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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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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南开区2019年6月高二下学期语文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模拟考试(会考)试卷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自诩

契诃夫

    有这么一位聪明的受人敬仰的警察区段长。他有个坏习惯:同许多人在一起时他喜欢吹他的天赋(应当十分公道地为他说一句:他确有多方面的才干)。他吹噓他的智慧、刚毅气力、思维方式,等等。

“我力气大!”他说,“如果我想要,我就能把马蹄铁折断;我想要,我就能一口把人吃掉……能捣毀迦太基 , 我能一剑劈开高尔丢斯结 , 瞧,我有多棒!

    他自吹自擂,大家也对他感到惊讶。可惜,这位警察区段长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也没有读过什么道德书籍。他不知道,自诩和骄傲乃是一种与高尚心灵不相配的毛病。但有一件事却开导他。有一天他到老朋友老消防队长家去。他看见那里人数众多,不禁吹嘘起来。他三杯白酒下肚,瞪大眼睛说道:“渺小的人们,你们看一看,你们想一想!太阳,天上的、与其它许多星星云彩在一起的太阳,这太阳的走向是由东向西,没有人能够改变它的路线!我呢,我能够!我能够!”

    老消防队长端给他第四杯酒,友善地说道:“我信,先生!人的智慧无所不能,它胜过一切。它能把马铁折断,能把消防瞭望台筑到天般高,能收取死人的贿赂……什么都能。但是,彼得。叶夫特罗佩奇,我斗胆补充您一句,有一样东西,别说人的智慧不敌它,就连您的力气也不行。”

    “这又会是什么东西呢?”自诩者鄙薄地冷笑一声。“您能战胜一切,但不能战胜您自己。是的,先生!古人说:‘要有自知之明。’……而您呢?您既无自知之明,也不能战胜自己。违反天性是行不通的,是这样,先生!”

    “不对,我能行,我也能战胜自己!”

    “噢,您绝对战胜不过,请相信我老头子的话,绝对战胜不过!”

    一场争论开始了。结果还是老消防队长把傲气十足的人领到了一个小货摊前,他说:“现在我来向您证明……这位小摊主的钱盒里有一张十卢布的钞票。如果您能战胜自己,您就别拿这钱!”

    “我决不会拿。我一定能战胜!”

    傲气十足的人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一场同他自己的较量。他争斗了好久,他痛苦。半个钟头里他瞪着眼睛,涨红了脸,紧握双拳。最后,他顶不住了,机械地将手伸向钱盒,抽出一张十卢布钞票,忙乱地塞进他的衣袋。

    “是啊!”他说,“现在我明白了。”

    打那时起他再也不吹嘘他的力量了。

【注】①古代的北非国家。②古希腊传说:弗利吉亚国王戈尔季打了一个结子,并宣布亚细亚之王。后来亚历山大。马其顿用剑劈开此结。

(1)、请概括彼得·叶夫特罗佩奇这一人物形象的性格特征。
(2)、鉴赏小说中的画线句子。
(3)、列夫·托尔斯泰称契诃夫是一位“一流的幽默作家”,《自诩》正体现了这位俄国短篇小说巨匠幽默讽刺的风格。请问这篇小说讽刺了什么?小说中“高尚心灵”指什么品格?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④题。

        我忽而看见他眼圈微红了,但立即知道是有了酒意。他总不很吃菜,单是把酒不停的喝,早喝了一斤多,神情和举动都活泼起来,渐近于先前所见的吕纬甫了。我叫堂倌再添二斤酒,然后回转身也拿着酒杯,正对面默默的听着。

        “其实,这本已可以不必再迁,只要平了土,卖掉棺材,就此完事了的。我去卖棺材虽然有些离奇,但只要价钱极便宜,原铺子就许要,至少总可以捞回几文酒钱来。但我不这样,我仍然铺好被褥,用棉花裹了些他先前身体所在的地方的泥土,包起来,装在新棺材里,运到我父亲埋着的坟地上,在他坟旁埋掉了。因为外面用砖墩,昨天又忙了我大半天:监工。但这样总算完结了一件事,足够去骗骗我的母亲,使她安心些。——阿阿,你这样的看我,你怪我何以和先前太不相同了么?是的,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的时候。但我现在就是这样了,敷敷衍衍,模模胡胡。我有时自己也想到,倘若先前的朋友看见我,怕会不认我做朋友了——然而我现在就是这样。”

        他又掏出一支烟卷来,衔在嘴里,点了火。

        “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我现在自然麻木得多了,但是有些事也还看得出。这使我很感激,然而也使我很不安:怕我终于辜负了至今还对我怀着好意的老朋友。……”他忽而停住了,吸几口烟,才又慢慢的说,正在今天,刚在我到这一石居来之前,也就做了一件无聊事,然而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先前的东边的邻居叫长富,是一个船户。他有一个女儿叫阿顺,你那时到我家里来,也许见过的,但你一定没有留心,因为那时她还小。后来她也长得并不好看,不过是平常的瘦瘦的瓜子脸,黄脸皮;独有眼睛非常大,睫毛也很长,眼白又青得如夜的晴天,而且是北方的无风的晴天,这里的就没有那么明净了。她很能干,十多岁没了母亲,招呼两个小弟妹都靠她;又得服侍父亲,事事都周到;也经济,家计倒渐渐的稳当起来了。邻居几乎没有一个不夸奖她,连长富也时常说些感激的话。这一次我动身回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又记得她了,老年人记性真长久。她说她曾经知道顺姑因为看见谁的头上戴着红的剪绒花,自己也想有一朵,弄不到,哭了,哭了小半夜,就挨了他父亲的一顿打,后来眼眶还红肿了两三天。这种剪绒花是外省的东西,S城里尚且买不出,她那里想得到手呢?趁我这一次回南的便,便叫我买两朵去送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一根玉米

      那年皖北一带大旱,那可是百年未遇的大旱,老天爷六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河床干裂成一块块的。田地里看不到一点绿色,到处扬着飞尘,整个世界在白晃晃的毒日下淡成一片模糊。荡在蛤蟆村人的头顶上死亡的气息稠得像雾。吃尸的乌鸦像云一样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乌鸦血红色的嘎叫声让村人的目光变得青紫。

      村长敲响了村头古槐树下的钟,干裂的钟声如玻璃一样在村人的心上划过。

      村人都来到槐树下。

      往年绿意葱茂的槐树如今光秃秃的,槐树叶子早让村人吃光了,但槐树又冒出淡淡的绿。

      村长看着或坐或躺在槐树下零乱一片的村人,眼里就酸辣了。村长把酸辣咽回肚里去,说,我们不能等死,蛤蟆村不能绝,还是去外逃荒吧,熬过这荒景,就回。村长的话让村人的脸灰黑一片。

      第三天,就有拖儿带女的村人拿着棍端着碗出了村。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挪不开。女人的嘶哭声震得头顶上的槐树枝摇摇晃晃。男人不哭,紫黑色的泪水汪洋了他们凄凉的脸。

      几天后,村里的房子大都空了。没走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土根和槐花不属于老弱病残却没走。槐花已怀了六个月身孕,土根说,赤地千里,往哪儿走?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家里。

      但根本弄不到东西吃,土根只能吃红土,把那红土晒干,捏成粉,然后配一点晒干的槐叶、野草,煮成糊,闭了眼睛往肚里灌。吃了三天,土根拉不出来,肚子却涨得痛极。槐花说,再也不能吃红土了,吃多了会涨死。土根说,吃什么呢?能吃的树叶已吃完了,野草也吃完了……有了,树皮可以吃。土根就拿了刀剥槐树皮。

      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

      槐花说,再熬不下去了,你别管我,还是走吧。走了,或许可以活下来。槐花说这话时,泪水血淋淋地汪在眼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土根把槐花揽进怀里说,泪水也一滴一滴地砸在槐花头上。槐花说,可怜了肚里的娃儿,他还未看一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也未看我们一眼,就……

      槐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声鞭子一样抽打着土根的心。土根求道,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在滴血呢。土根劝槐花别哭,自己却哭了。后来两人索性抱成一团,哭了个天昏地暗。

      这时传来踢门声,土根忙抹了泪,开了门,进来的是村长。村长说,你们吃了啥好吃的东西,还有精神哭?

      土根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土根的目光就绿了,绿色的涎水也淌下来了。村长说,这玉米是给你的。原本我留着做种子,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没走的人每户给一根。土根接过玉米,恨不得一口吃了。但土根把涎水又吞回肚里了,他一口也没舍得吃。槐花说,不到真饿死的份上,我们不吃这个玉米。

      十几天又熬过去了。

      土根说,留在村里的人只剩下我们俩人了,我们也要死了,还是把那根玉米煮了吧。槐花说,我就煮了。槐花从罐里拿出那根玉米,玉米的香味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土根贪婪地吸着这香味。土根说,这样死了也值。槐花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一点野菜野草什么的。槐花说着出了门。槐花并没有去寻野菜野草,槐花只是想把那整根玉米让给土根吃。或许土根吃了那根玉米,能多熬两天,到时一下雨,满山的野菜野草不就出土了?槐叶不就长出来了?那土根不就可以活下来了?槐花这样想着,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此时的土根也这样想。

      土根也出了门,也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

      第二天就下雨了,瓢泼样的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土根那茅草屋也倒了。

      后来,出外逃荒的村人断断续续回蛤蟆村了。蛤蟆村原来有五十多户人家,经过这次干旱,现在只剩下八户了。

      那八户人回村后才发现他们没种子了,都叹着气说,这是天意,蛤蟆村命该绝。有人说,再在村人家里找找,算不定能找到种子。

      就有村人在土根倒塌的房子里发现了几株玉米苗。

      一声欢呼,所有的村人都来了。都围着玉米苗跪下了,亮晃晃的泪水掩盖不了他们的激动。蛤蟆村有救了,蛤蟆村有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如黄灿灿的日头一样,落满了村里的沟沟壑壑。

      他们又都抱成一团疯了样的大哭。

      白汪汪的哭声把头顶上的日头都震得一摇一晃。

(摘自《当代小小说集萃》,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窗棂上挂串红辣椒

王长元

    村长带着那拨儿人进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扫地。灰尘沸沸扬扬,仿佛是鲜活的跳蚤在空气中上下跳动,弄得人眼睛迷迷茫茫。

    “那啥,顶子哪?”

    “下甸子打草去啦。”

    “啥时走的?”

    “小半个月啦。”

    “回来过没?”

    “没。”

    村长吸溜一下鼻子,“二婶,还不知道吧,顶子出事了。”

    二婶就一惊:“出了啥事?”

    “杀人啦,顶子。这不,官家正寻他哪!”

    “啥?”老太太便呆在那里,眼睛就直直地看着炕沿边上的那几个人。她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戴大沿帽的已经带了绑绳和黑亮亮的枪。立马她心一颤动,眼仁儿就朝上翻过去,人便跟着向门框斜过去。几个人惊恐地奔了过去,将老太太放到炕上。

    一忽儿,老太太的鼻翅儿便扇动一下,翻转的眸子虽归了原位,但依旧是愣愣向上看着。

    “二婶,你看你啥个身板还不知道,上甚火?既是杀了人,顶子就不是原先的顶子了,那便是犯了王法。犯了王法的顶子你还伤心个甚!麻溜缓缓,人家公安局还有事情跟你说。”

    老太太眸子这才转了一轮儿,一汪亮亮的湿润便映在里面。

    看着老太太有了活气,警察就轻轻一笑,说:“老人家,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儿子杀了人,犯了罪,如今又跑掉了。这,国法是不能容的。我们希望您控制住感情,配合我们来抓凶犯。否则,比如说包庇儿子、袒护儿子,那样您老人家也有罪了。按我们的经验,您的儿子还会回家来的,那时您必须报告我们。”

    “顶子真若是回家,你可得说呀!”村长眼睛觑觑着,冲着她说,“要不,那叫什么?对,叫窝藏。二婶,咱可不能糊涂啊!”

    她痴痴地点着头,两行老泪缓缓漫过面颊的褶皱,整个面庞已经全是泪水了,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村长最费思索的是:她儿子若回来,她怎么告诉他们哪?他猝然发现了粮囤上那串红辣椒,眼睛立时闪出光亮,便指着红辣椒说:“对,就用它。二婶,他若是回来,您就将这串红辣椒挂到窗户上。”

    她又痴痴点点头,看了一眼红辣椒。

    顶子伏在高粱地垅沟里已经三天了。事情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他只有逃到高粱地之后才想起后悔,悔自己不该为小事冲动,悔自己冲动时不该抡那镰刀。战战兢兢挨了三天,吃喝现在全成了问题,最讨厌的是那垅上的风,哗啦哗啦吹得叶子直响,仿佛有无数个脚步向他走来,把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可是一想到出逃,他又茫然了,天下这么大,地面这么广,去哪里呢?可是,不管去哪里,在要走之前,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老娘。

    老太太送走了那些公家的人之后,就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几斤白面都烙成饼,然后就一张一张地折叠,用纸包好,一沓一沓塞进帆布口袋里。又包了二斤盐巴,塞在缝隙处。她早已谋算好,顶子若回来,就让他躲进小南山的石洞里,过个十天半月的,看看风声,她再想办法。她相信,办法总是有的。记得,她刚十岁那会儿,还扎着羊角辫呢,就给八路军伤病员往那山洞里送过饭,想想那会儿她都从没断过伤病员的一顿饭。如今,为了儿子,她还会没有办法?

    小风轻轻拍打着窗棂,蟋蟀在墙角嘟嘟地叫,老太太迷迷怔怔刚要开闩门的当儿,突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顶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老太太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顶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饼,眼睛贼溜溜地寻觑着,待最后一口食物从喉咙处咕噜一声咽下之后,他才急急地说:“娘,我看你一眼就得走了,有没有钱啥的,给我准备点。”

    老太太赶忙把裤腰子拽开,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给顶子,说:“就这些了,都拿着吧!顶子,你要去哪里?”

    “娘,这您就不要管了。”

    “顶子,你把饼带上,到小南山的石洞里躲躲。”

    “娘,您就别管我了,我这一走,是死是活,真的不好说,啥年月能见到您,也都不敢想。娘,只求您自己保重啦!”

    “顶子,”老太太整个抖动起来,亮亮的泪珠向脸颊处滚动。

    “娘,还有一事,把咱家那把菜刀给我。”

    老太太抹了眼泪,愣了,说:“干啥?”

    顶子咬了下嘴唇说:“娘,我手头怎么也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呀。”

    “啥?”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我现在已经想好,谁真若是抓我逮我,我已没有别的路了,就得拼了,反正我已是有人命的人啦,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轰”地一声,老太太就觉得脑袋像被谁猛然击打了一样,眼前金光四射,她颤颤地向前走了一步。

    “娘,快快给我取刀来。”

    老太太表面应允着他,脚步便悄然向窗前靠近,趁儿子回身的工夫,就把那串红辣椒牢牢地挂在了窗户上。

(选自《小说月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瑞宣听到房上有响动。他直觉的想到了那该是怎回事。他穿上了衣服。而后,极快的他推醒了韵梅:“房上有人!别大惊小怪!假若我教他们拿去,别着急,去找富善先生!”

    屋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瑞宣问:“谁?”

    “你是祁瑞宣?”门外轻轻的问。“谁?”

    “是!”瑞宣的手颤着,提上了鞋;而后,扯开屋门的闩。

    几条黑影围住了他,几个枪口都贴在他身上。一个手电筒忽然照在他的脸上,使他闭了一会儿眼。枪口戳了戳他的肋骨,紧跟着一声:“别出声,走!”

    瑞宣横了心,一声没出,慢慢往外走。

    韵梅七下子八下子的就穿上了衣服。便慌忙的走出来,想马上找富善先生去。

    两支枪阻住她的去路:“干什么?不准出去!”

    她往后退了退。她的嘴干不过手枪。退了两步,她忽然的转过身来,小跑着奔了南屋去。她本想不惊动婆母,可是没了别的办法;她既出不去街门,就必须和婆母要个主意了。

    正在这个时候,祁老人起来了,拿着扫帚去打扫街门口。

    老人一拐过影壁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那个叫瑞宣的是你的儿子还是孙子?”

    “长孙!”老人有点得意的说。

    “他已经教日本人抓了走!我们俩奉命令在这儿把守,不准你们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这是我的家,我要出去就出去!你敢把我怎样呢?开枪!我决不躲一躲!拿去我的孙子,凭什么?”在老人的心里,他的确要央求那两个人,可是他的怒气已经使他的嘴不再受心的指挥。他的话随便的,无伦次的,跑出来。话这样说了,他把老命置之度外,他喊起来:“拿去我的孙子,不行!日本人拿去他,你们是干什么的?拿日本鬼子吓唬我,我见过鬼子!躲开!我找鬼子去!老命不要了!”说着,他扯开了小袄,露出他的瘦而硬的胸膛。“你枪毙了我!来!”怒气使他的手颤抖,可是把胸膛拍得很响。

    天佑太太首先来到。韵梅,也跑了过来。两个妇人连扯带央告地把老人拉回屋中。

    太阳出来了,天上有点薄云,而遮不住太阳的光。婆媳都往天上看了看。看到那片片的明霞,她们觉得似乎像是在做梦。

    天佑太太想起来一个好主意。她开足了速度往南屋走。在她的陪嫁箱子里,有五六十块现大洋,都是“人头”的。她只拿出二十块来。二十块,每人十块,就够收买他们的了。

    立了许久,她打不定主意。为救儿子,她需冒险;可是白白冒了险,而再招出更多的麻烦,就不上算。正在左右为难,她听到很响的一声铃——老二瑞丰来了!天佑太太很快的向前走了两步。她必须教二儿子施展他的本领。韵梅也听到了铃声,急忙跑过来。

    瑞丰他特别得意,因为他是以教育局科长的资格,去见日本天皇派来的两个特使。

    接见的时间是在早九点。瑞丰后半夜就没能睡好,五点多便起了床。他仔细地梳头洗脸,而后穿上中山装。天还早,他要到家中显露自己的中山装,同时也教一家老小知道他是去见特使——这就等于皇上召见了啊,诸位!

    家门开了。

    “进来!”矮子命令着。

    瑞丰没敢动。

    瑞丰近来交结了不少特务,认识高个子。“哟,怎么回事?老孟!”

    “抓人!”老孟板着脸说。

    “抓谁?”瑞丰的脸白了一些。

    “大概是你的哥哥吧!”

    瑞丰往外退了一步,舐了舐嘴唇,勉强的笑着说:“呕!我们哥儿俩分居另过,谁也不管谁的事!我是来看看老祖父!”

    “进去!”矮子向院子里指。

    瑞丰转了转眼珠。“我想,我不进去了吧!”

    矮子抓住瑞丰的腕子:“进来的都不准再出去,有命令!”是的,老孟与矮子的责任便是把守着大门,进来一个捉一个。

    老太太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那两个人,而后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她掏出包着二十块现洋的手帕来。轻轻的,她打开手帕,露出白花花的现洋。六只眼都像看变戏法似的瞪住了那雪白发亮的,久已没看见过的银块子。矮子老郭的下巴垂了下来;他厉害,所以见了钱也特别的贪婪。“拿去吧,放了他!”老太太一手拿着十块钱,放在他们的脚旁。她不屑于把钱交在他们手里。

    矮子放开瑞丰,极快的拾起钱来。老孟吸了口气,向老太太笑了一下,也去拣钱。矮子挑选了一块,对它吹了口气,然后放在耳边听了听。他也笑了一下:“多年不见了,好东西!”瑞丰张了张嘴,极快的跑了出去。

    老太太拿着空手帕,往回走。拐过了影壁,她和儿媳打了对脸。韵梅的眼中含着泪,泪可是没能掩盖住怒火。到祁家这么多年了,她没和婆母闹过气。今天,她不能再忍。她的伶俐的嘴已不会说话,而只怒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扶住了墙,低声的说:“老二不是东西,可也是我的儿子!”

    瑞丰跑出来,想赶紧上车逃走。小崔的车,和往日一样,还是放在西边的那棵槐树下。坐上车,小崔问:“先生,刚才你怎么到了家,可不进去?”

    “瑞宣教他们抓下去了!”

    “那么,咱们是上南海,还是……不是得想法赶紧救他吗?”

    “救他?连我还差点吃了挂误官司!”瑞丰理直气壮的说。

    小崔的脸本来就发红,变成了深紫的。又走了几步,他放下了车。极不客气的,他说:“下来!”

    瑞丰当然不肯下车。“怎回事?”

    “下来!”小崔非常的强硬。“我不伺候你这样的人!那是你的亲哥哥,喝,好,你就大撒巴掌不管?你还是人不是?”

(节选自老舍《四世同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故乡那座山,老家那个园

谭谈

    早先,公路只能通到山那边。每次从外面回家,汽车只能开到山那边一个叫大塘的地方。然后,沿着那条挂山而上的石板山径拾级而上,拐一个弯,又一个弯;上一个坡,又一个坡。不知出过多少身热汗之后,山顶上一座古亭,才立在面前了。那穿亭而过、迎面而来的清风,把我这个远方归来的游子接到了亭。饮下守亭大娘免费提供的一杯凉茶,一种家的温馨就弥漫在全身……

    于是又下山了。下了一个石坡,又一个石坡,面前,就看见一个盖着黑色瓦片的屋顶了,那就是自己的家。那年那月,自己就是从这里拱到这个世界里来的。

    那时候,我心里总纳闷:这山上,满山遍地全是石头,树长不高,花开不多,水流不远,我们的先祖,为什么要为它取一个如此美丽动听的名字“花山岭”呢?

    小时候,我经常在这儿的山上山下跑。春天,上山捡雷公屎(地皮菇)做菜;夏日,上山摘桐子树叶,回家包麦子粑粑;冬季,则到山上割茅草,给家里烧火做饭。这山间的每一块石板,都印下过我的脚印啊!

    那时候,心里时不时在想:什么时候,如果这山上真的有花常开不败,那该多的好呀!

    近些日子,一群花山岭上人,突发奇想,要把这山好好打扮一番,在这里建一个农民公园。平日里那些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平平常常的石邦邦,突然间升华了,亮堂了。有些,如天狗咬月;有些,如卧佛赏山;有些,似蛟龙入海;有些,像山鹰展翅;有些……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石头,顿时变得妙不可言了。这不就是千年不败的奇石之花吗?山的西南坡,前年建起了大型太阳能发电厂。整坡整坡的山,规规整整地覆盖着一块块光伏发电板。它们面向蓝天,收集散落在宇宙间的光能,把它变成电流,来造福人类……无疑,这也是我们花山岭上的花,现代科技之花,文明生活之花!

    千百年来,无花可赏的花山岭啊,在当今这个伟大的时代,你已华丽转身了!

    那么,接我来到人世间的、山脚下的那个家园呢,又是一番什么模样了呢?

    伟大的时代,织密了乡间公路的网络。我那老屋的人们,追求生活的便利,纷纷搬出老屋,到老屋对面新修的公路边盖起了红砖新屋。一年一年,那栋老屋,就成了一片废墟。

    而老屋,对于我,它永远在心里,它是我心中一栋不倒的精神之屋!

    老屋建于何年已无从查考,听老辈人讲,它是我的高祖领着他的六个儿子,在一座荒山上建起来的。从屋的北头到屋的南头,十几个厅屋,两百多间房子,足有半里多路长。屋场有南北两个槽门。南槽门上,悬挂着一块雕刻有“进士”两个大字的木匾。不知是我们的先人里曾经出过一个进士、还是先祖们为了装门面而私自制作。

    老屋里曾,先后接来了八代人,他们中或求学,或从军,或经商,走南闯北。有些,已定居于繁华都市;有些,已落户在异域他乡。但不管他们走到哪里,这老屋,都深深地藏在他们的心里。这幢屋是有灵魂的,这是一个家族的灵魂,一个民族的灵魂!

    这些年来,许多城里都建有老干活动中心,那是党和政府对老干部的关爱。这,引起了这老屋一个在省城工作的子孙的联想:自己的村里,那些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更值得社会的尊重和关爱,也应该有一个休闲、阅读、健身、娱乐的场所啊!于是,他和一群老屋的子孙,聚在一起合计后,一个美丽的设想产生了:在这老屋的废墟上建一个村里的老农活动中心。中心里,有供老人们阅读的晚晴书屋,有供孩子们学习的小天使阅览室,有健身广场,有棋牌娱乐室。想到就做。他首先在微信里向文友们发出呼吁,一下子,南南北北的作家朋友,就捐寄来了六千多册精美的图书。接着,他又带头捐资、筹资百余万元,用于活动中心的建设。如今,在当地各级政府的支持和老屋子民们的共同努力下,这个美丽的梦想,正在落地,正在变为现实……

    老屋新生了,在新时代用新的生命为后人服务了!于是,它被人们取名为:还童园。

    花山岭,我故乡的山。还童园,我老家的园。

(擴编自《十月》,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地球的红飘带(节选)

魏巍

韩洞庭指着渡口,对丁纬吩咐说:“这里是佯攻方向,你们就在这里架桥!”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一颗迫击炮弹落在附近,在雨雾里升起一团浓浓的蓝烟。接着又是一梭子哒哒哒的机枪声,茅屋旁边的一棵大树落下不少枝条来。

“敌人发现我们了!”韩洞庭说,“快分头干吧!”过了不大工夫,杨米贵就领着十几个战士,出没在竹林里,砍竹子,捆竹子,背竹子,忙个不停。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都是雪水。杨米贵真的像是造船司令似的不断提醒着人们一些注意事项,而且具有鲜明的原则性:“同志们,请注意,不要把公竹子砍光了!”

“什么公竹子?杨二郎,难道还有母竹子吗?”人们一片笑声。

“莫笑,莫笑,确实有公竹子、母竹子的!我小时候干过的。”杨米贵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他领着人们指看什么是公竹子,什么是母竹子,说:“我们把公竹子或者母竹子全砍了,这片竹林以后就不存在了,那么老百姓怎么办?就是土豪的,以后还要分给穷人嘛!”

“对,杨二郎说得有理!”人们纷纷说。

“所以,咱们要隔几棵砍一棵,留下公的,也要留下母的!”

人们砍下竹子,他又指导编竹筏。竹筏编成,他又喊:“不成,不成,船头上还要烤一烤,让它翘起来,不然阻力大,走不好。”

这样,到了中午时分,就编起了一只漂漂亮亮的翘着头的青青的竹筏。

当这只竹筏出现在韩洞庭、黄苏、金雨来的面前时,他们乐得眉开眼笑。他们这里捅捅,那里摸摸,然后对着造出最新产品的造船司令,看了又看,笑得很甜。韩洞庭转过头问金雨来:“过江的人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金雨来说,“报名的不少,我先挑了八个,过不过得去,让他们先试一试。”“这样好。”黄苏先肯定了,“把他们带来吧!”

不一时,七名战士由一名排长率领,跑步赶来。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韩洞庭一看,来的人虽然武装整齐,可是八个人有四个穿便衣的,七长八短,还有一个穿长袍的,一个戴礼帽的,心中就有几分不悦。真是,还不如中央苏区的游击队整齐!但转念一想,出发两个多月了,天天走,没有得到一点补充,也只好如此。再看那八个人精神还好,在首长面前故意表现出执行艰巨任务满不在乎的神气,也就释然了。

“你们都识水性吗?”黄苏问。

“他们都是赣江边长大的。”金雨来笑着说。

“我看这条江还没有赣江宽哩。”那个戴礼帽的显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

出于政治委员的责任感,黄苏望着大家严肃地说:“同志们的责任很重呵!如果我们过不去乌江……”

“这个我们知道!”“请首长放心吧!”人们纷纷说。

韩洞庭挥了挥手:“那就开始吧,我组织火力掩护你们。”

他们把竹筏抬到江边。韩洞庭和黄苏在坡坎后面隐蔽观察。此时山谷中依然云雾迷蒙,雨雪霏霏,北风挟着惊涛,发出动人心魄的咆哮声。

随着敌人的射击声,红军的马克沁重机枪,也以准确的点射封锁着对岸堡垒上的枪眼。那八个穿着杂色服装的红军战士,精神抖擞地把竹筏推到江水中,然后上了竹筏,用竹篙、木棒开始向江中划去。他们刚刚进入江流两三丈远,就被一个急浪卷了出来。那几个战士不得不再度跳下竹筏,将竹筏推入江流。韩洞庭不断地皱皱眉头。等到竹筏离岸有了一段距离,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紧接着,竹筏一时被浪涛吞没,一时又吐露出来,两个指挥员的心,也是一上一下,正像惊涛中的竹筏一般。

竹筏渐渐进入中流。韩、苏二人的精神更加紧张起来。他们看见竹筏好像停滞不动,无力进入的样子。只见几个人站立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搏斗,竹筏才像疾箭一般地进入激流。

“不好,人落水了!”黄苏忽然惊叫了一声。

韩洞庭定睛一看,只见竹筏几乎直立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似的一动不动,周围激起一堆雪白的浪花。他赶快举起望远镜细看,竹筏上光光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是附近有七八个时浮时沉的黑点。说话间,竹筏已经被激流冲向远处,而那几个黑点却仍在浪涛中沉浮。再看时,只是黑魆魆的波浪和霏霏的雨雪,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糟了!”黄苏颓然地说了一声。韩洞庭放下望远镜,看见政治委员拿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红星军帽的帽檐下,都是汗水。自己的身上也觉得湿漉漉的,大约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他们没有过得去。”金雨来从那边坡坎下跑过来,神色懊丧而又有几分羞愧。韩洞庭和黄苏没有作声。

“竹筏还有,我们接着过吧!”金雨来以为团首长心中不悦,又说。

“不用,晚上再说。”韩洞庭望着政委。

黄苏点了点头,感情沉重地说:“派几个人到下游村庄里看看,看他们八个人还能不能回来……”

雪愈下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北风也更加峭厉。对面那四座尖尖的山峰已经消失在浓雾里。江面上混沌一片,乌江显得更加宽阔也更神秘莫测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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