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南通市南通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走过黑夜

史小溪

    ①那是许多年前的一次夜行,我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②西边如血河般涌动的晚霞,开始凝作一片绛紫,又凝作苍茫,黛黑,黑森森的帷幕立刻遮盖了大地。

    ③我踽踽地走着,心上压着的悲哀、疲乏和沮丧,逐渐被一种恐惧全面掩盖。真后悔为什么不投宿前面经过的那个村子,现在落得进退维谷,晚了┅┅

    ④夏夜散布着燠热、干燥,恐怖在急剧漶漫着。四野的庄稼黑洞洞的,密不透风。模模糊糊的高空闪烁几点星星,遥远,幽暗。我开始逡逡巡巡——愈临近故乡,愈熟悉那些隐患地带及那些神秘传说,心也愈发地惶怵紧张起来。

    ⑤我觉得山坳平谷都似坟墓一般升腾着阴森、沉闷窒息,那每一刻孤寂都似乎在无尽长地延宕。大山的褶皱在苍穹下变得更深了,似倒竖起来的深不可测的孔穴。树林子、野蒿,黑森森的长厚了许多,那草丛刊中会潜伏狼么?狼!我顿时记起老奶奶们说的大苍狼叼走村里小孩的事,我的心呼呼地狂跳,全身置于一种极度紧张的威慑惊骇中┅┅

    ⑥离村子不远。现在,可怕的夜风吹过,荒草掀起一片起伏不断的飒飒声响,树叶也轧轧地碰撞着发出不绝的回应,连那往日淙淙的音乐一般好听的小河流水声也听起来骇骇的,惨惨的。突然,那突兀的红崖上传来呲怪子鸟的怪叫:“呵呵呵呵┅┅”那声音似哭似笑,在黑暗中刺耳地令人不堪忍受地回荡。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同时,就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向我扑来┅┅啊呀!我差点叫出声来,但定定神,黑影消失了,一切归于消隐,只有恐怖的印象和令人窒息的无边黑夜。我屏着气呼吸,战战兢兢循着黑夜的路,一边高度警觉四周的动静。转过那个小峁,是那棵黑森森的老树,我记起那棵黑森森的树上曾吊死过一个女人。头顶一颗流星陨落,恍惚中,我看到前面有亮点红红的一闪,陷现出一团黑影,接着,又暗淡下去。鬼火!一刹那,我的心又腾地瑟抖起来,仿佛大地陡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就要将我无情地吞噬进去。远处重又出现了那团黑影,蠕蠕地,和一明一暗的鬼炎重叠在一起。我屏着气,惊悸的瞪大眼睛凝视,不像幻觉;再定定神,是人,是吸烟的夜行人。我的心倏地感到一种软软绵绵的无力的松弛,人啊人┅┅

    ⑦那人在前面孤孤地走着,我在后面寂寂尾随。我们老是保持一节距离。我不敢拉得太远,也不敢向前靠去,我怕。父亲叮嘱过我:“路上千万小心!这年代,人┅┅”人,那持枪的看守,对一个孩子都那么冷酷狰狞;那佩红袖标的人,竟恶狠狠地给瘦弱的父亲背上驮那么重的石头。父亲所以遭折磨,还不全坏在人!他上茅厕,不小心将衣袋里的红语录本掉下去了,人,检举了他┅┅

    ⑧苍穹的星星依然遥远幽暗。我们就这样走着。他一定察觉到他的后面有动静了,中途有好几次停下来,肯定是朝后面观望;此时,我也就立刻高度警觉地停下来。我想好了,这黑洞洞的青纱帐将到处是我的隐匿之地,若有不测,我立刻就会钻进去逃跑掉的。而当他重新起程时,我也赶快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就这样,一对夜行人,冷漠僵滞,彼此防范。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

    ⑨最后,大概是他终于捺不住了,停下来,向后大声召唤:“是人嘛?”

⑩而我,一下听清了,那是同村宽厚和善的干爷的声音。我不由自己地喊了一声:“是我┅┅唔唔┅┅”我不顾一切跑起来,再也忍不住地哽咽起来┅┅村里,传来狗汪汪的咬叫。

(1)、“我的心倏地感到一种软软绵绵的无力的松弛,人啊人┅┅”这里,“我”为什么会感到松弛?又为什么松弛是“软绵无力”的,并感叹“人啊人┅┅”?
(2)、    阅读文章第②段,回答问题:这里写晚霞运用什么修辞手法?句中对晚霞的色彩的描写有何作用?这段与下文有何关系?
(3)、精读文章⑦⑧两段,回答问题:文题中的“黑夜”除了指其本义“夜晚”外,还指文化大革命。请根据原文简要分析这一时代的某一特征。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栀子花,旧庭院

许冬林

    喜欢一些开白花的灌木类花树,像茉莉、木槿、栀子……开起花来,一朵朵都是心思简静,悠然芬芳。

    在南方,在乡下,一个女孩子,几乎都有一棵栀子花树伴她长大。五六月的初夏天气,乡村沉陷在疯长的绿色里,是一朵朵淡雅的栀子花来打捞乡村了。女孩子的日月过得都有仙气,是开门见花,闭户则花香缭绕。依花长大的女孩,长得也像栀子花一样素洁婉丽。

    童年时,我家有一棵单瓣栀子,大伯家是一棵重瓣栀子,都是姑姑在出嫁前栽的。花树大了,开花了,我和堂姐刚好到了戴花的年龄。

    那时候,还没起床,母亲已经将带露盛开的栀子花掐回来,就等我起床给梳辫子戴花。我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闻着花香,觉得晨晓潮凉的空气都有殷勤待我的情意。我戴着洁白的栀子花,穿着杏黄色的连衣裙,背着小书包,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好美。觉得自己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幻作了人形,来人间游览,处处都有新奇和感动。多少年过去,我一直觉得那一段时光最有人间的美意。

    后来,母亲一时贪念,将家中的那棵栀子花卖给了村干部,移栽在新建的村办公楼的大院里,令我号啕。好在,南方水乡的女孩子,天生都是种花好手,我很快就从同学家里移栽了一根插枝。夏天的黄昏,一放下书包就去给花浇水,没几年,也开花了,而且是硕大的重瓣栀子。夏日,不论黄昏还是晨晓,看着一朵一朵的白花盛开,就觉得内心甜美。伴有栀子花的庭院,那才是世上一处端庄秀美的人家啊。

    少年时读过一首古诗: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读过就喜欢得要命,好像是算命,被人一桩一桩算得准,即使有过崎岖有过黯然,那一刻也是感慨欢喜。微雨的初夏,忙碌的母亲和奶奶们,还有依旧在庭院里不慌不忙吐露芬芳的栀子花,那就是我们的乡村我们的生活啊。

    成家后,住公寓楼,住在楼上,养花不易。幸运的是住一楼的邻居家有个庭院,院子里栽有栀子花。我就有福气了,时常傍在阳台边,享受那摇荡蓬勃的花香,领受那饱满甜蜜的情意。后来,又贪心,终于抱回一大盆的栀子花,养在家里,一养多年。每出门,不担心家财被盗,其实也无甚家财,只是担心那栀子花无人照料。养花养到后来,就像养了一个女儿,一边欢喜,一边念念放不下。花开时节,一朵一朵的白蝴蝶落在绿叶里,或藏或现,或豪放或婉约地开。我们枕着花香入睡,浮游在花香里饮食起居,世事悠然,无哀无忧。

    有一年,在北京的一处广场边,看到人卖花,其中就有栀子花。北京的栀子花是从花棚里移出来的,枝叶稀疏,花开胆怯,眉目之间甚是楚楚可怜。可能还是气候和水土的原因,养得不够丰润有神采。我彼时离家已有些日子,再见栀子花,如遇流落在此的故人,又感动又心酸。身边是一位西北长大的朋友,我问他,知道那是什么花吗?他一脸懵懂茫然。他说他们那边没有栀子花,也没有莲藕,没有芦苇,没有菱角……我听了,替她遗憾半天。我一直以为,有家的地方,就有栀子花,有村庄的地方就有栀子花。人总要在水气和花气里长大。

    在苏州,在南京,在长江中下游一带的江南江北,初夏路过人家的院子前,一路是栀子花的香气相迎相送,让人觉得,这尘世美好得每一分每一秒里都充盈着爱意。

    我奶奶青年时守寡,中年时又失去了我的大伯,她自觉自己是个不幸的人,自此穿衣再不穿艳色,连从前的绣花鞋子也摁进了箱底。但是,却一辈子保持着戴栀子花的习惯。初夏的浓荫下,坐着一位身穿藏青色斜襟褂子的老人,他头发绕在脑后,绕成一个扁圆的髻,髻边斜插一朵栀子花。她颤颤走动在树荫下,一阵一阵的香气软软袭来。戴花的奶奶,有着观音一样的慈悲温和的美。

    栀子花,开在南方多雨的庭院里,开在简洁庸常的平民生活里。它多像一个素色的女子,没有遗世独立,也不轻易伤感。她只以一种温婉清美的姿态,将一种小格局的生活撑得格外饱满,撑得别具情味。

——摘编自《散文》2015年8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从母亲到外遇(节选)

余光中

    “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我对朋友这么说过。

    大陆是母亲,不用多说。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不但是那片后土,还有那上面正走着的、那下面早歇下的,所有龙族。还有几千年下来还没有演完的历史,和用了几千年似乎要不够用了的文化。我离开她时才二十一岁呢,再还乡时已六十四了:“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长江断奶之痛,历四十三年。洪水成灾,却没有一滴溅到我唇上。这许多年来,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低呓着中国,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喊魂。不然我真会魂飞魄散,被西潮淘空。

    当你的女友已改名玛丽,你怎能送她一首《菩萨蛮》?

    乡情落实于地理与人民,而弥漫于历史与文化,其中有实有虚,有形有神,必须兼容,才能立体。乡情是先天的,自然而然,不像民族主义会起政治的作用。把乡情等同于民族主义,更在地理、人民、历史、文化之外加上了政府,是一种“四舍五入”的含混观念。朝代来来去去,强加于人的政治不能持久。所以政治使人分裂而文化使人相亲。汤玛斯·曼逃纳粹,在异国对记者说:“凡我在处,即为德国。”他说的德国当然是指德国的文化,而非纳粹政权。同样地,毕加索因为反对佛朗哥而拒返西班牙,也不是什么“背叛祖国”。

    台湾是妻子,因为我在这岛上从男友变成丈夫再变成父亲,从青涩的讲师变成沧桑的老教授,从投稿的“新秀”变成写序的“前辈”,已经度过了大半个人生。几乎是半世纪前,我从厦门经香港来到台湾,下跳棋一般连跳了三岛,就以台北为家定居了下来。其间虽然也去了美国五年,香港十年,但此生住得最久的城市仍是台北,而次久的正是高雄。我的《双城记》不在巴黎、伦敦,而在台北、高雄。

    我以台北为家,在城南的厦门街一条小巷子里,“像虫归草间,鱼潜水底”,蛰居了二十多年,喜获了不仅四个女儿,还有廿三本书。及至晚年海外归来,在这高雄港上、西子湾头一住又是悠悠十三载。厦门街一一三巷是一条幽深而隐秘的窄巷,在其中度过有如壶底的岁月。西子湾恰恰相反,虽与高雄的市声隔了一整座寿山,却海阔天空,坦然朝西开放。高雄在货柜的吞吐量上号称全世界第三大港,我窗下的浩淼接得通七海的风涛。诗人晚年,有这么一道海峡可供题书,竟比老杜的江峡还要阔了。

    不幸失去了母亲,何幸又遇见了妻子。这情形也不完全是隐喻。在实际生活上,我的慈母生我育我,牵引我三十年才撒手,之后便由我的贤妻来接手了。没有这两位坚强的女性,怎会有今日的我?在隐喻的层次上,大陆与海岛更是如此。所以在感恩的心情下我写过《断奶》一诗,而以这么三句结束:

断奶的母亲依旧是母亲

断奶的孩子,我庆幸

断了嫘祖(传说是黄帝的妃子,养蚕之祖),还有妈祖

    海峡虽然壮丽,却像一柄无情的蓝刀,把我的生命剖成两半,无论我写了多少怀乡的诗,也难将伤口缝合。母亲与妻子不断争辩,夹在中间的亦子亦夫最感到伤心。我究竟要做人子呢还是人夫,真难两全。无论在大陆、香港、南洋或国际,我被称为“台湾作家” 久矣。我当然是台湾作家,也是广义的台湾人,台湾的祸福荣辱当然都有份。但是我同时也是,而且一早就是中国人了:华夏的河山、人民、文化、历史都是我与生俱来的“家当”,怎么当都当不掉的,而中国的祸福荣辱也是我鲜明的“胎记”,怎么消也不能消除。然而今日的台湾,在不少场合,谁要做中国人,简直就负有“原罪”。明明全都是马,却要说白马非马。这矛盾说来话长,我只有一个天真的希望:“莫为五十年的政治,抛弃五千年的文化。”

    香港是情人,因为我和她曾有十二年的缘分,最后虽然分了手,却不是为了争端。初见她时,我才二十一岁,北顾茫茫,是大陆出来的流亡学生,一年后便东渡台湾。再见她时,我早已中年,成了中文大学的教授,而她,风华绝代,正当惊艳的盛时。我为她写了不少诗,和更多的美文,害得台湾的朋友艳羡之余纷纷西游,要去当场求证。所以那十一年也是我“后期”创作的盛岁,加上当时学府的同道多为文苑的知己,弟子之中也新秀辈出,蔚然乃成沙田文风。

    香港久为国际气派的通都大邑,不但东西对比、左右共存,而且南北交通,城乡兼胜,不愧是一位混血美人。观光客多半目眩于她的闹市繁华,而无视于她的海山美景。九龙与香港隔水相望,两岸的灯火争妍,已经璀璨耀眼,再加上波光倒映,盛况更翻一倍。至于地势,伸之则为半岛,缩之则为港湾,聚之则为峰峦,撒之则为洲屿,加上舟楫来去,变化之多,乃使海景奇幻无穷,我看了十年,仍然馋目未餍。

    我一直庆幸能在香港无限好的岁月去沙田任教,庆幸那琅寰福地坐拥海山之美,安静的校园,自由的学风,让我能在文革的嚣乱之外,登上大陆后门口这一座幸免的象牙塔,定定心心写了好几本书。于是我这“台湾作家”竟然留下了“香港时期”。

    一九九八年八月于西子湾

(文章选自散文《从母亲到外遇》,有删节)

【注】①余光中:台湾作家,诗人,1949年离开大陆到香港,一年后又去台湾,先后在台北、高雄任教,并坚持创作。其间曾到香港沙田任教11年,发表了大量描写歌颂香港的诗文。近50岁时到欧洲旅游,64岁时曾回到大陆探亲。

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到乡村去找生活和灵魂

熊培云

    ①这些年,南北西东,颠沛流离,因为学习、工作或旅行的缘故,我到过一些地方。然而能让我有望乡之痛的却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我在中国的乡村老家,另一个则是法国巴黎。除了在两地度过的难忘时光,想来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即它们都流淌着一种从容、悠闲的乡村主义。而这种乡村主义,恰恰是现代化、城市化不可或缺的。或多或少,它可以医治由消费主义与成功学等催生的现代病与城市病。

    ②城市,对于许多人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过关游戏场。游戏者不舍得放弃已经得到的,还要为新的奖励不断过关,任凭工作劳心劳力,永无闲暇,谁还有心思像梭罗那样去做一个林间流浪汉?梭罗把清晨的散步当作是对一天的祝福,然而失去森林的我们,散步却总是在失眠的夜晚,在自己的床上,从左侧到右侧,再从右侧到左侧,辗转反侧。及至白天,也很少享受散步的乐趣。人们似乎只能通过消费机器来安排自己的生活,他们抱怨平时锻炼得太少,然后打车去健身房,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③总而言之,在顾此失彼的现代化与城市化的单向度推进下,中国人是活得越来越不耐烦了。几代人建设一幢房屋的耐心没有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诗意没有了,责任心也没有了。谁需要大树,谁就花钱到别处去挖;谁需要乘凉,谁就买个电扇回家。在巴黎,我看到法国人会花几年时间为巴黎圣母院修葺外墙,若在中国,以中国人的“拆挪”本性,恨不得把它拆了重盖一个新的。

    ④农村本是最有条件慢条斯理地建设的。相较城里的快节奏,我所体会到的乡村生活原是另一番景象:当你行走于田野,这里上接天,下接地,中间是与你共生的万物。你不会因为老牛走得缓慢而焦急,也不必非得撵上一只奔跑的野狗以证明自己的速度与价值。走自己的路,让万物生长吧。当你把种子埋进地里,除了浇水施肥,你只需安心等待,而不必心急如焚地蹲在地里等待“第一桶金”。只要时间到了,它自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⑤然而,当前急功近利的现代化与城市化,使乡村一点点沦陷。法国大革命的问题出在“你不要自由,我强迫你自由”,现在农村有一半问题则出在“你不要城市化,我强迫你城市化”。种种逼迫的背后,显然是人们控制了社会生长的速度,而不是由社会本身决定自己的生长。

    ⑥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发生在欧洲的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据说,当年罗马军队带着葡萄种子到达位于高卢的博纳时,发现这里充沛的阳光与肥沃的砾石土地特别适合葡萄的种植,于是他们便和当地农民一样,边种植葡萄边酿酒。谁知三年后,当军队要开拔时,有近半的士兵都留了下来,因为这里的葡萄美酒俘获了他们的心,他们宁可留下来当酒农也不愿意再去南征北战、拓展帝国的疆土了。为此,查理曼大帝后来还不得不颁布法令,禁止军队经过博纳。甚至,在临终前,他还说过这样的话:“罗马帝国靠葡萄酒而昌盛,又因葡萄酒而毁于一旦。”难怪莎士比亚会借李尔王之口说出“罗马帝国征服世界,博纳征服罗马帝国”。

    ⑦应该看到,在这里征服罗马帝国的,不是博纳,而是生活。准确地说是平民的生活愿望征服了帝王的政治野心。在那样的年代,不跟随国王打仗算是“政治不正确”了。然而,这才是历史最真实的面貌--所有帝国终究会灰飞烟灭,只有生活亘古常新。

    ⑧必须保卫乡村,正如必须保卫社会。我在这里强调的需要保卫的乡村,并非地理意义上的乡村,而是一种乡村主义与乡镇精神。它们与所谓的主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甘心卷入狂飙突进的时代游戏。人在天地间,既不被物化,也不被概念化,不被异化为我们制造的工具的工具。

    ⑨是时候回答这些问题了:为什么农民战士盼望解甲归田?为什么华盛顿不愿当国王而愿意回到故乡的葡萄架下?为什么欧洲市民希望在乡下有第二住所?为什么美国总统愿意在休息日回到自家农场喂马?因为那里有一片可以让他们回归自由自在的土地、安宁生活的空间。如果说城市是躁动不安的婴儿,那么乡村就是一个可以供人类憩息的巨大摇篮。

    ⑩就像写在电影《云上的日子》里的古老寓言:如果你走得太快,灵魂跟不上了,你就要停下来,等一等自己的灵魂。悲哀的是,过去百年间,从革命到建设,从出乡村到城市化,急于赶路的我们,一次次走丢了自己的灵魂。而我,宁愿从中国有没有乡村来看我们有没有幸福,中国有没有未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猫城记(节选)

老舍

①大蝎调了五百名兵来保护迷林,可是兵们全驻扎在二里以外,因为他们要是靠近了迷林,便会先下手抢劫。但是不能不调他们来,因为猫国的风俗以收获迷叶为最重大的事,必须调兵保护。兵们不替任何人保护任何东西,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不调他们来做不负保护责任的保护是公然污辱将士。大蝎是个漂亮的人物,自然不愿被人指摘,所以调兵是当然的事。可是要将他们安置在二里以外,以免兵馋自乱。风稍微大一点,而且是往兵营那面刮时,大蝎立刻便令兵们后退半里或一里,以免他们随风而至,抢劫一空。兵们为何服从他的命令?还是因为有我在那里:没有我,兵早就哗变了。“外国人咳嗽一声,吓倒猫国五百兵”是个谚语。猫国人是打不过外人的。他们唯一的希望是外国人们自己打起来。立志自强需要极大的努力,猫人太精明,不肯这样傻卖力气。

②五百名兵之外,真正保护迷林的是大蝎的二十名家将。这二十位都是深明大义、忠诚可靠的人,但是有时候他们一高兴,也许会把大蝎捆起来,进而把迷林抢了。到底还是因为我在那里,因此他们不敢“高兴”,所以能保持着忠诚可靠。

③这天大蝎为收获迷叶举办了盛大的敬神仪式。他请我这个外国人作大神的代表,在迷林中心的高架子上替他保护迷叶。大蝎告诉猫兵们,摘叶的时候若私藏或偷吃一片,大神的代表便会用张手雷劈了他们。大蝎一声令下,兵们两人一组上树摘叶。不大的工夫,我在上面已能看到原来被密叶遮住的树干。

④猫人并不是不能干事,我心中想,假如有个好的领袖,禁止了吃迷叶,这群人也可以很有用的。假如我把大蝎赶跑,替他做地主、做将领……但这只是空想,我不敢决定什么,我到底还不深知猫人。我正在这么想时,便看见大蝎的木棍照着一个猫兵的头去了。我知道就是我跳下去自己不致受伤,也来不及止住他的棍子了,但是我必须跳下去,在我眼中大蝎是比那群兵还可恶的,就是来不及救那个兵,我也得给大蝎个厉害。我爬到离地两丈多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跑过去,那个兵已躺在地上,大蝎正下令,把他埋在地下。一个人若不明白他人的心理,便往往会因自己的善意而有害于人。我这一跳,让猫兵们以为我是下来放张手雷,我跳在地上,只听噼咚噗咚四下里许多兵全掉下树来,大概跌伤的不在少数,因为四面全悲苦地叫着。我顾不得看他们,便一手捉住大蝎。他呢,也以为我是看他责罚猫兵而来帮助他的,因为我这一早晨处处顺从着他,他自然地想到我完全是他的爪牙了。我捉住了他,他感到莫名其妙,大概他一点也不觉得打死猫兵是不对的事。

⑤我问大蝎:“为什么打死人?”

⑥“因为那个兵偷吃了一个叶梗。”

⑦“为吃了一个叶梗就可以……”我没往下说,我又忘了我是在猫人中,和猫人辩理有什么用呢!我指着四围的兵说:“捆起他来。”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把大蝎捆起来!”我更清晰地说。还是没有人上前。我心中冷了。设若我真领着这么一群兵,我大概永远不会使他们明白我。他们不敢上前,并不是出于爱护大蝎,而是完全不了解我的心意——为那死去的兵报仇,在他们的心中是万难想到的。这使我为难了:我若放了大蝎,我必定会被他轻视;我若杀了他,以后我用他的地方正多着呢。无论他怎么不好,对于我在火星上——至少是猫国这一部分——所要看的,他一定比这群兵更有用一些。我假装镇静问大蝎:“你是愿意叫我捆在树上,眼看着兵们把迷叶都抢走呢?还是愿意认罚?”

⑧兵们听到我说叫他们抢迷叶,立刻全精神起来,立刻就有动手的,我一手抓着大蝎,一脚踢翻了两个。大家又不动了。大蝎的眼已闭成一道线,我知道他心中怎样地恨我:他请来的大神的代表,反倒当着兵们把他惩治了,极难堪的事,自然他绝不会想到因一节叶梗而杀人是他的过错。但是他决定不和我较量,他承认了受罚。我问他,兵们替他收迷叶,有什么报酬。他说,一人给两片小迷叶。这时候,四围兵们的耳朵都在脑勺上立起来了,大概是猜想,我将叫大蝎多给他们一些迷叶。我叫大蝎在迷叶收完之后,给他们一顿饭吃,像我每天吃的晚饭一样。兵们的耳朵都落下去了,却由嗓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好像是吃东西噎住了似的,不满意我的办法。对于死去的那个兵,我叫大蝎赔偿他的家小一百个国魂。大蝎也答应了。但是我问了半天,谁知道他的家属在哪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对于别人有益的事,哪怕是说一句话呢,猫人没有帮忙的习惯。这是我在猫国又住了几个月才晓得的。大蝎的一百个国魂因此省下了。

——(有删改)

【注】①《猫城记》创作于1932—1933年,老舍从英国回国不久。此时的中国内有军阀割据、国共对峙,外有日本侵占东北,全国上下一片混乱,岌岌可危。小说情节概要:因飞机失事,中国人“我”坠落到了火星上的猫国,被一群猫人抓走。猫国大地主大蝎救了我,但他只是想利用我外国人的身份替他保护能使人上瘾又毒害精神的迷叶。我随着大蝎看到了猫国社会的种种情状,最终见证了猫国的灭亡。本文节选自第十三章。②国魂:猫国的货币。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