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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高二第五册第四单元第十三课《宇宙的未来》同步练习

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练习题。

     即便我们知道了制约宇宙的有关定律,我们仍然不能利用它们去预言遥远的未来。这是因为物理方程的解会呈现出一种称作混沌的性质。这表明方程可能是不稳定的:在某一时刻对系统作非常微小的改变,系统的未来行为很快会变得完全不同。例如,如果你稍微改变一下你旋转轮赌盘的方式,就会改变出来的数字。你在实际上不可能预言出来的数字,否则的话,物理学家就会在赌场发财。

    在不稳定或混沌的系统中,一般地存在一个时间尺度,初始状态下的小改变在这个时间尺度将增长到两倍。在地球大气的情形下,这个时间尺度是五天的数量级,大约为空气绕地球吹一圈的时间。人们可以在五天之内作相当准确的天气预报,但是要做更长远得多的天气预报,就既需要大气现状的准确知识,又需要一种不可逾越的复杂计算。我们除了给出季度平均值以外,没有办法对六个月以后做具体的天气预报。

    我们还知道制约化学和生物的基本定律,这样在原则上,我们应能确定大脑如何工作。但是制约大脑的方程几乎肯定具有混沌行为,初始态的非常小的改变会导致非常不同的结果。这样,尽管我们知道制约人类行为的方程,但在实际上我们不能预言它。科学不能预言人类社会的未来或者甚至它有没有未来。其危险在于,我们毁坏或消灭环境的能力的增长比利用这种能力的智慧的增长快得太多了。

    宇宙的其他地方对于地球上发生的任何事物根本不在乎。绕着太阳公转的行星的运动似乎最终会变成混沌,尽管其时间尺度很长。这表明随着时间流逝,任何预言的误差将越来越大。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不可能预言运动的细节。我们能相当地肯定,地球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会和金星相撞。但是我们不能肯定,在轨道上的微小扰动会不会积累起来,引起在十几亿年后发生这种碰撞。太阳和其他恒星绕着银河系的运动,以及银河系绕着其局部星系团的运动也是混沌的。我们观测到,其他星系正离开我们运动而去,而且它们离开我们越远,就离开得越快。这意味着我们周围的宇宙正在膨胀:不同星系间的距离随时间而增加。

(1)、第①段中画横线的句子是为了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2)、“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不可能预言运动的细节”在第②段中具体指什么?


(3)、第③段中为什么说“但是制约大脑的方程几乎肯定具有混沌行为”?

(4)、第④段中画横线的句子“我们能相当地肯定……引起在十几亿年后发生这种碰撞”,说明了什么道理? 

(5)、上文用哪些事例说明了某些系统或方程具有混沌行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翡  翠

        立 夏

翡翠看完信,搁到一边,桌上几条蚕正悉悉索索啃着桑叶。翡翠想起信上提到的一个词:蚕食。“真形象啊。”翡翠看着它们贪婪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厌恶。

信是沈君写来的。信上说:我们已到达陕北。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可惜你不能与我们同行,如果你来了,会觉得中国还是大有希望的。

翡翠想起和沈君他们在一起上学、办报、演话剧的日子,现在只剩下咀嚼和回味。“他们都走了,独独丢下我一个。”翡翠想象着他们在黄土高坡的狂放自由和意气风发,不由怅然若失。

带信的是一个陌生人,他踏着吱嘎吱嘎响的木楼梯,找到翡翠家。现在他就坐在翡翠的对面,等着翡翠的一句回话。

“翡翠,给客人倒杯茶啊。”里屋传来的苍老声音伴着拉风箱一般吃力地喘息。翡翠应了一声,起身从锡罐里拿了一撮茶,放在瓷杯里泡上,茶汤有些发黄,叶片在水中起起伏伏,就像翡翠现在的心情。

那人啜了一口茶,轻声说:“沈君同学说你非常可靠,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翡翠想了想,又想了想,她扭头看到有风从窗口跑过,吹皱了她的翡翠绿旗袍,然后她说:“好吧。”

翡翠出门时穿了一身小碎花的旗袍,嫩嫩的细藕样的手臂上,拎着一袋点心。那人说:“我们观察过,那个岗亭每天经过的百姓比较多,对带着良民证的,盘查得并不严,你只要把点心带过去,再把对方交给你的东西带回来就可以了。”

电车开到桥头停下来,车上的人都要下车鞠躬并接受检查。翡翠努力想象着她正在演一场话剧,而她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角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个日本兵挨个儿看了他们的良民证,放他们过了桥。

茶室在闹市区,翡翠曾和沈君来喝过茶,她忘了当时喝的是什么茶,只记得沈君坐在她对面,眼睛亮亮的,像暗夜里的星。现在对面没有沈君,坐着一个剪着短发的女子,她们交换了点心和茶叶,说了会儿闲话。那女子说:“这茶很不错。”翡翠说:“嗯,很不错。”回来的时候,翡翠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翡翠把一盆花拿到窗台放上。约摸一个时辰,那人就来了,打开茶叶包,仔细从里面摸索出几张绿色的纸条,对着翡翠说:“太好了!你信吗你现在所做的事,甚至比沈君他们所做的更有意义。”

那人走后,翡翠小心地将茶叶收到锡罐里,又拿了一小撮在瓷杯里泡开。茶是好茶,有着翡翠一样鲜亮的颜色,泡到水中,叶梗朝下,芽尖朝上,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立在水里。

翡翠狂热地爱上了喝茶,把那些翡翠的叶片放进洁白的瓷杯,冲入滚烫的开水,叶片如同一朵朵兰花舒展,然后啜一口,有清香扑鼻,真是美好的享受。至于那些泡过的茶叶,她也不忍丢弃,晒干后做成枕芯,每天伴着茶香入眠,让她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意外出在回来的时候,那个岗亭除了平时把守的两个日本兵和伪军,又多了几个日本军官。那是翡翠第五次出门,此前的几次都很顺利,所以翡翠并未在意。她下了车,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良民证跟着排队的人流慢慢往前挪,却发现今天的盘查比往日严格得多,每人手里的东西都要打开来检查。翡翠突然就慌了,怎么也找不到角色的感觉。

再过五六个人就轮到翡翠了,翡翠看着手里的茶叶包,脑子里仍然空空的。队伍停下来,正在过岗亭的那人大概因为害怕,愣愣地攥着手里的大袋子,没有及时打开,日本兵哇里哇啦叫着,猛地拿刺刀一挑,袋子里的东西霎时滚落一地。

翡翠突然尖叫一声,攥着手里的茶叶就往桥头跑。

那天,很多人看到一个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女子,轻盈地跃过桥栏,飘进了苏州河。她落在水中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随着她飘进河里的,还有洒得纷纷扬扬的茶叶,每一片都有着翡翠的颜色。

很多年以后,一个男人坐在苏州河边,那里不再有岗亭,不再有日本兵。男人将一把把茶叶洒入河中,嘴里喃喃说:“好茶,翡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再见,萤火虫

王开岭

    ①扳指一算,我至少二十余年没见萤火虫了。

    是惟剩野趣的地儿,她的湖冰和早樱都很美。即便如此,其夏夜却让我黯然神伤,那一盏盏清凉似风的小灯笼呢?那明明灭灭、影影幢幢的小幽灵呢?

    ③连续几个夏季,我一无所获。我知道,对水源有洁癖的萤虫,若不在这落脚,恐怕城里也就无处投亲了。

    ④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流萤。小时候,这是我沉迷夏夜的两大缘由。

    ⑤无人工照明的年代,自然界唯一的光华,唯一能和星子呼应的,就是它了。“我徂东山,慆慆不归……町畽鹿场,熠燿宵行。”这是《诗经·豳风》里的景象。一位思妻心切的戍边男子夜途返乡,替之照明的,竟是漫山遍野的流萤,多美的回家路啊!

    ⑥萤虽虫,但民间很少以虫称之,其绰号数不过来:蚈、照、夜光、景天、挟火、宵烛、宵行、丹鸟、耀夜、熠耀、夜游女子……我最喜欢的还是“流萤”。一个“流”字,将其隐隐约约、稍纵即逝、亦真亦幻的飘曳感、玲珑感、梦游感——全勾画了出来。萤之美,除了流态,更在于光,那是一种难形容的光,或说青色,或说黄绿,还有说冰蓝,我觉得皆似,又皆非。你刚想说它忧郁,又觉不失灿烂;你刚想说它冷幽,又觉颇含灼情……总之,有一抹谜语气质,一股童话的味道。它能激发你无穷的灵感和描述欲望,虽然换来的是沮丧。

    ⑦农历七月,流萤最盛。巧的很,俗称“七月半,鬼乱窜”的送衣节(又称中元节、盂兰会、鬼节)正值七月十五。据民俗家推测,鬼节位于此,大概和田野里流萤闪烁让人联想鬼魂有关。相传七月初一,阴曹地府开鬼门关,鬼魂们可到人间散散心,休探亲假。而人间七月,瓜果稻粟皆已入仓,酷暑亦过,也该置衣备寒了,从物资到节气,正是孝敬先人的好时候。朵朵流萤,鬼魂返乡……很温馨。

    ⑧少时读《聊斋》,即觉得鬼魂很美,一点不可怕。成年后,尤其父亲去世,我更加想,若没有魂,若魂不可现,若阴阳两界永无来往,多么可怕啊。

    ⑨民间的两个说法,“腐草化萤”和“囊萤夜读”,都被科学证了伪,指成迷信和虚构。我想,现代人真蠢啊,竟拿这么浪漫的事开刀,没劲。古人重意境和梦游,不问虚实,擅长诗意地消费。面对流萤这般影影绰绰,人的精神难道不该缥缈些吗?腐草化萤,化腐朽为神奇,多可爱的想象,多灿烂的心愿。较之现代人的刻板和物理,古生活有种务虚之美。

    ⑩长大后翻古书,方知白日听蝉、黑夜赏萤,乃文人最心仪的暑乐。一聒一静,一炎一凉,没有这俩伴,夏天就丢了魂,孩子就丢了魂,风雅者就丢了魂。

    ⑪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作为虫,“萤”飞入古诗中的频率,大概超过蝴蝶,堪与蟋蟀并列。我想,一方面和彼时萤繁盛有关,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方面古人对萤的注视和美学欣赏,已成雅习。那时候,不仅有萤,且有闲、有心、有情。问问现在的城里孩子,谁见过流萤?

    ⑫我看到一篇有关萤火虫的科普文章,称其比华南虎等明星更重要,因为它属于“指示物种”,意思是说,在自然界,它属广泛性、基础性、标识性的生物,若其濒危,证明生态环境已极恶劣。萤很单薄,水污染、光污染、农药化肥,都是其致命敌。

    ⑬如今,北京夜空中常见一朵一朵的闪烁,比树高,比云低……那是人在放夜筝,上面绑了发光器。还有一年,和朋友在厦门海滩放孔明灯,当它飘到很远很远,只剩一个似是而非的小点时,我觉得像极了流萤……

    ⑭每见它们,总是想起童年的萤火。想起流萤照亮的草丛和小径,想起那会儿的露天电影,想起父母的电筒和唤孩子回家的喊声,那时他们比我现在还年轻……

    ⑮那一刻,我体会到难以名状的美和疼痛。

(选自《古典之殇——纪念原配的世界》,有删改)

(题文)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镌刻的信仰

徐涟

    ①从窗户望出去,是垂杨柳,李广桃树和近在眼前的沙丘。那么切近,仿佛伸手就能抓到灼热滚烫的沙子。柔和的沙丘曲线,向两边绵延伸展,白色的天空,向上再向上,才呈现出蓝色。窗外的风景就这样入眼入心,没有远近纵深,分明中国画的景致,寂寥无声,凝固在时空的永恒当中。瞬间,我迷失了自己。

    ②这是在敦煌。沙丘就是鸣沙山。我们住在鸣沙山脚下。

    ③从飞机上俯瞰,连绵不绝是的灰白色沙漠、灰褐色戈壁、道道伤痕似的雅丹地貌,以及远处终年不化的雪山。纵使在心中已经揣想过千百遍,你仍然会惊叹大自然不可思议的伟大神力造就了这沙漠中的神秘奇观。祁连山的雪水切割开坚硬的岩石,冲刷出千沟万壑,顽强地奔流在干涸的大地上,带来了泥土,也带来了绿洲,也因此诞生了这个古称沙州、今名敦煌的城市。

    ④然而仅仅是自然的伟力还不能够造就敦煌。一千六百多年前,一个叫乐僔的和尚行脚至此,看见了鸣沙山东麓那耀眼的佛光。于是,他在坚硬的石壁上开凿,开始塑造心中的佛国形象——莫高窟。自此之后的一千多年里,在这古老的丝绸之路上,谦卑地索取土地馈赠的人们,在极端艰险的生存环境中,创造出了极端丰富的精神财富。敦煌,因为信仰的镌刻,才由此成为敦煌。

    ⑤自乐僔开窟造像以来,莫高窟经历了北凉、北魏、隋初、盛唐、大宋、西夏、元朝……莫高窟七百三十五个石窟中,有四百九十二个石窟有佛造像,布满彩绘壁画,既描绘出人们祈祷憧憬的天国,也把人世间的耕种织造等等一切美好留在了画面上。而建造石窟的工匠、画师,却没有留下一个名字。时光流转,峨冠博带的贵人尽管面目依然清晰,他们的名字却早已湮灭在历史的深处;而那些默默无名的工匠、画师,却因为彩塑壁画的存在而凸显自身,他们一笔一画地创造了敦煌的历史,也将自己永远留在了敦煌的历史当中。

    ⑥敦煌地区干旱少雨,气候寒冷,冬天气温时常下降到零下30摄氏度左右。那个叫乐僔的和尚,执意要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修行。后来又有叫法良的禅师跟随,自此,僧侣们在石窟修行、居住、瘗埋。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他们如何忍受着饥饿与寒冷,在万籁俱寂中挑战着身体的极限,更抗拒着怀疑、失望、幻觉、迷惘、否定?是信仰,犹如那道道金光,显现出千佛的形象,引导着一代代苦修的僧侣一步步走向觉悟。在昏暗的洞窟中,无数个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的彩塑壁画,是如何被画师工匠从坚硬的岩石中一凿一斧、一笔一画地被创造出来的?我想,那一定源于信仰,由信仰而生的光,早已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心灵。

    ⑦我参观的最后一项活动,是参加有关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意产业开拓的讲座。报告厅里坐满了敦煌研究院的年轻人,衣着素朴,神态安静。我无意中发现一位瘦小而矍铄的老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她剪着短发,头发灰白。我认出来了,她就是将半个多世纪的生命全部奉献给敦煌的樊锦诗!她悄悄地来,听完又悄悄地离开。我默默地想:五十年的沉淀,她已抛开了功名利禄,抛开了得失计较,将事业和艺术的理想淬炼成信仰。而如今,有多少人能够坚守这样的信仰,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事业?

    ⑧我坐在胡杨树下,于丝丝凉风中陷入沉思。往莫高窟的路,本是一条朝圣的道路。一千多年前,来往于丝绸之路的人们千辛万苦赶赴这里,或是附近的居民,一步一步走来山里,表达无尽虔诚。然而,我们今天到达石窟实在是太容易了些。从北京直飞敦煌,不过2小时40分钟。从敦煌城里一路坦途,直达莫高窟停车场,下车,站定,眼前就是举世闻名的九层楼!这样的便捷,这样的容易,又如何奢望激动、震撼、深刻、独特的个体感受?

    ⑨也许有一天,背一身简单的行囊,从敦煌数字展示中心出发,在炎炎烈日中,伴着尘土和沙砾前行,耗费几个小时,全身汗水湿透,穿过河水丰沛的大泉河,走过一排迎风摇曳的胡杨树。我,追着信仰留下的光辉,又一次来到敦煌!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故乡在远方

张抗抗

    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流浪者。

    几十年来,我漂泊不定,浪迹天涯。我走过田野,穿过城市,我到过许多许多地方。

    我从哪里来?哪儿是我的故园我的家乡?

    我不知道。

    19岁那年我离开了杭州城。水光潋滟、山色空濛的西子湖畔是我的出生地。离杭州100里水路的江南小镇洛舍是我的外婆家。

    然而,我只是杭州的一个过客,我的祖籍在广东新会。我长到30岁时,才同我的父母一起回过广东老家。老家有翡翠般的小河、密密的甘蔗林和神秘幽静的榕树岛,夕阳西下时,我看见大翅长脖的白鹳灰鹳急急盘旋回巢,巨大的榕树林上空遮天蔽日,鸟声盈盈。那就是闻名于世的小鸟天堂。新会县世为葵乡,小河碧绿的水波上,一串串细长的小船满载清香弥漫的葵叶,沉甸甸贴水而行,悠悠远去……

    但老家于我,却已无故园的感觉。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并不真正认识一个人。我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地道的家乡方言。我和我早年离家的父亲,犹如被放逐的弃儿,在陌生的乡音里,茫然寻找辨别着这块土地残留给自己的根性。

    梦中常常出现的是江南的荷池莲塘,春天嫩绿的桑树地里透紫酸甜的桑椹儿,秋天金黄璀璨的柚子,冬天过年时挂满厅堂的酱肉粽子、鱼干,还有一锅喷香喷香的煮芋艿……

    暑假寒假,坐小火轮去洛舍镇外婆家。镇东头有一座大石桥,夏天时许多光屁股的孩子从桥墩上往河里跳水,那小河连着烟波浩淼的洛舍漾,我曾经在桥下淘米,竹编的淘箩湿淋淋从水里拎起,珍珠般的白米上扑扑蹦跳着一条小鱼儿……

    而外婆早已过世了。外婆走时就带走了故乡。其实外婆外公也不是地道的浙江人氏。听说外婆的祖上是江苏丹阳人,不知何年移来德清洛舍;又听说洛舍其名是早年此地曾有一支移民来自洛阳,洛阳人之舍,谓之洛舍。由此看来,外婆外公的祖籍也难以考证,我魂牵梦系的江南小镇,又何为我的故乡?

    所以对于我从小出生长大的杭州城,便有了一种隐隐的隔膜和猜疑。自然,我喜欢西湖的柔和淡泊,喜欢植物园的绿草地和春天时香得醉人的含笑花,喜欢冬天时满山的翠竹和苍郁的香樟树……但它们只是我摇篮上的饰带和点缀,我欣赏它们赞美它们但它们不属于我。每次我回杭州探望父母,在嘈杂喧闹的街巷里,自己身上那种从遥远的异地带来的“生人味”,总使我觉得同这里的温馨和湿润格格不入……

    我究竟来自何方?

    更多的时候,我会凝神默想着那遥远的冰雪之地。想起笼罩在雾霭中的幽蓝色的小兴安岭群山。踏着没膝深的雪地进山去,灌木林里尚未封冻的山泉一路叮咚欢歌,偶有暖泉顺坡溢流,便把低洼地的塔头墩子水晶一般封存,可窥见冰层下碧玉般的青草。山里无风的日子,静谧的柞树林中轻轻慢慢地飘着小清雪,落在头巾上,不化,一会儿就亮晶晶地披了一肩,是雪女王送你的礼物。若闭上眼睛,能听见雪花亲吻着树叶的声音。那是我21岁的生命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落雪有声,如桑蚕啜叶,婴童吮乳,声声有情

    那时住帐篷,炉筒一夜夜燃着粗壮的大木棒,隆隆如森林火车如林场的牵引拖拉机轰响。时时还夹着山脚下传来的咔咔冰崩声……山林里的早晨宁静而妩媚,坡上的林梢一抹玫瑰红,淡紫色的炊烟缠绵缭绕,门前的白雪地上,又印上了夜里悄悄来过的不知名的小动物一条条丝带般的脚印儿,细细辨认,如梅花如柳梢亦如一个个问号,清晰又杂乱地蜿蜒于雪原,消失于密林深处……

    那些神秘的森林居民给予我无比的亲切感,曾使我觉得自己也是否应该从此留在这里。

    小小的脚印沉浮于无边的雪野之上,恰如我们飘泊动荡的青春年华。

    我19岁便离开了我的出生地杭州城,走向遥远而寒冷的北大荒。

    那时我曾日夜思念我的西湖,我的故园在温暖的南方。

    但现在我知道,我已没有了故乡。我们总是在走,一边走一边播撒着全世界都能生长的种子。我们随遇而安、落地生根;既来则定、四海为家。我们像一群新时代的游牧民族,一群永无归宿的流浪移民。也许我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我已有了太多的第二故乡。

    然而在城市闷热窒息的夏日里,我仍时时想起北方的原野,那融进了我们青春血汗的土地。那里的一切粗犷而质朴。20年的日月就把我这样一个纤弱的江南女子,磨砺得柔韧而坚实起来。以后的日子,我也许还会继续流浪,在这极大又极小的世界上,寻觅着、创造着自己精神的家园。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兵上岛

张凤波

    扁担岛像它的名字一样,狭长的小岛孤零零地横放在黄海的深处。说它横放在黄海深处,是因为小岛太狭窄了,一个大浪过来就能把小岛吞没,如果小岛没有“根”,不就是一根任大浪摆布的扁担吗?

    孙守道是岛上唯一的守岛民兵。他在岛上一待就是三年,每个月迎接送给养的船员,就像过节日一样令人期待和欢快,能和给养员说几句话,问问岸上的情况,或者唠唠家常,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孙守道来说,在岛上除了给养员和年底来慰问的领导,平时连个鸟都见不到。孙守道盘算着,给养船又该来了,这次给养员会不会带来更多的新鲜事啊。他站在岸边遥望着远处的船只,心里琢磨着要跟给养员说点什么。

    给养船来的时候,船上多了一位老兵。老兵戴着列兵军衔,和给养员一起往岛上搬运物资。给养员向孙守道介绍说,这是来陪你守岛的“新兵”老郑,今后归你领导了。孙守道一边热情地握着老郑的手连说“欢迎欢迎”,一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新战友。看年龄老郑应该有五十岁了,但只戴了列兵军衔,难道是来岛上采风的作家,或者是体验生活的演员?反正不是一般人物。

    给养船离开后,孙守道领着老郑熟悉了一下岛上的环境,并介绍了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老郑对岛上的生活和工作情况问得非常详细,并谦虚地说,请孙岛主多帮带、多批评、多给任务。孙守道问道,老郑啊,看你细皮嫩肉的,而且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老郑笑笑说,我做什么的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做好你的兵。

    晚上,岛上的海风既潮又冷,能隔着宿舍的窗户吹进人的被窝。孙守道把巡逻时用的军大衣压在老郑的棉被上,又找了一顶皮帽子给老郑戴上。

    第二天,老郑天不亮就起来了,他知道孙守道一夜没睡好,心里过意不去,便说,孙岛主你先睡会儿,我来做早饭。孙守道说,还是我来做饭吧,你刚上岛,什么都不熟悉。说罢洗菜、切菜、支锅,熟练地做起早餐。老郑一边打着下手,一边观察着整个做饭的流程,说,我是老同志,做饭的经验比你丰富,以后就由我来主厨。孙守道说,那好啊,我做了三年饭了,也做腻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开始沿岛巡逻。老郑说,扁担岛那么小,大浪来了可太危险了。孙守道说,我当过五年潜艇兵,下过海底、去过远洋,海上的危险我都能应付。老郑说,你都守岛三年了,上级为什么不找人替换你。孙守道说,上级安排过其他人员上岛,但他们没有海岛执行任务的经验,在岛上待不住,等有合适的人选了,我自然就下岛了。

    巡逻结束,填好日志,向上级报告。每天的工作皆是如此,简单且重复,只有遇到海上天气突变或海上行驶的船只迷路求助的时候,孙守道和老郑才会比平时忙一些。老郑海上经验明显不足,但工作认真,也很勇敢,每天巡逻时对气象潮汐等变化不仅记录在册,而且用统计的方法找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在大浪来袭的时候,他也不躲避,保护设备、疏通水道,尽量减少大浪对岛上的破坏。

    每天做晚餐的时候,老郑都会大显身手,把从海里捞到的海鲜烹、炸、腌、烤之后,就变成了一桌子美味。孙守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总是问老郑以前是不是厨师。老郑笑而不答。吃完饭,两人就开始下军棋,谁输了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在孤独寂寞的小岛上,两个人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快乐一些。

    有老郑陪伴,岛上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老郑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孙守道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到省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孙守道说,你是不是要下岛了啊。老郑说,就这几天吧,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这也是我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郑帮着孙守道修缮了宿舍,整理了一些菜谱,并把潮汐规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看着忙碌的老郑,孙守道心痛了,老郑上岛的时候,皮肤是那么细腻白皙,身上还有一股沐浴液的香味,现在呢,肤色黑红,手掌皴裂,头发像沾了油一样,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能在远离陆地的海岛上待了一个月,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心啊。

    送给养的船只渐渐驶近,船上除了给养员还有一位大校军官。停靠小岛后,大校快步登上岛,向老郑敬礼:“副司令员同志,省军区办公室主任赵云林前来接您回单位!”老郑握了握赵主任的手说:“其实你不用来,我搭乘送给养的船自己可以回去。’’

    孙守道捧着一个装满海水的玻璃罐头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郑紧紧抱住孙守道说:“孙岛主,这段时间感谢你照顾我这名老同志,下次下基层‘当兵’锻炼我还选择扁担岛!”孙守道立正,敬礼,双手把玻璃罐头瓶递给老郑说:“首长,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您,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咱们扁担岛岸边的海水,送给首长留个纪念!”

    老郑登上给养船,面向小岛举起右手,用标准的军礼向扁担岛暂别。他想,总有一天还会再上扁担岛,因为这里是祖国的疆土,即使再小,也要坚守。

(选自《小小说月刊·上半月》2019年第3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此时月迹

程杨松

月亮被一阵晚风轻轻推送,无声越过东边的堤岸,在弧形的蓝海以渐慢的速度游弋,几缕飘浮的游云如丝絮,是月亮游弋时溅起的浪花。没有城市霓虹的沾染,我能轻易发现月亮渐变的色泽,和丰富生动的纹理。

阔别故村多年,每次短暂归来,我的身份介于主人和客人之间,更像是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假如没有必要的安排,我会倚靠在床头午睡到红日西斜,然后起身、洗漱,穿一身休闲衣,端一把竹椅子,坐在院子阴凉的屋檐下喝带回来的老枞茶,看着带回来的各式各样的书,用琐碎的细节建构短暂的村居时光。一盏茶喝三泡,一页书也看三遍,肺腑便涌起了温情暖意,呼吸有了稳妥的轻柔与绵长。

许多黄昏,我蛰居在略显颓废的老屋院落,与一把椅子相亲,也与更多的自然之物美好相亲:没有炊烟,但能听到无形的风发出多变的声迹,还能看到它在草木飘曳中仓促现形;或者看远处隐现的河流突然一拐消逝在更远处,却用依稀的水声盥洗人间;等待眼前之物被灰茫的暮色一一隐藏。村庄里渐次亮起的晚灯窥望寂野……此时填空深蓝,晚霞流落,归鸟啁啾,无须太久,明月会升于东山,群星会闪烁苍穹,夜晚会抵临大地。

村里的屋舍错落、低矮,有疏朗、空阔的格局。每一粒星光都无遮无挡地洒落在屋顶上,像一阵细密的雨,我似乎能听见雨落的幽微足音。我相信,星宿是逝去的人凝望大地的目光,是他们向后人传递久别后的讯息。月光瓢泼,把每一扇窗台照亮,也照亮了窗台前痴痴等候的身影。月色浓稠,无声无息温柔流淌,漫过山野,漫过田地,漫过村庄,却塌陷在人的额头上。这冰冷的星光,这沁凉的月色,不辞千遥万远,来赶赴人间之约,每每与它们久别后又相逢故地,总让我目光润热、内心温灼。

月色渐渐堆卷,渐渐积蓄,细浪一样轻轻地涌向远方,泛起微微荡漾的水波纹。有限的夜晚在月光的海面上慢慢显影:弟妹在厨房拾掇,父亲坐在屋檐下啜饮一杯浓茶,弟弟倚靠着门操弄手机,妻子在屋前踱步;院落里,零星的花树吐露出幽微的气息,萤火虫率性飞舞,蝉在纵情抒怀,猫头鹰打气沉闷的节拍……

一条灰白的窄油路把局促的视野抬起来,蛇一样游向远方,那是通往大姑家的路。大姑叫“水娇”,今年68岁,有芬芳甜美的名字,却已老得一团模糊,像月光一道薄凉的影子。她家在我们河流的堤岸,是我们舟楫的码头。每次回来,我们都会去她家里坐坐,喝她从山里采摘的野生黄金茶,吃她用柴火灶煮的土板栗、烘晒的瓜果干,还有自制的炒花生,让一副肠胃再回到美好的从前。她热情地带我们去马路边,连夜到她的菜地里砍青豆、摘菜瓜,让我带回蛰居的南方小城。她捏着一个小手电在前面带路,却把光亮尽量照向后方。月光、星光、手电筒的光圈,相互重叠交融,把几抹身影淡淡凸显,投进目光里。我对大姑说,这么亮,又何须手电筒呢?大姑笑笑回我,你们住惯的城里,路平,灯亮,村子里只有盈盈的月光,打个手电也就是个意思呀!

大姑的菜园在一条水渠的两边,一边的青豆林相互搀扶着奔向远地。她弯下年迈的腰,啪啪啪,用柴刀砍,一株又一株,青豆哗哗倒下,一座柔软的青山缓缓搭建起来。我说够了,真的够了,她不听,也不停,又啪啪啪再砍倒几株,说,自种的青豆能保鲜,不嫌弃就多吃几餐,不然就又要等来年了。水渠的另一边是一片玉米地,棒子已经掰回去了,留下稀疏的玉米秆子,像时节的感叹号。斑驳的月光浇灌地面,几个黄澄澄的菜瓜在水渍一样的藤蔓间偃卧,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虫眼。大姑略带遗憾地说,都是萤火虫吃的,虫多的时候,用手抖一抖瓜藤,就像一阵白亮亮的豫竹洒落。她浅浅的笑意没有打折,仍旧停泊在已然枯萎的脸上,却分明有了月色般的光泽。我似乎看到了那绚烂至美的一幕。

月色朗朗,洒满沟渠,随一脉细水流向远方。我知道,这里是一脉水流的上游,水流的前方是灯火喧嚣的城市,是水深火热的生活,是无可转圜的人生,是日渐微薄的未来……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此时月迹,已牢牢印记眼瞳,深深镌刻内心!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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