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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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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名著导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台州市联谊五校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他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赫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1)、如何理解文中加粗加横线的词语?

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是个嫡亲的孙女

②这熙凤听了,转悲为喜道

(2)、请赏析本段文字中刻画王熙凤这个人物形象所用的技巧。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鉴赏家

汪曾祺

    全县第一个大画家是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

    叶三是个卖果子的。他专给大宅门送果子。到了什么节令送什么果子都是一定的。他的果子不用挑,个个都是好的。他的果子都是原装。四乡八镇,哪个园子里,什么人家,有一棵出名的好果树,他都知道,而且和园主打了多年交道,熟得像亲家一样了……立春前后,卖青萝卜。“棒打萝卜”,摔在地下就裂开了。杏子、桃子下来时卖鸡蛋大的香白杏,白得一团雪,只嘴儿以下有一根红线的“一线红”蜜桃。再下来是樱桃,红的像珊瑚,白的像玛瑙。端午前后,枇杷。夏天卖瓜。七八月卖河鲜:鲜菱、鸡头、莲蓬、花下藕。卖马牙枣、卖葡萄。重阳近了,卖梨:河间府的鸭梨、莱阳的半斤酥,还有一种叫做“黄金坠儿”的香气扑人个儿不大的甜梨。菊花开过了,卖金橘,卖蒂部起脐子的福州蜜橘。入冬以后,卖栗子、卖山药(粗如小儿臂)、卖百合(大如拳)、卖碧绿生鲜的檀香橄榄。他还卖佛手、香橼。人家买去,配架装盘,书斋清供,闻香观赏。

    不少深居简出的人,是看到叶三送来的果子,才想起现在是什么节令了的。

    叶三五十岁整生日,老大老二都提出爹不要走宅门卖果子了,他们养得起他。

    叶三有点生气了:“嫌我给你们丢人?我给这些人家送惯了果子。就为了季四太爷一个人,我也得卖果子。”

    季四太爷即季陶民。他大排行是老四,城里人都称之为四太爷。

    叶三真是为了季陶民一个人卖果子的。他给别人家送果子是为了挣钱,他给季陶民送果子是为了爱他的画。

    季陶民有一个脾气,画一张画要喝二斤花雕,吃斤半水果。

    叶三搜罗到最好的水果,总是首先给季陶民送去。

    季陶民每天一起来就走进他的小书房﹣﹣画室。叶三不须通报,一来就是半天。季陶民画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很入神地看,专心致意,连大气都不出。有时看到精彩处,就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甚至小声地惊呼起来。凡是叶三吸气、惊呼的地方,也正是季陶民的得意之笔。季陶民从不当众作画,他画画有时是把书房门锁起来的。对叶三可例外,他很愿意有这样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他认为叶三真懂,不是假充内行,也不是谀媚。

    季陶民最讨厌听人谈画。他很少到亲戚家应酬。实在不得不去的,他也是到一到,喝半盏茶就道别。因为席间必有一些假名士高谈阔论。但是他对叶三另眼相看。

    叶三只是从心里喜欢画,他从不瞎评论。季陶民画完了画,钉在壁上,自己负手远看。有时会问叶三:“好不好?”

    叶三大都能一句话说出好在何处。

    季陶民画了一幅紫藤,问叶三。

    叶三说:“紫藤里有风。”

    “唔!你怎么知道?”

    “花是乱的。”

    “对极了!

    季陶民提笔题了两句词:“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

    季陶民最爱画荷花。有一天,叶三送了一大把莲蓬来,季陶民一高兴,画了一幅墨荷,好些莲蓬。画完了,问叶三:“如何?”

    叶三说:“四太爷,你这画不对。”

    “不对?”

    “‘红花莲子白花藕’。你画的是白荷花,莲蓬却这样大,莲子饱,墨色也深,这是红荷花的莲子。”

    “是吗?我头一回听见!”

    季陶民于是展开一张八尺生宣,画了一张红莲花,题了一首诗:

红花莲子白花藕,

果贩叶三是我师。

惭愧画家少见识,

为君破例著胭脂。

    季陶民送了叶三很多画,都是题了上款的。有时季陶民给叶三画了画,说:“这张不题上款吧,你可以拿去卖钱,﹣﹣有上款不好卖。”叶三说:“题不题上款都行。不过您的画我一张也不卖!”

    十多年过去了。季陶民死了。叶三已经不卖果子,但是他四季八节,还四处寻觅鲜果,到季陶民坟上供一供。

    季陶民死后,他的画价大增。大家知道叶三手里有很多季陶民的画,都是精品。很多人想买叶三的藏画。叶三说:

    “不卖。”

    有一天有一个外地人来拜望叶三,因为是远道来的,叶三只得把画拿出来。客人非常虔诚,要了清水洗了手,焚了一炷香,还先对画轴拜了三拜,然后才展开。他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赞叹:

    “喔!喔!真好!真是神品!”

    客人要买这些画,要多少钱都行。

    叶三说:

    “不卖。”

    客人只好怅然而去。

    叶三死了。他的儿子遵照父亲的遗嘱,把季陶民的画和父亲一起装进棺材里,埋了。

    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挥手

欧阳明

    刚到九点半,老李就转动轮椅,艰难地向窗口移去。

    窗外阳光很好。老李的心情也很好,不等气喘均匀,就抬头朝对面顶楼的窗口望去。窗口什么也没有,老李一看表,还差10分钟。

    老家伙,耐性比我好啊!老李说。

    老李望的人是老刘。老刘和他同庚,与他同一学校毕业,同一天到同一单位报到上班,同一天结婚,也同一天退休。不同的是,老李住的A幢一楼,老刘住的是对面B幢的顶楼。二人关系一直很好。为什么好?局外人说不清楚,都认为是有同样的爱好。

    老李和老刘共同的爱好者是围棋。两人对弈了几十年,也难分伯仲。退休后,二人闲来无事,就天天下棋。棋,让两位老人干瘪的日子,像成熟的稻谷一样饱满起来。

    棋上分不出输赢,只有看谁先去见阎王了。老李说。

    谁先去谁就是输!老刘哈哈大笑。

    没过几年,老李和老刘的腿就不利索了,身体都放进了轮椅。老李再也没法爬上顶楼,老刘再也没法下到一楼。

    电话里见!每天上午10点,我给你打电话。老刘说。

    每天上午10点一到,老李的电话就会丁零零响起。他们一边说棋,一边嘘寒问暖,有时也说说那些遥远的国际国内大事。还经常相互戏谑,说阎王在等你!但每次挂电话时,又相互叮咛,能吃就吃,啥事都别往心里去啊!

    有一天,老李突然没按时接到电话,就打过去。那边接了,却没有声音。反复打,都一样。老李忐忑不安,晚上又打了过去。

    哪位?老刘儿子的声音。

    李叔,叫你爸说话。

    他哑了。

    哑了!怎么会?

    今天早晨起来,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耳朵没聋吧?把话筒给他,我要跟他说话!老李说。

    怎么哑了呢?肯定是前辈子嘴臭了吧!不说话,想闷死我?这样吧,时间不变,我给你打过来,听见我说了,就拍桌子。老李对老刘说。

    第二天10点,老李准时打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了啪啪的响声。

    老家伙,手力不小嘛!看来除了说不出话,其他零件还正常嘛。老李说。

    啪啪!又是一阵响声。

    我怕你闷死!老李又说。

    啪啪啪啪!响声更加大了。

    突然有一天,老李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反复几次,都一样。

    晚上,老李打电话问老刘的儿子,你爸还在吧?

    在啊。

    在,怎么不接电话?

    哦,他聋了,昨天晚上,突然就听不见了。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像落进了冰窖,整整一天,都闷闷不乐。

    老李写了张纸条给儿子,叫他送给老刘。纸条上说:到窗户边挥手,时间不变!

    10点终于到了,老刘的头也终于冒出了窗户。

    老李赶忙举起右手,不停地摇晃,一脸孩子般的笑容。

    老刘也兴起右手,不停地挥动。

    岁月如风,在两位老人的指缝间悄悄溜走,转眼就到了秋天。老李的手也开始有些不利索了,每次举动,都感到很吃力,每次挥手过后,都会酸痛难忍。眼睛更不中用了,看老刘,除了见手在挥动,其他的一片模糊。但老李依然坚持每天按时挥手,每次挥过之后,心情都会十分愉快。

    等到天空撕下雪花的时候 , 老李彻底不行了,早晨醒来,就感到呼吸困难。

    儿子说去医院。

    老李说,来不及了,我的命自己清楚,答应我一件事,我走后,你要每天10点向对面顶楼的窗户挥手,记住,不能露头,不能间断!

    说完,老李头一歪,就走了。儿子泪如泉涌。

    半月之后,老李的儿子挥完手又赶出去忙别的事,无意间撞上了老刘的儿子。

    你爸身体还好吧?老李儿子问。

    还好,刚才还和你爸挥手呢!老刘的儿子说完,慌忙走开了。老刘半年前临走时交代过,千万不能让老李知道他先走了。他怕说多了,漏嘴。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2年第11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奖状

杜秋平

    到西部贫困的山区后,我的脾气变得越发的坏了。其实早先我已经意识到这里条件的恶劣了,但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之差。要不是来西部支教对我们这些大学生来说有许多优惠政策,我想我是不会来的。

    总算熬过了多半年的时间,再没多久就可以回去了,离开这里的艰难与困苦。寒风吹着四面透风的破旧教室,我的心冰凉冰凉的;但是看到学生们天真的小脸、单薄的衣衫、带着冻疮的手指,我的心突然有些愧疚。我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的,他们是多么希望我能多呆些时间,甚至希望我能长久地留下来。可我呢,却一直想着回到大城市去。我鼻子酸酸的。我想起夏日里学生们给我带来家里舍不得吃的瓜果,他们真诚地捧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老师,你吃你吃嘛。我想起冬日里他们还用带着冻疮的小手捧起我的大手给我往手上哈暖气,把温暖一直送到我的心里。

    可我终究没有太高的觉悟,我还是盼着回去。我强打着精神,继续一日日给孩子们上课,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的日程。

    学生们都很听话,特别是那些家庭特别贫困的学生,事实上这里多半是贫困的学生。学生们成绩还不错,他们也很上进,每每考试,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获得奖状。是的,奖状,他们拿回家后会得到父母的夸奖,把奖状小心翼翼地、庄重地贴在墙上,这就是全家的荣誉啊。虽然学校连奖品都买不起,但小小的、单薄的一张奖状就足以让他们感觉无上的光荣。小强子得到过奖状,他高兴地跳过;小霞也得到过,她高兴得连流出的鼻涕也忘了擦。小娜得到的最多,她有一双天真而智慧的眼睛:不怎么爱说话,笑得也很少,但领到奖状的那刻她总是微笑着的,冲着我微笑

    我组织完考试,决定过几天就离开。学生们提前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都显得闷闷不乐,他们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轻轻牵着我的衣角嘟囔着小嘴舍不得离开我。上完最后一节课,我认真注视着每个学生,希望能记住他们每张可爱的面孔。可是我却发现小娜没有来。我一下子心里怪怪的,紧接着是焦虑和担忧,莫不是山路艰难出什么事了?今天连学校的领导都在教室里,村民也拥挤在窗子外面。他们都不希望我离开,但今天他们又是诚心来为我送行的。我的脸开始有些涨红,应该是羞愧。你看,连小娜都不愿意来给我送行了。

    我正疑惑间,校长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他手里捧着一张很大的鲜红的奖状:“杜老师,你看,你要走。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奖状是我们送给您的。感谢您给我们山区做出的贡献!”老校长面带皱纹的脸上写满真诚。

    我深深向他们鞠了一躬,眼里止不住落下泪来。我手捧奖状,看着上面“支教模范”的字样,又一阵愧疚之情涌上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于是问校长,小娜为啥没来啊?校长居然说小娜可能以后不来上学了。是她父母不想让她再念下去了。

    我的心被重重地一击——这么刻苦、学习又很好的学生怎么能不上学呢!

    我必须在我离开前去趟小娜家,劝说他的父母,再穷也得让孩子上学呀。我望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决意要去看看小娜。

    走了个把小时的山路才赶到小娜家。真难以想象,她每天那么早就可以赶到学校。我擦擦脸上的汗,刚要敲门,里面的吵闹声早已传出来,小娜哭喊的声音也传出来。父母一定在打她。

    我急忙推开门,她母亲正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拉着小娜。我急忙跑过去夺过木棒,把小娜揽在怀里。“别打了,小娜学习很用功,为什么不让她上学,还要打她!”我气愤地瞪着她母亲。

    “是杜老师啊,你不知道,她这娃以前学习还用功,可这回一定是在学校没好好学习。你看,你看,”小娜母亲用手指指墙壁——那上面满是鲜红的奖状,“以前回回都得奖状,可这次呢,居然没得奖状!我们大人辛苦供孩子上学容易吗!”

    我的心一颤,一股更大的痛苦涌上来,我似乎感觉天昏地暗。事实上这次是怪我啊。我只顾早点回家,居然,居然忘记了评三好生,忘记了给孩子们发奖状。小娜是应该得奖状的!

    我流着眼泪对她们说:“都怪我,是我的错……”

    第二天,我把买好的火车票退了,我决定在这里多呆一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窗棂上挂串红辣椒

王长元

    村长带着那拨儿人进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扫地。灰尘沸沸扬扬,仿佛是鲜活的跳蚤在空气中上下跳动,弄得人眼睛迷迷茫茫。

    “那啥,顶子哪?”

    “下甸子打草去啦。”

    “啥时走的?”

    “小半个月啦。”

    “回来过没?”

    “没。”

    村长吸溜一下鼻子,“二婶,还不知道吧,顶子出事了。”

    二婶就一惊:“出了啥事?”

    “杀人啦,顶子。这不,官家正寻他哪!”

    “啥?”老太太便呆在那里,眼睛就直直地看着炕沿边上的那几个人。她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戴大沿帽的已经带了绑绳和黑亮亮的枪。立马她心一颤动,眼仁儿就朝上翻过去,人便跟着向门框斜过去。几个人惊恐地奔了过去,将老太太放到炕上。

    一忽儿,老太太的鼻翅儿便扇动一下,翻转的眸子虽归了原位,但依旧是愣愣向上看着。

    “二婶,你看你啥个身板还不知道,上甚火?既是杀了人,顶子就不是原先的顶子了,那便是犯了王法。犯了王法的顶子你还伤心个甚!麻溜缓缓,人家公安局还有事情跟你说。”

    老太太眸子这才转了一轮儿,一汪亮亮的湿润便映在里面。

    看着老太太有了活气,警察就轻轻一笑,说:“老人家,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儿子杀了人,犯了罪,如今又跑掉了。这,国法是不能容的。我们希望您控制住感情,配合我们来抓凶犯。否则,比如说包庇儿子、袒护儿子,那样您老人家也有罪了。按我们的经验,您的儿子还会回家来的,那时您必须报告我们。”

    “顶子真若是回家,你可得说呀!”村长眼睛觑觑着,冲着她说,“要不,那叫什么?对,叫窝藏。二婶,咱可不能糊涂啊!”

    她痴痴地点着头,两行老泪缓缓漫过面颊的褶皱,整个面庞已经全是泪水了,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村长最费思索的是:她儿子若回来,她怎么告诉他们哪?他猝然发现了粮囤上那串红辣椒,眼睛立时闪出光亮,便指着红辣椒说:“对,就用它。二婶,他若是回来,您就将这串红辣椒挂到窗户上。”

    她又痴痴点点头,看了一眼红辣椒。

    顶子伏在高粱地垅沟里已经三天了。事情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他只有逃到高粱地之后才想起后悔,悔自己不该为小事冲动,悔自己冲动时不该抡那镰刀。战战兢兢挨了三天,吃喝现在全成了问题,最讨厌的是那垅上的风,哗啦哗啦吹得叶子直响,仿佛有无数个脚步向他走来,把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可是一想到出逃,他又茫然了,天下这么大,地面这么广,去哪里呢?可是,不管去哪里,在要走之前,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老娘。

    老太太送走了那些公家的人之后,就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几斤白面都烙成饼,然后就一张一张地折叠,用纸包好,一沓一沓塞进帆布口袋里。又包了二斤盐巴,塞在缝隙处。她早已谋算好,顶子若回来,就让他躲进小南山的石洞里,过个十天半月的,看看风声,她再想办法。她相信,办法总是有的。记得,她刚十岁那会儿,还扎着羊角辫呢,就给八路军伤病员往那山洞里送过饭,想想那会儿她都从没断过伤病员的一顿饭。如今,为了儿子,她还会没有办法?

    小风轻轻拍打着窗棂,蟋蟀在墙角嘟嘟地叫,老太太迷迷怔怔刚要开闩门的当儿,突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顶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老太太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顶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饼,眼睛贼溜溜地寻觑着,待最后一口食物从喉咙处咕噜一声咽下之后,他才急急地说:“娘,我看你一眼就得走了,有没有钱啥的,给我准备点。”

    老太太赶忙把裤腰子拽开,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给顶子,说:“就这些了,都拿着吧!顶子,你要去哪里?”

    “娘,这您就不要管了。”

    “顶子,你把饼带上,到小南山的石洞里躲躲。”

    “娘,您就别管我了,我这一走,是死是活,真的不好说,啥年月能见到您,也都不敢想。娘,只求您自己保重啦!”

    “顶子,”老太太整个抖动起来,亮亮的泪珠向脸颊处滚动。

    “娘,还有一事,把咱家那把菜刀给我。”

    老太太抹了眼泪,愣了,说:“干啥?”

    顶子咬了下嘴唇说:“娘,我手头怎么也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呀。”

    “啥?”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我现在已经想好,谁真若是抓我逮我,我已没有别的路了,就得拼了,反正我已是有人命的人啦,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轰”地一声,老太太就觉得脑袋像被谁猛然击打了一样,眼前金光四射,她颤颤地向前走了一步。

    “娘,快快给我取刀来。”

    老太太表面应允着他,脚步便悄然向窗前靠近,趁儿子回身的工夫,就把那串红辣椒牢牢地挂在了窗户上。

(选自《小说月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习惯

刘国芳

    老人挑一担莴笋上街去卖,老人早上四点出门,天蒙蒙亮的时候,老人到街上了。

    路上落了雨,老人身上淋湿了,天还凉,老人在风中冷得发抖。

    有人上街买菜,看见老人在发抖,就说:“落雨就不要出来呀。”

    老人说:“不要紧。”

    买菜的又问:“莴笋几多钱一斤?”

    老人说:“五角。”

买菜的没讨价还价,称了三棵,把钱给老人时,买菜的又说:“你这是何苦呢,五角钱一斤的莴笋,你这一担总共也卖不了几个钱,淋病了划不来。”

    老人说:“劳惯了,不要紧。”

    买菜的不再说了,走了。

    天完全亮了,街上人也多了。一个孩子跟着大人过来买菜,孩子也看见老人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孩子于是跟大人说:“我们买莴笋吧?”

    大人说“你不是不喜欢吃莴笋吗?”

    孩子说,“你看那老奶奶,一身都湿了,我们买了她的莴笋让地早点回家。”

    大人听从了孩子,过去问着老人说:“莴笋几多钱一斤?”

    老人说:“五角。”

    大人和孩子也没还价,拿了几棵给老人称,老人称着时,孩子问着老人说:“奶奶,你冷吗?”

    老人说:“不冷。”

    孩子说:“下雨就不要出来呀?”

    老人说:“不要紧。”

    孩子和大人走开后,孩子跟大人说:“我觉得这奶奶好可怜。”

    孩子说着时,到处看,忽然,孩子发现街两边除了一些菜贩子外,卖菜的全是一些老人。孩子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孩子说:“妈妈,街两边卖菜的怎么全是老人呀?”

    大人说:“现在乡下年轻人都不愿作田,只有老人作田。”

    孩子说:“为什么只有老人作田?”

    大人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孩子说:“所以,这上街卖菜的都是老人。”

    大人点头。

    卖菜的老人还在那儿,一个人过来买莴笋,又一个人过来买莴笋,他们都看见老人淋得一身,看见老人冷得发料,瑟瑟发抖,如同一头孤独地站在寒风中的老牛。他们就很同情老人了,他们说:“落雨就不要出来呀,一担莴笋又卖不了几个钱。”

    老人说:“习惯了,不出来倒不晓得做什么?”

    买菜的就不作声,买了莴笋走人。

    很快,老人挑来的莴笋卖完了,老人挑了空担子往回走。街边有人卖包子,老人摸摸索索掏出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边吃边往回走。

    半路上又落起雨来,老人到屋檐下躲雨,躲着时,一辆汽车停在老人跟前。随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这人跟老人说:“娘呀,你怎么又出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出来卖菜,你怎么不听?”

    明显,这人是老人的儿子,老人回答儿子说:“不出来卖菜,你叫我做什么?”

    老人的儿子说:“淋病了怎么办?”

    老人说:“哪那么容易生病。”

    老人的儿子让老人上车,老人不上,老人说:“过一会就不下了,你走吧,我不习惯坐车,我喜欢走,我还是走回去。”

    老人的儿子抬头看看天,雨小了,老人的儿子便摇摇头,开车走了。

    儿子把车开走后不久,老人也往家里去。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后,老人到家了。一到家,老人便放下担子,然后往地里去。落了雨,地里的菜青翠碧绿,面对一地的青青翠翠,老人笑靥如花……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大江奔流

谢阁兰

    ①我不确知它从何奔流而来。它自己也不知道,更不必说那贯穿它,鼓动它,为它的每一次跃动打上印记的江神了。在青藏高原的腹地,一茎细流,才是它的源头。一切江河命中注定了不认识其他江河,只知自己。所有的大河命运相似,它们在世上独一无二,但凡一条河去接触同类,都只是去吞并它。相形之下,山的精魂友于兄弟,山头和山头可以自由相望,且经由地脉相联相通。河流,就算靠得再近,也一个同类都不认识。两股水流,无论路径是否平行,无论水质是否相同,都只是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犹如天上的两颗星星,即便是它的支流,它去接受,去认识,只是为了立即将它们吸纳为自己的一部分,那时便少不得一场搏斗,时而造成强大的涡流。所有的大河,都绝对唯一而无与匹敌;美丽的生命,苦涩而高傲,从不触类旁通,唯有一己的漫漫长波。

    ②它兼并了嘉陵江,势力得以壮大,于是丰盈,坚实,与群山较劲,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它投身于崎岖坎坷的幽谷,这一切,位处重庆和宜昌之间,那是它伟大的成熟岁月,充满暴力的年纪:险滩和山峡接踵而至的征途。

    ③重庆的岬角是它新生活开启的标志。当它来到此地,已经拥有了它美丽的醇厚色彩。它打磨了如许的陡岸,它舔舐了如许赤红、赭色、灰色或是微蓝的黏土,而它的水一旦混和了所有这些尘土,便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色泽。不再是愚蠢的清澈,不再是它源泉的眼神里那种天真;而是变幻如虹影的乳色;不再如玻璃般透明,亦不再冷漠……河岸与水的长期磨合造就了这油润的水流。它阻断窥探隐私的目光,藏匿深渊,唯示人以变幻的光影,时而铁锈色,时而蓝绿色,取决于这是它那流动之身本来的颜色,还是蓝天的颜色投映在它不透明的表面上。在翻卷这些泥土,翻卷微尘的过程中,大江回味过往,继续前程。

    ④重庆的岬角是它步入成年的标志。大江雄风浩荡的岁月,正是在重庆。正是在那儿,突然,嘉陵江呼啸而来。起初,尖尖的山嘴将它们隔开:它们本行将相遇,大山蛮横地插手将它们阻拦,在两边都造成了激荡。且看两个敌手先是猛然跳开,再重新扑向对方,厮打起来。它俩分歧显著,差异鲜明:水量、宽度、丰枯季节和水位完全不同。这种反差时时造成剧烈的涡流。大江和嘉陵江搏斗一场,取得了胜利,立即将对手拽上了自己的道路。此时的大江,水量丰沛,仍然鼓胀,只不过是在涪陵江口的对岸。这水融入大江的生命,它顿时春光焕然,步履轻盈。这水蹦蹦跳跳,透着一种天真朝气。正是在险滩的核心,大江所拥有的暴力品质、能量、对付大山的谋略,都达到了极致。险滩滩可谓强暴品质达到巅峰的时刻。它拥抱并包围的每一道障碍,每一次跌宕,都是一头活蹦乱跳的猎物,而大江似乎并不知道能否顺利过关。在这关口之前两三里的地方,我们看到它突然沉静下来,舒展肢体,流速减缓,仿佛陷入一种慵懒的状态。在此,大江肯定是自知即将进入险境,预作准备。在这儿,大江每分钟都在搏动,这是险滩的脉搏,决战在即的颤抖。

    ⑤正是如此,收魄敛魂,屏气凝神,专心致志,水流非常缓慢,却已经因奔向障碍而激动得发抖。大江准备就绪,只等第一次飞颤,周边的岩石不胜高峻,略无缝隙可通,大山拦在那里,扑灭了所有绕道的希望。大江开始加速,坚定无比地奋勇向前:它的脉搏总是堆持同样的节奏,然而愈来愈喧嚣,柔滑的江波变成了狂野的惊涛,涡流和轻微的震颤已经出现,最底下,左右两边突出的岩石像两道栈桥一样,收束着水流,所有奔腾的水正要从那里一泻而过。大江刹那间改变了性格,崩射而出,光滑得犹如一把镪亮的利剑,那是因急速而坚硬无皱褶的水;凝成一股绳的不屈的江流。

    ⑥然而在它岸边,下面,两旁,更深处,所有尚未过关的浩荡洪流在抗争,接着是所有它迄今未知的障碍、顽石、断壁。一些漩涡往一侧打旋,另一些则反向旋转,将它们碰破。水中有瀑布,有水洞。有自下而上的涌射,向水面冲破一只只水泡。大江分散在努力之中,仿佛碎成齑粉,没有脉搏,没有江流,没有意识。唯独在下一道河湾,当它恢复了宁静,平息了暴怒,仅仅当速度重新变得均匀,归于平衡; 大江回忆起先前的搏斗,于是明白,那一刻已成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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