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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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苏教版语文选修《现代散文选读》《活生生的“这一个”》 父亲 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的题。

                                                                                                       仰  望

                                                                                                  保罗·詹尼斯(美)

    过街天桥上有一个乞丐。他不会弹琴,不会唱歌,甚至不会在地上书写悲惨的遭遇。所以,只是偶尔有人把硬币丢在小盆里,乞丐总算能填饱肚子。另外,还能坚持他唯一的习惯:每天买张彩票。

    夜幕降临时,乞丐会回到他的住处——城郊一个废弃的菜园。菜园里有一眼枯井,井边有棵树。

    这天,跑来一条瑟瑟发抖的小狗。小狗瘦得可怜,试探着在乞丐的小盆里舔舐着,乞丐昨晚用它盛过食物。乞丐小心地把小狗搂进怀里,两个不被牵挂的生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小狗很聪明,叼着小盆打转。路人觉得惊奇,纷纷把钱放到小盆里。“富裕”起来的乞丐好运也随之降临,他居然中了大奖。乞丐买下这座菜园,建起了一座豪华的房子。不过,他保留了后院的窝棚、枯井和老树。

    乞丐迷上了购物,他喜欢服务小姐迷人的微笑。人们称他先生,乞丐高兴极了,有尊严的生活真好!唯一让乞丐先生感到尴尬的是人们对小狗的态度。尽管小狗已经被梳洗得很干净,但斑驳的毛色还是暴露了它低贱的身份。

    乞丐决心让小狗从自己眼前消失,他要忘掉卑贱的过去。

    乞丐把小狗关在后院的枯井里。井很深,井底很潮湿,除了井壁渗出的水滴,什么吃的也没有。乞丐找了几块肉投下去。

    从此,乞丐一个人潇洒地享受服务小姐热情的目光,去参加那些高级派对。好在他总算没有忘记每天往井里投几块肉。

    在井底,无论白天黑夜,小狗一直仰着脑袋向上张望。可是除了每天落下来的一些食物,什么也没有。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乞丐过得并不快乐。人们微笑的眼神让乞丐想起了动物园里给人们敬礼的狗熊——它看重的只是你手里的食物,根本不在乎你是谁。这个世界上只有那条小狗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而自己却把它丢到了井底。

    乞丐跑到井边,救出他的小狗。看着小狗,乞丐痛哭失声——小狗的脑袋一直朝后仰着。因为在井下待的时间过长,小狗的脖子已经无法伸直,只能仰着头在地上打转。

    乞丐每天领着小狗游走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他把钱施舍到其他乞丐手中。在感激涕零中,他感到了满足。于是乞丐有了新打算,他通知乞丐们每天到他这里来领钱。

消息迅速传开,领钱的队伍越来越大。半夜,乞丐被街上传来的吵闹声惊醒。透过窗子他吓了一跳,有人披着毯子,有人支起帐篷,就像排队在买当红歌星的演唱会的门票一样。

    天还没亮,电视台的人来了,晚上的新闻播出了这一盛况。

    第二天,人们像潮水一样涌来。队伍越排越长,警察不得不赶来维持秩序。

    乞丐沉醉在自己的壮举之中,每天奔忙于银行与家之间,钱像水一样流了出去。

    直到有一天,银行通知他,他的账户已没有一分钱了,乞丐不得不宣布——他已经没钱可发了!人们开始咒骂,并向他的房子冲去,一块块石头飞向门窗。眼看疯狂的人们要冲进屋里,吓坏了的乞丐带着小狗逃到了后院,他急忙爬下井去,甚至没有来得及把小狗带上。

    乞丐快要到达井底的时候,绳梯拴在树上的一端突然断开,乞丐和他的绳梯一起摔到了的井底。疯狂的人们捣毁了房屋,拿走了所有东西。好在没有人发现井里的乞丐。

    半夜,乞丐开始喊救命,可除了小狗,没人知道他在井底。

    乞丐对着太阳喊,对着月亮喊,没有人能够听见。小狗每天四处寻找食物扔下来,变了味的骨头,发了霉的面包,扔下什么乞丐就吃什么。有一次,小狗扔下一只死猫。

    一连几天小狗没有往下扔东西,乞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能靠舔着井壁上渗出的水珠活着。乞丐望着井口的天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一天早晨,井口隐约的说话声惊醒了昏睡中的乞丐,他拼尽全力喊了起来。被人们用绳子吊了上来,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要不是这条小狗死在井口上,没有人能听见你的喊声。”

    乞丐看见了枯瘦如柴的小狗,它是被饿死的。

    乞丐把小狗埋在后院。人们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不过有人记得,他走的时候脖子一直朝后弯着,眼睛直盯盯地仰望着天空。

                         (选自《保罗·詹尼斯文集》,有删改)

(1)、简析小说中乞丐形象的特点。

(2)、小说中“小狗”是怎样推动情节发展的?

(3)、小说以“仰望”为题,有何深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故乡犬吠

费城

[1]暮色像一只大鸟张开了翅膀,在田间劳作的人抬头望天,陆续拖车走回村子。

[2]暮色越来越重,村头的苦柚树在晚风中摇曳着满树叶子。远远的,我便能闻到叶脉上的淡淡清香。窗前的空地上,一方石磨墩立在地上,缝隙间满是青苔。此刻,上方正站着一只大黄犬,它伸长脖子,朝向山边的落日放声狂吠。

[3]吠声袅袅,落日被黄犬牵回了坳口。田埂上落满金色阳光,大黄狗依然向着山边的落日狂吠,顽强而固执。我知道,它的叫声不是愤怒,而是寂寞。那犬吠声明快而悠远,如同一支黄昏的恋曲。而那落日,在黄犬的召唤下摇摇欲坠,向着山涧沉落。

[4]落日时分,黄狗的吠声总是让我心生感慨。在暗黄的暮色下,天空隐约映现点点星辰,一轮弦月挂在屋檐上,将一片片月光抖落在屋前的谷垛上。

[5]入夜时分,我喜欢独自到村边走走,脚上踏着薄露,听远处村子传来声声犬吠。我甚至这么认为,寂静的村庄因为有了犬吠声才显得安宁,村庄的夜晚才如此静穆、祥和。

[6]吃过晚饭,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围着火塘交谈。这个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凝重的,他们在想今年的收成或农事,偶尔会提及一些过去年月的人和事。此时,黄犬就蹲伏在人们脚边,耷拉着长耳聆听人们的话语。火塘里不时爆出阵阵轻微的“噼啪”声,蹿起的火苗星子舔着柴火,将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颊上,光影分明。

[7]暮眼昏沉的老人吧嗒吧嗒吐着烟圈,低声说着话。晚辈则端坐在近旁,神情庄重。一些老旧的故事经由老人沉郁的语调传递开来,便都有了宿命的味道,如同火塘里蹿出的袅袅烟火,总是熏得人们泪眼酸痛。

[8]在我们村上,似乎每户人家屋后都种有一片小竹林或是苦楝树。这个时候,树的枝叶已经繁茂得很,轻风拂过时,叶子的沙沙声便响成一片。每当这时,总会引来几声警觉的犬吠,衬托出村庄无比的寂静。

[9]平日里,如果村中哪家来了客人,往往没等到主人跨出门去,那犬的吠声早已迎出门去,它摇晃着尾巴,跑在主人前头,为主人迎回来访的客人。转入厅堂,木桌子上菜肴齐备,自酿的土酒醇香溢满,那豪情和酒盅总是盛得满满。

[10]若是在深夜,那河岸有人连夜赶渡,手上握着灯笼或者手电筒,只要隔着宽阔的河面轻轻摇晃一下,便可听到沿岸传来“汪”的一声犬吠。不多时,河那边悠然地点亮一盏如豆灯火,一个佝偻的背影摸索着来到河边。“哗啦啦”,一阵清脆的渡船锁链声从水面传来。至今,那清越的声响还在小小的渡船上颤悠着。

[11]如今,我告别村庄多年,像一只鸟在城市的狭缝里觅食。那些被楼群分割得有棱有角的天空,让我感到惶恐和迷惑。站在这座城市的高高的额头上,我拉长目光远眺故乡,那些堆得高高的柴火、稻垛、泥墙黑瓦,以及黄昏时分黄犬迎接落日的声声吠叫,正将一个异乡人瞳孔里的苍茫放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项题。

扁担三传奇

英轩

    黑七的爪牙嚷道:“闪开闪开。”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缝。黑七走进场子,只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各色药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中拿条扁担,正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见了黑七,便放下扁担,双手抱拳,打了个拱。黑七像是没看见,绕着场子走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那汉子,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扁担三?”

    那汉子说:“不敢,都是江湖人的戏谑之言。”

    黑七弯腰拿起扁担看了看,那是一条用南竹板子做的扁担,三尺多长,两分多厚。又撑在地上压了压。说:“你这扁担能治病?”

    扁担三说:“祖传的手艺,治些皮毛,见笑见笑。”

    黑七又问:“你到这里扯场子,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扁担三抱拳说:“在下初来乍到,未曾登门拜访,还望海涵。”

    “都三月了,还初来?”

    扁担三还未答话,黑七又说:“闲话少扯。我今天先见识见识你的手艺,治得好呢,自然有赏,否则,立马给我滚蛋!”

    黑七说完,在场外的爪牙便扶进一个弯腰曲背的汉子来。那汉子似乎很痛苦,双手撑住腰,口中不住的呻吟。黑七对扁担三说:“这是我兄弟,前些时候闪了腰,你看着整治吧。”

    扁担三给那汉子简单查看了一下,问:“怕不怕挨扁担?”

    那汉子说:“我这腰怕是吃不消。”

    黑七说:“别给老子下软蛋!”

    扁担三拿起扁担,绕着那人走了一圈,说:“你不挨三扁担,那弯腰屈膝的毛病怕是好不了。”说着就举起扁担说,“我可真打了。”

    那汉子拱着脊背,侧过头来答道:“你打。”

    扁担三的扁担并没有打下来,而是轻轻的落在那人的后背上。问:“是这儿痛还是哪儿痛?”

    那人答:“整个腰都痛。”扁担三突然举起扁担打下,只听“啪”的一声响。扁担重重地打在那人的后腰上。他整个身体往下一闪,接着又拱了起来。扁担三问:“承受得住?”那人说:“还行。”扁担三又是一扁担。那人身体又是一闪,再次拱起。扁担三问:“能行吗?”那人说:“还好。”扁担三再次举起扁担,又是一声响。扁担三说:“站起来吧,好了。”那人站起来,扭了扭腰,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稀奇,真好了。”扁担三撮了两副药,包好,递与那人说:“吃了这药,三天后准好。”

    黑七在那汉子腰上拍了几下,问:“真不疼了?”那汉子说:“好多了。”

    黑七这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扁担三说:“有请师傅。”说完,几个爪牙就去收扁担三的药摊。扁担三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黑七说:“松本小队长的腰痛病犯了,烦请大师去医治。”扁担三说:“日本人?不去!”黑七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那可由不得你!”说完大步走出了场子。爪牙们押着扁担三跟在后边。

    这松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他来到这个据点,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但那时是日本人的天下,只得忍气吞声。他的腰就是前些天下乡抢夺时扭伤的。虽然据点也有个军医,治了好几天,不但没有好转,疼痛反而加剧。早就听说扁担三的名号,所以今天他才派汉奸黑七来试试真伪

    扁担三被带到镇西头的鬼子据点里。松本躺在床上,黑七点头哈腰的对松本说明情况。松本抬头把扁担三上下打量了个遍。说:“你的良民的,皇军大大的亲善……”还说了些什么,扁担三没听清。黑七一边给扁担三翻译,一边说:“识相点,治好了太君的腰痛,太君兴奋了,兴许封你个一官半职。不然你的路恐怕就走到尽头了。”

    扁担三说:“我不稀罕当啥官,我只想操我的本行,治病卖药。”

    黑七说:“那也行,太君的病好了,我立马放你走。”

    扁担三拿起扁担对松本比画说:“要打三扁担。”

    松本疑惑地望着黑七,黑七点点头。松本便弯下腰,弓着脊背。说时迟那时快,扁担三狠狠一扁担下去,打得松本呲牙咧嘴,口里大喊:“八格呀路。”黑七好一阵解释,松本才愿挨第二扁担。

    三扁担打完,扁担三示意松本站起来,松本还不大信,慢慢直起腰,“哟稀哟稀”地叫了起来。腰竟不痛了。扁担三又留下一些外敷内服之药,交给他使用方法,说:“三日后准好。”

    黑七派人把扁担三送出了据点。

    三日后。小镇全部戒严,各路口设了关卡,凡是跑摊卖药的一律抓捕。

    可是没有扁担三的影子。

    据传,松本小队长突然暴病身亡。经日本军医检查,松本五脏俱焚,经脉俱断。

(选自《绝妙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问题。

西溪的晴雨

郁达夫

    西北风未起,蟹也不曾肥,我原晓得芦花总还没有白,前两星期,源宁来看了西湖,说他倒觉得有点失望,因为湖光山色,太整齐,太小巧,不够味儿。他开来的一张节目上,原有西溪的一项;恰巧第二天又下了微雨,秋原和我就主张微雨里下西溪,好教源宁去尝一尝这西湖近旁的野趣。

    天色是阴阴漠漠的一层,湿风吹来,有点儿冷,也有点儿香,香的是野草花的气息。车过方井旁边,自然又下车来,去看了一下那座天主圣教修士们的古墓。从墓门望进去,只是黑沉沉,冷冰冰的一个大洞,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却闻吸到了一种霉灰的阴气。

    把鼻子掀了两掀,耸了一耸肩膀,大家都说,可惜忘记带了电筒,但在下意识里,自然也有一种恐怖、不安和畏缩的心意,在那里作恶,直到了花坞的溪旁,走进窗明几净的静莲庵堂去坐下,喝了两碗清茶,这一些鬼胎,方才洗涤了个空空脱脱。

    游西溪,本来是以松木场下船,带了酒盒行厨,慢慢儿地向西摇去为正宗。像我们那么高坐了汽车,飞鸣而过古荡、东岳,一个钟头要走百来里路的旅客,终于是难度的俗物。但是俗物也有俗益。你若坐在汽车座里,引颈而向西向北一望,直到湖州,只见一派空明,遥盖在淡绿成阴的斜平海上;这中间不见水,不见山,当然也不见人,只是渺渺茫茫,青青绿绿,远无岸,近亦无田园村落的一个大斜坡,过秦亭山后,一直到留下为止的那一条沿山大道上的景色,好处就在这里,尤其是当微雨朦胧,江南草长的春或秋的半中间。

    从留下上船,回环曲折,一路向西向北,只在芦花浅水里打圈圈;圆桥茅舍,桑树蓼花,是本地的风光,还不足道;最古怪的,是剩在背后的一带湖上的青山,不知不觉,忽而又会得移上你的面前来,和你点一点头,又匆匆的别了。

    摇船的少女,也总好算是西溪的一景;一个站在船尾把摇橹,一个坐在船头上使桨,身体一伸一俯,一往一来,和橹声的咿呀,水波的起落,凑合成一大又圆又曲的进行软调;游人到此,自然会想起瘦西湖边,竹西歌吹的闲情,而源宁昨天在漪园月下老人祠里求得的那枝灵签,仿佛是完全的应了,签诗的语文,是《庸风•桑中》章末后的三句,叫做“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此后便到了交芦庵,上了弹指楼,因为是在雨里,带水拖泥,终于也感不到什么的大趣,但这一天向晚回来,在湖滨酒楼上放谈之下,源宁却一本正经地说:“今天的西溪,却比昨日的西湖,要好三倍。”

    前天星期假日,日暖风和,并且在报上也曾看到了芦花怒放的消息;午后日斜,老龙夫妇,又来约去西溪,去的时候,太晚了一点,所以只在秋雪庵的弹指楼上,葫磨了半日之半。一片斜阳,反照在芦花浅渚的高头,花也并未怒放,树叶也不曾凋落,原不见秋,更不见雪,只是一味的晴明浩荡,飘飘然,浑浑然,洞贯了我们的肠腑。老僧无相,烧了面,泡了茶,更送来了酒,末后还拿出了纸和墨,我们看看日影下的北高峰,看看庵旁边的芦花荡,就问无相,花要几时才能全白?老僧操着缓慢的楚国口音,微笑着说:“总要到阴历十月的中间;若有月亮,更为出色。”说后,还提出了一个交换的条件,要我们到那时候,再去一玩,他当预备些精馔相待,聊当作润笔,可是今天的字,却非写不可。老龙写了“一剑横飞破六合,万家憔悴哭三吴”的十四个字,我也附和着抄了一副不知在哪里见过的联语:“春梦有时来枕畔,夕阳依旧上帘钩。”

    喝得酒醉醺醺,走下楼来,小河里起了晚烟,船中间满载了黑暗,龙妇又逸兴遄飞,不知上那里去摸出了一枝洞箫来吹着。“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倒真有点像是七月既望,和东坡在赤壁的夜游。

一九三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活着的手艺

王往

    他是一个木匠,是木匠里的天才。

    很小的时候,他便对木工活感兴趣。曾经,他用一把小小的凿子把一段丑陋不堪的木头掏成一个精致的木碗。他就用这木碗吃饭。他会对着一棵树说,这棵树能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面子要多大,腿要多高,他都说了尺寸。过了一年,树的主人真的要用这棵树了,说要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他就站起来说,那是我去年说的,今年这棵树打了衣柜桌子,还够打两把椅子。结果,这棵树真的打了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木料不多不少。他的眼力就这样厉害。

    长大了,他学了木匠。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他锯木头,从来不用弹线。木工必用的墨斗,他没有。他加的榫子,就是不用油漆,你也看不出痕迹。他的雕刻最能显出他木匠的天才。他的雕刻能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一道裂纹让他修饰为鲤鱼划出的水波或是蝴蝶的触须,一个节疤让他修饰为蝴蝶翅膀上的斑纹或是鲤鱼的眼睛。他雕的蝴蝶、鲤鱼,让那要出嫁的女孩看得目不转睛,真害怕那蝴蝶飞了,那鲤鱼游走了。树死了,木匠又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活了。

    做家具的人家,以请到他为荣。主人看着他背着工具朝着自家走来,就会对着木料说:“他来了,他来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常爱看他做木工活。他疾速起落的斧子砍掉那些无用的枝杈,直击那厚实坚硬的树皮;他的锯子有力而不屈地穿梭,木屑纷落;他的刻刀细致而委婉地游弋……他给爱好写作的我以启示:我的语言要像他的斧子,越过浮华和滞涩,直击那“木头”的要害;我要细致而完美地再现我想象的艺术境界……多年努力,我未臻此境。

    但是,这个木匠,他,在我们村里人缘并不好。村里人叫他懒木匠。他是懒,除了花钱请他做家具他二话不说外,请他做一些小活儿,他不干。比如打个小凳子,打扇猪圈门,装个铁锹柄……他都回答:没空儿。村里的木匠很多,别的木匠好说话,一支烟,一杯茶,叫做什么做什么。

    有一年,我从郑州回去,恰逢大雨,家里的厕所满了,我要把粪水浇到菜地去。找粪舀,粪舀的柄坏了,我刚好看见了他,递上一支烟:你忙不忙?他说不忙。我说,帮我安个粪舀柄。他说,这个……你自己安,我还有事儿。他烟没点上就走了。我有些生气。

    村里另一个木匠过来了,说:“你请他?请不动的。没听人说,他是懒木匠?我来帮你安上。”这个木匠边给我安着粪舀子,边说走了的木匠:“他啊,活该受穷,这些年打工没挣到什么钱,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工地上的支架、模具都是铁的,窗子是铝合金的,木匠做的都是这些事,动斧头锯子的少了。他转了几家工地,说,我又不是铁匠,我干不了。他去路边等活儿干,等人家找他做木匠活儿,有时一两天也没人找。”我说:“这人,怪啊。”

    我很少回老家,去年,在广州,有一天,竟想起这个木匠来了。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一些声音在耳边聒噪:

    ——你给我们写纪实吧,千字千元,找个新闻,编点故事就行。 ——我们杂志才办,你编个读者来信吧,说几句好话,抛砖引玉嘛。 ——你给我写本书,就讲讲大学生如何实现在网上做生意赚钱的致富经历。

    我什么也没写,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得罪了人,也亏待了自己的钱包。我想着这些烦人的事,就想到了木匠。他那样一个天赋极高的木匠,怎么愿意给人打猪圈门,安粪舀柄?职业要有职业的尊严。他不懒,他只是孤独。

    春节回去,听人说木匠挣大钱了,两年间就把小瓦房变成了两层小楼。我想,他可能改行了。我碰见他时,他正盯着一棵大槐树,目光痴迷。我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我问他:“你在哪儿打工?”他说:“在上海,一家仿古家具店,老板对我不错,一个月开8000元呢。”我说:“好啊,这个适合你!”他笑笑说:“别的不想做。”

(摘编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捡来的家

侯发山

    老高并不老,只有三十出头,他不修边幅,冷不丁一看,像是四五十岁的人,因此人们都叫他老高。老高是从农村来的。他是个孤儿,三十多才娶了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儿的媳妇。老高老实,除了种庄稼,不会挣钱,家中生活拮据,结婚不到两年,老婆就带上女儿远走高飞了。老高一气之下来到城里,在郊区那儿租了一间房子,背起蛇皮袋,捡起了破烂。后来有了积蓄,便鸟枪换炮,弄了辆人力车收购废品。

    老高实在,不会缺斤少两,价格也公平,这样一来,特别是那些老头老太太,都会把家里的破烂留给老高。有了固定的客户,老高每年也能赚个三两万。

    这样捣鼓了几年,老高在郊区买了一套二手房,顶层,老房子,屋里有现成的家具,他简单打扫一下就住了进去。

    有一天,老高捡到一个三个月大的弃婴,男孩 。当时围观了不少人,议论纷纷的。老高从人们的言谈中得知,这个婴儿是兔唇。亲生父母都不要,谁还要?听着婴儿嘶哑的哭声,老高二话没说,就把这个婴儿抱走了。

    这下子,够老高忙活了,一会儿给儿子换尿片,一会儿给儿子喂奶粉……过了半个月吧,老高就在人力车上用旧棉被弄了个窝,藏上儿子,挨街穿巷地收购废品。

    张大嫂是和平小区的保洁工,丈夫出车祸走了,儿子在外上学,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也许是同病相怜,她关心老高多一些,说是关心,无非是把丈夫之前的衣服送给了老高,有时拉呱几句闲话而已。就这样,老高已经感激不尽了。她问老高,说你不知道这孩子有缺陷?老高说,好歹是一条命啊。张大嫂叹口气,说你这是图啥哩?老高吭哧半天,才蹦出一句,说,家里边有了哭闹声,有了屎尿味,才像个家的样子。

    和平小区门口有个垃圾箱,老高赶到的时候,总能在垃圾箱外边捡到一些小孩子衣服、玩具,还有学步车。刚开始,老高以为是小区的居民丢弃的。时间长了,老高才明白是张大嫂故意给他的,有的衣服还没拆封,新崭崭的,看样子是张大嫂买的。老高要给钱,张大嫂不要,说这是破烂,又不是我的东西,你给啥子钱?老高想不起反驳的话,只是嘿嘿呵呵地傻笑。看到老高这个样子,张大嫂转过身,抿着嘴乐了。

    别看老高没文化,却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很有文化的名字——高兴。

    高兴两三岁时,老高就把他丢在家里,让他自己玩去。高兴知道爸爸是个捡破烂的,家里的好多东西是爸爸捡来的,电视机,冰箱,玩具手枪,身上穿的衣服,好多啦。有一次,儿子问老高:“爸爸,垃圾箱里什么东西都有啊?”老高点了点头:“可不是哩,你也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这天傍晚,天气阴阴的,往日的星星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老高打开屋门,不像往常那样,儿子一边叫着一边扑到自己身上,他挨个屋子看了看,才发现儿子没在家。

    被人绑架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儿子自己跑出去了。往常,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儿子都是在楼门口玩耍,不会走远的。

    老高急冲冲跑到楼下,在门口转了几个来回,没有见到儿子。一时间,老高急出了满头的汗。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了张大嫂的电话,说高兴在她那儿。

    老高松了口气。随后,他破天荒打的赶到了和平小区。

    张大嫂说,她准备下班时,在垃圾箱那儿见到了高兴。

    老高气呼呼地瞪着儿子,你来这里干啥?

    高兴看着爸爸的样子,咧了一下嘴,哭出声来。

    你看你!张大嫂不满地翻了老高一眼,然后给高兴擦拭眼泪:“孩子,别哭,别哭。”

    高兴忍住哭声,但嘴还是一撇一撇的,挺委屈的样子。

    张大嫂揽过高兴,别过脸:“你知道吗,高兴他、他想捡个妈妈。”

    老高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满满的,眼里差点落下泪来:“真是个傻孩子。”

    高兴说:“爸,姨姨说,只要您愿意,她就到咱家来。”

    老高心里通通直跳,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张大嫂,忽然间发现,路灯下,张大嫂的脸蛋是那样的红润,那样的美丽。

(有改动)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童年轶事 [德]赫尔曼·黑塞

几天以来,远处的树林已经闪烁着明朗的翠绿光彩,晴朗的天空中飘浮着轻柔的四月云,那片广阔的、尚未播种的棕色田地晶莹闪烁……在这温润和煦的气候里,万物都在期待萌发,充满梦幻和希望--幼芽向着太阳,云彩向着田野,嫩草向着和风。

从童年时代起,我就总是让自己的回顾同新开垦田地的气息和树林里嫩绿的新芽联结在一起,让自己回到春天的故乡,回到那些我已淡忘、并且不理解的时刻去。我曾是一个十分顽皮而任性的孩童,从小就让父亲为我大伤脑筋,还让母亲为我操心叹气!那天半夜时分,我惊醒过来,父亲在和母亲说着什么。

“你听说布洛西的情况了么?”

“我已经去探望过他,”父亲回答说,“那孩子真是受尽了折磨。”

“情况很严重吧?”

“坏极了。你看着吧,春天来临时,他就要离开人世。死神已经爬到了他的脸上。”

“要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去看望看望他?也许会对他有些好处。”母亲问。

“随你的便吧,”父亲回答说,“这么点儿大的小孩懂得什么呢?”

双亲都已入睡,周围一片寂静,而我的心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父母的言语,我虽然似懂非懂,却像一枚果子落进水池而荡起的涟漪,那些圆圈急速而可怕地越转越大,我这不安的好奇心也为之颤动不已……

我面前浮现出一个漂亮的孩子,他比我大一岁,个儿却比我矮小,他名叫布洛西,一年前成了我们的邻居和伙伴。那个阳光灿烂的秋天上午,木匠家的鹰从停车棚里逃走了,悠闲自在地停在对面的苹果树枝上,共有十来个人站在大街上仰头望着它,一面议论纷纷地商量着对策。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喜欢它被重新捉住呢,还是喜欢它远走高飞。不久,那只鹰松开树枝,猛烈地鼓动双翼,做慢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形,便无声无息地飞向闪烁的蓝天。突然间,布洛西朝空中发出一声欢呼:“飞吧,飞吧,现在你又得到自由啦!”

当时,他那只可怜的乌鸦还活着,到处欢蹦乱跳的。有一次我向它伸出食指,开玩笑地说:“喂,约可波,咬吧!”于是它便啄了我的指头。我火了,想揍它一顿以示惩罚。“是你自己亲口对它说“咬吧”的!”布洛西紧紧抱住我嚷嚷着,说明那鸟儿丝毫也没有错处,并要我保证不对它施加报复。见我态度僵硬,他便答应送我两只大苹果。不久,他家园子里的苹果树第一批果子成熟了,他真的送了我两只最大最红的苹果。

有一次布洛西奔跑得太热了,便脱去上装,躺卧在苔藓地上休息。当他侧转身子时,衬衫翻落到脖颈后面,我看见他雪白的肩上有一道长长的红色疤痕,吓了一跳。过去,我一向喜欢打听别人的倒霉事来取乐。但不知怎么搞的,这次我却不想打听,并且还装出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然而那个巨大的伤疤让我非常难过,当初那伤口一定很痛,一定流了好多血……后来一到家我就取出我那把用最好的接骨木树干做的手枪,把它送给布洛西。

我们在小河对岸的枞树林里找小鹿,我想把岩石上那些还没有巴掌大的苔藓揭下一块来。但布洛西急忙阻止我说:“别,别动它们!这是天使走过森林时留下的足迹。”于是我们痴痴期待着,也许会有一位天使恰巧来到跟前。我们呆呆伫立着,整个森林死一般寂静,褐色的土地上洒落着明晃晃的斑斑驳驳的阳光。

不久到了冬天,布洛西开始卧病不起。我去看过他一两次,以后就不曾再去。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期,布洛西离我越来越远,最后被我完全忘却了一一直到今天晚上听见父母说:“春天来时,他就要去了。”我才想起了他。

第二天吃早饭时,母亲问我:“布洛西生病了,你不想去看看他吗?”我连忙回答说:“好的。”于是当天上午就去了他家。一会儿工夫,布洛西的母亲就拉着我的手站在二层楼一扇白色的门前了。这一双正在把我导向幽暗神秘而又充满恐怖的奇异环境中去的手,在我看来,不是一双天使的手,就是一双魔鬼的手。我踌躇不安地站在门边,这时布洛西向我们转过脸来。

我细细瞧着他的脸,这脸膛儿狭长尖瘦,不过我没能看出那上面的死神。只见他脸上有一层柔和的光彩,眼睛里有一些陌生的、既善良又顺从的神色,他的目光让我产生了类似那次在寂静的枞树林中伫立倾听时的心情,那时我怀着强烈的欲望屏息静气期待天使走过自己身旁。他似乎疲倦了,略略向旁边侧转身子。我忽然透过纽扣洞看见一丝红色的痕迹,这就是肩上那块大伤疤,我忍不住大声啼哭起来……

我最后一次去看他时,布洛西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发出轻轻的呻吟。他的脸由于痛苦而歪扭着。他的眼睛大大的,已经变了样。他看着我时,那目光显得陌生而又冷淡。当天下午,他母亲给他讲起故事来,他听着听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那微弱的心跳动得越来越慢,终于完全停止了。

那天我一直想着布洛西,我不知道他那肩上有着大伤疤的瘦瘠身躯是否还躺在隔壁的房子里,我丝毫也没有听说埋葬的事,也没有看到埋葬他。

很长一段时期内,我脑子里尽想着这件事,直至已故者的身形在我的记忆里逐渐遥远,逐渐消失。后来,春天突然早早降临了,黄色、绿色的鸟儿飞过山头,花园里散发出草木的香味,栗树正在慢慢发芽,探出柔软卷曲的嫩叶。一道道水沟,金黄色的花朵在肥壮的茎杆上展现着灿烂的笑容。

(选自《温馨的摇篮--世界散文精品大观》,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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