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选修2《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第四单元《过小孤山大孤山》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吃西瓜  冷清秋

     不了,真不了。打个嗝,全是西瓜味。

     你不好意思说你撑得弯不下腰, 够不着地上的工具。这怎么说得出口。

     可怎么能怪自己嘛。大热天,恰又口渴。也不是没吃过,没今儿这般敞怀罢了。最主要还是心里舒畅。做这行,形形色色啥人没见过,可这么热情善良,见面就递着西瓜和笑脸还是头一遭。

     原本是拒绝的。组里也规定维修人员到客户家不许吃东西,可眼瞅着那堆积的笑意从皱纹里一圈圈漾出来,托西瓜的手不停颤抖,总觉得不接过来吃掉,就对不住人家。好在吃进肚子里,组长看不见,他也不能扒开嘴检查不是。违规就违规吧。

     当然是喜欢的。能不喜欢嘛?那么甜,那么爽口。但天地良心,大口解决的原因绝不是贪图好吃。是想快点结束好干活。组长给制定计分制。上门维修一户一张积分卡,月底按劳付酬。这耽搁下去的可都是自己的钱。三两口吃完,你抹下嘴去找工具。

     可对方显然误解了你的意思,又一块递了过来。你说不吃,伸出的手一挡,西瓜跌在地板上。正尴尬,对方却拾了起来,掌心蹭蹭再次递给你。盯着地板上的印迹,你的心里直犯嘀咕,接与不接都不是。得亏斜过来的那只手夺了去放在一边。

   “噗嗤”一声儿你忍不住笑了,想起乡下的娘。娘就这样。小时候你吃饺子掉地上,娘叨叨着捡起来围裙上蹭蹭继续朝你嘴里塞。小么,也不知嫌弃,仍大口大口嚼地得劲儿。

      又想起昨天那户。当时就要脱鞋进门来着,怕弄脏了地板,但是人家皱眉掩鼻连连摆手,并递过来塑料袋,示意你套脚上。你想说经常洗呢不臭。

可终究没说,说那干啥,没意思。

     都吃啊。你憋半天说出来的却绕了道。你总是不会拒绝。

     你吃,你吃。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呢。眯着眼,蜷在那儿的他温情地望,让你想起幼时经常放牧的那只老绵羊。

     递过来的瓜瓤都触到了鼻子尖。你寻思,放回去谁还会吃啊。就这样“为难”着自己一块接一块。

     眼瞅着就快完了,她居然一弯腰从桌下又抱一个来“咔嚓”成了两半。

     脑子里“嗡”一声,腿就软了。搁谁抗得住啊?自进门嘴就没让闲。就是再盛情难却,可毕竟肚子的需求有限啊,它已经在向你告饶了。难不成还要继续“为难”不成。

      不了,真不了,你摆着手。头发花白的她还不及你的肩膀高,正孩子般扁着嘴,盈着泪,和你对视。

     你不自在。求救似地扭头望向屋里的另一个主人——那只老绵羊。他正卖力地摆弄着那风扇,颠过来倒过去地研究。你觉得好笑,说实在的若不是怕擅自脱岗会被投诉,你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踢踢脚下的工具箱。“咔咔”两声,老绵羊惊醒般站起来。你个蠢婆娘,老让人家吃什么西瓜啊,去,去端碗绿豆汁。老太婆哦哦地应答着去了厨房,你吐了口气。

       要抓紧时间了,不然这么久还没回去,被组长扣分可就糟了。

       然而, 你却发现其实已经不需你动手维修了——那风扇分明已经转了起来。可不是么,这呼呼飘来的风。你骤然想起刚才一直默不作声摆弄的他。真是笑话,来就吃西瓜,啥也没干,被人家抢了“生意”了。

       这是个阴谋!不然干嘛一直拖延时间骗人吃西瓜。

       啊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吗?跳着脚涨红着脸的你无限惶恐。你不知道为什么惶恐,似乎是为了积分卡又似乎又不是。但可以明确,你愤怒了,发火了。

       汗津津的钞票就是在这时递来的。

        被烫了似的你一下子跳开,嚷嚷着问做什么?做什么?这算什么?什么毛病啊……

       哦哦,脑子上的啊,每年都买西瓜啊……儿子像你这般大,会修电扇,都是那地震……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去掰她拽着你衣襟的手。

        她却不管不顾地念叨着伸出一只手来抚你的脸。指尖碰触那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风,柔柔的,手糙糙的。徐徐拂来,整个心尖都颤巍巍地疼。

        又仿佛回到幼时,躺在田野里,蓝天下。酸酸涩涩的物质涌出来之前,你抓起了工具箱。

        不就吃西瓜么,明天我再来。

(1)、.小说中的“你”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2)、小说中有大量出色、传神的细节描写,请结合作品具体分析细节描写的作用。

(3)、对维修工的“遭遇”,小说结尾才揭开谜底,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和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白姑娘

      我家乡的小镇上,有一座小小的耶稣堂,还有一座小小的天主堂。乡人自由地去做礼拜或望弥撒,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当然两处都不去。但对于天主堂的白姑娘,母亲却有一分好感,因为她会讲一口地道的家乡土话,每回来都和母亲有说有笑,一边帮母亲剥豆子,择青菜,一边用家乡土音教母亲说英语:“口”就是“牛”,“糖糕”就是“狗”,“拾得糖”就是“坐下”。母亲说:“番人话也不难讲嘛。”

     我一见她来,就说:“妈妈,番女来了。”母亲总说:“不要叫她番女,喊她‘白姑娘’嘛。”原来白姑娘还是一声尊称呢。因她皮肤白,夏天披戴一身雪白的袍子,真像仙女下凡呢。

     母亲问她是哪国人,她说是英国人。问她为什么要出家当修女,又漂洋过海到这样的小地方来,她摸着念珠说:“我在圣母面前许下心愿,要把一生奉献给她,为她传播广大无边的爱,世上没有一件事比这更重要了。”我听不大懂,母亲显出很敬佩的神情,因此逢年过节,母亲总是尽量地捐献食物或金钱,供天主堂购买衣被等物资救济贫寒的异乡人。母亲说:“不管是什么教,做慈善做好事总是对的。”

      阿荣伯就只信佛,他把基督教与天主教统统叫作“洋教”,说中国人不信“洋教”。尽管白姑娘对他和和气气,他总不大理她,说她是代教会骗钱的,总是叫她“番女番女”的,不肯喊她一声“白姑娘”。

但有一回,阿荣伯病了,无缘无故地发烧不退,服了郎中的草药一点都没用,茶饭不思很多天,人愈来愈瘦。母亲没了主意,告诉白姑娘,白姑娘先给他服了几包药粉,然后去城里请来一位天主教医院的医生,给他打针吃药,阿荣伯的病很快就好了。顽固的阿荣伯这才说:“番人真有一手,我这场病好了,就像脱掉一件破棉袄一般,好舒服。”以后他对白姑娘就客气多了。

白姑娘在我们镇上好几年,几乎家家都跟她很熟。她并不勉强拉人去教堂,只耐心又和蔼地挨家拜访,还时常分给大家一点外国产的炼乳、糖果、饼干等,所以孩子们个个喜欢她。她常教我们许多游戏,有几样魔术我至今还记得。用手帕折的小老鼠会蹦跳;折断的火柴一晃眼又变成完整的;左手心握紧铜钱,会跑到右手心来。如今每回变这些魔术哄小孩子时,我就会想起白姑娘的美丽笑容,和母亲全神贯注欣赏她的快乐神情。

尽管我们一家都不信天主教,但白姑娘的友善亲切给了我们母女不少快乐。有一天,她流着眼泪告诉我们,她要回国了,以后会有另一位白姑娘再来,但不会讲跟她一样好的家乡土话,我们心里好难过。

母亲送了她一条亲手绣的桌巾,我送她一个自己缝的布娃娃。她说她会永远怀念我们的。临行的前几天,母亲请她来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她摸出一条珠链,挂在我颈上,说:“你妈妈拜佛时用念珠念佛。我们也用念珠念经。这条念珠送给你,愿天主保佑你平安。”我的眼泪流下来了。她说:“不要哭,在我们心里,并没有分离。这里就是我的家乡了。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

我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悄悄地说:“我好喜欢你。记住,要做一个好孩子,孝顺父母亲。”我忽然捏住她的手问她:“白姑娘,你的父母亲呢?”她笑了一下说:“我从小是孤儿,没有父母亲。但我承受了更多的爱,仰望圣母,我要回报这份爱,我有着满心的感激。”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讲这么深奥严肃的话,却使我当时非常感动,也牢牢记得。因此我长大以后,对天主教的修女总有一份好感。

连阿荣伯这个反对“洋教”的人,白姑娘的离开也使他泪眼汪汪的,他对她说:“白姑娘,你这一走,我们今生恐怕不会再见面了,不过我相信,你的天国,同我们菩萨的极乐世界是一样的。我们会再碰面的。”

固执的阿荣伯会说这样的话,白姑娘听了好高兴。她用很亲昵的声音喊了他一声:“阿荣伯,天主保佑你,菩萨也保佑你。”

我们陪白姑娘到船埠头,目送她上船,只见她一身白袍,飘飘然远去了。

以后,我没有再见到这位白姑娘,但直到现在,只要跟小朋友们表演那几套魔术时,我总要说一声:“是白姑娘教我的。”

白姑娘教我的,不只是有趣的游戏,还有她临别时的几句话:“要做个好孩子,好好孝顺父母……我要回报这份爱,我有着满心的感激。”

(选自琦君《青灯有味似儿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题。

冯五爷

冯骥才

    冯五爷是浙江宁波人。冯家出两种人,一经商,一念书。冯家人聪明,脑袋瓜赛粤人翁伍章【注】雕刻的象牙球,一层套一层,每层一花样。所以冯家人经商的成巨富,念书的当文豪做大官。冯五爷这一辈五男二女,他排行末尾。几位兄长远在上海天津开厂经商,早早的成家立业,站住脚跟。惟独冯五爷在家啃书本。他人长得赛条江鲫,骨细如鱼刺,肉嫩如鱼肚,不是赚钱发财的长相,倒是舞文弄墨的材料。凡他念过的书,你读上句,他背下句,这能耐据说只有宋朝的王安石才有。至于他出口成章,落笔生花,无人不服。都说这一辈冯家的出息都在这五爷身上了。

    冯五爷二十五,父母入土,他卖房地、携家带口来到天津卫,为的是投兄靠友,谋一条通天路。

    他心气高,可天津卫是商埠,毛笔是用来记帐的,没人看书,自然也没人瞧得起念书的。比方说,地上有黄金也有书本,您捡哪样?别人发财,冯五爷眼热,脑筋一歪,决意下海做买卖。但此道他一窍不通,干哪行呢?

    中国人想赚钱,第一个念头便是开饭馆。民以食为天,民为食花钱;一天三顿饭,不吃腿就软,钱都给了饭馆老板。天津的钱又都在商人手里,商界的往来大半在饭桌上。再说,天津产盐,吃菜口重,宁波菜咸,正合口味。于是冯五爷拿定主意,开个宁波风味的馆子,便在马家口的闹市里,选址盖房,取名“状元楼”。择个吉日,升匾挂彩,燃鞭放炮,饭馆开张了。冯五爷身穿藏蓝暗花大褂,胸前晃着一条纯金表链,中印分头,满头抹油,地道的老板打扮,站在大厅迎宾迎客,应付八方。念书的人,讲究礼节,谈吐又好,很得人缘。再说,状元楼是天津卫独一家宁波馆,海鱼河虾都是天津人解馋的食品,在宁波厨子手里一做,比活鱼活虾还鲜。故此开张以来,天天坐满堂,晚上一顿还得“翻台”,然而赚钱并不多。冯五爷纳闷,天天一把把银钱,赛一群群鸟飞进来,都落到哪儿去了?往后再瞧帐,哟,反倒出了赤字!

    一日,一个打宁波帮工来的小伙计,抖着胆子告诉他,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进到客人嘴里的有限,大多给厨子伙计们截墙扔出去,外边有人接应。状元楼有多少钱经得住天天往外扔?

    冯五爷盛怒之后,心想自己嘛脑袋,《二十四史》背得滚瓜烂熟,能拿这帮端盘子炒菜的没辙?这就开刀了。除去那个打宁波老家带来的胖厨子没动,其余伙计全轰走,斩草除根换一拨人,还在后院墙头安装电网,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可帐上仍是赤字,怎么回事?

    又一日,住在状元楼邻近一位婆子,咬耳朵对他说,每天后晌,垃圾车一到,一摇铃铛,打状元楼里抬出的七八个土箱子,只有上边薄薄一层是垃圾,下边全是铁皮罐头、整袋咸鱼、好酒好烟。原来内外勾结,用这法儿把东西弄走。这不等于拿土箱子每天往外抬钱吗?冯五爷赶在一个后晌倒垃圾的时候,上前一查,果然如此。大怒之下,再换一拨人。人是换了,但帐本上的赤字还是没有换掉。

    冯五爷不信自己无能。天天到馆子瞪大眼珠,内内外外巡视一番,却看不出半点毛病。文人靠想象过日子,真落到生活的万花筒里,便是“自作聪明真傻瓜”。状元楼就赛破皮球,撒气露风,眼瞅着败落下来。买卖赛人,靠一股气儿活着,气泄了,谁也没辙。愈少客人,客人愈少;油水没油,伙计散伙。饭厅有时只开半边灯了。冯五爷心里只剩下一点不服。

    再一日,身边使唤的小僮对他说,外头风传,状元楼里最大的偷儿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打老家带来的胖厨子。据说他偷瘾极大,无日不偷,无时不偷,无物不偷,每晚回家必偷一样东西走,而且偷术极高,绝对查看不出。冯五爷不肯相信,这胖厨子当年给自己父亲做饭,胖厨子的父亲给自己爷爷做饭,他家的根早扎在冯家了。倘若他是贼,谁还会不是贼?

    但是,冯五爷究竟干了两年的买卖,看到的假笑比真笑多,听到的假话比真话多,心里也多了一个心眼儿了。当日晚上,状元楼该关灯闭门时候,冯五爷带着小僮到饭馆前厅,搬一把藤椅,撂在通风处,仰面一躺,说是歇凉,实是捉贼。

    等了不久,胖厨子封上炉火,打后头厨房出来,正要回家。他光着脑袋一身肉,下边只穿一条大白裤衩,趿拉一双破布鞋,肩上搭一条汗巾,手提一盏纸灯笼。他瞅见老板,并不急着脱身离去,而是站着说话。那模样赛是说:“您就放开眼瞧吧! 冯五爷嘴里搭讪,一双文人的锐目利眼却上上下下打量他,心中一边揣度——这光头光身,往哪儿藏掖?破鞋里也塞不了一盒烟呵!灯笼通明雪亮,里头放点嘛也全能照出来。裤衩虽大,但给大厅里来回来去的风一吹,大腿屁股的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嘛?是不是搭在肩上那条擦汗的手巾里裹着点什么?心刚生疑,不等他说,胖厨子已把汗巾从肩上拿下,甩手扔给小僮,说道:“外边都凉了,我带这条大毛巾做什么,烦你给搭在后院的晾衣绳上吧!”说完辞过冯五爷,手提灯笼,大摇大摆走了。冯五爷叫小僮打开毛巾,里头嘛也没有,差点冤枉好人。可是转天,这小僮打听到,胖厨子昨晚使的花活,在那灯笼上。原来插洋蜡的灯座不是木头的,而是拿一块冻肉镟的,这块肉足有二斤沉!可人家居然就在冯五爷眼皮子底下,使灯照着,大模大样提走了,真叫绝了!

    冯五爷听罢,三天没说话,第四天就把状元楼关了。有人劝他重返文苑,接着念书,他摇头叹息。念书得信书。他连念书的人能耐还是不念书的人能耐都弄不清,哪还会有念书的心思?

【注】【翁伍章】嘉庆间广州象牙球雕刻名家。其牙球雕刻极为工巧,世代家传,现已传到其孙翁荣标,而球层已达45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牛黄

孙万友

    牛黄,中药名,黄牛或水牛的胆囊结石。性凉,味甘苦。功能清热、解毒、定惊。牛黄分多种,有葡萄黄、米碜黄、鸡心黄。最宝贵的为“人头黄”,黄大如人头,价值昂贵。疯癫如狂的患者沏上一杯牛黄茶灌了,当即就可清醒。“人头黄”为稀世珍宝,一般人极少见到。

    陈州解三,就曾得到一颗“人头黄”。

    解三以宰牛为生,也靠牛黄发财。平常买牛,多买瘦牛。牛胆结石,是永远吃不肥的。有一日,解三购得一头老牛,剥开一看,脏内如黄花盛开,解三第一次目睹“人头黄”,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声叫道:“人头黄!”

    不料隔墙有耳,被邻家夏二听了去。夏家与解家只一墙之隔,墙上爬满丝瓜秧。夏二搬梯爬墙,把脸匿在丝瓜秧里,一下子看了个清楚。

    夏二是个皮货商,往常解三晾晒的牛皮牛鞭,多由他购去再到南阳倒卖。夏二自然知道“人头黄”的价值,回到屋里,怔怔然许久,决定要盗得解三的人头黄。

    半夜时分,夏二登梯爬上墙头,用系牢的绳索溜到解家院里。他先静耳听了听动静,然后用尖刀拨门。不料门没栓,他深感不妙,心想可能解三有防,便急忙藏了尖刀,匆匆顺原路而回,躺在床上,心中还在“扑腾”。他很是懊悔自己见财眼开干了愚事,为此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直到黎明前才迷糊过去。不料刚想沉睡,突然听得解三来借梯子。

    夏二一听借梯子,大惊失色,心想这解三大概是故意来试探虚实!更可悔的是昨夜只顾害怕,竟忘记把梯子从墙边挪开!为不让解三看出破绽,他急忙披衣穿鞋,想把解三稳在屋里,然后悄悄把梯子挪开,以除解三的疑心。不料他还未下床,却被解三拦住了,说:“二哥你睡你睡!进门时我就看到了梯子,在墙上搭着呢!”

    夏二一听此言,如傻了一般,直等解三走了,他还未醒过神来。这一天,夏二如得了重病,心郁如铅,脑际里全是解三的影子。那墙上被绳索勒的痕迹他是否看到了……一连几天,这等问题在夏二脑子里来回翻腾,吃不香睡不宁,双目开始痴呆,偶尔还自言自语,时间一长,夏二失去了理智,开始在满街疯跑。

    夏家人很着急,以为夏二患了什么邪症,又求神又烧香,均不济事,最后请来了一名老郎中。老郎中进门并不急于给夏二看病,而细心观察。几天过后,他才对夏家人说:“你们当家的病是心疾所至,一般药物只能顾表而不能治里,眼下只能用人头黄可以根除!只是这人头黄为稀世珍物,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

    不想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夏二一听到“人头黄”三字,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接道:“解三家有人头黄!解三家有人头黄……”

    夏二的妻子为治夫疾,就以试探的心理去解家求要人头黄。谁知解三一听脸色惧白,连连地说:“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夏妻失望而归,对老郎中说:“解三说他没有人头黄!”夏二一听怔然如痴,许久了,突然倒头睡去。夏二一睡三天三夜,像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竟奇迹般地好了。

    可是,没过几日,解三竟也疯了,而且比夏二疯得还厉害,到处嚎叫:“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解家人急忙请来那老郎中给解三瞧病,老郎中望着解三,让人请来夏二,暗地安排了一番,然后让夏二对解三说:“你没有人头黄!”

    不料解三一听此言,更是惊恐,“忽”地挣脱了老郎中的手,边跑边喊:“我不是不给夏二治病,我压根儿就没人头黄呀!”

    老郎中望着疯跑的解三,痛苦地摇摇头,对解家人说:“解师傅的病没救了,没救了!”

    夏二觉得很惋惜,想想自己的所为,很是有点儿后怕!

    几年以后,解三被冻死野外。解三死后,其子承父业,数年后翻盖新房,扒旧屋的时候,扒出了那个人头黄。解三之子只认得一般牛黄,却不认得人头黄为何物,便求夏二指教。夏二望着那人头黄,面色冰冷,许久了才说:“是一块普通的药草,你留它没用,放我这儿吧!”

    解三之子把人头黄送给了夏二。夏二后来用人头黄救了许多人,分文不取,有求必应。这样过了三十余年,夏二已年近八旬。临终的时候,他唤过家人,从怀里取出那颗人头黄,安排说:“这块药物,只可施舍,不可贪利!”

    不料夏二死后,其子夏仲不守诺言,将人头黄卖了,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富户。家中子女都因家中富有而不行正道,夏仲最后也因此悬梁自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凝视西域

    大地上的贝叶 , 纹理中蕴含着无限的奥秘。

    在万米高空中俯视,祁连天山是这般模样:一条山脉在左侧绵延,峰峦之上,一种白色如巾似絮,终年积雪的峰巅如囚禁的白云。山坡长长地倾斜,向着北方延伸,一种没有节制的伸展,没有目的、没有构想,像高处的水流一味奔泻。如此任性的倾斜,却有着精美的纹理,任意的局部都是完美的图案。纹理如贝多罗树叶般交织,大的山脉是又长又大的叶;飞机渐次下降,细小的纹理再分出清晰的连缀的叶片。我知道,任何微小的一笔,都是一个巨幅空间的起伏山岭,是天地间的大耸立。但它不过是那么小的一片叶子中的一个肌理。无数生命的奥秘就写在这样的肌理间。

    是谁给了我这样一双眼睛?我看到的是神的世界。在蝼蚁的世界,人所俯瞰的自然,亦如神的视角。世界无限之大,世界也无限之小,大与小的世界并无多少区别:在一片树叶上的微生物,在形如贝叶的山脉上的人类,无限细分与无限放大,世界呈现出了同样的纹理与辽阔。这是一次僭越 , 人的眼睛看到了神的世界,读出了人之渺小;世界苍茫浩大,却可以如一片树叶,小小的纹理,一个人可以终其一生栖居于斯。

    随着飞机的移动,僭越之眼慢慢地审视着河西走廊。那是一个寸草不生的世界,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但是奇迹却出现,足以证明人类生存的勇敢,也证明生存的脆弱,恰如一个词:命悬一线。荒凉、绝望、茫茫一片的祁连山,一面形如沙滩的巨大斜坡,有水流过的一条条痕迹,如一道道划痕。似乎是神画出的图案。这些连绵的雪峰融化的雪水冲刷而成的季节河,流到沟底就消失了,在它消失的地方竟然出现一小块绿洲,那就是著名的河西走廊城市:敦煌、嘉峪关、酒泉、张掖、武威,它们彼此被浩大的沙漠、戈壁隔绝,相距遥远。这些在中国历史两千多年的岁月中不断出现的名字,与战争联系最紧密的城市。它们是中国文学边塞诗中的一个个意象,在这样荒僻、没有人间气息的地方,像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存在着。

    飞机掠过一座城池,在高原海拔下降的一条山沟里,腾起烟雾,一片迷蒙。氤氲之气升腾到了神所见的高度,像一场大火刚被水扑灭,烟与气直上天空。在这样荒凉、清澈的高原,工业污染如此惊心。僭越的眼中几许悲愤,更多无奈。

    当飞机划过敦煌上空时,眼中叶脉般的地貌渐渐地幻化成一幅画卷:在阔大的荒漠上,一个孤独地身影踽踽地走着。天地愈大,人的渺小感愈趋强烈。

    在越过三危山后,鸣沙山东麓的断崖出现了。一股水流直泻而来,两岸生长了高且直的树木。乐僔和尚冲到河边把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捧进嘴里,他的精神有如枯木逢春。抬头东望,看到三危山异样的面目:夕阳中的山,金光万道,辉煌如灼,嶙峻的山头变成了一尊尊佛像。乐僔不由得惊呼起来。他以为这是佛祖的灵光,以为这个遥远之地就是西方极乐世界!清澈的雪水、晃眼的白杨与这无边无际寸草不生的荒漠形成了残酷的对比,这就是神迹!

    乐僔决定就此修行。他在断崖上开凿石窟,几年时间里不停息地凿着,终于凿成了一个窟龛。他在龛内塑佛像,绘壁画。这是敦煌莫高窟第一个开凿的石窟。 时光在这些佛像与壁画上掠过了1600多年。

    后来,世界各地怀着各种不同宗教信仰的信徒,竟然在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地区走到了一起。他们比任何地方都能和平共处、相互兼容。是什么使得敦煌成了世界的宗教中心,使得无数宗教信徒冒死前来,创造出灿烂的宗教艺术?我想,是丝绸吧。这神奇稀有的物品使东西方通过一条世上最艰险最遥远的路彼此相连,商旅的滋养,让它盛开于荒漠,如沙漠玫瑰?这一条在荒漠中走通的路,成了一条世界级的艺术之廊!前人的创作埋进地下,藏到了洞窟,他们无意于个人名声,无意于传世,却在无心之中抵达了不朽。莫高窟的雕塑与壁画,藏经洞中50000件文物,所有这些,形成了当今一门显学——敦煌学。

    这条古道,行走得最多的是商人。漫漫长途中,他们忍住饥渴,战胜自然,闯过一道道鬼门关。面对着荒凉,也就是面对着心灵、面对着生命。商旅与僧侣之间一定有着一种隐秘却又直接的关联。我想,世界各地不同宗教信仰的商人,他们在这险恶之地跋涉,渴望着神灵的抚慰、保佑。于是,丝路之上,宗教开始繁盛。

    我曾沿着丝路向西,直到丝路西方的终点——罗马,另一个繁华世界。与它的起点西安相比,石头的艺术登峰造极。而东方木构的艺术在随时间不断朽去。两极的繁荣,让沙漠与戈壁中的路冰与火一样难耐。然而,它在最深的寂寞里却呈现了世间的繁丽,在繁丽的凋谢中生出梦幻,在最荒凉中孕育了绚烂的文明,在文明的寂寞里呈现天地宿命……天底下极致的事物在向着它的反面转换。

    神奇的丝路啊!贯穿西域,犹如贝叶上的主脉络,源源不断地为绝境一般的荒漠输送养分,汇聚出有如此绚丽的文化景象!在人迹罕见之地,却有世界各地的人前往。分隔于世界各地的四大文明破天荒唯一一次循着叶脉汇流到了这条路上。使得一片贝叶经以深邃的光芒闪亮在在浩瀚宇宙中。

    僭越了神的视界,望向西域,看到的不只是荒凉,更是一种奢华,人类精神的奢华。

(节选自熊育群《西域两则》)

注:①贝叶,即贝多罗树叶,古时西域僧人常用来书写经文。后常被赋予宗教含义。②僭越[jiàn yuè],超越本分,冒用在上的人的名义或物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飘忽雨季

符浩勇

    夏日的午后,天空说变就变,刚才西边只是起了一层云,渐渐地丝丝缕缕,后来又连成了片,风一吹,很快就罩满了天空,四英岭下人家的黄昏很快就要降临了。

    用了一个下晌,菊英嫂才从圩场挑着碾米回到村外的田野上,当她听到“雨来啦——”的喊声时,就看到许多人往村庄跑,她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快要进门时,她换转了一下肩膀,抬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刘海,额头汗津津的像被水打湿了一样。她匆匆进门,放下米担,从门后扯下一件半旧的雨衣,披在身上,又跑出门去。屋内甩出一个声音:“小心累坏了身子,你又往哪去?”声音很枯瘦,没一丁点儿精神。

    “这阵雨不知要下多久,我得赶紧给瓜地挖沟排水。”她头也不回,转身上了村道。她觉得天空压得很低,村边那条蜿蜒的溪面,仿佛浮起一团雾气,雨点很快就洒下来了。

    那片西瓜地是她新开垦的园地,品种是新引进的无籽瓜……今春以来,雨水多,蹲点扶贫的早就提醒,雨天要多给地头开沟放水,否则会影响瓜的品质,弄不好,可能是光长叶不结瓜。想治好丈夫的腿病,还要指望卖瓜的钱呢。医生说,再也不能拖了,再拖就残废了。

    她紧跑慢跑,雨幕就拉扯着罩过来,先是四野白茫茫一片,接着雨珠滴滴答答地就打在雨衣上,路,上的尘土来不及喘气就被雨水压下去了。潇潇夏雨从远天翩翩飞来,织成一张厚厚的雨帘,笼罩着远远近近的村庄和庄稼。

    她裹着雨衣,脚步在路上交替地向前冲。

    她又想起丈夫的腿。那是去年冬天,他跑到外乡去拉石料盖房,不慎被塌方压伤,感染糜烂,医治无效。开始还可以勉强走动,就不怎么在乎,后来就开始疼,接着就需要拄拐,再后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一躺就是三个月。家里的活计就她一个人揽,田里锄草耕地就她一个人弄,她发誓要把丈夫的腿治好,尽管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了父母传宗接代的苦心,为了换得弟弟成家,娘订了这门亲,接了人家五千元彩礼。她咬咬牙,嫁了过来。山里的女人就这命,她认了。

    然而,她心里知道还有一双像星月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想躲,躲不掉,避,也避不开。那也是在一场夏季的黄昏雨中,她放牛的时候,到椰花溪边去割猪草。四周很静,只有雨点落在溪面上溅起水花的声音,她只顾冲着溪边的绿草伸手……发觉落入水中时,才失魂地喊:“救命——”后来,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一扇宽厚的胸脯上。她连忙站起来,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就慌慌地离开了。这后来就变成了留在她心头的一桩憾事,她常常自己一个人到她曾经扯猪草的溪边去,可是却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那绵绵如丝的黄昏雨就成了她至今犹存的记忆。

    五千元彩礼就这样决定了她一辈子的路。娘给她提亲的时候,她想起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尽管她早打听到他家里穷,但还是托人去找他,但他却没给她一丁点回音。她记得,成亲那天,他来了,夹在闹房的人群中,两眼湿湿的,不敢和她对视。后来他就出远门打工去了,让人带话给她,说他知道她喜欢他,但他家穷,拿不出彩礼,现在允许农民进城打工了,他要出去挣钱,挣一大笔彩礼钱,想办法把她娶到自己身边。尽管她结婚了,但他知道她跟丈夫没感情,他有把握把她夺回来。

    她多了一副牵挂的心。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乱了,心也晃荡起来。远远的,她看见自己的瓜园里有个披着雨衣的身影,他挥动锄头,正在给瓜园挖沟排水,她陡然感到一阵温暖。

    她的心定了定,奔上去,仰头看着他:“你……”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里一阵透凉,“你怎么来了?”接过他的锄头,等待他的话。

    “我出门打工,挣了钱,把彩礼钱还给他,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几乎怔住了,眼里晃动着丈夫枯瘦的脸孔和病痛的腿,她知道他爱她,但丈夫离不开她。她说:“他的腿……”后面的话被雨声淹没了。

    “等给他治好了腿,我就找他去说。”男的拦住她挥动的手。

    她推开了,低下头,不再看他灼亮的眼睛,说:“你,你还是走吧,我……有他。”语气坚定得没

    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说罢,又奔到瓜地另一头,挥动锄头……

    飘忽的雨幕,更浓了;暮色,一片苍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回乡记

江子

五十多年前,我的伯父曾水保高中毕业,考入了一所地区主办的四年制中专学校。在四年的时间里,伯父担任了学生会文体部部长之职,并且品学兼优。对这样优秀的学生,人人都认为会有一个好前途在等着他。那时正当少年的共和国百废待兴,伯父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正是国家基层最需要的人才。

可是伯父做了一个让无数人无比遗憾的选择,回家当了农民。究其原因,乃是伯父有一个极其迂腐、 固执的父亲。是他在伯父念书的四年时光里,不断地催促着他回乡。随着伯父临近毕业,这种催促更是一日紧过一日。

那条联系着故乡与远方的无名公路应该依然记得他回村的景象:他挑着书箱,踉踉跄跄地在路上走着。由于走了几十里远的路,他全身都浸在了汗水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前额。他的步履是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沉重,好像此行的目的地不是他的家乡,而是一个举目无亲、前途未卜的异乡。

伯父一回到村里,就加入到村里的集体劳动。这个学习优秀的中专生,也是一个干农活的好手,抄犁打耙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他像个真正的农民那样,在田地里肩挑手提,挥汗如雨。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伯父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农民没什么两样了:他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了跟乡亲们一样的酱紫色,原本洁净的衣服沾满了泥点与灰尘。他的手上布满茧子。他的裤脚从早到晚都胡乱挽起,腿上总有泥巴。如此形象的伯父,哪里还有一丁点儿读书人的样子?

可只有伯父知道,他没有一分钟忘记自己是一名读书人。他依然对远方怀着最初的信念。他从未停止读书。每到夜晚,不管自己多困、明天的活儿多重,他都会打开书本阅读。那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教材,以及已经在城里上班的同学给他捎来的新书。他在一盏脏兮兮的煤油灯下阅读。夜色无边,伯父在灯光下阅读的样子,如同茫茫大海中拒绝沉沦的岛屿。

村庄的灌溉平常依靠的是全村勒紧裤带置办的一套电力设备,这设备就安装在离村庄几百米远的赣江边一个叫排灌站的小屋里,由专人掌管。设备运转了好几年,从来也没有出过故障。可这年夏天,设备的发动机停止了转动,直接探进赣江的长长的铁管黑如深渊,抽不出哪怕一滴水。

天气炎热,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蝉叫得人心烦意乱,整个天地间干得仿佛擦根火柴就可以点着。想靠老天下一场暴雨来解渴毫无可能,想靠村里水量不多的几口井也不可能。农业讲究时令,如果不能在立秋之前把田地抄耙开来,把秧苗栽下去,晚稻就会大面积减产,全村人的口粮就会成为问题。立秋一天天逼近。村支书孔明清急得满嘴泡,可村里半桶子水的电工满手污黑却毫无办法,他的嘴里嘟嘟囔囔,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无措和焦虑。

有人向孔明清推荐了伯父。伯父穿过孔明清狐疑的目光来到了机器面前。他用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将一把起子十分果断地伸向了机器的某个部位。只几分钟,机器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原本黑洞洞的排灌管口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哗哗哗地往外冒着水花。

设备的成功修理让伯父在村里名声大振。可这对伯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在学校学的就是农机专业。

事后,村支书孔明清毫不犹豫地把村里最重要的财产——赣江边排灌站的钥匙交给了伯父,同时交给他的,还有村庄整个电力系统的维护权责。

从此伯父经常一个人待在赣江边的排灌站小屋里。他甚至在小屋里放置了一张小床,夜里也常在那里睡觉。他的理由是,排灌站的设备需要看管,村里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他,责任如山,他得时不时地守在那里。

而真相不过是伯父想给自己一个独处的空间。他要读书、思考。他要独自理一理自己凌乱的心。他要好好想一想,几年的乡村生活是不是已经把他的心磨起了茧? 他要问问自己,他离开村庄到远方去的信念,是不是依然强烈。

伯父经常在月光下走出排灌站,看着不远处那条进出村庄的唯一的路。它如此简陋,坑坑洼洼。它两旁的草丛污秽而蓬勃。可是在伯父眼里,它是可以将他射向远方的一支响箭,是可以渡他到理想彼岸的一根苇草。它的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小镇西沙埠,也是千里赣江的一个古老码头。那里岔道众多,可以通往县城、市府、省城,乃至无数有名和无名的远方。伯父会在月光下望着这条仿佛可以通向云端和天际的路,历数这些年来从这条路上走出村庄的人们:他的堂叔曾文治去了武汉; 住在村中心礼堂边的地理先生孔冠德老人的儿子孔三豆,因为考学去了衡阳的一家大型国有企业; 住村北边的刘令香因为当兵提了干,复员在县公安局当了公安; 他的另一个堂叔曾学易,当兵去了鄱阳,后来做了一名狱警; 与他家毗邻的曾昭明,也是通过当兵去了新疆,成为村里走得最远的人;村中心井边的刘学稷,因读书成了整个吉安地区知名的教书先生,成为学问深厚、人人敬重的儒者……

皓月当空,不远处的下陇洲村阴影重重。伯父背后的赣江在月光下如水银泻地,美丽得惊人。可伯父几乎没有看一眼的心思。他只是反复盯着那条路。他要时时守着这条未来可以渡他远行的路。他担心自己一转身,它就消失不见,从此自己的未来无可凭依。

简陋的排灌站悬浮在赣江边,仿佛一座因害怕失足落水而紧紧扒住堤岸的小小孤岛。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