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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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六安市第一中学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列小题。

美丽乡村

芦芙荭

    ①那天早上,他刚一进办公室,电视台的总导演就找到他。这些年,电视台和他有很多合作,他和总导演都合作成朋友了。他一看到总导演,就开玩笑说,是不是又要我找赞助?我都成了你们电视台的钱袋子了。总导演接过他递过来的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说说,你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开过玩笑,总导演才言归正传,说,电视台准备拍一部关于乡村记忆的纪录片。地点选在你老家的那个村子,这一次,不要你出钱,但你得给我们帮帮别的忙。

    ②他的老家距县城有七十多里,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傍水的小山村。村子里的房子、门楼、院墙以及鸡舍、猪圈、牛栏清一色都是用青石板砌成。虽然没有街道,但户连户、舍连舍勾连成一片,错落有致,看起来特别美。他虽然离开村子多年,每年总会回去转上几次。这些年,他在城里盖起了一栋栋大楼,心里却总是割舍不了那些石板房。那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美好的记忆。

    ③一听说在他老家拍电视片,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你要我做什么?总导演说,是这样的,我们已到你的老家那个村子踩过几次景了,一切都满意,唯一缺的就是人了。缺人?他有些不明白。

    ④是的。你的老家你知道。这几年村子里的人外出的外出,搬走的搬走。那天我们去村子里踩景时才发现,偌大的一个村子几乎成了空村。只有四五户人家,而且都是老人,他说这我知道。总导演说,问题是,我们拍纪录片,不能拍个空村子吧,那么好的景致,没有人,拍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想想,一个有人声有狗叫又有炊烟的村子出现在电视里该是多么美的画面呀。

    ⑤他明白了总导演的意思,可这比出钱的难度还大。别给我说难,我知道你的能耐,凭你在村里的威信,这事对你来说就不算个事。这事还真是个事。

    ⑥送走总导演,他就开始给村子里在外的人打电话,一开始,大家听说要在老家的村子里拍电视,都兴奋得不得了。可一说到具体的事情上,问题就来了,有的说生意忙走不开,有的说小孩要上学得照看,推三挡四找各种理由。尽管难度大,最终他还是做通了全村人的工作。他答应所有人、回村拍电视那几天生意上的所有损失都由他来承担。事情总算定了下来。今天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村子里一户准备给孩子结婚的人家,也被他说动,决定将婚礼搬回村子里办。在摄制组开拍的前两天,他和村里的人相约着,拖家带口地回到了村子里,那时孩子们刚好放寒假,为了还原生活,他还买来了红辣椒、玉米棒子,将它们穿起来,挂在各家各户的山墙上。石板墙、红辣椒,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记忆拉回到过去的岁月。

    ⑦生活其实是不用导演的。大人们平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火塘里生起火,围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像自由的小鸟一样,在村子里追来跑去。偶尔响起一声两声狗叫,村子就一下子活起来了。

    ⑧电视开拍的第二天,那户给孩子结婚的人家,门上贴上红红的对联,场院里摆起了酒席,全村的人都来喝喜酒。主家还请来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地热闹了起来。大家几乎都忘了拍电视的事。

    ⑨电视片拍得是异常顺利。杀青那天,总导演握着他的手说,多么好的乡村生活呀,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呢。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下雪,【A】要是下一场雪,孩子们再在村子里打雪仗,堆上雪人就更有意思了。

    ⑩送走摄制组的那天晚上,他让老婆将炕烧热,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些年他真的没有好好睡过一次安稳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真是好。

    ⑪【B】早上起床,他一打开门,外面竟然下起了雪。昨天晚上他已想好,和大伙儿商量一下,这个春节就在村子里过吧。

    ⑫转过墙角,他却发现,村子里好多人正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往公路上搬。那里停着他们开回来的车。有些手脚麻利的,已经将车发动了起来。

    ⑬他们是在准备回城了。怎么就不能在村子里过一个年呢?

    ⑭他回过头往村子看去,此时,整个村庄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C】雪越下越大,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要将整个村子掩埋掉

(选自《小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第二自然段文字属于倒叙,既交代“他”老家的地理位置和村子的概貌,又呼应标题与开头,自然引出下文的故事。 B、“他”和村民听说电视台要到自己家乡拍摄一部关于乡村记忆的纪录片,都很兴奋,相约着拖家带口地回到村子。 C、“他”家乡村民的艺术素质都较高,不要导演的任何指导就使得电视片拍得异常顺利,赢得总导演的啧啧称赞。 D、作品有意模糊美丽乡村的具体特点,淡化讲故事的技巧,模糊人物身份、肖像和姓名,旨在突出故事的典型性。
(2)、小说三处写到“雪”(见文中画线句),各自有何用意?请简要分析。
(3)、小说的结尾虽简短但耐人寻味,这样处理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题目。

林家铺子(节选)

茅盾

    天又索索地下起冻雨来了。一条街上冷清清地简直没有人行。自有这条街以来,从没见过这样萧索的腊尾岁尽。朔风吹着那些招牌,嚓嚓地响。渐渐地冻雨又变成雪花的模样。沿街店铺里的伙计们靠在柜台上仰起了脸发怔。

    林先生和那位收账客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着。林小姐忽然走出蝴蝶门来站在街边看那索索的冻雨。从蝴蝶门后送来的林大娘的呃呃的声音又渐渐儿加勤。林先生嘴里应酬着,一边看看女儿,又听听老婆的打呃,心里一阵一阵酸上来,想起他的一生简直毫没幸福,然而又不知道坑害他到这地步的,究竟是谁。那位上海客人似乎气平了一些了,忽然很恳切地说:“林老板,你是个好人。一点嗜好都没有,做生意很巴结认真。放在二十年前,你怕不发财么?可是现今时势不同,捐税重,开销大,生意又清,混得过也还是你的本事。”

    林先生叹一口气苦笑着,算是谦逊。

    上海客人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下去:“贵镇上的市面今年又比上年差些,是不是?内地全靠乡庄生意,乡下人太穷,真是没有法子——呀,九点钟了!怎么你们的收账伙计还没来呢?这个人靠得住么?”

    林先生心里一跳,暂时回答不出来。虽然是七八年的老伙计,一向没有出过岔子,但谁能保到底呢!而况又是过期不见回来。上海客人看着林先生那迟疑的神气,就笑;那笑声有几分异样。忽然那边林小姐转脸对林先生急促地叫道:“爸爸,寿生回来了!一身泥!”

    显然林小姐的叫声也是异样的。林先生跳起来,又惊又喜,着急地想跑到柜台前去看,可是心慌了,两腿发软。这时寿生已经跑了进来,当真是一身泥,气喘喘地坐下了,说不出话来。林先生估量那情形不对,吓得没有主意,也不开口。上海客人在旁边皱眉头。过了一会儿,寿生方才喘着气说:“好险呀!差一些儿被他们抓住了。”

    “到底是强盗抢了快班船么?”

    林先生惊极,心一横,倒逼出话来了。

    “不是强盗。是兵队拉夫呀!昨天下午赶不上趁快班。今天一早趁航船,哪里知道航船听得这里要捉船,就停在东栅外了。我上岸走不到半里路,就碰到拉夫。西面宝祥衣庄的阿毛被他们拉去了。我跑得快,抄小路逃了回来。他妈的,性命交关!”

    寿生一面说,一面撩起衣服,从肚兜里掏出一个手巾包来递给了林先生,又说道:“都在这里了。栗市的那家黄茂记很可恶,这种户头,我们明年要留心!——我去洗一个脸,换件衣服再来。”

    林先生接了那手巾包,捏一把,脸上有些笑容了。他到账台里打开那手巾包来。先看一看那张“清单”,打了一会儿算盘,然后点检银钱数目:是大洋十一元,小洋二百角,钞票四百二十元,这全部付给上海客人,照账算也还差一百多元。林先生凝神想了半晌,斜眼偷看了坐在那里吸烟的上海客人几次,方才叹一口气,割肉似的捧到上海客人跟前,又说了许多好话,方才得到上海客人点一下头,叹口气:“再加一点吧,我也熬不过这个年关呀。”

    林先生几乎想哭出来,没有话回答,只是叹气。除了央求那上海客人再通融,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林先生忍痛又把这几天内卖得的现款凑成了五十元,这才把那位叫人头痛的上海收账客人送走了。

    此时已有十一点了,天还是飘飘扬扬落着雪。买客没有半个。林先生纳闷了一会儿,和寿生商量本街的账头怎样去收讨。两个人的眉头都皱紧了,都觉得本镇的六百多元账头收起来真没有把握。寿生挨着林先生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听说南栅的聚隆,西栅的和源,都不稳呢!这两处欠我们的,就有三百光景,这两笔倒账要预先防着,吃下了,可不是玩的!”

    林先生脸色变了,嘴唇有点抖。

    “不过,师傅,随他们去造谣罢,你不要发急。荒年传乱话,听说是镇上的店铺十家有九家没法过年关。时势不好,市面清得不成话。素来硬朗的铺子今年都打饥荒,也不是我们一家困难!天塌压大家,商会里总得议个办法出来;总不能大家一齐拖倒,弄得市面更加不像市面。”

    看见林先生急苦了,寿生姑且安慰着,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雪是愈下愈密了,街上已经见白。偶尔有一条狗垂着尾巴走过,抖一抖身体,摇落了厚积在毛上的那些雪,就又悄悄地夹着尾巴走了。自从有这条街以来,从没见过这样冷落凄凉的年关!此时,远在上海,日本军的重炮正在发狂地轰毁那边繁盛的市廛。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又见边关芦花翩翩飞

闭剑东

    ①伴着习习江风,迎着冉冉秋阳,伫立于巍峨的中越红河大桥,静观,桥之下,红河畔,融融芦花正飞舞。飘逸又洒脱,甚是壮阔。

    ②芦花是秋天的精灵,这话不假。历经风雨和酷暑、洪涝或干旱的考验,平日里貌不惊人的芦苇们也迎来了生命中最为期待的时光,一团团的芦絮争相抽出,一枚枚细腻的芦花随风摇曳,誓要将丰收的秋天变成芦苇的盛大节日。芦苇不是农作物,断然不可能带来五谷丰登的丰收美景。但却能给人清爽怡人的美妙感受;芦苇不是人类种植的花草树木,注定不会轻易屈服于人类的招呼使唤,哪怕刀砍火焚乃至挖根,芦苇依旧是以倔强到了极点的姿态来回敬人类。

    ③又是一年深秋时,边关芦花漫天飞。飘飘的芦絮,摇弋着动感的舞姿,放飞憋了一年的心事,在飒飒秋风中,去追逐那注定要让它们亢奋一生的梦想,去寻觅另外的生命芳草地。也许,待到明年开春时,一棵棵柔弱的芦草就顽强地生长开来了,慢慢地,经受大自然的残酷考验;迅速地,汲取大地精华,不出几年,它们也会成长为独霸一方的野草。从宽敞的中越红河大桥沿着红河东流的方向一路远眺,眼帘中,总是会跳跃着红河芦花的英姿,总是荡漾着芦苇的轻浪。

    ④又是一年深秋时,芦花正开得如痴如醉。开得如痴如醉的芦花集结了很多羡慕的目光和亮丽的闪光灯。在蜗居的边关小城,得益于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小小的边城河口也变成了闻名全国的旅游城市,再加上直达昆明的高速公路的通车,每年来河口或经河口前往越南观光旅游的旅客不下八十万人次,这对于一个常住人口不足十万的边关小城来说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尤其是深秋时,正是河口一年当中最凉爽怡人的时候,当北方已经寒风嗖嗖白雪皑皑时,深秋的河口正是养人的时候,太阳暖烘烘地照着,照着游人的心也暖烘烘的。于是,沿着红河及南溪河两岸依次开放的芦花也就成了河口的一大美景,虽然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却也是气势逼人的,决不轻易服输。河口的芦苇因为是沿着界河一线生长,所以就成了事实上的边关芦苇,边关自古以来就从不缺乏流血和牺牲,更不会缺乏刚强和傲骨,所以这里的芦苇也就多了军人般的刚强和傲骨,每每看到芦苇骄傲无比地开花了,我总会给予它们最热烈的歌颂。为心中那汩汩而萌的感动。

    ⑤我心中关于芦苇的感动是源远流长的。很小很小的时候,太调皮的我总是难免挨上父亲的芦鞭抽打,那鞭子就是一根光滑的芦苇,打在身上那是揪心的疼啊。稍大,就喜欢折腾芦苇了,有一种报复的意味,喜欢折断它们、腰斩它们乃至是焚烧它们。只是后来听说芦苇对农民来说是有大用处的,我才慢慢停止了对芦苇的“暴行”,慢慢地我也在萌发对芦苇的爱好之情。不用说,芦苇丛中的鸟窝就够自己乐的了,更何况是春天时那鲜嫩的芦笋呢。再后来,读懂了《诗经•蒹葭》篇,于是独自一人的时候,经常会那么吟诵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久而久之,一种盎然的美、一样曼妙的情思便悠然而萌了,穗絮飘曳,景色迷朦,心里则浮起一缕缕情思,柔美而又凄楚,令人无法抗拒。

    ⑥是啊!芦苇真的是一种让人着迷的植物,据十七世纪法国最卓越的数理科学家布莱兹•帕斯卡尔的说法: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间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大自然数十万种植物,为什么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偏偏要把人比喻成一根会思想的芦苇呢,为什么不是其它的一种植物,而偏偏是大自然中极为平凡普通的芦苇,这不得不令人深思。也许以我之拙见,是难以真正悟透其中的涵义的,但是如果能从这句话中悟出一些独特的人生见解,我想这样的思想之旅应该是值得称道的。

    ⑦是的,芦苇的确是一样令人费解并敬佩的植物。它们自尊、自爱、正直不阿、一尘不染、锲而不舍,它们给人展示的是众志成城、坚忍不拔、所向披靡。面对着这大自然中伟大的生命斗士,我不得不陷入了持久的感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乡音

万芊

    那年,银泾村的阿秀,在陈墩镇上读完初中后,靠在城里做科长的姨夫的帮助,进了国营棉纺一厂做了农民长期临时工。阿秀,名为秀,人也长得秀,瓜子脸蛋,眼大大的,嘴小小的,稍一打扮,比那明星还明星,可一开口就露了馅:她把“这里”说成了“该爿”,把“那里”说成了“给爿”,把“糖”说成了“同”。跟她一起上班的女工,都是爱笑的,一听她说“该爿”就止不住笑,后来不知是谁,干脆不叫她阿秀叫“该爿”。有一次,厂长听人唤她“该爿”她应着,很奇怪,问身边的人:“好像厂里的工人名册上,没这人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有的女工止不住笑,还直唤妈。因此,在厂里阿秀是从不轻易开口的,一门心思学技术干活。阿秀手脚挺麻利,又吃得起苦,干起活来,常常一个顶两个,进厂没两年,车间主任就让她当了能管十来个人的工班长。手下的人常常不服气,跟她较劲,可技术上谁也较不过她,只能取笑她的乡音,一时间,车间里到处是“该爿”、“给爿”的声音。可阿秀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该做的照做,该管的照管,只是仍然从不轻易开口。

    不料,阿秀的好景不长,厂里因销售不善,入不敷出,工资常一拖再拖,实在是难以维持,厂工会一班人,开始按厂长办公会的意见,做那些农民长期临时工离岗的思想工作,阿秀也在其中。可阿秀死也不答应,哭着跟工会主席扳理:“厂里好的时候,还不是靠伲‘该’些农民工撑着,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可伲哪一天说过一句怨言?为啥?还不是因为伲把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正在这时,厂长派人来找阿秀,说是有一桩极其重要的外商接待任务让她去作陪,并派专人来指导阿秀化妆打扮。可阿秀说啥也不肯打扮,说是随她意她就去,不随她意,她就不去。厂长没法,只得随她的意,她去了,厂长的小轿车接去的。厂里人见了,就开始说风凉话:“‘该爿’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啥都赚钱,干么非要赖在厂里呢,真是死脑筋。”

    三天以后,厂里开全厂大会,大家都没搞懂,阿秀竟陪着个老华侨坐在了主席台上。会上,厂长让大家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老华侨童先生讲话。白发苍苍的童先生站起来,对着麦克风一开口,全场都笑了:老华侨竟是一口拗舌的乡音,把“我”说成“伲”,把“这里”说成“该爿”,把“吃糖一样甜”说成“吃同一样甜”。坐在前边的人这才发现老华侨说着说着已是热泪盈眶。

    后来,厂里人才知道,老华侨童先生跟阿秀是同乡,也是银泾村人,五十年前在海外白手起家,成就了一番事业。这次来,他确实非常有诚意地想与国棉一厂合作。半个月的实地考察、谈判,基本上都谈妥了一应事宜,只待签字前的最后一轮谈判,只是半途中回了一次牵缠了他半个世纪的家乡时,他却伤心了:故居依稀还在,可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找到,原来跟厂里谈妥的投资事宜再也没心思谈了。厂方没法,只得礼节性地设宴送别,可就在那晚宴上,老华侨竟与身边的小同乡阿秀“该爿”、“给爿”谈得少有的投机,阿秀那说话的神态,他越看越像记忆里的小阿姐,而阿秀的敬业精神,使童老隐约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再加上阿秀说起生产技术上的事竟一套一套的,满心欢喜,当场拍板,由他提供一应的资金、设备、技术、高级管理人员及百分之七十的外销业务,并让阿秀当他的全权代理。

    谁也没有想到阿秀一顿晚饭救活了一个大厂,众人都挺感激她的,再也没有人称她“该爿”了。只是有人问起阿秀跟童老先生是不是亲眷时,阿秀说:“只是老乡。他家以前住村里的‘该爿爿’,伲家住村里的‘给爿爿’。”众人都会意地笑了,自然都是善意的笑。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像月光与玫瑰同时出现

宁白

    ①最近读柳鸣九先生的《种自我的园子》,其中有记述朱光潜先生一文,这让我想起我的大学美学老师。

    ②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考入杭州大学夜大学,学习中文。同学中,大多是在田埂、草原、森林中历经了艰难的回城知青,胸无文墨,心思补学,个个粗粝而饥渴。对我来说,美学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五十多岁的老师讲课深入浅出,舒缓简约,每次上课,人都很齐。

    ③那天,老师正讲着朱光潜先生的美的移情理论,循循诱导人的心境和意识在审美中的作用,突然,灯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中出现了惊讶和纷乱,但老师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还是继续着她的讲解。这时,我看见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来,照在靠窗的一排学生身上,黑暗中的教室有了亮光。穿着裙子的老师在课桌间走动,颀长的身影朦胧、飘逸。教室里忽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安静,老师所讲的“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往复回流”这样陌生而新鲜的内容,让我们似乎受了一次洗礼。以至下课前灯亮了,大家仍然没回过神来。

    ④每个同学都记住了这堂课,记住了在黑暗中听讲时自己的心理感受。我还牢牢记住了朱光潜这个名字。

    ⑤不久后的又一堂美学课,老师由她的先生背着进了课堂。我发现,老师的小腿绑着石膏。她微笑着向我们致歉,身靠讲台,依然站着。这堂课讲了美感教育是道德教育的基础,还是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论述。我记住的话是,一个真正有美感修养的人,必定同时也有道德修养。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真是一个生疏而富有哲思的话题,又觉得美妙而温馨,似乎在一片荒芜的田野暗处,看到了一盏暖暖的灯。

    ⑥我去买了朱光潜先生的书看,也关注起了朱先生的故事。

    ⑦上了北大经济系的“插友”告诉我,有一次,一位同学在未名湖畔读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译著,朱先生正好路过,告诉她,不必读这类书,没什么新东西,译得也不准确,要读原著。这位同学不认识朱先生,看着这位清癯矮个老头的多嘴,甚为气恼。直至路过的一学生向朱先生问安,才知道遇见的正是自己的偶像,她顿时怔住。待她起立要向朱先生致歉时,先生已踽踽离去。她说,一生的仅见,让她一辈子铭记。

    ⑧很多北大人,都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晚年的朱光潜先生坐在他寓所门前的石头上,身边放着一堆玫瑰花,给路人每人奉送一枝。这时,朱先生的两眼视力已经很差,很难辨认出眼前走过的人是谁,他只是在传递一种美意,把心中的一种美感传导给路人。这是朱先生美学理论的躬身实践吗?按当下人说,很像一种行为艺术。我想,从这位矮小瘦弱的美学大师手中接受了玫瑰花的每一位老师、学生或者素不相识的校外人,他们心中的冲击,不仅有关美感,也有关一位学者出于善良的道德实践。

    ⑨于是,我从杭州去了北京大学,探访未名湖畔的燕南园。

    ⑩这时,朱先生已辞世多年了。走在那一幢幢灰色小楼之间,我不知道哪幢楼是朱先生的故居,也没找到传说中朱先生坐过的石头,只见小路清静、安逸,偶尔有路人匆匆走过。我在这里,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象“一身肃穆,不苟言笑”的朱先生,微笑着把红色的花朵递送过去,接花的人,惊讶过后,一脸笑容。这个曾经出现过如此美妙场景的地方,现在,仍有美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遭,让我沉浸。

    ⑪我曾在朱先生的著作中,读到过北大校长蔡元培在二十世纪初讲过的话,大意是,中国没有宗教,可以普及美学教育,用美育代替宗教,来提升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此说一出,不同见解纷起。但是,从我美学老师的授教中可以知道,朱先生是认同这个观点的。他在体弱的晚年无法上课,难以进行理论研究的时候,远远地丢弃了曾经的委屈,淡却了铭心的伤痛,以花送路人,是想告诉人们,赠人以美,可以美美相传,滋养人的魂灵。

    ⑫在这安静的小路上,我的美学老师,与朱先生出现在了同一个画框里,就像月光与玫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一种沉静和雅致的美浮现出来。她也是一位美的传授者和践行者,暗夜独语、忍痛倚案的解惑和传道,都是给那时思想贫瘠、浅薄的我们,以美学的启蒙、道德的引导。

    ……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那夜,那对盲人夫妻

周海亮

①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悲怆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平和,变得快乐。因为一声稚嫩的喝彩。那是乡下的冬天,乡下的冬天远比城市的冬天漫长。常有盲人来到村子,为村人唱戏。他们多为夫妻,两人一组,带着胡琴和另外一些简单的乐器。大多时候村里会很晚。在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那是村里人难得的节日。

②让我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些粗糙的表演,而是他们走路时的样子。年幼的我常常从他们笨拙的行走姿势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卑劣的快乐。那是怎样一种可笑的姿势啊!男人将演奏用的胡琴横过来,握住前端,走在前面。女人握着胡琴的后端,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的男人,任凭男人胡乱地带路。他们走在狭窄的村路上,深一脚浅一脚,面前永远是无边的黑夜。雨后,路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洼,男人走进去,停下,说,水。女人就笑了,不说话,却把胡琴攥得更紧。然后换一个方向,继续走。换不换都一样,到处都是水洼。在初冬,男人的脚,总是湿的。

③那对夫妻在村里演了两场。地点在村委大院,两张椅子就是他们的舞台。村人或坐或站,聊着天,抽着烟,跺着脚,打着呵欠,一晚上就过去了。没有几个人认真听戏。村人需要的只是听戏的气氛,而不是戏的本身。

④要演最后一场时,变了天。严寒在那一夜,突然蹿进我们的村子。那夜滴水成冰,风像刀子,直接刺进骨头。来看戏的人,寥寥无几。村主任说要不明天再演吧?男人说明天还得去别的村。村主任说要不这场就取消吧?男人说,说好三场的。村主任说就算取消了,钱也是你们的,不会要回来。男人说没有这样的道理。村主任撇撇嘴,不说话了。夫妻俩在大院里摆上椅子,坐定,拉起胡琴,唱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加上我,总共才三四名观众。我对戏没有丝毫兴趣,我只想看他们离开时,会不会被冰的水洼滑倒。天越来越冷,村主任终于熬不住了。他关掉村委大院的电灯,悄悄离开。那时整个大院除了我,只剩下一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唱戏的盲人夫妻。

⑤我离他们很近,月光下他们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悲伤。然后,连那声音都悲伤起来。也许他们并不知道那唯一的一盏灯已经熄灭,可是他们肯定能够感觉出面前的观众正在减少。甚至,他们会不会怀疑整个大院除了他们,已经空无一人呢?也许会吧,因为我一直默默地站着,没有弄出任何一点声音。我在等待演出结束。可是他们的演出远比想象中漫长。每唱完一曲,女人就会站起来,报下一个曲目,鞠一躬,然后坐下,接着唱。男人的胡琴响起,女人投入地变换着戏里人物的表情。可是她所有的表情都惨进一种悲怆的调子。他们的认真和耐心让我烦躁。我跑回了家。我想即使我吃掉两个红薯再回来,他们也不会唱完。我果真在家里吃掉两个红薯,又烤了一会儿炉子,然后再一次回到村委大院。果然,他们还在唱。女人刚刚报完最后一首曲目,向并不存在的观众深鞠一躬。可是我发现,这时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⑥我突然叫了一声“好”。我的叫好并不是喝彩,那完全是无知孩子顽劣的游戏。我把手里的板凳在冻硬的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我努力制造着噪音,只为他们能够早些离开,然后,为我表演那种可笑和笨拙的走路姿势。两个人同时愣了愣,好像他们不相信仍然有人在听他们唱戏。男人飞快地擦去了眼泪,然后,他们的表情变得舒展。我不懂戏,可是我能觉察他们悲怆的声音正慢慢变得平和,变得快乐。无疑,他们的快乐,来自于我不断制造出来的噪音,来自于我那顽劣的喝彩,以及我这个唯一的观众。我开始安静了下来……

⑦他们终于离开,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一把胡琴横过来,男人握着前端,走在前面,女人握着后端,小心翼翼地跟着,任凭男人胡乱地带路。他们走得很稳。男人停下来说,冰。女人就笑了。她不说话,却把胡琴攥得更紧。

⑧多年后我常常回想起那个夜晚。我不知道那夜,那对盲人夫妻,都想了些什么。只希望,我那声稚嫩的喝彩,能够让他们在永远的黑暗中,感受到一丝丝阳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红骆驼

王松

顾莎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芳妈说,半小时后出发。

顾莎在车上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女儿马上要高考了,正在最后冲刺。但顾莎没直接打给女儿,打的是丁睿的手机。丁睿果然在家,正给女儿做早餐。他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放心吧,女儿状态很好,昨天模考结果出来了,成绩很稳定,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去学校。顾莎这才放心了。

顾莎5岁时,把母亲叫芳妈。顾莎是在姥爷家长大的。顾莎只听说,芳妈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那里到处是沙漠和戈壁。

到顾莎上小学时,芳妈就回来了。芳妈一见顾莎就抱着她,一边亲一边说,这次芳妈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但当时,顾莎问了芳妈一句话,她问,爸爸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的童年时光,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来接,或者是爸爸,唯独她,只有姥姥和姥爷。每次一问,就看到妈妈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飞机在云层的上面飞着,像漂浮在一团一团的泡沫上。

飞机落地,停稳,顾莎带了随身的背囊和提袋,用轮椅推着芳妈下了飞机。走在廊桥上时,手机响了。顾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云姨。想了想,把电话按掉了。

顾莎来到一个拐角,回头瞥一眼,确信看不到芳妈了,才拿出手机。云姨在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是一种湿润的平静,像溪水流到石头上的声音。顾莎一直感到奇怪,云姨在戈壁滩那样干燥的地方,声音怎么会这样湿润。

顾莎没见过云姨。虽然芳妈从没说过,但顾莎猜测,芳妈应该也没见过。

顾莎知道有云姨这个人是在高中毕业时,正准备高考。当时因为一件偶然的事,那天下午,顾莎去医院给芳妈送巧克力。进医院大门,收发室的曹大爷知道她是顾芳主任的女儿,就出来叫住她,说又有顾主任的汇款单。当时顾莎感觉到了,曹大爷的眼神有些异样。接过汇款单一看,果然吓了一跳,这竟然是一张2万元的汇款单。在20世纪90年代初,2万元还是一笔巨款。其实在此之前,顾莎就知道,这些年每到月初,都会有人给芳妈寄钱来。以往也有这样的时候,顾莎偶尔来医院,收发室的曹大爷有汇款单就随手交给她,但一般都是一百元左右。顾莎每次拿了汇款单,回去交给芳妈,从不问这是谁寄来的。芳妈也不说,似乎这是个不言而喻的事。汇款单上有详细的汇款人姓名地址,从地址看,这钱显然是来自戈壁滩的深处,汇款人的名字叫潘大兴。

这次和云姨通电话,尽管顾莎没问,云姨也没说,但顾莎明白了,也许是潘大兴工作忙,走不开,这些年,一直都是云姨在替他往这边寄钱。

也正因如此,这次顾莎并没告诉芳妈,到了那边,云姨会在机场接机。

汽车来了,随行的还有矿区的两个年轻人——成林和陈偌偌。汽车下了高速,向西一转,开上一条很窄的林荫道。顾莎没想到,在戈壁滩上竟然会有这样一条枝叶繁茂,浓荫郁郁的小路。两边的树枝伸展着交织在一起,朝远处看去就像一条绿茵茵的长廊。刚才下高速时,顾莎听云姨对小秦说,先去英雄塔。

汽车又开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个宽阔的广场。车停了下来。云姨对芳妈说,您就不用下去了,在车上看一看就行了。芳妈指指轮椅,对顾莎说,我要下去。

云姨看看芳妈,又看看顾莎。

顾莎说,那就下去吧。

这是一座灰色花岗岩的纪念塔。在纪念塔的前面,还矗立着一面巨大的国旗造型雕塑。芳妈从车上下来,坐在轮椅上,并没过来,只是远远地朝这边看着。云姨说,这座英雄塔的塔高是19.58米,寓意这片矿区,当初是在1958年建立的。

说着,回头看了看成林和陈偌偌。

这时,两个年轻人拉着手过来,仰起头朝英雄塔看着。

云姨在英雄塔的前面站了一会儿,说,上车吧。

汽车又向前开了一段,朝旁边一拐,开上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又开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公园。车停下来,顾莎下来朝四周看看,发现这不是公园,是一个陵园。

她立刻睁大眼,回头看着云姨。

云姨看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芳妈,转身朝前面走去。

顾莎推着轮椅,跟在后面。

一条很窄的小路。路边长满了骆驼草。但看得出来,这些骆驼草显然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人特意在这里栽种的。顾莎知道,这种骆驼草看着不起眼,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它在地表只有小小的一蓬,可是下面的根系却扎得极深,而且会向四周蔓延,能有几米甚至十几米。来到一座墓碑跟前,云姨站住了。这时,顾莎看清了,墓碑上镌刻着几个大字,“潘大兴同志之墓”。下面还有一行竖着的小字:“1992年敬立”。

芳妈回头看看云姨,问,他是,1992年去世的?

云姨点头说,是。

顾莎在心里回想了一下,那是自己要高考,父亲突然让云姨寄来2万元钱的前一年。接着就明白了,父亲直到临去世,心里还记着,他的女儿第二年就要高考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

云姨说,他是个不要命的人。那次是反应堆突然出故障,他下去维修。按规定,人在下面最多只能停留4小时,可他一连待了二十几个小时,直到排除了故障,就这样……

云姨没再说下去。

顾莎慢慢回过头,看着墓碑,喃喃地叫了一声,爸。

此时,顾芳正把轮椅朝墓碑的跟前摇过去……

(本文获2022年第八届鲁迅文学奖,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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