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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京市第五十六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下列对鲁迅小说中的“看客”,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孔乙己》中,咸亨酒店聚集着一帮看客。他们嘲笑孔乙己脸上的“新伤疤”,讥笑他没考上秀才,把快乐建立在孔乙己的难堪和痛苦之上。 B、《药》中的看客们在屠杀现场围观夏瑜的死亡,在华老栓的茶馆谈论、嘲笑夏瑜。夏瑜为解放民众而牺牲,却成为看客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C、《祝福》中,祥林嫂夫丧子亡回到鲁镇,看客们特意寻来,咀嚼和赏鉴祥林嫂的痛苦。当他们的好奇心理满足后,祥林嫂就被“厌烦和唾弃”了。 D、《阿Q正传》中,当阿Q站在囚车上即将被枪毙时,他万分恐惧:街道两旁看客的眼睛让他想起了饿狼。这从看客的角度,写出看客们的冷酷无情。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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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师傅游湖

宗 璞

      董师傅在一所大学里做木匠已经二十几年了,做起活儿来得心应手,若让那些教师们来 说,已经超乎技而近乎道了。他在校园里各处修理门窗,无论是教学楼、办公楼、教师住宅或学生宿舍。都有他的业绩。在一座新造的仿古建筑上,还有他做的几扇雕花窗户,雕刻十分精致,那是他的杰作。

董师傅精通木匠活儿,也对校园里的山水草木很是熟悉。若是有人了解他的知识,可能聘他为业余园林鉴赏家,其实他自己也 不了解。一年年花开花落,人去人来;教师住宅里老的一个个走了,学生宿舍里小的一拨拨来了。董师傅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感慨的。家里妻儿都很平安,挣的钱足够用了,日子过得很平静。

      校园里有一个不大的湖,绿柳垂岸,柳丝牵引着湖水,湖水清澈,游鱼可见。董师傅每晚收拾好木工工具,便来湖边大石上闲坐,点上一支烟,心静如水,十分自在。

      不知为什么,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多,校园渐向公园靠拢。每逢节日,湖上亭榭挂满彩灯,游人如织。一个“五一”节,董师傅有一天假。他傍晚便来到湖边,看远处楼后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下来,周围建筑物上的彩灯突然一下子都亮起来,照得湖水通明。他最喜欢那座塔,一层层灯光勾勒出塔身的线条; 他常看月亮从塔边树丛间升起。这时月亮却看不见。也许日子不对,也许灯太亮了。他并不多想,也不期望。他无所谓。

      有人轻声叫他,是前日做活儿那家的女工,是他的小同乡,名唤小翠。她怯怯地说:“奶奶说我可以出来走走,现在我走不回去了。”董师傅忙灭了烟,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想一想,又说:“你看过了吗?”小翠仍怯怯地说:“什么也没看见,只顾看路了。”董师傅一笑,领看小翠在熙攘的人群中沿着湖边走,走到一座小桥上,指点说:“从这里看塔的倒影最好。”通体发光的塔,在水里也发着光。小翠惊呼道:“还有一条大鱼呢!”那是一条石鱼,随着水波荡漾,似乎在光辉中跳动。又走过一座亭子,那是一座亭桥,从亭中可以环顾四周美景。远岸丁香、连翘在灯光下更加似雪如金,近岸海棠正在盛期,粉嘟嘟的花朵挤满枝头,好不热闹。亭中有几幅楹联,他们并不研究。董师傅又介绍了几个景点,转过山坡,走到那座仿古建筑前,特别介绍了自己的创作——雕花窗户。小翠一路赞叹不已,对雕花窗户没有评论。董师傅也不在意,只说:“不用多久,你就惯了,就是这地方的熟人了。大家都是这样的。”他顿了一顿,又说:“可惜的是,有些人整天对着这湖、这树,倒不觉得好看了。”

      ​俩人走到校门口,董师傅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两根冰棍。俩人举着冰棍,慢慢走。一个卖花的女孩跑过来,向他们看了看,转身去找别人了。不多时,小翠说她认得路了。董师傅叮嘱小翠,冰棍的木棒不要随地扔,自己转身慢慢向住处走去。他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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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随自己一起去城里挑担子,子承父业,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

    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喝了口冷茶,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打麻将的父亲,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的暑假,他也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甚至在远途跋涉的清晨,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市场。

    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市场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

    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钱装进母亲缝的贴身小布袋里,再牢牢地系在腰带上。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的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但是价格便宜,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着买回的菜随便挑出一点儿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苏小童问邻居大叔要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的总金额算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

    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

    看着晒黑成煤炭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选自2016年111期《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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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

陈忠实

    一场严重的打架事件搅动了罗村大队的旮旯拐角。被打者是贫协主任罗梦田的儿子大顺,现任团支部组织委员。打人者是四清运动补划为地主成分、今年年初平反后刚刚重新上任的党支部书记罗坤的三儿子罗虎。

    据在出事的现场——打井工地——的目睹者说,事情纯粹是罗虎寻衅找岔闹下的。一时间,这件事成为罗村街谈巷议的中心话题。那些参与过四清运动的人,那些四清运动受过整的人,关系空前地紧张起来了。一种不安的因素弥漫在罗村的街巷里……

    罗坤听他家里的说儿子打人了,打的还是罗梦田的儿子。他放下手里的犁头,径直朝梦田老汉的门楼走去。在罗梦田的院子里,他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他,说他借权报仇。他一直想找梦田老汉谈谈,可罗梦田那倔性子,一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罗坤在院子里叫了罗梦田,说当务之急是治大顺的伤要紧。罗梦田想到自己在四清运动中当了罪人,自己又搁不下面子承认自己的过失。听罗坤这么说,心里更加窝火,说棒槌打人手来摸,谁都会。这闷棍,打得罗坤不知所措,只得回家。回到家,又听到四清运动中被害过的大队长在吐心中的怨气。罗坤没管大队长,让他家里的拿了五十块钱,自己亲自到医院照顾大顺,临走前让团支书和治安委会调查此次打架斗殴事件的前因后果,并上报派出所。

    整整五天里,老支书坐在大顺的病床边,喂汤喂药,端屎端尿,感动得小伙子直流眼泪。梦田老汉对罗坤的一举一动都嗤之以鼻!做样子罢了!你儿子把人打得半死,你出来落笑脸人情,演得什么双簧戏!一旦罗坤坐下来和他拉话的时候,他就倔倔地走出病房了。及至后来看见,儿子和罗坤亲亲热热,把挨打的气儿跑得光光,“没血性的东西!”他在心里骂,一气之下,干脆推着车子回家了。

    第七天,伤口拆了线,大顺的头上缠着一图白纱布出院了。罗坤执意要小伙子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支架上,小伙子怎么也不肯。“你的伤口不敢挣!医生说要养息!”罗坤硬把小伙子带上走了。

    “大叔!”大顺在车后轻轻叫,声音发着颤,“你回去,也甭难为虎儿……”

    “在你受冤的这十多年里,虎儿也受了屈。和谁家娃耍恼了,人家就骂‘地主’,虎儿低人一等!他有气,我能理解……”

    罗坤心里不由一动,一块硬硬的东西哽住了喉头,只觉两股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鼻梁两边流下来,嘴角里感到了成腥的味道。

    我回去要先找虎儿哩!他不理我,我偏寻他!”小伙子说,“我们的仇不能再记下去!”沿着枝叶茂密的白杨大路,罗坤像得了某种精神激素,六十多岁的人了,踏得车子飞快地跑,后面还带着个小伙子哩。

    罗坤推着自行车,和大顺并肩走进村子的时候,就看到闹哄哄的,是派出所来抓罗虎。姜所长告诉罗坤,经上级公安部门批准,要对罗虎执行法律:行政拘留半个月。罗坤对姜所长说:“按法律办!那不是打击,是支持我工作!”

    民兵把罗虎带进办公室里来,小伙子立眉竖眼,直戳戳站在众人面前,毫不惧怕。直至所长拿出了拘留证,他仍然被一股气冲击着,并不害怕。

    罗坤瞧一眼儿子,转过脸去,摸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民警把虎儿推出门的一刹那,一直坐在墙角,瞪着眼、噘着嘴的贫协主任梦田老汉,突然立起,扑到罗坤当面,一扑踏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兄弟,我对不住你……”

    罗坤赶忙拉起梦田老汉,把他按坐在板凳上。梦田老汉又扑到姜所长面前,鼻涕眼泪一起流:“所长,放了虎娃,我……哎哎哎……”

    这当儿,在门口,大顺搂着虎儿的头流泪了,虎儿望着大顺头上的白纱布,眼皮耷拉下来,鼻翼在急促地扇动着。

    虎儿挣脱开大顺的胳膊,转进门里,站在爸爸面前,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了出来:“爸,我这阵儿才明白,罗村的人拥护你的道理了!”说罢,他走出门去。

    罗村的干部们重新在办公室坐下,抽烟,没人说话,又不散去。社员们从街巷里、大路上也都围到办公室的门前和窗户外,他们挤着看党支部书记罗坤,那黑黑的四方脸,那掺着一半白色的头发和胡茬,那深深的眼眶,似乎才认识他似的。

    罗坤坐在那里,瞧着已经息火而略显愧色的大队长,和干部们说:“同志们,我们罗村的内伤不轻!人心不齐,你防我,我防你,怎么搞生产?怎么实现机械化?我想,做过错事的人会慢慢接受教训的,我们挨过整的人把心思放远点,不要把这种仇气,再传到咱们后代的心里去!”

    “罗村能有今天,不容易!咱们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六十多了,将来给后辈交班的时候,不光交给一个富足的罗村,更该交给他们一个团结的罗村……”

    办公室门里门外,屏声静气,好多人,干部和社员,男人和女人,眼里蓬着泪花,那晶莹的热泪下,透着希望,透着信任……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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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一棵树

非鱼

    跑,继续跑。

    那时你还叫刘秀。你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汗水湿透了中衣,嗓子里有咸腥的味道。身后是嘶喊声震天的追兵,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活着,成了你最奢侈的希望。

    跑,继续跑。

    远远地,山坡上有炊烟袅袅升起,你使劲咽了口唾沫。炊烟于你,是一种残忍的诱惑,你既不能摆脱王莽的追兵,又不能进村去讨一碗粥喝,尽管你早已经饥肠辘辘。

    跑,继续跑。

    嘶喊声似乎小了远了,你瘫坐在田埂上,肚子越来越饿,如无数的小鼠探出尖利的细齿咬噬着你的胃壁。仰头,是一株硕大的棠梨树,一颗颗棠梨如青核桃般在风里轻轻摇晃。你又咽了一口唾沫,急慌慌地揪下几颗啃起来。呸——你又吐出来,小小的棠梨太酸了,还涩。

    “难道,天要灭我刘秀吗?”你扔掉手里的棠梨,长叹一声。

    突然,一个妇人从山坡上袅袅向你走来,面若一轮明月,发髻高挽,手提一只黑褐色的陶罐。你有些迷惑,这山野之上,怎么会有如此娴静貌美的妇人出现?

    妇人微微一笑,问你:“我给夫君送饭归来,见你在摘棠梨,可是饿了?”你点点头:“可是……”

    妇人说:“我知道。”

    你看见妇人摘下十几颗棠梨放进她的陶罐里,找来一把干柴点燃。不一会儿,罐里传来阵阵清香。

    胃里的小鼠更加用力地咬噬,你口干舌燥,唾沫也没有了。火熄了,罐凉了,妇人说:“吃吧。暂且可充饥。”

    端起陶罐,棠梨温暖的汁液流进嘴里、胃里,你吞食着果肉果核,如果可以,你甚至能吞了陶罐,那一刹那,你忘了汉家天下,酸甜温暖的煮棠梨就是一切。

    放下陶罐,你用宽大的袖口擦一擦胡须上的棠梨汁,欲道一声谢,可眼前早已没有了妇人的踪影。你仰天长啸:“哈哈,莫非上天来助我!”

    跑,继续跑。

    此刻你气力大长,飞一样,在山坡上、塬上奔跑,一路向西。追兵的嘶喊听不到了,伴随你的只有风。

    风,不停地吹,吹过黄河两岸,吹过你冕冠上的旒,叮当作响。哦,你已经是汉光武帝了。锦衣玉食,如今你什么也不缺,可是,太官准备的八珍之味依然让你提不起胃口,你挥一挥宽大的衣袖:“拿下去。”太官属下的大官丞已经换了五个,还要怎么样?

    棠梨,对,就是棠梨,是那位妇人为你在陶罐里煮出来的棠梨啊。你舔了舔嘴唇,仿佛那酸甜温暖还在。

    怪不得太官,他哪里知道你的威仪荣华之下,掩藏着什么,那一路的逃亡,有过多少的生死瞬间,那一罐棠梨,才是永远的美味。

    再次来到那座小山村,前去打探的人却回报:“村里没有此人。”派了更多的人,再找,依然是没有这个人。

    你弃辇登上那座小山,站在山顶上,村庄里鸡犬之声相闻,绿树掩映,细细的炊烟从树梢上升起来。慢慢从山上向下走,你来到了那株棠梨树前,早春时节,雪白的棠梨花将整棵树笼罩,金黄的连翘在山坡上绽放,麦苗青青,蜂飞蝶舞,热闹非凡。

    笑容在你的脸上绽放,如棠梨花朵般灿烂。作为大汉的天子,子民安居乐业,你能不高兴吗?找不到为你煮棠梨的妇人,但棠梨树在,不能当面感谢妇人,但村里的百姓在。你下诏,赐给这个小村庄一个好听的名字:罐煮梨村,免除村里所有的税赋、丁役。

    得知这个消息,村里的老幼妇孺一齐跪在你面前,你一指那株硕大的棠梨树,说:“我,是棠梨树上结下的果,你们,也是。棠梨树佑护着召公,也佑护了我,我会永远记得这棵树,记得罐煮梨。”

    后来,有人告诉你,那个美丽的妇人是荷花女的化身,是召公派来的。你沉默良久,冲着罐煮梨村的方向拜了三拜。

    当然,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你是刘秀,你是汉光武帝,你是大汉中兴之主,你是能把一棵树记在心里的人,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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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卫家园的公鸡风波

[英]彼得·梅尔

    卢贝隆的春天有不同的声息。猎人离去之后,潜伏了一冬的鸟儿便从藏身的林中出来,它们的歌声取代了枪声。我沿山径走向马索家时,唯一刺耳的是一阵猛烈的敲打声。我暗想,会不会是马索眼看观光季节将临,决定竖起“吉屋出售”的牌子呢?

    我在他家附近的山径上看见他。他在林间空地的边缘打下一根一公尺半高的木桩,木桩顶端钉了一块破破烂烂的锡片,上面用白色油漆胡乱地涂抹着:“私人土地!”马索正端详他的新作,山道上躺着另外三根木桩和告示,还有一堆圆石。他朝我道了一声早安,拾起一根木桩,往地下猛捶,仿佛那可怜的木桩刚犯了什么不孝之罪,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无情地处罚。

    我问他在做什么。

    “赶走德国人。”他说了,动手搬运圆石,在木桩之间排成围篱。

    他进行封锁的这块土地,并不在他家附近,而是位于山径的另一边,不可能属于他。我便说,我以为这地属于国家公园范围。

    “是没错,”他说,“可我是法国人,所以它属于我,不属于德国人。”他又搬了一块圆石。“每年夏天他们都跑来,搭起帐篷,弄得树林里全是垃圾。”

    他站起身,点燃一支烟,顺手就把空烟盒丢进树丛里去。我问他难道没想到德国人也许会买下他的房子?

    “带了帐篷来的德国人,除了白面包以外什么也不会买。”他嗤之以鼻地说:“不信你看看他们开来的车——装满德国香肠、德国啤酒、德国泡菜。他们全都带来啦。知道了吧?他们真是吝啬鬼!”

    马索扮演起田园卫士兼旅游业专家的角色,继续说明普罗旺斯农人的困境。他承认观光客,包括德国观光客,给地方上带来财富,有些外人在这里购置房产,也为本地工人提供了工作机会。

    可是看看他们把本地房地产价格哄抬到什么地步!简直骇人听闻。农民根本买不起。我们避免谈马索自己想在房地产上头大赚一笔的事,只听着他叹息这一切太不公平。

    叹息过后,他又开心笑起来,告诉我一个买房子的故事,故事的结尾很让他感到满意。

    有一个农夫,关注邻居的房产好多年了;不是因为那房子好,房子差不多只是个废墟了,而是因为连着房子的一大片地。农夫出价要买,邻居却趁着房价上涨的机会,卖给了出价较高的一个巴黎人。

    那年冬天,巴黎人花了几百万法郎整修房子,还修造了游泳池。竣工之后,巴黎人和他的朋友们潇潇洒洒地南下,来度五月的第一个周末。他们都很喜欢这房子,也喜欢隔壁住的那个古板老农夫,觉得他晚上八点就上床睡觉的习惯真有趣。可是第二天清晨四点,农夫家血气方刚的大公鸡便开始高声啼鸣,直叫了两个小时。巴黎人向农夫抱怨,农夫耸耸肩。这里是乡下,公鸡是要叫的,这没办法。

    接连几天,公鸡照样清早四点起身报晓。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客人提早回了巴黎,去补足睡眠。巴黎人再次向农夫抱怨,农夫再耸耸肩,两人很不愉快地分手。

    到了八月,巴黎人又带了一大群客人来。公鸡每天准四点叫他们起床。下午想睡个觉吧,农夫又在他屋里做什么活儿,又是钻子又是水泥搅拌器的,吵得没法睡。巴黎人强烈要求农夫箝紧公鸡的喉咙,农夫拒绝。吵过几次架之后,巴黎人把农夫告上了法庭,请求法院强制命令公鸡闭嘴。但是法院判决农夫胜诉,公鸡有权在清早歌唱般长鸣。

    别墅度假从此成为这位巴黎人难以忍受的苦差事。他终于决定忍痛出售。农夫透过朋友,买下了大部分的土地。

    成交之后的星期天,农夫和朋友以一顿丰盛的午餐大肆庆祝,席间的主菜就是那只大公鸡,——做成了美味的醉鸡。马索认为这故事很棒——巴黎人大败,农夫获胜,得到更多土地,还吃了一顿好饭。我问这可是真人实事,他避开我的眼光,把山羊胡子的末稍放进嘴里去吸吮。“总之别招惹农夫。”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我想,如果我是爱露营的德国人,今年夏天我就改上西班牙去。

(尹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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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节选)

魏巍

韩洞庭指着渡口,对丁纬吩咐说:“这里是佯攻方向,你们就在这里架桥!”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一颗迫击炮弹落在附近,在雨雾里升起一团浓浓的蓝烟。接着又是一梭子哒哒哒的机枪声,茅屋旁边的一棵大树落下不少枝条来。

“敌人发现我们了!”韩洞庭说,“快分头干吧!”过了不大工夫,杨米贵就领着十几个战士,出没在竹林里,砍竹子,捆竹子,背竹子,忙个不停。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都是雪水。杨米贵真的像是造船司令似的不断提醒着人们一些注意事项,而且具有鲜明的原则性:“同志们,请注意,不要把公竹子砍光了!”

“什么公竹子?杨二郎,难道还有母竹子吗?”人们一片笑声。

“莫笑,莫笑,确实有公竹子、母竹子的!我小时候干过的。”杨米贵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他领着人们指看什么是公竹子,什么是母竹子,说:“我们把公竹子或者母竹子全砍了,这片竹林以后就不存在了,那么老百姓怎么办?就是土豪的,以后还要分给穷人嘛!”

“对,杨二郎说得有理!”人们纷纷说。

“所以,咱们要隔几棵砍一棵,留下公的,也要留下母的!”

人们砍下竹子,他又指导编竹筏。竹筏编成,他又喊:“不成,不成,船头上还要烤一烤,让它翘起来,不然阻力大,走不好。”

这样,到了中午时分,就编起了一只漂漂亮亮的翘着头的青青的竹筏。

当这只竹筏出现在韩洞庭、黄苏、金雨来的面前时,他们乐得眉开眼笑。他们这里捅捅,那里摸摸,然后对着造出最新产品的造船司令,看了又看,笑得很甜。韩洞庭转过头问金雨来:“过江的人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金雨来说,“报名的不少,我先挑了八个,过不过得去,让他们先试一试。”“这样好。”黄苏先肯定了,“把他们带来吧!”

不一时,七名战士由一名排长率领,跑步赶来。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韩洞庭一看,来的人虽然武装整齐,可是八个人有四个穿便衣的,七长八短,还有一个穿长袍的,一个戴礼帽的,心中就有几分不悦。真是,还不如中央苏区的游击队整齐!但转念一想,出发两个多月了,天天走,没有得到一点补充,也只好如此。再看那八个人精神还好,在首长面前故意表现出执行艰巨任务满不在乎的神气,也就释然了。

“你们都识水性吗?”黄苏问。

“他们都是赣江边长大的。”金雨来笑着说。

“我看这条江还没有赣江宽哩。”那个戴礼帽的显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

出于政治委员的责任感,黄苏望着大家严肃地说:“同志们的责任很重呵!如果我们过不去乌江……”

“这个我们知道!”“请首长放心吧!”人们纷纷说。

韩洞庭挥了挥手:“那就开始吧,我组织火力掩护你们。”

他们把竹筏抬到江边。韩洞庭和黄苏在坡坎后面隐蔽观察。此时山谷中依然云雾迷蒙,雨雪霏霏,北风挟着惊涛,发出动人心魄的咆哮声。

随着敌人的射击声,红军的马克沁重机枪,也以准确的点射封锁着对岸堡垒上的枪眼。那八个穿着杂色服装的红军战士,精神抖擞地把竹筏推到江水中,然后上了竹筏,用竹篙、木棒开始向江中划去。他们刚刚进入江流两三丈远,就被一个急浪卷了出来。那几个战士不得不再度跳下竹筏,将竹筏推入江流。韩洞庭不断地皱皱眉头。等到竹筏离岸有了一段距离,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紧接着,竹筏一时被浪涛吞没,一时又吐露出来,两个指挥员的心,也是一上一下,正像惊涛中的竹筏一般。

竹筏渐渐进入中流。韩、苏二人的精神更加紧张起来。他们看见竹筏好像停滞不动,无力进入的样子。只见几个人站立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搏斗,竹筏才像疾箭一般地进入激流。

“不好,人落水了!”黄苏忽然惊叫了一声。

韩洞庭定睛一看,只见竹筏几乎直立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似的一动不动,周围激起一堆雪白的浪花。他赶快举起望远镜细看,竹筏上光光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是附近有七八个时浮时沉的黑点。说话间,竹筏已经被激流冲向远处,而那几个黑点却仍在浪涛中沉浮。再看时,只是黑魆魆的波浪和霏霏的雨雪,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糟了!”黄苏颓然地说了一声。韩洞庭放下望远镜,看见政治委员拿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红星军帽的帽檐下,都是汗水。自己的身上也觉得湿漉漉的,大约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他们没有过得去。”金雨来从那边坡坎下跑过来,神色懊丧而又有几分羞愧。韩洞庭和黄苏没有作声。

“竹筏还有,我们接着过吧!”金雨来以为团首长心中不悦,又说。

“不用,晚上再说。”韩洞庭望着政委。

黄苏点了点头,感情沉重地说:“派几个人到下游村庄里看看,看他们八个人还能不能回来……”

雪愈下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北风也更加峭厉。对面那四座尖尖的山峰已经消失在浓雾里。江面上混沌一片,乌江显得更加宽阔也更神秘莫测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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