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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问答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九年级下册第一单元第4课《一厘米》同步练习

读《一厘米》,陶影和小也都这样重视小也有没有达到1.1米的问题的原因有什么不同?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举一反三
阅读吴冠中的《父爱之舟》,完成下列小题。

父爱之舟

吴冠中

    ①是昨夜梦中的经历吧,我刚刚梦醒!

    ②朦胧中,我又见到了姑爹那只小小渔船。父亲送我离开家乡去投考学校以及上学,总是要借用姑爹这只小渔船。他同姑爹一同摇船送我。带了米在船上做饭,晚上就睡在船上,这样可以节省饭钱和旅店钱。

    ③父亲经常说要我念好书,最好将来到外面当个教员……冬天太冷,同学们手上脚上长了冻疮,有的家里较富裕的女生便带着脚炉来上课,上课时脚踩在脚炉上,大部分同学没有脚炉,一下课便踢毽子取暖。毽子越做越讲究,黑鸡毛、白鸡毛、红鸡毛、芦花鸡毛等各种颜色的毽子满院子飞。后来父亲居然从和桥镇上给我买回来一个皮球,我快活极了,同学们也非常羡慕。夜晚睡觉,我将皮球放在自己的枕头边。

    ④我从来不缺课,不逃学。读初小的时候,遇上大雨大雪天,路滑难走,父亲便背着我上学。我背着书包伏在他背上,双手撑起一把结结实实的大黄油布雨伞。他扎紧裤脚,穿一双深筒钉鞋,将棉袍的下半截撩起扎在腰里。

    ⑤初小毕业时,宜兴县举办全县初小毕业会考,我考取了鹅山小学,这是当年全县最有名气的县立完全小学,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学生都争着来上。但在这里读书就得住在鹅山,要缴饭费、宿费、学杂费,书本费也贵了,于是家里粜稻、卖猪,每学期开学要凑一笔不少的钱。钱,很紧,但家里愿意将钱都花在我身上。我拿着凑来的钱去缴学费,感到十分心酸。父亲借了姑爹的渔船送我到校,替我铺好床被,他回家时,我偷偷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心酸的哭,与在家里撒娇的哭、发脾气的哭、打架的哭都大不一样,是人生道路中品尝到的新滋味了。

    ⑥第一学期结束,我名列全班第一。我拿着老师孙德如签名盖章,又加盖了县立鹅山小学校章的成绩单回家,路走得比平常快,路上还又取出成绩单来重看一遍那紧要的栏目:全班六十人,名列第一,这对父亲确是意外的喜讯,他接着问:“那朱自道呢?”父亲很注意入学时全县会考第一名朱自道,他知道我同朱自道同班,我得意地、迅速地回答:“第十名。”正好缪祖尧老师也在我们家,也乐开了:“茅草窝里要出笋了!”

    ⑦我又要去投考无锡师范了。

    ⑧父亲又同姑爹两人摇船送我到无锡。时值暑天,为避免炎热,夜晚便开船,父亲和姑爹轮换摇橹,让我在小舱里睡觉。但我也睡不好,因确确实实已意识到考不取的严重性,自然更未能领略到满天星斗、小河里孤舟缓缓夜行的诗画意境。

    ⑨老天不负苦心人,他的儿子考取了。送我去入学的时候,依旧是那只小船,依旧是姑爹和父亲轮换摇船,不过父亲不摇橹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为我缝补棉被,因我那长期卧病的母亲未能给我备齐行装。我从舱里往外看,父亲那弯腰低头缝补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后来我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这个船舱里的背影便也就分外明显,永难磨灭了!还有姑爹的小渔船,虽然姑爹小船上盖的只是破旧的篷,远比不上鲁迅笔下绍兴的乌篷船精致,但姑爹的小渔船对于我来说仍然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我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笔,把那只载着父爱的小船画出来就好了!

    ⑩……醒来,枕边一片湿。

(选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蒙眬,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列小题。

拉面王

行云

老梅的面馆开在蝉街东头。

每天一早,老梅围了围裙,案前一站,手里眼里全是活儿。他出手如电,“唰”,揪出一把醒好的面,“啪”丢案板上,一搓一拉,成蛇样长条;一捏一见,“啪”拍在面案上;一抻一合,扭成大间女辫儿,叫人眼花缭乱。没回过神,一大海碗面,盛着牛肉了,撇着芫荽、萝卜片,浮着满天星辣椒油花儿,红是红,白是白,绿是绿,香喷喷、热腾腾便撂在了你面前。麻溜儿!

传说老梅有绝活---面穿针孔,抻出细过发丝的面从针孔穿过去。多少根?说法不一。但都只是听说,没人见过。有人撺掇老梅露两手。老梅浅浅一笑:“雕虫小技,有啥看头。”

雪天。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伙儿哆嗦着站在面馆前。老梅二话没说,捞出一碗面端给他。热汤面下肚,小伙儿像换了个人,精精神神跪地上给老梅磕了头。老梅收徒了!徒弟叫红子---被一碗汤面救活的小伙儿。

寒来署往,红子跟老梅学艺三年了。那夜,师徒俩有一场对话。

“这两天心神不宁,想啥呢?”“师父,我……”

“行了,我知道你想啥,想单干?”“嗯……”

“说实话,你那面活儿不坏。但能再跟我一年不?就一年。”红子没吭声。

老梅叹口气:“好吧。这里有笔钱,你拿去开店。记住,可别丢我的脸。”红子给老梅磕了仨响头,当夜走了。

半月后,蝉街上新开了一家“红子面馆”,店里有个新媳妇在打下手。

蝉街人念旧,还是觉得老梅的面地道,大都上他那去。后来听说,红子媳妇成天在家闹,嫌男人没出息。

某天,老梅的面馆关门歇业了。蝉街人一片惋惜声。

红子面馆生意好起来了。面馆前竞挂起了“拉面王”的牌子。蝉街人叨叨:你号称拉面王,老梅搁哪呢?

这一天,红子当众给大伙表演了面穿针孔的绝活。老梅的绝活只是传说,而红子却当众让大家开了眼。乖乖,十根比发丝还细的拉面,顺顺当当就从小小的针眼里穿了过去,堪比魔术。这以后,大伙再没话了。

红子每天给顾客演一场面穿针孔的绝活,人气越来越旺。可细心的人发现,面馆里盛面的大海碗,不知不觉间换成了中不溜的平底碗。

这天,生意口上,有个人走进红子的拉面馆。是老梅。吃面的人纷纷起立问候。

红子一愣,立马堆起笑脸,迎上去叫了声:“师父您来了!”

“红子,有出息啊。”老梅笑说。红子回笑:“师父见笑,都是闹着玩儿的。”

老梅径直走向水池。净了手,朝大伙说:“红子天天给大伙儿演绝活,今儿,我来替一回,算给徒儿捧个场。”

老梅一出手,馆里一下静了。他手一张,揪下一块面,一下,两下,扯过来,拉过去。面条摆得稳、准、狠;胳膊抡得圈、柔、韧。身子在一处,精神却贯穿到了四面八方,大伙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老梅身手骤定,好似满院欢腾的雀儿忽地归了巢。细看,老梅手擎一根绣花针,针眼里穿着根线。哪是线?分明是面!只见他捏着这根“线”轻轻一抖,哗一下抖出无数银丝。大家伙挤上前一数,我的个娘哎,不多不少,整整二十根,全在针眼里!

“神!”一片喝彩。

红子羞红了脸,“扑通”跪在了老梅的面前

第二天,红子面馆不见了“拉面王”招牌,平底碗又换回了大海碗。

而老梅,真正的拉面王,早已飘然而去。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5期,有删改)

非文学作品阅读

网红应该有的样子

【材料一】①网红,是“网络红人”或“网络红物”的简称,是指在现实或者网络生活中,因为某个事件或者某个特点而被网民关注从而走红的人或物。提到“网红”,人们并不陌生。故宫博物院是“网红景点”,高品质文物展览、主题创意活动、特色文创设计,让年轻人爱上传统文化;在抗击病毒感染期间,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成为“网红医生”,他开通新浪微博1个月,吸引300多万粉丝;某“网红博主”拍摄乡村风景、传统美食的短视频唯美动人,拥有700多万海外粉丝,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之美……人物和实物借助大众传媒力量“走红网络”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文化现象。

②网红经济颇为可观。数据显示,目前中国网红产业年产值已达千亿元规模。不过,人们追捧网红显然并不只是为了消费,网红与用户之间,存在精神与文化的联结。

③在网络社群中,粉丝生活方式和价值取向潜移默化地受网红影响。譬如,喜欢“网红教师”的人,往往对拓展知识有浓厚的兴趣,以此敦促自己养成持续学习的习惯;喜欢“网红故宫”的人,崇尚恬淡、古雅的生活方式。网红通过不断输出产品、知识、理念、价值观或生活态度,持续影响受众,丰富时代文化生活。

④互联网技术日渐纯熟,流行风尚的更替速度加快,能够被千千万万人持久喜爱的网红殊为难得。网红要具备丰富的知识、出众的才华、独特的个性,可贵的人格魅力、端正的价值观、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多一些这样的网红群体,以多种方式传递正能量,对互联网文化乃至健康社会风气营造,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材料二】①“爷(婆),你们奏啥咧?还认得额么?”相信经常刷短视频的人,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某90后短视频创作者,开车到农村等偏远地区,“搭讪”老年人。他用这种拉家常的方式,跟老年人拉近距离,聊聊天,然后给老人们拍张照片,冲洗出来,放在定制的相框里,郑重地送给他们。看着满山遍地的红枣卖不出去,也开直播给农户们助力;看到江西老万夫妇爱心厨房的故事,便在陕西肿瘤医院旁边也创办了一家爱心厨房。

②在短视频平台,这样的博主还有很多。对于此类题材的走红,网友们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③视频中呈现出的生活状态、流露出的真实情感、表达出的陪伴主题,触动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乡愁。从老人布满皱纹的面颊上,我们读懂的是岁月的流逝,看到的是平凡生活中的不易与坚守。

④现实中,我们看到,许多热衷于炫富、靠着浮夸演技、以猎奇低俗博人眼球的视频创作者,虽然获得了一时的流量,但很快又在大浪淘沙中被遗忘。而那些能够给作品注入温度,能够给用户带来知识增量、情感增量、价值增量的,更能以过硬口碑获得持续关注。在一个流量至上的时代,B____?什么样的作品才能持续打动人心?如何将流量变成温暖人心的正能量?不论是给农村老年人拍照片,还是通过镜头弘扬传统文化,抑或通过直播带货为贫困山区的农产品找出路,事实证明,流量不应该是利益的代名词,而应该是正能量的扩音器。

⑤当然,回到现实生活,从这些视频中不难看出,生活并非都是风花雪月、诗和远方,一些现实话题也需要更多人予以关注,比如农村留守老人。某种意义上,农村留守老人是时代高速列车“落下”的群体,他们步履蹒跚,无法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视频中的老人,大多数独居或者夫妇二人相伴,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能够让他们倍感温暖,从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到留守老人对于陪伴、亲情的渴望。现在脱贫攻坚战已经打赢了,物质生活条件改善了,让农村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老有所乐、老有所安,何尝不是全社会的目标?“网红们”的尝试或许是重要一步,也启示我们:关爱老人,丰富他们的精神文化,需要更多社会力量参与进来。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笨拙如你,温暖如你

每次过年回家 , 我去看姥爷 , 他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做一 些好吃的 , 打小他就对我疼爱有加 , 后来母亲去世 , 他的我牍之情便愈加深沉。

姥爷最拿手的一道菜是高汤余白菜 , 美味至极 , 这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 那时 , 我碗里必定有最多的丸子和嫩菜叶 , 其次是姥姥 , 最后剩下的菜帮永远是姥爷 口 中的“ 最 爱”。他常说:“ 小狮 , 你不知道 , 菜帮才是最好吃的 , 又甜又脆 , 一 口咬下去美极了 , 姥爷做 饭最辛苦 , 当然要吃最好吃的。”我信以为真 , 以为姥爷自私 , 居然让我和姥姥吃菜叶 , 而把 又甜又脆的菜帮据为己有 。我又好奇又生气 , 哭着喊着要抢他碗里的“ 美味”, 姥爷终于 “ 割爱”般夹给我一块晶莹剔透的菜帮 , 我如获至宝 , 只是刚咬一 口 , 菜帮的泥腥味瞬间就 充满了整个 口腔 , 我 一 口吐出来 , 姥爷姥姥大笑不已 。我撇着嘴说:“ 好难吃! 一 点也不甜 , 又酸又苦!”

当时 , 我嘲笑姥爷没有吃过好吃的菜叶和丸子 , 居然把菜帮当成最好吃的东西 , 实在是太笨了。

后来 , 我慢慢地长大 , 终于明白姥爷的心意 , 心里愧疚不已 。 然而总是拗不过他 , 用 他的话来说 , 就是:“ 我喜欢吃菜帮 , 谁也别跟我抢!”有时我也很生气 , 便吼他:“姥爷 , 你真倔!”

是的 , 姥爷是一个倔强的人 , 也是远近闻名的笔杆秀才 , 写得一手好字 。从小 , 我在 他的膝下玩耍 , 耳需目染 , 也渐渐地拿起高大的笔杆写毛笔字 , 每次 , 我煞有介事地写字时候 , 他总在一 旁说“ 啰嗦”。

“ 四个点每个都是不一样的 , 一样写 , 字就显得呆了。”

“起和收的时候 , 要保持中锋 , 侧峰多了就圆滑 , 中锋运笔才是君子。”

“ 6欧,字最忌投机取巧 , 重新写。”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说 , 一遍一遍地纠正我写字的毛病 。我18岁那年 , 村委会主 任说:“ 小狮的毛笔字写得不错 , 今年就让她给村里写对联吧。”我高兴得立时就想答应 , 姥 爷说:“她还是一个孩子 , 不经夸 , 不过磨炼磨炼也好。”于是 , 我接过姥爷的衣体 , 开始给村里写对联。

我记得那年的春节格外冷 , 漫天的大雪仿佛要把整个人间吞嗤 。 大年初二 , 我们全 家去拜年 , 刚拐进胡同 , 就看见姥爷和一群来拜年的长辈站在门 口 , 大家看见我们 , 纷纷 说:“恭喜你们家出了一 个书法家!”姥爷就在后面呵呵地笑 。 大家走进院子后 , 我和姥爷 站在门 口 , 他说:“ 小狮长大了 , 成了一 个小书法家。”一股幸福感突然就涌进了我的心 里 , 我的眼眶一 阵阵发热 。我永生难忘当时的情形 , 我依偎在老人家身边 , 漫天的大雪静静地落着 , 大红对联在一片霜茫茫的世界中是那么鲜艳夺目。

姥姥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 , 我去看姥爷 。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 , 一丝冷风都没有 。我 进门就大喊“姥爷”, 手里捡着给他买的东西 , 接着便看见他坐在洒满阳光的梧桐树下 , 一手拿着镜子 , 一手拿着剪刀在剪胡子。

“女孩不要那么大声说话。”他听到我的声音 , 笑着慢慢地站起来 。我鼻子一 酸 , 说 的第一 句话是:“我给你买一个电动剃须刀吧。”他笑了笑说:“ 剪了一 辈子 , 习惯了 , 还能打发时光。”

中午 , 只有我和姥爷两个人 , 其他人都去走亲戚了 。 除了主菜 , 那道高汤余白菜是

一定会有的 。这次 , 姥爷依旧将丸子、嫩嫩的菜叶全都给了我 , 自己仍旧吃着剩下的菜帮。

 我不相信姥爷真的喜欢吃又酸又苦、土腥味又大的菜帮 。 当初 , 我们的生活条件 差 , 他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和姥姥 , 等生活条件慢慢地好起来 , 他依旧如此 。后来 , 我才慢慢 地明白:谁也不能和他抢那些难吃的菜帮 , 这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一种笨拙的、旷日 持久的付出 。哪怕这道菜被换成了山珍海味 , 他也仍旧会把最好的一部分留给我 。也许只有那些菜帮的味道 , 才能让他在回忆起当初的漫长岁月时甘之如馅 , 欣然老去。

那个味道 , 什么美味佳肴都无法代替 。 因为那里面 , 有回忆 , 也有他难以言及的爱。

(选文有删改)

阅读理解

石匠留下的歌

何立伟

沿一条仄仄的石板路,从山外头来了一个石匠,在水碾子坊前歇脚。

他把背上的褡裢往地上一摆,褡裢里便发出来金属的钝响。侧耳,听了听水碾子坊里碾谷的嗡嗡声,他大声说:“碾子要凿了哦!”

爹正在水碾子坊里扫谷。提着高粱帚子出来,见是陌生客,忙取了紫竹烟筒递过去。那石匠其时已将一根纸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了。

似乎从那陌生客紫红的脸膛,以及他吸纸烟的派头上,看出其人的不凡来了。

水碾子正要凿槽咧,很快就讲定了工价,无争无吵,各自一派让得三分的气度。那石匠绕碾子转了三圈,也并不发表阔论交谈。从裢里取了锤凿,水碾子坊里,就叮叮当当热闹了起来。四面的苍苍郁郁的山壑里,一时贮满了这十分好听的声音。

先前这水碾子终日碾谷,其音清越,其韵悠扬,好比寨前的四妹子,不紧不慢,打出好听的出歌来。后来,日日磨,日日磨,磨平了石槽,碾子就一声一声闷如沉雷了,不再动人。不再亲切。

天热起来,他就索性打起赤膊,凿。他膀大腰圆,甩锤子的时候,上身的肌肉有规律地滚动。汗水使他宽阔的胸膛油着异彩。简直那不是血肉之躯,简直那本身就是一錾一錾凿出来的。像一尊石雕。

拿来了蒲扇,拿来了茶罐,拿来了切得极细极细的烟丝,爹吩咐:“你好生招呼石匠师傅吧。”我说:“好。”爹放不下心又吩咐:“这石匠一定见过世界,莫要让他笑话我桃花寨人不晓得礼数。”我说:“好!”

我就同他打扇,将酽茶斟得满满的,双手稳稳递与他。请他歇憩,请他喝茶。手里捏一把爹平日藏在柜里舍不得吸的,切得极细极细的烟丝。

而我主要想同他谈讲。只想他是见过世界的,那重重的山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有山歌打得如同四妹子一样好听的么?有日夜转动的水碾子么?有切得极细极细而舍不得吸的烟丝么?……

他却默默喝茶,默默吸烟,默默歇憩。从鼻孔里口角里喷出的烟云浓浓的、辣辣的、也是默默的。

但顷刻他又拿起了锤子。烟蒂于是在脚边断续着残烟几缕。山谷里,而且飞翔着钢与石的回音。很长的一声一声。仿佛四山里万人千人在凿岩取石,你呼我应。

好像他是不晓得什么疲劳的;好像他是不愿同我这小孩子讲的;好像那硬邦邦的石头,才是他的好朋友。我的心里盈满了小孩子不被大人理解和尊重的委屈。

后来又歇憩的时候,我终于极恳切地同他说:“说个故事我听吧。说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他放下了锤子。

真的,什么故事呢?竟不晓得这个世界有哪样一些故事。

于是我说:“随便你同我讲点什么吧。反正我什么都不晓得。”

“等你长大了,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了,你就会什么都晓得的。用不着别人讲。用不着。”他将那多茧的厚实的手掌放在我的脑壳上,[A]“唉,你还小,你还不懂事。生活里头有的是酸甜苦辣,你只能够尝,不能够讲。讲不出。生活里头没有故事。

好久了我才说:“那就打一个山歌吧。”

歉意的一笑,摇摇头,他又去凿那磨槽。洁白的石砾在錾子尖上跳跃,落在地上,落在他的裤褶缝里,如一层层雪粉。

直到黄昏从山沟里溢了出来,才将那叮叮咚咚的锤声淹没掉。而这时,那很大的碾槽,正凿得如一朵刚刚绽放的山茶花。

只有掌灯吃夜饭时,才看出他累了,倦了。爹招待他,用了好香的米酒,用了荷包煎蛋,和一条腊得透明的麂子腿。那麂子,还是去冬大雪封山时,爹在鹰嘴岩打的。好肥的麂子。爹舍不得吃,除非来了贵客。

爹问他这问他那。爹这人,就景仰见过世面的人。而那石匠总是回答的很少,很有分寸。你总觉得他不肯说出来的东西必定深奥,但他不说,你并不觉得失礼。他那紫红的脸膛,有力的鼻梁,深刻的皱纹,使你感觉到他是一部书,但谁也无法打开。爹只好死劲地敬酒。

“多谢。喝不得了。明日赶早,我还要行路。”

“往那边走?岩陀,还是檀木坡?”

[B]“哪里有工夫做,就到哪里去。石匠嘛,走四方,吃四方。”

他笑了一下,笑得好淡。起身,打一轮拱手,他晃晃地朝东厢房走去。

第二日天刚放明,爬起来我就要去找石匠。要问他,见了世面的人,为什么不会讲故事不会打山歌?

爹朝水闸走去,说:“这时候才起来,石匠他走了咧!”

跑到高处,朝雾中的石板路望去,终于看见了他那朦朦胧胧的背影。其实无法说那是背影,整个的只是小小的一个黑点了。那黑点,在这迷蒙的天地之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就消失在了晨雾之中。他走了。同他来时一样,同他吸烟凿石时一样,是默默的,无声无息的。天和地,好大呵!

哗啦——爹把水闸扯开了。蓄了一夜的溪水,扑过来,攀住染满了青苔的木轮了,木轮子就滚动起来,吱吱呀呀地带动了水磨,这清新的空气里,就颤动着它那好听的声音了。

比先前还要好听些!清越。悠扬。娓娓地,悄悄地,向你叙述着什么。

什么呢?你说不甚明白。但你于这不甚明白之中又实在明白了许多事理。

我长大了。

后来我一直觉得,这终日流淌的水碾子的声音,是那个默默的石匠,留下的一支很长很长的歌,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选自《人民文学》1983年06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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