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深圳市四校发展联盟体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条缎带

    真正使她来到沃勒商店的,肯定不是什么传奇之类的事。她已经向母亲保证自己买一双长筒靴,可是,当她在商店漫步游逛时,却在渴望地盯着那些她买不起或不让穿戴的东西,比如那件正像莉妮有的游泳衣。

    莉妮,是的,伯特也许正带着她参加募捐舞会呢,在星期六这个美妙的夜晚。

    而她自己呢,有谁曾邀请她到乡村俱乐部去参加募捐舞会呢?当然,没有人会邀请这个害羞的珍妮。她沿着走廊走着,耷拉着头,从她的样子来看,心情很沉重。一块标着“吸睛利器”的招牌挡住了她,牌后放着一些丝带,周围摆着各式各样的蝴蝶结,牌上写着:各种颜色应有尽有,挑选适合你个性的颜色。

    她在那儿站了一会,尽管她有勇气戴,但还为母亲是否允许她戴上那又大又显眼的蝴蝶结而犹豫不决。是的,这些缎带正是莉妮经常戴的那种。

    “亲爱的,这个对你再合适不过了。”女店员说。

    “噢,不,我不能戴那样的东西。”她回答道,但同时她却渴望地靠近一条绿色缎带。

    女店员惊奇地说:“哟,你有这么一头可爱的金发,又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孩子,我看你戴什么都好!”

    也许正是女店员这几句话,她把那个蝴蝶结戴在了头上。

    “不,向前一点。”女店员提醒道。“亲爱的,你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戴上任何特殊的东西,就应该像没有人比你更有权戴它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你应抬起头来。”她用评价的眼光看了看那缎带的位置,赞同地点点头,“很好,哎呀,你看上去无疑地令人兴奋。”

    “这个我买了。”珍妮说。她为自己做出决定时的音调而感到惊奇。

    “如果你想要其他在集会、舞会、正规场合穿着的……”女店员继续说着。珍妮摇摇头,付款后向店门口冲去。速度是那么快,以至与一位拿着许多包裹的妇女撞了个满怀,几乎把她撞倒。当她走到门口时,一位可笑的老人正盯着她。那个人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绿呢帽下垂着一把灰胡子,你能感觉得到,那灰胡子下的嘴正在笑她的缎带。她瞥了他一眼。尽管它不很贵,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过了一会儿,她吓得打了个寒颤,因为那个人事实上正在后边追她,不会是为那缎带吧?真是吓死人了。她向四周看看,听到那个人在喊她,她吓得飞跑,一直跑到一条街区才停下来。

    出人意料,她眼前正是卡森的杂货店,她意识到她开始就一直想到这儿来的。

    这儿是镇上每个姑娘都知道的地方,因为伯特每个星期六下午都在这儿。

    他果然在这儿,坐在卖饮料的柜台旁,倒了一杯咖啡,并不喝掉。“莉妮把他甩了,”珍妮暗想,“她将与其他人去跳舞了。”她在另一端坐下来,要了一杯饮料。很快她感觉到,伯特转过身来在望着她。她笔挺地坐着,昂着头,意识得到,非常意识得到头上的那绿色缎带。

    “嗨,珍妮!”

    “哟,是伯特呀!”珍妮装出惊讶的样子说,“你在这儿多久了?”

    “整个一生。”他说,“等待的正是你。”

    “奉承!”珍妮说。她为头上的绿色缎带而感到自负。

    不一会儿,伯特在她身边坐下,看起来似乎他刚刚注意到她的存在,问道:“你的发型改了还是怎么的?”

    “你通常都是这样注意吗?”

    “不,我想正是你昂着头的样子,似乎你认为我应该注意到什么似的。”

    珍妮感到脸红起来:“这是有意挖苦吧?”

    “也许。”他笑着说,“但是,也许我有点喜欢看到你那昂着头的样子。”

    大约过了10分钟,真令人难以相信,伯特邀她去跳舞。当他们离开杂货店时,伯特主动要陪她回家。珍妮忽然想起那条用于参加集会、舞会和正式场合戴的缎带。她不能戴现在这个,因为它和她的夜礼服多不相称呀。她告诉伯特,在沃勒的商店关门前她要去一趟。

    珍妮到那儿时,商店正在关门,她奔向柜台。当女店员看清是谁时,笑着走向柜台。“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她说,“我一直为你保存着它。”可是她取出的不是用于正式场合的那种。

    “它和我刚才买的那条一样呀?”珍妮奇怪地说。

    很快,她惊讶得张开了嘴。

    天哪,当时撞到那人时,它一定是被撞掉了……

    “这就是那条。”女店员说。

    忽然,珍妮笑了起来,笑个不停。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女店员讲述着:“一个好心的戴着绿呢帽的老人,拿着那条绿色缎带来到柜台……”

    她舒畅地昂起头。

(选自《读者文摘》1988年第7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珍妮以为是自己漂亮的缎带吸引了伯特,最终却发现缎带早已丢失,造成出人意料的艺术效果。 B、珍妮离开商店时与人相撞,绿呢帽的老人追她喊她,伯特认为珍妮昂着头更有吸引力,这些情节交待使得故事情节的发展显得有些拖沓。 C、女店员在卖掉一条缎带后继续推销其他商品,为后文写珍妮再次返回商店并发现缎带丢掉的真相埋下了伏笔。 D、本文运用神态和心理描写,生动传神地刻画了珍妮因戴了想象中的绿缎带而增强了自信,并渴望引人关注的微妙心理。
(2)、“她舒畅地昂起头。”这个句子运用了哪些人物描写手法?这样的结尾有哪些作用?
(3)、从珍妮前后变化的鲜明对比中,我们可以看出小说中的故事给了我们多方面的生活启示。请你结合小说内容,谈谈你所理解到的生活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山里人

侯发山

    周末,我和老孟等几个朋友驱车前往靠山屯的一家农家乐,那儿有土鸡肉、野兔等野味,还有乌龟、鹿肉什么的。我去的次数多了,跟老板二狗熟悉,他透露说也有一部分是圈养的,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老孟,是个盖房子的,尊称房地产商,这天是他请客。刚坐下,就对二狗豪气十足地说:“先来盘鳄鱼肉。”

    二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难地说:“老板,小店没有这个。”

    老孟眼也不瞄二狗,“啪”地声甩出鼓囊囊的钱包:“不差钱,上。”

    二狗忙掏出烟来给我们散烟:“老板,这个真没有。不信您问候老板。”

    “行了老孟,有那个意思就行了……来,土鸡一只,野兔一份……”二狗拿我当救星,我不能不出面。我知道老孟这人,在有些人面前当孙子,来这里尝尝当大爷的滋味,找找平衡。

    二狗这儿有个规矩,怕客人喝多后算账掰扯不清,点菜后先交钱再上菜。

    点完菜,二狗一算账,四百八。老孟从钱夹里捻出四张老人头。二狗死活不愿意,说俺是实诚人,饭菜也是实价格,没法优惠。

    老孟又抽了一张五十的。二狗还是不愿意。

    我见识过二狗的较真,劝老孟:“人家也不容易,你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给了吧。”

    老孟没说话,又掏出一张十元的。

    “还差二十。”二狗伸着手,很执着,“都是有本钱的,俺不能干赔本买卖。”

    我看不过去,刚要掏钱,老孟见状,忙掏出一张五十的摔给二狗:“不用找了。”

    二狗也不说话,又找回老孟三十元。

    “太抠了,以后打死我也不来了。”老孟黑着脸。

    菜一道道上来了。味道嘛,也确实不错。气氛在酒精的滋润下活跃起来,老孟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这就好,吃饭嘛,要的就是心情。

    这当口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高声叫道:“一碗鸽子面。”二狗笑眯眯地应答着,收下了男孩递过去的一张红色的钱币。

    面条还没做成,男孩到门外边耍去了。我忍不住提醒二狗:“狗老板,你看清楚了,那可是冥币!”

    “我知道。”二狗说罢,就把团在手里的冥币撕了。

    “难道男孩的父亲是个地头蛇?”我有点糊涂地看着二狗。

    二狗淡淡一笑:“孩子得过脑膜炎,脑子不大灵醒,常把冥币当钱使。”

    老孟附和道:“都是有本钱的,咋说也不能干赔本买卖啊。”听口气,完全是在嘲讽二狗。

    “他也只是买碗面,没啥。”二狗不以为然。

    我由衷地说:“你这么好心,孩子真幸运。”

    二狗说:“不只是我,村里凡是开店铺的都这样对他。”

    这时,服务员刚好过来端菜,她说:“这个孩子是村长的。”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老孟放下酒杯,冷冷一笑,说:“谁说山里人老实?也会拍马屁嘛。”

    二狗真是傻蛋,居然没有看出老孟的冷嘲热讽,说:“别说吃碗面条,吃俺身上的肉俺都舍得。”

    想想也是的,谁让人家的爸爸是村长呢?许多事要仰仗人家。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忙给老孟碰杯,不让他再嘲弄二狗。

    “明白了,村长挂着账……行。狗老板会做生意。”老孟一副豁然明白的样子。

    “肯定这样。”在座的一个朋友同意老孟的说法。

    难道他们说的是事实?我眨巴着眼盯着二狗。如果真是如他们所说,错也不在二狗。

    二狗没接话茬,叹口气,说:“去年秋天一个晚上,大暴雨,村长进山巡视,见屋子裂缝了,忙背出孤寡老人刘大爷,刘大爷说收音机还在屋里。村长刚返回屋子,轰隆一声,屋子塌了……刘大爷在屋子前跪了整整一天。”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半个月后,接到老孟的电话,邀我一起去靠山屯。我说:“嘴又馋了?”老孟说:“那个农家乐还真有点味道。”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不速之客

梁晓声

    几天前,我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我1985年在新疆认识的一位青年石油工人。吃过饭,他吞吞吐吐地请求:梁老师,我想住在你家,只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

    当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我爽快地说:当然可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住下,在北京玩几天吧!

    他笑着摇头:那可不行。只有半个月假。在沧州住三五天,还想回家见我母亲呢。

    我奇怪地问:那么你到沧州去,并不是……

    他又摇了摇头:您忘了我家在大庆?到沧州农村去,是探望我奶奶。我父亲在天津站上车找我。我们一起去沧州。

    我不但奇怪,而且糊涂了。在我记忆中,他奶奶早已去世了。

    他见我困惑,于是娓娓道来:梁老师,您是知道的,我们石油人中,有不少父子兵。别人以为,父子可以天天在一起似的。其实不尽然。有时调令一下,一走就是几千里,一别就是七八年!

    他问我:您还记得我们队上的小侯么?我说:记得,那个下了班就抱着吉它弹起来没完,外号叫观赏猴的小伙子,对不对?他说:对。就是他。人们都说我俩长得像双胞胎。但去年他死了。我不禁一怔,不知道小侯为什么死,更不知和到沧州去探望奶奶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吸了两口烟,说:小侯是在大风暴中,为了保护十几万美金进口的器材而死的,他用外衣保护好器材,自己却被沙暴埋住了。人们从一米多深的沙丘下把他扒出来,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是他父亲写给他的。他父亲是胜利油田的一位老工人,父子俩九年没见面了。父亲在信上说,因公要路过兰州,希望可以在兰州站见上一面。火车在兰州停车二十分钟,可以叙叙父子情。队友们传看了那封信,都哭了。大家都觉得,还是暂不告诉他父亲真相好。自然而然的,大家将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也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于是我就去找队里的领导,请求批准我冒充小侯一次。领导当即就批准了,还方方面面地嘱咐了我一通,怕我和小侯的父亲见面之后露出破绽,把小侯遗物中的他父亲的一张照片交给我。

    在车站,他望着我,我望着他。过了好一阵儿,他问我:儿子,是你么?我说:爸,是我啊!

    我和那人就拥抱在一起。我忍不住哭了,仿佛我们真的九年没见过面了。他也落泪了。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蹲下,互相望着,都不停地吸着烟。聊了一会儿之后,父亲似乎起了疑心,从兜里摸出我的照片,也就是小侯的照片,低头看看照片又看看我,犹豫好一阵儿,终于单刀直入的问:小伙子,别演戏了。说吧,你为什么冒充我儿子?

    我无奈,只有老实交待。听完我的话,他将一只手拍在我肩上,说:儿子,不,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该叫你儿子了。既然你老实交待了,那么我也老实交待吧。我也不是小侯的父亲。小侯的父亲死在工作岗位上了。和你一样,我也是被大家推选出来,经领导批准,专为完成这一项任务的。

    我们彼此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互相望着,都默默流泪。

    列车即将启动,我们不得不都站起。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约定要常往家里写信。

    小侯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奶奶,和他的伯父婶子们住在沧州乡下。一周前,我收到了老孟,也就是当年冒充小侯父亲那个人写给我的信。信上说,小侯八十三岁双目失明的老奶奶,既想儿子,又想孙子,想得整天磨磨叨叨的。老孟在信中跟我商量,无论怎样,也应该了却老人家的心愿,使她在归天之前,和儿子、孙子,团圆上几天。我想,这一路上,能节省几元钱,就节省几元钱吧!

    唉。这些石油人哪!怎么是这么奇特的人啊!

    我流下了泪,默默从冰箱里取出了朋友送给我的几盒蜂王浆,递给他,诚挚地说:把我这点儿心意,也给老人家带去吧!

(选自《梁晓声文集》,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我对黑暗的柔情

迟子建

    ①我回到故乡时,已是晚秋的时令了。农人们在田地里起着土豆和白菜,采山的人还想在山林中做最后的淘金,他们身披落叶,寻觅着毛茸茸的蘑菇。小城的集市上,卖棉鞋棉帽的人多了起来,大兴安岭的冬天就要来了。

    ②窗外的河坝下,草已枯了。夏季时繁星一般闪烁在河畔草滩上的野花,一朵都寻不见了。母亲侍弄的花圃,昨天还花团锦簇的,一夜的霜冻,就让它们腰肢摧折,花容失色。

    ③大自然的花季过去了,而居室的花季还在。母亲摆在我书房南窗前的几盆花,有模有样地开着。蜜蜂在户外没有可采的花蜜了,当我开窗通风的时候,它们就飞进屋子里,寻寻觅觅的。不知它们青睐的是金黄的秋菊,还是水红的灯笼花?

    ④那天下午,我关窗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只金色的蜜蜂。它蜷缩在窗棂下。好像采蜜采累了,正在甜睡。我想都没想,捉起它,欲把它放生,然而就在我扬起胳膊的那个瞬间,我左手的拇指忽然针刺般的剧痛,我意识到蜜蜂蜇了我了,连忙把它撇到窗外。

    ⑤蜜蜂走了,它留在我拇指上的,是一根蜂针。蜂针不长,很细,附着白色的絮状物,我把它拔了出来。我小的时候,不止一次被蜜蜂蜇过,记得有一次在北极村,我撞上马蜂窝,倾巢而出的马蜂蜇得我面部红肿,疼得我在炕上直打滚。

    ⑥别看这只蜜蜂了无生气的样子,它的能量实在是大,我的拇指顷刻间肿胀起来,而且疼痛难忍。我懊恼极了,蜜蜂一定以为我要致它于死地,才使出它的撒手锏,而蜇过了人的蜜蜂,会气绝身亡,即使我把它放到窗外,它也不会再飞翔,注定要化作尘埃了。我和它,两败俱伤。

    ⑦我以为疼痛会像闪电一样消逝的,然而我错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到了晚饭的时候,我的拇指仍然锥心刺骨的疼。天刚黑,我便钻进被窝,想着进入梦乡了,就会忘记疼痛。然而辗转着熬到深夜,疼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我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打开灯,察看伤处。我想蜜蜂留在我手指上的蜂针,一定毒素甚剧,而我拔蜂针时并没有用镊子,大约拔得不彻底,于是拿出一根缝衣服的针,划了根火柴,简单地给它消了消毒,将针刺向痛处,企图挑出可能残存着的蜂针,针进到肉里去了,可是血却出不来,好像那块肉成了死肉,让我骇然。想到冷水可止痛,我便拔了针,进了洗手间,站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击拇指。这招儿倒是灵验,痛感减轻了不少。十几分钟后,我回到了床上,然而才躺下,刚刚缓解的疼痛又傲慢地抬头了,没办法,我只得起来,病急乱投医,一会儿抹风油精,一会儿抹牙膏,一会儿又涂抗炎药膏,百般折腾,疼痛却仍如高山的雪莲一样,凛冽地开放。我泄气了,关上灯,拉开窗帘,求助于天。

    ⑧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如果天气好,我可以望见窗外的月亮,星星,可以看见山的剪影。然而那天阴天,窗外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人的心真是奇怪,越是看不见什么,却越是想看。我将脸贴在玻璃窗上,瞪大眼睛,然而黑夜就是黑夜,它毫不含糊地将白日我所见的景致都抹杀掉了。我盼望着山下会突然闪现出打鱼人的渔火,或是堤坝上有汽车驶过,那样,就会有光明划破这黑暗。然而没有,我的眼前仍然是沉沉的无边的暗夜。

    ⑨我已经很久没有体味这样的黑暗了。都市的夜晚,由于灯火的作用,已没有黑暗可言了。而在故乡,我能伫立在夜晚的窗前,也完全是因为月色的诱惑。有谁会欣赏黑暗呢?然而这个伤痛的夜晚,面对着这处子般鲜润的黑暗,我竟有了一种特别的感动,身上渐渐泛起暖意,有如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了一团火。如今能看到真正的黑暗的地方,又有几处呢?黑暗在这个不眠的世界上,被人为的光明撕裂得丢了魂魄。其实黑暗是洁净的,那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繁华,亵渎了圣洁的黑暗。上帝给了我们黑暗,不就是送给了我们梦想的温床吗?如果我们放弃梦想,不断地制造糜烂的光明来驱赶黑暗,纵情声色,那么我们面对的,很可能就是单色调的世界了。

    ⑩我感激这只勇敢的蜜蜂,它用一场壮烈的牺牲,唤起了我的疼痛感,唤起了我对黑暗的从未有过的柔情。只有这干干净净的黑暗,才会迎来清清爽爽的黎明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北京,南京

侯发山

    老歪这两天特兴奋,以至于晚上都睡不着,烙油馍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是啊,这事换到谁身上都淡定不了。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说,说他一辈子没出过门,趁着现在还能走动,让他到城里逛一逛,想住了就住下来。老歪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赶集时去一趟,县城都没有去过。两个孩子像是商量好似的,说这几天就把车票给快递过来,让他做好准备。

    村里人说,老歪该享清福了。可不是吗,老歪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都出息了,他还不该享福吗?

    老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当时,亲戚朋友都劝老歪再找一个,说孩子没妈不行。老歪那时还是小歪,挺倔的,说啥也不找。他说,有了后妈,不一定是孩子的福气。就这样,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泪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供他们上大学。两个孩子也算争气,学业完成后都留在了城里。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不在一个地方,儿子在北京,女儿在南京。

    两个孩子还算孝顺,没少给他打钱,没少给他寄东西,电话里也没少说话。他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曾邀请老歪到城里去,尽管老歪也特想去,却一直没有成行,他怕给孩子们增加负担,现在不一样了,都有房子了,都成家了,该去看看他们。这次邀请他进城,也就是在前几天的电话里说的。

    就这样,老歪睡不着了。

    北京?还是南京?这几天,村里人见了老歪,都会这样问他。

    老歪呢,咧着嘴嘿嘿直乐。说实话,他也没决定好到底是上北京还是下南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说寄车票都寄车票,说不寄都不寄。

    儿子在北京上班,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媳妇是日本闺女。他们举行的是集体婚礼,单位操办的。就没有去。老歪没见过媳妇的面,不能说没见过——儿子给老歪买了个智能手机,在手机里见过,还给他拜过年呢,叽里咕噜的,像是鸟语。老歪想等到孙子出生后再过去,儿子似乎知道老歪的心思,在上次的电话里却轻松地说,他们不打算要孩子了!这还了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得去好好数落数落儿子。

    这边牵挂着儿子,那边女儿也连着心。女儿在南京上的大学,女婿是她大学期间就认识的。今年五一结的婚,女婿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哼,老板有啥了不起,收破烂的也叫老板,女儿是旅游结的婚。老歪见过相片,女婿是个秃顶,似乎比老歪小不了多少,女儿说他是二婚。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女儿一直没把女婿领回来过。女儿说,这个老板带来两个孩子,她自己不打算再要了。啧啧,女儿真傻,没有一个亲生的会中?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儿子指靠不了,还得依靠女儿呢。女儿过不好,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到底是去北京还是南京?去北京,女儿不高兴,去南京,儿子不高兴。有了,谁的票到的早去谁那里!主意一定,老歪才想起收拾自己,去镇里洗了澡,破天荒请人搓了搓背,理了理发,刮了刮脸,还拿出新衣服让邻居家的媳妇给熨烫了一下。

    过了一天,老歪收到了一个快递员送来的两个快递——两张卧铺车票,一张去南京的,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上的车次居然是同一天时间!

    快递员的到来早已把左邻右舍吸引过来了,他们相互传递着火车票,眼里写满了羡慕,还一边取笑老歪:你不会分身术,看你这次去哪里!

    当天晚上,老歪捧着妻子的相片喃喃自语:我实指望到时带上你去城里逛一逛,现在不可能了。我决定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说罢,老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去南京的车票是儿子寄来的。去北京的车票是女儿寄来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那牵曳阳光的一缕亮腔

王剑冰

(一)

    有哪一个县名,是和一个剧种连在一起的?只有弋阳。弋阳腔因弋阳立身,弋阳亦因弋阳腔扬名。“弋阳”二字本身就很有意味,那么,弋阳腔呢?

    终于听到了,那是在一场雨中。很大的雨,似乎要先沐浴才能听曲。满街筒子都是雨水,哗哗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场地,场地里已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他们从弋阳的各个方位赶来,湿了鞋子,湿了衣衫,一个个却眼睛明亮,心志高昂,等着锣鼓开篇。戏是《珍珠记》,书生高文举与王金贞悲欢离合的故事。据说是百年老戏,2017年才由弋阳腔剧团复排出来。

    雨的声音不时从门外传来,场内的观众却全然进入了戏中。八场戏环环相连,紧紧相扣,人们有时叫好,有时鼓掌,有时私下里帮腔,直到遭强权拆分的夫妻在包拯的主持下于公堂团圆,才舒心地出了一口气。演出结束了,还有不少人站着迟迟不走。

(二)

    我来弋阳腔剧团的时候,部分人员正在排戏,排的是新挖掘出来的传统剧目《芦花絮》,是民间喜闻乐见的忠孝内容。

    我就和舞台总监杨典荣聊了起来。老杨75了,说话有些漏风,但吐音有力,精神矍铄。喜欢了大半辈子弋阳腔,人老了,还在团里操心。老杨说,弋阳腔是元末明初的时候,浙江的南戏经信江传入弋阳一带,结合当地乡语和民歌滋生出的一个全新地方腔调,后来,昆山腔、弋阳腔、余姚腔、海盐腔被称为“四大声腔”。弋阳腔是高腔鼻祖,京剧、湘剧、川剧、秦腔等四十多个剧种无不受到弋阳腔的影响。清康乾时代,内廷都以弋阳腔和昆曲为主要演出曲目,乾隆五十大寿,点的就是弋阳腔。

    排练休息时,我见到了《珍珠记》中扮演王金贞的徐小芳,这位1987年生的鄱阳人,读初二的时候上饶艺校去招生,就进了艺校。四年后毕业,考到了新建的弋阳腔剧团。“这个团是新团,年轻人多,同学多,风气正,最重要的还是觉得弋阳腔有前途。”她说。她在这里认识了爱人操正。操正在《珍珠记》中扮花脸,扮相让人印象深刻。小芳说,团里的人现在说起来还年轻,可也都三十左右了,再有十年就四十上下,很快的。我想起演老仆的演员,她说她叫黄青南,才32呢。哦,演得真好,把一个善良的老奴演活了。

    弋阳古戏台数量的众多,是我所想象不到的。一个个抱得十分紧密的村庄,竟然收藏着典雅精致的秘密,守护着村子长久的信仰。戏台多数是清代的,也有的从明代坚持到现在。

    这些老戏台,就像固执地开放在乡野的花树,不仅安抚了生活,也闪亮了历史。

    变化的时代,总会有一些不变的理想,那些同外婆的故事一样老的唱曲,还顽固地统治着农村的喜好。戏台与戏曲也是一种未尽的情缘,当锣鼓声从内里响起,一切都成了上天赐予的浪漫。有些戏台的墙上还留着当年演出的剧目,不仅有《三国传》《水浒传》《岳飞传》《封神传》,还有《金貂记》《卖水记》《花蝴蝶》《借亲配》。看着那些戏台,你会觉得弋阳腔的调子已经渗入各个细部,在许多个夜晚翩衣舞袖,牵扯迷离的月光。

    是的,那一个个戏台,总为一袭长衫虚席以待,敞亮的空间,也最适合装下青春的梦想。

(三)

    信江舒展地流着,这是一条母亲河,无私地养育了弋阳。

    远远地就看见了粉墙黛瓦、飞檐翘角的戏楼,风风雨雨多少年,依然光彩屹立。村里的孩子几乎都集中到了这里,在戏台上疯耍疯闹,说词唱曲。

    你会见到这种情景,饭盆汤碗在那里放着,戏装粉彩在那里摆着。弋阳腔一开唱,男女老少个个仰着脸笑着、呆着或恨着。听戏本身,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风吹起来,场边的树枝在摇动,一颗果实掉落了,砸到地上有一种深刻的响,又一颗果实掉落了。竟然没有谁在意,他们在意着戏里的事,每个人都要从戏里去窥一窥自我。有的泪水挂在脸上,不擦也不抹,就那么随着戏,感同身受地将自己敞开在这个世界里。婆媳关系不好的,或许会在这一刻各自有了触动,夫妻关系有裂痕的,或许会从剧情里看到各自的毛病。失去的还会回来吗?错位的还会复原吗?

    戏真好啊。那一场场戏,就这么看了下去,一直看到鬓霜须白,看到地老天荒。

    明白了,弋阳腔就是弋阳永久的代言,是弋阳百姓永久的感念。此后再提到弋阳,就会想起那牵曳阳光的一缕亮腔。

(摘自《光明日报》2018年9月28号,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