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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容易

北师大版语文八年级上册第一单元《小小的阳光》同步练习

课文《小小的阳光》是通过一位小女孩,给年迈的奶奶带去阳光的故事,展示了孩子的心灵。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张秀亚

       ①生长在南国的孩子,你见过雪吗?你爱雪吗?也许曾点缀于你生活篇页上的,只是碧天的春水吧?

       ②在我的故乡,到了冬季,是常常落雪的,纷纷的雪片,为我们装饰出一个银白的庭园,树,像是个受欢迎的远客,枝上桂了雪的花环,闪烁着银白色的欢笑。

       ③我喜欢在落雪的清晓到外面去散步,雪后的大地是温柔而宁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有,连那爱聒噪的寒雀都不知躲到哪个檐下寻梦去了。我一边走着,时时回顾我在雪地留下的清晰的脚印,听着雪片在我的脚下微语,我不知道那是抱怨还是欢喜?

       ④有时,我更迎着雪后第一次露面的太阳,攀登附近的小丘山,站在那银色的项巅,等着看雪融的奇景。

       ⑤雪封的山,原像一个耐人思猜的谜语,被一层白色的神秘包裹着,它无言语,它无声息,它不显露一点底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毫不理会我这个不知趣的访客。但朝阳是有耐性的,它似乎比我更有耐性,它慢慢的在那里守候着,以它的温热,来向雪封的山丘做“煽动性”的说服。不知什么时候,那神秘的山峦“内心”开始起了变化,它发出一阵轻微的碎语,我赶紧低下头,啊,多动人的画面啊,这山丘的无缝银衣,像是两个圣者的长袍,被无数虔诚者的手撕碎了。(他们是每人要珍存起一块碎片来作纪念吧。)同时,那发亮的银绸上面,更像蜿蜒着许多透明、活泼的小蛇,它们在欠伸着轻盈腰身,嬉笑着,婉蜒地向着山坡而去,不多时,山巅乃完全呈显出它土褐色的岩石,同一些枯萎的苹叶、松针,而山脚下是谁在唱歌呢?当然,是那一道由雪水汇成的清亮小溪。我忍不住捧了一掬,那淡蓝的如同自盐湖汲来的雪水,那微凉,一直沁透了我心脾,多可爱的雪啊,谁还记得它翩然而来时,那片轻巧的翅膀呢?

       ⑥有一次,正值雪后,天已睛霁,空气像是水晶般的透明,没有烟氲,没有雾霭,我和一个同学自学校的后门走了出来,走过那道积雪未消的木桥,向古城中的前门走去,将整个的一上午,全消度在那个古色古香,犹保持着我们东方情调的打磨厂——那是古城一些老店铺聚集开设的地方,我们欣赏了不少店铺的招牌,尤其美得悦目的是那一家挑挂在门外的,犹存古风的褪色酒旗,那深杏色的布招子上,还缀着几点细碎欲融的雪花,在风中轻轻的飘扬,看到它,我们似乎读到了一首唐人的小诗。归途,沿着城墙根走回来,一个骆驼商队,正预备出城那黄色的驼峰,衬着雪地,竟像是一闪的斜阳,多少年来,我忘不掉那鲜明的一笔。

       ⑦时候已过午,但我们的游兴未尽,又赶到西直门雇毛驴,到古城外的西山看雪景去。

       ⑧因为雪后天寒,行人出奇的少,好像那一条通向西山的平坦大路,完全属于那一堆堆的积雪和我们两个人了。一路听着驴颈的铜铃,我们多希望看到早梅的影子,但在路边一些人家的墙头,我们只看到墨描一般的梅树杆,“也许我们来得太早了?”相顾有点惘然。

       ⑨小驴子驮着我们颠踬到西山,灰暗的黄昏已在那儿等着我们,赶驴的老头儿嘱告我们最好不要上山了,太晚了赶不回城。我们也怕碰到校门上法国姆姆的那把铜锁。

       ⑩我们只有在驴背上默默地欣赏了一下西山银色的峦影,它像一个沉睡了的巨人,在做着千年的长梦,任由外面的世界有着风霜雨雪的变化。

       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古城外有名的西山,也是最后一次,那白皑皑的山头,犹如银制的头盔,至今仍常常映现于我的记忆中,伴了那小驴颈上清脆的银铃叮当。

阅读下面一篇介绍啮齿动物的文章,完成以下小题。

       啮齿动物的精髓就是杰出的啃咬能力。它们一生中门齿一直在稳定地生长。如果不通过不断地啃咬像坚果、树皮或电话电缆之类的硬东西,来把门齿磨短一些,那么它们的门齿就会长得很长,这样它将不能自己进食。

       啮齿动物牙科学上的另一个奇特之处是,其下颌可以在两个位置上使用,一个是向前的模式,用于啃咬,一个是向后的模式,用于咀嚼。

       这个技巧可能看起来不起眼儿,但它却使啮齿动物能够成为在所有哺乳纲中最成功者。在所有现存的哺乳动物中,约有一半是啮齿动物,其中包括松鼠,花栗鼠和土拨鼠;田鼠,拉布白足鼠,仓鼠,旅鼠和麝鼠;家鼠;鼹鼠;南美栗鼠;河狸;豚鼠;水豚;豪猪;海狸和睡鼠。

       有些啮齿动物是令人敬佩的建筑师。许多都会挖复杂精致的洞穴,这些洞穴有巢穴,贮藏室和后门。海狸的堤坝用啃倒的树枝建成,用泥土防水,其规模之大,足以改变地形。

       啮齿动物经历过巨大型——南美洲的水豚身长四英尺——和社会型。鼹鼠社会有一个女王还有工匠,有点儿像蚂蚁的方法。但是这个与众不同的特点也许就是因为它缺乏特长。啮齿动物往往是适应性强的通才。

       在现代社会中,它们通向成功的途径之一就是和人类一起生活,或者至少要生活在人类周围自己创造的环境中。家鼠在学习如何在人类住房的缝隙中茁壮成长,取得了生态学方面非凡的胜利。它们不仅移居在农场和谷仓旁边的场地,而且密集地移居在城市环境中,比如排水沟和地铁等等。

       总成员数的标准,理所当然是进化的准绳之一。依据这一标准,老鼠就像人类一样成功:美国老鼠种群的数量估计同美国公民的数量一样多。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蜕变

蔡澔淇

       她用胖嘟嘟的小手紧握着婴儿床的栏杆坐着,舌尖不住地舔着刚长出的两颗门牙,灵澈的眼珠子骨碌地转动,四处张望。初夏晌午的阳光穿过葡萄棚,在她身上洒满了点点金圈。一片葡萄叶摇曳着飘下,落在她的脚跟前。

       她挪动一下圆滚滚的胖腿,好奇地望着那片落叶。一个黑点在树叶边缘晃动,过了一会成了一条肥厚的黑线,滑过树叶表面,不声不息地直朝她游动。带毛的黑线爬上了她白嫩的脚踝,小腿肚,膝盖……她觉得一阵刺痒,那肥厚的黑线直往上爬,越来越近,毛茸茸的身躯越来越大。转眼间一团黑毛已附在她肩上,黑团中有两粒小眼直盯着她。“达达﹣﹣,达﹣﹣达﹣﹣”她惊慌地尖叫,小手死命地挥舞,重心一个不稳,躺卧下来。那黑团又开始移动,逐渐逼近,逐渐庞大……

       “你还好吧?”交往快两年,未曾牵过手的他紧紧搂住她的双肩,焦急的望着她。

       她虚弱地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我从小就对毛虫敏感,减了毛虫不是作呕就是昏倒。刚才昏过去多久了?”

       “大概一两分钟,把我吓坏了,”他将她扶正,轻声补上,“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会有毛虫出现?”

       她紧依着他,相偎坐着。见到毛虫引起的疙瘩已消尽了,代之的是满脸燥热。她瞥了他揽着她肩膀的手一眼,偷偷抱怨:这么晚出现,再半小时宿舍就要关门了。

       “妈咪﹣﹣妈咪﹣﹣”最断人肠的呼喊将她手中的蚂蚁上树炒出锅外。她慌忙跑过去,小女儿蜷缩在婴儿床的一角,满脸诧异的哭叫着。一条毛虫肆无忌惮地在婴儿床的栏杆上爬行,她一阵昏花,用了四十年的心脏几欲罢工。小女儿挣扎着想爬起来,令人心碎的哭泣成了啜搐。她咬咬牙,解下围裙往栏杆用力一挥,毛茸肥圆的毛虫滚落于地。她抬起脚,闭起眼重重一踏,觉得脚下一阵瘫软。

       “不要怕,”她强抑住胸腹的翻腾,轻抚着女儿泪水纵横的苍白面颊,“不要怕,毛虫并不可怕。”

       她坐在摇椅内小憩,枯皱的手握着身旁婴儿床的栏杆。初夏晌午的阳光穿过葡萄棚,在她身上洒满点点金圈。

       “奶奶,”是小孙女清稚的童音,“那是什么?”

       她朝小孙女圆胖小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条肥厚的黑线正由阳光下往阴影处滑动。日光下鲜明的黑线掀开了她人生的相簿,一组组幻灯片在眼前跳动。她深吸口气,咧开干瘪的嘴,露出仅剩两颗门牙朝小孙女笑笑。

       “那是蝴蝶的幼虫。”她说。

     【注释】①蚂蚁上树:四川名菜

(选自《台湾极短篇小说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温暖心窝的话语

包利民

    ①初中时,语文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姓王,那时我刚从农村转来县里中学,由于不了解这个老师,被她狠狠地批评了几次,以致一见她就害怕,心里有了阴影。

    ②当时我写字极潦草,虽然在王老师的调教下,已经工整了许多,却依然难以入眼。来新学校上学后,有一次交作文,我对作文还是有信心的,心想就算字写得难看些,作文的质量也能弥补不足。而且,听说王老师就要调走了,这些天上课一直有个年轻的林老师跟着听课,准备接手我们班的语文课。

    ③当我满怀希望地盼到把作文本发下来时,迫不及待地翻开,却如遭了当头一棒,我的三页作文被撕掉了!王老师有这个习惯,谁的作文写得不好,都会撕掉重写。我就经历了好几次。可是没想到,自己很有信心的作文,也是这个命运。而且全班就我一个人被撕了,心里黯淡到了极点。当我把重新写的作文交上去后,过了两天,课代表把我的作文本拿了回来。我翻开一看,还好,这次没有撕。

    ④我随意翻了翻,就在作文后面看到一句鲜红的评语:“你的作文是班上写得最好的,所以我把前一篇撕下来,留着作纪念了!”那一瞬间,我心里猛然一暖,再也没有了怨恨和不满,眼睛一下子就濡湿了!我跑去办公室,却见那个一直跟着听课的林老师在那里,她说:“王老师已经走了,调到别的城市去了!”

    ⑤王老师留在我作文本上的那句话,久久地温暖着我的学生岁月,及至以后走上写作这条路,与此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那以后,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却再也没能见到她。

    ⑥大学毕业后我走上社会。有一年,我去了一个极偏僻遥远的大山深处的村庄,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在那天涯海角般的地方,面对那些纯净的笑脸和清澈的眼睛,我渐渐地爱上那里。每天,除了给孩子们上课,更多的时候,孩子们会问我山外的事,听着我有声有色的讲述,他们的眼中全闪着向往的光。

    ⑦我在那里呆了三个月,离开时,正是秋天,满山的树和花正绚烂得一片深情。孩子们爬上前面的那座山,然后,那个当班长的女生给了我一张叠着的纸,让我出了山再看。当我来到镇上,坐上通往县城的汽车,大山已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我打开那张纸,是一行字:舍不得老师,可不会留您,以后我们会去山外找您!二十个字,二十种笔体,我知道是班上的二十个孩子每人一个字写下的!我回望去,大山已淡成一道浅影,又在我濡湿的目光中朦胧起来。

    ⑧这几句温暖心窝的话语,都留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生命里开出永不凋零的花朵

    ⑨前年,我回到家乡的县城,在街上邂逅初中时后来教我们语文的林老师,她都已经有了白发,提起曾经给我作文本写下那句话的王老师,她却笑着说:“其实,那句话是我写的。王老师走了,我怕你对她有抱怨,我怕你因此对任何人失去信心,所以……”

    ⑩在七月的阳光下,我的眼睛刹那间又濡湿了。

(选自《做人与处世》,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把手

张承志

    那一年在玉树的巴塘马场,我骑着一匹河曲走马,在暮色苍茫之际赶路。刚刚十九岁的我,骑着那匹“嘎石德乐”(褐色黑鬃嘴微白),渐渐有一丝不安。我绷紧的神经一直在对付它,而我愈来愈觉出来:我驾驭不了它。

    那匹马很凶。显然吃饱了豌豆和豆饼的它盘算着怎么挣脱我。我只能死命拉紧嚼子,但勒得马头高仰,马的脾气更被惹起来了。不得已时我看准地势,在上坡时踩稳夹紧,几次松开缰绳。一霎间马如炮弹,只感到它从胯下蹿出,猛地身下抽空,只剩两脚与马连着。

    我死命夹着马腹,踩住脚蹬,风呼呼地灌进耳朵。即便冲向坡上,蹄音仍然密如鼓点,转瞬到了山顶——我倒抽凉气,决死地使劲勒紧马缰,逼它小步走着下山。马头几乎被我扯得转到怀里,若没有嚼铁,我猜它会回头咬我。就这么,它圆睁着眼,神情恐怖,我唯有勒紧缰绳,几乎喘不过气——(A)就在人马角力之间,暮色沉降山峦背后,四野陡然暗了。

    马头忽左忽右地挣扎,我着意控缰骑稳,绕过高寒草滩密布的草疙瘩,两膝被潮湿的蒿草唰唰擦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刚才是朝着那个山凹,后来朝左,又绕向右,回家的方向是……

    迷路以后,马似乎比人更显得急躁。它挣扭着我手里的牛毛缰绳,甩着两个穿着锃亮蹄铁的前脚,狠狠地跺着草地。

    ——(B)“噗噗”的两声溅在肩头:好像,要下雨了!我的心一下乱了。一迟疑,手松了,嘎石德乐猛地把头一低,疯狂地挖开铁蹄蹿了出去,若不是鞍子备得牢,我连在鞍子上,它会把我和鞍子都甩在屁股后面——我忙扯缰,已不可能,马劫掠着我,向着空旷草滩嗖嗖驰骋,呼呼的风灌进耳朵。

    我想歇息一下,索性放开了它。心里这么一想,力气就抽掉了,我无奈也偷空地放松了姿势,一口气冲过了平川。马跑累了,松开了死咬住的嚼铁,步子也缓和下来。我重新勒缰,昏茫的视野里,隔着一片草疙瘩,前面是一道石头砬子裸露的山梁——那个山梁,我有印象,就在我们帐篷的西边。

    我长长嘘了一口气,换个姿势歪坐鞍上。走了两步,突然发现,马打了个响鼻仰起头来,它的前腿,正陷进草地。

    蹬着脚蹬的靴子下面,就是黑油油翻起的泥巴。

    陷入沼泽,不是别人而是我,正在一丝丝地下陷。丑恶的污泥正挣破草皮,凶险地翻动着从马的膝盖一分分露出头来,我攥着缰绳的手硬了。

    恐怖像一个魔鬼抱住了我。我想喊叫,但知道没谁会听。我想下马,但下面是泥潭。我好像从嗓子眼里鸣呜哭了一声,又不觉止住了。只有胯下的狂傲的河曲走马,它呼呼喘着粗气,挣一下,腿拔出来,又停一下,再陷下一点。

    我只有竭尽全力,勒住缰绳,嘎石德乐也借着我的拉扯,愤怒地高昂马头,一次次地奋力跃起。

    它猛地挣扎一跳,两条前腿一霎跃出了泥巴露出来,但落下时又噗通一声踏回原地,陷得比刚才更深!时光一刻刻地流逝,我不知是已经绝望还是一念侥幸,脑子已经不会思索,我唯有死命地抓紧缰绳,扯高马头,好像我只有通过缰绳,为身下的马助一臂之力。(C)又是一阵噗噗的雨点落下,天色更加阴沉,四野已昏黑难辨。

    又陷下去一层,我的靴子连同马镫,咕的一声没入了泥浆!马绝望了,它罕见地嘶了一声,在淹到腹部的泥里猛地转了一个身。

    我们的眼前,对准了一个草疙瘩。我突然,不,是马突然意识到这个草疙瘩应该是干燥的。不知是什么使我重重地一扯马缰,仿佛在腔子里喊了声什么。就在那一刹,马踢起前腿,猛地一跃,两条前腿同时落在了那草疙瘩上。

    攀住了!

    那一瞬仿佛立刻就要再滑回泥里,但那个草疙瘩是神异的,它不仅没垮塌而且意外的结实。就在马的两腿扒住草丛尚未滑落的一刻,我死命一抖缰绳一磕马腹——

    胯下的河曲走马,我生命的私人密友,前腿抓住草丛,身躯弓着,又是一跃!……我们跳出了沼泽,站在了硬硬的草地上。

    留意踏着一个个的草疙瘩,我学会了辨别干燥草原和湿地,也学会了寻找生存的路径。当借助一个个隆起草滩的疙瘩草丛,登上了那道石砬子的山梁以后,我不禁回头,想寻找刚才救了我们人马两命的,那个草丛。

    但一望迷蒙,什么也看不见了。

    回到巴塘马场的帐篷,接过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我看见自己刚才拉着缰绳的左手,三条指缝都鲜血淋漓。

    滚烫的奶茶,一口口熨烙般流过肠胃。

    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对帐篷里的人讲起刚才的险境。按我的毛病本该吹嘘一番的。但那一夜若有所思,我没有开口。不知是因为那恐怖太丑恶,还是因为那草疙瘩太坚实,包括离开玉树以后,我一直不愿提起它。

    后来偶然一次,我和一个藏民聊起了这件事。他笑着说,这是每一个吐蕃男人都经历过的事。不仅在巴塘,哪怕你跑到松潘,一直跑到阿里,尤其在若尔盖大草地,绿油油的草地下面,到处都有暗藏的泥潭。

    “若是跳不出来呢,人就会陷进去死掉么?”我问。

    “被沼泽吃掉的可怜人有哟,要是他抓不住佛伸给他的手。”豹皮帽下,安多汉子睁着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庆幸沼泽没有让我成为一个可怜人,嘎石德乐攀住了草疙瘩。不,应该是有一只手向我伸来,然后我终于抓住了它。就像那天巴塘的独骑,今天我依然胯下骏马,继续着一世一度的长旅。我再也不会松开——这是最简单的、也是终极的把手,它是知识在终点之上、也是人在限界上的抓揽。

(选自《山花》2018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不希望他做我儿子

    晚自习刚下课,就有任课老师和同学找我告状,被告都是一个人——马小光。原来,他上课时吃东西,说话,给人起外号,听得我真是窝火。

    马小光的家在郊区,母亲早逝,父亲一人把他拉扯大,他的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来城里卖菜。放学后,马小光都要赶到菜市场帮父亲,有两次我遇见他在人来人往的市场里大声吆喝着卖菜,脸上沾满晶亮的汗珠。他的父亲看起来很虚弱,脸色苍白,坐在一边安静地过秤,收钱。

    可能青春期的孩子都是这样,极具两面性,有时极叛逆,有时又很懂事。

    这样一想,我也就原谅了马小光在班里所犯的错误。

    针对许多学生叛逆心强、不服家长管教的状况,一次家长会后,我决定让学生和家长一起做一个亲情心理测验,借此进行教育。首先我在讲台上问:“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选择他(她)做你的父母(孩子)吗?”我话音刚落,许多家长和学生都笑了,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写下答案。但是当我望向坐在前排的马小光父亲时,却见他拿着一支笔在沉思,片刻之后,在纸上写下“不愿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到非常意外,同时又替这个父亲伤心。

    星期天,我决定对马小光进行家访。

    那天阴雨霏霏,整个乡村都掩映在雾蒙蒙的春雨里。马小光没在家,只有他的父亲坐在菜园的小屋里望着门外出神。他穿一件褪色的蓝布衣服,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脸倦容。看见我,他连忙站起来,有些惊慌地问:“老师您来啦,是不是小光又惹祸了?”

    我立即打消他的疑虑。坐下来,才闻到屋子里在熬中药,一股浓浓的苦涩的药味四下弥漫。谈到这次家访的原因,我问他:“那天在学校做测验,看见你写着不愿意让马小光做你的儿子,他真的就那么不听话,让你头疼吗?”

    他听了,有些无奈地笑,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摇头否认。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雨声和中药罐里水开的咕嘟声。

    “不是这样,老师。”停了片刻,他向我解释,“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一年到头离不开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他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一年四季,放学后他都要跟我去卖菜。夏天晒,冬天冷,手冻得像个红萝卜……那天去开家长会,我看小光的同学们家里条件都比他好,有的家长穿着高级服装,有的还开着小车来……小光他这个没娘的娃真是太苦了……”说到这儿,他一阵呛咳,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接着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希望他做我儿子,跟我遭罪,他应该找个好人家,过富裕的日子。”

    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我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劝慰他,只觉得嗓子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我离开菜园的时候,猛然发现不远处马小光正蹲在菜地的角落里拔草,淅淅沥沥的雨点早已打湿他的头发,他站起来叫一声“老师”,脸上有雨水滑落。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啦?下雨天拔什么草!”他的父亲嗔怪。

    不知是不是我的家访起到作用,马小光从那以后像变了一个人,学习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成绩也开始上升。虽然他有时还会顽皮、搞怪,但已懂得守规矩。看他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我暗暗高兴。到初三下学期,他的成绩已进入年级前50名,好多任课老师都感觉不可思议。

    几年后,听说马小光在北京读完大学后,到南方一家外企工作,生活得很不错。听到这些,我感到很欣慰。我又想起马小光的父亲,那个病容惨淡、爱子心切的中年人。我想,他现在该会有多欣慰!马小光终于对得起父亲的良苦用心了。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年的春节,马小光来到我所在的城市看望我。现在的他比以前胖了好多,文质彬彬,哪里还有半点顽劣少年的影子?!谈起以往的事情,我向他讲述那段家访往事。以前没有对他讲,是担心当时他的年龄还不足以承载生活的苦涩。

    听我讲完,马小光眼中似乎一片迷蒙,他解释说:“老师,这些事情我早知道了,当初我在门外听到你们的谈话。”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非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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