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三单元第10课*短文三篇《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同步检测

课内阅读

我对某些词语赋予特殊的含义。拿“度日”来说吧,天色不佳,令人不快的时候,我将“度日”看做是“消磨光阴”,而风和日丽的时候,我却不愿意去“度”,这时我是在慢慢赏玩,领略美好的时光。坏日子,要飞快地“度”,好日子,要停下来细细品尝。“度日”“消磨时光”的常用语令人想起那些“哲人”的习气。他们以为生命的利用不外乎在于将它打发、消磨,并且尽量回避它,无视它的存在,仿佛这是一件苦事、一件贱物似的。至于我,我却认为生命不是这个样的,我觉得它值得称颂,富有乐趣,即使我自己到了垂暮之年也还是如此。我们的生命受到自然的厚赐,它是优越无比的,如果我们觉得不堪生之重压或是白白虚度此生,那也只能怪我们自己。

“糊涂人的一生枯燥无味,躁动不安,却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来世。”(古罗马哲学家塞涅卡语)

不过,我却随时准备告别人生,毫不惋惜。这倒不是因生之艰辛或苦恼所致,而是由于生之本质在于死。因此只有乐于生的人才能真正不感到死之苦恼。享受生活要讲究方法。我比别人多享受到一倍的生活,因为生活乐趣的大小是随我们对生活的关心程度而定的。尤其在此刻,我眼看生命的时光无多,我就愈想增加生命的分量。我想靠迅速抓紧时间,去留住稍纵即逝的日子;我想凭时间的有效利用去弥补匆匆流逝的光阴。剩下的生命愈是短暂,我愈要使之过得丰盈饱满。

(1)、那些“哲人”“我”“糊涂人”对生命分别是怎样认识的?

(2)、“我”想如何增加生命的分量?

(3)、“因此只有乐于生的人才能真正不感到死之苦恼”一句有何含意?

(4)、作者认为要用什么样的方法享受生活呢?为什么要这样享受生活呢?

(5)、第②段说“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这样说的原因是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只要眼睛里还有蓝天

兰心

①人们常常爱将“遗憾”两字挂在嘴边。

②遗憾,一个颇为伤感的字眼,令人心碎;

③十多年前的一个茫茫暗夜,津浦线的特快列车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奔驰,在车厢黯淡的灯影下,我凭窗而坐,凝望着那一棵棵如风掠过的白桦树,蓦地,“遗憾”这两个字扑进眼帘。就在这一刹那,我在人生交叉点上作了一个重要的抉择。而在往后的岁月里,因为这个决定,又引起了种种不同的遗憾,却是始料不及的,

④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⑤一位美国宾夕法尼亚艺术学院的教授,在不惑之年,竟然尝试去实现童年梦想,他不惜放弃优职高薪,从养狮开始到驯狮、驯虎豹。最终成为美国一代马戏大师。当他向万千观众致谢时,盈泪的双眼,令他看不清那无数个兴高采烈的欢颜。在舞台探照灯的照耀下,他的梦想实现了,事业达到了顶峰。然而,这期间,结婚十几载的妻子固无法理解他的行动,离开了他。生命,最终留下了遗憾。

⑥每个人都有自己遗憾的故事。

⑦当我们站在母亲的墓前,咀嚼着“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哀时;当空间与时间的不吻合而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时;当一段美丽的情缘,最终刻在心坎上的,只是惆怅的回忆时;当滚滚红尘中,寻觅到一张亲切的面孔,却又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消逝时;当逝水年华,岁月蹉跎,留下了一个个苍白、空虚的即记时……遗憾带来的况味,竟是如此悲凉、无奈。在这一瞬间,世界变得残缺不全,我们仿佛成了生命的弃儿,缘于那神秘的玄机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⑧叔本华说过,人们就像那些炼金者,原指望炼出金子,谁知却往往发现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事物,如火药、药、化学化合物和一些自然原理。从这个角度去说,当人们感到遗憾时,可能有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收获出现。芳心虽然憔悴,灵魂却更为坚强

⑨谁说遗憾不是一种苦难?而在诗人的眼里,苦难也是美丽的。有遗憾,就意味着有惋惜、有追悔,心儿念念不忘的,仍是对憧憬的追寻,生活中也可能出现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哀莫大于心死,一旦伤痕化为云烟,深深的遗憾也不会来光顾心房了。

⑩一位朋友、夫妇俩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在上天的眷顾下,人生已经太完美,夫复何求之际,却令人感到寂寞,没有新鲜感可言。我想,他的遗憾,恰恰是因为没有遗憾吧?

11 遗憾,令人流泪,也令心灵更加温柔。世上再没有一种东西,让你能如此快乐而忧伤。只要我还有一双眼睛,这眼睛里装满了如洗的碧空,天色蓝得让瞳仁里满是细碎的小蓝点在跳跃,人生就依然有希望。那已逝去的无数个遗憾,点缀了平淡的日子;涟漪过后,更留下点点余韵,回味无穷。

12 如果说,人生是一本书,遗憾不啻是一串串省略号,空白之处,蕴含深刻的哲理;如果说,人生是一出音乐剧,遗憾不啻是一个个休止符,无声之中,酝酿着新的活力!瞬间的寂静,凝聚起下一个乐章的序幕。

13 我想,遗憾,在生命的历程里,扮演的,恰恰是这样一种角色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穷人的专利权

狄更斯

    我的名字叫约输。学的是打铁的行当。打十九岁那年起,人家看见我没几根头发,就一直管我叫“老约翰”了。现时我已经五十六岁了,头发并不比上面提到的十九岁的时候多,可也不比那时候少,因此,这方面也就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好说。

    我发明过一种螺丝,挣了二十镑钱,这笔钱我这会儿还在用。整整有二十年工夫,我都在断断续续地搞一样发明,边搞边改进。上一个圣诞节前夜十点钟,我终于完成了这个发明。完成之后,我喊我妻子也进来看一看。这时候,我跟我妻子站在机器模型旁边,眼泪簌簌地落到它身上。

    那是在差不多一年之前的圣诞节前夜十点钟完成的。我把凡是能节省下来的钱统统都用在模型上了。我想自己去申请专利。

    我的姻兄弟,西布罗密奇的乔治·贝雷临死的时候遗留给我的妻子、他的姊妹一百十八镑零十个先令的英格兰银行股票。我和我妻子一直还没有动用过这笔钱。我们俩都同意拿这个发明去申请专利。我的朋友威廉·布彻替我写了一封信给伦敦的汤姆斯·乔哀。我乘“四等车”上了伦敦,在汤姆斯·乔哀那里租了一间为期一个礼拜的房子。

    汤姆斯·乔哀说要申请专利,第一步得向维多利亚女王提交一份申请书。我在靠近司法院法官弄的桑扫普顿大楼里找到了一位推事,在他那儿提出了陈述书,付了十八便士。他叫我拿着陈述书和申请书到白厅的内务部去,把这两份东西留在那里请内务大臣签署,缴付了两镑两先令又六便士。六天后,大臣签好了字,又叫我拿到首席检察官公署去打一份调查报告。我照他说的去办了,缴付了四镑四先令。

    我临时住在汤姆斯·乔哀那里,租期已经延长了一个礼拜,这会儿五天又过去了。首席检察官写了一份所谓例行调查报告,打发我带着这份东西到内务部去。内务部根据它搞了个复本,他们把它叫做执照。为了这张执照,我付出了七镑十三先令六便士。这张执照又要送到女王面前去签署,女王签署完毕,再发还下来,内务大臣又签了一次。

    我现在已经在汤姆斯·乔哀那里住到了第三个礼拜了,费用挺大,我只好处处节俭过日子。我感到自己都有点泄气了。

    在林肯旅社的专利局里,他们替我的发明搞了一份“女王法令草案”的东西,还准备了一份“汉令提要”。就为这份东西,我付了五镑十先令六便士。专利局又正式誊写两份法令文本,一份送印章局,另一份送掌玺大臣衙门。这道手续下来,我付了一镑七先令六便士,外加印花税三镑。这个局里的誊写员誊写了女王法令准备送呈签署,我付了他一镑先令。再加印花税一镑十先令。接下来,我把女王法令再送到首席检察官那儿签署。我去取的时候,付了五镑多。拿回来后,又送给内务大臣。他再转呈女王。女王又签署了一次。这道手续我又付了七镑十六先令六便士。到现在,我呆在汤姆斯·乔哀那儿已经超过了一个月。我都不大有耐心了,钱袋也掏得差不多了。

    女王法令还得送到设在河滨大道上桑莫塞特公馆的印章局去——印花商店也在那里。印章局的书记搞了一份“供掌玺大臣签署的印章局法令”,我付了他四镑七先令。掌玺大臣的书记又准备了一份“供大法官签署的掌玺大臣法令”,我付给他四镑两先令。“掌玺法令”转到了办理专利的书记手里,誊写好后,我付了他五镑七先令八便士。在此同时,我又付了这件专利的印花税,一整笔三十镑。接着又缴了一笔“专利置匣费”,共九镑零七便士。各位,同样置办专利的匣子,要是到汤姆斯·乔哀那里,他只要收取十八个便士。接着,我缴付了两镑两先令的“大法官财务助理费”。再接下来,我又缴了七镑十三先令的“保管文件夹书记费”。再接着,缴付了十先令的“保管文件夹协理书记费”。再接下来,又重新给大法官付了一镑十一先令六便士。最后,还缴付了十先令六便士的“掌玺大臣助理及封烫火漆助理费”。到这时,我已经在汤姆斯·乔哀那里呆了六个礼拜了。这件得顺利通过的发明已经花掉了我九十六镑七先令十八便士。这还仅仅在国内有效。要是带出联合王国的境界,我就要再花上三百镑。

(陈才宇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哨兵

成征勋

    伪满洲国的讨伐队又要进山了。

    听村里人说,这中共南满省委机关报编辑部就藏在这牛毛大山的密营里,这份南满省委直属的机关报,除了发布最新的党的抗战指示,东北抗日联军在各地打击敌人的胜利消息外,还担负着另外一个任务,负责供给桓仁地区抗联战士穿的鞋子,牛毛沟的张皮匠就是做軏鞡鞋的高手。

张皮匠做軏鞡鞋大多是用牛皮做,牛皮不够用时才用马、猪皮等。收来的皮张先要放到木头底子上用刀往下刮里子,然后把皮子放到装有石灰水的大缸里浸泡七天至半个月的时间,等把皮子上的毛泡掉了,再用清水池,去掉皮子上面的灰尘。

    泡好的皮子是柔软的,将皮子拿出来,搁进皮罩子里,底下放入草点着,用烟熏皮子,这就是熟皮子。熟好的皮子再用太阳晒,晒成老红色,然后再用铲子蹬,刮刀刮,将老红色蹬成杏黄色,裁成軏鞡坯子,将軏鞡坯子和軏鞡脸儿缝到一起,撤出鞋楦(xuàn)子就做出軏鞡鞋了。軏鞡鞋缝出来是敞口的,上面有块布,叫軏軏鞡腰子,用铁梳子将苞米叶子梳成一绺一绺的,或者用山上的軏鞡草,塞进軏鞡鞋里,軏鞡鞋上有軏鞡耳朵,将绳子从中穿过,脚穿进鞋里后,将绳子一紧,一道一道地缠在軏鞡腰子上,既暖和又轻便。东北地区冬天时天寒地冻,大雪插裆深,没有軏鞡鞋根本就出不了门。

    张皮匠做的軏鞡鞋就是专门供应桓仁地区抗日联军的。

    这次进山的讨伐队有一百多人,带头的日军队长叫东日文信。一张驴脸戴着一副近视镜,藏在镜片背后的目光永远是闪烁不定的。几次进山讨伐都是空手而归,他很是想不明白原因在哪里。情报上明明说的报社地点在何处何处,为什么他们一进山,抗联的人就找不到了呢?若说有人偷着给抗联送情报,就更不可能了,每次进山讨伐前,他都会在各个进山的路上布下暗哨,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人进山。

    他知道,今天进山了也抓不到抗联,但密探有情报,又不能不去。东日文信想偷个懒,让副队长带队进山找抗联,自己领着几个日本兵和伪军走进了张皮匠的家,他对中国人脚上穿的軏鞡鞋很感兴趣,想看看制作的工艺流程。

    张皮匠此时正在熏皮子,蒿子草冒出的黑烟经过烟囱“咕嘟咕嘟”地在牛毛沟的上空飘荡着。屋子里充满了沤皮子的臭味。东日文信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让伪军把张皮匠拉到了制作间,他要亲眼看看一双軏鞡鞋是怎么做成的。

    张皮匠很有耐心,把一张皮子如何做成軏鞡鞋的制作过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然后又缝制了一双鞋,把自己脚上穿着的鞋脱下来,演示如何往鞋里絮草,怎么穿。把个小鬼子看得心痒,非要用新做的軏鞡鞋自己试一下,穿上后蹦了两下高,觉得这鞋比自己穿的军靴好,一是保暖,二是轻快,军靴太沉。

    黄昏时,进山讨伐的日伪军陆续回来了,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东日文信很不高兴,撅着驴嘴,穿着这双軏鞡鞋,也没有给钱就走了。

    张皮匠看他们走远了,熏皮子时就用苫房草了,望着牛毛沟上空飘荡的一缕缕轻柔的白烟,再看看峰峦起伏的大山深处,他露出了开心的笑。

    由于屡次讨伐不利,关东军要把东日文信送上军事法庭,东日文信不堪受辱,剖腹自杀了,他到死也没有弄明白,是谁、用什么办法给抗联报的信!

(选自《五女山》2016年1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下面小题。

    可是,我真爱北平。这个爱几乎是想说而说不出的。我爱我的母亲,怎样爱?

    我说不出。在我想做一件事讨她老人家喜欢的时候,我独自微微地笑着;在我想到她的健康而不放心的时候,我欲落泪。言语是不够表现我的心情的,只有独自微笑或落泪才足以把内心表达出来。我爱北平也近乎这个。夸奖这个古城的某一点是容易的,可是那就把北平看得太小了。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凑到一块,每一细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只是说不出而已。

    (节选自老舍《想北平》)

    乙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人们都在灯下匆忙,但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选自《祝福》)

    丙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节选自朱自清《荷塘月色》)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华威先生

张天翼

    转弯抹角算起来──他算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叫他“华威先生”。他觉得这种称呼不大好。“天翼兄你真是!”他说。“为什么一定要个‘先生’呢。你应当叫我‘威弟’。再不然叫我‘阿威’。”

    把这件事交涉过了之后,他立刻戴上了帽子:“我们改日再谈好不好,天翼兄。我总想畅畅快快跟你谈一次──唉,可总是没有时间。今天刘主任起草了一个县长公余工作方案,硬要叫我参加意见,叫我替他修改。三点钟又还有一个集会。”

    这里他摇摇头,没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他声明他并不怕吃苦:在抗战时期大家都应当苦一点。不过──时间总要够支配呀。

    “王委员又打了三个电报来,硬要请我到汉口去一趟。我怎么跑得开呢,我的天!”

    于是匆匆忙忙跟我握了握手,跨上他的包车。

    ①他永远挟着他的公文皮包。并且永远带着他那根老粗老粗的黑油油的手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他的结婚戒指。拿着雪茄的时候就叫这根无名指微微地弯着,而小指翘得高高的,构成一朵兰花的图样。

    他的时间很要紧。他说过──

    “我恨不得取消晚上睡觉的制度。我还希望一天不止二十四小时。救亡工作实在太多了。”

    接着掏出表来看一看,他那一脸丰满的肌肉立刻紧张了起来。眉毛皱着,嘴唇使劲撮着,好像他在把全身的精力都要收敛到脸上似的。他立刻就走:他要到难民救济会去开会。

    照例──会场里的人全到齐了坐在那里等着他。他在门口下车的时候总得顺便把车上的踏铃踏它一下:叮!

    同志们彼此看着:唔,华威先生到会了。有几位透了一口气。有几位可就拉长了脸瞧着会场门口。有一位甚至于要准备决斗似的──抓着拳头瞪着眼。

    华威先生的态度很庄严,用种从容的步子走进去,他先前那副忙劲儿好像被他自己的庄严态度消解掉了。他在门口稍微停了一会儿,让大家好把他看个清楚,仿佛要唤起同志们的一种信任心,仿佛要给同志们一种担保──什么困难的大事也都可以放下心来。②他并且还点点头。他眼睛并不对着谁,只看着天花板。他是在对整个集体打招呼。

    会场里很静。会议就要开始。有谁在那里翻着什么纸张,窸窸窣窣的。

    华威先生很客气地坐到一个冷角落里,离主席位子顶远的一角。他不大肯当主席。

    “我不能当主席,”他拿着一支雪茄烟打手势。“工人救亡工作协会的指导部今天开常会。通俗文艺研究的会议也是今天。伤兵工作团也要去的,等一下。你们知道我的时间不够支配:只容许我在这里讨论十分钟。我不能当主席。我想推举刘同志当主席。”

    说了就在嘴角上闪起一丝微笑,轻轻地拍几下手板。

    主席报告的时候,华威先生不断地在那里括洋火点他的烟。把表放在面前,时不时像计算什么似地看看它。

    “我提议!”他大声说。“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希望主席尽可能报告得简单一点。我希望主席能够在两分钟之内报告完。”

    ③他括了两分钟洋火之后,猛地站了起来。对那正在哇啦哇啦的主席摆摆手:“好了,好了。虽然主席没有报告完,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还要赴别的会,让我先发表一点意见。”

    停了一停。抽两口雪茄,扫了大家一眼。

    “我的意见很简单,只有两点,”他舔舔嘴唇。“第一点,就是──每个工作人员不能够怠工。而是相反,要加紧工作。这一点不必多说,你们都是很努力的青年,你们都能热心工作。我很感谢你们。但是还有一点──你们时时刻刻不能忘记,那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他又抽了两口烟,嘴里吐出来的可只有热气。这就又括了一根洋火。

    “这第二点呢就是:青年工作人员要认定一个领导中心。你们只有在这一个领导中心的领导之下,大家团结起来,统一起来。也只有在一个领导中心的领导之下,救亡工作才能够展开。青年是努力的,是热心的,但是因为理解不够,工作经验不够,常常容易犯错误。要是上面没有一个领导中心,往往要弄得不可收拾。”

    瞧瞧所有的脸色,他脸上的肌肉耸动了一下──表示一种微笑。他往下说:

    “你们都是青年同志,所以我说得很坦白,很不客气。大家都要做救亡工作,没有什么客气可讲。我想你们诸位青年同志一定会接受我的意见。我很感激你们。好了,抱歉得很,我要先走一步。”

    把帽子一戴,把皮包一挟,瞧着天花板点点头,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葫芦船

杜柯

柯长领退休后,小日子比以前过得更加从容、散漫。用“闲适”来形容,也不至于相差太远。

老年人的生活总给人以空洞、寥落、局促、惶惑之感。然而,柯老师没有这种情况。他虽然年纪大了倒不会随时想到“死”,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无忧无虑,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仿佛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并且由于如今不需要再工作了,愈发显出一种称心遂意恬淡自适来。老两口在岁月无声中,悠悠然掬起窗外一朵朵翠竹覆荫的日子。

孟春之季,老柯栽南瓜,栽苦瓜,栽葫芦……可是,没有葫芦。他忽然发现好多年没吃葫芦了,他几乎忘了葫芦的味儿。

葫芦这东西,别看外形美观,从来“中看不中用”——可能作为菜,它吃起来没其他东西受用,卖吧,又卖不上好价钱,渐渐就没有人种了。老柯突然间很怀念葫芦,几乎是童心大发——那种光溜溜、圆椭椭形体美好的葫芦,那种像张果老腰间系挂的宝葫芦,灵动、神奇。

也许是人老了,他越来越有古意

他在屋里旮旯拐角处乱翻腾——不期然地,从哪个墙洞里摸到了一包葫芦籽。那纸早已烂朽,里面的籽粒也基本干死,只有两粒看起来稍微饱满点。他趁雨天种下去,想看看能不能发芽。

没想到葫芦竟然长起来。初是小嫩芽,并不惹眼,米粒大小,似婴儿的头颅向上翘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三月春风骀荡。一日风雨两日阳光,老柯焕发了与年龄不相符的童心,经常去看。到仲夏,只结了一枚葫芦,但它越长越大,最后竟像吹气球似的,大得不像话。

到初秋时节,这唯一的葫芦成熟了,突兀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大得不真实。老柯和风姐都呆愣住了。这只颟顸丰硕的大葫芦,稳稳蹲在地上,远远望去,仿佛富贵人家的大花瓶。走近了看,算不上太精美,粗糙茁壮,有一股古朴、混沌之气。

葫芦苍绿色,长得和老柯差不多高矮。老柯本来是想种葫芦吃的,现在倒犯了难,这么大个葫芦有什么用呢?

拿它当菜吃吧,味苦涩,不入口。把它做成瓢吧,哪有那么大的水瓢?即便掏成水瓢,又有谁拿得起这大家伙舀水?让它盛东西做器具吧,质地太脆。

等于说,这葫芦是个废物。

既然是一个超乎寻常的葫芦,怎么就没有用呢?老柯在不断琢磨。

无论怎样,先把它锯开再说。老柯也是闲着没事要给自己找点活儿干,他给葫芦打了清晰的墨线,和老婆拿把锯,慢腾腾、晃晃悠悠地,如同小孩过家家,两人用了差不多一天时间,竖着把它锯成了两半,把瓤掏空了。

老柯又把它放到秋阳下晒。经过十多日的光照和风吹,葫芦最后变得干朗硬铮,变薄了,颜色褪淡。接着,怎么办呢?吃完饭,休息完,老柯定定地瞄准它,瞄了一眼又一眼,心里盘算着。

他买回一桶油漆,开始化身为漆匠。用刷子一遍遍往葫芦上涂抹,黑亮亮的漆一层层教上去,干了再敷,最后葫芦荧光自照,漆黑光明,纤尘不染,能映出人的影子。

“老头子,你搞个啥哩?”

凤姐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他要把它们做成什么。老柯蠕动了下嘴唇,不说话,颇为得意,完全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搞有什么用途、意义。

老柯把漆好晾干的葫芦搬进屋里,放在偏厦,可放在这里女人又嫌占地方。老柯不管这些,他什么也不说,背起两手,叼支烟,绕着油光瓦亮的葫芦转来转去。每天他都要来看看葫芦,摸一摸,转一转,好像它们是什么蛰伏的大宝贝。

一天,老柯兴冲冲喊凤姐帮他把葫芦抬到门前。凤姐不解;“你是要做啥?”“放进水里。”

“这……你要把它当船?”“试试吧。”

老柯不慌不忙,脱掉鞋子,把葫芦船推离水岸,纵身翻了进去。先是坐下来,再躺下来,大小合适,正和他的身宽长短相匹配。那船上身窄点,下身宽络,中间腰肢的部位收缩,如腰带一勒敛了体气。

他平静静躺着。呵,真是一个人的舟子,躺下刚刚好。他从没想到它竞然可以做成小舟,躺在上面多么逍遥,多么自在,一荡一荡,随意摇摆,看蓝天白云,吹悠悠清风,恍若先前都没如此享受过…….

在这悠然的享受中,他陡然恝起少年时代读过的庄子的文章,里面说大葫芦可以作腰舟浮游于江湖,可不是嘛,现在突然就实现了,真是太美妙了。

舟在微风和水波的浮力下越荡越远。凤姐急喊,老头子,你就知道舒坦,不晓得一觉醒来过后荡到哪里去了。

中秋过后,约莫一个礼拜,天气仍然好得很。有天,老柯又下水浮荡了。他像个贪玩的孩子,逮住新玩具就玩个没够。

至傍晚时分,只见那只葫芦船却静悄悄自己漂了回来……

可能怕午后太阳晒,上半部分的葫芦盖轻轻合上,所以远远望去,是一只黑漆油亮的大葫芦停卧在水边,十分醒目。

等了许久,葫芦船还没见动静,老柯不出来。是不是睡着了﹖在院门口看到葫芦船的凤姐,自己跑去把葫芦盖揭开。

此时,湖面掠过一丝凉风,从她脚下飘过,摇曳着对岸的草木。凤姐莫名打个冷战。

这一睡可真酣实呢。她发现,老柯仍然静静躺在里面,双目轻闭,十分安详,看样子还在梦中。风姐大声喊,摇撼他,却无反应。

到这时她方才明白,老柯再也不可能醒来了。他躺在自制的葫芦船里,寿终正寝。

老头死后,凤姐不适应,感觉非常寂寞,宅院太旷了,里里外外一个人。她时常觉得老柯仍经常在自己身边,和她说着话。

第二年清明,凤姐去给老柯扫墓,看见墓边上有一点新绿。她跑去一看,见坟尾有一秧葫芦苗。可能葫芦瓤没有掏尽,里面遗留的籽粒又生根发芽,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弄不清楚。总之是,这葫芦苗让人感觉有活力得很,它将来一定要结大葫芦的。

渐渐地,凤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死后也睡这种葫芦船,那样就能和老柯合葬,还能省一副棺材。

这想法水到渠成,日趋丰茂,就和墓旁的大葫芦一样茁壮成长,风雨无阻。

凤姐还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她对眼前的世界并无留恋。她觉得,过不了三年,自己就会去见老柯的。到时候,他们并排躺着,跟过去几十年一样。

现在,她唯一关心、在意的就是这只大葫芦,她经常去看它,希望它长得结结实实富富态态——这可是她的船,她的宝筏,将载着她渡过茫茫生死天堑去和老柯相会。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