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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2019年6月语文学业水平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漾濞槭——一种云南大理漾濞县的特有物种,最初被发现时全世界仅存4株,经过10多年的保护,如今已经繁育岀数万祩。漾濞槭物种是怎样繁殖壮大、摆脱濒危境地的呢?孙卫邦介绍,漾濞槭的濒危和人类活动对其生境①的影响有关,也和其自身特性有关。漾濞槭本身花期短,单性花(雌花和雄花)和两性花同株。人类活动又导致其植株减少,现存植祩之间距离远,授粉有效性不高,结实率低。即使授粉成功结出种子,种子落地后,由于适宜种子萌发的生境遭到破坏,萌发也不容易。

    挽救处在濒危状况的漾濞槭,必须突破授粉和种子萌发两大关口。

    最初,科研人员曾指导张国树尝试嫁接但未成功。无奈之下,张国树想了个土办法:到了漾濞槭花期,他将一棵树上开花的枝条砍下,绑在了另外一棵树上,没想到竟然授粉成功了。秋季,他收获了一批漾濞槭种子。

    孙卫邦收到种子后,他的团队攻克了漾濞楲种子育苗的关键技术,通过人工技术处理让种子萌发,隔年2月,终于用张国树寄来的两三千粧种子培育出了1600株漾濞槭幼苗。这些幼苗有的种在了昆明植物园,有的回迁到苍山西坡上张国树家附近漾濞楲的原生境中。

    经过遗传学分析,研究人员发现,张国树寄给孙卫邦的种子均来自同一植株,但花粉还有来自这5棵树以外的其他植株。据此判断,应该还存在其他尚未被发现的漾濞楲植株。2014年,孙卫邦的学生陶丽丹开展了漾濞楲的系統调查与种群生态学硏究,最终发现,漾濞楲头有12个分布点、577株。

2016年,研究人员又采集了一批漾濞楲种子,并于2017年培育出5万株漾濞楲苗木。前后繁育的5.1万余株漾濞楲苗木中,昆明植物园专类园保育了50余株,苗圃保存了约3.8万株供下一期回归自然试验工作。此外还分别在大理云龙自奔山林场和红河州芷村林场迁地保育各4000株,在漾濞槭原生境回归了4600余株。现在,2009年在昆明植物园种下的第一批漾濞槭已经能够开花,产生成熟的种子。

    为了保护漾濞楲,206年以来,硏究人员平均每年去漾濞县4次,开展调查、采种、回归种子实验、开花观察等工作。此外,每年还要不定期去两个漾濞槭重建居群进行幼苗生长监测等工作。

(节选自《漾濞械重生记》,《人民日报》2019年3月26日,有删改)

【注】①生境:指生物的个体、种群或群落生活地域的环境,包括必需的生存条件和其他对生物起作用的生态因素

(1)、从漾濞槭自身特性看,对其濒危的原因说明正确的一项是(    )
A、花期短,单性花和两性花同株 B、适宜种子萌发的生境遭到破坏。 C、人类活动导致植株减少,结实率低。 D、植株之间距离远,授粉有效性不高
(2)、对选文内容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攻克漾濞槭授粉和种子萌发难关的方法。 B、漾濞槭物种的繁育、生长与发展的前景, C、研究人员是如何硏究、保护漾濞槭物种的, D、漾濞槭的生存现状以及保护漾濞槭的意义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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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的新贡献

    纵观古今中外的文学发展史,文学作为人类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和精神世界的重要载体,始终在内容和形式的变化中摇摆前进。但是,基于人类情感的稳定性,文学所要表达的人的内心世界已是“常量”状态,唯有文学的形式才是“变量”。从甲骨文到当代长篇小说,从希腊神话到后现代主义诗歌,我们看到的多是形式上的变化,文本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描写并无太大的差别。网络文学作为互联网技术下的文学样式,其“新”也在形式上。

    网络文学的出现颠覆了文学要以“书”的形式存在的历史,网络成为文学的载体,文学的传播方式由静态转变为动态,文字的黑白意境被光怪陆离的光电幻境所取代.如同从原始岩画、陶器到青铜,从竹木简到帛和纸,文学又一次迎来了载体形式的变化,这是文学最典型的“当代性”。

    除了载体和传播形式的变化,网络文学为当代文学注入的另一股新力量,是它所引起的文本形式的变化。从早期的《悟空传》到改编为电视剧走红的《甄嬛传》,它们都在以不同于传统文学的文本样式发挥着吸引读者的优势。叙述以对话为主,读者与文本的交流模仿网络聊天的样式;段落容量短小,甚至以句号分段,每一句话都成为—段,令读者从冗长、复杂的文本段落中解脱出来,以轻松、快捷的愉悦体验完成阅读。受此影响,当代文学作品在文本形式上正在悄然变革,一些传统文学期刊上的作品,大段的描写或抒情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短小精悍的对话和叙述。

    网络文学对当代文学的另一个贡献,是对新的语言形式的吸收和运用,这主要体现在对日常生活用语和对网络语言的大量运用上。在网络时代,网络文学所使用的语言已经完全没有口语和书面语的区分,特别是在大量的对话描写中,基本上是日常口语的翻版,具有鲜活的现实元素。

    当然,任何艺术形式都不会是纯粹的形式艺术,即便是那些“无厘头”的篇章,也一定在表达某种意义。望文生义地理解“网络文学”,仿佛网络是形式,而文学是内容,但事情远非这样简单,网络文学也不是文学在网络上流传这样简单。在天马行空的瑰丽想象和简朴随意的表达中,网络文学为当代文学进行着新的探索。

    以网络小说为例。网络文学的某些类型正走在一条文学的“返祖”道路上,诸如那些神魔、仙侠、玄幻等类型化作品,它们的创作甚至直逼文学源头的神话传说和英雄史诗,所不同的是它们的作者并非像文学的祖先们那样,以懵懂的目光认知世界,而是怀揣现代科技重新审视人的存在。

    不过在所谓“快餐阅读”时代,网络文学语言的澄明性上升而遮蔽性下降,作者代替读者进行文学性思考,将作品所反映的文字背后的意义直接呈现在读者面前,读者不需要进行深度思考即能知晓作品的内涵。信息时代来临,网络充当着这个时代的主流表达方式,网络文学也是当代史学的重要特征之一。面对争论和质疑,网络文学也亟待进行自我调整与变革,努力呈现出新的面貌。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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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儒学与书院讲学

    中国社会由唐以下,科举制度之功效,而使贵族门第彻底消失。同时亦因印刷术发明,书籍传播方便,更使文化大流益易泛滥,渗透到社会的下层去。到五代、宋初,雕版印书术正式应用到古代经典上来,书籍传播日易日广,文化益普及,社会阶级益见消融。

    到了宋代,新儒学崛兴。他们讲的是万物一体之道,故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他们的工夫则从“存天理,去人欲”入手。他们的规模与节目,则为古代《大学》篇中所举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项。他们大率都像范仲淹那样,为秀才时即以天下为己任。他们都抱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襟。他们全都是具有清明的理智而兼附有宗教热忱的书生。这一派儒学,从宋初开始,直到明末清初始见衰替。前后有七百年长的时期,中国近代文化向社会下层之更深入与更普及,全由他们主持与发动。他们之间出过不少有名的学者,最为后人敬重的,则如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朱熹、陆九渊,王守仁等。

    与这一派儒学相随并盛的,则有“书院制度与讲学风气”。汉、唐两代,国家的公立学校,规制颇为详备,学员亦极盛。只有魏晋南北朝时代,公立学校有名无实,严肃的讲学风气,掌握在佛教的寺院里。宋、元、明、清四代的书院制度,则是一种私立学校而代替着佛寺严肃讲学之风的。书院的开始,多在名山胜地,由社会私人捐资修筑,最重要的是藏书堂,其次是学员之宿舍,每一书院,常供奉着某几个前代名儒的神位与画像,年时举行祠典。可见书院规模,本来是颇模仿佛寺而产生的。稍后则几于通都大邑均有书院。有的亦由政府大吏提倡成立,或由政府拨款维持。但书院教育的超政治而独立的自由讲学之风格,是始终保持的。在那时期里,政府仍有公立学校,国立大学与地方州县学均有。尤其如宋、明两代常常采取私家书院规制,模仿改进。但从大体说来,一般教育权始终在书院方面,始终在私家讲学的手里。我们可以说,自宋以下一千年的中国,是平民学者私家讲学的中国,教育权既不属之政府官吏亦不属之宗教僧侣了。

    说到讲学的风气,最先亦由佛寺传来。宋、明儒的讲学,与两汉儒家的传经,可说全属两事。传经是偏于学术意味的,讲学则颇带有宗教精神。因此宋、明儒的讲学风气,循其所至,是一定要普及于社会之全阶层的。自北宋二程以下,讲学风气愈播愈盛,直到明代王守仁门下,如浙中之王畿,以及泰州之王艮,他们的讲学几乎全成了一种社会活动。同时又因为他们号为“新儒家”,讲的多注重在现实人生与伦常日用,因此他们常常不免要牵涉到政治问题。如是则私家讲学常要走上自由议政的路,而与政府相冲突。因此宋、明两代,亦屡有政府明令禁止书院讲学与驱散学员等事,宋代的程颐、朱熹,都曾受过这一种排斥与压迫。最显著的如明代末年的东林党,他们是一个学术团体,而同时被视为一个政治集团,他们虽多半是在野的学者,但在政治上形成了绝大的声势。因此我们若不了解此七百年来新儒家之精神与其实际的活动,我们亦将无法了解近代中国文化动态之枢纽所在。

(节选自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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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关于“隐”的最早的记载见于《周易》。其中《遁》卦“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直接描述了贤者为远避小人而退藏隐居的状态。可见,中国隐逸文化兴起的根源正在于人自保的本能,既然无法战胜又不愿合污,那就只好退避现实以求明哲保身。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对周遭环境消极的妥协,但在这种妥协中,隐居者却常常意外地获得宣扬个人主张,实现自我价值,甚至赢得权力青睐的新渠道。以至到了《诗经》,《小雅·鹤鸣》已经从上层视角,为隐居之人定下了如“野鸣之鹤”的身份,让隐士成为一种受到官方认可的,高尚、贤能、隐藏锋芒的象征。而《卫风·考槃》和《陈风·街门》两作,则更让贤人退隐所代表的逍遥和清高意象深入人心,转化为口耳相传的事迹。

    中国历史前进到魏晋南北朝时代,社会制度演进所带来的,更加紧密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则使全身而退的躲藏变得愈发困难。这样的窘况,让求隐不能的魏晋士人不得不转而寻求精神上的逃避,“隐”这一行为,便从“存在消弭”的基本概念中,产生了名为“逸”的分支,延伸出“精神自由”的新倾向。

    政权更选频繁,社会动荡不定,魏晋六朝三百余年间近乎惨烈的政治斗争与战祸征伐,使作为社会上游存在的贵族和士人阶层深陷社会地位与权力流动的洪流。他们眼见财富和地位不再与生俱来却无能为力,终日周旋于身份认知与生存状况的巨大落差中不得解脱,还要时时殚精竭虑,唯恐稍有疏忽而招致祸端。正如《晋书》所说,“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朝不保夕的强烈危机感加上囿于现实无处可逃的苦闷,几乎使这三百年间的每一个人都患上了名为“末日迷狂”的集体癔症。后人提起魏晋风流,无不带着艳羡的语气,言必提“‘六朝’卖菜佣都有烟水色”,殊不知这风雅至极的“烟水色”背后,是多少徒劳无功的苦闷和刻意为之的伪装。

    就在这人人自危,连对坐争辩都得规避俗事、政事以避祸的“清谈时代”,玄学家何晏带着一剂名为“五石散”的方药华丽登场,由此开启了六朝名士依靠药物自我麻痹和逃避现实的新风尚,中国隐逸史上对后世影响最为深远的风潮就此发端。

    通过服用五石散,魏晋六朝名士展露出种种超乎常理的迷狂状态和极度亢奋的行为:扪虱而谈者有之,路穷而泣者有之,仗剑劈蝇者有之,石发燥热当街裸身奔袭者更有之。所幸彼时人多淳朴,且敬神。面对如此诡异行迹,非但不以为失常,反倒因其敢于不拘礼教而受到尊重,倘若此人再有些才华异禀处,那便成了天纵奇才,甚至神仙托世,从此得以跳出世俗伦理,即使偶有不慎也能蒙混过关。端的是既能娱己,又能避祸,更有甚者还能获传美谈以垂史。种种好处如此,那发散不慎将会导致可怕结果反倒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无怪此后五六百年时光中,名流逸士皆为此物颠倒,不惜中毒身死而争相服用。所谓“真名士,自风流”,能够将惨淡人事暂抛脑后,而在迷离恍然的通神境界中无所拘束,这样的奇伟功效,试问又有谁能拒绝得了?

    在五石散的作用下,魏晋风度成就了一派人人风流自赏、追慕仙姿的奇幻风骨。服散后皮肤敏感,不得不着宽袍大袖被誉为“谪仙气”;药力发散后面色红润、大汗淋漓被称为“烟水色”;连石发导致的精神迷乱和极端亢奋都被赞为“真性情”。不知不觉间,五石散已经成为精致、敏感和脱俗的象征,甚至构成了一个被无数人仰望和效仿的隐形阶层,以至连《太平广记》中都记载着某人当街宛转称热,只为假装自己也加入了那个能够服用五石散的、高贵优雅而敏锐的上游世界的故事。

    如果说五石散是一场烟云水色的绮丽幻梦,那由它所带来的种种实际发生的行为和潮流便是中国士人心目中“隐逸之姿”的具象。服散后燥热难耐,必得靠疾走出汗才能抒发,却恰恰暗合传统“隐”观中“遁走避世”的思想,于是当街“疾走”演变成在风景优美僻静处“行吟”的风尚,自在至极,风雅至极,甚至还与西方哲人柏拉图所提的“诗兴狂迷”不谋而合,不经意间成就了了东西方文化最早的契合。

(节选自《心灵的逃亡:中国隐逸文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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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霾天气是一种重要的城市气象灾害。大范围雾霾天气主要出现在冷空气较弱和水汽条件较好的大尺度大气环流形势下,近地面低空为静风或微风。由于雾霾天气的湿度较高,水汽较大,雾滴提供了吸附和反应所需的场所,加速了反应性气态污染物向液态颗粒物成分的转化,同时颗粒物也容易作为凝结核加速雾霾的生成,两者相互作用,迅速形成污染。随着冷空气来临,风速增强,雾霾逐渐消散。研究表明,雾霾天气的形成和发展与气象条件关系密切。

一次持续性的雾霾天气过程往往具有显著阶段性特征,是一次持续时间长、阶段性特征明显的雾霾混合性天气。持续性雾霾天气的第一阶段是霾阶段,该阶段PM2.5浓度增加显著,是能见度降低的主要原因;第二阶段是大雾阶段,该阶段迅速增大的相对湿度,是导致能见度下降的重要因素,在持续性大雾天气的静稳条件下,导致PM2.5浓度累积增加;第三阶段,由于北方冷空气的入侵,大雾天气结束。可以看出,雾霾过程能见度的变化和相对湿度、PM2.5浓度、温度、风速的变化具有很好的阶段性对应关系。相对湿度与能见度在整个过程中保持稳定的负相关线性关系。由于温度决定了相对湿度的水平,因此温度与能见度的关系实际上反映了相对湿度与能见度的关系;而从整个过程来看,PM2.5与能见度是明显的非线性关系,在第一阶段PM2.5对能见度影响的速率要明显高于第二阶段,而在第二阶段中,PM2.5对能见度的影响水平几乎保持不变。风速与能见度是正相关的线性关系,从整体上看,风速越大能见度越好,而从风速对能见度影响的线性趋势上看,第一阶段风速对能见度的影响速率要大于第二阶段风速对能见度的影响速率,第三阶段能见度随着风速的增加而迅速增大,反映出风速对雾霾过程能见度的转好有重要的作用。

    以北京为例。研究发现:无论是年均水平还是月均水平,霾日都要远远高于雾日,说明霾天气比雾天气对北京的影响更为严重。从月际变化上来看,大雾天气月变化十分明显,更集中于10—12月份;而霾天气在各月差异相对较小,除8—10月份的其他各月均有较多霾天气出现。从空间分布来看,雾霾天气在北京东南及城区发生频率最高、强度最大,北京西北部雾霾发生频率最低、强度最小。城区和东南地区是霾天气影响最为严重的地区,而大雾天气虽然在东南发生频繁,但是大雾强度在城区相对较弱,在城区的西北和西南大雾强度最大。

    雾霾天气频繁发生,对城市大气环境、群众健康、交通安全、农业生产等造成的影响日益显著,极易酿成雾霾灾害。研究雾霾气候特征和影响因素是雾霾灾害风险评估的基础性工作,对雾霾防灾减灾和雾霾风险防范具有重要意义。同时,由于大部分严重的雾霾天气一旦形成往往很难消散,此类持续性雾霾天气对城市环境的危害往往尤其严重,并容易带来较强的社会负面影响。2011年,雾霾天气第一次入选中国十大天气气候事件,反映出社会公众对雾霾天气关注程度的进一步提高。

(摘编自《雾霾天气的影响及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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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理念具有重要价值

陈秉公

    “和合”理念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标识,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对中国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着重要影响。

    “和,犹合也”,“和合”理念强调世界是人与万物的一体性存在。构成世界的诸多要素既相互矛盾又相互融合,并在矛盾与融合中共同发展演变,然后产生新要素、新事物、新生命,客观世界因而不断发展变化。从这个意义上说,“和合”是变化之源、运动之力、发展之本、生长之根。

    “和合”丰富的文化内涵首先体现为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发轫于先秦。《周易》提出“与天地合其德”的天人内在统一思想;《左传》说“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意思是说,礼是天道与人道相统一的自然法则;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直言天人一体。天人合一宇宙观强调整个世界的有机关联,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身与心之间是共生共存共荣的关系。

    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内含着一种相互联系而非孤立片面看待世界的视角,这让中国人很早就产生了“天下”的观念,视天下为一体,《尚书·尧典》说“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说明中国人很早就形成了协和处理不同国家关系的观念。在“天下观”的滋养下,中国人生发出以天下为己任的高尚追求和责任担当,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从中可以看出中国人追求天下大同,有一种要共同实现美好生活的担当。

    和而不同的社会观是“和合”理念在社会领域的展开,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他提倡和而不同的人格、人际关系和社会秩序。人与人之间有性别、年龄、能力、性格等方面的分别,社会中也有因民族、宗教、地域、阶层、文化,职业等形成的差异,只有在承认和尊重差异的基础上寻求最大公约数、凝聚最大共识,社会才能真正实现和谐有序。

    在调适具体的人与人关系上,“和合”理念表现为人心和善的道德观,其核心是“仁”。“仁”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占据着特殊重要地位,孔子将“仁”解释为普遍道德原则,汉代儒学将“仁”解释为“天心”,宋明儒学以“仁”为核心构筑价值体系,千百年来,与人为善、人际和睦、立己达人、推己及人等道德准则已经深深烙印于中国人的价值观念之中,从宇宙观、天下观到社会观、道德观,中华民族对“和合”理念的认知和践行一以贯之。当今时代,“和合”理念为我们处理各种难题提供了宝贵智慧,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把握当代中国与当今世界的发展实际,我们就可以为解决人类共同面临的重大问题提供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选自2018年11月8日《人民日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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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艺术的美学风貌

    人对世界的征服和琳琅满目的对象,表现在具体形象、图景和意境上,则是力量、运动和速度,它们构成汉代艺术的气势与古拙的基本美学风貌。

    这种“气势”甚至经常表现为速度感。而所谓速度感,不正是以动荡而流逝的瞬间状态集中表现着运动加力量吗?你看那著名的“马踏飞燕”,不就是速度吗?你看那“荆轲刺秦王”,匕首插入柱中的一瞬间,那不也是速度吗?激烈紧张的各种战斗,戏剧性的场面、故事,都是在一种快速运动和力量中以展现出磅礴的“气势”。一往无前不可阻挡的气势、运动和力量,构成了汉代艺术的美学风格。它与六朝以后的安详凝练的静态姿式和内在精神是何等鲜明的对照。

    也正因为是靠行动、动作、情节而不是靠细微的精神面容、声音笑貌来表现对世界的征服,于是粗轮廓的写实,缺乏也不需要任何细部的忠实描绘,便构成汉代艺术的“古拙”外貌。汉代艺术形象看来是那样笨拙古老,姿态不符常情,长短不合比例,直线、棱角、方形又是那样突出、缺乏柔和……,但这一切都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上述运动、力量、气势的美。如果没有这种种“拙笨”,也就很难展示出那种种外在动作姿态的运动、力量、气势感了。过分弯的腰,过分长的袖,过分显示的动作姿态……,“笨拙”得不合现实比例,却非常合乎展示出运动、力量的夸张需要。“气势”与“古拙”在这里是浑然一体的。

    如果拿汉代画像石与唐宋画像石相比较,如果拿汉俑与唐俑相比较,如果拿汉代雕刻与唐代雕刻相比较,汉代艺术尽管由于处在草创阶段,显得幼稚、粗糙、简单和拙笨,但是上述那种运动、速度的韵律感,那种生动活跃的气势力量,就反而由之而愈显其优越和高明。尽管唐俑也有动作姿态,却总缺少那种狂放的运动、速度和气势;尽管汉俑也有静立静坐形象,却仍然充满了雄浑厚重的运动力量。汉代艺术那种蓬勃旺盛的生命,那种整体性的力量和气势,是后代艺术所难以企及的。

    形象如此,构图亦然。汉代艺术还不懂后代讲求的以虚当实、计白当黑之类的规律,它铺天盖地,满幅而来,画面塞得满满的,几乎不留空白。这也似乎“笨拙”。然而,它却给予人们以后代空灵精致的艺术所不能替代的丰满朴实的意境。它比后代空灵的美更使人感到饱满和实在。与后代的巧、细、轻相比,它确乎显得分外的拙、粗、重。然而,它不华丽却单纯,它无细部而洗练。它由于不以自身形象为自足目的,就反而显得开放而不封闭。它由于以简化的轮廓为形象,就使粗犷的气势不受束缚而更带有非写实的浪漫风味。当时民间艺术与文人艺术尚未分化,从画像石到汉乐府,从壁画到工艺,从陶俑到隶书,汉代艺术呈现出来的毋宁更多是整体性的民族精神。如果说,唐代艺术更多表现了中外艺术的交融,从而颇有“胡气”的话;那么,汉代艺术却更突出地呈现着中华本土的音调传统:那由楚文化而来的天真狂放的浪漫主义,那在满目琳琅的人对世界的行动征服之中的古拙气势的美。

     (选自李泽厚《美的历程》,文物出版社1982年版,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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