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苏教版语文选修《现代散文选读》《活生生的“这一个”》 父亲 同步练习

阅读下列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记忆力

  申平

    这帮老人家都已年过六旬了,这日却突发奇想,要搞小学毕业50周年同学会。50年,整整半个世纪。岁月的风霜早已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揉皱了他们的面庞,如今他们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得出来吗?他们是否把珍贵的少年时期的友谊埋藏心底?

    于是就打电话、发通知,足足折腾了半个月,还真的把人给弄齐了。全班除4人提前去了另一个世界聚会以外,其余41人都答应一定来。

    聚会选在一家酒店的一楼,门口挂了标语和彩球,显得非常隆重。来得最早的当然是几个发起者。他们发现,这家酒店的服务真不错:门外有侍应生开门;一进大厅,服务员就把热毛巾递了过来;还有一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给每个人都发一包纸巾。显然,这是为他们流泪准备的。发起者连连赞叹:好,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同学们陆续来到。每一个人的到来,都会引发一阵激动。大家先是静静审视来人,然后突然有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于是就是一阵欢呼,就是一阵热烈拥抱。也有一些人实在认不出来了,但当他自己一报家门,大家立刻恍然大悟。这种激动就更热烈,因为其中还包含着惊喜。

    想想吧,50年一聚,容易吗?人生会有第二个50年吗?昔日的少年,今天的老人,你拉着我的手,我搂着你的腰,说啊,笑啊,哭啊……那场面真的是太感人了。

     那位小老头儿发给大家的纸巾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有人发现,这个小老头儿竟然也被他们感动得热泪纵横。他也频频用篮子里的纸巾擦自己的眼睛。

    激动过后,发起者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已经来了40人,就差一个人没有来。大家都在询问:他是谁呢?

    那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此时突然放下了篮子,走上前来说:是我啊,你们谁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啊!

     “刷”地一下,众人齐齐把惊讶的目光向他射去:你?你是谁啊,有没有搞错啊?

    小老头儿在40双眼睛的审视下有点发窘,他急忙挺了挺腰,大声地说:我是陈大福啊,你们再看看、再想想。

     发起者赶紧去查名单,果然有陈大福这个名字,可是……40双眼睛又从头到脚把他审视了半天,有个发起者忍不住说:你不是酒店……干这个的吗?他指了指老头儿的篮子。接着他又说:你别开玩笑,我们可是同学聚会……

    小老头儿就显得有点着急:我知道是同学聚会,这种事情谁会冒充啊。我明明就是陈大福嘛,你们睁大眼睛好好认认嘛!小老头儿随后又有点委屈地嘟哝道:这纸巾是我自己给大家买的——酒店还管你这个!

    于是40双眼睛再次聚焦,恨不能看穿了他的骨头,可结果还是失望地摇头。小老头儿这回可真有点急了,他说:你们的记忆力……怎么这么糟呢?你们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咱班每天是谁最早来搞卫生的?你们再想想,学校开运动会,是谁给你们看衣服,是谁给你们打开水?班里组织劳动,又是谁干得最卖力气……众人仍然半信半疑。突然,一个女同学尖叫了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陈大福,他是我们的同学啊!

    众人就一齐把目光投向女同学,显然希望她拿出证据来。女同学就有点兴奋地说:大家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他偷了学校附近农民的地瓜,让人家抓住,押到学校门口来示众……

    噢——!众人齐发一声喊,他们的记忆闸门一瞬间呼啦啦全部打开。现在再看陈大福,怎么看怎么像他们的同学了。

     但是此时的陈大福却没有半点兴奋,反而像中了枪一样痉挛了一下,他张大嘴巴,面部扭曲,用颤抖的声音说:天哪,你们还记着这件事啊!我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是想让你们忘了这件事,可是你们太……太伤人了!

    陈大福慢慢转过身去,提起他的篮子,摇晃着向门外走去,任凭后面喊破了嗓子,他也一直没有回头。

(1)、第一段写到这群老人“岁月的风霜早已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揉皱了他们的面庞,如今他们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得出来吗?他们是否把珍贵的少年时期的友谊埋藏心底?”有什么作用?

(2)、联系全文,请简要分析小说人物之一的陈大福的形象。

(3)、本文标题为“记忆力”,具有什么内涵?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英子笑嘻嘻地往回走了。

校门口。“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歌声围绕着。三个童子军拿着棍子把着大门,维持着秩序,来宾络绎进去。英子的爸爸妈妈一同来了。

学校礼堂里。四角交叉挂着万国旗,台上,正中悬挂着孙中山像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对联,上面是“天下为公”的匾额,三十来个少年排成三行,一位老师捧着一盘系着红绸带的毕业证书站在前面,校长走上前来拿起一卷毕业证书。

校长:本届毕业第一名学生xxx。

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出列走到校长面前一鞠躬。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英子打扮成小麻雀同参加游艺节目的同学们坐在一起,她鼓着掌回过头去望着来宾席,看到爸爸妈妈已经坐在那里。妈妈也看见她了,她举起一个苹果向英子示意, 英子就过来了。这时正好那个考第一名的学生从台上下来,回到座位上去,他好象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去,走到来宾席旁。英子看到那个在草堆里认识的人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从学生手里接过了那份用红绸带系着的毕业证书。

爸爸(对英子说):你以后也要考第一名才好,你看他爸爸多喜欢。

英子:不是他爸爸,是哥哥。

后景里,拿了毕业证书的小学毕业生陆续走回自己的座位。

英子:我们的节目快开始了。

妈妈:快走吧,别误了事。

英子离开了来宾席。奏着《麻雀和小孩》的风琴声嗡嗡地响了。

台上,刘平扮着小孩,他唱着“小麻雀呀,小麻雀呀,你的母亲,哪里去了?”

英子扮的小麻雀上台了,那块缀着小铃儿的淡青色包头纱,系在小拇指上当翅膀,随着她的跃动,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英子的爸爸妈妈高兴地看着台上的英子。

那个厚嘴唇的人眼睛也盯着英子,认出了就是在草堆里认识的那个姑娘。

闪入一个画面:

英子:我不懂什么好人坏人,人太多了,挺难分。

厚嘴唇的人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惭疚和尴尬的神情,目光落了下来。

草堆里。

那个厚嘴唇的人双手支着下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英子站在他面前。

厚嘴唇的人:小英子,我问你,昨天你有没有动过这包袱?(英子摇摇头)我想着也不是你,要是你倒好了。

英 子:不是我,我也搬不动那块石头。

厚嘴唇的人:这地方我不能久呆了,你明白不?(拉过英子的手)往后你不要再到这儿来找我了。小妹妹,我忘不了你,又聪明,又厚道,咱们也是好朋友一场哪!

英 子:你今天好象特别不高兴,你昨天看到你弟弟的文凭多高兴。

厚嘴唇的人(苦笑着,拍拍英子的肩膀):回去吧,小英子,这两天别再来了。

英 子:你还有故事没跟我讲呢。

厚嘴唇的人:过些天一定讲。

英 子:再见,叔叔。

英子从断垣爬了出来,刚往前走了几步,对面碰见了那个戴草帽的人,英子朝他看了一眼,他好象没有看到英子。英子又看到他后面还跟了两个穿黑衣服的警察,一直往空地那边走去。

英子站在自家门口发着愣。画外,群杂声:

“都在看什么?”“看捉贼,”贼在哪里?”“就在里边,快出来了。”

断垣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家家户户的门口也都站满了人。英子向空草地那边望去。

一群人过来了,那个厚嘴唇的人低着头,他的手被捆上了白绳子,一个巡警牵着, 一个巡警抱着那个油布包袱。戴草帽的人跟在后边。

英子的脸故意藏到妈妈身背后去了,她不愿意看。画外,群杂声:

“这小子不象做贼的样,好人坏人真看不出来了。”

“就是那个便衣破的案,他在这里憋了好几天。”

“说是一个小姑娘给他引的路才破的案。”

街上的人渐渐散去了,只剩下打糖锣的老头儿歇在那里打锣,可是没有一个孩子买糖吃。胡同显得分外寂静。

小学校的课堂里。

秋天了,窗外的落叶吹下来,落到了教室里,落到了林英子的课桌上。韩老师踏着风琴,小学生齐声唱着“长享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林英子一边唱,一边落下了泪珠。

韩老师走到英子身旁。

韩老师:为什么哭?

英子:我没有哭,我每次唱这支歌,眼睛都会发酸,眼泪就掉下来了,管也管不住。

韩老师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开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 《思维与智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捡烂纸的老头

汪曾祺

    烤肉刘早就不卖烤肉了,不过虎坊桥一带的人都还叫他烤肉刘。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馆子,地方不小,东西实惠。卖大锅菜。炒辣豆腐,炒豆角,炒蒜苗,炒洋白菜。比较贵一点是黄焖羊肉,也就是块儿来钱一小碗,在后面做得了,用脸盆端出来,倒在几个深深的铁罐里,下面用微火煨着,倒总是温和的。有时也卖小勺炒菜:大葱炮羊肉、干炸丸子,它似蜜……主食有米饭、馒头、芝麻烧饼、罗丝转;卖面条,浇炸酱、浇卤。夏天卖麻酱面。卖馅儿饼。烙饼的炉紧贴着门脸儿,一进门就听到饼铛里的油吱吱喳喳地响,饼香扑鼻,很诱人。

    烤肉刘的买卖不错,一到饭口,尤其是中午,人总是满的。附近有几个小工厂,厂里没有食堂,烤肉刘就是他们的食堂。工人们都正在壮年,能吃,馅饼至少得来五个(半斤),一瓶啤酒,二两白的。女工们则多半是拿一个饭盒来,买馅饼,或炒豆腐、花卷,带到车间里去吃。有一些退休的职工,不爱吃家里的饭,爱上烤肉刘来吃“野食”,爱吃什么要点儿什么。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主儿,原来当会计,他每天都到烤肉刘这儿来。他和家里人说定,每天两块钱的“挑费”①都扔在这儿。有一个煤站的副经理,现在也还参加劳动,手指甲缝都是黑的,他在烤肉刘吃了十来年了。他来了,没座位,服务员即刻从后面把他们自己坐的凳子提出一张来,把他安排在一个旮旯里。有炮肉,他总是来一盘炮肉,仨烧饼,二两酒。给他炮的这一盘肉,够别人的两盘,因为烤肉刘指着他保证用煤。这些,都是老主顾。还有一些流动客人,东北的、山西的、保定的、石家庄的。大包小包,五颜六色。男人用手指甲剔牙,女人敞开怀喂奶。

    有一个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两餐,都在这里。  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是个捡烂纸的。他穿得很破烂,总是一件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里系一根烂麻绳,没有衬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浅黄的。说不清有多大岁数,六十几?七十几?一嘴牙七长八短,残缺不全。你吃点儿软和的花卷、面条,不好么?不,他总是要三个烧饼,歪着脑袋努力地啃啮。烧饼吃完,站起身子,找一个别人用过的碗(他可不在乎这个),自言自语:“跟他们寻一口面汤。”喝了面汤:“回见!”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他是向谁说的。

    一天,他和几个小伙子一桌。一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跟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多了心:“你说谁哪?”小伙子没有理他,他放下烧饼,跑到店堂当间:“出来!出来!”这是要打架。北京人过去打架,都到当街去打,不在店铺里打,免得损坏人家的东西搅了人家的买卖。“出来!出来!”是叫阵。没人劝。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打架?这么个糟老头子?这老头可真是糟。从里糟到外。这几个小伙子,随便哪一个,出去一拳准把他揍趴下。小伙子们看看他,不理他。

    这么个糟老头子想打架,是真的吗?他会打架吗?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吗?看样子,他没打过架,他哪里是耍胳膊的人哪!他这是干什么?虚张声势?也说不上,无声势可言。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没人理他,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把没吃完的烧饼很费劲地啃完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大情绪。“跟他们寻口汤去。”喝了两口面汤:“回见!”。

    有几天没看见捡烂纸的老头了,听煤站的副经理说,他死了。死后,在他的破席子底下发现了八千多块钱,一沓一沓,用麻筋捆得很整齐。

    他攒下这些钱干什么?

【注】①挑费:京津冀方言,指家庭日常生活里的开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舒翼

    ①“我深深怀念那个摩肩抵肘的时代。站在今日画了黄线的整洁月台上,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直到记起了从前那一声汽笛长啸。”

    ②这是作家余光中先生在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中的一段话。

    ③正值春节,汽笛送来亲情的召唤,迎回游子们归乡。在这场一年一度的中国人口大迁移中,火车是绝对的运输主力。在诸多交通工具中,人们乘坐最多的,还是火车。火车,对于许多中国人来说,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④有人说,在空间上有两种东西永远让人类迷恋,一是故乡,一是远方。故乡安放着心灵的安宁,远方寄托着对未知的向往。火车——正是一边驶向故乡,一边驶向远方。

    ⑤坐过无数次火车,但印象最深刻的,或许还是近乡那一趟车。那一列列返乡的火车停靠在站台边,熙攘的人流中,匆忙的脚步里,张望的目光下,涌动着的都是思乡的情绪。每一次看见近乡那趟火车,总觉得是那样可爱与亲切,仿佛看见了千里之外的故乡。在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况且”声中,思乡的情绪便陡然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它将驶向的,是你最熟悉也最温暖的故乡。

    ⑥火车是故乡,火车也是远方。速度的提升,铁路的延仲,让人们通过火车实现了向远方自由流动的梦想。今天的中国人,坐着火车,可以去往祖国土地上的天南地北,来到祖国东部的平原,到达祖国南方的海边,走进祖国西部的沙漢,踏上祖国北方的草原,去观三山五岳,去看大江大河。火车的车窗仿佛一条长胶卷,让人们欣赏到一幅又一幅陌生而斑斓的画面。有了大车,远方已不再遥远。

    ⑦大车与空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与时间的关系也颇有意味。那长长的车厢,仿佛一头连着中国的过去,一头连着中国的未来。

    ⑧一节节火车车厢,装载过多少过往的岁月。这岁月的起点,要上溯到一百多年前。在今天的中国铁道博物馆里,有一件镇馆之宝——“0号”机车。因为它的机身上有一个大大的“0”字,所以人们称其为“0号”机车,这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机车。从那时候起,火车便奔驰在中国的大地上,见证着历史。一百多年来,一列又一列火车呼啸而过,在那些火车上,发生过多少难忘的故事啊!一本以“火车上的中国人”为主题的摄影集,记录着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火车车厢内外的人生百态。当看到那一列列绿皮火车、一个个熟悉的场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时,远去的时光与遥远的记忆仿佛一下子都回到眼前。这些与火车有关的影像,定格的,正是中国人曾经一步一步走过的日子

    ⑨在我们怀念旧日时光的同时,也不能不感慨今天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而言,火车这一诞生于西方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机械交通工具,是个完全的舶来品。然而,今日中国的火车和铁路的发展,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⑩中国人对火车有着强烈“情结”,它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也是历史的亲历者,更是历史的见证者。火车,又收纳着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难忘的时代记忆与丰富的个人情感,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沉甸甸的梦想。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而梦想,也会随着铁轨伸向新的远方。

(《人民日报》2018年02月17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吉公(节选)

林徽因

    吉公住在一个跨院的旧楼上边。不止在现时回想起来,那地方是个浪漫的去处,就是在当时,我们也未尝不觉得那一曲小小的旧廊,上边斜着吱吱哑哑的那么一道危梯,是非常有趣味的。

    我们的境界既被限制在一所四面有围墙的宅子里,那活泼的孩子心有时总不肯在单调的生活中磋磨过去,故必定竭力的,在那限制的范围以内寻觅新鲜。在我们寻觅新鲜的活动中,或可以说长成的过程中,吉公住的那小跨院的旧楼,是绝对必需的。

    在那楼上,我们所受的教育,所吸取的知识,许多确非负责我们教育的大人们所能想象得到的。随便说吧,最主要的就有自鸣钟的机轮的动作、世界地图、油画中的外国军队军舰和照相技术的种种,但是最要紧的还是吉公这个人,他的生平,他的样子,脾气,他自己对于这些新知识的兴趣。

    吉公已是中年人了,但是对于种种新鲜事情的好奇,却还活像个孩子。在许多人跟前,他被认为是个不读书不上进的落魄者,所以在举动上,在人前时,他便习惯于露出惭愧、谦卑、退让、拘束的神情,惟独回到他自己的旧楼上,他才恢复过来他种种生成的性格,与孩子们和蔼天真地接触。

    在楼上他常快乐地发笑。有时为着玩弄小机器一类的东西,他还会带着嘲笑似的,骂我们迟笨一—在人前,这些便是绝不可能的事。用句现在极普通的语言讲,吉公是个有“科学的兴趣”的人,那个小小楼屋,便是他私人的实验室。但在当时,吉公只是一个不喜欢做对子、读经书的落魄者,那小小角隔实是祖母用着布施式的仁总和友爱的含忍,让出来给他消磨无用的日月的。

    夏天里,约略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那大小几十口复杂的家庭里,各人都能将他一份事情打发开来,腾出一点时光睡午觉。小孩们有的也被他们母亲或看妈抓去横睡在又热又闷气的床头一角里去。在这个时候,火似的太阳总显得十分寂寞,无意义地罩着一个两个空院,一处两处洗晒的衣裳,刚开过饭的厨房,或无人用的水缸。在清静中,喜鹊大胆地飞到地面上,悠闲地来回走路,寻觅零食,花猫黄狗全都蜷成一团,在门槛旁把头睡扁了似的不管事。

    我喜欢这个时候,这种寂寞对于我有说不出的滋味。起初我常常一人走进吉公的小跨院里去,并不是为了找吉公,只站在门洞里吹穿堂风,或看那棵大柚子树的树荫罩在我前面并来回地摇晃。有一次我满以为周围只剩我一人的,忽然我发现廊下有个长长的人影,不觉一惊。顺着人影偷着看去,我才知道是吉公一个人在那里忙着一件东西。他看我走来便向我招手。

    原来这时间也是吉公最宝贵的时候,不轻易拿来糟蹋在午睡上面。我同他的特殊的友谊便也建筑在这点点同情上。他告诉我他私自学会了照相,家里新买到一架照相机已交给他尝试。夜里,我是看见过的,他点盏红灯,冲洗那种旧式玻璃底片,白日里他一张一张耐性地晒片子,这还是第一次让我遇到!那时他好脾气地指点给我一个人看,且请我帮忙,两次带我上楼取东西。平常孩子们太多他没有工夫讲解的道理,此刻慢吞吞地也都和我讲了一些。

    吉公楼上的屋子是我们从来看不厌的,里面东西实在是不少,老式钟表就有好几个,都是亲戚们托他修理的,有的是解散开来卧在一个盘子里,等他一件一件再细心地凑在一起。桌上竟还放着一副千里镜,墙上满挂着许多很古怪翻印的油画,有的是些外国皇族,最多还是有枪炮的普法战争的图画,和一些火车轮船的影片以及大小地图。

    “吉公,谁教你怎么修理钟的?”

    吉公笑了笑,一点不骄傲,却显得更谦虚的样子,努一下嘴,叹口气说:

    “谁也没有教过吉公什么!”

    “这些机器也都是人造出来的,你知道!”他指着自鸣钟,“谁要喜欢这些东西尽可拆开来看看,把它弄明白了。”

    “要是拆开了还不大明白呢?”我问他。

    “你知道,吉公想大概外国有很多工厂教习所,教人做这种灵巧的机器,凭一个人的聪明一定不会做得这样好。”说话时吉公带着无限的怅惘。我却没有听懂什么工厂什么教习所的话。

    吉公又说:“我那天到城里去看一个洋货铺里面有个修理钟表的柜台,你说也真奇怪,那个人在那里弄个钟,许多地方还没吉公明白呢!”

    在这个时候,我以为吉公尽可以骄傲了,但是吉公的脸上此刻看去却更惨淡,眼睛正望着墙上火轮船的油画看。

    “这些钟表实在还不算有意思。”他说,“吉公想到上海去看一次火轮船,那种大机器转动起来该多有趣?”

    “伟叔不是坐着那么一个上东洋去了么?”我说,“你等他回来问问他。”

    吉公苦笑了。“傻孩子,伟叔是读书人,他是出洋留学的,坐到一个火轮船上,也不到机器房里去的,那里都是粗人火伕等管着。”

    “那你呢?难道你就能跑到粗人火倾城佳话的机器房里去?”孩子们受了大人影响,怀疑到吉公的自尊心。

    “吉公喜欢去学习,吉公不在乎那些个,”他笑了,看看我为他十分着急的样子,忙把话转变一点安慰我说,“在外国,能干的人也有专管机器的,好比船上的船长吧,他就也得懂机器还懂地理。军官吧,他就懂炮车里的机器,尽念古书不相干的,洋人很能干,就为他们的机器。”

    这次吉公讲的话很多,我都听不懂,但是我怕他发现我太小不明白他的话,以后不再要我帮忙,故此一直勉强听下去,直到吉公记起廊下的相片,跳起来拉了我下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树上的波光

李宗贤

    ①我很遗憾自己不会画画也不会作曲,我所有的有点意思的感觉只能靠着文字来表达。当我在窗口望向河边美丽的樟树的时候,我好像是看见了天幕上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里樟树浓密,树冠满缀着的精致而油亮的叶片,在北风中欢快地颤动,把阳光反射成一小片一小片密密的波光。波光里飞来飞去的鸟儿成丁游来游去的鱼儿,是我这时获得的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②油画里颤动的粼粼波光,在我的奇特感觉中习惯性地转换成小提琴柔和的颤音和钢琴悠扬的装饰音,这装饰音表达的是某几片十分光滑油亮的叶片较为强烈的反光。树上的波光里其实很少耀眼的反光,樟树馨香的卵形叶片虽然油亮得近乎精致,但表面布满细微突起的脉纹,到底有了些许的糙涩,毕竟不如水面光滑如镜。樟树树冠的油绿系列底色上,偶尔夹杂着几枚嫩黄色叶片,冬日温暖的阳光便在我的视觉和听觉里同时颤动出了树上的波光的美妙效果。

    ③树上的波光让我的欣赏达到了某种迷恋的程度,我甚至会走火入魔地想象卡尔维诺所说的男爵住的树上无数的树冠里的波光。乾隆三十二年的时候,在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维安正好完成了著名油画《沐浴的希腊贵妇人》,就在这年,差不多生活在这油画般的贵族家庭环境里的柯希莫,因为父亲阿米尼奥的训斥而决意从家庭出走,爬到翁布罗萨森林里的树上生活。那时候,比柯希莫大7岁的贾宝玉早已在《红楼梦》里出家到江西黎川洵口寿昌寺当和尚去了。所不同的是,贾宝玉的出家是他世俗生活的终结,柯希莫的上树却是他世俗生活的崭新开始。柯希莫在树上照样打猎、读书、恋爱、旅行,和各式各样的人交往,和社会保持着广泛而密切的联系。

    ④我完全是因为精致的樟树叶片闪烁的波光,而在短暂的幻觉中也成为树上的鱼的。我和柯希莫对于树的迷恋或许就是一种本性。我们的祖先几亿年前就从海里爬上长满植物的陆地,然后上到树林里生活,后又从树上下到地面生活;现在我们回到树上就算是回到了故乡。

    ⑤我对于树上的波光的迷恋,是因为它唤起了我藏在基因里的祖先生活的美好感觉。我确信我在童年时代在一个叫作水边的地方经常感觉到树上的波光。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清澈的水面轻轻荡漾着并愉快地闪烁细碎的波光。我说的水边不是《褐色鸟群》里无可寻迹的地方,我的水边有一个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闪着波光的湖。我感觉到在久远的记忆中难以确定位置的湖,有着江南水乡极其妩媚动人的性格和形态。

    ⑥相比树上的波光,水面的波光由于亮度过高而有些晃人眼眸。但这不是缺陷,而是两者间或婉约或豪放的风格差异。人们正喜闻乐见于千姿百态的风格差异。然而水面的波光无法再现我遥远记忆中柔和细碎、密密麻麻涟漪状的光点,这让我怀上了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水面的波光无法再现我关于水乡的美好记忆,是因为水面接连不断漂浮着菜皮、果皮、鱼内脏、鸡毛、塑料袋、塑料瓶、快餐盒等有机或无机、能降解或不能降解的杂物,大量漂在水面和悬浮在水中的杂物使得水体不仅肮脏而且沉重,这些杂物最终使得水面由于肮脏和沉重,对于阳光和风的呼应变得非常迟钝,无法做到在朝霞映照、微风吹拂下泛起细密的绚烂涟漪,以至于谭元寿一唱起“朝霞映在阳澄湖上”,我就会陷落到怀旧情绪中去。细密的涟漪是形成水面细碎波光的必要条件。我知道有一种叫作趋势的东西无可阻挡,水面细碎波光的必要条件消失,就是趋势无可避免的结局。

    ⑦树木上的波光似乎在温柔地对抗着趋势,以给人抚慰。高岸消失了,村落消失了,集镇消失了。无尽的消失凸显了树上的波光弥足珍贵。这种纯粹的波光,本来我可以在江南水乡的河面或湖面上很容易看到,现在我即使匍匐在水边,向近看、向远看都难以看到。造物主似乎为了安慰我无尽的失落感而让我在窗口认真看河边的樟树,很久以来,冬日宁静的阳光里,樟树的香味会随风丝丝缕缕隐隐飘进我家的客厅和卧房。

    ⑧那天我因为惊奇于柯希莫从12岁到65岁的53年里都生活在树上,生活在圣栎树、橄榄树、柠檬树、美国榆树、角豆树、桑树、玉兰树、橡树、无花果树、樱桃树、木瓜树、桃树、杏树、梨树、梅树等组成的森林里的故事,便无限感慨地在卧室窗口出神望着河边的老樟树。我在恍惚中望着森林的枝叶间如长尾山雀般轻盈行走的柯希莫,以及足可与冬妮娅媲美的薇莪拉的同时,望见了令我感动的树上的波光。

    ⑨这波光以树冠的形态呈现浮光跃金的诗情画意,保持并延续了我对水面波光的美好感受。直到现在,一种温柔的情意使我在这美好的恍惚中,觉得自己就是树上的波光里一条快乐游动的鱼。

(选自2019年3月31日《解放日报》)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