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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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辽宁省大连市旅顺口区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清欢

林清玄

   ①少年时代读到苏轼的一阙词,非常喜欢。这阙词,写苏轼和朋友到郊外去玩,在南山里喝了浮着雪沫乳花的小酒,配着春日山野里的蓼菜、茼蒿、新笋以及野草的嫩芽。所以能深记这阙词,主要是爱极了最后的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

   ②那么,“清欢”是什么呢?

   ③清欢,不同于“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自我放逐,不同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尽情欢乐,也不同于“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那种无奈。当一个人感觉野菜的清香胜过了山珍海味,或者看出路边的石头也许比钻石更有魅力,或者觉得聆听林间鸟鸣比提笼溜鸟更令人感动,或者体会了静静品一壶茶比吃一顿喧闹的晚宴更能清洗心灵……他就懂得了“清欢”。

   ④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领略过千百种人生。可是,享受“清欢”就难了!尤其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差不多是没有清欢的。

   ⑤我们想在路边好好地散个步,可是人声车声不断地呼吼而过,一天里,几乎没有纯然安静的一刻。

   ⑥我们到馆子里,想要吃一些清淡的小菜,几乎不可得。过多的油、过多的酱、过多的盐和味精已经成为中国莱最大的特色。

   ⑦我们有时只想和朋友啜一盅茶,饮一杯咖啡,可惜的是,心情也有了,朋友也有了,就是找不到约会的地方,即便是山中或海边。凡是人的足迹可以到的地方,就有了垃圾、污秽和吵闹。

   ⑧我当学生的时候,有一位朋友住在圆通寺的山下,我们常常沿着上山的石阶,走走,坐坐,停停,看看。我们顺手拈下山道两旁熟透的朱槿花,吸着花朵底部的花露,感觉清香胜蜜,心里遂有一种春天才会有的欢愉。

   ⑨后来,朋友到国外去了。我又去了一趟圆通寺,寺院的门口摆满各种摊子。有一摊是儿童坐的机器马,叽哩咕噜的童歌震撼半山。有两摊是卖香肠的摊子,烤烘香肠的白烟正向那古寺的大佛飘去。一位母亲因为不准她的孩子吃香肠而揍打着两个孩子,高亢的哭声尖厉而急促……我连圆通寺的寺门都没有进去,便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⑩下山时的心情只是惆怅,心中浮起一首李觏的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那时正是黄昏,在都市烟尘蒙蔽了的落日中,真的看到了一种悲剧似的橙色。

   ⑪生在这个时代,眼要清欢,找不到青山绿水;耳要清欢,找不到宁静和谐;鼻要清欢,找不到干净空气;舌要清欢,找不到蓼茸蒿笋;身要清欢,找不到清凉净土;意要清欢,找不到智慧明心。现代人的欢乐,是到油烟爆起的啤酒屋去吃炒蟋蟀,是到不见天日的卡拉OK去乱唱一气,是到胡乱搭成的乡间山庄去豪饮一番,是到狭小的房间里做重复摸牌的方城之戏……为什么现代人反而以浊为欢、以清为苦呢?

   ⑫清欢是不讲究物质条件的,它只讲究心灵的品味。我们拥有的物质世界愈大,清欢就愈容易失去。

   ⑬这使我想起东坡的另一首诗来:“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烟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⑭满城都飞着柳絮时,梨花也开了遍地,一株梨花却从深青的柳树间伸了出来,仿佛雪一样的清丽,但是,人生,看这么清明可喜的梨花能有几回呢?这正是千古风流人物的性情,正如清朝画家盛大士在《溪山卧游录》中说的:“凡人多熟一分世故,即多一分机智。多一分机智,即少却一分高雅。”此言极是。

   ⑮第一流人物是什么人物?第一流人物,是能体会人间清欢滋味的人物!第一流人物,是在污浊的人间也能找到清欢滋味的人物!

(选自《林清玄散文集》,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在开头以苏轼的词句来引入,接着表达了对“清欢”的认识和理解。 B、在文中作者用清新的笔触描绘了“清欢”是环境清幽,饮食清淡,心灵纯净的世界。 C、本文用对比手法写两次去圆通寺的不同感受,是为了享受那里的“清欢”。 D、文章在末尾联想东坡诗句道出了真正能享受到“清欢”的人,是能够在俗世中寻找到内心宁静的有着高雅志趣的人。
(2)、本文以“清欢”为题,作者认为“清欢”难享,文章是从哪几个方面来表现的?请结合全文具体分析。
(3)、“清欢”如此难得,我们又如何去追求它呢?请结合全文说说你的想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白发上津城

梅 洁

小时候,就隐约听父亲说过湖北郧西有个“朝秦暮楚”的地方,可少小离家,光阴荏苒,岁月沧桑,再没问津。长大后才知人们已经把这个“古成语”作为对爱情不专一的贬损词。

接郧西邹龙权电话时,我就问,郧西是不是有个“朝秦暮楚”的地方?邹龙权说:有呀,上津就是。

我说,我去上津看看好吗?邹龙权说当然可以,我老家就是上津的。

没去上津时,只知“朝秦暮楚”是个成语,去了上津,才发现这是一个秦楚千年相依的古地!这不,我们去上津的车子停在了秦人聚集的陕南古漫川,漫川镇的执政者们把我们领到一片开阔场地,那里并排矗立着二百多年前秦楚两地人各建的古戏楼。秦人的戏楼简约、雄浑,楚人的戏楼精巧、华丽。真有点像一对秦楚相好,在这里牵手百年。

苍莽秦岭,不仅是中国南北气候的分界线,也是秦楚两种不同文化的揖别地。

我们在漫川古镇穿街走巷。我问郧西朋友,为什么在陕西地界停下?朋友说,这里离上津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来上津参观的人,必领到漫川,去漫川参观的人必领来上津,这已成惯例。啊,秦楚不再战争!啊,鄂陕息息相依!

走进上津,才知上津这个有着1 800岁的古城是多么的老,老得白发千丈!老得只想让人跪地揖手仰凝。走进上津,才知道蜗居在秦岭深处的楚塞秦关在中国历史上是怎样地举足轻重!如果从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曹丕在这里建平阳县算起,1 800年里,上津曾14次设县、6次设郡、2次设州,历史太垂顾汉江边这块弹丸之地了!

上津北枕秦岭,南临汉水,金钱河穿城飘逸而过。这里自古就是兵来将去、战马鸣嘶的军事重镇,也同时是一个舟楫穿梭、商贾云集的商贸荣城。三国时,曹操部将就在此扼守中原关口,南宋年间,岳飞和金兀术部将在这里杀声震天,元初忽必烈把这里设为囤粮基地。六千里迢迢的金元蒙古人,居然占领上津前后达80年之久!以至于后来的李自成、王聪儿、新四军……上津饱经战争创伤。

唐代杜牧有诗:“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上津人知道,当年给杨贵妃送荔枝的船就是在他们那里起岸,然后由骑士打马飞奔,送入长安宫的。也由此,唐玄宗派八品令官把守上津驿站。

上津人还说,长安是13朝古都,历朝历代从江南选送美女进皇宫的船队,经长江、汉水数月的水上劳顿到达上津之后,已人困马乏,纷纷上岸休息,之后转陆路穿秦岭到长安。而无数江南女子上岸后乘机进入上津、郧西民间,千年的美女逃遁,使郧西一代一代女子都天生丽质。鄂西北自古至今都流传着一句谚语:“要吃米到竹溪,要娶媳妇到郧西。”应该是对这一历史事象的注释。

上津古城长宽仅二三百米,周长也仅1.2千余米,不足诞生我的郧阳古城的三分之一,但它东西南北四边城门上的鎏金大字“连郧”“通汉”“达楚”“接秦”,已足以显示它通连四海的属性。

走在似乎有些固若金汤的城墙上面,凝望城下黑瓦土墙、飞檐斗角的老街,心中倏忽一颤:这是鄂西北最后一座古城了,也是中国最后四座保留完好的古城之一了!千年的郧阳府城、铁打的均州古城都已在南水北调工程中沉没了。保护好上津古城吧,权当是为中国千年的文化留下一瞥最后的回眸。

前些时,收到上津26岁的镇长陈林的电子信件,他在信中写道:“……还记得我吗?郧西县上津镇的那个小陈镇长,在你眼里或许我还是一个‘伢’。你们是我所见到的最好的作家,温文尔雅、学识广博,敬意油然而生。我必须得感谢你们来上津,这是上津人民的荣幸,更是我的荣幸……”他告诉我他又有了作家梦,说这梦是见到我们之后才有的。

我立即给“伢”回信:“……我和我们一行真的不能忘记上津,不能忘记很年轻的小陈镇长——请恕我不称呼你‘陈镇长’,我怕把你叫老了!我很惊讶古老得如白须仙翁般的上津,有你这样一位童颜稚子坐镇!也许正是这一老一小,才真正是上津的生命所在。”

(选自2010年6月11日《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沉默

梁实秋

    ①我有一位沉默寡言的朋友。有一回他来看我,二人默对,不交一语。等到茶尽三碗,烟罄半听,主人并未欠伸,客人兴起告辞,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这位朋友现在已归道山,这一回无言造访,我至今不忘。

    ②明张鼎思《琅琊代醉编》有一段记载:“刘器之待制对客多默坐,往往不交一谈,至于终日。客意甚倦,或谓去,辄不听,至留之再三。有问之者曰:‘人能终日危坐,而不欠伸欹侧,盖百无一二,其能之者必贵人也。’以其言试之,人皆验。”可见对客默坐之事,过去亦不乏其例。不过所谓“主贵”之说,倒颇耐人寻味。所谓贵,一定要有一副高不可攀的神情,纵然不拒人千里之外,至少也要令人生莫测高深之感,所以处大居贵之士多半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两眼望天,面部无表情,纵然你问他一句话,他也能听若无闻,不置可否。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贵?因为深沉的外貌,正好掩饰内部的空虚,这样的人最宜于摆在庙堂之上。

    ③謇谔之臣,骨鲠在喉,一吐为快,其实他是根本负有诤谏之责,并不是图一时之快。鸡鸣犬吠各有所司,若有言官而箝口结舌,宁不有愧于鸡犬?至于一般的仁人君子,没有不愤世忧时的,其中大部分悯默无言,但有间或也有“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人,这样的人可使当世的人为之感喟,为之击节,他不能全名养寿,他只能在将来历史上享受他应得的清誉罢了。在有“不发言的自由”的时候而甘愿放弃这一项自由,这也是个人的自由。在如今这个时代,沉默是最后的一项自由

    ④有道之士,对于尘劳烦恼早已不放在心上,自然更能欣赏沉默的境界。这种沉默,不是话到嘴边再咽下去,是根本没话可说 , 所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世尊在灵山会上,拈华示众,众皆寂然,惟迦叶破颜微笑,这会心微笑胜似千言万语。古人云:“二十年不开口说话,向后佛也奈何你不得。”二十年不开口说话,也要把口闷臭,但是语言道断之后,性水澄清,心珠自理,没有饶舌的必要。基督教Carthusian教派也是以沉默静居为修行法门,经常彼此不许说话。“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⑤庄子说:“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现在想找真正懂得沉默的朋友,也不容易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走笔“秦坑儒谷”

从维熙

    ①古长安今西安,历史上曾是13个帝王的都城。其历史文化积淀之深,在全国都市中可谓无与伦比。因而任何一个光临这座古都的游客,都会陷于中国古老文化辉煌的包围之中。

    ②1979年我初次到秦川之地,急于去看看秦代千名儒生的殉难之地,然无踪可循。我却没有过度失望,因为我认知我们民族在某些方面的劣根性。这次再访秦川大地时,友人的提议燃起了我的寻梦欲求,我立刻随他奔往两千多年前葬埋众多儒生的历史遗址。

    ③汽车下了公路,拐上了乡间土路,身后是古城西安,迎面是绵长的骊山山脉,两旁的村野除了绿色之外,就是清一色的土黄:黄色的村落,黄色的围墙,黄色的土屋。在绿与黄的上空,有一丛丛的银色光斑,那是秦川大地上满山遍野的泡桐树,在暮春时日绽放出来的白色花朵。我想,我没有带来一束悼念亡者的花,权且把这些天地间的白花,当成我祭奠蒙难冤魂的硕大花环吧!

    ④汽车拐进一个叫洪庆堡的村庄,我们步行走到了村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麦田边缘上竖着的一块黑碑,由于碑身上遮满黄尘,我俯身于石碑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出碑身上的刻字:“坑儒遗址”。跟着友人沿麦田间的一条田埂小路,继续向东行约百余米,另一块高大黑色石碑耸立于麦田中间,上刻“秦坑儒谷”四个大字。

    ⑤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把一抹橘黄色的光亮涂染在石碑上。我走到高大挺拔的石碑之前,久久地凝视着它,似想从它的肖像中,让时光倒流回归到远古;但是任凭我怎么臆想,只有眼前那只形若乌龟驮着石碑的赑屃[注]。在传说中赑屃是龙的儿子之一,头似被什么利器砸断了,因而它只能用残缺不全的身子,驮着那高大沉重的石碑了

    ⑥碑身后面,树碑人留下长长的碑文,碑文上如是描述焚书坑儒谷的悲楚:传云,诸生阴魂不散,天阴雨湿,鬼声凄厉。村人称之为鬼沟。我就此询问麦田中的一位老农,他说他没有听到过鬼哭狼嚎,说这是后人为众多书生冤屈之死,“吃柳条拉柳筐——满肚子瞎编”出来的鬼怪故事。但他后来的一番话,则让我吃了一惊:“这儿虽然没有闹过鬼,但对后世影响可大着哩!村里的大人不让孩子上学,说是学问多了,会变成这儿的鬼。”这位老人,还将其说延伸到了今昔:“前些年中国不是也发生过啥‘文革’,挨整的就是一些学问篓子,俺这儿八百里秦川,死的也多是有知识的人!”笔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农村老汉,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面对鬼谷周围的山,面对鬼谷上空的云,面对“秦坑儒谷”的高大石碑,我失语地站在那儿

    ⑦临走前,我向老农表示了真挚的谢意之后,匆匆用数码相机,录下“秦坑儒谷”石碑上的碑文,并百感交集地向石碑弯腰鞠了一个大躬。这既是我对远古含冤而死儒生们的心祭,又是表达我对立碑人的诚挚敬意。

    ⑧在归途上,我想得很多很多。据碑文叙述,此碑立于1994年,由陕西省教育学院图书馆馆长撰文,富年县石刻艺术馆完成了此碑的刻字。我虽无法得知其全部运作是属于政府行为抑或是民间行为,但从中可以看出的是,国人在张扬可贵的人文良心。也许考古工作者的双眼,只是盯紧皇陵皇室的开掘,因而秦“焚书坑儒”谷,一度成了被遗忘了的历史角落;但在今天,有良知的文化人把它摆到了中国历史的图案之中,供后人反思其味。笔者认知,开掘皇陵皇室中的金银文物,因为这是中国历史的组成部分,固然也很重要,但帝王留下的罪恶,也不容淡化。因为从大秦到明代的“火烧功臣楼”和方孝孺灭门十族——直到中国的“文革”,这些历史所反映的教训,似乎更值得考古工作者去开掘。

    ⑨这就是“秦坑儒谷”,给后来人留下的一个民主建政的话题。

【注】赑屃(bìxì):古代神话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形似龟,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傍晚时分,林才手脚发僵地从驾驶舱里爬下来,穿过黑暗中的停机坪,沿着那条看不清的沥青跑道,步态摇晃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去。在他的身后,在那些空旷而黑暗的地方,仍有引擎转动发出的轰隆声,炸弹的爆炸声,以及人世间的各种声响,持续不断地发酵着,无意识地推搡着他,似永不会终止。

    他的记忆和头脑一片空白。——有一瞬间,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几乎用尽所有气力,他才靠近那树影下的宿舍楼。尽管疲惫不堪,他的身形仍是直挺挺的,好像在他体内有一根支撑物,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他松垮和懈怠。他走进那个房间,屋舍里的摆设照,被褥齐整地叠放着,似在等待他的归来。他走过去,走到那张椅凳边,战栗着坐下。衣物早已湿透,靴子里也全是水,如往常那样,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完这一切,就在那狭窄的床板上静静地躺了会儿。好似,那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那是一九三七年八月十四日。闷热,酷暑,浓烟滚滚。刺鼻的硫黄味,无名的呐喊声,在所有尘世的空间里回荡。飞行员林在那天的日记里如此写道:

    ……今天,Y驾驶着他的飞机朝敌机俯冲而去。他的身体和那架霍克式驱逐机,如今都成了碎片。他死了。尽管我们都已做好死的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我还是不能接受。如果死的人是我,他大概也会这么想的吧。明天一早,我就要把遗嘱和照片交给获小姐。这是Y生前嘱咐我的。我一定要办到。如果她要我回想Y生前的最后一幕,我不知该怎么说,没有人可以体验那种感觉那些地面上的人是不可能体验到的。他们会痛哭流涕,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

    林和Y是从北方校园一起过来的。有天黄昏,他们在灯光昏暗的大礼堂里遇见了。演讲者个个走上台去,带着悲愤和热血。那些悲愤和热血在扩散,形成一股冲击波,使得更多的人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那舞台上去。

    礼堂很大,灯光永远不够明亮。年轻的声音在回荡,在消散。几乎是一夜之间,学校里变得空荡。很多人离开了。没过多久那些牺牲者的消息像风一样吹来。他们感受到了某种变化,但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不知道那些消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天清晨,未名湖结了冰,湖畔的草丛里落满霜花。在湖边,他们再次相遇了。

    Y望着他说,我们要去吗?

    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吧。

    于是,他们就这样“去”了。杭州东郊,一个叫笕桥的小镇,中央航空学校的所在地。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飞机,那么多轰炸机和战斗机。他们的生活严肃而刻板,训练场、宿舍楼、食堂,三点一线后来,他们就开始飞天。在接受飞行训练的同时,他们也接受了死亡训练。只要需要,他们随时可以奉献出自己的身体,让它成为炸弹,成为武器,与敌人的飞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一起变成碎片。

    没有人能够解释他们为什么去,为什么如此义无反顾,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解释那个真理,而引导他们前往的正是那个真理。

    现在,Y为这个真理率先牺牲了。

    林熟悉Y所去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弥漫着云彩、充斥着无边的寂静的地方。那个地方不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在云朵之上,一个永不会坠落的地方。

    他牺牲了,叫我把这些东西留给你。”这话像是台词,是他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可当见了面,他什么话也说不出,那个叫获的姑娘早已哭成了泪人。

    在“宣布”完Y的死讯后,他匆忙逃走了。盛夏的午后,整个河上镇俨如一座空城。那位哭泣的姑娘站在桥上、整个人浸泡在泪水和汗水之中。

    他甚至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

    黑夜里,他在云层的内部飞,引擎的声音在耳边轰响,不知道那些积云到底有多厚,要飞多久才能飞出去。他让飞机上升到两千五百米的天空,又下降到一千米的地方。黑暗中,只有机翼上那盏灯,闪烁着微弱而湿漉的光芒,始终陪伴和照耀着他。

(节选自草白《歌声》)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年关

侯发山

    风从门缝里溜进来,“飕飕飕”,直往人的脸上扑、怀里钻,一家老小虽然都缩着膀子把自己藏在被窝里,还是给冻得瑟瑟发抖,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在打架。寒冬腊月,屋子里没有生火;如果把被子挂起来,稀薄得能看出人影,能不冷?隐约传来远处炸响的鞭炮,过年的味浓了,更衬托出家里的冷清。

    儿子福来不时瞄一眼冰冷的灶台,似乎期待着奇迹发生,期待着灶膛燃起来,期待灶台上有温热的饭菜,也只是温热,喷香都是奢望。

    不只是福来,康群山,还有他的老婆,小女儿麦香,虽说都躺在炕上,一个个都睁大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大白天不是睡觉的时间,这是其一,除了冷,还有饿,哪能睡得着?今年春上,天旱,麦子连种子都没收回;到了秋天,有雨了,却大得吓人,像是老天爷的水缸漏了,把庄稼给毁得一塌糊涂,种一葫芦连两瓢也没收够,颗粒无收。

    福来吸溜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尔居家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忍不住说道;“爹,我饿。”

    康群山刚想骂句“饿死鬼托生”的,听到麦香说“我也饿”,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老婆说:“要不,你去康百万家借点?”

    康群山叹口气,说;“今年已经借了康家八两银子、六斗麦子,一文一两都没还,咋再去张口呢?”

    老婆又说;“每遭连年馑,康家都要施合粥棚,要不,我带孩子们去看看?”

    康群山说:“今年是大年三十,人家不过年?这时候去,怕是不妥啊。”

    这时候,忽然听到拍打柴门的声音,“扑嗒,扑嗒”,随着这声音,还有人在叫:“山哥,在家吗?日头都晒住屁股了还不起来。”

    康群山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掩了掩衣襟,走过去打开了柴门一一原来是偃师掏烟囱的驼子。因为他常年游街穿村掏烟囱,把背都弄驼了,大伙儿就叫他驼子,倒不记得他姓啥叫啥了。

    康群山咂吧了几下嘴,说:“驼子,今年俺家不构囱。”腊月二十三那天,他自己掏过了,通畅着呢。

    驼子痞着脸说:“屁话,你家烟囱都不冒烟了,这不是堵了是啥?”

    “……”康群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搁往年,这一天正是灶火忙碌的时候,除了洗洗涮,蒸包子,炸果子,炖猪肉,烧豆腐,从早忙到晚,吃罢年夜饭才消停。今年他家烟囱不冒烟,不是堵了,是根本就没生火,哪来的烟?若是生火,一是浪费柴禾,二是面缸都见底了,没米下锅啊。

    驼子没去看康群山的脸色,只顾瞅着烟囱说:“山哥,若是掏出东西,你该付费付费;若是烟囱里没有东西,我拍拍屁股走人还不中?”

    话说到这份上,康群山没有拒绝的理由。

    驼子放下了鼓囊囊的背包,开始忙活。他让康群山回屋暖和,自己爬到了康家的屋顶,去检查烟囱的出口。康群山没有回屋,缩着膀子,站在院子里瞅着驼子折腾。驼子是给自己干活的,人家都不怕冷,自己怕冷?

    也只是一袋烟的工夫,只听驼子叫道:“山哥,烟囱里还真有东西,怪不得不冒烟呢。”说着话,驼子从烟道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连老鼠都不来他家光顾了,怎么会有东西呢?不像是老鼠所为啊。康群山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又咯噔了一下,咋给人家驼子报酬呢?一时间,康群山愁上加愁,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驼子猴子一样从房顶上出溜下来,也不征求康群山的意见,自作主张把那个小包裹打开了。

包裹打开的一瞬间,驼子,康群山,两个人都惊呆了,原来小包裹里包的不是破衣烂衫,而是一兜碎银子!

    驼子查了查,不多不少,整整十两!

    “山哥,这下你可过个肥年了……我拿走两文,算是报酬。”不管康群山是否同意,驼子拣起两枚铜钱,背起工具包,乐颠颠地走了。

    等到驼子走后,康群山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康群山带上银子出门采购年货的时候,得知整个康店村,凡是跟他家一样情况的,驼子都去掏烟囱了,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的烟囱里也都藏有十两银子!

    当天晌午,站在邙山岭的康百万,看到整个康店村家家户户的烟自都溢出了烟,他的脸上漾出了笑意,对身边的驼子说:“好,你也回家过年吧……明年的年关你还来。”

    驼子接过康百万给他的赏金,笑呵呵地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战 争

[美]迈尔尼

1941年9月,我在伦敦被炸伤,住进了医院。我的军旅生涯就此黯然结束。我对自己很失望,对这场战争也很失望。

一天深夜,我想给一位朋友打电话。接线生把我的电话接到了一位妇女的电话线上,她当时也正准备跟别人通话。

“我是格罗斯文诺8829,”我听见她对接线生说,“我要的是汉姆普斯特的号码,你接错了,那个倒霉蛋并不想跟我通话。”

“哦,我想是。”我忙插嘴。

她的声音很柔和,也很清晰,我立刻喜欢上了它。我们相互致歉后,挂上了话筒。可是两分钟后,我又拨通了她的号码,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通话,我们在电话中交谈了20多分钟。

“你干吗三更半夜找人说话呢?”她问。

我跟她说了原因,然后反问:“那么你呢?”

她说她老母亲睡不好觉,她常常深夜打电话与她聊聊天。之后我们又谈了谈彼此正在读的几本书,还有这场战争。

最后我说:“我有好多年没这样畅快地跟人说话了。”

“是吗?好了,就到这里吧,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她说。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老在想昨晚的对话情形,想她的机智、大方、热情和幽默感。当然还有那悦耳的口音,那么富有魅力,像乐曲一样老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到了晚上,我简直什么也看不进。午夜时,格罗斯文诺8829老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实在难以忍受,颤抖着拨了那个号码。电话线彼端的铃声刚响,就马上被人接起来。

“哈罗?”

“是我,”我说,“真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们继续谈昨晚的话题,行吗?”

没说行还是不行,她立即谈起了巴尔扎克的小说《贝姨》。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相互开起玩笑,好像是多年的至交。这次我们谈了45分钟。午夜时光和相互的不认识,打破了两人初交时的拘谨。我提议彼此介绍一下各自的身份,可是她婉言谢绝了。她说这会把事情全弄糟,不过她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一再许诺为她保密,直到战争结束。于是她说了一些她的情况,17岁时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以后一直分居。她今年36岁,唯一的儿子在前不久的一次空袭中被炸死了,年仅18岁。他是她的一切。她常常跟他说话,好像他还活着。她形容他像朝霞一样美,就跟她自己一样。于是她给我留下了一幅美丽的肖像。我说她一定很美,她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越来越相互依赖,什么都谈。我们在大部分话题上看法相似,包括对战争的看法。我们开始读同样的书,以增加谈话的情趣。每天夜晚,不管多晚,我们都要通一次话。如果哪天我因事出城,没能通话,她就会埋怨说她那天晚上寂寞得辗转难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来愈渴望见到她。我有时吓唬她说我要找辆出租车立刻奔到她跟前。可是她不允许。她说如果我们相见后发现彼此并不相爱,她会死掉的。整整12个月,我是在期待中度过的。我们的爱情虽然近在咫尺,却绕过了狂暴的感情波澜,正平稳地驶向永恒的彼岸。通话的魅力胜过了秋波和拥抱。

一天晚上,我刚从乡间赶回伦敦,就连忙拿起话筒拨她的号码。一阵嘶哑的尖叫声代替了往日那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我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这意味着那条电话线出了故障或者被拆除了。第二天仍旧是嘶哑的尖叫。我找到接线生,请求他们帮我查查格罗斯文诺8829的地址,起先他们不理睬我,因为我说不出她的名字。后来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接线小姐答应帮我查查。

“当然可以。”她说,“你好像很焦急。是吗?嗯,这个号码所属的那片区域前天夜里挨了炸弹,号码主人叫……”

“谢谢,”我说,“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我放下了话筒。

(沈东子译,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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