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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城市、乡村、自然环境,是文明诞生以来,人类生存的三类主要空间。比较而言,城市是多样文明要素高密度聚集的空间,乡村是文明要素低密度聚集的空间,自然环境是还没有人去干预或人类不去干预的空间。适宜人生存的自然空间是文明生成的先决条件,没有同自然空间的和谐,也就没有城市和乡村的存续、发展。这是思考、推进城乡发展,改善城乡关系,推进城乡融合的一个根本性前提。推进城乡融合,需要对城市、乡村、自然环境这三类空间的合理关系进行伦理反思与确认。

    在历史与现实中,人们所理解和推进的城乡关系、城乡融合,存在一些值得反思的问题。其一,用二元思维理解、营建城乡关系。其实,城乡关系不只是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关系,更是城市、乡村、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城乡关系的问题也不是简单的传统与现代的关系问题,乡村不等于传统,城市也不等同于现代。乡村与城市都具有悠久的历史,城市与乡村中都有代表人类文明本性与非文明的要素与内容。这样,推进城乡融合就不是简单地把乡村城市化或者把城市田园化的问题,而是具体厘清现有城市与乡村中存在的优势与问题,营建更有利于人的全面发展的新格局。其二,以经济利益至上逻辑理解、推进城乡融合。经济利益至上逻辑对现代社会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在城乡关系问题上,简单地以经济利益至上为主导原则,则会导致城乡空间价值的单一化。漠视城乡关系的复杂伦理内容,其结果可能是城市与乡村的双重破坏、城市与乡村的新型对立。

    推进城乡融合,需要超越二元思维,营建有利于城乡融合的空间伦理理念。城乡融合是一个综合的空间转换过程。推进城乡融合,首先需要处理好城市、乡村、自然环境三类空间之间的关系,营建三者和谐共生的发展格局;其次需要处理好物理、社会、心理空间的关系,在城市与乡村同时营建环境美好、社会和谐、心理健康的发展态势;再次,需要处理好历史、现实、未来空间的关系,注重城乡中的传统建筑等历史空间的保护,注重运用新技术为当代人营建更好的生活与工作空间,并注重为未来发展预留生存与发展的空间。

    推进城乡融合,需要改进运行机制,营建有利于城乡融合的空间伦理规范。原来城乡分立式的空间权利结构,在相当程度上阻碍了城乡融合的良性推进。一方面,城市土地与乡村土地的空间权利存在巨大差异;另一方面,城市与乡村在诸如交通、医疗、社保、教育等基本公共权利以及工作机会、社会流动性等发展权利方面存在重大差异。虽然国家出台了新的户籍制度、医疗保障制度等一系列政策,但城乡在发展权利方面依然差异明显。差异的形成有其复杂的历史原因,其改善也不会一蹴而就。调整城乡分立性的公共资源投入机制与公共服务配置方式,推进城市权利与乡村权利的均等化、平等化,对可持续地推进城乡融合,具有方向引导及基础保障作用。

(节选自陈忠《城乡融合的空间伦理特质》)

(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自然空间不具有文明要素,却是文明生成的先决条件,决定着城、乡的存续与发展。 B、城市与乡村都有文明与非文明要素,只是城市文明程度更高,而乡村的历史更悠久。 C、以经济利益至上逻辑推进城乡融合,使城乡均遭受破坏,造成了二者之间新型对立。 D、推进城乡融合要保护传统建筑等历史空间,也要营建适合当代人的生活与工作空间。
(2)、下列对原文论证的相关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从城市、乡村、自然环境三者的关系入手,分析了推进城乡融合应注意的问题。 B、文章分两点阐述如何推进城乡融合,一是突破二元思维的伦理,二是改进旧运行机制。 C、文章第二段与三、四两段之间构成了总与分的关系,阐述了推进城乡融合的整体构想。 D、文章提出了城乡融合的空间伦理营建问题,反思了历史与现实,提出了解决的方法。
(3)、根据原文内容,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A、只有对城市与乡村的优势与问题有清晰认识,才能营建有利于人全面发展的新格局。 B、在城乡融合中,为未来发展预留生存与发展空间,是实现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 C、城乡之间形成巨大差异的原因非常复杂,改善这种状况需要做大量工作,并长期坚持。 D、改进现有运行机制并营建合理的空间伦理规范,就能够保障城乡融合可持续地推进。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拯救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朱竞

    从历史来看,在过去的一百年中,汉语和汉语写作饱经磨难,作家白先勇总结现代汉语的命运时说:“百年中文,内忧外患。”其外,有西方语言的冲击,现代汉语严重欧化;其内,则是母语的自信心和自觉意识不断衰微,中文成为追逐现代化过程中不断遭到修葺的对象。没有一种语言像中文那样,在这一百多年来经历了如此重大的变革。从晚清效仿日本明治维新的“言文一致”运动开始,汉语经历了“五四”白话文运动,推行世界语、汉字的拉丁化、语言大众化和解放后的繁体字简化方案,80年代的电脑化挑战等。面对民族性生存危机和现代化召唤,渴望融入世界的中国知识分子甚至喊出了“汉字不灭,中国必亡”的过激口号。作家王蒙也曾呼吁全球华人保卫汉语,展开一场保卫战。王蒙先生针对的主要是由于英语、拉丁文在国内的普遍使用,使得中华母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这是出现了汉语危机的事实。

    现在看来,危机已不仅仅来自外语的威胁,祸起萧墙更让人忧心忡忡。我们自身的放纵和苟且是一种妥协,甚至是一种投降,使得汉语文化的被颠覆来得更直接、更容易。

    很多作家对汉语也不够尊重,作品中充满着一些污秽、暴力的语言,传播着没有道德的内容,对青少年的成长有着极大的危害性,损害了汉语写作的尊严,也就失去了文学本身的价值和意义。当代中国作家几乎都走在一个介乎“欧化”的中文与被中文化的带翻译腔的“西文”之间的“中间道路”上。创作界如此,而批评和理论界也难以超拔。一百多年来,我们的学术话语“西化”色彩浓重,从概念、范畴到理论命题,都很少使用传统古典文论的东西,出现了“失语”的症状。出现了“失语”,还有一个原因,我们不能回避,那就是“文革”语言的影响,“大批判语言”“样板语言”形成了千篇一律的套话,新时期以来,许多作家为抵抗这种模式化语言的束缚,主动选择了“西化”的表达方式,从而加速了汉语传统的断裂。

    在历史与现实、“内忧”与“外患”的多重夹击中,汉语如何延续其传统的血脉,创造新的辉煌,这是摆在当代中国人面前的一个急迫的问题。我们能否意识到汉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护那曾经被庄子、屈原、李白、杜甫、苏轼、曹雪芹、鲁迅骄傲地向世界展示过的,延续着几千年中华文化命脉的,最切近我们心灵的母语呢?

    汉语危机还来自“全民学英语”热潮的冲击。一位学者曾经作过一项统计,在“社会·文化”网点下的120多个讨论本国文化的小组中,放弃本国文字而使用英文的国家中以中国为最的。一个以对外汉语教学及汉语研究为主要内容的联网讨论组,本来应该是使用汉语的好场所,然而多年来也一直是以英语为工作语言。就连中国人之间的网络通信,也为方便安全而使用英文。

    汉语危机不仅仅来自“全民学英语”热潮的冲击,网络语言向现实生活的渗透也为原因之一。一位语言学家曾对网络语言发难,称网络语言对汉语是一种污染。一位高级教师曾说,有些同学在作文里时常地冒出个网络上的词语,一些年纪大的老师根本搞不清是什么意思。“对此若不加以引导,学生极有可能养成不规范使用语言文字的坏习惯。”

    有一条让人非常难忘的新闻的题目是:《半数以上的中国人能用普通话交流》。我的理解是,汉语交流的障碍率是50%左右。这意味着汉语的魅力和公信力都遭到了破坏,这种破坏是如此地隐蔽,以至于人们会为“半数以上的中国人能用普通话交流”感到高兴和自豪。

    发人深思的是,目前,当汉语在故乡受到冷落时,全球“汉语热”却在持续升温。世界上有100多个国家的2 300余所大学开设汉语课程,学习汉语的外国人达3 000万,汉语成为学习人数增长最快的外语。

纵然“汉语热”热遍全球,纵然我们的后代都能说一口标准的英语,但在汉语的故乡,在我们每一个中国人身边,倘若“汉语危机”的呼声一直不断,我们又怎能尽展欢颜?

(选自《汉语的危机》,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诗产生于西周的礼乐政治活动而非原始宗教仪式,是政坛言说的产物,与歌并不同源,但却有着歌的一些元素。不过,它们的联系不在文字形式而在音乐。在西周,诗的言说主体的身份为朝廷官员,言说对象为臣,言说内容自然也不能脱离政治,故“诗”一开始就承担着政治言说的特殊功能。《国语•周语上》载厉王时的邵公说:“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可见诗在西周时期的功能是补察时政。周代的礼乐政治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礼乐教化向臣民灌输礼乐伦理道德观念,所以周代设有专门的机构来负责这一工作。《礼记•孔子闲居》载孔子说:“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可见,在周代,战国以前的人将诗看做是礼乐的一部分,诗所承载的是礼乐道德的价值取向。

    歌则不同。早期的歌的本质是音乐,适合抒情而不适合言事。歌是一种大众表达情感意愿的形式,而非专门用来表达和传播礼乐伦理道德,不可能用来教化百姓。因而,原有的歌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显然已不能满足教化需要。于是,有了“诗”这一专门用于朝廷政治文体的产生和“歌”向“诗”的转变。

    这一转变,在“歌”之外确立了一种新的韵文形态,即诗的形态。这一形态与歌不同:一是它的本质不再是音乐而是“文学”。二是诗一产生就被赋予了政治君臣关系政治言说的性质。这一性质,除决定“诗”最初的作者主要应是朝廷的官员外,还确立了“诗”作为国家政治意识形态的工具性。因而,诗的言说主体的身份是朝廷官员而非普通百姓,言说的内容为政治而非个体的情感。三是诗多非即时即事的言说,多先为文字创作。且由于政治演说形式具有一定的规定性,故诗句式齐整,口语成分和杂言较少,如《大雅》《小雅》。

    由于原始宗教祭祀少不了乐,音乐在原始宗教中具有神圣性,又能起着愉悦作用,所以,适应着礼乐政治而产生的“诗”,很自然地继承了宗教礼乐仪式之歌“音乐+语言”这一形式。将诗与音乐结合,有助于提高诗的地位。另外,当时的书写工具不发达,借助音乐可以使诗便于传播,更广泛地发挥教化作用。诗与音乐融为一体,更有利于承担礼乐政治的职能。

    不过,即使是使用文字与音乐结合这一形式,诗也与歌不一样。歌的语言和音乐的融合是原生态的存在。歌产生时,音乐与语言是相伴相随的,没有音乐不能谓之歌。诗则是先有文字,后来配乐,用于仪式的演唱。由于诗纳入了周代“乐”的系统,音乐和诗的对接才被固定下来,但配诗之乐是后来附加的。

(选自赵辉《歌与诗的起源及原始功能异同》,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愿宁静成为心灵的常态

——让我们的人生更开阔

林治波

    有人说,当今社会,有一样东西几乎让所有人都无可逃逸,那就是浮躁的风气。这话虽有些偏激,却道出了许多人欲言难言的自我困惑。

    杂乱吵闹是喧嚣的外在表现,其本质则是浮躁,是人们内心的急躁、失衡、不沉稳。浮躁,是丧失定力,随波逐流;是心急如火,投机取巧;是虚浮夸张,一片泡沫;是不要过程,只要结果。人生在世,谁都有各种各样的追求和欲望,古今中外,慨莫能外,这本无可非议。问题在于,面对浮华世界,人们的欲望变得更大、更多、更急切,由此衍生出浮躁的社会风气。

    浮躁之风盛行,会导致这样的现象:为官者盼望一步登天,为学者盼望一步到位,为商者盼望一夜暴富,为艺者盼望一举成名。也容易出现这样的结果:社会被浮躁之风笼罩,清静的人生、专心的工作、精良的产品,变得稀罕起来;因为求快而忽视了细节和质量,导致一些地方事故多发、反复折腾、劳民伤财。那些整日忙碌赶场子的人,那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那些跟风起哄盲目不安的人,看似日理万机,好像勤奋忙碌,到头来往往难成大事,原因就在于他们“用心躁”而无法“用心一”。

    对于浮躁,古人总结出了“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的道理。今天的社会日新月异,节奏加速,变化更快、更多、更大,人们对变化的感受极为敏感;但同时也不要忘记,变动不居之中也有恒定不变的规律﹣﹣结果需要过程,成功必得付出。即便是插上了新技术的翅膀,站上了创新的风口,如果没有扎实稳固的知识和技能储备,成功终究是短暂而不稳固的。舒服与辛苦,安逸与劳顿,亦有着互相转换的辩证法。

    《道德经》里讲,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人活一辈子,要想给社会给后人留下点东西,要想实现自我价值,就必须避开社会的喧嚣,拒绝外来的诱惑,祛除内心的焦躁,静下心定下神,扎扎实实、聚精会神地做事,而不要被外界的喧嚣浮躁所裹挟。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陶渊明所揭示的,乃是喧嚣之中的宁静心态。内心的宁静,是一种穿越世俗、撇开浮躁的力量,有了它,便可以每临大事有静气,便听不到外界的吵闹嘈杂,便能忍得孤寂、受得清苦、看穿陷阱、看淡诱惑。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有了静的底色,才有达的境界、定的气质、和的格调,才能让人生剧本脱俗雅致。能够保持内心的宁静,是“大家”风范,亦属常人能力所及。内心的宁静,是最为深厚的修行。让宁静成为心灵的常态,我们不必超脱凡尘,也一定可以专心致志、成就非凡。

(选自2016年4月《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学界曾普遍认为,我国古代社会停滞以至僵化始于宋代。其实,宋代是个竞争性强、开放性高的社会。传统社会是封闭式的固态社会,人们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以及职业具有非运动性,和前代相比,宋代呈现较为明显的社会流动倾向。社会流动是指人们的社会地位以及职业的变动,是社会自我调节的重要机制之一,是社会富有活力与否的重要标志。面对社会流动增大的现实,宋人张载在《经学理窟》中说:“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

    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士族往往世代为官,这种状况到唐代没有根本性改变。宋代“朝廷无世臣”,士庶界限趋于消解,官民之间可以转化。沈伦原是以教书为业的穷书生,后来官拜宰相,去世后,家道随之中落。宋代政治上的流动与科举改革关系极大。宋代“取士不问家世”“一切考诸试篇”,采取弥封、誊录等措施,平民子弟仕进的可能性增大。明代学者胡应麟在《华阳博议下》中说:“五代以还,不崇门阀。”宋代门第观念相对淡薄,人们更加看重科举和官职,这些影响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前士庶不通婚、不交往的旧习俗有所改变,出现了“婚姻不问阀阅”“所交不限士庶”(朱熹《增损吕氏乡约》)等新现象。

    魏晋南北朝时期,自然经济色彩浓重。中唐前后,商品经济有所发展,宋代商品经济发展更上一层楼。营利者往往“累千金之得,以求田问舍”,政治权力向经济力量屈服,宋朝政府不得不减少对土地买卖的限制和干预,土地作为商品进入流通领域,土地所有权转换频率加快,以致“庄田置后频移主”(刘克庄《故宅》)。苏洵曾感叹:“富者之子孙或不能保其地,以复于贫。”商人比田主风险更大,“有朝为富商,暮为乞丐者”,达官显宦同样难免。对于经济上的社会流动,宋人概括道:“富儿更替做。”

    我国古代,人们的身份被固化为四大类别——士农工商。士列四民之首,商居四民之末。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四民由四种不同身份演变为四种不同的职业。范仲淹《四民诗》便将四民一视同仁,并为商人鸣不平:“转货赖斯民。远近日中合,有无天下均。上以利吾国,下以藩吾身。”随着商人地位的提高,宋代士商相混。苏辙渲染道:“凡今农工商贾之家,未有不舍其旧而为士者也”。天下之士多出于商,某些贱商旧规被突破,商人之子摇身一变而为士,再变而为官者大有人在;官吏也经商成风,甚至一身二任。大将张俊既是枢密使,又是临安大酒店太平楼主,还经营海外贸易;亦商亦官者,如茶商马季良官至兵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等。

    社会流动规模过大,势必造成社会动荡。宋代的社会流动尚属适度,这是宋代既富有活力、又不曾发生全国规模的民众反抗事件的重要原因。当然,宋代的社会流动是有限的,贫者贱者上升的概率不大,远远不足以填平贫富贵贱分化、阶级阶层分野的鸿沟。

(摘编自张帮炜《从社会流动看宋代社会的自我调节与活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知识就是力量。”培根如是说。

    的确,知识是重要的;但是,人类如果仅仅拥有知识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思想。知识,经验,都必须转化为思想。即如培根,他的代表性著作《新工具论》所给予我们的,就不是单纯的知识,而是掌握和运用知识的新方法,新工具;我们凭借这工具,可以更便捷地打开思想之门。其实,方法论本身又何尝不是思想!思想产生于知识是一个事实,可是,知识是决不可能囊括思想和代替思想的。正因为如此,才有人申论学者的无知。用赫尔岑的说法,那些不带思想的学者,其实处于反刍动物的第二胃的地位,他们咀嚼着被反复咀嚼过的食物,惟是爱好咀嚼而已。

    思想何为?思想是以人类的生命热情,生活体验所消融了的知识。它是被激活了的,炽烈的,深邃的,流动的,也许博大,也许精微,却都同样含有毁灭性物质;但是,它在走向生成,因而不致僵化,凝固和死寂。没有已故的思想。已故的思想只是知识。真正的思想,活在知识与自我的关系之中,是彼此的互动与重塑。对于自我而言,思想是吸纳的,又是敞开的,无论面对社会权力还是知识权力,则都是独立的。可以肯定,思想与标本之类无缘,是对范式的超越。它处在现实的维度上,即使用古远的材料构成,仍然显示着当下的指向。但是,它又不为现实所羁,它将焚毁既定的因而是“合理”的桎梏;在它的光焰中,有着未来世界的生动影像。洞穴里的哲学家常常瞥见这种影像。在古希腊,哲学家被称作“爱智者”,其实,智慧仍然是不能混同于思想的。智慧是磷火,不是石火和薪火,无须摩擦,撞击,自然也无须点燃。形而上学家的智慧,大抵用于建造空中楼阁,而思想是大地的。

    任何时代都需要思想,生气勃勃的思想,何况是方死方生的大时代!

    当我们把一些富于思想或同思想有关的文字,从报刊和书籍中采集起来,编成眼下这样一种名为《读书之旅》的东西,本意就不是为了知识的重现,炫耀珍奇,培养趣味,而是专一期待着读者,从阅读——一种热烈的接触——中间,让思想得以持续地燃烧!

    卡代尔神父在讲说颜色的光学时说:“绘画中的黑色往往是火所致,火总是在接受它强烈印象的物体中留下某种腐蚀性和发烫的东西。”于是我们看到,一些人老是在灰烬和烟雾中辨认火,把这些看作是火的本质部分。他们念念不忘火的毁灭性倾向,惟独忽略生机。有谁会从绿色想到火的呢?有谁会从健康的肌体想到火的呢?虽然关于刀耕火种的传说,以及以火治疗的故事尚未失传,但也算不得真确的知识;在乡居的日子里,我却是无数次亲见了烧荒的大火的。那是何等气派的火焰,美丽的火焰呵!由是我被告知,火是与小百姓的生存有关的,放火当然也就不是秦始皇、希特勒一类名人的专利——把火把举起来!

(选自林贤治《旷代的忧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诗经》原来是诗,不是“经”,这在咱们今天是很准确的。但在封建社会里,诗三百篇却被尊为“经”,统治阶段拿它来做封建教化的工具。

    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叶,诗三百篇是一种配乐演唱的乐歌。这些乐歌一方面用于祭祀宴会和各种典礼,当作仪式的一部分或娱乐宾主的节目。另一方面则用于政治、外交及其他社会生活,当作表情达意的工具,其作用和平常的语言差不多,当然它更加曲折动人。例如周代有一种“献诗陈志”的做法,当一些人看到国君或者同僚做了什么好事或坏事就做一首诗献给他们,达到颂美或者讽谏的目的。还有人由于个人遭受冤屈或不幸,也往往通过诗来发泄和申诉。应该说明,“献诗陈志”是要通过乐工的演唱来献给君上或同僚的,所以卿士“献诗”总和“簪献曲”或者“瞍赋”“矇诵”并提。

    在人民群众的生活里,诗歌也常用于表情达意,例如《诗经·邶风·新台》和《诗经·秦风·黄鸟》等,都是针对具体的现实问题而发的。古代史传中还有一些不在三百篇之内的“徒歌”,例如《左传·宣公二年》记载宋国将军华元被郑国人提了去,后来逃回来,人民讥笑这位败军之将,做了一个歌儿对他唱。这样的歌,从性质上说和“献诗陈志”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士大夫献诗,是特地做了乐工唱的;庶人的作品则先是在社会上流传,给采访诗歌的人收集去了,才配上乐曲,达到统治阶级的耳中。

    在外交宴会等场合,宾主各方往往通过“赋诗”来表达愿望和态度。“赋诗”时点出现成的诗篇,叫乐工们演唱,通过诗歌的问答,了解彼此的立场,这就叫“赋诗言志”。这种“赋诗”往往不管原作本身的内容和意义,仅仅是把赋诗者的观点和愿望寄托在诗中某几句之上,来作比喻和暗示,所以是一种典型的断章取义。《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记晋侯为了卫国一个叛臣的缘故,把卫侯羁押起来,齐侯和郑伯到晋国去说情,郑国的子晨就赋《诗经·郑风·将仲子》一诗。《将仲子》本来是一首爱情诗歌,这当中有“人之多言,亦可畏也”的话,是说女的爱着男的,又怕旁人说闲话;子晨却借用来说,晋侯纵然有理由,但“人言可畏”,别人看来总是为了一个叛臣。

    三百篇到了孔子的时代,由于新声代替古乐,造成了诗与乐的分家,诗也就由乐歌逐渐变为纯粹的语言艺术了,“赋诗”“献曲”也不大见到了。诗三百篇在社会上的实际用途缩小了,封建士大夫就逐渐把诗的意义和封建教化的原则联系起来。比如公孙丑问《伐檀》诗中,为什么君子不耕而食?孟子回答道:“国君用了他,就得到安富尊荣;子弟信从他,就学会孝悌忠信。君子不劳而食,还有谁比他功劳更大呢?”封建统治阶级就是这样“以意逆志”,最后把诗尊为“经”。直到五四运动以后,这部伟大的诗集才冲开了各种乌烟瘴气,在思想和艺术上放射出夺目的光辉。

(摘编自中华书局“知识丛书”金开诚《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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