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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日照市2019届高三语文5月校际联合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繁盛

李娟

    ①我常常想,一百多年前,最早决定定居此处的那个农人,一定再无路可走了。他一路向北,在茫茫沙漠中没日没夜地跋涉。后来走上一处高地,突然看到前方视野尽头陷落大地的绿色河谷,顿时倒落在地,痛哭出声。

    ②他随身带着种子,那是漫长的流浪中唯一不曾放弃的事物。他以羊肠灌水,制成简陋的水平仪勘测地势,垦荒,开渠。在第一个春天的灌溉期,他日夜守在渠边。每当水流不畅,就用铁锨把堵塞在水阀口的鱼群铲开。

    ③那时,鱼还不知河流已经被打开缺口,更不知何为农田。它们肥大、笨拙,无忧无虑,争先恐后涌入水渠,然后纷纷搁浅在秧苗初生的土地上。秧苗单薄,天地寂静。阳光下,枯萎的鱼尸银光闪闪,像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繁盛。冬天,河面冰封。人们凿开冰窟,将长长的红绳垂放水中。虽然无饵无钩,仍很快有鱼咬着绳子被拖出水面。它们愤怒却迷惑。世界改变了。

    ④春天,鱼群逆流产卵。鱼苗蓬勃,河流拐弯处的浅水里,如堆满了珠宝,璀璨耀眼。若在此处取水,一桶水里有半桶都是细碎小鱼。人们大量捕捞小鱼,晾干,喂养牲畜。牲畜吃得浑身鱼腥气。冬天,牲畜被宰杀炖熟后,肉汤都是腥的。世界改变了。

    ⑤鱼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多。耕地不断扩张,沿着唯一的河流两岸上下漫延。才开始它们如吸吮乳汁般吸吮河流,到后来如吸吮鲜血般吸吮河流。再后来,河流被截断,强行引往荒野深处。在那里,新开垦的土地一望无垠。无论在种子播下之后,还是农作物丰收之时,那片土地看上去总是空旷而荒凉。而失去水源的下游湖泊迅速萎缩,短短几年便由淡水湖变成咸水湖。从此,再也没有鱼了。世界改变了。

    ⑥又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我们一家才来到这里。我们面对的又是一片逾万亩的新垦土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路也是新的,水渠也是新的,仿佛一切刚刚开始。只有那条河旧了,老了,远在数公里之外。河床开阔,水流窄浅。而鱼又回来了。它们彼此间一条远离一条,深深隐蔽在水底阴影处。

    ⑦和这块土地上的其他种植户一样,我们也在自己承包的地上种满了向日葵。这块土地也许并不适合种植这种作物,它过于贫瘠。而向日葵油性大,太损耗地力。但是,与其他寥寥几种能存活此处的作物相比,向日葵的收益最大。

    ⑧记得第一年,我们全家上阵。我们连夜处理种子。我妈和我叔叔两人用铁锨不停翻动种子,使之均匀沾染红色的农药汁液。我在旁边帮忙打着手电筒。手电光芒静止不动,笼罩着黑暗中上下翻飞的红色颗粒,它们隔天就要被深埋大地。这是种子的红色军团,在地底庄严列队,横平竖直。而熬过漫漫长冬的荒野鼠类,在地底深处遇到这些红色种子,它们绕其左右,饥饿而畏惧。后来这饥饿与畏惧渗入红色之中。

    ⑨此时此刻,我妈和我叔叔的紧张与忧虑也渗入红色之中。同时渗入的还有我的悲哀,我的疲惫。我一动不动举着手电。手电光芒在无边黑暗中撑开一道小小缝隙。荒野中远远近近的流浪之物都向这道光芒靠拢。我手持手电一动也不敢动,仿佛眼下这团光芒,是世间最最脆弱的容器。

    ⑩第一年,我跟着去到地头,刚播完种子就离开了。那一年非常不顺。主要是缺水。平时种植户之间都客客气气,还能做到互助互利。可一到灌溉时节,一个个争水争得快要操起铁锨拼命。轮到我家用水时常常已经到了半夜。我妈整夜不敢睡觉,不时出门查看,提防水被下游截走。尽管如此,我家承包的两百亩地还是给旱死了几十亩。接下来又病虫害不断。那片葵花地无一幸免。田间地头堆满花花绿绿的农药瓶。

    ⑪冬天我才回家。我问我妈赔了多少钱。她说:“幸亏咱家穷,种的少也赔的少。最后打下来的那点葵花好歹留够了种子,明年老子接着种!老子就不信,哪能年年都这么倒霉?”

    ⑫整个冬天,小小的村庄洁白而寂静。我独自出门向北,朝河谷走去。大雪铺满河面,鸦群迎面飞起。我看到一百年前那个人冒雪而来。我渴望如母亲一般安慰他,又渴望如女儿一样扑上去哭泣。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作者想象一百多年前先人发现这片河谷并在此定居、垦荒、开渠的情形,写出了他们的坚韧与辛劳。 B、“世界改变了”一句在文中多次出现,写出了人类的到来使这片土地发生了变化,流露出作者的痛心之情。 C、平时互助互利的种植户因引水灌溉引发争斗,既表现了生存环境的残酷,又批判了人们在利益面前的自私冷漠。 D、文章结尾处景物描写“大雪铺满河面,鸦群迎面飞起”,渲染了村庄洁白寂静的氛围,引发出作者的想象和思考。
(2)、文章⑧⑨段在语言表达上富有特色,请简要赏析。
(3)、结合全文,请简要分析标题“繁盛”的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

(二)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蜗壳上哗哗泻过。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 , 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缺陷世界

黄永武

    古人细细地观察宇宙之间:鸟有了两只翅膀,四肢中就只剩两只脚,不再有手了;牛有了两只锐角,嘴里就不再有锋利的牙齿,只能嚼嚼草了。造物者对每一样生物赋予的功能都不全备,力量与才干,总有所不足,不至于太集中在谁的身上。

    万一像桂花一样,凝聚了天地的清香,就招来蠹虫;像白璧一样,琢磨出如虹的光气,就不免有瑕;像珍珠一样,蕴含着耀眼的晶光,竟贼害了蚌胎!凡属“尤物”,“从来尤物不长生”,因为它特殊的美,戕害了自身,变成了牵累,总是美中不足,留下遗憾。

    又有人观察:有了白天,就必须有黑夜;有了嘉禾,就必须有莠稗;有了凤凰,就少不了鹞枭……这是一种势,也是一种理,所以君子永远不能灭绝小人,世上的道理本来就是这样的。

    佛家因而有“世界为缺陷”的说法,认为人生朝暮都不可自保,哪能妄求一切圆满如意?只有在缺陷里,如何随缘顺应,处处都是道。面对违逆丑鄙,不要有不平满的牢骚,因为这就是修道摄心的好环境。所谓“君子处逆境,正是做工夫时节”,如果事事平满称心,恐怕道也修不成了,你的损失不是更大吗?

    在明代王祖嫡的《师竹堂集》中,有一篇《缺陷说》,发挥这层道理,认为“缺陷”是世界的本质,因此天地间一切不能圆满,乃势之必然,人只有随着缺陷而顺受,才能清心省事,才能惜福保身。如果必求人生的圆满,是逆势和造物者相争了!他举例说:已做官的人,想求仕途更圆满,就会急切地生出觊觎之心;已暴发的人,想求财富更圆满,那造物者会笑他太劳心,连路人也会批评他的非分了。因此,除了在“德业”上不能视缺陷为当然外,人生百事,不接受缺陷的现实,都违反了自然的原则。

    清代的龚定盦,更有“缺陷好”的说法,他的诗道:“未济终焉心缥缈,百事翻从缺陷好。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认为《易经》的最后一卦“未济”,象征着一切以“未完成”为收结,夕阳西下,虽美但留下无限的余情,这也就是缺陷的美。

    不过,依我看,缺陷之所以美,并不是圆满不美,而是圆满不可得。在无可奈何中,人以不甘雌伏的生命力,逆势与造物者或自身的难点相争,积极进取以求超越,明知其不可而为之。所追求的圆满愈具价值,则逆势抗争的意志就愈坚定;所遭遇的事件愈悲切,则企求超越的情操就愈壮烈。所谓缺陷美应该就是悲壮美,它是建立在积极的、反宿命的、尽其在我以求超越的人的价值之上,而不全是消极认命的清心省事,更不是非分贪婪的独占满足,它是以缺陷、遗憾当作砥砺道行的方策,“转祸为福”,“因败立功”。在烦恼中证菩提,缺陷之美,该在这里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们历来被告知一切优秀的文学作品总与作家的个人苦难直接相关。也许歌德是个例外,歌德在美丽的小城魏玛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由这个例外又想起中国盛唐时期的大批好命诗人,以及托尔斯泰、雨果、海明威等很多生活优裕的外国作家,似乎也在例外之列。如果一个文学规律能把这么多第一流的大师排除在外,那还叫什么规律呢?

    今天到了魏玛才明白,歌德在这儿的住宅,比人们想象的还要豪华。

    整个街角一长溜黄色的楼房.在闹市区占地之宽让人误以为是一个重要国家机关或一所贵族学校,其实只是他个人的家。进门一看里边还有一栋.与前面一栋有几条甬道相连,中间隔了一个长天井似的石地空廊,其实是门内马车遭,车库里的马车一切如旧,只是马不在了。

    车库设在内楼的底层,楼上便是歌德的生活区,卧室比较朴素,书库里的书据说完全按他生前的模样摆放,一本未动。至于前楼,则是一个宫殿式的交际场所,名画名雕,岁陈有序,重门叠户,装潢考究,好像走进了一个博物馆。

    脚下吱吱作响的,是他踩踏了整整五十年的楼板,那声音,是《浮士德》一句句诞生的最早节拍。

    我一间间看得很细很慢,在歌德家里一遍遍转。直转到每级楼梯都踏遍,每个角落都拐到,每个柜子都看熟,才不慌不忙地出来,慢慢向歌德档案馆走去。

    档案馆是一个斜坡深处的坚固老楼。在二楼上,我看到了他们的笔迹。

    歌德的字斜得厉害,但整齐潇洒,像一片被大风吹伏了的柳枝。席勒的字正常而略显自由,我想应该是多数西方有才华作家的习惯写法。最怪异的莫过于尼采,那么狂放不羁的思想,手稿却板正、拘谨,像是一个木讷的抄写者的笔触。

    歌德到魏玛来是受到魏玛公国卡尔·奥古斯特公爵的邀请,当时他只有二十六岁。

    德国在统一之前,分为很多小邦国,最多时达到二三百个。这种状态非常不利于经济的发展、风气的开化,但对文化却未必是祸害。有些邦国的君主好大喜功,又有一定的文化鉴赏能力,就有可能做一些招纳贤达、树碑立传的好事,很多文化精英也因此而获得一个安适的创作环境,留下佳绩。德国在统一之前涌现的惊人文化成果,有很大一部分就与此有关。

    歌德在魏玛创造的文化业绩,远远超过魏玛公爵的预想,尤其是他与席勒相遇之后。

    歌德和席勒在相遇之前,都是文学史上著名的“狂飙突进运动”主将,歌德以《少年维特之烦恼》,席勒以《强盗》,还有他们的其他作品,对封建意识形态表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扫荡气势。他们的精神前辈,应该是那位现实身份低微而历史地位崇高的莱辛。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特意让主人公自杀前还在读莱辛的作品。

    歌德和席勒在魏玛相遇之时,“狂飙突进运动”的锋头已经过去,而他们已在开创一个古典主义时代。历史将承认,德国古典主义的全盛时代,以他们的友谊为主要标志。

    这三个人,构成了我们对德国文学起点性的印象。他们几乎都是哲学家,不仅深思,而且宏观,有极高的学术素养。这使他们的作品有一种罕见的终极沉思的品格。这种品格有两个走向,既有可能走向概念嶙岣的学者化方向,又有可能走向吞吐万汇的巨人化方向。相比之下,歌德是全然走向了后一个方向,莱辛、席勒两者兼融,在后一个方向上却没有歌德那样圆满。当然,这与歌德的优裕和高寿有关。

    无论如何,德国文学以后浓郁的哲理素质,就这么定下了。

    荣格说,每一个德国人灵魂深处都有浮士德的影子。因此,当歌德他们定下了德国文学的素质,同时也定下了德国人的素质。

    也许反过来,他们的素质原本就是德国人本体素质的产物,他们只是经过天才的吐纳,把它凝固住了。

    那么还是荣格说得对:不是歌德创造了浮士德,而是浮士德创造了歌德。

    其实,此间是一种宏伟的互创关系。魏玛是重要的互创现场。

(节选自余秋雨《谁能辨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城市的空间

周闻道

    每当回家,我便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那感觉牢牢地贴在心口。家里的门是一种呵护。记得幼时,妈妈就经常唠叨,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当时,对这话总是似懂非懂,也就不屑一顾。现在想来,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踏实感,坚守了几十年的精神依偎,却在偶然之间,被一缕细风轻轻颠覆。

    风从窗口吹进,礼貌而轻柔。风是无意的,不应该对我有敌意,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痛苦,只是一种习惯。想家里既拥有阳光,拥有通风透爽,又拒绝霜露和飞蛾。有时就忘了,比如今晚。敞开的窗就像一个黑洞,漏出去的灯光很少,以致没跑多远,就被黑夜吞噬在路途,几乎看不出搏斗和挣扎的痕迹。风一吹,我就掉过头,顺着那一习凉,把目光聚焦窗口。不仅发现了窗外的一切,还看到了一种悬空。树枝轻轻地向我招手,晃动的只是它纤细的指尖。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悬空在这个城市中。一幢楼房,撑起双臂,轻轻地把我高高举起。然后悬空放置,身不由己。两脚之下,华丽的实木地板,还有地板上的茶几、沙发、电视、浴房、席梦思,都与我一样悬空着。我的心空荡荡的,仿佛一艘无法泊岸的船,飘忽在浩瀚的海面。天再蓝,离我太远,托起我的是我唯一的依靠——飘忽不定的水。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跌入万丈深渊,我感到迷茫和恐慌。在这个城市生存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悬空的,面对黑洞洞的窗口,我找不到答案,孤独的身影,幻化成小孩的柔弱的手。

    曾经久久盯着鸟的巢穴发呆。我家住龙泉山脉之头,房子被许多树和竹簇拥着,空中的鸟儿成了我们的友好邻居。我曾看见鸟儿构筑鸟巢的情景,那是一对美丽的画眉,也许正是新婚燕尔,总是在林间追逐、嬉戏,好像有无尽的快乐需要它们去缔结。突然间,雄鸟不见了,雌鸟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并不惊异和寻求。它守候在一枝竹杈间,安静、深情,像一位盼君归来的新娘。不一会儿,雄鸟回来了,嘴里衔着一截柔软的草叶。雌鸟柔情地接过草叶,安放在竹杈间,用嘴和足理了又理。我这才明白它们是在修房子,心里竟有几分感动。几天之后,当我再次来到竹林时,一个毛茸茸的鸟巢,已经稳稳地挂在竹杈间。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来到竹林,只见几只幼小的鸟儿从鸟巢里探出身体,张开口,接食大鸟衔回来的虫子。眼前的情景让我感动万分。现在,我们修了房,进了城,走过的脚印渐渐被风尘淹没。猛然回首,才发现我们已经越走越远。

    到达古罗马斗兽场,是在秋日的午后。天空清丽,没有欧洲大陆常见的艳阳高照,也不是川西平原旷日持久的阴沉忧郁,而是一种阴凉的晴。这古罗马的天,以一种特殊的阴柔之美迎接着我。曾以为斗兽场如竞技场一般,是一片平坦而开阔的场面。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却只是一片残垣断壁。规范有序的圆拱形外窗,左右合围,围成一个庞大的椭圆,上下重叠,一层一层,直上云霄。离椭圆壁很近,贴着残壁往上看,一种沧桑便与淡云连在一起。到了顶部,圆壁往外翻卷,卷出一溜浅浅的檐。许多阴阳交错的图案,精湛而优美,镶嵌在高高的檐上。据说,观看斗兽时,座位从下至上,便是地位的递增。

    现在看见的最高处,是斗兽场保存最完好的地方。事实上,完整保留的不足椭圆的一半。坍塌是依次递进的,像一只硕大的圆筒,被人用了一把锋利的大刀,斜斜地使劲一劈,留下一个椭圆的斜口。

    有位朋友来我家,打来电话,问我住在几层。我住的并不是最高层,至少还有两层在我之上。更为重要的是,透过窗口,就是这幢楼房的四周,还有许多楼层层叠叠。楼外有楼,天外有天。我弄不清楚在这个城市里,究竟哪幢最高,我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因此,即便是白天,天气晴朗,空间很大,我的视野也非常有限

(有删改)

阅读下列节选的课内文段,完成各题。

(二)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但是大门还没关,丈夫还没回来。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黑单裤卷过了膝盖,光着脚。他叫水生,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来。女人抬头笑着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站起来要去端饭。

    水生坐在台阶上说:“吃过饭了,你不要去拿。”

    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她望着丈夫的脸,她看出他的脸有些红胀,说话也有些气喘。她问:“他们几个哩?”

    水生说:“还在区上。爹哩?”

    女人说:“睡了。”

    “小华哩?”

    “和他爷爷去收了半天虾篓,早就睡了。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

    水生笑了一下。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怎么了,你?”

    水生小声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说:“今天县委召集我们开会。假若敌人再在同口安上据点,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条线,淀里的斗争形势就变了。会上决定成立一个地区队。我第一个举手报了名的。”

    女人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

    水生说:“我是村里的游击组长,是干部,自然要站在头里,他们几个也报了名。他们不敢回来,怕家里的人拖尾巴。公推我代表,回来和家里人们说一说。他们全觉得你还开明一些。”

    女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说:“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

    水生指着父亲的小房叫她小声一些。说:“家里,自然有别人照顾。可是咱的庄子小,这一次参军的就有七个。庄上青年人少了,也不能全靠别人,家里的事,你就多做些,爹老了,小华还不懂事。”

    女人鼻子里有些酸,但她并没有哭。只说:“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

    水生想安慰她。因为要考虑准备的事情还太多,他只说了两句:“千斤的担子你先担吧,打走了鬼子,我回来谢你。”

    说罢,他就到别人家里去了,他说回来再和父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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