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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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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滁州市定远县育才学校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影青瓷

韦延才

    纪项是铜城有名的收藏家,闲了没事就爱往乡下转悠转悠,几年下来,还真淘了不少宝贝。

    这天,纪项来到凤庄,无意中看到一户人家里有一只宋代的影青瓷。那是一只小瓷碗,保管得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宝贝,但在铜城,这种东西已经很少见了。纪项就询问主人丁大爷,这个碗卖不卖?

    丁大爷摇了摇头,不卖,这是咱家唯一的宝贝哩。纪项还是很想得到这件宝贝,开了3000元的价钱,丁大爷还是坚持不卖。纪项只好作罢,都说宝贝与有缘人为伴。如果有缘,用不了多少钱就能得到;若是无缘,即使煞费苦心你也与它擦肩而过。

    纪项回来后,常常想起凤庄看到的那件影青瓷。按理说这样的一个小宝贝,纪项是不屑一顾的,他家里的藏品都有半屋子了。纪项之所以想得到这件影青瓷,是因为它另有一番深意。众所周知,铜城是个千年的瓷乡,据铜城志记载,铜城的岭垌村,宋代时有影青瓷窑一百多座。而影青瓷是北宋中期景德镇所独创,铜城这个与景德镇相距甚远的小地方,能生产出与之相姣美的影青瓷,可见当时铜城制瓷技艺之高超。这些影青瓷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丽洁净,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故有“假玉器”之称。可目前铜城所产的影青瓷存世极少了

    不久,纪项没事儿又像往常一样去城南的古董街淘宝,看了几个古董店,都没相中什么宝贝,便准备打道回府。在街上没走几步,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拿着一件东西谈论着它的真假与来历。纪项便凑了上去,一看,眼睛不禁亮了起来,那件东西不正是他在凤庄丁大爷家看到的影青瓷么?

    卖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长得结实憨厚。看的人中也没几个识货的,价钱大概给得很低,小伙子有点激动和着急,他从一个中年人手中拿回瓷碗,说你们都不识货,别看了,人家可是给了3000块钱的,我爷爷还舍不得卖呢。

    有人发出嘘声,一人说,给3000块,脑残了吧,300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纪项问,那你要多少钱呢。

     小伙子说道,如果你中意,一口价,5000元。

    纪项从小伙子手中取过瓷碗,细看了看,确实是那天他在丁大爷家看到的那件影青瓷,便说道,这瓷器是铜城岭垌窑的产品,值不了那么多。

    小伙子看着他,说这是咱铜城的“土产”不假,但他与景德镇的影青瓷比,品质一点也不差。又说,如果不是爷爷病了急钱用,我还舍不得卖呢。纪项说,货物要以市场价格来衡量,你要的价确实过高了。

     小伙子问纪项,那你能给多少?

     纪项伸出三个手指头。围观的人中有人说道,300也高了。小伙子急了,300我拿回家去。纪项说,一口价3000。   小伙子看了看纪项,很久才点头成交。

    小伙子拿了钱,急匆匆地向车站方向走。纪项看着焦急而又匆忙的小伙子,忙把他叫住了。小伙子回转头,不解地看着纪项。

    纪项边迎上去边问,你在哪里工作呢?

    小伙子说,没有呢。纪项就问他愿不愿意去做古董销售,铜城最大的古董店德宝坊是他朋友开的,正缺人手呢。

    我对古董不在行,行么?小伙子诚惶诚恐地问道。

    人,只要肯学肯吃苦,干什么都行,纪项说。就这样,在纪项的推荐下,小伙子去了德宝坊。

    时光飞逝,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小伙子已经成为德宝坊最有名的古董鉴别师,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的名字丁二根,也不叫他丁老师,而是叫他丁一眼。因为他对一件物品的鉴别,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其真假,故此而得此名。

    一天,丁一眼来到纪项家里,说纪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纪项说别说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丁一眼道我爷爷快不行了……没等丁一眼说完,纪项拉着丁一眼的手,说,走,去看看你爷爷。

     躺在病床上的丁大爷已经奄奄一息,见到纪项,呆滞无神的双眼亮起了一道光。看着气若游丝的爷爷,丁一眼说道,纪老师,我爷爷一生视为宝贝的那件影青瓷,十多年前我卖给您收藏了,今天,我想把它赎回,多少钱都行,我要让它陪着爷爷。

    丁大爷向孙儿招了招手,似有什么话要说。丁一眼上前,把耳朵凑了过去。丁大爷声音低低地说,他卖了影青瓷没几天,纪项就把那件影青瓷还给了他,还给了他一笔钱治病……丁大爷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

    但丁一眼从爷爷变动的口型中能感受到爷爷想要对他说什么。爷爷说完后,丁一眼看着纪项,感慨万千地说,纪老师,谢谢您!

    纪项拍了拍丁一眼的肩膀说,宝物,要留在真正爱宝的人那里。

    (《小说选刊》2015年2期选载)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写桐城志中记载影青瓷的内容,洋溢着无限的自豪感,既突出了铜城瓷器历史的久远,也说明了制造影青瓷技艺的高超。 B、小伙子手中的影青瓷,正是纪项想向丁大爷买的宝贝,围观者的话衬托了纪项鉴宝的眼光,也说明众人完全不懂这影青瓷的真假。 C、“时光飞逝,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在结构上起承上启下的作用,承接上文“拒卖”等内容,又开启下文“得名”等内容。 D、小说结尾处才道出纪项早已把影青瓷送还丁大爷,这样写情节陡转,又合乎情理,更突显了纪项高贵的精神品质。
(2)、小说在刻画纪项这个形象时,突出了他的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3)、“都说宝贝与有缘人为伴”,小说中的“影青瓷”到底与丁大爷更“有缘”还是与纪项更“有缘”?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不懂外文的翻译家

       林纾出生时,大清王朝已病入膏肓。青年时代的林纾被乡里视为“狂生”,这与他的秉性有关,更因为他对当时社会现实的不满和蔑视。1882年,林纾作为以文名显于乡里又不断赴京应试的举人,出入于士流之中,奔走于南北之间。他感受着时代风雨和民族的危难,强烈地意识到自身的责任。1884年,甲申中法之战在林纾故乡福州海面上爆发。停泊在马尾港的法国舰队突然向中国的船只发起进攻,一个多小时就击沉了中国全部船只,摧毁了洋务派苦心经营的马尾造船厂,福建海军全军覆没。林纾悲愤莫名,与挚友林崧抱头痛哭,引以为奇耻大辱。1884年11月,左宗棠来福州督办军务,林纾与好友拦马告状,控告当时主持福建军务的人谎报军情,掩盖败绩。当时林纾目光如炬,纵谈败状,未尝有所顾忌。告状后,林纾与友人相约“不胜,赴诏狱死”。

      甲午战争后,维新变法思潮高涨。林纾走进维新派的行列,不过他凭的是文学。1897年,林纾出版了第一部诗集《闽中新乐府》,这是在他“每议论中外事,慨叹不能自已”的特定情况下写成的。这部诗集实际上是仿照白居易的讽喻诗为儿童创作的带有启蒙性质的通俗歌诀。“每日国仇似海深,救国须鼓儿童心”,由于它具有鲜明的政治性和现实性,“养蒙者奉为金科玉律”,影响甚大,后来流传到海外。1897年,这位不懂外文的落第举人,正式走上了翻译西洋文学的道路。这是维新思潮影响的结果,也是林纾成为维新派的有力标志。戊戌变法前后,伴随着改良主义政治运动的兴起,维新派发起了具有革新意义的文学改良运动。他们倡导“诗界革命”,又倡导“小说界革命”。译介西洋文学正是“小说界革命”的一大方面。这年夏曾佑(学者、诗人)、严复在《国闻报》上主张译介欧美小说以“使民开化”,次年梁启超在《清议报》上又主张“特采外国名儒所撰述,而有关切于中国时局者,次第译之”。林纾在实践上从事小说翻译,与他们在理论上倡导小说翻译是同步的。颇具传奇色彩的是,第一部在近代文学翻译史上引起巨大反响的《巴黎茶花女遗事》,竟是友人王寿昌手捧法文原著,口译小说内容,林纾“耳受手追”,摇笔整理成篇。小说发表以后,引起了轰动。接着他不惜重金,通过各种渠道,购置欧美文学原著。然后请人给他“口译”,再由他进行“笔述”。其用力之勤,搜罗之广,译作数量之多,都是惊人的。

      1899年,林纾举家移居杭州。他眷爱杭州的湖山之美,曾尽力维护西湖的旖旎风光。他每游西湖,就留心查看何处缺树,一一记在心头。第二年清明节前,他亲购垂柳幼苗千株,着人补栽在缺柳之处,此事在杭州传为佳话,他以此自号“西湖补柳翁”。他和魏易又进行了《黑奴吁天录》的翻译。他们认为中国刚刚经历八国联军入侵之辱,亡国灭种之祸迫如燃眉,此小说深刻地暴露了种族压迫的罪恶,可以警醒国人。他们仅用两个月时间就完成了这部小说的翻译工作。林纾在《跋》中指出“非巧于叙悲以博阅者无端之眼泪,特为奴之势逼及吾种,不能不为大众一号”。显然,林纾已自觉地把自己的文学翻译与中国的反帝斗争结合在一起了。这时他已是举国瞩目的文学家了:用“新学”的眼光来衡量,他奉献给国人的是西洋小说,因此维新派为有这样一位翻译家而自豪;用“旧学”的眼光来衡量,他的译文是文言,颇有马班韩流的神韵、传统文学的风采,因此嗜好“旧学”的人也对他刮目相看。无论新派旧派都承认林纾的文学才华和地位。林纾的译笔有其独自的特色,又颇能保有原文的情调,人物也能传原著之神。他借助他人口译来翻译的小说,其成功译作至今还具有生命力。这些西洋小说向中国民众展示了丰富的西方文化,开拓了人们的视野。此后的十六七年间,他几乎是无间断地在译坛上辛苦耕耘,译作的总数达179种,涉及11个国家的98位作者,被誉为“译届泰斗”。

      ​然而,从政治立场看,辛亥革命之前的林纾,一方面强烈要求反帝救国、热血澎湃,一方面却不赞同以改朝换代谋求救国的民族民主革命运动。伴随着政治立场的落伍,林纾身上亦新亦旧的二重色彩更明朗化了。辛亥革命后,林纾对“共和”制下的民国是否优于那个未曾实现的“君主立宪”产生了疑惑,对于民国初年的乱哄哄的“共和”渐渐不满、失望乃至绝望。他写道“时局日坏,乱党日滋。天下屹屹,忧心如焚。无暇作谑,但有深悲”。前清已矣,现实又给他当头棒喝,他的立场复归到辛亥革命前的立宪派那里。他成了一位可叹的“遗老”。       (摘编自张俊才《林纾评传》)

现代文阅读

八 千 岁

汪曾祺

    他是靠八千钱起家的,所以大家背后叫他八千岁。他如果不是一年到头穿了那样一身衣裳,也许大家就不会叫他八千岁了。总是一身老蓝布,年复一年。有些地方已经洗得露了白色,打了许多补丁。长度一律离脚面一尺。八千岁有八千岁的道理,衣取蔽体,下面的一截没有用处,要那么长干什么?

    八千岁开米店。店堂里一块竖匾:食为民天。竖匾两侧,贴着两个字条,“僧道无缘”“概不做保”。和尚来化缘,一看僧道无缘四个字,也就很知趣地走开了。不但僧道无缘,连叫花子也“概不打发”。叫花子知道不管怎样软磨硬泡,也不能从八千岁身上拔下一根毛来,也就都“别处发财”。

    宋侉子是个世家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特别爱养骡马。没几年就把祖产挥霍去一半,干脆做起了骡马生意。他相骡马有一绝,一次只买几匹,但要是好的,很大的价钱买来,又以很大的价钱卖出。那一年,他带回两匹大黑骡子,来看的人不断,一问价钱,就不禁吐了舌头。八千岁带着儿子到宋家看了看,心里打了一阵算盘。他知道宋侉子的脾气,一口价,当时就取了八百大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件事轰动全城。一连几个月,八千岁买骡子的壮举,成了大家茶余酒后的话题。

    八千岁每天的生活非常单调。量米、看稻样,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就到后面看碾坊。这年头大部分米店都已经不用碾子,改用机器轧米了,八千岁却还用这种古典的方法生产。他舍不得这副碾子,舍不得这五匹大骡子。他不看戏,不打牌,不吃烟,不喝酒,食谱非常简单,顿顿都是头糙红米饭。菜是一成不变的熬青菜,有时放两块豆腐。稻仓里有许多麻雀,宋侉子有时拿扫帚拦空一扑,能扑下十几只,说这是下酒的好东西。八千岁可不吃这种东西,有什么吃头!

    八千岁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碰上一个八舅太爷。

    八舅太爷是个无赖浪子。初中毕业后,上了一年美专,都没上完,却入了青帮,从此就无所不至。后来混进了军队,在军队中很兜得转。抗战军兴,军事第一,他到了哪里就成了这地方的最高军政长官,只要他一拍桌子,骂一声汉奸,就可以拉出去枪毙,没人敢惹他。

    他还很风雅。谁家有好字画古董,有借无还。他也不白要你的,会送一张他自己画的画跟你换。他不是上过一年美专么?他有一匹乌骓马,请宋侉子来给他看看,嘱咐宋侉子把自己的踢雪乌骓也带来。千不该万不该,宋侉子不该褒贬了八舅太爷的马。八舅太爷问:你那匹是多少钱买的?宋侉子知道反正这匹马保不住了,就顺水推舟,很慷慨地说:“旅长喜欢,留着骑吧!”----“那,我给你画一张画吧!”

    宋侉子拿了这张画,到八千岁米店里坐下,说不出话来。八千岁劝他:“算了,看开一点。”宋侉子只好苦笑。

    没想到,过了两天,八舅太爷派兵把八千岁“请”去了。八千岁只来得及跟儿子说一句:“赶快找宋大伯去要主意!”

    宋侉子一了解,案情相当严重,是“资敌”。八千岁有几船稻子,运到仙女庙去卖,被八舅太爷的部下查获了。仙女庙是敌占区,别的粮商都是事前打通关节,八千岁没有花这笔钱。宋侉子知道这是非花钱不能了事的,就转弯抹角地问。至少得罚一千现大洋。宋侉子说:“他拿不出。你看看他穿的这身!”----“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了。看你的面子,少要他二百!他肯花八百块钱买两匹骡子,还不能花八百块钱买一条命吗!”

    宋侉子劝八千岁不要舍命不舍财。八千岁说:“你作主吧。我一辈子就你这么个信得过的朋友!”说着就落了两滴眼泪。宋侉子心里也酸酸的。

    宋侉子请八千岁的两个同行出面做保,叫八千岁儿子带了八百现大洋,把八千岁保了出来,劝他:算了,不就是八百块钱吗?看开一点。八千岁心想,毕竟少花了两百,又觉得有些欣慰,好像他凭空捡到两百块钱似的。

八舅太爷接到命令要调防。他要办一桌满汉全席,在荷花亭子里吃它一整天!消息传遍全城,大家都很感兴趣,因为这是多年没有的事了。赵厨房到八千岁的米店买米,八千岁就问:“有多少道菜?”----“一百二十道。”----“啊?!”----“你没事过来瞧瞧。”

    八千岁真还过去看了:烧乳猪、叉子烤鸭、八宝鱼翅、鸽蛋燕窝!八千岁真是开了眼了,一面看,一面又掉了几滴泪:这是吃我哪!

    八千岁回家就用一盆水把“概不做保”“僧道无缘”的字条刮下来。做了一身长袍,长短与常人等,把老蓝布换了下来。晚茶的时候,儿子又给他拿了两个烧饼来,八千岁往帐桌上一拍,大声说:“给我去叫一碗三鲜面!”(有删改)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异禀

汪曾祺

    ①王二是这条街的人看着他发达起来的。

    ②他家在后街濒河的高坡上,四面不挨人家。房子很旧了,碎砖墙,草顶泥地,倒是不仄逼,也很干净,夏天很凉快。这家总是那么安静,从外面听不出什么声音。后街的人家总是吵吵闹闹的。他们家起得很早。天不亮王二就起来备料,然后就烧煮。他媳妇梳好头就推磨磨豆腐。后来王二喂了一头小毛驴,她就不用围着磨盘转了。省出时间,好做针线。

    ③每天下午,在人家淘晚饭米的时候,王二就在保全堂药店廊檐下,摆他的熏烧摊子。“熏烧”就是卤味,除回卤豆腐干之外,主要是牛肉、蒲包肉和猪头肉。到了上灯以后,王二的生意就到了高潮。只见他拿了刀不停地切,一面还忙着收钱,很少有歇一歇的时候。一直忙到九点多钟,他媳妇给他送饭来了,他才用热水擦一把脸,吃晚饭。吃完晚饭,总还有一些零星的生意,他不忙收摊子,就端了一杯热茶,坐到保全堂店堂里的椅子上,听人聊天,一面瞟着他的摊子,见有人走来,就起身切一盘,包两包。他的主顾都是熟人,谁什么时候来,买什么,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④这一条街上的店铺、摆摊的,近几年,景况都不大好。只有王二的生意却越做越兴旺。后来经人说合,出了租钱,他就把他的摊子搬到隔壁源昌烟店去了。源昌烟店是个老名号,专卖旱烟,但渐渐败落了。王二来了,就占了半边店堂,他所卖的东西的品种也增加了。春天,卖一种叫做“鵽”的野味;卖鹌鹑;入冬以后,就卖五香兔肉。

    ⑤王二的发达,是从他的生活也看得出来的。第一,他可以自由地去听书。王二最爱听书。以前去听书都要经过考虑,一是花钱,二是费时间,更主要的是考虑这于他的身份不大相称:一个卖熏烧的,常常听书,怕人议论。近年来,他觉得可以了,想听就去。下午的书一点开书,不到四点钟就“明日请早”了,这耽误不了他的生意。第二,过年推牌九。王二平常绝不赌钱,只有过年赌五天。过年赌钱不犯禁。下注时,王二把五吊钱稳稳地推出去,心不跳,手不抖。推牌九这玩意,财越大,气越粗,王二输的时候竟不多。

    ⑥王二把他的买卖乔迁到隔壁源昌去了,但是每天九点后他还是端了一杯茶到保全堂药店来。药店里的“先生”里分为几等,最低等的叫“同事”。“同事”每年都有被辞退的可能。像陶先生,就有三次差点被辞退。他咳嗽痰喘,人也不精明。没有辞退,是因为店伙纷纷说情,加上他也越来越勤勉谨慎了。“先生”以下,是学生意的,叫做“相公”。保全堂现有的“相公”姓陈。陈相公嘴唇厚厚的,说话呜噜呜噜地说不清楚。他老是挨打。挨打的原因大都是做错了事:纸裁歪了,灯罩擦破了。这孩子也好像不大聪明,记性不好,做事迟钝。有时,他会想一会家,想想他的守寡的母亲,想想他家房门背后的贴了多年的麒麟送子的年画。

    ⑦王二每天到保全堂来,是因为这里热闹。总有几个常客,其中有一个叫张汉的。这张汉有七十岁了,年轻时走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有一天,张汉谈起人生有命。说凡是成大事业、兴旺发达的,都有异相,或有特殊的秉赋。汉高祖刘邦,股有七十二黑子——就是屁股上有七十二颗黑痣,谁有过?樊哙能把一个整猪腿生吃下去;燕人张翼德,睡着了也睁着眼睛。就是市井之人,凡有走了一步好运的,也莫不有与众不同之处。大家听了,不禁暗暗点头。

    ⑧张汉猛吸了几口旱烟,忽然话锋一转,向王二道:“即以王二而论,他这些年飞黄腾达,财源茂盛,也必有其异秉。”王二不解何为“异秉”。“就是与众不同,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你说说,你说说!”大家也都怂恿王二:“说说!说说!”

    ⑨王二虽然发了一点财,却随时不忘自己的身份,从不僭越自大,在大家敦促之下,只有很诚恳地欠一欠身说:“我呀,有那么一点:大小解分清。”他怕大家不懂,又解释道:“我解手时,总是先解小手,后解大手。”张汉一听,拍了一下手,说:“就是说,不是屎尿一起来,难得!”

    ⑩说着,已经过了十点半了,大家起身道别。管事卢先生向柜台里一看,陈相公不见了,就大声喊:“陈相公!”喊了几声,没人应声。

    原来陈相公在厕所里。这是陶先生发现的。他一头走进厕所,发现陈相公已经蹲在那里。本来,这时候都不是他们俩解大手的时候。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热闹

李利君

    张太并不太在意对门住的是什么人。她想,总也不会是什么本事大的人。因为,这栋楼东侧是100平方米大小,而自己住的这西侧则是130平方米的。她的家经常要在夜间接待一些来访者。张太并不是很烦,因为来访者都是毕恭毕敬的,并且都会带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没办法,张先生是这个城市的“上层建筑”,住在这套房子里已经算是很廉洁的了。因为门经常开关,她有时会看到对门其实也经常有人来,似乎并不比来她家的人少。不同的是,她家的来访者总是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可是对门的人却是春风满面地来,又春风满面地走。

    这让张太有一点点的意外。

    中秋前几天,张太家似乎更忙碌了。人们几乎是排着队进来的,坐上一分钟就离开。张太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对门的上访量却还和旧日一样。张太劳累的心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小小的自得。然而,这自得没有两天,就被无情地撕破了。

    对门一下子宾客如云,并且,还不时有笑浪传过来。张太心里就有点烦。她其实也希望来自己家的人能带来一些欢笑,而不是什么鱼翅、红包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些人却像前世就修行好了的奴才一样,皮笑肉不笑,搓着手,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太脸上早没了什么好颜色,她木然地送上一杯茶水后,就顾自去看电视。张先生经常不在家的。张太知道来访者没话找话其实只有一个目的——让她转告张先生来者是谁。

    张太的耳朵里却不时传来对门的欢笑声。她的心早就飞过去了。

    送客的时候,张太破天荒第一次把客人送出了门,看那个人诚惶诚恐地下了楼,她有点忍不住地站在门口,想听听对门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么快乐。声音非常年轻,但不能肯定那是些什么人。这时,楼道里有脚步声,她赶紧进了门。

    门铃响了。张太一动不动,看看偌大的客厅,她的心里忽然一阵凄凉。在她听来,门铃声不过是势利的探询而已。她的眼圈有点潮湿。

    张先生一步一步奋斗到今天这个位置。前些年,张太跟着他没少受罪,那时他们可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可是,自从张先生突然不用那么辛苦了,她就一下子闲了起来。开始的舒适早已荡然无存,张太觉得自己心里缺少了很多东西。

    门铃响过几声之后平静了下来。张太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对门的声音又传过来。她听着那些声音,记起自己也曾经有过这种快乐的时光。那时他们年轻,无忧无虑,心里充满了对世界的种种美妙的幻想,那时她的内心满是把握这个世界的豪情壮志,当然,在很多人看来,今天,她已经成功了。凡是了解这个城市历史的人都知道,张先生的今天,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其实一直以来,张太对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成就也非常满意。可是今天,她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

    她拉开门,看看外面没人,忍不住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地听对门传出来的欢笑声。楼道里有初秋的风穿堂而过,吹在人的身上已经有几分凉意。张太双手用力抱住双肩,缩起身子。外面是无边的灯火。张太想,张先生可能在干什么呢?她想不出。又一阵秋风吹来,我们的主人公张太回转身加了件衣服,又站回到了门口。客厅里和这空旷的走廊一样的凄清。她突然只想站在这里。尽管走廊里的灯是新换的,可是,依然显得有几分暗淡,尤其是不时有笑声从对门飘出来的烘托,张太的身影就显得颇有几分萧瑟。

    正当张太像一个贪婪的人沉醉在金子的光芒中的时候,对门的门开了。张太没有准备,她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仿佛是春天吹向小草的风一样。她赶紧退回身,脚步在地上滑了一下。她赶紧站稳。就在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间,她听到许多人的声音响起:老师,再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魔笛

翌平

    朗风站在考场中间,周围坐满了老师。他操着笛子向大家鞠了个躬,不等口令就开始吹起来。朗风是个不太守规矩的孩子,在梁老师家里,他也总是操起笛子就吹。

    朗风吹的是《乌苏里船歌》,这是他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这曲子很甜,第一次听梁老师吹奏时,朗风就感受到那条大河在初春破冰,感受到渔民开心的心情。朗风的银笛晃动着,舌尖一下子欢快起来,梁老师为这首曲子加了不少修饰音,依附着甜美的旋律跳跃着,朗风反反复复地吹奏着船歌一段,像舞台上最鲜艳的红绸子不断翻舞着相同的花。

    吹着吹着朗风忽然就停下来,怯生生地问:“老师,还没让我吹吧?”

    大家一下子都笑了。刚才看这小孩冲进考场,大家就想笑,他太有个性了,棉袄上系了根红围巾,头发跟鸟窝一样。可大家都不敢笑,这孩子一定是自己从大老远来的,别一笑把孩子笑毛了。

    “你接着吹吧,孩子,”大个子老师说,“还有什么曲子?”

    “我想吹一下我老师的一部作品,《森林舞曲》。”朗风说。他操起笛子演奏起来。这是第一乐章《夏末林中》,朗风用花舌和颤音不断模仿着各种鸟的声音,从一只小雏燕欢蹦乱跳,到一群乌鸦用翅膀扑打着落叶,再后来是一群大雁从蓝天上飞过。梁老师写的这段曲子,明快而顺畅。朗风想起梁老师带他去听林中漂亮的雉鸡叽叽咕咕地叫,告诉他这嗓音非常自然,是凭着本能随心发出来,然后用笛音来解释它的发音技巧。

    第二乐章叫作《年儿》,这一段旋律太欢快了,连朗风家的黄狗听到都会摇晃尾巴。朗风想起,他这大山里的孩子第一次听到梁老师的笛声,不由入神地痴呆着,然后用口哨把刚才的曲子吹了出来,梁老师吃惊地看着他,嘴里更快更拐弯地又吹出一段,朗风又用口哨把这段吹了出来。后来,梁老师主动教朗风吹笛子,爸爸不明白梁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坚信梁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学吹笛子时,梁老师总是一遍遍地吹给他听,让他感受曲子的每一个细节。长笛是有魔力的乐器,气息的着落点会构成不同的音色,但开始时他总是拿不准,有点想放弃了,可梁老师不厌其烦的示范、鼓励的眼神,让他终究没有放下长笛。朗风吹着吹着,旋律变得激昂起来,随后秧歌调就扭了进来。朗风记得,过年的时候,梁老师把那条红色长围巾系在腰上,和全村男女老少都对扭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哼着什么调,后来他把这些都变成这段音乐。

    第三部分《农忙》,那是梁老师在雪夜里点着油灯写的,在夏天看着河畔开满的野花写的。朗风想起春耕的时候,刚下放到农场的梁老师学开拖拉机,但他开的那辆车总是歪歪扭扭,不能犁出笔直的麦道。大家都在笑。休息时,梁老师吹响这根银笛,笛声悠扬,像从很古远的时候传过来的,也像一阵阵夏日里的微风。梁老师教给他,学音乐要听,当音符被演奏者变成声音时,它们就有了生命,用心听懂这些声音比什么都重要。

    第四部分是《无言曲》,朗风记得梁老师说,每个音乐家都有自己的一首《无言曲》,那是奏给自己听的。梁老师独自一人时,会对着山峰和森林吹奏,笛声平静、清澈,梁老师告诉朗风,就像落叶在水面上漂浮着一样,有时候最简单的声音能吹出最丰富的心灵。朗风的笛声飞扬着,自由地变化,就像梁老师那样,他用笛子感觉自己内在的心思,感觉那些扑面而来的隐在情感。在他的演奏中,《无言曲》越来越远离当初他记录下来的样子,更像是随风而逝的记忆。一会儿,山林呼啸,那尘封的年代,从卡车上下来的那么多戴眼镜的人,梁老师瘦小单薄的身板,脖子上红色的围巾。一会儿,山谷里飘来春天的气息,梁老师给他重新起的名字,晴朗的朗,像风一样自由自在。一会儿,山风浩荡,他想起梁老师和他一起重奏这段音乐,彼此的呼应像一问一答,也像相互的问候。一会儿,山间大雪弥漫,梁老师没能挺过漫长的严冬,草场边的河滩上,大家为他建了个“家”,这是他的遗愿,他希望留在这里,每年听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声音。从此,朗风经常来这里,他为梁老师吹笛子,再也没有人指点他,但站在这里,他觉得很多难题会迎刃而解。

    老师们沉默着,大个子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拿过朗风的笛子,仔细地端详着,然后递给其他老师,他们传看着。最后笛子被小心地送回到朗风手里。“是把好笛子,孩子。它原来的主人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是个很好的笛师。”

    朗风的眼睛有点红,低下头,他想起梁老师生前不止一次对他说的话:“有一天,你会站在音乐学院的乐台上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地球的红飘带(节选)

魏巍

韩洞庭指着渡口,对丁纬吩咐说:“这里是佯攻方向,你们就在这里架桥!”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一颗迫击炮弹落在附近,在雨雾里升起一团浓浓的蓝烟。接着又是一梭子哒哒哒的机枪声,茅屋旁边的一棵大树落下不少枝条来。

“敌人发现我们了!”韩洞庭说,“快分头干吧!”过了不大工夫,杨米贵就领着十几个战士,出没在竹林里,砍竹子,捆竹子,背竹子,忙个不停。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都是雪水。杨米贵真的像是造船司令似的不断提醒着人们一些注意事项,而且具有鲜明的原则性:“同志们,请注意,不要把公竹子砍光了!”

“什么公竹子?杨二郎,难道还有母竹子吗?”人们一片笑声。

“莫笑,莫笑,确实有公竹子、母竹子的!我小时候干过的。”杨米贵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他领着人们指看什么是公竹子,什么是母竹子,说:“我们把公竹子或者母竹子全砍了,这片竹林以后就不存在了,那么老百姓怎么办?就是土豪的,以后还要分给穷人嘛!”

“对,杨二郎说得有理!”人们纷纷说。

“所以,咱们要隔几棵砍一棵,留下公的,也要留下母的!”

人们砍下竹子,他又指导编竹筏。竹筏编成,他又喊:“不成,不成,船头上还要烤一烤,让它翘起来,不然阻力大,走不好。”

这样,到了中午时分,就编起了一只漂漂亮亮的翘着头的青青的竹筏。

当这只竹筏出现在韩洞庭、黄苏、金雨来的面前时,他们乐得眉开眼笑。他们这里捅捅,那里摸摸,然后对着造出最新产品的造船司令,看了又看,笑得很甜。韩洞庭转过头问金雨来:“过江的人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金雨来说,“报名的不少,我先挑了八个,过不过得去,让他们先试一试。”“这样好。”黄苏先肯定了,“把他们带来吧!”

不一时,七名战士由一名排长率领,跑步赶来。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韩洞庭一看,来的人虽然武装整齐,可是八个人有四个穿便衣的,七长八短,还有一个穿长袍的,一个戴礼帽的,心中就有几分不悦。真是,还不如中央苏区的游击队整齐!但转念一想,出发两个多月了,天天走,没有得到一点补充,也只好如此。再看那八个人精神还好,在首长面前故意表现出执行艰巨任务满不在乎的神气,也就释然了。

“你们都识水性吗?”黄苏问。

“他们都是赣江边长大的。”金雨来笑着说。

“我看这条江还没有赣江宽哩。”那个戴礼帽的显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

出于政治委员的责任感,黄苏望着大家严肃地说:“同志们的责任很重呵!如果我们过不去乌江……”

“这个我们知道!”“请首长放心吧!”人们纷纷说。

韩洞庭挥了挥手:“那就开始吧,我组织火力掩护你们。”

他们把竹筏抬到江边。韩洞庭和黄苏在坡坎后面隐蔽观察。此时山谷中依然云雾迷蒙,雨雪霏霏,北风挟着惊涛,发出动人心魄的咆哮声。

随着敌人的射击声,红军的马克沁重机枪,也以准确的点射封锁着对岸堡垒上的枪眼。那八个穿着杂色服装的红军战士,精神抖擞地把竹筏推到江水中,然后上了竹筏,用竹篙、木棒开始向江中划去。他们刚刚进入江流两三丈远,就被一个急浪卷了出来。那几个战士不得不再度跳下竹筏,将竹筏推入江流。韩洞庭不断地皱皱眉头。等到竹筏离岸有了一段距离,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紧接着,竹筏一时被浪涛吞没,一时又吐露出来,两个指挥员的心,也是一上一下,正像惊涛中的竹筏一般。

竹筏渐渐进入中流。韩、苏二人的精神更加紧张起来。他们看见竹筏好像停滞不动,无力进入的样子。只见几个人站立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搏斗,竹筏才像疾箭一般地进入激流。

“不好,人落水了!”黄苏忽然惊叫了一声。

韩洞庭定睛一看,只见竹筏几乎直立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似的一动不动,周围激起一堆雪白的浪花。他赶快举起望远镜细看,竹筏上光光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是附近有七八个时浮时沉的黑点。说话间,竹筏已经被激流冲向远处,而那几个黑点却仍在浪涛中沉浮。再看时,只是黑魆魆的波浪和霏霏的雨雪,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糟了!”黄苏颓然地说了一声。韩洞庭放下望远镜,看见政治委员拿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红星军帽的帽檐下,都是汗水。自己的身上也觉得湿漉漉的,大约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他们没有过得去。”金雨来从那边坡坎下跑过来,神色懊丧而又有几分羞愧。韩洞庭和黄苏没有作声。

“竹筏还有,我们接着过吧!”金雨来以为团首长心中不悦,又说。

“不用,晚上再说。”韩洞庭望着政委。

黄苏点了点头,感情沉重地说:“派几个人到下游村庄里看看,看他们八个人还能不能回来……”

雪愈下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北风也更加峭厉。对面那四座尖尖的山峰已经消失在浓雾里。江面上混沌一片,乌江显得更加宽阔也更神秘莫测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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