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杭州市滨江区2019届九年级语文中考模拟试卷(二)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渴睡

契诃夫

    夜间。小保姆瓦尔卡,这个十三岁的姑娘,正在摇一个摇篮;她哼着歌:睡吧,好好睡……

    长明灯在天花板上印下一大块绿斑,襁褓和裤子投下长长的阴影……灯火一闪摇,绿斑和阴影就活了,好像让风吹动的一样。

    娃娃在哭。他早已哭得声音哑了,可他还是不停地哭。可是瓦尔卡困了。她的眼皮睁不开,脑袋耷拉下来,脖子酸痛。她的眼皮和嘴唇都动不得,她觉着她的脸仿佛干了,化成了木头。

    “睡吧,好好睡。”她哼道。

    火炉里有个蟋蟀在唧唧地叫。毗邻的房间里,老板和师傅阿法纳西在打鼾,摇篮怨艾地吱吱嘎嘎响,瓦尔卡哼着——这一切合成一支夜晚的催眠曲,催她入睡,她却万万睡不得,求上帝别让她睡着才好,要是睡着了主人们就要打她了。

    灯火闪摇。那块绿斑和阴影动起来,扑进瓦尔卡的半睁半闭的、呆瞪瞪的眼睛里,化成朦胧的幻影。她看见一条宽阔的大路,满是稀泥;沿了大路,背着行囊的人们在路上慢慢走,阴影摇摇闪闪;大路两旁,隔着阴森森的冷雾可以看见树林。

    现在她看见自己在一个黑暗的、闷得不透气的茅草屋里。

    她那去世的父亲正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她看不见他,可是她听得见他痛得在地板上打滚,哼哼唧唧。母亲已经跑到主人的庄园里去报告。

    母亲回来了,小声说:“他把灵魂交给上帝了,他们说治晚了……”

    瓦尔卡走进树林,在那儿痛哭,可是忽然有人打她的后脑勺,下手那么重,弄得她的额头撞在一棵桦树上。她抬起眼睛,看见自己面前站着老板。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贱丫头?”他说,“孩子在哭,你却睡觉!”

    他使劲揪一下她的耳朵,她晃了晃脑袋,一会绿斑、阴影又占据了她的脑子。她又看见满是稀泥的大路,背着行囊的人躺下去睡熟了。瓦尔卡又想睡得不得了。

    瓦尔卡跳起来,往四下里看一眼:原来这儿没有大路,没有母亲,没有遇见什么人,只有老板娘站在房中央。

    瓦尔卡只能又摇起摇篮来。绿斑和阴影渐渐不见了,可是她还是困,困极了!

    “瓦尔卡,把炉子生上火!”

    “瓦尔卡,把老板的雨鞋刷干净!”

    活儿多的是,她一分钟的空闲也没有。她恨不能往地板上一扑,什么也不管,睡它一觉才好。

    白天过去了,瓦尔卡看见窗子渐渐变黑,按一按像木头一样的太阳穴,微微笑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或许她不久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到傍晚,客人们到老板家里来了。

    “瓦尔卡,烧茶炊!”老板娘喊道。

    “瓦尔卡,快跑去买伏特加来!瓦尔卡,拔瓶塞的钻子在哪儿?瓦尔卡,把青鱼收拾出来!”最后,客人们总算走了。灯火熄了,老板和老板娘都去睡了。

    “瓦尔卡,摇娃娃!”她听见最后一道命令。

    天花板上的绿斑、裤子和襁褓的影子,又扑进瓦尔卡的半睁半闭的眼睛,弄得她脑子里迷迷糊糊。

    娃娃还是啼哭,哭得乏透了。瓦尔卡又看见泥泞的大路、背着行囊的人、她母亲、她父亲。样样事情她都明白,个个人她都认得,可是在半睡半醒中她就是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捆住她的手脚,压住她,不容她活下去。她往四下里看,找那个力量,好摆脱它,可是她找不着。临了,她累得要死,用尽力气睁大眼睛,抬头看那闪闪摇摇的绿斑,听着啼哭声,这才找到了不容她活下去的敌人。

    原来敌人就是那娃娃。

    她笑了。她觉着奇怪:怎么这点小事以前她会没有弄懂呢?绿斑啦、阴影啦、蟋蟀啦,好像也笑起来,也觉着奇怪。

    这个错误的观念抓住了瓦尔卡。她从凳子那儿站起来,脸上现出畅快的笑容,眼睛一眨也不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想到她马上就会摆脱那捆住她的手脚的娃娃,不由得觉着痛快,心里痒酥酥的……弄死这个娃娃,然后睡吧,睡吧,睡吧……

    瓦尔卡笑着,挤了挤眼睛,向那块绿斑摇一摇手指头,悄悄走到摇篮那儿,弯下腰去,凑近那个娃娃。她掐死他以后,就赶快往地板上一躺,高兴得笑起来,因为她能睡了。不出一分钟她已经酣睡得跟死人一样了。

(选文有删减)

(1)、本文与《凡卡》在情节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法国学者布雷蒙对叙事的基本序列做过这样的概括:情况形成——采取行动——取得结果。请根据这一理论填写出这篇文章的故事情节。
 

《凡卡》

《渴睡》

情况形成阶段

苦难的学徒生活

采取行动阶段

给爷爷写信求助

掐死娃娃获取解脱

取得结果阶段

绝望后继续学徒生活

(2)、小说的多处写到了瓦尔卡的“笑”(文中画线的语句),请仿照表格中的批注,从结尾两段写“笑”的句子中任选一处作批注。
句子 批注
瓦尔卡看见窗子渐渐变黑,就按一按像木头一样的太阳穴,微微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瓦尔卡看到黑夜即将来临,她可以不用像白天这样拼命干活,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打个盹。从笑中,我们体会到了瓦尔卡生活的悲苦。
了。她觉着奇怪:怎么这点小事以前她会没有弄懂呢?绿斑啦、阴影啦、蟋蟀啦,好像也起来,也觉着奇怪。
她从凳子那儿站起来,脸上现出畅快的容……瓦尔卡笑着,挤了挤眼睛……她掐死他以后,就赶快往地板上一躺,高兴得起来……
(3)、在作家笔下反复出现的事物或情景往往会成为读者理解作品的关键切入点。本文多处出现绿斑和阴影(文中画线句子),请结合文意谈谈你的理解。
(4)、小说家根据创作的需要或审美的设定,往往采取不同的叙述视角讲故事。请比较《契诃夫短篇小说选》与《简·爱》叙事视角的不同。

知识卡片:全知视角即作者是叙事者,凌驾于整个故事之上,洞悉一切,随时对人物的思想及行为做出解释和评价。内视角即小说中的某个人物充当叙述者,从他的视觉、听觉及感受角度去传达一切。内视角包括主人公视角和见证人视角两种。

小说

叙事视角

举例

表达效果

《契诃夫短篇小说选》

全知视角

第三人称叙述

《渴睡》第5段  火炉里有个蟋蟀在唧唧地叫。毗邻的房间里,老板和师傅阿法纳西在打鼾,摇篮怨艾地吱吱嘎嘎响,瓦尔卡哼着——这一切合成一支夜晚的催眠曲,催她入睡,她却万万睡不得,求上帝别让她睡着才好,要是睡着了主人们就要打她了。

《简·爱》

内视角

(主人公视角)

第一人称叙述

主人公视角第一人称叙述具有亲切感和真实感;同时可以更真切地揭示自己深层的内心世界,读者也更容易走进她的内心,感同身受。

(5)、创作于19世纪末的《契诃夫短篇小说选》描绘了俄国社会的众生相,其中塑造的“小人物”形象在俄国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的老舍作品《骆驼祥子》同样关注了“小人物”的命运。请分别结合两部作品具体人物,谈谈小说塑造这些典型“小人物”形象的意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母亲的药费

    老母亲病后,药费开支越来越大,我在机关上班,挣的也是有限的几个钱,每月为母亲买药已成了不小的负担。

    那天,乡下的大哥进城来了。他主动提出要与我分担母亲的药费。我一听就急了,当年为供我上大学,大哥多次忍痛放弃了当兵、招工的机会,自愿留在老家务农照顾二老。如今,我整天体面地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享福,大哥却像头老黄牛一样在老家默默地劳作,替我尽孝。再让他分担老人的药费,我怎能心安!

    大哥见我急了,红着脸喃喃道:“俺如今也有钱了……”没等大哥说完,妻子抢过话头:“你有钱是你的,俺有公费医疗本,买药不用花自己的钱……”听到这话,大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月末,我回家给母亲送药,到家后母亲对我说大哥已给她买药了。我埋怨母亲怎能让大哥花这个钱,母亲含着泪朝我摆了摆手:“唉!你们都是孝子啊…那天你大哥从城里回来后,找人打听清楚了公费医疗是怎么回事了。你不愿让他花钱是好心,可你想过没有,对老人尽孝的事,大哥的落到兄弟后面他该是什么样的心呀……”

    为了不让大哥负担母亲的药费,同时也解除他的内疚心理,在妻子的建议下,我拿出了2000块钱交给母亲,向她说出了妻子的“计谋”,母亲含泪点头。

    第二天早晨,在我回城前母亲强作欢颜将我和大哥叫到床前,说:“那年俺有一对值钱的手镯,这年头也不时兴了。前几天俺托人卖了2000块钱,给俺买药先用这钱,往后你俩也别给俺买药花钱争执了……”母亲的话没说完,大哥将嘴角的劣质烟猛吸了两口,脸庞上滚落下两颗硕大的泪。

    回到城里,我脱下外衣到洗漱室洗脸,听到外屋的妻子一声惊叫。原来她从我外衣的口袋置提出了一大把面额不等的票子,我接过来数了数,整整500元。闻着票子上那熟悉的劣质烟味,我泪如泉涌,这是大哥偷偷放进我口袋里为母亲买药的钱呀……

(作者李燕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粽叶飘香时

熊代厚

石榴花红了,栀子花白了,端午到了。

②街上的摊点开始吆喝起各式各样的粽子,商场的大楼挂满了斑斓的条幅,营造着端午的氛围。我穿行于这节日的森林里,开始想念故乡的粽香。

③故乡在一个遥远的乡村,门前有一条蜿蜒的小河,两边是连绵的青山。河水清澈,映着青山和白云,河边长着极茂盛的芦叶和苇草。

④为包出最好的粽子,母亲在端午的前一天就去河边采芦叶和苇草。她起得很早,赶在太阳出来之前,赶着芦叶挂着晶莹的露水。芦叶细长锋利,母亲的脸和手常被划破,但她并没有在意。选上好的糯米,先要泡上一宿,然后堆在一个大铁脸盆里。青青的芦叶和苇草放在旁边,闪着亮光。

⑤母亲系上围裙,坐下来,左边是芦叶和苇草,右边放着糯米。她熟练地将两张芦叶交叠在一起,然后在右手握成一个斗形,左手抓半把糯米,轻轻地一松手,把米填进去。约莫加到一半时,将准备好的红枣或是红豆,或是一块咸肉丁放入,接着,在侧面再插入一片芦叶,然后继续加糯米直到装满斗形,用拇指轻压一下,粽子就变得严实。

⑥米全部填好了,她折过侧面的芦叶来封口。她的嘴里含着苇草的一端,用拇指拉紧另一端。顺着整个粽子一绕,一拉,一扣,一结,一个鲜绿漂亮的三角粽就在她的手中诞生了,整个动作是那样的连贯和优美。

⑦包好的粽子以8个为一组,被拴在了一起,再一排一排地挂起来,沉沉实实的,等待着下锅。

⑧天暗了下来,粽子全包完了,一个个饱满而结实。看着眼前的粽子,母亲的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她把包好的粽子一个个地放入锅中,密实而紧凑。她在上面还要压一块重的小青石,防止水滚开后,粽子浮起来煮不透。

⑨灶膛里放进早已晒干的树根,熊熊的火焰开始“舔”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音。大火把锅里的水煮沸后,母亲改用温火慢慢煮,不然,粽子会爆馅。她不时地去灶膛加柴或是减柴,时刻检查锅里的水。

⑩白白的雾气开始氤氲起来,慢慢地飘出浓浓的芦叶的清香和糯米的甜味。两个时辰后,撤掉柴火,让底火来闷。一勾新月挂上树梢,滑嫩芳润、清香醇厚的粽子终于新鲜出锅。

⑪那一个晚上,村子里每家都在煮粽子,粽子的清香从每一个角落飘散出来,弥漫着院落,沁润在心里。

⑫粽叶飘香的日子,另一件值得巴望的就是吃鸭蛋。

⑬母亲选一个结实的瓦缸,先在里面装满了黄泥,然后加粗粒的盐和花椒,倒一点白酒,把它们搅匀。然后挑出最好的鸭蛋,把它们洗干净,在每一个蛋上小心地糊上一层层薄薄的黄泥后,整齐地放进缸里。

⑭腌鸭蛋,时间太早,等到端午会太咸;迟了未免又少了些成色,不够入味。母亲把时间把控得正好,她腌的蛋咸淡适中,剥开,红黄油的淋漓,吃在嘴里,沙朗得很。

⑮鸭蛋是和粽子一道煮的,需提前拿出来,不然时间长了会全部爆破。她把白净净或绿粉粉的鸭蛋用冷水浸一下,干了之后,在上面涂上红黄的颜料,然后装进一个小小的络子里,给我们姐弟挂在胸前。

⑯这个小小的络子是用彩色皮筋结的,专门用来装鸭蛋,大小正好。村里的每一个孩子的胸前几乎都挂着一个鸭蛋,大家见面了,一个个捧着相互撞击,谁不被击破,就是胜者。

⑰家里的鸭蛋更多的是拿到街上卖,换一些油盐酱醋,挂在胸前的常舍不得吃。吃的时候很小心,先敲去空头,不把蛋壳碰破。蛋黄、蛋白吃光了,用清水把鸭蛋壳里面洗净,壳薄明晰,玲珑剔透,我们用它来装萤火虫。

⑱夜色降临,小伙伴们都出来了。在树丛里,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我们伸出手掌,轻轻捏入拳内,手心的亮光便闪烁不定。

⑲我们小心地从蛋壳破口将它送入,一个蛋壳可以装十几只。最后用蛋膜粘口水糊住蛋口,分明就是一盏小小的灯笼。我们提着它,穿行于村口巷尾、田野麦场,那一丝丝忽明忽暗的光,引得我们小小的心柔软而温暖。玩累了,放在枕边,看着看着,一起潜入了梦乡。

⑳童年像一场清远的梦,早离我远去。如今的市场里各种粽子琳琅满目,招揽声不绝于耳。鸭蛋更是随处可见,它们常有着精美的包装。可无论是粽子还是鸭蛋,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现代文阅读Ⅱ

远去了,母亲放飞的手

刘心武

①从1950年到1959年,我8岁到17岁。家里平时就我和母亲两人。回忆那10年的生活,母亲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对我的哺育,都是非同寻常的。

②物质上,母亲自己极不重视穿着,对我亦然,有得穿就行了;用的,如家具,也十分粗陋。但在吃上,那可就非同小可了。母亲做得一手极地道的四川菜,且不说她能独自做出一桌宴席,令父亲的那些见过大世面的朋友交口称誉,就是她平日不停歇地轮番制作的四川腊肠、腊肉等,也足以叫邻居们啧啧称奇。有人就对我发出警告:“你将来离开了家,看你怎么吃得惯啊!”但是母亲几乎不给我买糖果之类的零食,偶尔看见我吃果丹皮、关东糖之类的零食,她总是要数落我一顿。母亲坚信,一个人只要吃好三顿正经饭,便可健康长寿,并且那话里话外,似乎还传递着这样的信念:人只有吃“正经饭”才行得正,吃零嘴意味着道德开始滑落——当然很多年后,我才能将所意会到的,整理为这样的文句。

③母亲在饮食上如此令邻居们吃惊,被一致地指认为对我的“娇惯”和“溺爱”。但跟着还有令邻居们吃惊的事,那就是我家是大院中有名的邮件大户。如果那几十种报刊都是我父亲订的,当然也不稀奇,但我父亲其实只订了一份《人民日报》,其余的竟都是母亲为我订的。就有邻居大妈不解地问我母亲:“你怎么那么舍得为儿子花钱啊!你看你,自己穿得这么破旧,家里连套沙发椅也不置!”母亲回答得很坦然:“他喜欢啊!这个爱好,尽着他吧!”

④1959年,我被北京师范专科学校录取,勉勉强强地去报了到。我感到“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所学校就在市内,因此我觉得还可以大体上保持和上高中差不多的生活方式晚上回家吃饭和睡觉。我满以为,母亲会纵容我“依然故我”地那样生活。但是她却给我准备了铺盖卷和箱子,显示出她丝毫没有犹豫过。母亲不仅把我“推”到了学校,而且也不再为我负担那些报刊的订费,我只能充分地利用学校的阅览室和图书馆。

⑤1960年春天,有一个星期六我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发现情况异常,仿佛在准备搬家似的……果不其然,父亲奉命调到张家口一所军事院校去任教,母亲也随他去。我呢?父亲和母亲都丝毫没有犹豫地认为,我应当留在北京。问题在于:北京的这个家,要不要给我留下?如果说几间屋都留下太多,那么,为什么不至少为我留下一间呢?但父亲却把房全退了,母亲昵,思想感情和父亲完全一致,就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应当开始完全独立地生活。父母迁离北京后的那周的星期六下午,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北京除了集体宿舍里的那张上铺铺位,再没有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了!我爬上去,躺到那铺位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没有流泪,却有一种透彻肺腑的痛苦,难以言说,也无人可诉。

⑥1966年春天,我在北京一所中学任教。就在那个春天,我棉被的被套糟朽不堪了,那是母亲将我放飞时,亲手给我缝制的被子。它在为我忠实地服务了几年后,终于到了必须更换的极限。于是我给在张家口的母亲,写信要一床被套。这对于我来说是自然到极点的事。母亲很快寄来了一床新被套,但同时我也就接到了母亲的信,她那信上有几句话我觉得极为刺心:“被套也还是问我要,好吧,这一回学雷锋,做好事,给你寄上一床……”睡在换上母亲所寄来的新被套里,我有一种悲凉感:母亲给儿子寄被套,怎么成了“学雷锋,做好事”,仿佛是“义务劳动”呢?现在我才醒悟,母亲那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话,就是告诉我,既已将我放飞,像换被套这类的事,就应自己设法解决。她是在提醒我,“自己的事要尽量自己独立解决”。

⑦母亲将我放飞以后,我离她那双给过我无数次爱抚的手,是越来越远了,但她所给予我的种种人生启示,竟然直到今天,仍然能从细小处,挖掘出珍贵的宝藏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有删改)

文学类作品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小题。

花园

汪曾祺

①在任何情形之下,那座小花园是我们家最亮的地方。

②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③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注:过去指房子),是灰青色与褐色的。我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

④“ 巴根草,绿茵茵,唱个唱,把狗听。”每个小孩子都这么唱过吧。有时什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这种声 音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能听得见。当然我嘴里是含着一根草了。草根的甜味和它的似有若无的水红色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⑤花园里那棵大垂柳上常常有天牛,有时一个、两个,有的时候更多。它们总像有一桩事情要做,六只脚不停的运动,有时停下来,那动着的便是两根有节的触须了。我们以为天 牛触须有一节它就有一岁。捉天牛用手,不是如何困难工作,即使它在树枝上转来转去,你 等一个合适地点劝手。常把脖子弄累了,但是失望的时候很少。这小小生物完全如一个有教 养惜身份的绅士, 行动从容不迫,虽有翅膀可从不想到飞;即是飞, 也不远。一捉住,它便 吱吱扭扭的叫, 表示不同意, 然而行为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黑地白斑的天牛最多,也有极瑰丽颜色的。有一种还似乎带点玫瑰香味。

⑥蟋蟀已经变成大人玩意了。但是大人的兴趣在斗,而我们对于捉蟋蟀的兴趣恐怕要更 大些。我看过一本秋虫谱,上面除了苏东坡和米南宫,还有许多济颠和尚说的话,都神乎其 神的不大好懂。捉到一个蟋蟀,我不能看出它颈子上的细毛是瓦青还是朱砂,它的牙是米牙 还是菜牙,但我仍然是那么欢喜。听,哪里? 这儿,是的,这儿了!用草掏,手扒,水灌,嚯,蹦出来了。顾不得螺螺膝拉了手,扑,追着扑。有时正在外面玩得很好,忽然想起我的 蟋蟀还没喂呢,于是赶紧回家。我每吃一个梨,一段藕,吃石榴吃茭,都要分给它一点。正 吃着晚饭,我的蟋蟀叫了。我会举着筷子听半天,听完了对父亲笑笑,得意极了。一捉蟋蟀,那就整个园子都得翻个身。我最怕翻出邵种软软的鼻涕虫。可是堂弟有的是办法,撒一点盐,它立刻就化成一摊水了。

⑦好些年看不到土蜂了。这种盎头轰脑的家伙,我觉得它在花朵上把屁股撅来撅去的,有点不配,因此常常逗弄它。土坯是在泥地上抠洞当作窠的。看它从洞里把个有绒毛的小脑 袋钻出来(那神气像个东张西望的近视眼),嗡!飞出去了。我便用一点点湿泥把那个洞封 好,在原来的旁边给它重据一个。等着,一会儿,它拖着肚子回来了,找呀找,找到我扭的 那个洞,钻进去,看看,不对,于是在四近大找一气。我会看着它那副急样笑个半天。或者, 干脆看它进了洞,用一根树枝塞起来,看它从别处开了洞再出来。好容易,可重见天日了,它老先生于是坐在新大门旁边休息,吹吹风。神情中似乎是生了一点气,因为到这时已一声不响了。

⑧我们那里有这么个风俗,谁拿着掐来的花在街上走,是可以抢的,表姐姐们每带了花 回去,必是坐车。她们一来,都得上园里看看,有什么花开得正好,有时竟是特地为花来的。 掐花的自然又是我。我乐于干这项差事。爬在海棠树上,梅树上,碧桃树上,丁香树上,听 她们在下面说:”这枝,唉,这枝这枝, 再过来一点,弯过去的, 喏,唉,对了对了!目一点险,用一点力,总给办到。有时我也贡献一点意见,以为某枝已经盛开,不两天就全落在 台布上了。某枝花虽不多,样子却好。有时我跟她们一道回去,路上看见有人看过这些花一眼,心里非常高兴。

(选自《汪曾祺散文全编》人民文学出版社,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