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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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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常州市礼嘉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教学质量调研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敲铜锣的孩子

袁省梅

    初冬的太阳青白冷寂地走到头顶时,铜锣黄亮的声音在羊凹岭的巷里响了起来,咣,咣,咣。正在玩耍的孩子嚷嚷着,耍把戏的来了。

    敲铜锣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宽大的棉袄随着胳膊的摆动,像罩了个罩子般硬撅撅地晃,裤子却短,黑红的脚腕露了半截。他看上去也不冷,额头冒着汗,把一面铜锣敲得嘹亮。戏台子下蹲的、站的来了好多人。冬闲,人们都出来看个热闹。

    开始演出了。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已经脱了棉袄棉裤,光着脊背,只穿条灰白的单裤子,在一个黑脸大汉的指挥下,钻火圈、骑单车、抛大缸……

    表演顶尖刀的是敲铜锣的孩子和黑脸大汉。一把亮闪闪的尖刀,一头顶在那孩子的脖子上,另一头顶在黑脸大汉的脖子上。一旁的铜锣皮鼓噼里啪嚓,敲打得紧紧慢慢。看热闹的人心也跟着紧紧慢慢地乱扑腾,就见那黑脸大汉和那孩子顶着尖刀,伸开着两臂,一步一步转着圈走得缓慢、沉重。只见那孩子的脸涨得紫红黑亮,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快要蹦出来般,凸出了眼眶,亮的尖刀已经深深戳进了他的喉里。细的棍子一点点弯曲,弯曲……终于,在一阵急促的锣鼓声中,在人们的唏嘘中,棍子咔嚓折断。那孩子和黑脸大汉慢慢收了气息,微微笑着向一周的人鞠躬致意。

    人们看着那孩子,顺出一口气,旋即就嗷嗷地叫起好来。人们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黑黑瘦瘦的,还有这般好的气功。有胆大的娃娃悄悄走上去,想摸那孩子的肚子。那孩子故意将肚子鼓得老大,等娃娃们小心地刚碰到他的肚子,他忽地瘪了下去,吓得娃娃手一弹,倏地缩回。那孩子就嘿嘿笑,一旁的人都嘿嘿笑。

    锣声又响在羊凹岭的巷子时,敲铜锣的孩子开始挨家挨户地收粮食了。

    那孩子见了门,不进去,站在门口把铜锣敲得响亮。屋里的人听见了,就会拿出两个馒头,或者一个南瓜三五个红薯,或者是,一瓢麦子三四个玉米穗,反正是,家里有啥,就给点啥。那孩子见人拿了东西出来,就不敲了,鞠一下躬,翻过铜锣,接了粮食。出了门,他把铜锣里的粮食装到一只灰的布袋子里。

    走到二豁子家门口时,巷里闲坐的人使着眼色不让那孩子在二豁子家门口敲铜锣。二豁子没有男人,一个寡妇扯着七个淌鼻涕的娃娃,日子过得烂抹布样皱巴。况且,凭着二豁子的性格,她除了能给你一口唾沫一顿斥骂,还能有什么?

    那孩子看着人们给他挤眼扯嘴的,以为人家跟他开玩笑,他也朝人们挤眼扯嘴地逗闹。笑闹中,就站在二豁子家门口把铜锣咣咣地敲响了。

    筛晃着一头枯草样乱发的二豁子看见那孩子手上捧着锣,站在当门口,脸上就黑下一层,撅着嘴,不耐烦地摆着手,走走走。

    那孩子却不走。

    二豁子看那孩子的黑眼睛溜溜地瞪着她,短的头发硬撅撅地直愣愣,就有点可笑。

    你要给我当儿子,我把你这布袋子装满。

    那孩子不说话,也不走。

    门口看热闹的人哄地笑了,都说留下吧,给二豁子当儿子吧。

    捧铜锣的孩子还是不说话,笑笑,把铜锣往二豁子脸前凑。二豁子看见铜锣暗哑的光映出那孩子一张谦卑的倦容,抬眼就看见那孩子的眼神也清明,也倔强,好像是,还有点忧郁。

    二豁子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这娃。二豁子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轻,而且柔。

    有人说,做她娃多好,省得你跟个讨饭的一样可怜。

    那孩子突然敲响了铜锣,咣的一声,响亮,突兀,也寒凉,冰块般撞向每个人。人们一个哆嗦,还没回过神来,那孩子缓缓地说,我不是讨饭的。说着,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把布袋子猛地摔到肩上,在人们的一片惊叹中,走了。

    那孩子走了好一会儿了,木槌撞在铜锣上的声音,当当当,还清凉凉地响在二豁子的耳边,细碎,纷乱。

    这娃,脾气还挺大。

    嗤,再大也是个耍把戏讨饭的。

    别说了。二豁子突然大吼一声,白白黑黑的碎语刀切般没了,人们瞪着二豁子,不明白她好好的,咋就生气了。

    二豁子从裤腰里摸出一个黑灰的手绢,抽出五角钱,把手绢包好,又塞到腰里,一手抓了三四个玉米棒子,踏踏地跑了出去。人们面面相觑,抬头看天,讪讪地,天要变了,好像是。

    人们撵着二豁子时,她已经往回走了。敲铜锣的孩子在她身后咣地敲了一下铜锣,又敲了一下。人们看见那孩子的手上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五角钱。过了一会儿,那孩子提着铜锣还在那儿站着。

    夕阳红亮,将干黄灰白的羊凹岭涂染得明亮,又温暖。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敲铜锣的孩子表演顶尖刀时极其紧张,演完后则微笑地向人们鞠躬致意,幽默地逗弄着娃娃们,前后对比鲜明,一位在艰难生活中乐观抗争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B、作者注重对出场人物进行外貌描写。敲铜锣孩子“裤子却短,黑红的脚腕露了半截”,二豁子“筛晃着一头枯草样乱发”等描写,用笔精省,却凸现人物的生活状态。 C、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听见锣声就拿出家中粮食给敲铜锣的孩子,并且劝孩子不要在二豁子门口敲锣,以免自讨没趣等情节,说明羊凹岭地区乡风淳朴,人们与人为善。 D、“二豁子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轻,而且柔”这一细节描写充分体现了二豁子的心理活动:她非常同情、喜欢敲铜锣的孩子,但是否收养这个孩子,她内心还是犹豫。
(2)、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第一段“铜锣黄亮的声音在羊凹岭的巷里响了起来,咣,咣,咣。正在玩耍的孩子嚷嚷着,耍把戏的来了”,对于耍把戏的欢迎说明羊凹岭精神生活的贫乏。 B、演出结束后,敲铜锣的孩子挨家挨户收粮食时,“屋里的人听见了,就会拿出两个馒头,或者一个南瓜三五个红薯”,这说明羊凹岭人们的慷慨。 C、文中“你要给我当儿子,我把你这布袋子装满”,这是二豁子故意为难孩子,想让孩子知难而退,不问自己要粮食。 D、文章最后第二节,“敲铜锣的孩子在她身后咣地敲了一下铜锣,又敲了一下”,运用动作描写,表现敲铜锣的孩子对二豁子的反转行为有点懵,下意识地用敲锣表示感谢。
(3)、小说中敲铜锣的孩子有哪些形象特点?请简要分析。
(4)、请探究小说结尾的表达效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我的读书经验

冯友兰

①我7岁上学就读书,一直读了80年,基本上没有间断,不能说对于读书没有一点经验。我所读的书,大概都是文、史、哲方面的,我的经验总结起来有四点:                                     。 

②先说第一点。古今中外,积累起来的书真是多极了,浩如烟海。但是,书虽多,有永久价值的还是少数,我们要学会选择。可以把书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要精读的,第二类是可以泛读的,第三类是只供翻阅的。我们心里先有了这个数,就可以随着自己的专业选定一些需要的书来读。 

③读的时候先要解其言,这就是说,首先要懂得它的文字,它的文字就是它的语言。语言有中外之分,也有古今之别,这叫语言文字关。攻不破这道关,不知道关里边是些什么东西,只在关外指手画脚,那是不行的。当然,攻语言关,要先作许多准备,用许多工具,如字典和词典等工具书这类。 

④中国有句老话说是“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读书时即使书中的字都认得了,话全懂了,也未必能知道作书人的意思。从前人说,读书要注意字里行间,又说读诗要得其“弦外音,味外味”。这都是说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精神实质。这就是知其意。司马迁说过:“好学深思之士,心知其意。“意”离不开语言文字,但有些是文字所不能完全表达出来的。如果只局限于语言文字,死抓住语言文字不放,那就成为死读书了。语言文字是帮助了解书的意思的拐棍。既然知道了那个意思以后,最好扔了 拐棍。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得意忘言”。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过河拆桥是不道德的事。但是,在读书中,就是要过河拆桥。

⑤上面所说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之下,还要加一句“意不尽理”。“理”是客观的道理,“意”是著书人的主观认识。人总是人,不是全知全能。他的主观上的体会和判断,同客观的道理总要有一定的差距,有或大或小的错误。所以读书只到“得其意”还不行,要把前人的“意”作为参考,和自己明白的那些客观道理,互相比较,互相补充,互相纠正。这就可能有一个比较正确的“意”。这个“意”就是自己的。读书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能够现学现用,把书读活了。 

⑥会读书的人能把死书读活,不会读书的人能把活书读死。把死书读活,就能使书为我所用;把活书读死,就是使我为书所用。能够用书而不为书所用,读书就算读到家了。 

(选自《冯友兰读书与做人》,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1版,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

    1982年我读大四。那年的春节,我领着徐美红一起回乡下过年。徐美红的爸爸当时是我们省财政厅厅长,一个厅长千金,能看上我这乡下娃,那是因为我有三篇论文上过学报。徐美红的到来,简直在我们那个村子里刮了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女人们孩子们都挤到我家的院子里来看稀奇,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成了一锅粥。男人们到底矜持一些,远远地站在那里看、议论。父亲拿着香烟,满面春风地上前挨个儿给大家敬。

    这是刚刚到家那天的事。此后的几天里,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没个冷清的时候。母亲高兴地说,咱家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父亲点点头,说,那是哩,那是哩。

    直到年三十下午了,家里才算清净下来。母亲麻利地剁好饺子馅,妹妹和好面,和父亲三个人包起饺子来。我和徐美红表示要帮忙,被母亲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躺在厨房一角父亲平时睡觉的地铺上看书。徐美红也找了一本闲书,懒懒地靠在我的身上看。这中间,徐美红上了一趟厕所。黄昏时候,饺子包完了。妹妹说,憋死我了,就往厕所跑。一会儿妹妹就跑回来大惊小怪地喊,猪跑哪里去了?咱家的猪跑哪里去了?父亲母亲都慌了,忙着往厕所里看,厕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猪的影子?我们这里,厕所和猪圈是在一起的。

    突然,妹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说,俺嫂中间上厕所了,肯定是出来的时候忘记拴栅栏门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一到乡下,徐美红就暗中朝我抱怨,啥都好,就是解手太恐怖了,身边那么个大东西朝你虎视眈眈的,吓死人了。因此她匆忙离开时忘记拴栅栏门,以至于让猪跑了出去,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母亲忙给徐美红打圆场,批评妹妹说,你胡说个啥,你嫂出来咋会忘记拴栅栏门!徐美红也是个实心人,也不知道推卸责任,说,我忘记拴没拴栅栏门了。父亲宽厚地笑笑,说,我出去找找看,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还能丢了?说罢,父亲就出去找猪去了。跟着妹妹也说,反正没事,我也出去找找。

    天黑透了,四周传来噼噼叭叭的鞭炮声。别人家都在过大年了,我们家却连灯都没有点,五口人有两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奔波呢。

    终于,父亲回来了。停了一会儿,妹妹也回来了。父亲把手一挥,朝母亲说,烧火吧,不能因为丢了一头猪,就连年也不过了,该咋过还咋过。父亲还特意朝我和徐美红笑笑,说,丢不了,一头二百多斤重大肥猪,它又跑不动,肯定就在附近,我明天再去找,保准找得到。

    话是这样说,但一家人谁也无法轻松下来。特别是徐美红。因为整个事件极有可能是她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所以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饺子吃了没几个,就丢下饭碗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出去找猪了。然后,妹妹也出去了。母亲说,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我也出去,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这样,家里就剩下我和徐美红两个人了,我想起母亲的话,“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就征求徐美红的意见,要不我也出去找?徐美红说,谁不让你去了?你去吧,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有些尴尬地笑笑,走过去拍了拍徐美红的脑袋,也出去找猪去了。在那样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头猪。我希望徐美红能理解这一点。

    一直找到中午,连根猪毛也没有找到。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进村,就见妹妹远远地迎了上来。一看到妹妹脸上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猪找到了。果然,是父亲在附近的崔庄找到的。原来,头天下午猪跑到人家的包产地里吃麦苗,被人家赶到自家的猪圈里圈了起来。父亲给人家买了两盒烟,才把猪赶回来的。回到家里,父亲母亲脸上都是一脸的欢笑。

    突然,妹妹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说,哎,我嫂哩?又问我,哥,我嫂不是跟你一块儿找猪去了吗?母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知道出大事了,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了起来。母亲一哭,本来就是孩子的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父亲虽然没有哭,眼圈也红红的,对我说,我马上就去国营家借车子,你赶紧到新安店去。

    新安店,是京广线上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小说已经写完了三章。保尔把它寄到敖德萨,给科托夫斯基师的老战友们看,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大家都称赞他的小说写得好。但是原稿在寄回来的途中被邮局丢失了。六个月的心血白费了。这对保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非常懊悔没有复制一份,而把唯一的一份手稿寄出去了。他把邮件丢失的事告诉了列杰尼奥夫。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别生气了,现在骂也没用了。重新开始吧。”

    “哪能不气愤呢,英诺肯季·帕夫洛维奇!六个月心血的结晶一下子给偷去了。我每天都要紧张地劳动八个小时啊!这帮寄生虫!真该死!”

    列杰尼奥夫极力安慰他。

    一切不得不重新开始。列杰尼奥夫给他弄到一些纸,帮助他把写好的稿子用打字机打出来。一个月半之后,第一章又脱稿了。

    跟保尔住一套房间的是一家姓阿列克谢耶夫的。他家的大儿子亚历山大有一个十八岁的妹妹,叫加莉亚,已经在工厂的工人学校毕业了。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姑娘。保尔让母亲跟她商量,看她是不是愿意帮助他,做他的“秘书”。加莉亚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满脸笑容,热情地走了过来。她听说保尔正在写一部小说,就说:“柯察金同志,我非常愿意帮助您。这跟给我爸爸写枯燥的住宅卫生条例完全不一样。”

    从这天起,写作就以加倍的速度向前进行了。一个月的工夫写了那么多,连保尔也感到惊讶。加莉亚深切地同情保尔,积极主动地帮助他工作。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着,遇到特别喜爱的地方,她总要反复念上几遍,并且感到由衷的高兴。在这所房子里,几乎只有她一个人相信保尔的工作是有意义的,其余的人都认为保尔是白费劲,只是因为什么也不能干了,又闲不住,才找点事来打发日子。

    加莉亚经常来,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一行一行的字句,在不断地增加,追述着难忘的往事。每当保尔凝神深思,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加莉亚就看到他的睫在颤动,他的眼神随着思路的转换不断地变化,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他的双目已经失明:你瞧,那对清澈无瑕的瞳孔是多么有生气啊。

    忧伤,以及常人的各种热烈或者温柔地普通感情,几乎人人都可以自由抒发,唯独保尔没有这个权利,它们被永不松懈的意志禁锢着。但是工作越接近尾声,这些感情就越经常地冲击他,力图摆脱意志的控制。要是他屈服于这些感情中的任何一种,听任它发作,就会发生悲惨的结局。

    最后一章写成了。加莉亚花了几天时间把小说给保尔通读了一遍。

    明天就要把书稿寄到列宁格勒,请州委文化宣传部审阅。

    如果他们同意这部小说开“出生证”,就会把它送交出版社,那么一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那么一来……新的生活就要开妈,这是多年紧张而顽强的劳动换来的啊。

    书的命运决定着保尔的命运。如果书稿被彻底否定,那他的日子就到头了。如果失败是局部的,通过进一步加工还可以挽救,他一定会发起新的进攻。

    母亲把沉甸甸的包裹送到了邮局。紧张的等待开始了。保尔一生中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而焦急地等待过来信。

    他从早班信盼到晚班信。列宁格勒一直没有回音。

    出版社的沉默逐渐成为了一种威胁。失败的预感一天比一天强烈,保尔意识到,一旦小说遭到无条件拒绝,那也就是他的灭亡。那时,他就没法再活下去了。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此时此刻,郊区滨海公园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为了冲破铁环,重返战斗行列,使你的生命变得有益于人民,你尽了一切努力了吗?

    每次的回答都是:是的,看来是尽了一切努力了。”

    好多天过去了,正当期待已经变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同儿子一样焦虑的母亲一面往屋里跑,一面激动地喊道:“列宁格勒来信了!”

    这是州打来的电报,电报上只有简单几个字:小说备受赞赏,即将出版,祝贺成功。

    他的心欢腾地跳动起来。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铁环已经被砸碎,他拿起新的武器,重新回到战斗的行列,开始了新的生活。

(选自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霞光灿烂的早晨

陈忠实

    不管夜里睡得多么迟,饲养员恒老八准定在五点钟醒来。屋里静极了,耳边没有了骡马踢踏的骚动声音,也没有牛倒嚼时磨牙的声音。

    恒老八坐起来的时候,猛乍想起,昨日后晌,队里已经把牲畜包养到户了。他昨晚睡在这里,是队长派他看守一时来不及挪走的农具草料。

    窗外很黑,隐隐传来一声鸡啼。他又钻进被窝,却怎么也不能再次入睡……

    编上了号码的纸块儿,盖着队长的私人印章,揉成一团,掺杂在许多空白纸块揉成的纸团当中,一同放到碗里,摇啊搅啊。队长端着碗,走到每一个农户的户主面前,由他们随意拣出一只来……队里给牲畜核了价,价钱比牲畜交易市场的行情低得多了,而且是三年还清。这样的美事,谁不想抓到手一匹马或一头牛哩!八老汉早在心里祈愿,要是能抓到那头母牛就好了。可惜,这牛到了杨三家里,明年准定生出一头小牛犊,人家的小院里,该是怎样一种生气勃勃的气派……他嫉妒起杨三来了。

    杨恒老汉为公社整整喂了十九年牲畜了。十九年来,他睡在塬坡上的这间饲养棚里。无数个日日夜夜,牛马嚼草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和谐悦耳。牛马的粪便和草料混合的气味,灌进鼻孔,渗透进衣裤的布眼儿……可惜!没有抓到一头!这样的生活今天完结啰!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自个的责任田里劳作了。

    木格窗户透出一缕缕微微的亮光。山野里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吭哧声,伴和着车轮的吱吱响。一听见别人干活,恒老八躺不住了。他拉开门栓,一股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他打个寒颤。从村庄通到塬坡上来的小路上,有人躬着腰,推着独轮小车,前头有婆娘肩头挂着绳拽着。那是杨云山嘛!狗东西,杨庄第一号懒民,混工分专家,刚一包产到户,天不明就推粪上坡了。勤人倒不显眼,懒民比一般庄稼人还积极了。他想笑骂那小子几句,想想又没有开口。既然懒民都赶紧给责任田施冬肥,恒老八这样的正经庄稼人还停得住么?回,赶紧回去。

    恒老八下了坡,刚到村口,老伴迎面走来:“人家都给麦地上粪哩,你倒好,睡到这时光!”

    “八叔——”玉琴跑着喊着,挡在当面,“我那头黄牛,不吃草咧,你去给看看——”

    不等老八开口,八婶转过身来:“各家种各家的地,过各家的日月了。他给你家去看牛病,谁给他记工分?”

    “你这人——”老八瞪起眼,盯着老伴。这样的话,居然能说得出口来,还说她贤明哩!

    “嗨呀!我说笑话嘛!”八婶勉强笑笑,算是圆了场,转身走了。

    牛只是夜里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八老汉给牛扎了针,又叮嘱了几句。婆媳二人要留他吃饭,挽留不住,说着感恩戴德的话,送到门口。他在饲养室里多少次治好牛马的小伤小病,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如今却受到这样的款待,真是叫八老汉感慨系之。

    老远就看见公社郑书记站在自家门口的粪堆前,帮老伴敲碎冻结的粪疙瘩,还笑着说着什么。郑书记一大早到村里来,有啥事呢?

    “老杨,听说你舍不得那些牛马,还落了泪?”郑书记哈哈笑着,“是吗?”

    老八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信哩!你为那些四条腿熬费过心血,有感情哩!”郑书记蹲下来,掏出烟袋。“分了牲畜后,现在好多三十来岁的年轻社员不会喂牲畜。问题很普遍。我今日来,想请你到咱公社广播站,讲讲牛马经。”

    “我说不了话……”老八着实慌了。

    “好多人要求请你讲哩!”郑书记说,“我还得找队长,要帮社员安排好牲畜棚圈。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到公社来,我在广播站等你。讲一小时两块,按教授级付款!”

    太阳已经升到碧蓝的天际,雾气已经散尽,冬日的阳光,温暖灿烂,街道里的柴禾堆,一家一户的土打围墙,红的或蓝的房瓦,光秃秃的树枝,都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晨光里。

    “跟你商量一件事。”恒老八对着扑出灶堂的火焰点着旱烟,给老伴说,“咱得买牛。庄稼人不养牛,抓摸啥呢?一年务育一头牛犊,两年就翻身了。现时处处包产到户,牛价月月涨。我没旁的本事,喂牛嘛,嗨嗨……”

    老伴端出一碗荷包蛋,放到老八面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居然嗔声媚气地说:“吃吧!吃得精神大了,再满村跑着去给人家看牛看马……”

    老八却像小孩一样笑眯了眼睛。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面小题。

    她不是鲁镇人。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带她进来了,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四叔皱了皱眉,四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她是一个寡妇。但是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试工期内,她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五百文。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她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直到十几天之后,这才陆续的知道她家里还有严厉的婆婆;一个小叔子,十多岁,能打柴了;她是春天没了丈夫的;他本来也打柴为生,比她小十岁: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一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她的做工却丝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新年才过,她从河边掏米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男人在对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在寻她而来的。四婶很惊疑,打听底细,她又不说。四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这不好。恐怕她是逃出来的。”

    她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卫老婆子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祥林嫂的婆婆。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她特来叫她的儿媳回家去,因为开春事务忙,而家中只有老的和小的,人手不够了。

    “既是她的婆婆要她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四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一千七百五十文,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米呢?祥林嫂不是去淘米的么?……”好一会,四婶这才惊叫起来。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淘箩。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掏箩的影子。四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株菜。

    看见的人报告说,河里面上午就泊了一只白篷船,篷是全盖起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但事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待到祥林嫂出来淘米,刚刚要跪下去,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男人来,像是山里人,一个抱住她,一个帮着,拖进船去了。祥林嫂还哭喊了几声,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大约给用什么堵住了罢。接着就走上两个女人来,一个不认识,一个就是卫老婆子。窥探舱里,不很分明,她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

    “可恶!然而……。”四叔说。

    这一天是四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卫老婆子又来了。

    “可恶!”四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四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       

    “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她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她的婆婆的呢。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然而……。”四叔说。

    于是祥林嫂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选自鲁迅《祝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的鞋子

李汉荣

    那年,记得是深秋,父亲搭车进城来看我们,带来了田里新收的大米和一袋面条。“没上农药化肥,专门留了二分地给自己种的,只用农家肥,无污染,保证绿色环保有机,让孙女吃些,好长身体。”父亲放下粮袋,笑着说。我掂量了一下,大米有五十来斤,面条有三十多斤。鼓鼓囊囊两大麻袋,不知他老人家一路怎么颠簸过来的。老家到这个城市有近一百华里路,父亲也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了。看着父亲一头的白发和驼下去的脊背,我没有说什么,心里一阵阵温热和酸楚。

    父亲看着我们刚刚入住的新房,墙壁雪白,地板光洁,说,这辈子当你的爹,我不及格,没有为你们垫个家底,你们家里,连一片砖我都没有为你们添过,也没有操一点心,也没帮过一文钱,我真的不好意思。只要你们安然、安分,我就心宽了。我不住地说,爹你老人家还说这话,我们长这么大就是你的恩情,你身体不错好好活着就是我们的福分,别的,你就别想多了。

    父亲忽然记起了什么,说,嘿,你看,人老了忘心大,鞋子里有东西老是硌脚。昨天黄昏在后山坡地里搬包谷,又到林子里为你受凉的老娘扯了一把柴胡和麦冬,树叶啦,沙土啦,鞋子都快给灌满了,当时没抖干净,衣服上头发上粘了些野絮草籽,也没来得及理个发,换身像样的衣服,就这么急慌慌来了。走,孙女儿,带我下楼抖抖鞋子,帮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说,就在屋里抖一下,怕啥,何必下楼。父亲执意下楼,说新屋子要爱惜,不要弄脏了。

    楼下靠墙的地方,有一小片长方形空地,还没有被水泥封死。父亲就在空地边,坐在我从楼上拿下来的小凳子上,脱了鞋子仔细抖,又低下身子让孙女儿拍了衣服,清理了头发。上楼来,我帮父亲用梳子梳了头发,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为他梳头。我看清了这满头的白发,真有点触目惊心,但我又怎能看清,白发后面积压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第二年春天,楼下那片空地上,长出了院子里往年没有见过的东西,车前子、野茅草、蓑草、野薄荷、柴胡、灯芯草、野蕨秧、野刺玫,在楼房转角的西侧,还长出一苗野百合。大家都感到惊奇,有个上中学的孩子开玩笑说,这不就是个百草园吗?

    大家都说,新鲜,真新鲜。也有人说这个院子向阳,有空地就不愁不长苗苗草草。议论一阵也就不再管这事了。

    只有我明白这些花草的来历。它们来自父亲,来自父亲的头发、衣服和鞋子,来自父亲的山野。

    是的,父亲也许没有带给我们什么财富、权力和任何世俗的尊荣,清贫的父亲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清贫,清贫,这是父亲的命运也是他的美德。

    但是,比起他的没有留下什么,父亲更没有带走什么,连一片草叶、一片云絮都没有带走。

    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

    连我对他的感念和心疼,他也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我的心里。这么说来,我的所谓的感念和心疼,说到底还是我从父亲那里收获的一份感情,直到他不在了,我仍然在他那里持续收获着这种感情。而他依然一无所有地在另一个世界孤独远行。

    是的,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我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全是一代代清贫的父亲们留给我们的啊。

    何况,我的父亲,曾经,他把他的山野、他的草木、他的气息都留给我们。

    他清贫的生命,又是那般丰盛和富有,超过一切帝王和富翁。在他的衣服上拍一下,鞋子里抖一下,就抖出一片春天。

    父亲越去越远,越去越远,他留下的草木,永世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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