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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选修11《外国诗歌散文欣赏》第六单元第3课《悼念乔治·桑》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行走天下,守望大地

2013年10月22日下午,102岁高龄的我国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侯仁之在北京友谊医院去世。得此消息,燕园师生们陆续来到先生生前居住的燕南园61号献花追悼,还有一些人则来到未名湖畔,在那块先生题写的未名湖石碑前,追忆先生生前的点点滴滴……

一个人与一门学科

半个多世纪前,侯仁之从燕京大学毕业后留校,担任历史系主任顾颉刚的助手。

 周末,他经常到海淀周围考察,为课程做准备。一天,侯仁之来到玉泉山西侧,看到一堵墙上面有凿过的石水槽,感到很奇怪,就沿着墙的方向向前走,一直走到西山碧云寺、卧佛寺,发现那里也有水槽。他推想,这可能是过去的引水槽。经过进一步考察,他发现水流到了颐和园昆明湖,又顺着流到北京城里去。年轻时的这个发现,为他日后从北京的水源入手研究北京的历史地理,找到了第一手资料。

当时中国还没有现代的历史地理学,但从那时起,侯仁之的研究兴趣和方向已经从传统的沿革地理渐渐向现代意义的历史地理学转变。

1946年,侯仁之学术历程的转折点。这一年他来到英国利物浦大学留学,先后师从于利物浦大学地理系的创办人罗士培教授和英国现代历史地理学最重要的奠基者和建设者达比。达比对历史地理学的理解是,现代地理景观的空间特征不是一下子形成的,而是经过长期的自然和人来改造的。达比的学术思想对侯仁之影响很大。

1950年,侯仁之发表《〈中国沿革地理课程〉商榷》,标志着他对历史地理学在理论认识上的成熟,也标志着他和中国传统沿革地理学在思想上的决裂。从此,一个新的、科学的历史地理学逐步建立。

一个人与一座城

 对北京,侯仁之说自己是“知之愈深,爱之弥坚。”北京不仅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第二故乡,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研究对象。为了这个对象,温和的侯仁之常常迸发出勇士般的豪情。

 对卢沟桥的保护,正是如此。“文物古迹是城市文脉的载体,丢了它们,就丢了城市的记忆”, 在上世纪80年代初,卢沟桥疲惫不堪,破损严重。侯仁之心急如焚,当即写出《保护卢沟桥刻不容缓》。不久,北京市政府决定进行整修。此后,卢沟桥不仅多次整修,还在《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被列为旧城外的10片历史文化保护区之一和申报世界遗产的后备名单。

让侯仁之放心不下的,还有位于北京中轴线上的后门桥。后门桥是历史上北京城址转移的一个标尺,是元大都城市规划的起点。1998年,已近90高龄的侯仁之建议把什刹海的水引过后门桥,恢复后门桥下的水上景观,正是这个建议,使得历史上中轴线的最初设计起点焕然一新。

对北京这座城,侯仁之到底有多爱?北京大学前后二十几届的学生都是见证者。从20世纪50年代起,每年北大新生入校听的第一堂课,就是“侯仁之讲北京”,这一讲,就是20多年,直到侯仁之年事高了为止,这也成为北大的一桩美谈。

一个人与一项工程

 侯仁之有多个美誉,有人称他为“活北京”,有人赞他为“北京史的巨擘”,而更多的人熟知他,是因为他是“我国申遗第一人”。

1980年春,侯仁之在美国考察期间,第一次听说国际上有个《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尽管当时公约诞生已10多年,但在国内还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回国后,侯仁之立即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起草提案,建议我国尽早参加《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提案获得通过。不久,中国终于成为“世界遗产公约”缔约国。故宫、长城、周口店北京人遗址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我国第一批成功入选的世界遗产。

晚年,先生长居燕园。只要是阳光好的日子,先生便会坐在轮椅上,由女儿推着散步,每每走到未名湖畔,研究了一辈子历史地理学的先生都会说,“多少时光过去了,它依然是这样……”

是的,他依然是这样。百岁人生,行走天下,守望大地。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摘编自《人民日报》)

(1)、侯仁之创立中国现代历史地理学的过程,表明他在学术研究上具有哪些特点?请简要概括。

(2)、文中的三个小标题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3)、怎样理解对侯仁之的评价“行走天下,守望大地”?请结合材料,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俄罗斯陆军腰带

马晓丽

    秦冲中校没想到会在远离中俄边境的地方再见到鲍里斯。

    秦冲迅速地瞥了一眼鲍里斯的肩章,心当即就被狠狠地抓挠了一下:妈的,这家伙都上校了!秦冲立刻觉得两个臂弯同时发痒,心想这回神经性皮炎指定是要大发了。

    秦冲和鲍里斯是名副其实的老对手了,当年他俩都是边防连长时,曾守过同一段国境线,只是各为其主。秦冲和鲍里斯守的是黑龙江一段。冬季黑龙江会封冻,封冻之后江面上不仅能走人,跑载重车都没问题。所以一到了这个季节,方方面面就都活泛起来了,你一眼看不住就可能闹出个边境纠纷来。所以,每当进入冬季,两岸的哨位就开始跟着冰冻的江面,从岸边一点点地向江心推进。

    秦冲觉得鲍里斯很军人,身姿挺拔,着装严谨,无论什么时候出现,脚下的皮靴都擦得锃明瓦亮。秦冲是很在意军人气质的,可惜那时咱的军装不给撑腰,想御寒就得把自己穿成个棉花包。秦冲是坚决鄙视棉花包的,只要是出现在俄军面前,特别是出现在鲍里斯连长面前时,秦冲准穿得周吴郑王的。其实,连刚下连的新兵蛋子都看得出,秦连长是在跟对面的鲍连长较劲儿。

    眼前的鲍里斯仍旧身姿挺拔,皮靴锃亮,腰间是一条皮质优良的俄罗斯陆军腰带,棕黄色的皮带条上用明线扎出规则的菱形图案,纯铜卡头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一般的腰带卡头上只有一个钉,这种腰带的卡头上却有两个钉,腰带上的钉眼也相应地有两排。秦冲曾在身上比量过这种腰带,他觉得这种双钉的腰带比单钉的扎在腰上更牢靠。秦冲觉得最不牢靠的就是我军现在用的这种腰带,卡头太民用化,时尚但不踏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鲍除了军阶有变化,其余方面似乎毫无变化。见鲍里斯也在打量自己,秦冲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子。

    正式演习之前的两军合练进行得很顺利。这次演习主要是为加强中俄两军的联合反恐能力,要求多兵种配合,运用多种手段打击恐怖分子。秦冲的特战营在演练中显得十分抢眼,俄军的表现也相当不错。

    下午突降一场暴雨,没几分钟,野营村的大小排水沟就爆满了。根本不用秦冲多说,官兵们就挖沟的挖沟,培土的培土,舀水的舀水。对面的俄军帐篷也进水了,水漫进帐篷把盆都漂起来了,俄罗斯兵却什么都不顾只顾皮靴,光脚站在水里把皮靴提得高高的。秦冲赶紧派人去帮他们排水,俄罗斯兵这才纷纷跑出来,学着我们士兵的样子用盆往外淘水。

    像来时一样突然,大雨说停眨眼间就停了。在查看俄军账篷时,秦冲发现俄军竟然在悄悄地学我们的内务,他们也开始追求整齐划一,把牙缸摆成了一排,而且牙刷都朝一个方向倾斜。只是他们学得还不够地道,新牙刷都没开封,一看就是摆样子给人看的。

    演习进行得很成功,秦冲的特战营在演习中表现得极为突出,获得了联合军演指挥部的高度评价。一切都很完美,只是演习过程中我军后勤部队出了点事,一辆保障车发生侧翻,驾驶员当场死亡。

    清晨,鲍里斯把部队带到了野营村的小广场上,所有俄军官兵一起摘下了帽子,低头默哀。与此同时,旗杆上的那面俄罗斯国旗开始缓缓下降,直降到半旗的位置停了下来。秦冲心头一震。

    晚饭前秦冲提着两瓶酒去找鲍里斯。演习结束了,俄军明天就开始撤了。

    鲍里斯举着酒杯说,秦,我尊敬你。

    老鲍你搞错了吧,秦冲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又指了指鲍里斯的肩章,说我有什么可尊敬的?

    不,鲍里斯摇着头说,你是个好军人,从前到现在,都是。

    好,秦冲说,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连喝三杯!

    喝完这三杯,鲍里斯突然问秦冲,秦,你看我是不是好军人?

    老鲍……秦冲刚张嘴,鲍里斯就把他制止了。秦,鲍里斯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总叫我老鲍?我叫鲍里斯不叫老鲍,秦,你知道鲍里斯是什么意思吗?为荣誉而战。

    好,鲍里斯,你这名字很军人,真不错。见鲍里斯高兴地咧开了嘴巴,又不无醋意地点着鲍里斯的肩章说,为荣誉而战,鲍里斯,你下一步该升准将了吧?

    不,鲍里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军事演习了,演习回去之后,我们部队就撤编了。已经宣布过命令了,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大家都很努力。秦,鲍里斯问,我是不是好军人?

    你是好军人,鲍里斯,秦冲毫不迟疑地回答,从前到现在,都是!

    秦冲和鲍里斯抬眼向远处望去,远处天空中飘扬着的两国国旗,在月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秦,鲍里斯指着那两面一高一低的国旗问,这是为什么?

    怎么说呢?秦冲想了想说,两个军队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家庭,各家有各家的生活方式,习惯了就只觉得自己的好,就算发觉了人家的好,也不会轻易就学,因为不习惯,还因为没有积累一时学不来。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鲍里斯说我明白了,就是我们的腰带好,你们的腰带也好,但不可以换?

    秦冲大笑,说胡扯,这哪跟哪呀?腰带有什么不能换的?

    鲍里斯立刻跳将起来,大叫了一声,好,那我和你换腰带。

    换就换,秦冲也跳了起来。秦冲抽下自己的腰带在手里掂了一下,腰带很压手,皮质厚实,卡头漂亮。要离手了,秦冲才发现这腰带真的很好。

    秦冲接过鲍里斯的腰带仔细地端详着。没错,正是他喜欢的那种俄罗斯陆军腰带。往腰上扎的时候,秦冲才觉出有些不方便,两个钉眼儿不是一下就能找准,皮质也显得过于粗硬了些。但这腰带系在身上真的很妥帖,很紧实,很有束缚感。

    换了腰带,两人笑看着对方。秦冲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胳膊平整光滑,神经性皮炎竟奇迹般地好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日子里的那点儿意思

袁省梅

    壳子到武六家去要钱,武六借他五百块钱已经好长时间了。

    壳子坐在武六家里,等着武六提到“钱”。壳子心说武六但凡提起钱的事,比如什么东西多少钱,比如赶集时花了多少钱,比如麦子又涨了几分……他就能像捏住线头般,轻轻地扯拽到武六借钱还钱的事上去。壳子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编好的话一跳一跳都到了嗓子眼儿了。

    壳子在武六家坐了半晚上,武六都没有提一件有关钱的事。或许武六提了,壳子没听出来。壳子的心让武六的“咸淡话”把魂给扯跑了。这是壳子回家后,媳妇骂壳子的话。

    壳子半夜才回到家,他从没有半晚上地不着家。壳子在地里圈了猪圈,养着三十八头猪,把家也搬到了地里。壳子很少回村里,就是村里有事回去了,壳子也是站在人堆的后面,默默地立一会儿,或者跟着旁人嘿嘿地笑几声,壳子无论站在哪儿,似乎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媳妇迷迷糊糊地叫壳子把要的钱压她枕头下,说是明个赶集给她爸买寿礼。壳子没理会媳妇的话,问媳妇知道刘邦项羽不?知道四面楚歌虞姬乌骓马不?媳妇倏地把一双眼就瞪成了探照灯一般,在壳子的脸上扫来扫去,问壳子,钱呢?壳子却不接媳妇的话,还在刘邦项羽楚霸王说个不停。媳妇忽地坐起,也不管半夜,指着壳子就骂开了。

    壳子不生气。媳妇骂他虽是家常便饭,可今天晚上壳子不舍得让媳妇的脏话碰一下心里的高兴。他抹了把脸,嘿嘿笑着说,不就欠你点儿钱吗?急啥?壳子还想给媳妇讲刘邦项羽什么的,这些都是听武六讲的。壳子没想到武六光景过得不咋样,肚子里倒有不少的货,古时候、眼眉下、中国的、外国的,张嘴就能云来云去说个道道。

    第二天晚上壳子没等媳妇催撵,撂下筷子就要出去。媳妇在背后硬撅撅地喊他,叫他别净听武六扯咸淡话,好歹把钱要回来要给她爸买寿礼。壳子哼也没哼一声,脚步搅得风快。

    壳子刚闪进门,武六就指着电视说,你瞅你瞅,臭啊!你说,他带个球也带不了,还能干啥?壳子从没看过足球比赛,家里的电视是儿子女儿的。人家看什么,他就跟着扫上两眼,也看不出意思来,圪蹴在炕头,吃上几根烟,就裹着一身的乏累睡去了,明天还有一推的活儿哩。壳子的日子一年跟一天一个样,十年跟一年一个样。壳子觉得自己就像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猪一样,见日头就长才是本分。壳子没想到人除了挣个好吃穿,还该踅摸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

    壳子觉得武六是个有意思的人。虽然武六家的电视是巷里最小的最旧的,武六家的房子还是三十年前的土坯房,可壳子觉得武六的日子过得比谁都有意思。

    壳子坐在武六家的炕头,和武六看了半晚上的足球,越位啦点球啦,在武六三番五次的讲解下,壳子还是迷迷糊糊,可壳子的心里咂摸出了一点儿意思。壳子为自己心里的那点意思欢喜得早忘了来武六家的意图,只在脚搭在自家门槛上时,才忽地想起媳妇的话来,缩手缩脚地上炕睡觉,不敢惹出半点儿声响惊动媳妇。

    一大早的,壳子正在拌猪食,媳妇指着壳子跳脚骂了起来,跟平常一样自顾斥骂壳子的窝囊。结婚十多年了,壳子没动过媳妇一下,平时家里的事都是媳妇说了算。可壳子突然觉得媳妇原来这么不讲理,吼骂声也是这样的难听,壳子的脸一阵赶着一阵地黑紫,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壳子准备出去找人借钱给媳妇时,武六送来了钱。壳子心说完了,没个由头咋好意思再去人家家呢?就耷拉个脸不想要钱。武六转身要走时喊壳子晚上闲了来家坐。壳子一听,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路上武六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壳子还在门口站着。壳子觉得武六才活得叫个活法,说人活着不就是活那点儿意思吗?什么意思呢?壳子也说不清,可壳子的心里却充满了澄明和快乐。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废名

    我当然不能谈年纪,但过着这么一个放荡的生活。东西南北,颇有点儿行脚僧的风流,而时怀一个求安息之念,因此,很不觉得自己还应算是一个少年了。我的哀愁大概是少年的罢,也还真是一个少年的欢喜,落日西山,总无改于野花芳草的我的道上。

    近数年来,北京这地方我彷徨得较久,来去无常,平常多半住客栈。今年,夏末到中秋,逍遥于所谓会馆的寒窗之下了。我不知怎的,实在的不要听故乡人说话。

    我的故乡人似乎又都是一些笨脚色,舌头改变不过来,胡同口里,有时无意间碰到他们,我却不是相识,那个声音是那样的容易入耳……唉,人何必丢丑呢?没有法,道旁的我是那么感觉着。至于会馆,向来是不辨方向的了。今年那时为什么下这一着棋,我也不大说得清。总之两个院子只住着我一人。

    我住的是后院,窗外两株枣树,一株颇大。一架葡萄,不在我的门口,荫着谁之门,锁上了,里面还存放有东西。平常也自负能谈诗的,只有这时,才甚以古人青锁对芳菲之句为妙了,多半是黄昏时,孑然一身,枣树、葡萄架下贪凉。

    我的先生走来看我,他老人家算是上岁数的人了,从琉璃厂来,拿了刻的印章给我看。我表示我的意见,说,“我喜欢这个。”这是刻着“苦雨翁玺”四个字的。

    先生含笑。先生卜居于一个低洼所在,经不得北京的大雨,一下就非脱脚不可,水都装到屋子里去了,——倘若深更半夜倾盆而注怎么办呢,梨枣倒真有了无妄之灾,还要首先起来捞那些捞什子,所以苦雨哩。

    先生常说聊斋这两句话不错: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

    所以我写给先生的信里有云:“豆棚瓜架雨如丝,一心贪看雨,一旦又记起了是一个过路人,走到这儿躲雨,到底天气不好也。钓鱼的他自不一样,雨里头有生意做,自然是斜风细雨不须归。

    我以为惟有这个躲雨的人最没有放过雨的美。

    ……

    这算是我的“苦雨翁”吟,虽然有点咬文嚼字之嫌,但当面告诉先生说,“我的意境实好。”先生回答道:“你完全是江南生长的,总是江南景物作用。”

    我简直受了一大打击,默而无语了。

    不知怎么一谈谈起朱舜水先生,这又给了我一个诗思,先生道:“日本的书上说朱舜水,他平常是能操和语的,方病榻弥留,讲的话友人不懂,几句土话。”

    我说:“先生,是什么书上的?”

    看我的神气不能漠然听之了,先生也不由得正襟而危坐,屋子里很寂静了。他老人家是唯物论者。我呢?——虽是顺便的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这个节制,于做文章的人颇紧要,否则文章很损失。

    有一个女人,大概住在邻近,时常带了孩子来打枣吃。看她的样子很不招人喜欢,所以我关门一室让她打了。然而窗外我的树一天一天的失了精神了,我乃吩咐长班:“请她以后不要来罢。”

    果然不见她来了。一到八月,枣渐渐的熟了。树顶的顶上,夜人不能及。夜半大风,一阵阵落地声响,我枕在枕头上喜欢极了。我想那“雨中山果落”恐怕不及我这个。清早开门,满地枣红,简直是意外的欢喜,昨夜的落地不算事了。

    一天,我知道,前院新搬进了一个人,当然是我的同乡了。我望见他,心想,“这就是他了。”这人,五十岁上下,简直不招我的反感。——唉,怎么说反感呢?我这人是那样的,甚是苦了自己,见人易生反感。我很想同他谈谈。第二天早晨,我正在那里写字,他推开我的房门进来了。见面拱手,但真不讨厌,笑得是一个苦笑,或者只是我那么的觉着。倒一杯茶,请他坐下了。

    他很要知道似的,问我:“贵姓?”

    “姓岳。”“府上在哪里?”“岳家湾。”“那么北乡。”

    这样说时,轮了一下他的眼睛,头也一偏,不消说,那个岳家湾在这个迟钝的思索里指定了一遍了。

    “你住在哪里呢?”

    “我是西乡,——感湖你晓得吗?你们北乡的鱼贩子总在我那里买鱼。”

    失礼罢,或者说,这人还年青罢,我竟没有问他贵姓,而问,“你住在哪里呢?”做人大概是要经过长久训练的,自以为很好了,其实距那个自由地步还很远,动不动露出马脚来了。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夫人去年此地死了,尚停柩在城外庙里,想设法搬运回去,新近往济南去了一趟,又回北京来。

    唉,再没有比这动我的乡愁了,一日的傍午我照例在那里写字玩,院子很是寂静,但总仿佛不是这么个寂静似的,抬起头来,朝着冷布往窗外望,见了我的同乡昂着他的秃头望那树顶上疏疏几吊枣子想吃了。

一九二九年一二月二九日

(选自《枣》,1931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个潮湿的下午

曹文轩

    时间到了一九六零年……

胡妈早已发现奶奶去当铺当家里的东西了。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她向奶奶说,她打算离开蓝屋了。她说家里要她回去带孙子。奶奶摇了摇头说:“你说的不是实话。”她安慰胡妈:“这里的日子,自然不如从前了,但还能过下去。你在这里,还能挣一点钱;这钱,对你乡下的家,也许很重要呢。别再想着离开吧,我总会有办法的。再说,阿梅还小,打她出生,就是你带的,她也离不开你。在奶奶的再三劝说下,胡妈才答应留下。

    而现在,奶奶在踌躇了许多天后,却要对胡妈和宋妈开口说,她们两个人中间,得有一个人要离开了,未来的日子,已使奶奶寝食不安,若要每月再拿出一些钱来支付胡妈宋妈的工资,实在太困难了。这一天下午,犹豫了好几天的奶奶终于把胡妈宋妈叫到了楼下客厅,说岀了她心中的决定。那时,奶奶显得极度不安,脸上满是愧疚,她甚至都不好意思看着她们。

    胡妈和宋妈听罢,却都没有感到吃惊。离去的想法早已在她们的心里翻来覆去。蓝屋的窘迫,一天不如一天的衰落,她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只是乡下的日子因为灾荒越过越紧巴,她们每月得到的报酬越来越显得重要了。她们没有决然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她们实在舍不得离开蓝屋,离开这一家人。

    她们熟悉这里的每一根筷子、每一把勺子,熟悉这蓝屋里所有人的喜好和脾气。一年四季,她们手脚不停地劳作,把蓝屋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在日子越来越窘迫时,她们费尽心机,帮奶奶精细地计算着家人的开销。胡妈去小菜场买苿,要把菜场来回走好几遍,然后走向那个菜价最便宜的卖家。开始买卖时,又是一番讨价还价。那时,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佣人,而像是这个人家精打细算的主人。

    有剥好的、现成的毛豆卖,但胡妈不买,为了省那一斤五分钱。当奶奶问起何不直接买剥好的毛豆时,胡妈说“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剥毛豆,热闹。”她回头看了一眼阿梅“我们家阿梅最喜欢剥毛豆了,是吧?”阿梅就会说“我要剥毛豆!”后来,奶奶也喜欢上了剥毛豆,一边剥,一边与胡妈宋妈说笑,或不时地夸阿梅:“阿梅剥得又快又好。”

    厅里的气氛有点儿特别。

    先是胡妈开始说话。

    胡妈笑着说:“夫人,您不要为难。您留我又多待了这么久,我心里已万分过意不去了,蓝屋不比从前了,我和宋妈心里都清楚。夫人您整天是一张笑脸,可我们知道,您心里苦着呢。在这里多待一天,就让您多一天负担。夫人您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是乡下人,什么苦都吃过,回到乡下去种地饿不死的,说不定还会好一些呢!只是心里有点放不下这里,放不下老爷、夫人,放不下阿梅……”她朝阿梅拍拍手,阿梅连忙跑过来,胡妈弯腰将阿梅抱到怀里,用她满是皱纹的脸用力贴住阿梅粉嫩的脸蛋儿,“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这么让人疼的孩子……”

    不一会儿,阿梅觉得自己的脸湿了——胡妈无声地哭了。

    阿梅呆呆地看着。

    接下来,宋妈也说了很多话,不停地安慰奶奶,希望奶奶心安。

    她们用乡下人的语言,一遍一遍地赞美着奶奶——由哀地。

    奶奶一直微笑着,那是胡妈和宋妈所熟悉的微笑:安宁、温柔。那微笑里,还永远有一片淡淡的羞涩——是一个女孩的羞涩,虽然她已老了,但那羞涩依然。

    说着往事、眼下和往后的日子,许多事,许多话,说着说着,三个人泪流满面。

    阿梅见她们三个人哭,也哭了起来。她不太能够明白,她们为什么泪流满面,但见她们三个人哭,她也想哭。

    胡妈连忙用衣袖擦去阿梅的眼泪:“这孩子,你哭什么呀!”

    阿梅却哭出了声。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放声大笑,笑声里是流动在皱纹里的泪水。

    那个下午,世界一片潮湿……

(节选自长篇小说《蜻蜓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现实生活慌慌张张,为何还要拼命维持朋友圈里的风光?

面对每时每刻、铺天盖地的动态分享,也许有人表示倦怠,有人选择无视,但必须承认的是,在现代社会,社交媒体与我们生活的联系愈来愈密切,朋友圈本身成为了社交场域、展现自我的公共舞台。事实上,朋友圈不是镜子,投射的不是生活最真实的那一面,而是通过发布者的选取和加工,所构建的一种“拟态图景”。就像剧场中的演员一般,精心打造朋友圈的人们会利用各种符号展现自己的形象,通过自我筛选和包装,展现多面人生中的光鲜亮丽。

其实,人生与朋友圈之间的不同,发布的人毫不掩饰,点赞的人也心知肚明。不完美才是人间真实,现实世界里的生活是信息无损的杂存,朋友圈更像是信息的窗口和集合。在状况百态的旅途中,选择最能出片的姿势、放大最具意境的景观、提炼最有生命能量的感悟——精装朋友圈,正是从平淡的生活中寻找亮点,留下自己最美好、最感动、最热烈、最特别的瞬间。

不仅仅是在朋友圈,千百年来,多少艺术作品,又何尝不是为毛坯现实精心打造的桃花源?居住于湖畔的梭罗,生活很是清苦,赶牛经过的人看见他的房子,就觉得这生活没法忍受,但梭罗笃定自己热爱这里:“在水流之畔定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大地会在水的浮力影响下漂浮起来。”近段时间,许多游客因为欣赏李娟的文字,慕名前往阿勒泰,亲眼见一见书中所描述的罕见美景。事实上,作家在此处的生活,并非只有四野无人的轻松感和风景秀丽的愉悦感,更多的还有现实的苦难与蹉跎。李娟曾在“冬窝子”里度过一整个冬天,临时搭起来的营地里,简陋的帐篷四下漏风,但她仿佛是躺在全世界最温暖舒适的床上一样,“像小鸡捂在母鸡翅膀下一样安全又舒适……”

不论是流淌于艺术作品里的瑰丽,还是闪现在社交平台上的绮丽,那些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美好图景,总是给人以向往,甚至是慰藉的力量。也许毛坯是现实,但精装是愿景,作为毛坯人生的装饰存在的精装朋友圈,更多的是带来一种“愿望的投射”和“心灵的按摩”,承载着人们对“另一种生活状态”的憧憬。当然,要想实现从毛坯人生到精装人生的真正转变,单靠朋友圈里的积极“营业”、一味追求出片,还远远不够。更何况,若是沉浸于虚拟世界里的“雕琢”,与现实脱节,就很难看到真实生活里的种种风景。

说到底,朋友圈的初衷本是记录,只要真诚的表达,而非畸形的攀比炫耀,便无伤大雅。精装朋友圈固然能让人们获得一时的心理满足,但其更大的意义,在于提醒我们在看似琐碎、庸常的现实生活中,发现精彩、寻找意义,把一成不变的日子过成五彩斑斓的诗。

——曹怡晴《人生可以“毛坯”,朋友圈必须精装?》

材料二:

继将“毛坯的生活”变成“精装朋友圈”之后,“预制朋友圈”可以被视为通过“预制”的方式,对“精装”的进一步打造。它像一条社交媒体内容的生产线,拍摄、选片、p图、文案、定位、发布,每一个环节都被精准操控。发布者不是单纯的记录者,而更像是运营者;平台也不像是工具,而更成为人格的延伸;内容不符合物理世界的真实,却似乎更贴合自我建构的真实。

这背后的心理动机,其实不难理解。朋友圈越来越成为人们展示自我的“前台”,拟剧理论的提出者戈夫曼认为,在前台,人们呈现的是能被他人和社会所接受的形象,后台的生活正是为前台的呈现做准备。为了扮演这样的“完美角色”,也早有媒体曝光了由此催生的产业链:有人通过购买虚假朋友圈、修改朋友圈定位、用打车软件订豪车拍照等,“制造”人设。这无疑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修饰现象。

让人反复纠结的,不仅是自我形象的建构,更有数字化影响下的社交规则和社交礼仪。究竟让渡多少隐私能既满足自己的“表达欲”又不会显得“凡尔赛”?究竟掌握怎样的发布节奏能让自己既保持“在场”又不会“刷屏”引人反感?该传递怎样的情绪和观点更容易让他人接受?种种矛盾之处看似相距甚远,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却近在咫尺,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人划入另一个象限。这也让原本随手拍的朋友圈变成了一件需要细致权衡的事情、展现出的是一种相对复杂的社交艺术。如今,“预制朋友圈”似乎正中这一痛点,让人们在面对这些社交情景时能更从容、有备而来,从而重新获得些许掌控感。

有人说,何必给自己增加这种社交负担。不在意数字化社交的人,大可关闭朋友圈。但当社交媒体越来越被赋予社会化竞争的价值时,希望享受其红利的人则沉浸于朋友圈的这种包装潮流中。这里的“包装”并没有贬义,而是一种对生活切片的选取,和对社交意义的重新把握。通过放大自己的精致生活和个人成就,来装点平淡的生活,也提升个人在社会关系中的辨识度。

因而,预制朋友圈与其说是对社交焦虑的妥协,不如说是在网络空间中一种主动的社交策略。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社交本身的实时性和真实性被消解,或者说改写。正如法国哲学学者鲍德里亚指出的“拟像世界”的特点,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对真实世界失去兴趣,却沉溺在“拟像”之中。

这种消解究竟会对社会和个人产生何种影响,仍有待验证和讨论。不过,无论如何“预制”和“精装”,都别成为单纯追求点赞量或流量的工具人,妨碍对真实生活的追求和对真实自我的认知。

——孙小婷《“预制朋友圈”火了,一种新的社交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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