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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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汕头市潮阳实验学校2019-2020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藏在咸菜里的卑微

李先军

    ①外地出差偶遇一初中室友,正值饭点,两人心照不宣地扫视起道旁的餐馆来。走进饭店,服务员正分身乏术,顺手端上一碟泡菜“稳定军心”。

    ②“还记得你当年的咸菜么?”

    ③我耳根不由得发烫。十多年前我俩同在乡镇里的初中寄读,时值进城务工热潮,我的父亲养病于家,相对于其他同学我的家里自然拮据不少。

    ④除去部分走读生,同学们大多在学校蒸米饭再去食堂“购汤”,汤虽不贵,对我来说却是奢侈品。即便如此,母亲依然想尽办法保证我的营养,每周五回家,母亲便会在坛子里寻觅。她把几种自制的咸菜切成小段,再与家里的腊肉一起翻炒,油冷却后用一大号塑料瓶装上,一周的食物便算是有了着落。

    ⑤每到吃饭时间,我都早早地端上饭盒,迅速跨进寝室,利落地在箱子里拿出咸菜瓶舀上两大勺,赶在室友回来之前躲到操场的角落,匆匆吃完。或许是年龄渐长,抑或吃顺了口,渐渐的,一瓶咸菜只能勉强支撑到周三,母亲再加量,于是每周日我便驮着几斤白米、两大瓶咸菜奔跑在求学的路上。

    ⑥一次,吃完午饭返回寝室,还没进门,室友的菜汤便扑鼻而来,是菜油的香。脚刚迈过门槛,寝室便冲出一阵莫名的笑,我惊慌失措,匆匆窜出寝室,任腾腾热气和丝丝窃笑在寝室欢悦。那时的饭点,是他们的“避风港”,无论烈日当空还是寒风凛冽,我极少逾越。

    ⑦“摆脱咸菜”从此就成了我的奋斗目标。漫漫求学路上,只要稍有松懈,初中那段吃咸菜的日子便会浮现在眼前。工作陷入困境时,我总会暗自鼓励:总比那时人家喝着热气腾腾的菜汤,自己只能蜷缩在操场的角落里吃咸菜要好吧。我的嘴对“咸菜”讳莫如深,我将它深埋于心底的同时,也把那段求学的艰辛与自卑掩埋,小心翼翼,唯恐被别人刨出来。

    ⑧“你记得么,那次,那次我们偷你咸菜,你回来撞个正着?”

    ⑨我一愣。

    ⑩“那次啊,我们在寝室偷吃你的咸菜,你回寝室撞见后,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在寝室笑那次?”室友着急地补充着。

    ⑪“我们是实在禁不起你咸菜的诱惑,你知道学校食堂的汤,一大桶就最上面漂浮着几滴菜油泡沫,再说菜油哪比得上你家猪肉熬出的油香啊,更别说那被猪油炸过的咸菜了。”

    ⑫良久,我半开玩笑地说:“我还眼羡了你们三年有热汤喝的日子呢。”

    ⑬“你羡慕了我们三年,我们得嫉妒你一辈子!你知道吗?初中毕业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咸菜了。在最叛逆的青春时光你的父母陪在身边保驾护航,我们几个的父母来去匆匆,一年就只有春节那几天能见到人影,你说我们得多羡慕你?一勺子汤能暖嘴、暖胃,能暖心?”

    ⑭望着室友皱起的眉头,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关于生活的这场“辩论赛”里,据理力争似乎有违初衷,俯首认输也不是归宿,每颗生命里的富裕贫瘠都以别样的面容在另一颗生命中展开。餐馆里人头攒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伏于街心,望着这些或从容或匆匆的脚步,我想此时又该有多少饥肠辘辘而又口袋空空的人在餐馆外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而餐馆里又有多少人正羡慕这些人家里燃起的等候团聚的光呢?这世上,没有两条相等的路,也没有两盏完全相同的灯,而每个人的人生里却包含着如此相似的禅意。

(选自《开州日报》)

(1)、根据小说的情节,以“我”为陈述对象,完成下列表格。

情节

主要事件

开端

发展

初中寄读,常吃咸菜

高潮

结局

往事真相,暖心咸菜

(2)、联系全文,简要分析文章第③—⑥段在文中的作用。
(3)、请对文章第⑤段中的画线句子加以赏析。
(4)、文章第⑭段中的“这世上,没有两条相等的路,也没有两盏完全相同的灯,而每个人的人生里却包含着如此相似的禅意”一句,极富哲理,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龙眼与伞
                                                                                                                  迟子建
        ①大兴安岭的春雪,比冬天的雪要姿容灿烂。雪花仿佛沾染了春意,朵大,疏朗。它们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天地间,犹如畅饮了琼浆,轻盈,娇媚
        ②我是喜欢看春雪的,这种雪下得时间不会长,也就两三个小时。站在窗前,等于是看老天上演的一部宽银幕的黑白电影。山、树、房屋和行走的人,在雪花中闪闪烁烁,气象苍茫而温暖,令人回味。
       ③去年,我在故乡写作长篇《额尔古纳河右岸》。四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正写得如醉如痴,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说,我就在你楼下,下雪了,我来给你送伞,今天早点回家吃饭吧。
        ④没有比写到亢奋处遭受打扰更让人不快的了。我懊恼地对妈妈说:“雪有什么可怕的,我用不着伞,你回去吧,我再写一会儿。”妈妈说:“我看雪中还夹着雨,怕把你淋湿,你就下来吧!”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冲妈妈无理地说:“你也是,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需不需要伞?我不要伞,你回去吧!”
        ⑤我挂断了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消逝的一瞬,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跑到阳台,看见飞雪中的母亲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微弓着背,缓缓地朝回走。她的腋下夹着一把绿伞,那是为我准备的啊。我想喊住她,但羞愧使我张不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⑥也许是太沉浸在小说中了,我竟然对春雪的降临毫无知觉。从地上的积雪看得出来,它来了有一两个小时了。确如妈妈所言,雪中夹杂着丝丝细雨,好像残冬流下的几行清泪。做母亲的,怕的就是这样的泪痕会淋湿她的女儿啊!而我却粗暴地践踏了这份慈爱!
        ⑦从阳台回到书房后,我将电脑关闭,站在南窗前。窗外是连绵的山峦,雪花使远山隐遁了踪迹,近处的山也都模模糊糊,如海市蜃楼。山下没有行人,更看不到鸟儿的踪影。这个现实的世界因为一场春雪的造访,而有了虚构的意味。看来老天也在挥洒笔墨,书写事态人情。我想它今天捕捉到的最辛酸的一笔,就是母亲夹着伞离去的情景。
         ⑧雪停了。黄昏了。我锁上门,下楼,回妈妈那里。做了错事的孩子最怕回家,我也一样。朝妈妈家走去的时候,我觉得心慌气短。妈妈分明哭过,她的眼睛红肿着。我向她道歉,说我错了,请她不要伤心了,她背过身去,又抹眼泪了。我知道自己深深伤害了她。我虽然四十多岁了,在她面前,却依然是个任性的孩子。
        ⑨母亲看我真的是一副悔过的表情,便在晚餐桌上,用一句数落原谅了我。她说:“以后你再写东西时,我可不去惹你!”
        ⑩《额尔古纳河右岸》初稿完成后,我来到了青岛,做长篇的修改。那正是春光融融的五月天。有一天午后,青岛海洋大学文学院的刘世文老师来看我,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她对我说,她这一生,最大的伤痛就是儿子的离世。刘老师的爱人从事科考工作,常年在南极,而刘老师工作在青岛。他们工作忙,所以孩子自幼就跟着爷爷奶奶,在沈阳生活。十几年前,她的孩子从沈阳的一个游乐园的高空意外坠下身亡。事故发生后,沈阳的亲属给刘老师打电话,说她的孩子生病了,想妈妈,让她回去一趟。刘老师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儿子可能已经不在了,否则,家人不会这么急着让她回去。刘老师说她坐上开往沈阳的火车后,脑子里全都是儿子的影子,他的笑脸,他说话的声音,他喊“妈妈”时的样子。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引起了别人的同情,有个南方籍旅客抓了几颗龙眼给她。刘老师说,那个年代,龙眼在北方是稀罕的水果,她没吃过,她想儿子一定也没吃过。她没舍得吃一颗龙眼,而是一路把它们攥在掌心,想着带给儿子……
         (11)那个时刻,我的眼前蓦然闪现出春雪中妈妈为我送伞的情景。母爱就像伞,把阴晦留给自己,而把晴朗留给儿女。母爱也像那一颗颗龙眼,不管表皮多么干涩,内里总是深藏着甘甜的汁液。

阅读下面选文,回答后面小题。

父亲,你是座耸立的山

       ①小镇的汽车站到了。父亲放下肩上一直背着的我的行李,说道:“到学校给家里写信。”这是走了十几里山路后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我答应了声,木讷的父亲就再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车来的方向,手中拿着我简单的行李。我从侧面看了一眼父亲,内心一阵酸楚。父亲太苍老了,但我却要离家远行去读大学,他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又不知要爬上几道皱纹了,我这长子能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弟妹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父亲肩上的担子……我忍不住又看了眼父亲瘦小有些干枯的身体,我担心他会被艰辛的生活压垮。车来了,我跳上汽车,父亲在扎得结实的行李上又仔细地察看一遍,挨个儿拍了拍,才递给我。我站在车门口,等着父亲还有什么话,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眼,终于没说一句话。车开了,父亲还站在那儿,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被汽车掀起的漫天尘土裹住。

       ②放寒假了,又回到了熟悉的山村熟悉的家。山村的生活依然重复单调,平平静静。父亲去山上干活还没回来,母亲正在屋内张罗着给鸡喂食。我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坐在屋里,找了把锄头上山去找父亲。

       ③村子四周都是山,山上向阳的一面开垦着许多梯田。我忘了问父亲在哪座山上,只得一个个山去寻找。我爬上一道山梁,站在高处向四周张望,见对面一个山脊上有一个人正躬着腰。那背影是我十分熟悉的,远远看去,父亲显得那么瘦小,要不是正挥着锄头,真疑心那不过是山上的一棵树,-块石头,一点也不起眼。我走过去,父亲直起腰看清是我,笑着问:“回来啦?”“回来啦。”“回去吧?”“不,锄一会儿吧。”父亲便没再坚持,我又像从前在家一样跟在父亲旁边锄起地。山坡上很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像从前干活一样,能听见有节奏的锄地声。

       ④天渐渐黑了,山脚边的村子里炊烟袅袅,传来女人唤鸡和狗吠的声音。父亲站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回去吧。”我扛起锄头,沿着小路,慢慢向山脚走去。父亲走得很慢,头上的咖啡色毡帽上有些尘土,我几次想替他掸去,但终于停住了手,我不想打搅正在专心走路的父亲。

       ⑤几年过去了,到了四年级,研究生考试开始报名了。但我却犯起了踌躇,左思右想总下不了决心,眼前老是晃动着父亲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几个年幼正在上学的弟妹的满是热切盼望的眼睛,然而放弃多年的心血……我有些濒于绝望了,但我终于决定回家去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对我的突然回家只略微有些惊讶,却没有问。吃过晚饭,收拾好后,父亲和我坐在厨房里的桌边,母亲在一旁纳着鞋底,小弟弟坐在旧桌边做他的作业。我艰难地开口了:“我想读研究生,特地回家来商量,我只是担心……”我没有说下去,看着眼前苍老的双亲,看看古旧被烟熏得昏暗的墙壁,我突然想骂自己。父亲长时间地沉默着,脸上仍是那平静的表情,母亲停止了纳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父亲,嘴张了几下终于没说。屋子里一阵凝固般地寂静,我的心悲哀起来,为父亲也为自己。

       ⑥父亲打破了沉默,声音很安详:“考吧,别担心家里。”我刚想张嘴,父亲又说:“读书是好事,不能误了。坐了一天车,早点歇吧。”母亲纳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屋内又沉默了。我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向里屋走去。

       ⑦第二天父亲送我上路了,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和第一次送我上大学一样,所不同的是,没背行李,但我却多了份重压。车来了,父亲道:“到学校好好考。”我使劲点点头。车已经开得老远了,我还能看见父亲仍站在那儿。

       ⑧父亲,回去吧。

下列片段都写的是俄国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阅读后完成题目

(一)

       客人惊奇地屏住了呼吸,只见面前的小个子那对浓似灌木丛的眉毛下面,一对灰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这道目光就像一把锃亮的钢刀刺了过来。又稳又准,击中要害。它像枪弹穿透了伪装的甲胄,它像金刚刀切开了玻璃。在这种入木三分的审视之下,谁都没法遮遮掩掩。

       具有这种犀利眼光,能够看清真相的人,可以任意支配整个世界及其知识财富。 作为一个始终具有善于观察并能看透事物本质的眼光的人,他肯定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八年级•下册  茨威格《列夫•托尔斯泰》选段,有删减)

(二)

       1855年11月,列夫•托尔斯泰周旋于圣彼得堡的文人中间,他对于他们感到一种憎恶与轻蔑,他们的一切于他都显得是卑劣的、虚伪的。

       远远看去,这些人似乎有艺术家的桂冠。如屠格涅夫,起初,他佩服并欣赏他,近看却使他非常失望。1856年时代的一幅肖像,正是他处于这个团体时的留影:屠格涅夫、冈察洛夫、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别人那种自然的态度旁边,只有托尔斯泰神态严肃,他瘦削的脸庞,深凹的腮帮,僵直地交叉着的手臂,显得非常碍眼。托尔斯泰穿着军服,立在这些文学家后面,正如苏亚雷斯所写:“他不像其中一员,倒像是个看守,随时准备把他们押送到监狱中去。”

       可大家都恭维这初来的年轻同道。屠格涅夫亲密地向他伸着手,但托尔斯泰的犀利眼神,加上二三个会令人暴跳起来的恶毒词句,常常让屠格涅夫感到很难堪。“他永远不相信别人的真诚,一切道德情怀他觉得是虚伪的,他爱用逼人的目光逼视他所认为的骗子……”时间使托尔斯泰和其他文学团体离得更远。他不能宽恕这些艺术家一方面过着堕落的生活,一方面又宣扬什么道德。

(选自《名人传》,有删减)

(三)

       在莫斯科过了一冬,1882年1月列夫•托尔斯泰参加了调查人口的工作,也因此亲眼目睹了大都市的贫困状况。印象非常凄惨,他第一次看到这文明隐藏着的毒瘤。那天晚上,他向一个朋友讲述他的所见时,“他叫喊,号哭,挥动着拳头”。

       “人们不能这样生活!”他号啕着说,“这绝不允许!绝不能……”几个月之久,他又堕入悲痛的绝望中。

       ……

       他正面坐着,手臂交叉,穿着农夫的衣服,神气颇为颓丧。他的头发是黑的,但唇髭已经花白。他的长须与鬓毛已经全白了。双重的皱痕在美丽宽广的额角上画成和谐的线条。这巨大的犬鼻,这副直望着你的又坦白又犀利又悲哀的眼睛,含着多少温和善良啊!它们看你那么透彻。它们不过是在为你怨叹,为你可惜。眼眶下的面孔,留着痛苦的痕迹。他曾哭泣过,但他坚强,随时准备战斗。

(选自《名人传》,有删减)

阅读下文,回答提问

只想和你接近

    在我十六岁离家之前,我们一家七口全睡在同一张床上——那种把木扳架高,铺着草席,冬天加上一层垫被的通铺。

    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很亲近吧?没错。不过,不包括父亲在内。

    父亲可能一直在摸索、尝试与孩子们亲近的方式,但老是不得其门。同样的,孩子们也是。

    小时候特别喜欢父亲上小夜班的那几天,因为下课回来时他不在家。因为他不在,所以整个家就少了莫名的肃杀和压力,妈妈准确地形容是“猫不在,老鼠呛秋”。

    午夜父亲回来,他必须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一个个搬动、摆正之后,才有自己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那时候我通常是醒着的。早就被他开门闩门的声音吵醒的我通常装睡,等着洗完澡的父亲上床。

    他会稍微站定观察一阵,有时候甚至会喃喃自语地说:“实在啊睡成这样!”然后床板会轻轻抖动,接着闻到他身上柠檬香皂的气味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大手穿过我的肩胛和大腿,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放到应有的位子上,然后拉过被子帮我盖好。

    喜欢父亲上小夜班,其实喜欢的仿佛是这个特别的时刻——半分钟不到,却是完全满足的亲近。

    长大后的某一天,我跟弟弟妹妹坦承这种装睡的经历,没想到他们都说:“我也是!我也是!”

    或许亲近的机会不多,所以某些记忆特别深刻。

    有一年父亲的腿被落盘压伤,伤势严重到必须从矿工医院转到台北的一家外科医院治疗。 由子住院的时间很长,妈妈得打工养家,所以他在医院的情形几乎没人知道。某个星期六的中午我放学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我竟然跳上开往台北的火车,下车后从火车站不停地问路走到那家外科医院,然后在挤满六张病床和陪伴家属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毫无威严、落魄不堪的父亲。

    他是睡着的,四点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脸上。他的头发没有梳理,既长且乱,胡子也好像几天没刮的样子;打着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脚指甲又长又脏。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帮他剪指甲。护士说没有指甲剪,不过可以借给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忍住一直冒出来的眼泪,小心地帮父亲剪指甲。

    当我剪完所有的指甲,抬起头才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我。 “妈妈叫你来的?”“不是。”“你自己跑来没跟妈妈说?”“没有。”

    直到天慢慢转暗,外头霓虹灯逐渐亮起来之后,父亲才开口说:“暗了,我带你去看电影,你晚上就睡这边吧!”

    那天夜晚,父亲一手撑着我的肩膀,一手拄着拐杖,小心穿越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

    一路上,当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以及一群叔叔伯伯,踏着月色去九份看电影的情形时,父亲正好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九份看电影?”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到台北,第一次单独和父亲睡在一起,笫一次帮父亲剪指甲,却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看电影。

    那是一家比九份升平戏院大很多的电影院,叫远东戏院。那天上演的是一部日本片,导

    演是市川昆,片名叫“东京世运会”。

    片子很长,长到父亲过世二十年后的现在,它还不时在我脑海里上演着。

(吴念真/文,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追赶太阳

杰弗里·兰德斯

    ①“月影号”唯一的幸存者翠茜迫降月球。最早的救援也需要三十多天时间。

    ②翠茜的降落地点十分接近黄昏线——月球向阳面的边界。月球尽管转动很缓慢,却是不可逆转的。日落将在三个地球日内来临,然而,没有航天飞机在月球上,没有地方可供她度过十四个地球日的漫长“月夜”。她的太阳能电池需要阳光来使她必需的空气保持新鲜。一旦太阳消失,死亡将接踵而来。她该怎么办?

    ③翠茜开始步行,祈祷能够追赶上太阳。

    ④在地球上的话,这相当于一场马拉松。可在月球上,这只不过算是小跑罢了。走了十英里之后,跋涉带上了一种轻松的节奏:一半是散步,另一半既像是慢跑又像是一只行动缓慢的袋鼠在蹦跳。她最大的苦恼是这一切未免太单调。

    ⑤低电压警报的鸣叫使她惊醒。她发现太阳能电池组提供的电流低于正常。只一会儿她就找出了毛病出在哪儿:太阳能电池组上有一层薄薄的积尘。不是什么大问题,把积尘刷掉就行了。不过,要是她找不到一种可以防止扬起尘土的步法,她就得每几小时就停下来做一次大扫除。她再检查了一遍电池组就又迈开了步子。

    ⑥低电压警报又响了,这么快就又有尘土了吗?

    ⑦她低头看了看她的里程表,吃惊地发现她已经走了整整一百五十公里。

    ⑧无论如何该休息一会儿了。翠茜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食品包。食品包的气密封口是专为她面罩下部的接口而设计的,重要的是不能让沙子进入封口。在把食品包打开以前,她把真空的封口检查了两遍才把食物条塞进太空服。她咬了一口,食物条硬邦邦的,微带着一丝甜味。

    ⑨她眺望着西方的原野,月平线看上去平坦得不像是真的,在几乎伸手可及之处形成了一幅如画的背景。她心里默默计算着,月球上应该很容易保持每小时十五至二十英里的步行速度,把睡觉时间也算上的话。也许平均每小时十英里。她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⑩睡觉是个问题。为了便于维修,太阳能电池组被设计成可拆卸式的,可是拆下来以后它们就不能向维生系统供电了。她终于找到一个方法。把短短的电线从衣服里拉出一个足够的长度,让她既能躺下,又能把电池放在身边不致把电源切断。她必须小心不使自己翻身。做完了这些,她才迷糊了一阵子。她醒来时肌肉酸痛,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她忽然记起了身在何处——地球正挂在离月平线一掌高的地方。(甲)她站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西面火药样灰色的沙原跑去。

    ⑪三天后。翠茜的双脚被靴子磨得很疼。她改变步法,从小跑换成跳跃再转成袋鼠式弹跳。这使情况有所好转,但还不够。她可以感到双脚开始起泡,却没法脱下靴子来舒散或仅仅只看一看她的双脚。也许她应该在开始步行前就把靴子脱了,在六分之一的重力作用下,疼痛至少是可以忍受的。再过了一会儿,她的脚干脆失去了知觉。

    ⑫在史密斯海的西部她进入了一个崎岖地段,遍地都是小山丘。她不得不降低了速度。山坡上阳光普照,可是环形山的内壁和山谷仍笼罩在阴影里。她脚上的泡破了,刺骨的疼痛从她的靴子里直传上来。(乙)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泣,拖着羸弱的身体继续前进

    ⑬每天,从混乱的梦境里醒来,回到漆黑的天空与静止的阳光下,打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赶路。抿一口乏味的温水,尽量不去想那是从哪里回收来的;休息,小心翼翼地清扫太阳能电池组,这是生命。再走,再休息……再睡觉时太阳还钉在醒来时的位置上。第二天把同样的过程重复一遍,然后再重复……再重复……

    ⑭向西,一直向西,和太阳赛跑。

    ⑮地球高高挂在天上,她现在不仰头就看不见地球了。当地球挂在天顶时她停下来庆祝了一番,她打开一瓶看不见的香槟酒,向想象中的旅伴们敬酒。现在,太阳高挂在地平线以上,经过六天的步行,她绕过了四分之一的月面。

    ⑯十二天后,跋涉开始时的刺激感早就衰退了,只留下了对胜利的坚定决心,连这有时也蜕变为一种精神安慰。她在一道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峡谷边站住了,它看上去就像一条等待着暴风雨来填满的河床,但翠茜知道它从来就不懂水为何物,填满谷底的只有尘土,干得像磨碎的骨头渣子。她慢慢找着路下到谷底,小心翼翼地恐怕摔倒而破坏她娇嫩的生命保障系统。她已经绕完了半个月亮,但只是走完了好走的部分。从这里开始将全是山脉和崎岖地段,一旦慢下来让太阳走到了前面,她就死了。

    ⑰十八天后。的确是走得慢了,翠茜已不能像以前一样从坡上直跳下来了,否则她就得停下来艰难地修理损坏的太阳能翼板支架。前面也不再有平原,不是巨石遍地,就是环形山的绝壁。到代达罗斯环形山——月球背面的中点时,太阳早就结束了它懒洋洋的上升,逐渐地向前方的地平线直落下去。异常单调的灰色月面在她脚下逝去。美好的愿望和拼命的赶路不能抵消太阳正在下降的事实。每天她醒来时,前方的太阳就更低了一些,更直接地把炽热的阳光射进她的眼睛。(丙)岩石的阴影犹如饥饿魔鬼的爪子向她伸来,即使是最细小的,看上去也恶狠狠的。

    ⑱渐渐地,太阳已经快贴上山梁了。黑暗已没到她的膝盖,她摸索着越过隐身在黑暗中的岩石。只有山顶还在阳光里,她穿过黑暗,像游泳者渴求空气似的把自己拉进了阳光里。

    ⑲二十八天后。她蜷缩在她的岩石孤岛上,四周笼罩着死亡的氛围 , 令人____________。(丁)翠茜绝望地看着黑暗的潮水慢慢升起包围着她。救援人员在哪里?救援人员在哪里?

    ⑳三十天后,一束手电筒光刺得翠茜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救援人员从远处向她跑来。翠茜被发现时,纯白色的太空服已被月尘染成了肮脏的灰色,只有在背上七扭八歪的太阳能电池组被仔细地擦得一尘不染。

(有删改)

小说阅读

马车

刘兆亮

①自打念小学开始,“丁桂香”就一直在我身边。

②我字写得不工整了,恰好被父亲瞄到,他的话就会像鞭子一样甩过来:“丁桂香的字啊,提笔就手拿把攥,跟印出来的一样,你看看你的……”

③父亲赶马车帮人运红砖,顺路到镇上的新华书店帮我买了一本《新华字典》。我觉得字典像块砖头,啃不动,没用过,大半年过去还跟新的一样。父亲又抽过来一“鞭子”:“你看你啊,有福不会享。丁桂香像你这样大,借的旧字典都被他翻卷了边,跟马跑起来时的马鬃一样乱。”

④父亲言必称的“丁桂香”,就是他从小学到初中的同桌,家住在东边一个小村。其实,那个时候,“丁桂香”已经不在那个东边的小村,而是远在上海了。我们这两个挨着的村庄,离上海有多远,父亲不知道,他所赶的马车连县城都没去过,至多从一个砖瓦厂到周边的几个小镇。父亲说:“丁桂香在上海,还在往上升呢,好多年前他已经是复旦大学博士后面一点点了。”父亲说到“博士后面一点点”时,我感觉像是在说,他马车后面一点点-后面一点点,应该是五梁的马车。他们三五个人、三五匹马,组队一起帮人运红砖。五梁的马走路磨蹭,排最后一位,他也舍不得甩鞭。

⑤这种“后面一点点”,也像我的父亲跟丁桂香同桌时的学习状态。父亲常在顶着毒太阳割麦子时,或者说运砖遇到大雨,车轱辘深陷到软泥地里了,他从车上下来跟马一起往前拉车,马鸣出声、他累出汗才拔出轮子时,跟人说,自己原本成绩也不孬,就在丁桂香后面一点点,要不是受穷得凶,他即便考不到上海,至少也能去南京。他说完这些话,总是抹一把脸,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现在想一想,很像他那匹灰马-当父亲卸完了车上的红砖,暂时取下了马套,它便卧在树荫下的草地上,慵懒地揽几口草,慢慢嚼一会儿,再朝天“噗噜噜”打几个响鼻,几星草沫子在空中飞起又落下。

⑥等我念到高中,父亲好像不再经常提及丁桂香了。父亲仰面回忆,最后一次跟丁桂香打交道,是他放学路上看到河沟里的鱼吐泡泡,他甩下书包跳河摸鱼,让丁桂香在岸上等鱼。他摸上一条,甩到岸上,再摸到再甩上来。丁桂香蹲在鱼旁,手指却在泥地上画画戳戳。父亲上岸时,看到他竟然是在列算式,把几条鱼身上的鱼鳞片数给算了出来。讲到这里,父亲跟我强调:“要像丁桂香那样,数学一定要钻进去学。”

⑦又过了几年,我们那个苏北小地方不兴用马车运红砖了,父亲那匹老马也拉不动了,我考上了一所名气不太大的大学,在南京。父亲很高兴,说:“之前多亏了丁桂香,往后的日子还长,要靠你自己了。”

⑧送我到县城坐车前两天,他胳肢窝里夹上一条“淮海”,到了五梁家,说要借他家马车用一下-别人家早就把马车卖掉了,只有五梁还留着。那个时候,小村里的拖拉机、摩托车已经满地跑了。我大伯家还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他争抢着要送我去县城。其实,只要到了镇上,花两块钱就有小中巴把你运往县城的大车站。

⑨但我父亲执意要用五梁这架马车,送我去县城坐车。五梁的马跟父亲在一条路上跑了那么多年,大家都相熟了。父亲还跑到沂河边割了几大袋肥草,又到隔壁村油坊里切回来五斤豆饼,这些都是给马吃的。我跟父亲则包了两卷煎饼裹大葱。车板上铺上一张毛毡,父亲驾车,我坐在毛毡上。

⑩一路上,五梁的马出现不稳定情绪时,父亲总是把马拽停,下车抓一把草,或捧一把碎豆饼,让马吃一会儿再走。父亲路上跟我说:“丁桂香考到上海去那年夏天,他家的母马下驹了,下驹子的叫声惊天动地,全村人都听到了,明明很痛苦,然而,听上去像是喜声。下了一对小马驹,一匹母马驹卖给了北乡,另外一匹公驹送给了五梁,五梁是丁桂香的表哥。”

⑪原来,父亲借五梁这套老古董马车,还是没脱离开丁桂香。

⑫当影影绰绰能看见县城的楼房时,父亲不再说话,突然扬起了马鞭,手臂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啪”地甩出一记带有回声的响鞭。

⑬这记响鞭也一直打在我的心头,让我在南京念完书,却能在大上海找到一份工作。父亲激动得不行,说:“你竟能跟丁桂香在一个城市工作,真好啊!丁桂香马上要变成一个大人物了。”

⑭有些事,父亲也是听五梁说的,他也几十年没见过丁桂香了。我帮父亲在网上搜过几次“丁桂香”,查出很多个,有做贸易的、有开修车厂的、还有在老家养鸡的,都跟上海没半毛钱关系。我让父亲去问五梁。五梁听到的最新消息是,“丁桂香”最近的研究领域跟飞机有关,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总之事情很大,表弟很忙。五梁也是听他表哥丁兰承说的,丁兰承是听在上海打工的弟弟丁荷承说的。我受到后面两个名字的启发,搜“丁桂承”,百度上头条就是,有证件照,脑门很宽、很亮,1960年出生,复旦大学博士后,微纳米传感器国家重点研究室负责人,国家大飞机传感科研攻关带头人。后面,还有他的电子邮箱。我明白了,“丁桂香”只是在村庄叫开了的小名,他在大上海叫“丁桂承”。

⑮我决定给丁桂香写一封邮件,约一个时间,去看看他。但我该跟他说什么呢?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文章结尾“我”决定约一个时间去看看丁桂香,但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读了这个故事后,小语提出了以下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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