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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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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衡水中学2019届高三下学期语文四调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萧亮飞

张晓林

    在诗人身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夷门十子”之一的萧亮飞,是民国期间的大诗人。晚年,曾一度将一把剃头刀视若珍宝。这是一把民国年间很常见的剃头刀,木制的刀柄,一头镶了一块小小的象牙,作为点缀。不用的时候,刀子可以合到木柄里去。再普通不过了。

    每天清早起来,萧亮飞都要在磨刀石上磨这把剃头刀子,每次磨一袋烟工夫,然后用大拇指试试刀刃,合起来,放进口袋里。他的这把剃头刀子,却不是用来剃头的,他有别的用途。

    萧亮飞有一个辞好,他不喜欢大块吃肉,却喜欢吃骨头上面残留的肉筋,而这些肉筋不大容易吃到嘴里,也很难弄下来,他就用这把剃头刀子将这些肉筋一点一点地别下来,拌上蒜汁,然后吃掉。

    年轻时的萧亮飞喜欢游历,结交了一大批文人雅士,饮酒,品茶,赋诗。作诗填词之余,萧亮飞还喜欢涂抹几笔,简单画一些荷花、兰草、紫藤等,画的都很飘逸,倒和他的诗词风格相近。他最拿手的是画菊花。他画的菊花,形和神都有一种孤傲之气。

    能把菊花画到这个境界的,放眼民国夷门画坛,绝没有第二个人。然而,萧亮飞的画名被他的诗名掩盖,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画菊高手。

    在萧亮飞身上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阵子,萧亮飞喜欢收进一些当地名人的字画,闲时赏玩。做字画生意的马三隔十天半月都会拿一些字画来兜售。这一天,马三央着一督字画又来了。他把画放在桌子上。说:“挑挑看,都是名家的!”萧亮飞一幅一幅地看下来,竟没有一件入眼的,不禁失望地摇摇头。

    马三一边收拾,一边自嘲地说:“没关系,有好画再送过来!”忽然、萧亮飞眼前一亮,原来马三用来包画的那张纸也是一幅画,只是已经破残,看不清画家的名字了。那幅画看上去颇为不俗。

    萧亮飞急喊:“慢着,把那张包纸拿来看看。”

    把残画拿在手里,只细看了一眼,萧亮飞就愣住了。那幅画竟是他不久前画的《寒菊图》。他不禁喃喃自语:“这世人看重的,多是一个虚名啊!”

    自此以后,萧亮飞不再收藏字画,也把世事看淡了许多。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似乎一夜之间,萧亮飞的画在夷门风行起来,求他作品的人在门前排起了长队。开始,价位定得很低,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哗啦”,开封街头的黄包车夫、打烧饼的、卖牛羊肉汤的等等,也都找上门来了。时值盛夏,酷热难耐,来人大都拿着折扇让他画扇。开封人自宋朝就崇尚风雅,讲排场,手里拿把画扇总比拿把蒲扇子排场多了!

    萧亮飞不胜其苦,只得挂出告示;菊花每朵银币半元。先款后画,概不赊账。后面又加一小注,曰:文人本不应言利,无奈,无奈!

    不久,无赖牛大扁担找上门来。他将一枚银币“啪”地拍在萧亮飞拉案上,说:“萧大诗人,给画幅菊花!——我只要一朵!”

    萧亮飞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他忽然大笑。接着站起身,让牛大扁担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来,然后给牛大扁担泡了一杯茶。牛大扁担端着茶杯,有些不知所措。

    萧亮飞说:“好,我给你画,一朵菊花辛元银币不好收,就不收你的钱了。不仅不收钱,另外再送你一朵梅花,一竿墨竹。”

    画好,牛大扁担一句话没说,拿起画就走了。走到大街上,却又兴奋起来。见了熟人,把画拿出来让人家看。说:“这画一文线没掏,萧亮飞乖乖绘我面的!”

    有个懂画的人细细地看了两眼,笑起来:“你这个人,被人骂了还高兴得像捡了个元宝似的!”牛大扁担低头看画,画面上,除了一朵菊花、一朵梅花,就是那竿墨竹了,再无别的东西,哪里骂了自己?他不禁露出一脸的茫然。

    那人指着画说:“最上边的那朵梅花是往下覆开的,墨竹画在了菊花的下边,一是嘲笑你的下作,二是说你这样下去终究是会倒霉的!”

    牛大扁担脸上一红一红的,他默默地将画收了起来,低着头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萧亮飞本是大诗人,喜欢吟诗作词,风格飘逸;同时也擅长画菊,造诣居民国夷门画坛之首,但曾有一段时间其作品并不为人所重。 B、小说较为详细地描写了萧亮飞用剃头刀剔肉筋吃的情节,体现了他世俗的一面,这是对萧亮飞这一世外高人的性格的有效补充,使人物形象更为真实。 C、萧亮飞挂出“菊花每朵银币半元。先款后画,概不赊账”的告示,又加一小注,这既体现了他的无奈,又体现了他怕被人误解的心理。 D、趾高气扬——“不知所措”——“兴奋”、炫耀“——“一脸的茫然”——羞愧难当,小说通过动作、神态等描写把牛大扁担的心理变化写得极为细腻。
(2)、小说开篇说“在诗人身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请结合小说内容概括萧亮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小说这样开篇有什么好处?
(3)、小说设置马三卖字画被萧亮飞发现自己的一幅《寒菊图》的情节,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蒲公英的歌唱

    教育局来信了。

    老周拿着那个印着火红大字的牛皮纸信封,如拿着一颗不知道该怎么拆卸的炸弹。作为一个外来民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他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隆重的事情。此前,教育局要找他,都是一个电话,内容大多是让他协助调查邻校的打架事件或卖花团伙招未成年人上街行骗等事情。或者,就是严斥他那只有半个篮球场的校园体育设施不达标……

    他硬着头皮打开信封,以最坏的打算读完那份短短的信。信上说:六一儿童节将至,请贵校组织节目,参加区上的文艺调演。

    犹如大牢里的死刑犯,原以为接到的执行判决居然是无罪释放,差点没跳起来。他把信反复读了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颗兴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光高兴没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老师,弄出个好的节目,才不辜负上级。

    他赶紧进城到艺术馆,想去请那里的老师们帮忙。老师们都很忙,一听说连三百元一小时的课时费都交不起,而且还要坐两路公交再转火三轮才能到达他的学校,于是果断地拒绝了。整整一天,他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同的只是有人听他说完而有人只听他说了一半或更少。

    晚上,错过末班车的老周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心情像他的影子一样绝望。就在他不知道该向谁说说委曲的时候,从远处桥洞下传来一阵凄凉的吉它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令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见琴声起处,一个犀利哥样的长发男人蹲在桥墩旁,脚边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酒瓶。

    他小心地走过去,那人也只当他是一阵风,没有理会,继续弹着吉它并唱起歌,那歌是老周从没听过的,讲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在大地上流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天使。老周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特别能引起共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因着这几滴泪,他们接上话来,并一直聊了起来,到天明时,老周已大体明白对方是个音乐家,因为女儿得了脑癌不治身亡而痛不欲生,四处漂泊地想挣脱痛苦,而且,老周还知道并坚信,这是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排练节目的老师。

    他扛着老天送来的老师回到学校,等了一整天,老师才醒,虽然说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至能明白老周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写出了一首歌曲,歌词大意是讲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蒲公英在星空下寻找人生的答案,并且发出为什么只有美丽的鲜花才有明天的感叹。但最终,蒲公英看到普照的阳光,并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它落地生根,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美丽的生命。

    老周很喜欢这首歌,曲调很美,歌词的意境与学校孩子们的心境相契合,当然,最令他喜欢的还是蒲公英的结局。

    没有伴奏,音乐家为他们设计了无伴奏童声合唱。经过几天的排练,杂乱失控的声音,便被天籁般流畅和谐的演唱所代替。仓库改造的学校,有史以来第一次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为了配得起这歌声,老周花血本为孩子们订制了一套城里孩子们穿的校服,浅蓝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把小家伙们包装得鲜亮整齐。为此,他推迟了给老师们发工资,但老师们并没像以往那样不高兴,纷纷说,这事,值得支持。

    演出那天,一个跑野的家长开着他的金杯车把孩子们送到演出的剧场门口,音乐家也破天荒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帅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二十几天的辛苦终于结出了果实,老周脸红红的,眼亮亮的,微笑着,一语不发。

    当老周走进剧场去签到时,负责签到的张科长很困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通知来的。”老周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递上通知。

    科长把通知捻过来,像检验伪钞一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说:“发错了,这是谁干的?明明是通知你们限期关闭学校,怎么装成文艺调演通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老周像被太阳晒过的泡泡糖,软揿她飘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犯的错误,他觉得这比让他结束办了多年但终于还是没修成正果的学校更让他难过。

    远处飘来一阵蒲公英的吟唱,那是他的孩子们在做最后一次练习,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感叹:这歌真好听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屋小记

史铁生

    二十三岁时我曾到一家街道生产组去做工,做了七年。我们常常一边干活儿一边唱歌,如今回想,能够符合它的只应当是一句平白的歌词,惟颤动的一条直线,可一旦去找它却又飘散。当时V带我头一回看见那两老屋:尘灰满面,屋门前有一块不大的空场,一群老太太正在屋前的太阳地里劳作,纷纷停了手里的活儿,直起腰,从老花镜的上缘挑起眼睛看我。V仰头叫了一声“B大爷”,房顶上蹲着一个老头,正在给漏雨的屋顶铺沥青。“怎么着爷们儿?来吧!甭老一个人在家里憋着……”B大爷笑着说,露出一嘴残牙。

    老太太们盼望这个小生产组能够发达,发展成正式工厂,有公费医疗,一旦干不动了也能算退休,儿孙成群终不如自己有一份退休金可靠。我们干的活儿倒很文雅:在仿古的大漆家具上描绘出仕女佳人,花鸟树木,山水亭台……然后在漆面上雕出它们的轮廓、衣纹、发丝、叶脉……再上金打蜡,金碧辉煌地送去出口,换外汇。很多年以后,我在一家五星级饭店里看见了那样几件大漆的仿古陈设:一张条案、几只绣墩、一堂四扇屏风。它们摆布在幽静的厅廊里,我一阵他乡遇故知般的欣喜。走近细看,不错,正是那朴拙的彩绘和雕刻,一刀一笔都似认得。我左顾右盼,很想对谁讲讲他们的来历,但马上明白,这儿不会有人懂得它们,不会有人关心它们的来历,不会再有谁能听见那一刀一笔中的希望与岑寂。

    冬天的末尾,老屋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但阵阵笑声不单是因为新屋就要破土动工,还因为B大爷带来“基建队”中的一个傻子。这是我的小学同学,可怎么这样老了呢?驼背,而且满脸印纹。

    “多少年了呀,你还记得我?”

    “那我还能不记得?你是咱班功课最棒的。”

    众人插嘴说:“那最孬的是谁呢?”“小学上了十一年也没毕业的,是谁呢?”“俩腿穿到一条裤腿里满教室跳,把新来的女老师吓得不敢进门,是谁?”B大爷领着三子走了,甩下老屋里的一片笑骂。

    B大爷对旁人说:“三子呀,人可是一点儿不傻,只不过脑子不好使。”B大爷领着三子和V去挖地基,三子一边挖土一边念念叨叨地为我叹息:“谁承想他会瘫了呢?唉,这下他不是也完了?这辈子我跟他都算完了……”V听了眦瞪三子:“你他妈完了就完了吧,人家怎么完了?再胡说留神我抽你!”三子便半不吭声,拄着锹把抵头站着。B大爷去拽他,他慌抹了一把泪,脸上还是歉意的笑。——这些都是后来B大爷告诉我的。三子的话,又在我心里灌满了惶恐和绝望,一个傻子的话最可能是真的。

    摇着轮椅,耳边和心里都空荒的岑寂。我常常觉得,应该有一首平缓、沉稳又简单的曲子,来配那两间老屋里的时光,来配它终日沉暗的光线,来配它时而的喧闹与时而的疲倦。或者也可以有一句歌词,一句最为平白的话,不紧不慢反反复复地唱,便可呈现那老屋里的生活,闻见它清晨的煤烟味,听见它傍晚关灯和锁门的轻响。

    这一天,我沿着一条大道不停地走,暮色苍茫中,碰上了一个年轻的长跑者。一个天才的长跑家——K,K在我身旁收住脚步,愕然地看着我,便推起我,默默地跑——也许那个年代,恰可以这孤独的长跑为象征、为记忆、为诉说吧。K因为在“文革”中出言不慎,未及成年就被送去劳改,三年后改造好了回来,却总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有一份正式工作。K从未受过正规训练,只靠两样天赋的东西去跑:身体和梦想。他每天都跑两三万米,还要拉上六七百斤的货物蹬几十公里路,其间分三次吃掉两斤粮食而已。生产组的人都把多余的粮票送给他,只临近大赛的那一个月,他才每天喝一瓶牛奶,然后便去与众多营养充足、训练有素的专业运动员比赛。年年的“春节环城赛”我都摇着轮椅去看他跑,年年他都捧一个奖杯或奖状回来,但仅此而己,多少年后我和K才懂了那未必不是上帝的好意相告:梦想就是梦想,不是别的。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要跟K学长跑,K便当起了教练。后来,这男孩的姐姐认识了K,爱上了K,并且成了K的妻子——那时K仍然在拉板车,在跑,在盼望得到一份正式工作,或被哪个专业田径队选中。

    从老屋往北就是护城河了。河很窄,水流弱小、混浊,我摇过小桥,沿河“漫步”,烈日晒了一整天的河水疲乏得几乎不动,没有浪,浪都像是死了。若是大雨过后,河水涨大几倍,浪也活了,浪涌浪落。老屋里的歌,应该是这样一句简单的歌词,不紧不慢反反复复地唱:不管浪活着,还是浪死了,都是水的梦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泅渡兹勃鲁契河

【俄】巴别尔

    ①六师师长电告,诺沃格拉德·沃伦斯克市已于今日拂晓攻克。师部当即由克拉毕夫诺开拔,向该市进发。我们辎重车队殿后,沿着尼古拉一世用庄稼汉的白骨由布列斯特铺至华沙的公路,一字儿排开,喧声辚辚地向前驶去。

    ②我们四周的田野里,盛开着紫红色的罂粟花,下午的熏风拂弄着日见黄熟的黑麦,而荞麦则宛若处子,伫立天陲,像是远方修道院的粉墙。静静的沃伦,逶迤西行,离开我们,朝白桦林珍珠般亮闪闪的雾霭而去,随后又爬上野花似锦的山冈,将困乏的双手胡乱地伸进啤酒草的草丛。橙黄色的太阳浮游天际,活像一颗被砍下的头颅,云缝中闪耀着柔和的夕晖,落霞好似一面面军旗,在我们头顶猎猎飘拂。在傍晚的凉意中,昨天血战的腥味和死马的尸臭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③黑下来的兹勃鲁契河水声滔滔,正在将它的一道道急流和石滩的浪花之结扎紧。桥梁都已毁坏,我们只得泅渡过河。庄严的朗月横卧于波涛之上。马匹下到河里,水一直没至胸口,哗哗的水流从数以百计的马腿间奔腾而过。有人眼看要没顶了,死命地咒骂着圣母。河里满是黑乎乎的大车,在金蛇一般的月影和闪亮的浪谷之上,喧声、口哨声和歌声混作一团。

    ④深夜,我们抵达诺沃格拉德市。我在拨给我住的那间屋里,看到了一个孕妇和两个红头发、细脖子的犹太男人,还有个犹太男人贴着墙在蒙头大睡。在拨给我住的这间屋里,几个柜子全给兜底翻过,好几件女式皮袄撕成了破布片,撂得一地都是,地上还有人粪和瓷器的碎片,这都是犹太人视为至宝的瓷器,每年过逾越节才拿出来用一次。

    ⑤“打扫一下,”我对那女人说,“你们怎么过日子的,这么脏,一家子好几口人……”

    ⑥两个犹太男人应声而动。他们穿着毡底鞋,一蹦一跳地走动着,收拾掉在地上的垃圾。他们像猴子那样不发一声地蹦跳着 , 活像玩杂耍的日本人。他们把一条破烂的羽绒褥子铺在地板上,让我靠墙睡在第三个犹太人身旁。怯生生的贫困在我们地铺上方汇聚拢来。

    ⑦万籁俱寂,只有月亮用它青色的双手抱住它亮晶晶的、无忧无虑的圆滚滚的脑袋在窗外徜徉。

    ⑧我揉着肿胀的腿,躺到破褥子上,睡着了。我梦见了六师师长。他骑着一匹高大的牡马追赶旅长,朝他的眼睛连开两枪。子弹打穿了旅长的脑袋,他的两颗眼珠掉到地上。“你为什么带着你的旅掉转枪头?”六师师长萨维茨基冲着脑袋瓜开花的旅长怒吼道,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原来那个孕妇在用手指摩挲我的脸。

    ⑨“老爷,”她对我说,“您在梦里又是叫又是踢。我这就给您的地铺挪个角落,省得您踢着我爹……”

    ⑩她的两条骨瘦如柴的腿,支着她的大肚子,打地板上站了起来。她把那个睡着的人身上的被子掀开。只见一个死了的老头儿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他的喉咙给切开了,脸砍成了两半,大胡子上沾满了血污,藏青色的,沉得像块铅。

    ⑪“老爷,”犹太女人一边抖搂着褥子,一边说,“波兰人砍他的时候,他求他们说:‘把我拉到后门去杀掉,别让我女儿看到我活活死去。’可他们才不管哩,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他是在这间屋里断气的,临死还念着我……现在我想知道,”那女人突然放开嗓门,声震屋宇地说,“我想知道,在整个世界上,你们还能在哪儿找到像我爹这样的父亲……”

背景:1920年6月,列宁发动了苏波战争,推动德国工人起来暴动,将革命传遍欧洲和全世界。26岁的巴别尔,作为俄国南方通讯社的战地记者跟随第一骑兵军记录了沿途的所见所闻,据此整理写作而成的《红色骑兵军》出版后,举世震惊。本文是《红色骑兵军》的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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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谁聊天

白旭初

    老头子走了。女儿也走了。

    天国没有回程的路,老头子永远回不来了。女儿在南方的台资企业打工,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女儿回南方前对老妈说,老爸的手机您用着吧。又说,有事打我的电话,我也会常打电话给您的。

    老妈本地再无亲人,加上腿脚不太灵便,每天除了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自个儿做饭自个儿吃外,就是靠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发呆。她期待和在南方的女儿说说话,但手机沉默着一声不响。

    这天,老妈毅然拿起手机,拨了女儿的号码,但传来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老妈又连续拨了几次,还是关机。她生气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傍晚时分,老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着传来女儿焦急的声音:老妈,您给我打了5个电话,家里有急事?您还好吗?

    家里没事,我也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老妈说,你怎么把手机关了呢?

    我在流水线上干活,一刻也不能停手。女儿说,而且,上班时间接打电话要罚钱的。

    老妈说,你这么晚了才下班?

    嗯,天天加班。女儿打了个哈欠,说,下了班就想睡。

    老妈泪眼蒙眬,说,下班了抓紧时间休息,不给我打电话不要紧,打长途挺费钱的!

    女儿想,老妈真可怜,今后再忙再累也不能忘了给她打电话。

    一天,女儿轮休,她上街买日用品时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语音提示却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想,好事呀,老妈终于和别人有往来有联系了。

    女儿买完东西后,又给老妈打电话,语音提示还是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想,这电话打得够久的了,老妈和谁通话呢?

    女儿不记得重拨了几次,老妈的手机终于接通了。女儿问,老妈,和谁打电话呀?打了这么长时间!

    老妈说,一个熟人。

    女儿说,聊些什么呢?

    老妈顿了一下,说,没聊什么,就是天南地北聊天呗!

    女儿和老妈聊了20多分钟。挂了电话后,还沉思了一会儿。

    又一天,女儿上班时,流水线突然出故障停机了。趁流水线抢修间隙,工人们都走到车间外透气。女儿忙打开手机给老妈打电话,奇怪的是,语音提示又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女儿隔一会儿重拨一次,直到流水线修好了,老妈的手机也没能接通。

    晚上,女儿又给老妈打电话。电话通了,母亲却说,有事吗?没事别打电话,费钱哩!

    女儿说,老妈您开电话会议呀,和谁聊天呢?

    老妈说,也是熟人。

    女儿说,聊些什么呢?

    老妈说,没聊什么,就是天南地北聊天呗!

    女儿想,老妈是不是有相好的了?女儿说,和您聊天的是个老头儿吧?

    老妈不语,只嘿嘿一笑。

    女儿暗暗思忖:老妈还不到花甲年纪,有个老来伴也是一桩美事啊!

    女儿请了几天假,决定回家一探究竟。女儿刚进家门,老妈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老妈把手机举到耳边,问,你好!你是谁?你找谁?

    老妈说,哦,你要我猜你是谁?哦,我猜不出。

    老妈说,你要我仔细听你的声音,我也听不出你是谁。

    老妈说,哦,你是湖北的,我猜出来了,你姓董吧?

    老妈说,怎么样?我猜对了吧!我还知道你是我老头子的亲侄子呢。

    老妈说,哎呀!伯伯得癌症住医院了?借两万块钱,没问题。

    老妈说,别急!叔叔到上海出差,等几天才能回来,到时会把钱送到医院去。

    老妈说,啊,不要叔叔送?好哩,他回来后,就把钱给打过去……

    女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说,老妈,这是——

    女儿还没把“骗子”二字喊出口,老妈就急忙把通话结束键按了。

    老妈说,我早知道他们是骗子。当年你老爸就上过当。

    女儿说,知道是骗子干吗还聊得起劲?

    老妈说,骗子打电话给我,我就当是聊天呗!

    老妈又说,只要不把话说死,不揭穿他们的鬼把戏,他们就会天天打电话来。

    女儿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王蒙

    ①我喜欢雨,从小。

    ②“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天的小雨便是大自然的温柔与谦逊,大自然的慷慨与恩宠,却也是大自然的顽皮。它存在着,它抚摸着,它滋润着,却不留下痕迹。用眼睛是很难找到它的,要用手心,用脸颊,用你的等待着春的滋润的心。

    ③也有“凄风苦雨”“秋风秋雨愁煞人”“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其实那倒不一定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秋天。即使这样的天气也给繁忙的人们带来休息,带来希望,带来遐思。

    ④正因为有雨中的忧伤的甜蜜,人们才伸出双臂歌唱雨后初阳的万道金光。于是有了那波里的名歌《我的太阳》。

    ⑤而暴雨和雷雨又是多么欢实,它们驱走暑热,它们解除干渴,它们弥合龟裂,它们叮叮咚咚地敲响沉闷的大地,它们咋咋呼呼地嬉闹着对人们说:“别怕,我们折腾一会儿就走。”

    ⑥小时候,我最喜欢北京城夏日的大雨。雨中,积水上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半圆形的小泡儿。

    ⑦“似水晶,非琉璃,又非玻璃,霎时间了无形迹。”我的姨妈教过我这样的谜语。

    ⑧为什么这几年在北京很少见到大雨冒泡儿了呢?是气候变了么?是我事太多、心太杂,对似水晶又非玻璃的泡儿视而不见,这泡儿已经唤不起我童年的那种好奇和沉醉了么?哦!

    ⑨一九五八年的特别炎热的夏天,我下乡以前暂在景山公园少年宫劳动,盖房当小工,每天担四十多斤一块的大城砖,很累。一天早上刚开工便赶上了天昏地暗的大雨,“头儿”只好宣布放假。我落汤鸡似的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打起雨伞,和同样处于逆境的爱人到新街口电影院看电影《骑车人之死》去了。电影看完了,大雨威势未减。这是一九五八年,也许是五十年代的最后几年我们度过的最快乐的一天,而这一天,是雨赐给我们的。

    ⑩就是让雨淋个透也未尝不是人间快事。在新疆的草原上,我曾经骑着马遭遇过一次短暂的却是声势浩大的雹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一株可以略略遮雨的小树也没有。没法子,除了百分之百不打折扣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之外,没有别的路。当理解了这种处境以后,我便获得了自由,我欣然地、狂喜地在大雹雨中策马疾驰。

    ⑪这种经验我写在小说《杂色》里边了,但我觉得没有写好。如果有机会,不,不管有没有机会,将来我一定要再写一次草原上的夹着雹子的暴雨。

    ⑫这豪兴也要有一个条件,就是在前方不远,有哈萨克牧民的温暖的帐篷。兄弟般的哈萨克人会亲切地接待你,会给你一碗滚热的奶茶,会生起他们的四季不熄的火炉,烤干你的被雨打湿了的衣裳。

    ⑬我们常常说“风吹雨打”,毛主席说要“经风雨、见世面”,我们还说什么经历了“风风雨雨”。这不但让人骄傲,也让人欢喜,不但让人刚强,也让人快活,像我那次在新疆的草原上那样。

    ⑭而我现在正航行在从武汉到重庆的长江航道上,又赶上了雨。雨对我有情,我对雨有意。

    ⑮在避风的那一面的甲板上,你看不到也摸不着雨。在船头,雨丝向你迎面喷来,在迎风的那一面,雨丝拉曳成了长线。

    ⑯江上的雨和人似乎更加亲近。坐船的人都爱水,靠水,感谢水。而正是雨供给着江水。江水升腾着雨。当轮船疾驶的时候,浪花飞溅到甲板上,那不就是雨么?

    ⑰天色虽然阴霾,两岸的垂柳和庄稼却被雨洗得更加碧绿。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最多戴一个草帽的岸上的女人们的服装在雨中显得分外艳丽。连岸上的黄土和石头也在雨水中映着洁净的、本色的光。

    ⑱“晴川历历汉阳树”,当然。但是你知道吗,阴川和雨川,也使我们的河岸、我们的人和树历历如画。

    ⑲雨是我对生活和土地的无尽的情丝,情思。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钓鱼的医生

汪曾祺

①  这个医生几乎每天钓鱼。

    ②你大概没有见过这样钓鱼的。

    ③他搬了一把小竹椅,随身带着一个白泥小灰炉子,一口小锅,提盒里葱姜作料俱全,还有一瓶酒。他的钓竿很短,鱼线也不长,而且不用漂子,就这样把钓线甩在水里,看到线头动了,提起来就是一条三四寸长的鲫鱼。刮刮鳞洗净了,就手放到锅里。不大一会,鱼就熟了。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一边甩钩再钓。这种出水就烹制的鱼味美无比,叫做“起水鲜”。到听见女儿在门口喊:“爸——!”知道是有人来看病了,就把火盖上,把鱼竿插在岸边湿泥里,起身往家里走。不一会,就有一只钢蓝色的蜻蜓落在他的鱼竿上了。

    ④这位老兄姓王,字淡人。他是阴历九月生的,大名里还带一个菊字。古人的一句“人淡如菊”,造就了一个好名字

    ⑤王淡人的家很好认。大门总是开着的,通道里挂了好几块大匾。匾上写的是“功同良相”、“济世救人”、“仁心仁术”、“术绍岐黄”、 “杏林春暖”、“妙手回春”、……医生家的匾都是这一套。匾都有年头了,只有一块很新,是去年才送的。这块匾与医术关系不大,匾上写的是“急公好义”,字是颜体。

    ⑥进了过道,是一个小院子。院里种着鸡冠、秋葵、凤仙一类既不花钱,又不费事的草花。有一架扁豆。还有一畦瓢菜。这地方不吃瓢菜,也没有人种。这一畦瓢菜是王淡人从外地找了种子,特为种来和扁豆配对的。王淡人的医室里挂着一副郑板桥作的对子:“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他很喜欢这副对子

    ⑦他这个医生是“男妇内外大小方脉”,什么病都看。外科用的药,大都是“散”——药面子。“神仙难识丸散”虽然每一家药铺都挂着一块小匾“修合存心”,但是王淡人还是不相信。外科散药里有许多贵重药:麝香、珍珠、冰片……哪家的药铺能用足?因此,他自己炮制。他的老婆、儿女,都是他的助手,经常看到他们抱着一个乳钵,握着乳锤,一圈一圈慢慢地磨研。

    ⑧城里外科医生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外科医生都不大看得起,因此,王淡人看外科的时间比较多。一年也看不了几起痈疽重症,多半是生疮长疖子。这些小病症,是不好意思多收钱的,而且本地规矩,熟人看病,都得要等“三节算账”,——端午、中秋、过年。忘倒不会忘的,多少可就“各凭良心”了。有的送来一些华而不实的礼物:扇子、月饼、莲蓬、天竺果子、腊梅花。乡下来人看病,一般倒是当时付酬,但常常不是现钞,或是二十个鸡蛋、或一升芝麻、或半布袋鹌鹑!遇有实在困难,王淡人不但诊费免收,连药钱也白送了。

    ⑨有人说:王淡人很傻。

    ⑩去年、今年,他就办了两件傻事。

    ⑪去年闹大水。连天暴雨,一夜西风,运河决了口,浊黄色的洪水倒灌下来,大街上成了大河。大河里流着箱子、柜子、死牛、死人。大水十多天未退,有很多人困在房顶、树顶和高岗子上挨饿;还有许多人生病;上吐下泻,痢疾伤寒。王淡人就用了一根结实的长竹篙拄着,在齐胸的大水里来往奔波,为人治病。在水特深的地方,就横执着这根竹篙,泅水过去。他听说泰山庙北边有一个被大水围着的孤村子,但是那里正是洪水的出口,水流很急,不能容舟,过不去!他和四个水性极好的水手商量,弄了一只船,在他的腰上系了四根铁链,每一根又分在一个水手的腰里,这样,即使是船翻了,他们之中也可能有一个人把他救起来。船开了,看着的人的眼睛里都蒙了一层眼泪。这真是玩儿命的事!

    ⑫水退之后,那个村里的人合送了他一块匾,就是那块“急公好义”。

    ⑬另一件傻事是给汪炳治“搭背”。汪炳是和他小时候一块掏蛐蛐的朋友。这人原先很阔,后来吃喝嫖赌抽大烟,把家业败得精光,最后只好在几家亲戚家寄食。就这样,他还抽鸦片!他一天夜里觉得背上疼痛,浑身发烧,早上歪歪倒倒地来找王淡人。

    ⑭王淡人一看,这是个“搭背”。说:“你不用走了!”

    ⑮王淡人把汪炳留在家里住,管吃、管喝,还管他抽鸦片,——他把王淡人留着配药的一块云土抽去了一半。王淡人祖上传下来的麝香、冰片也为他用去了三分之一。一个多月以后,汪炳的搭背收口生肌,好了。

    ⑯有人问王淡人:“你干吗为他治病?”王淡人倒对这话有点不解,说:“我不给他治,他会死的呀。”

    ⑰王淡人的老婆是很贤惠的,但是她忍不住要问问淡人:“你给汪炳用掉的麝香、冰片,值多少钱?”王淡人笑一笑,说:“没有多少钱。——我还有。”

    ⑱王淡人就是这样,给人看病,做傻事,每天钓鱼。一庭春雨,满架秋风。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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