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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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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贵州省铜仁市伟才学校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私塾先生

唐凤雄

    先前,桑槐坪唐氏祠堂里有一私塾。私塾先生为村里一老学究,长须飘飘,一步三摇,才学渊博。祠堂高大深邃,每日里书声琅琅,给田园平添几分雅趣。

    老学究年逾六旬,面容慈祥,执一铁尺教鞭,四书五经堆砌台前,自有几分威仪。而学生中桀骜不驯者有之,顽钝不化者有之,学究大伤脑筋,每言“人之初,性本善……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脸惋叹状。冷不丁,恍见私塾门口有人驻足,搁书去看,空无一人。天井中几条小小鱼儿于清澈见底浅水里钻来钻去。老学究便踱回去,继续授课,未几,又有了那种感觉,复去察看,直到祠外,见空旷田园有一牧童在牧牛。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老学究动了愁思,叹息着入祠。

    一日,天色阴晦。有人咣当一声将门撞开,身未见声先至:“夫子,土匪来了,土匪来了!”急呼阵阵。老学究定睛一看,竟是那未及弱冠的牧童。老学究慌了,倒是牧童不怕:“莫慌莫慌,土匪还在河对面哩,我再去缠一缠……”一溜烟就跑出祠堂。

    土匪拥进桑槐坪,村人早就躲进山里了。土匪洗劫村子,没见值钱东西,骂骂咧咧,走了。

    一日,私塾放学后,老学究一个人踱着步走出祠堂,见不远处草坡上那牧童咬着草根心不在焉地牧牛,他径直走上前去:“娃,你随我来,给你一样东西。”老学究柔声说。牧童忐忑地随老学究进了祠堂。老学究掩上门,掏出书。

    “孺子可教也。往后,你就不用偷偷摸摸听课了。”

    “先生!”牧童跪下了。

    牧童唐力做了老学究的关门弟子。

    一晃几年过去,学童又换了一轮,老学究须发皆白,一堆雪似的在祠堂蠕动。在族人会上,他道出告老的念头,族人请问谁可接任,老学究手指一旁肃立的唐力:“他可担当矣。”众人讶然。一试之下,果然不负众望。

    唐力做梦也不曾想到,年纪轻轻就做了私塾先生,自感责任重大,不敢误人子弟,授业之余,勤学苦练。置身清风涤荡一净的祠堂,思及牧牛求学经历,恍然若梦。

    就在这一年,年轻的私塾先生又遭遇了咄咄怪事。秋凉一日,唐力正教习《三字经》这篇启蒙圣文,耳闻祠外沓沓之声,不经意地透过木窗朝外一觑,顿时大惊失色:一队扛枪的队伍正沿着石板路朝这边来了。稍顷,他冷静下来,他想自己可以从后门逃过,可这些十岁以下的学童怎么办?乱糟槽一跑,还不叫乱枪打死?想到此,他极力压抑声音,对学童们说:“现在土匪来了,你们听先生的话,不要交头接耳,只管看书,不许走动。”学童们一听土匪来了,吓得呜呜直哭,但见唐力镇静,也陆续安静下来。

    几个扛枪的已进了祠堂。唐力迎上去,见他们东张西望,就索性说:“长官行行好吧,这里只有学生,没值钱东西。”

    “嗬,还是个私塾嘛。”扛枪的就想往里走。唐力瞪圆眼睛,大步上前拦阻:“贼有贼路,匪有匪道,你们不能欺负孩子!”

    正在此时,祠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吵什么!”落音处,又一伙扛枪的拥着一挎驳壳枪头领模样的大汉进来了。

    唐力心一横,想先求求情,万一不行就豁出命去,他于是请求头领手下留情,那头领不待他说完,笑了:“先生你误会了,我们是工农红军。”

    “你们就是红军?”唐力听说过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想借贵地开个会,行吗?”

    “行的,当然行的。”唐力喜出望外。

    这队红军对地方果无骚扰,就在祠里开会休息。大约开了半天会,就生火做饭。那红军长官好歹要唐力和他们吃一顿饭,说:“你是先生,知书达理,我张猛子是粗人,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呀。”

    这话唐力很受用。

    临走时,红军走下祠堂台阶,又踅回来,重重地说:“我张猛子看你是个好先生,以后有机会,我张猛子保你上省城,做个官怎样?当然喽,我张猛子这条命那时还在才行哇……”说完,他大笑远去。

    目送远去的红军队伍,唐力疑是梦幻,泪湿长衫。

    十数年后,县里转来省城信函,正是那张猛子,邀唐力去省城发展。其时桑槐坪也是沧海桑田,祠堂里的私塾已被政府兴办的公立小学取代,唐力便是小学唯一的教师。唐力拿着张猛子的信很是为难:去吧,当时公立小学师资奇缺,他实在不忍心弃下那些学生不管;不去吧,不但拂了张猛子的美意,而且也错失了良机。

    后来唐力依旧那件长衫,在祠堂里进出,把那些前尘旧事的惆怅,付于抑扬顿挫的吟诵之中了。

(选自《小说月刊》2018年第7期,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标题“私塾先生”一语双关,既指先前的老学究,又指后来的唐力。两人虽然时代不同,年龄迥异,但都不失为合格的“先生”。 B、老学究收唐力做了关门弟子,是为了报答唐力的救命之恩:土匪到来前,唐力不但跑到祠堂给他报信,而后又“再去缠一缠”土匪。 C、虽然小说对张猛子着墨不多,但是透过他的言行,读者可以看到一个威严直爽、爱护百姓、尊重人才、重诺守信的红军指挥官形象。 D、“目送远去的红军队伍,唐力疑是梦幻,泪湿长衫”明写唐力,暗写红军,借写唐力的心理和神情,衬托出了红军是真正的人民军队。
(2)、小说中的唐力有哪些突出的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两次写到土匪来到桑槐坪,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鸡缸
(文)孙犁
    我家住宅后面就是南市,解放初期,那里的街道两旁,有很多小摊。每到晚上没事,我好到那里逛逛,有时也买几件旧货,价钱都是很便宜的。
    有一次,我买了两个磁缸,磁很厚很白,上面是五彩人物、花卉,最下面还有几只雄鸡,釉色非常鲜艳。可能是用来装茶叶或糖果的,个儿很不小,我从南市抱回家中,还累得出了一身汗。抱回来,也没有多少用途,我就在里面放小米、绿豆。
    “文化大革命”期间,此物和别的一些磁器被抄走,传说我家有廿多件古董,这自然是其中之一。关于书,我心里是有底的,说有这么多古董,我却没有精神准备。这些磁器都是小贩们当做破烂买来的,我掏一元钱买一件,他们还算是遇到了大头。现在适逢其会,居然上升为古董,我心里有些奇怪。
    这当然也是有人揭发的。我们住的是个大杂院,门口有个传达室。其中值班的,有个姓钱的老头,长年穿黑布服,叼着铜烟袋,不好说话,对人很是谦恭。既然是传达,当然也出入我的住室,见到了我的用具和陈设。此人造反以后,态度大变,常常对着我们住的台阶,大吐其痰。不过当时这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是时代的自然点缀,我也不以为意,我个人是同他没有恩怨的。
    冬季,我到了干校,属于牛鬼蛇神。这个姓钱的,作为“革命群众”,不久也到干校去了。有一天,他指挥着我们几个人,在院里弄煤,态度非常专横霸道。忽然,有一个同伴对他说:“钱某某,你是什么人?你原是劝业场二楼的一个古董商,专门坑害人,隐瞒身份,混入机关。你和我们一样是牛鬼蛇神,不要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了,快脱了大衣,和我们一起干活!”
    当时,我真为这位棚友捏一把汗。谁知这个姓钱的,听了以后,脸色惨白,立刻一转身,灰溜溜地钻进屋子里去了,以后再也不来领导我们。他虽然并没有从此就划入我们这个阶层,同我们去住一个棚子,但这件事,颇使我们扬眉吐气于一时,很觉得开心。
    后来我想,一个古董商人,解放以后,变成了传达,内心对共产党当然是仇恨的,也就无怪对进城干部是这样的态度了。他向上级谎报我家有多少古董,也就是自然可信的了。
    过了几年,书籍和磁器都发还了。书籍丢失了一些,并有几部被人评为“珍贵”,劝我“捐献国家”。磁器却一件没丢,也没人劝我捐献,可见都是不入流品,也不惹人喜爱的。
    我把这些瓶瓶罐罐,堆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年夏天,忽然在一个破花瓶里,发现了一只死耗子,颇使人恶心。我把耗子倒出来,把花瓶送给了帮我做饭的妇女。
    这两个磁缸,我用它腌上了鸡蛋,放在厨房里。烟熏火燎,满是尘土油垢,面目皆非了。
    时间过得真快,又过了几年。国家实行开放政策,与外国通商往来,旧磁器旧文物,都大涨其价,尤其日本人敢掏大价钱。那位妇女,消息灵通,把那只花瓶送到委托店论价,竟给十五元。还说,如果不是把人头磨损了一些,可以卖到二十元。她喜出望外,更有惜售之心,又抱回家去了。并好意地来通知我说:
    “大叔,你那两个缸子,不要用它腌鸡蛋了,多么可惜呀,这可能是古董。我给你刷刷,拿到委托店去卖了吧。”
    我未加可否。但也觉得,值此旧磁器短缺之时,派以如此用场,也未免太委屈它们了。今日无事,把鸡蛋倒到别的罐子里,用温水把它们洗了洗,陈于几案。磁缸容光焕发,花鸟像活了一样。使我不由得有一种感慨,就像从风尘里,识拔了稀世奇材,顿然把它们安置在庙堂之上了。看了看缸底,还有朱红双行款:大清光绪年制。
    还查了一本有关磁器的书,这种形制的东西,好像叫作鸡缸。
    这不是古董是什么!对着它们欣赏之余,因有韵文之作,其辞曰:绘者覃精,制者兢兢,锻炼成器,希延年用。瓦全玉碎,天道难凭。未委泥沙,已成古董。茫茫一生,与磁器同。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选自孙犁《芸斋小说》)
[注]①孙犁:解放区文艺的代表作家之一,改革开放后的新时期,他的文学创作迎来了第二个高峰,代表作《澹定集》《耕堂序跋》。②文革中,一些人被错误定性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反动学术权威”等,统称为“牛鬼蛇神”,其中一部分人被迫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③覃: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朱先生退兵

陈忠实

    那天清晨,朱先生正在书房里诵读。门房老者张秀才来报告,说省府衙门有两位差人求见。朱先生头也不抬:“就说我正在晨诵。”张老秀才回到门口如实报告后,两位差官大为惊讶,随之上了火:“晨诵算什么?我这里有十万火急命令,是张总督的手谕,你问先生接不接?”张秀才再来传话:“先生正在晨读。愿等就等,不愿等了请自便。”两位差官只好等着。

    朱先生晨诵完毕,接了差官的信,果然是张总督的亲笔手谕。张总督信中说举事时逃跑的清廷巡抚方升,从甘肃宁夏拢集起二十万人马反扑过来,大军已压至姑婆坟扎下营寨,离西安不过二百里路,要与革命军决一死战,古城百姓将必遭涂炭。因此想请朱先生前往姑婆坟,以先生之德望,以先生与方升之交谊,劝方升退兵。

    朱先生看罢,对两个差人说:“儒子只读圣贤书,不晓军事,又无三寸不烂之舌,哪有回天之力!”说罢就转身走了。两个差官气得脸色骤变,气呼呼跳上车走了。朱先生听得门口清静下来,收拾行李,夹了一把黄油布伞就出了白鹿书院。午时,两位差官又驾着汽车来了,而且带来了张总督的秘书。门房老者张秀才如实相告:“走了。先生躲走了。”

    傍晚时分,在张总督的总督府门前,一位背着褡裢夹着油伞的人径直往里走。荷枪实弹的卫兵横枪挡住。那人说:“我找张总督。”卫兵嘴里连续呼出五个“去去去去去!”那人就站在门口大声呼叫起张总督的名字,而且发起牢骚:“你三番两次请我来,我来了你又不让我进门。你好不仗义!”这时候一辆汽车驶到门口停下,车上跳下两个人来,顺手抽了卫兵一记耳光,转过身就躬下腰说:“朱先生请进。”朱先生一看,正是早晨破坏他晨诵的那两位差官,便跟着差官走进总督府见了张总督。张总督挽着朱先生坐下,亲昵地怨喧道:“先生你是腿上的肉虫儿不得死了?放着汽车不坐硬走路!”朱先生说:“我是土人,享不了洋福,闻见汽油味儿就恶心想吐。”张总督说:“我真怕你不来哩!正准备三顾茅庐,我亲自去你的书院哩。”朱先生笑说:“纵是孔明再生,看见你这身戎装,也会吓得闭气,何况我这个土人。”

    第二天一早,张总督起来时,已经找不着朱先生,连连叹惋:“这个呆子,书呆子!”随之带了一排士兵乘车追出城去。

    朱先生已经踏上成阳大桥,一身布衣一只褡裢一把油伞,晨光熹微中,仍然坚持着晨诵,连呜呜吼叫的汽车也充耳不闻,直到张总督跳下车来堵住去路,朱先生才从孔老先生那里回到现实中来,连连道歉:“总督大人息怒!我怕打扰你的瞌睡就独自上路了。”张总督好气又好笑说:“这十二个卫兵交给你,请放心。我已经给他们交待过了。”朱先生转过身瞅一眼站成一排溜儿的兵士,摇摇头说:“这十二个人不够。把你的兵将一满派来也不够。要是你能打过方升,你还派我做什么?回吧回吧,把你这十二个兵丁带回去护城吧!”张总督不由脸红了说:“那你总得坐上汽车呀!”朱先生不耐烦了:“我给你说过,我闻不惯汽油味儿……”说罢一甩手走了,嘴里咕咕嘟嘟又进入晨诵了。张总督追上来再次相劝。朱先生却轻轻松松地说:“你诵一首成阳桥的诗为我送行吧!”张总督心不在焉又无可奈何地诵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朱先生击掌称好之后,自己也吟诵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成阳桥……

    朱先生吟诵至此,热泪涌流,转过身扯开步径自走了。

    两日后,朱先生回到省城复命张总督。这时,方巡抚已经罢兵,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姑婆坟,回归甘肃宁夏去了。

    张总督立即传令备置酒席,为朱先生接风洗尘压惊庆功。朱先生从褡裢里掏出食物,大吃大嚼起来。张总督难为情地说:“先生这不寒碜我吗?”朱先生不以为然。吃罢喝了一杯热茶,背起褡裢告辞。张总督死拉住不放:“我还想请先生留下墨宝。”朱先生又放下褡裢,执笔运腕,在宣纸上写下两行稚头拙脑的娃娃体毛笔字:

    脚放大,发铰短

    指甲常剪兜要浅

    张总督皱皱眉头不知所云。朱先生笑说:“我这回去姑婆坟,一路上听到孩童诵唱歌谣,抄录两句供你玩味。”说罢又背起褡裢要走。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又要改用轿子,又要牵马驮送。朱先生说:“不宜车马喧哗。”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走进塔里木

贾平凹

    ①八月里走进塔里木,为的是看油田大会战。沿着那条震惊了世界的沙漠公路深入,知道了塔克拉玛干为什么称作死亡之海,知道了中国人向大漠要油的决心有多大。那日的太阳极好,红得眼睛也难以睁开。我们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皮也觉得发紧。突然间起风了,先是柏油路上沙流如蛇,如烟,再就看见路边有人骑毛驴,倏忽飘起,像剪纸一般落在远处的沙梁上。天开始黑暗,前边一直有四辆装载着木箱的卡车在疾驶,一辆在风中被掀翻,另外三辆摇晃如船。司机说,在修这条公路和钻井的时候,大沙暴卷走了许多器械,单是推土机就有十多台没踪影了。我们紧张得脸都煞白了,沉甸甸的雾和沙尘,使车灯打开也难见路,风沙大得车门推不开,谁也不敢张嘴,张嘴一口沙。

    ②我们走进了大漠腹地,大漠让我们在一天之内看到了它多种面目,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塔里木号称第二个中东,它的石油储量最为丰富,地面自然条件又最为恶劣,地下地质结构又最为复杂。国家石油开发战略转移,二十一世纪中国石油的命运在此所系。那么,这里演绎着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这里的人如何为着自己的生存和为着壮丽的理想在奋斗呢?眼前的塔里木,自然条件恶劣,但生活区的活动房里却也很现代化了,有电视录像看,有空调机和淋浴器,吃的喝的全都从库尔勒运进,竟也节约下水办起了绿色试验园,绿草簇簇,花在风沙弥漫的黄昏里明亮。艰苦奋斗永远是石油人生活的主旋律,但石油人并不是只会做苦行僧。不论是筑路、钻井、修房和运输,生产体制已经与世界接轨,机械和工艺是世界一流,效益当然也是高效益。新的时代,新的石油人,在荒凉的大漠里,为国家铸造着新的辉煌。

    ③接触了不同岗位不同层次的石油人,所到之处,工人们让签字。我写惯了那些唐诗宋词,工人们却自己想词,他们想出的词几乎全是豪言壮语。这里的工人将这些语言渗进自己的生活,他们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伪和矫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信仰和力量就来自这里。于是,我遵嘱写下的差不多都是“笑傲沙海”“生命在大漠”“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这里真是一块别种意义的净土啊,这就是涌动在石油战线上的清正之气,这也是支持一个民族的浩然之气啊!

    ④回到库尔勒,我们应邀在那里作报告。我们是作家,却并没有讲什么文学和文学写作的技巧,只是讲几天来我们的感受。是的,如何把恶劣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存的欢乐,如何把国家的重托和期望转化为工作的能量,如何把人性的种种欲求转化为特有的性格和语言,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石油人。如今社会,有些人在扮演着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浮躁轻薄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萎靡不振的角色,而石油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石油人的今生担当着的是找石油的事,人间的一股英雄气便驰骋纵横!

    ⑤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这些沙子现在存放在我们各自的书房,那个八月长留在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狼叫

甘应鑫

    三只羊乡的光棍表叔秃顶那年,刚过56岁,随村里人去市火车站当临时搬运工。

    有一天,路过站外一处垃圾堆,忽然听见婴儿啼哭,觉得蹊跷,揭开脏包一看,是女婴,已经生命垂危。他心软了,说:“天送的,我收养了。”最后牢牢地抱了回去。

    转眼十年过去。养女吃着百家饭,纳着百家福长大了,而表叔已不经熬,刀耕火种,骨瘦如柴,又害眼疾,为了养女上学,多攒点钱,上山采药又摔伤腰椎,差点见阎王。

    当年表叔家日子过得实在太苦,餐餐清汤寡水,顿顿眼泪水泡饭。父女俩去赶集,村民指指点点,句句戳心。有夸他行善添寿,有骂他窝囊造孽,自己吃不饱肚,还捡个小孩养……表叔听过苦笑一声,便默不吭声,照旧当成亲生的养。

    最近几年,乡政府抓精准扶贫,划拨出专款补贴,鼓励村民自筹资金挪窝,到乡里建洋房,表叔拿不出足够自筹款建房,一直与山相依、以水为伴。

    以往,村里人能关照则关照他,如今人畜搬走,他就成了单身独户,住在村东山脚下一栋毛南族木楼,上面住人、下面养牛。逢上刮风下雨,烧瓦裂缝漏雨,房梁摇摇欲坠,有时还掉落下蛇鼠,住得心惊肉跳。好在,乡干部经常来慰问,又帮他落实贫困户补助金、五保供养金、农村低保金,生活改善了,心坎压的石头也落地了。

    村上生源少,小学教学点早就撤销,邻近村小学和初中,合并为乡九年一贯制学校。方圆二十多公里内的小孩,得走路去乡里读书。表叔家去乡小学,步行至少一个小时方穿过雾气笼罩的莽莽森林,途中一段险滩要趟过小溪,一段险路要从悬崖巨石间挤过去。这里山高水深,荒无人烟,却一点也不寂静,鸟鸣兽啸,奇香弥漫,连大人都惧怕,嫌远,更何况小孩;所以家境好的小孩转学,家没钱的小孩,有的就辍了学。养女想退学,表叔对养女说:“凭一口气,点一盏灯,有我吃就有你吃,你要念好书,争口气!”然后卖掉了家畜。从此,天麻麻亮养女又出门上学,放学又随着星辰到家。

    有一天傍晚,养女放学路过老坟山,乌鸦乱叫,她见一堆新坟招魂幡下,猛蹿出一只白兔,吓得她背脊发冷,中邪似的絮絮叨叨一晚胡话。另一夜,一群野猪又把表叔家稻田拱得颗粒无收。打那以后,表叔为给养女壮胆,想出一个护身秘法,并教会她:学狼叫。

    过了这么多年,又听见狼叫了,消息传开去,人们觉得怪。

    记者们驱车到了乡里探秘,不少人说亲眼见过狼。看见她牵牛出门,记者好奇地问:“山里有狼,你不怕吗?”她苦笑答:“不怕,我有办法对付狼。”记者一愣,是小瞧了女孩,瞪大眼一瞄,女孩天生一双鸳鸯眼,眼珠子左边幽蓝色、右边褐橘色,一眨一眨,璀璨,勾魂。记者问:“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她鼻子有些酸,说:“去打工赚钱,照顾爸爸。”在一旁的表叔听了搂住养女无声地抹泪。表叔边招呼记者坐下吃五彩糯米饭,边烧水泡茶,说:“小女从上小学起,成绩在年级里数一数二,非常懂事乖巧,平时放学回家,就主动做家务……”

    记者们蔫头耷脑钻进密林,喘气爬上磐石,忽听见山崖背后“嗷呜——嗷呜——”的哀声与风声从极远之地呼啸而来,在人迹罕至的山谷间激荡,那声浪足以将人掀下山崖。记者们疑心是风声作怪?是狼嗥?是人喊?

    记者们走后,清明阴雨就来了,断断续续,没有放睛过,偶尔还打几个炸雷,屋顶上的瓦被震落下来,门前一株古树被劈开了花。万幸的是,石楼没塌,父女俩躲过了一难。

    表叔没想到,过完分龙节不久,乡政府忽然安置他去了一家养殖场帮忙;还为他养女找到寄养家庭,是一对没有孩子且富裕的中年夫妇。

    终于,三只羊乡里没了狼叫。

(2017年9月28日《河池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堆苹果

李立泰

四大嘴好早起晨练,顺着小公路,边走边打拳,也没啥套路,就是活动活动筋骨,出身汗,痛快!今天一出村,来到村北打谷场。

其实早没打过谷子了,就轧轧麦子,这两年麦子也不轧了,都用收割机了,到地头吐麦粒儿。但场里还有麦秸垛。

老远四大嘴就看着场里多了堆东西,黎明前天还挺黑的,看不清。他快步走到近前,哇!一堆苹果。这就有点儿意思了,一夜间多出堆苹果,蹊跷。

他蹑手蹑脚躲到麦秸垛窟窿里,观察动静。等到天亮,也没来个人毛儿。四大嘴从麦垛窟窿出来,整整衣服,拍打拍打麦草,庄重地查看苹果现场。

四轮从小公路来到场里把苹果卸下,大部分是散装,有几个塑料袋子装了苹果,围在边上。没袋子的地方用树枝画了圈儿。还写了几个大字:各位乡亲,因有急事,先把苹果卸下。谢谢!

噢,原来如此。

四大嘴有数了,要帮助老乡看好苹果,不能在咱这儿丢了一个苹果。他回家告诉老婆子新发现,老婆子说,憨家伙,还不拉到家来,你先看见的。

他大嘴一撇到了耳门子,娘们儿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是咱的东西,能往家拉吗?现在什么社会了?改革开放,和谐社会!唉——人家遇到急事了,咱火上浇油?

那你学雷锋?憨头!

对!我去看着,咱也不是思想高学雷锋,应该。他搬了凳子,提了水,来到场里,坐到苹果堆旁边喝水吸烟。

人们陆续出村,见四大嘴在场里坐镇,当了掌柜,哈哈!鸟枪换炮了,四儿!二大牙先走进四大嘴的视野,此时四大嘴眯缝着眼不看来人。

二大牙开腔,四哥,发财了倒腾苹果?说着伸手摸个大革果,在褂子上蹭蹭,张嘴想吃。

四大嘴伸手抢过来,对不起,这不是我的,不能吃。

这里还没平息,五大巴子也来了,伸手捡大苹果。青瓜梨枣见面就咬,吃个尝尝,先尝后买知道好歹。

老五,这不是我的,别吃。俩弟兄弄了个窝脖儿,四大嘴告诉了他们事情的原委。

嗨!不知哪儿的,分了算了。二大牙说,四哥你先见的,你要大半,俺见得晚,俺少要。五大巴子也附和,是啊,这样吧,你百分之六十怎样?俺俩每人百分之二十。行吧?

四大嘴身子一拧,说,不行。咱都不能要。人家有急事,走了,咱不能坏良心。

二大牙说,四哥,良心多少钱一斤?见好的就该抢是不是?

四大嘴说,兄弟们,我不管你们讲不讲良心,现在,我有发言权,别叫我生气,咱还喝酒还是好兄弟。二大牙、五大巴子说,四哥,俺知道了,你是想吃独的。好,俺不沾你光了。二人悻悻地离去。

天色将晚,四大嘴回家抱来被子,晚上睡在苹果旁。第二天还搭了个简易窝棚,吃住在场里。

四大嘴看主人三天没来,报告村主任。村主任表扬四大嘴做得对,没丢咱村的人,我看再等几天不来,要想法处理,不然果子坏了咋办?是啊,现在就有快烂的了。

两天后村主任跟四大嘴决定把苹果卖了,发动村民自愿买。大喇叭一喊,村民蜂拥出村,带着包、篮子来到村北场里。

苹果是红富士,这成色的果子市场价5元一斤,村主任讲明道理,咱按公道价,不能乘人之危。

四大嘴过秤记录,村民自觉把钱往酒箱子里放。

二大牙、五大巴子见村主任到场,没出歪点子,还都买了革果。他俩抽着烟,帮四大嘴整理苹果。不到中午一堆苹果卖完了。

他们帮着点钱,把百元、五十、二十分类放,共卖了15680元。苹果共3136斤。

村主任在斤数、钱数的条子上签了字。好,午饭我请客,去“兔子炖鸡”。

行,俺把苹果钱送回家,马上到。

四大嘴喊住他俩,说,兄弟,你俩知道我为啥帮人家?那年,我去黄河南驮地瓜秧子,遭了大雨,没法骑车子,邓龙村民给我派车套驴拉回来。谁没个三灾八难的?

二大牙、五大巴子笑了,四哥做得对。

四大嘴临走,把酒箱拆了,弄个牌子,写上“拉苹果老乡,村头儿第三门找我”挂到了树上。

(摘编自《广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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