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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唐山市第一中学2019届高三下学期语文冲刺(三)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石青嫂子

艾芜

    早上太阳仍像往天一样,把晴美的阳光抹上满峡的树林,叫带露的树叶草叶都亮得耀人的眼睛。只是石青嫂子的心上却阴暗极了,阴暗得像夏季乌云满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看见屋里踢倒的板凳,打烂的灯,再看见门前地里一片乱踏的脚迹:菠菜的叶子,踩来变成烂泥;番茄踩成一滩一滩的红浆。那些红浆很使石青嫂子疑心,怕是夜来扭扯的时候,石青身上流出来的血。

    有石青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她这间山峡中唯一的茅屋是孤独的、寂寞的、可怕的。她只觉得面临小河、背靠山岭的一片斜坡,给予她无限的繁忙和劳碌。她终天头上包着一张蓝布帕子,不是拿锄头挖地、镰刀割草,就是手腕上挂个篮子,采摘什么东西。晚上星子都现在山峡的高空了,树林茅屋全隐藏在轻雾里面,小的孩子,坐在门前哭着喊妈的时候,她还在地里摘着苦瓜豇豆或是茄子辣椒,准备明天一早挑到五里以外的镇上去卖,好换点米回来。

    但自当家人被抓壮丁后的第四个月,有一天,忽然有三个人大模大样踏进了她的菜地,拿一根带子在东量西量的。她大声地加以阻止。

    “呵呀,你们踏着人家的菜地哪,那是才撒下种的!”

    一个站在斜坡边上的人,穿着长衫,悠悠然吸着香烟的,露出轻蔑的神色,叱责地说:“你在吵个鬼呀,这样叽叽喳喳的!”

    “这是我的地呀,我不该吵么?”

    吸着香烟的人眉头一扬,轻蔑地说:“这是吴老爷的!”

    “你们还是搬走的好,没有看过你们这里,人凶狗也恶的!”

    “要我搬走,那容易!人家苦了十年,不说啥子,就是汗水也流了几十百桶去了嘛!你就拿棒棒来赶,我都不会搬的!”半晌,才望下屋后的斜坡,恨恨地说。

    三个人走了以后,峡谷里又重新平静了。风在林间吹过,叶子微微作着声响。

    有一天半夜后,石青嫂子突然被狗的凶猛叫声弄醒,同时又听见什么东西在毕毕啪啪地爆响,睁开眼睛一看,满屋通明透亮,不住地冒进烟子来,她明白隔壁灶房起了火了。火在茅屋上吼着、跳着、笑着,尽量发挥暴虐的能事,不到一顿饭功夫,就把屋子和屋里的一切,烧成平地了。连屋子侧边广柑橘子的树叶,都烧得焦黑。火光没有了的时候,一坪炭屑还在黑暗中发着红焰,冒着烟子。石青嫂子想着她这年年都在培修的屋子,想着慢慢买来的家具,想着那条没有跑出的猪……便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把这半年来所受的冤屈和痛苦,都借声音发泄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早上起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路咒骂,直朝吴大老爷住的地方冲去。

    “快开开,我要去看吴大老爷!”

    石青嫂子一面打栅栏,一面乱骂起来:“你这狗,你为啥不开门!”

    骂了好久,手也打痛了,栅栏门还是紧紧地立在那里。石青嫂子累极了,便只好坐在那里喘气。

    石青嫂子休息了半天,觉得对于栅栏门简直无法可想。于是,她只得慢慢地走回家去。

    斜坡上的菜,一给人扯光踏坏,火烧过后的地方,就更加显得荒凉了。在这里既无房子躲避风雨,地上又没出产给她生活上的希望,而那恶人暗中还不晓得更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唯一的法子,就只有离开这个地方了。到什么地方去呢?她不知道,单觉得离开好些,离开这里,孩子们或许不至于饿死。

    她背上背着铺盖卷,怀中抱着婴儿。他们一家大小顺着小河边,直朝镇上走去。绕到山半腰上的公路时,便又看见峡谷里他们住过的地方了。

    峡谷里蒙着轻微的白雾。金灿灿的早上阳光,照着岭上的松林。小河边的果木树和那片垦过的黑土,还阴沉沉的,留有夜来的阴影。孩子们首先看见了,便欢叫起来:

    “妈妈,我们的家呀,你看,在那里!”

    妈妈只瞟了一眼,不敢多看,怕流出眼泪,便低头走她的。

    但孩子们却都问了起来:“妈妈,我们啥时候回去哪?”

    妈妈忍着眼泪,哄他们说:“等橘子柑红的时候,我们就回来!”

    孩子们都感到满意了,走了一会,他们又问:“妈妈,我们到哪里去呢?”

    妈妈怔了一下,半晌才想出哄他们的话来:“我们去找爸爸!”

    孩子们更加快乐了,连声发笑地喊着爸爸,但作妈妈的却忍不住了,眼泪双双地滴落下来。

    她走了一会儿,眼泪流够了,心里清爽些了,还听见孩子们一路满有生气的笑声,便又鼓起勇气,咬定牙巴地想:“不论啥子艰难困苦,我都要养大他们的!”

(有删改)

(1)、小说开篇第一句的景物描写有何作用?
(2)、有人认为石青嫂子对命运的抗争是软弱的。你是否同意?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浙江的感兴

    我很想追怀自己在浙江的童年,却只记起了一些片段:随着母亲去一个庙里看初期的电影,去曹娥江头看潮水,随着小舅舅到河蚌头石桥边的馆子里吃馄饨,那样好吃的馄饨,后来似乎再也没有吃过。如此等等,连不起来,而且越来越模糊了。

    于是我怀疑自己是否配称浙江人。

    这一次到杭州,住在西湖旁边,又有幸去了绍兴,看到鲁迅故居,还在咸亨酒店里喝加饭酒,并且站在门外吃了一串油豆腐,上面涂了厚厚一层辣酱,吃着吃着,心里感到不管配不配,我是喜欢这乡土的。

    这里主要的色泽是黑与白,黑的瓦顶,白的粉墙,冲洗得发白的石板路,连木柱子也是黑的,严谨、素净。然而空间是庞大的,人有足够的地方可以移动,物件也是厚实可靠的,像那件大大的厨房里的那口大大的腌菜缸,在朴质的生活里有温厚的人情,正如那三味书屋里,既有严厉老师的戒尺,又有那顽皮学童的小小乐园,在门前的石板路下则是潺潺的流水。

    水是浙江灵秀所在,是音乐,是想象力。

    在鲁迅的艺术素描里不是也有这样的黑泥、白石和绿水的配合么?多么朴质,又弥漫着多大的温情!你看他用笔何等经济,总是短短几句话就勾画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生处境,而同时他又总是把这处境放在一片抒情的气氛之内。他是最严格的,又是最温情的,这就使得他最平常的叙述也带有余音。富有感染力——他的闰土成了我们一切人记忆中的童年好友。他的鸟篷船成为我们每个人梦里的航船,他的忧郁、愤怒和向往也成为几代读者难以排遣的感情。

    看着绍兴的街道、店铺和水乡景色,我以为我对这位大作家多一点了解了。

    回到杭州,又是另一番景色,1981年我第一次来,忙于游览名胜,但也抽时间陪一位老友去追寻他年少时代的踪迹。走了一个旧的市区,像是有一家过去很有名的布鞋店,那里依然卖着素净而又雅致的黑面白底的舒服鞋。接着进入一家咸肉店,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洗的白白的木柜台,土面摆着十几块干干净净的咸肉,随你挑选。这铺子的旧式建筑有高的屋顶,店堂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现代肉店那种血淋淋的屠场味道,人们从容选肉。大刀切下去,一段醇厚的咸肉香随之而起。

    这次重来,我很想再出去看看那些犹有南宋遗风的街道和店铺,却始终不得空儿,只在汽车里匆匆看了一下中心区的主要街道,在我游历过的城市里,我总觉得杭州是最富于中国人情味的,即使车站旁边的闹市也闹而不乱,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却不拥挤,同时有一些老铺子老字号还以传统的礼貌待客。

    杭州难分市区与郊外,环湖的大道既是闹市,又因西湖在旁而似乎把红尘洗涤了。任何风尘仆仆的远来人也是一见湖光白色而顿时感到清爽。

    在阳光下,西湖是明媚的,但更多的时候显得清幽,这次因为就住在湖岸上,朝朝夕夕散步湖畔,总是把湖的各种面容看了一个真切,清晨薄雾下,黄昏夕照里,湖的表情是不同的,沉沉夜色下则只见远岸的灯火荡漾在黑黑的湖水里,千变万化,没有太浓太艳的时候,而是素描淡妆,以天然而不是人工胜。

    在湖岸散步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到了环湖的群山在天边耸起,也是淡淡的那抹青色。然而它们都引人遐想。给了西湖以厚度和重量。没有人能把西湖看的轻飘飘的,它是有性格的,从而我也看到了浙江的另一面:水固然使它灵秀,山却给予它骨气。

(取材于王佐良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微纪元(节选)

刘慈欣

    先行者知道,他现在是全宇宙中唯一的一个人了。

    那事已经发生过了。

    其实,在他启程时人类已经知道那事要发生了。人类发射了一艘恒星际飞船,在周围100光年以内寻找带有可移民行星的恒星。宇航员被称为先行者。

    飞船航行了23年时间,由于速度接近光速,地球时间已过去了两万五千年。

    飞船继续飞向太阳系深处,先行者没再关注别的行星,径直飞回地球,啊,我的蓝色水晶球……先行者闭起双眼默祷着,过了很长时间,才强迫自己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地球。

    黑色的是熔化后又凝结的岩石,白色的是蒸发后又冻结的海洋。

    飞船进入低轨道,从黑色的大陆和白色的海洋上空缓缓越过,先行者没有看到任何遗迹,一切都熔化了,文明已成过眼烟云。

    这时,飞船收到了从地面发来的一束视频信号,显示在屏幕上。

    先行者看到了一个城市的图像:先看到如林的细长的高楼群,镜头降下去,出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一片人海,所有的人都在仰望天空。镜头最后停在广场正中的平台上,那儿站着一个漂亮姑娘,好像只有十几岁。她在屏幕上冲着先行者挥手,娇滴滴地喊:“喂,我们看到你了!你是先行者?”

    在旅途的最后几年,先行者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虚拟现实的游戏中度过的。在游戏里,计算机接收玩者的大脑信号,构筑一个三维画面,画面中的人和物还可根据玩者的思想做出有限的互动。先行者曾在寂寞中构筑过从家庭到王国的无数个虚拟世界,所以现在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这样的画面,可能来自大灾难前遗留下来的某种自动装置。

    “那么,现在还有人活着吗?”先行者问。

     “您这样的人吗?”姑娘天真地反问。

    “当然是我这样的真人,不是你这样的虚拟人。”

    姑娘两只小手在胸前绞着,“您是最后一个这样的人了,如果不克隆的话……呜呜……”姑娘捂着脸哭起来。

    先行者的心如沉海底。

    “您怎么不问我是谁呢?”姑娘抬头仰望着他,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神色,好像转眼就忘了刚才的悲伤。

    “我没兴趣。”

    姑娘娇滴滴地大喊:“我是地球领袖啊!”

    先行者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他起身要走。

    “您怎么这样!全城人民都在这儿迎接您,前辈,您不要不理我们啊!”

    先行者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人类还留下了什么?”

     “照我们的指引着陆,您就会知道!”

    先行者进入了着陆舱,在那束信息波的指引下开始着陆。

    他戴着一副视频眼镜,可以从其中一个镜片上看到信息波传来的画面。画面上,那姑娘唱起歌来:

    啊,尊敬的使者,你来自宏纪元!

    伟大的宏纪元,

    美丽的宏纪元,

    你是烈火中消逝的梦……

    人海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合唱:“宏纪元,宏纪元……”

    先行者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声音和图像一起关掉。但过了一会儿,当感觉到着陆舱接触地面的震动时,他产生了一个幻觉:也许真的降落在一个高空看不清楚的城市了?他走出着陆舱,站在那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原上时,幻觉消失,失望使他浑身冰冷。

    先行者打开面罩,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空气很稀薄,但能维持人的呼吸。气温在摄氏零下40度左右。天空呈一种大灾难前黎明或黄昏时的深蓝色。脚下是刚凝结了两千年左右的大地,到处可见岩浆流动的波纹形状,地面虽已开始风化,仍然很硬,土壤很难见到。这片带波纹的大地伸向天边,其间有一些小小的丘陵。

    先行者看到了信息波的发射源。一个镶在岩石中的透明半球护面,直径大约有一米,下面似乎扣着一片很复杂的结构。他注意到远处还有几个这样的透明半球,像地面上的几个大水泡,反射着阳光。

    先行者又打开了画面,虚拟世界中,那个小骗子仍在忘情地唱着,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欢呼。

    先行者麻木地站着,深蓝色的苍穹中,明亮的太阳和晶莹的星星在闪耀,整个宇宙围绕着他——最后一个人类。

    孤独像雪崩一样埋住了他,他蹲下来捂住脸抽泣起来。

    歌声戛然而止,虚拟画面中的所有人都关切地看着他,那姑娘媽然一笑。

     “您对人类就这么没信心吗?”

    这话中有一种东西使先行者浑身一震,他真的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他走近那个透明的半球,俯身向里面看。

    那个城市不是虚拟的,它就像两万五千年前人类的城市一样真实,它就在这个一米直径的半球形透明玻璃罩中。

    人类还在,文明还在。

    “前辈,微纪元欢迎您!”

(有删改)

阅读下面这个语段,完成下列小题。

    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 , 家家如此 , ——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节选自《祝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你不是一个俗人(节选)

王朔

    一间花里胡哨、从外边看像个发廊或彩扩冲印店的临街房内,于观正在和一个胖乎乎的女同志谈心:

    “为什么要跟人家一样呢?我觉得女同志要长就应该长出自己的特点来,物以稀为贵嘛。你们都眉清目秀,我偏月朦胧鸟朦胧;你们都高低错落,曲线优美,我不妨浑然一体,让你们闹不准谁是谁。我认为你就属于个人特点比较突出的,让人一眼难忘的,很难用漂亮不漂亮这样的俗词来形容……”

    冯小刚领着一个长得十分夸张、活脱卡通人物的男子走进来,很严肃地给于观介绍:“哎,于观,这位是《交际与口才》报记者华远先生,想找你了解一下咱们‘三好协会’的工作情况。”

    “好,好,小刚你别走,这位女同志你接着来。”于观起身让座,“华先生这边请。”

    “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冯小刚坐下问。

    “不能用漂亮不漂亮判断一个人。”

    “噢,刚才一进门看见你,我眼睛就一亮,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为什么不简单呢?

    “因为……因为……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有,你的气质里有一种忧郁的东西。我喜欢忧郁,我这个人也常常忧郁,所以我一见你就……就心驰神往。”

    冯小刚自己也豁朗地笑了。

    于观把华远领进里屋,那几乎只能算半间房,堆满过时的壁纸和装饰材料,都是用这间屋做买卖的上个户主倒闭时留下的。小屋勉强可以坐两个人。

    “你想了解什么呢?”于观问。

    “想请你谈谈你们是怎么想起要成立这个所谓‘三好协会’的?想请你解释一下‘三好’指什么?”

    华先生坐正、坐直,拿出笔和笔记本,但仍像屁股底下垫了弹簧似的动弹不停。

    “不用紧张,随便谈,”他安慰于观,“发表不发表我还没想好呢。今天只是路过,被刚才那个人死缠硬泡拽了进来。”

    “这个,成立‘三好协会’……”于观双眼茫然,接着稳住了神,口齿也流利了,“成立‘三好协会’,主要是我们对目前的社会风气十分反感。人和人之间不是互相瞧不起就是互相攻击,一点真诚的感情都没有。”

    “是,我也对这种现象很有看法。”华先生点头赞同。

    “怎么就非得胡撕乱咬?互相说点好话怎么啦?”于观忽然愤怒了,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华先生,质问,“难么?费事么?是压根没教过还是都忘了怎么说?一张嘴就阴阳怪气,一张嘴就毒汁四溅!有时我在街上听到穿得那么体面的两个人互相骂出那么难听的话,我就难过,就心疼——都是人民和人民呀!”

    于观眼圈由衷地红了,华先生默然不语,肃然起敬。

    “于是我就默默地想:咱是文明古国呀,再这么下去就不对了。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咱们那些以道貌岸然著名于世的先人?也愧对子孙。人家将来要查的,到底这优良传统是从哪朝哪代失传的?”

    于观看了眼华先生,见他还在听,才又接着往下说,语气由沉痛变得激昂,铿锵顿挫:

    “所以我们大家一碰头,觉得不行,不能任其下去,要管,必须管,不顾一切地管!从现在做起,从我做起,让互相吹捧蔚然成风。”

    于观脸上现出一片极灿烂极夺目的光辉,随之他连忙解释:“我说的是互相吹捧的褒义,指的是那种祥和的气氛。”

    “我懂我懂,很理解。”华先生点头如啄米,“即便是贬义的互相吹捧也比互相谩骂强。”

    他极为认真地对于观说:“实话告诉你,我早盼着有个匹夫觉得自个有责任了。”

    冯小刚的声音从外屋传进来:“有信心了吧?这回不怕谁说长道短了吧?这就对了,走你的路——北在这边。”

    “首先是一片好心,其次是各种好话,最好汇成一个刻骨铭心的好梦。呶,这墙上挂着的就是我们的心声:好梦献给你!”

    于观掉头抬手往后墙一指。华先生只顾埋头在本上速记,写了一遭才抬头乱找。

    “你们是逮谁捧谁,还是也挑人,单捧有名的?”华先生又问。

    “逮谁捧谁!”于观断然道,手同时往下一劈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搞三六九等。你想呵,往往最不值得捧的人最需要捧,这牵涉到一个为什么人的问题。也就是说,凡是群众需要的,就是我们乐意奉送的。”

    “那么哪部分群众最需要?”

    “这个我们做过市场调查,恐怕最大的潜在顾客还是文艺界人士。他们本人当然很谦虚,相信家属会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

    “那是一定的。”华先生颇有同感,旋又补充道,“只要做好宣传工作,很多人都会立即认识到你们这项工作的意义和不可替代性。”

    “目前我们还是在试营业,业务尚未全部开展,人员也需要培训,仅仅刚开始送好话,做好梦下一步开办,正在筹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八爷

幽兰

    八爷的倔闻名八百里秦川。分地分牛那年,儿子只说了声想去做点儿生意,八爷当天与儿子分了家,谁劝都没用。近几年儿子弃农办厂当了厂长,成了乡官县爷也敬的财神,八爷仍死守黄土倔着过。

    这天儿子坐着小车回来看爹,车停在门口人刚下来,爹出来了。

    “爹!”

    “这年头儿啥爹不爹?走,转嘎去!”

    八爷一反常态,带笑不笑地拍了拍儿子的肩。于是,八爷前头走,儿子后面跟,一路到了南山坡地。八爷在地头坐下了,儿子也只好坐下,八爷看地,儿看爹。

    这地是儿子的责任田,多年没种长了一地茅草。

    “厂长……”

    “爹!”

    “哪里哪里!今儿个你是厂长,我是农民,咱心平气和说些话,有啥不好?”

    “爹……”

    “厂长,这是你的地?”

    “爹!我忙……”

    “噢,你是厂长,我忘咧。这些年,你办厂挣了多少钱?”

    “固定资产流动资金不说,存了二百万,爹,我不想让你再种地咧……”

    “先不说先不说,叫我算嘎子。二百万,一季粮食卖五百,一年两季一千,你帮我算嘎子,二百万有多少个一千?”

    “有……两千个。”

    “就是说,你厂长几年光景顶我老汉种两千年的地。我今儿个才明白,当初错怪你了。”

    “就是嘛!爹。”

    “听说有钱就能买粮食?听说不管干啥的人都还是要吃粮食?”

    “这还用问,有钱啥都能买。”

    “你一月买粮花多少钱?”

    “沾粮的都算?”

    “沾地的都算,酒、烟、点心……”

    “至少两千元吧!”

    “就是说,要有二十四个种地的人不吃不喝才能养活一个挣钱的人!”

    “爹……”

    “算透才心明。我再问你,这钱是咋来的?”“政策允许,合法合理,挣的!”“这我知道。我是问钱这东西是咋来的?”

    “货币……唉,这我跟你说不清,反正是造钱机器造出来的。”

    “能挣多少就造多少?”“不是。”“那就是钱能生儿子,越生越多?”

    “也不是!”

    “那就是固定有数,一伙人抢来抢去,抢到手的就有吃喝啥都有?怪不得挣钱的人越来越多,种地的越来越少。”

    “爹!这是现实。”

    “要是都去抢钱,没一个人种地,这抢到手的钱还能买啥?”

    “这……”

    “我老是在想,钱越来越多,能人越来越多,这黄土咋还是老样子?这麦穗还是一株秆挑出来一个,咋不能长出十个百个千个?世人万变,咋就不能变成不吃粮食的人?比如吃这茅草,吃风屙沫,喝凉水拉稀。”

    “爹!”

    “不说了。你今儿个回来做啥?”

    “一来看爹,二来想和爹商量一下,我这片地和爹那片地要起厂子,乡里已经批了……”

    “那让我做啥?”

    “你啥都不用做,我是你儿子!”

    “好。我去问问先人。”

    八爷笑吟吟走到先人的坟前,跪下来磕了几个头,说了几句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放在坟头上。然后八爷站起来,一头撞向墓碑……

    后来人们才知道,八爷真倔的时候是不刮风不打雷,而且很讲道理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明湖之春

老舍

    ①北方的春本来就不长,还往往被狂风给七手八脚的刮了走。济南的桃李丁香与海棠什么的,差不多年年被黄风吹得一干二净,地暗天昏,落花与黄沙卷在一处,再睁眼时,春已过去了!记得有一回,正是丁香乍开的时候,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吧,屋中就非点灯不可了;风是一阵比一阵大,天色由灰而黄,而深黄,而黑黄,而漆黑,黑得可怕。第二天去看院中的两株紫丁香,花已像煮过一回,嫩叶几乎全破了!济南的秋冬,风倒很少,大概都留在春天刮呢。

    ②有这样的风在这儿等着,济南简直可以说没有春天;那么,大明湖之春更无从说起。

    ③济南的三大名胜,名字都起得好:千佛山,趵突泉,大明湖,都多么响亮好听!一听到“大明湖”这三个字,便联想到春光明媚和湖光山色等等,而心中浮现出一幅美景来。事实上,可是,它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④湖中现在已不是一片清水,而是用坝划开的多少块“地”。“地”外留着几条沟,游艇沿沟而行,即是逛湖。水田不需要多么深的水,所以水黑而不清;也不要急流,所以水定而无波。东一块莲,西一块蒲,土坝挡住了水,蒲苇又遮住了莲,一望无景,只见高高低低的“庄稼”。艇行沟内,如穿高粱地然,热气腾腾,碰巧了还臭气烘烘。夏天总算还好,假若水不太臭,多少总能闻到一些荷香,而且必能看到些绿叶儿。春天,则下有黑汤,旁有破烂的土坝;风又那么野,绿柳新蒲东倒西歪,恰似挣命。所以,它即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⑤话虽如此,这个湖到底得算个名胜。湖之不大与不明,都因为湖已不湖。假若能把“地”都收回,拆开土坝,挖深了湖身,它当然可以马上既大且明起来:湖面原本不小,而济南又有的是清凉的泉水呀。这个,也许一时做不到。不过,即使做不到这一步,就现状而言,它还应当算作名胜。北方的城市,要找有这么一片水的,真是好不容易了。千佛山满可以不算数儿,配作个名胜与否简直没多大关系。因为山在北方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呀。水,可大难找了。济南城内据说有七十二泉,城外有河,可是还非有个湖不可。泉,池,河,湖,四者俱备,这才显出济南的特色与可贵。它是北方唯一的“水城”,这个湖是少不得的。设若我游湖时,只见沟而不见湖,请到高处去看看吧,比如在千佛山上往北眺望,则见城北灰绿的一片──大明湖;城外,华鹊二山夹着弯弯的一道灰亮光儿──黄河。这才明白了济南的不凡,不但有水,而且是这样多呀。

    ⑥况且,湖景若无可观,湖中的出产可是很名贵呀。懂得什么叫作美的人或者不如懂得什么好吃的人多吧,游过苏州的往往只记得此地的点心,逛过西湖的提起来便念叨那里龙井茶,藕粉与莼菜什么的,吃到肚子里的也许比一过眼的美景更容易记住,那么大明湖的蒲菜,茭白,白花藕,还真许是它驰名天下的重要原因呢。不论怎么说吧,这些东西既都是水产,多少总带者些南国风味;在夏天,青菜挑子上带着一束束的大白莲花出卖,在北方大概只有济南能这么“阔气”。

    ⑦我写过一本小说──《大明湖》──在一二八与商务印书馆一同被火烧掉了。记得我描写过一段大明湖的秋景,词句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什么什么秋。桑子中先生给我画过一张油画,也画的是大明湖之秋,现在还在我的屋中挂着。我写的他画的,都是大明湖,而且都是大明湖之秋,这里大概有点意思。对了,只是在秋天,大明湖才有些美呀。济南的四季,唯有秋天最好,晴暖无风,处处明朗。这时候,请到城墙上走走,俯视秋湖,败柳残荷,水平如镜;唯其是秋色,所以连那些残破的土坝也似乎正与一切景物配合:土坝上偶尔有一两截断藕,或一些黄叶的野蔓,配着三五枝芦花,确是有些画意。“庄稼”已都收了,湖显着大了许多,大了当然也就显着明。不仅是湖宽水净,显着明美,抬头向南看半黄的千佛山就在面前,开元寺那边的“橛子”──大概是塔个塔吧──静静的立在山头上。往北看,城外的河水很清菜畦中还生着短短的绿叶。往南往北,往东往西,看吧,处处空阔明朗,有山有湖,有城有河,到这时候;我们真得到个“明”字了。桑先生那张画便是在北城墙上面的,湖边只有几株秋柳,湖中只有一只游艇,水作灰蓝色,柳叶儿半黄。湖外,他画上了千佛山;湖光山色,联成一幅秋图,明朗,素净,柳梢上似乎吹着点不大能觉出来的微风。

    ⑧对不起,题目是大明湖之春,我却说了大明湖之秋,可谁教亢德先生出错了题呢!

【注释】亢德先生:即陶亢德,老舍先生的好友,时任《宇宙风》杂志编辑。《大明湖之春》即是由他出题目向老舍先生约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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