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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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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陕西省澄城县2017-2018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疯狂的苇荡

张西祥

    刘木犁怎么就疯了呢?我问邻居,问村长。这个走路斜着一只膀子,在人流中一插一插像犁地的人,居然掂起猎枪去追他亲孙子,疯得分不清前头跑的是兔子还是孙子。村长说:“这事恐怕还要从苇荡说起。”苇荡我知道,就是村北那片大水洼子,方圆上千亩。村长嘱咐说:“苇荡那地方你可别去了,木犁一直都掂着土铳躲在苇棵里,说不定从哪里冒出来给你一枪,集镇上几个打渔打鸟的,都被他撵得像孙子,胆小的跑到家还大病一场。”我似信非信说:“这家伙年轻时以打猎为生我知道,怎么如今疯得连人和野物一起打了?”村长说:“怪就怪在如今他不打野物,只打人,不管是谁走近苇荡,他冷不丁就给你一枪。”“那他藏在苇棵里吃什么,喝什么?成仙了?”村长说:“他儿子每隔三五天背去半蛇皮袋冷馒头,像喂狗,朝滩涂上一撂,调头就跑。”从村长的嘴里我知道,木犁疯的原因很简单,木犁是想做一回真正的爷爷。这辈子拖着一躯残身子,木犁自觉得丈夫没做好,父亲也没做好,女人丢下他和儿子回黄土垄了,孙子要上学了却没钱。乡长那回在镇头上的大鸿宴应酬,说要给苇荡找个专门守护员保护野生动物。没想到这话爬进木犁的耳朵。木犁志在必得,揣上干粮赶到乡政府准备背水一战加上软磨硬磨。乡长说:“此人可以考虑。一,形象不好的人知耻而后勇,优点在于敬业,好使;二,便宜,要是雇个像样的,好赖也得七八百,这样的人给他个二百文就打发了,先试着用两个月再说。”

    木犁守苇荡头一个月,果然拿到二百元,孙子也果然有了新书包、文具盒和走进校门的新衣服。那是木犁浑身脱了一层皮换来的——就在做看守的第四个晚上,木犁拼死命抓住几个张网偷水鸟的贼,几个贼也轻而易举抓住了木犁。直到木犁被乱拳轰击得鼻青脸肿,木犁的两只手依然像铁钩,紧紧钩住人家要去见乡长,人家随即提起腿把他的头杵进湖里喂水。村长说木犁就是这样受刺激的,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一头扎进深不可测的苇荡再也不露面。可是你见不到木犁,木犁却能看见你,只要有人走近苇荡,木犁不分良莠“咚”地就是一土铳,霰弹在苇叶上留下“唰”的暴风疾雨声,来人即便侥幸逃得了性命,也自觉被打穿了几根神经。好生生有鱼有野味的苇荡,却藏着火药桶,时不时要人的命,四方那些靠着苇荡找钱,靠野味打牙祭的贼胚子最先嚷嚷起来,众多电话接连打到乡长的办公桌上。乡长拖着不管,集镇派出所的压力就大了,于是端着真家伙的三个警员威武雄壮地呵斥,举着家伙凌厉尽致比划,就是听不见枪响;疯子不仅先声夺人开了第一枪,还抱起土铳没头没脑冲上来,结果可想而知。没想到这一番折腾还带来正面效应,疯子的骁勇被四方乡邻渲染出传奇色彩,苇荡也就此安宁下来。在苇荡安宁的大半年里,有人看见消失多年的琵鹭和天鹅又来筑巢生养。

    我再次回乡时,贸然听说木犁死了。村长在说到木犁死时,是吞吞吐吐的,总不肯说原因。我连灌了他几杯,村长就硬着舌头说:“木犁死的事只有俺和木犁的儿子知道,木犁的儿子那天又去撂冷馒头,猛发现前几天撂在滩涂上的馒头原封没动。儿子似有预感,找到用芦苇搭的窝棚子,爹是直挺挺躺在一把干草上,早凉了。儿子觉得事情重大,哭两声猛地转身就跑。”儿子是在村外的田头上遇见村长的,村长说:“如今你爹好赖也算半个吃官饭的人了,走,这事俺得给乡长汇报。”乡长一听,说:“这下可咋办?以后苇荡谁看守?”木犁儿子说:“这也是俺要向乡长汇报的,你看俺能不能接爹的班?”乡长神情古怪地说:“你不行,你怎能守得住?”见木犁的儿子好求歹求,乡长忽然想起说,“你要真想接班也成,不过你得瞒着所有人,不能说你爹死了。关于你爹的后事,就由村长和你这做儿子的隐蔽着料理吧。”村长和木犁的儿子回到苇荡深处,埋完木犁,木犁的儿子一屁股坐下来,才彻头彻尾大哭了一场。

    那之后,木犁的儿子在看守苇荡时,惬意而轻松,每隔三五天只去苇荡走一趟,背着蛇皮袋说是给爹送馒头,谁也不知袋子里装的是不是馒头,回来还不耽误做田上的活。于是每隔三五天,就听见苇荡的深处响一枪,二层小楼上就有人看见长发垂腰的木犁。在木犁上方的蓝天上,水鸟儿在翻飞,青云在游走,一番泰平景象。

    我狐疑地问村长:“你是在忽悠我吧?我在村头上碰见木犁的儿子时,那小子分明一个板刷头,那苇荡里长发垂腰的是谁?木犁的鬼魂么?”村长醉眼朦胧诡谲一笑,凑近小声说:“在苇荡深处的窝棚里,木犁留有一顶假发套,是用驴尾巴做成的……”。

(选自2016年2月《短篇小说》)

(1)、下列对小说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语言很有特点,幽默诙谐,比如“斜着一只膀子,在人流中一插一插像犁地”,让读者如见其人。 B、木犁疯了,他疯的原因是自觉得丈夫没做好,父亲也没做好,孙子要上学了却没钱,内心愧疚万分。 C、苇荡里有野味,木犁却不让人靠近,严重影响到了附近村民的生活,导致了百姓的极大不满,纷纷反映到政府。 D、木犁的儿子要把木犁的死讯告诉村里人,可村长意识到如果告诉了村民,苇荡将很难保护,出于保护苇荡的目的拦住了他。 E、小说运用了倒叙和设置悬念等技巧,让小说变得情节富有波澜,引人入胜,还起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2)、小说以“疯狂的苇荡”为题,有什么好处?
(3)、小说结尾写木梨的儿子接班,有人认为儿子的这一做法值得称道,也有人认为他的做法欠妥,请联系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①-④题

面 试

    武德是应届毕业的研究生,今天要去一家大公司面试他太完美了,在校时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高高的个子,帅气的脸庞,还有超强的口才,他对今天的面试充满了信心

一大早,武德从学校出来,上了一辆公交车,他选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看着窗外美好的风景,心里格外高兴一抹阳光射过来,他眯起了眼睛……

    又过了一站,上来了一个背着包的女学生好修长的身材,还有长长的披肩发,她在武德的后面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把掉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划在了耳后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着,车上的人慢慢地多起来,又过了几站,上车的人更多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上了车站在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扶着老太太往里走,走到武德的跟前停了下来,一双灼灼逼人的眼睛看着他,中年人眼睛里的含意很清楚,希望他能够给老太太让个座位……

    武德环视了一眼车厢,车厢里有很多年轻人车厢里有很多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让呢?今天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他对中年人很不满意

    “年轻人,能给老年人让个座吗?”中年人终于开口了中年人声音很高,显然对武德不满意。

    满车厢的人一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到他俩身上这时,武德感到自己很尴尬,干脆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不理中年人武德可不想把这个座位让出来,在一群人中间挤来挤去,把今天面试的好心情破坏了

    “大娘,您坐我这儿吧”一阵悦耳的声音飘到了武德耳边,武德用眼睛的余光朝后扫了一眼,看见后面的那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姑娘主动站了起来

    “谢谢!”中年男人朝年轻姑娘投去赞许的目光同时又狠狠剜了一眼武武赶紧又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年轻姑娘面带着微笑说,又习惯地把掉在前额的一缕头发划在了耳后。

 她肯定是位在校大学生,或者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如果她像我一样今天有重要的面试,她也不会给人让座的武德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武满怀信心地走进了公司大门,找到人事部,推开门的瞬间他傻眼了,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位面试官正是车上碰见的那位中年人,中年人面前还站着一个年轻姑娘,她正是在车上给老大娘让座的那个头发长长的年轻姑娘。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武呆住了,随即又恢复了自信。

   “我叫武德,今天是来面试的”武很有礼貌地对中年人说。

   “不用面试了,在车上咱们已经见过面了”人事主管的口气不对,是不是……武正思忖着。

    “你回去吧,我为你感到惋惜”中年人对武说。

    真的不要我了?武沮丧地低下了头武的眼睛里流出了辛酸的泪水。

    “您没看过我的材料吗?”武还是不甘心。

    “早看过了,我们更看重的是现实中的表现、人的品德”。

    “您从这一件小事就……我要找你们经理”。

    “不用找了,我就是,你太令我失望了!年轻人,你还很年轻,重新开始吧”。

    随后,经理把这个唯一的部门经理的聘书发给了那位年轻的姑娘,原来这位身材修长、留着长长披肩发的姑娘也是来面试的。

    武失落地摇了摇头,走开了。(有删改)

读下面的文章,按要求作答。

父老乡亲

程文胜

    那位母亲紧紧抱着被洪水冲散又不期而遇的女儿痛哭失声,小女孩则睁大噙着泪珠的眼睛。小女孩的头发稀少而散乱,那些泛着衰草一样淡金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颤动着,如同小女孩的眼神一样惊魂未定。

    这是发生在我湖北家乡的真实一幕。这幅题为《劫后重逢》的照片,如同透明的刀片,飞快地划过我的心头,我看见刀刃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也流淌着我的鲜血。

    我感受到了疼痛,可我不知道该是痛苦呻吟,还是流泪歌唱。在洪水肆虐的日子,我曾用心歌颂了在大堤上与洪魔抗争的人们,作为一名军旅作家,我一直为能有机会见证这段历史而欣慰不已。

    可我忽略了在洪水中受难的父老乡亲了。

    我没有写到他们,那时,我一直错误地认为他们是弱者,即使提到,他们也是以灾民的形象出现的。那时,我的父老乡亲们滞留在大堤上,他们守护着从洪水里抢出来的一点点家产,期待着洪水一点点退去。苦难和无奈写在他们的脸上,也流落进我的心里。那时,我对他们只有同情,而没有敬意。

    可那幅照片让我的心流血了。在隐隐的疼痛中,一个念头蹦出来:洪水退去之后,这对母女的生活会怎样?

    一经发问,我便很快发现,这不仅是关于照片上那对母女的问题,而是有关我整个父老乡亲的问题了。

    洪水过去了,洪水带来的创伤却还要长久地伴随着他们。

     “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能带出来。”可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活着已经很好了。他们开始盘算今后的日子。尽管浪头还在自家屋顶拍打着漩涡,隔三差五,他们仍想着要驾船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尽管洪魔是借助大江的河床兴风作浪,但他们憎恨的只是洪水,而从不亵渎养育他们的大江。一个本是融为一体的概念,被凝重而质朴的大江之爱划分为二。我知道,我的父老乡亲已经把整个生命融进那条古老的大江里了。面对这种对大江的眷念,面对这种对土地的挚爱,面对这种源自大江的生命伟力,我不能无动于衷。

    孩子似乎比大人更懂得怎样忘记灾难,怎样快活地享受生活。他们光着臂膀在编织袋扎成的窝棚间追逐,或者在堤边伸长手臂打捞江面上随波逐流的稻草、树枝,欢快的笑声在充满复杂气味的空气中飘荡,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看着孩子们那泥垢所不能掩藏的笑脸,我同样不能无动于衷。

    我为我错误地以为他们是弱者而羞愧不已,因为流泪并不意味着软弱,因为伟大的人民是作为群体的概念而存在的,而我的父老乡亲们正是其中一部分啊。

    事实上,即使作为个体,我的父老乡亲们承受灾难的韧性和勇气比我要大得多。当抗洪将士奋战洪魔时,老妈妈在泥泞中为肩扛麻袋的子弟兵掌灯引路,姐妹们为战斗间隙小憩的战士驱赶蚊蝇,小孩子则为向生命极限挑战的亲人端碗粥、送杯茶……当子弟兵凯旋时,我的父老乡亲们箪食壶浆,用一颗颗最真诚的心编织成荣誉的花篮,一路簇拥着一路祝福着;送走了亲人,我的父老乡亲们又默默地收拾起残存的家当,从大堤上回家,然后,默默地用双手缝补被洪水撕裂的伤口,满怀虔诚地希望着来年的收成。

    我不由想起了那个逐日的夸父。为了追赶上太阳,夸父跑啊跑啊拼命地跑,太阳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的热血乃至整个生命也开始沸腾、燃烧起来,他喝干了渭河的水仍然焦渴难耐,终于訇然一声倒在地上。看着金黄的尘埃被激扬得漫天飞扬,夸父知道自己生命的尘埃将从此落定,他奋力朝着太阳的方向扔出了手杖。那手杖是他不停追逐太阳的意志的继续,它在历史的天空里留下飞行的黄金轨迹后,没入大地,化成了开满桃花的邓林。

    我的父老乡亲们也在追赶着太阳,也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创造美好的人生。

    夸父不是远古神话里个体的神,夸父是一个群体。我要说,夸父其实就是我的父老乡亲。

    “即使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人民,那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这首歌唱得好。因为人民养育了我们这支军队,因为人民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啊!

    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过得还好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唐花瓷地雷

江岸

    爷爷九十高龄了,耳不聋,眼不花,但不时犯糊涂。说来也怪,央视播出“鉴宝”节目的时候,他总能清醒一会儿,陪我们一起津津有味地看。每当藏友的瓷器被专家认可,估出天价,爷爷就摇摇头,指一指屏幕,嚷嚷,就这?就这?

    爷爷是大别山区黄泥湾人。抗日战争时期,他因为饥俄流落到冀中平原,参加了游击队。

    怎么了,爷爷?我问。我是爷爷最小的孙子,爷爷最疼我。

    我们过去埋的,都比这个好。爷爷说。

    你还埋过瓷器?埋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追问。说实话,爷爷后来虽然官居厅级,却廉洁奉公,没有给我们积攒下任何家产。如果他能够提供个线索,让我挖出一两件宝贝,也算他没有白疼我。

    爷爷不理我。再问爷爷,他糊涂了,仰靠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我只好问爸爸。爸爸摇摇头说,咱们祖上一贫如洗,哪有宝贝往地里埋?

    再看“鉴宝”节目的时候,我就长个心眼。到了鉴别瓷器的环节,我趁爷爷清醒,赶紧问,爷爷,这个比你埋的好吧?

    爷爷不屑一顾地说,天壤之别。

    那你后来挖回来了没有?

    挖什么挖,都炸了。

    怎么会炸了呢?

    炸日本鬼子。

    再问,爷爷又迷糊了。

    我只好又问爸爸。爸爸说,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游击队爆破组的,专门埋地雷对付日本鬼子。

    又到了“鉴定”节目时间,我早早坐到爷爷身边。

    爷爷,你不是埋地雷的嘛,怎么埋瓷器呢?

    我们自己做地雷,铁罐不够用,我们就用瓦罐、砂罐,后来就用瓷罐。

    什么样儿的瓷罐,青花瓷的吗?我问。

    爷爷闭上眼睛,呼呼睡着了。

    我长叹一声。不管是什么瓷,用来做地雷,都是暴殄天物。为什么不少做一个地雷,留个空罐子呢?

    “鉴宝”节目开始了。我单刀直入,问爷爷,你们埋的是什么瓷罐,青花瓷吗?

    爷爷点点头,说,有青花瓷,很多种瓷器。我也不懂,东家说是什么钧瓷、汝瓷,最名贵的是那件唐花瓷……

    什么是唐花瓷?我急忙问。

    爷爷不说话了,不该迷糊的时候老迷糊。

    问爸爸,爸爸也不明白。

    我打开电脑,去百度搜寻。原来,唐花瓷产于河南省鲁山县梁洼镇段店村,隋晚期始烧,唐初期烧成,以后断烧至今。唐花瓷是钧瓷的源祖,不少学者及其著述中都把唐花瓷称之为“唐钧”。

    我的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啊,怎么能用唐花瓷做地雷呢?我感叹。

    “鉴宝”节目准时开播。

    爷爷,你还记得唐花瓷什么样子吗?我问。

    怎么不记得?看起来没有青花瓷清爽,黑不黑黄不黄的底子,有的地方白有的地方蓝,颜色杂一些。

    爷爷说得太对了,网上说,唐花瓷为一种黑地、乳蓝白斑的瓷器,我还专门搜出图片看了。

    爷爷,你知道吗?唐花瓷非常贵重,非常珍稀。

    难怪,别的东家都舍得,就是抱着件唐花瓷不丢手,后来,一咬牙一跺脚,说,为了抗日,拿去吧。……说着说着,爷爷头一歪,迷糊了。

    我和爷爷又相聚在“鉴宝”节目开播妁时段。

    爷爷,你确信那个唐花瓷地雷爆炸了吗?

    爷爷眨巴眨巴眼睛,困惑地说,我还真不清楚。

    你们当时埋在哪里了?

    埋在……爷爷忽然警惕了,狐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要是能刨出来,值老鼻子钱了。

    刨你娘个头!爷爷凶凶地骂一句,一巴掌扇在我的脑袋瓜子上。再问他,他又迷糊了,摇都摇不醒。

(载于《小说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蒲公英的歌唱

    教育局来信了。

    老周拿着那个印着火红大字的牛皮纸信封,如拿着一颗不知道该怎么拆卸的炸弹。作为一个外来民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他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隆重的事情。此前,教育局要找他,都是一个电话,内容大多是让他协助调查邻校的打架事件或卖花团伙招未成年人上街行骗等事情。或者,就是严斥他那只有半个篮球场的校园体育设施不达标……

    他硬着头皮打开信封,以最坏的打算读完那份短短的信。信上说:六一儿童节将至,请贵校组织节目,参加区上的文艺调演。

    犹如大牢里的死刑犯,原以为接到的执行判决居然是无罪释放,差点没跳起来。他把信反复读了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颗兴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光高兴没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老师,弄出个好的节目,才不辜负上级。

    他赶紧进城到艺术馆,想去请那里的老师们帮忙。老师们都很忙,一听说连三百元一小时的课时费都交不起,而且还要坐两路公交再转火三轮才能到达他的学校,于是果断地拒绝了。整整一天,他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同的只是有人听他说完而有人只听他说了一半或更少。

    晚上,错过末班车的老周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心情像他的影子一样绝望。就在他不知道该向谁说说委屈的时候,从远处桥洞下传来一阵凄凉的吉它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令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见琴声起处,一个犀利哥样的长发男人蹲在桥墩旁,脚边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酒瓶。

    他小心地走过去,那人也只当他是一阵风,没有理会,继续弹着吉它并唱起歌,那歌是老周从没听过的,讲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在大地上流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天使。老周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特别能引起共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因着这几滴泪,他们接上话来,并一直聊了起来。到天明时,老周已大体明白对方是个音乐家,因为女儿得了脑癌不治身亡而痛不欲生,四处漂泊地想挣脱痛苦,而且,老周还知道并坚信,这是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排练节目的老师。

    他扛着老天送来的老师回到学校,等了一整天,老师才醒,虽然说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致能明白老周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音乐家写出了一首歌曲。歌词大意是讲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蒲公英在星空下寻找人生的答案,并且发出为什么只有美丽的鲜花才有明天的感叹。但最终,蒲公英看到普照的阳光,并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它落地生根,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美丽的生命。

    老周很喜欢这首歌,曲调很美,歌词的意境与学校孩子们的心境相契合,当然,最令他喜欢的还是蒲公英的结局。

    没有伴奏,音乐家为他们设计了无伴奏童声合唱。经过几天的排练,杂乱失控的声音,便被天籁般流畅和谐的演唱所代替。仓库改造的学校,有史以来第一次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为了配得起这歌声,老周花血本为孩子们订制了一套城里孩子们穿的校服,浅蓝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把小家伙们包装得鲜亮整齐。为此,他推迟了给老师们发工资,但老师们并没像以往那样不高兴,纷纷说,这事,值得支持。

    演出那天,一个家长开着他的金杯车把孩子们送到演出的剧场门口。音乐家也破天荒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帅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二十几天的辛苦终于结出了果实,老周脸红红的,眼亮亮的,微笑着,一语不发。

    当老周走进剧场去签到时,负责签到的张科长很困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通知来的。”老周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递上通知。

    科长把通知捻过来,像检验伪钞一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说:“发错了,这是谁干的?明明是通知你们限期关闭学校,怎么装成文艺调演通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老周像被太阳晒过的泡泡糖,软软地飘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犯的错误,他觉得这比让他结束办了多年但终于还是没修成正果的学校更让他难过。

    远处飘来一阵蒲公英的吟唱,那是他的孩子们在做最后一次练习,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感叹:这歌真好听啊!

(选自《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一对夫妻的奇遇

[意大利]卡尔维诺

    阿尔图罗·马索拉里是上夜班的工人,早晨六点下工,回家要走很长的路,天气好的时候,他也骑自行车,雨天和冬季改乘电车。六点三刻和七点之间回到家里,正好赶上妻子艾莉黛的闹钟刚刚响过,或差一点就要响的时候。

    经常是两种声响:闹钟的铃声和他迈入家门的脚步声同时闯入艾利黛的脑海里,把她从睡梦中唤醒。清晨的觉是最香的时候,她总要把脸埋在枕头里,在床上再赖上几秒钟。然后,她倏地坐起身来,匆匆忙忙把胳臂伸进晨衣,头发耷拉到眼睛上。她就这副模样出现在厨房里,阿尔图罗正在那里,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取出空空如也的饭盒和暖水瓶,把它们放在水池里。在这之前,他已经点好了炉子,煮上了咖啡。

    有时,还差一分钟闹钟就该响了,是阿尔图罗端着咖啡走进房间,将她唤醒的。她举起双臂,伸伸懒腰,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阿尔图罗还穿着风雨衣;她搂着他,根据他外衣的湿度和凉意就可以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下雨、有雾、抑或降雪;不过,她仍然要问:“天气怎么样?”而他呐,也总是半带讥讽地嘟囔一番,把一天的不快从后到前倒着数落一遍;骑自行车的归途,出厂时的天气,头天晚上进厂时截然不同的气候,干活时遇到的麻烦,车间的传闻等等。

    艾莉黛忽然喊道:“天哪!什么时候啦!”她连忙把脸凑近梳妆台的镜子,嘴上噙着发夹,用刷子梳通头发。阿尔图罗走过来,站在她的背后,瞅着艾莉黛。他待在那儿也帮不上忙,显得局促不安。艾莉黛收拾妥当,在走廊里穿上大衣,吻了一下阿尔图罗,打开门,匆匆往楼下跑去。

    家里就剩下阿尔图罗一个人了。他听见艾莉黛的鞋后跟踏着台阶的声音,当这种声音消失后,他的思想又随着她疾步走在庭院里,来到大门口,行进在人行道上,然后,一直随她走到电车站。连电车叮叮的响声他似乎也听得见。车停下来,每个乘客上车时脚登踏板的声音他也听得见。他想:“好了,这会儿她乘上车了。”他仿佛瞧见妻子挤在十一路电车上男男女女劳动者中间,十一路电车像以往每天一样,把他的妻子带到工厂里。

    阿尔图罗灭掉烟蒂,关上窗户,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他上了床,艾莉黛起来后没整理床,阿尔图罗睡觉的那边几乎没动,跟刚铺好的一样。他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那边,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把一条腿伸到艾莉黛睡的那边,那里还有妻子的余温,接着,他又把另一条腿也伸了过去,就这样他一点一点把身子都移到艾莉黛睡的那边去了。那里有着妻子的体温,并且还保留着她的身体的形状。他把头枕在妻子的枕头上,脸紧紧贴住枕头睡着了。

    艾莉黛晚上回家时,阿尔图罗已经在房间里转了半天了:他点上了炉子,把东西放在炉子上烧,在晚饭前几个小时里,他也做些事情,譬如铺床、扫地、把该洗的衣服浸在水里。他待在家里,手上在做这些事,可精神上早就去迎候她了。外面华灯初上,艾莉黛挤在熙来攘往的妇女群中,从这个商店跑到那个商店忙着采购物品。阿尔图罗终于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跟早晨的那种声音全然不同。阿尔图罗走出房门,来到楼道,从妻子手里接过购物包。两人边说话边走进家门。艾莉黛连大衣也没脱,一下子就坐在了厨房的椅子上,与此同时,阿尔图罗把东西一件件从包裹里取出来。

    “赶紧干活吧!”说着,艾莉黛站起身,脱下大衣,换上家常便服。夫妻俩开始做饭;两人的一顿晚餐,他带到工厂为夜间一点钟准备的宵夜,她明天带到工厂里去的午餐,还有他明天下班醒来吃的东西。咖啡还没喝完,阿尔图罗已经跑去检查自行车是否一切正常。他们互相依偎着,阿尔图罗感到妻子的身体是那么娇柔、温暖。然后,他扛起自行车,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去。艾莉黛洗刷盘子,看着丈夫出门了。他眼下正穿行在路灯稀少的黑暗的街道上,或许这时他已经过了加油站。

    艾莉黛上床,熄了灯。她躺在自己睡的一边,又慢慢把脚挪到阿尔图罗那边,寻找丈夫的温暖,可是每次她都发现自己这边更暖和,于是她明白了,阿尔图罗是在她这边睡的觉,顿时,一股暖流和柔情涌上心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宜兴壶

王 平

这玩意,似乎确实是件珍品。

除开何老先生本人,哪个都动它不得。有一回,他的崽云康伢子来了个老同学,据说专门研究陶瓷史,而且在哪家学术刊物上登过论文。云康瞒天过海,从柜子里端出这把壶来,捧给那老同学看,且介绍得极艺术:壶身如何如何不必说,壶嘴如何如何又不必说,壶柄如何如何还不必说,结果什么都说了。

终于轮到壶盖如何如何不必说了的时候,何老先生抱着孙子隽儿入得房来——于是更不必说,那壶盖惊落在地,成了两半。

顺理成章,云康挨了四个耳刮子。三十岁的人了咧。

       何老先生所以爱壶如命,实在有其渊源。此壶可说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产了。

他的父亲在民国手里做过官。早年立志“航海救国”,十八岁便东渡扶桑,就读于日本横须贺水雷炮术学校。一辈子文韬武略,可惜两袖清风。不嗜烟酒,不近女色,单好品茶。且有个怪癖,部下随送什么礼物一概回绝,唯独送的茶叶却不忍退之,而且品茗时自成章法。什么茶应当沏在什么茶盅里,因为什么茶的风味又如何如何,色泽又如何如何,只有沏在具有什么什么风格的茶盅里方才相得益彰;倘若沏在其他的茶盅里,虽然其质未变,其色味却相去甚远矣。民国十八年,他在东北任一所海军学校的校长。一次驱车在结冰的松花江上疾驶,不料时值暮冬,江面业已开始解冻。行至数公里,汽车前轮猛然陷入一薄冰处,随即缓缓下沉。当时车内共有五人,全是部下及学生。他一个个将其推出车外,待到自己最后离车时,前面那个学生过于慌张,反手将车门一碰,将他关在车内。转瞬间整部车沉入江中。

事后那学生在他的灵柩前磕头磕得血流如注。

当时何老先生刚满十岁,家道中落伊始。父亲收藏的一些字画印章及各式茶具,当时并不值钱,没几年便典当光了。唯独这把宜兴壶,系父亲生前心爱之物,几度劫难,留传至今。

据何老先生讲,这把壶乃是明朝万历年间壶家妙手时大彬亲制。其款式称汉方扁觯;其泥色谓朱砂紫。不务妍媚而朴雅,妙不可思。且以壶柄上有一拇指痕为识,以鉴真赝。所沏之茶半月过后仍清香如故。

“三伏天我都试过,”何老先生右手托住壶身,左手则轻摁壶盖,小拇指翘得极高,并不理会那指甲垢黑得分明,“一壶茶足足泡了二七一十四天,把哪个闻,哪个都闻不出馊味。不信?”

 都表示信,虽然都未曾闻过。

不想壶盖却被云康失手打了,叫何老先生好不悲愤。且认定其子是个地道的败家子,尽管他实在无什么家产可败,除开这把壶。

何老先生将振兴祖业的所有希望都系于隽儿一身。如今,除开宜兴壶及他的隽儿神圣不可侵犯之外,从理论上把什么都看得淡泊。当然,还要除开品茶。

堂客细陈妹子在满足她公公唯一的奢望这方面,委实无可挑剔。

春三四月,总有一些乡里人进得城来,走街串巷,叫卖“谷雨前茶”。细陈妹子极会买谷雨前茶。首先把乡里人赚进院子,随手从那袋子里拈出一把茶叶。看,捏,闻,嚼,而后酽酽地泡上几杯,这个品,那个尝。最后再抓一把走进屋去,要公公沏在宜兴壶里,做权威鉴定。

何老先生当然懂得媳妇好歹,嘴里虽然不说。

唯有爹崽的双边关系始终冷淡。云康做什么什么则难遂何老先生心意,简直莫名其妙。云康呢,虽然迁就父亲,但有时也不免还几句嘴,只是没有把话说得太重。

不料一天,隽儿却撞了一起滔天大祸。

实在那天风和日丽,何老先生将隽儿坐在膝上,伸手去取刚沏好茶的宜兴壶。隽儿顺势一推,咣啷!

幸喜未曾烫了手脚。

云康率先听出来是什么东西打碎了的声音,因为此声与他打碎壶盖的彼声过于相似,只是更响。接着细陈妹子步后尘也奔出房门。

夫妇俩呆了。

但见隽儿依然坐在何老先生膝上,望着他吃吃地笑。何老先生呢,满脸都是苍白,一动不动。只有那把胡子在簌簌战栗。

地上则满是宜兴壶的碎片,自然还有水和茶叶——一级炒青。

还是细陈妹子反应快,两步奔上前去,顺手夺过隽儿,反身将他丢在床上,掰开屁股便打。技术极是熟练。

隽儿好一阵号叫,且大喊爷爷救命。

爷爷却不去救命,只好眼睛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碎片。不晓得过了好久,才突然迸出来一声断喝:

“莫打了!”

那天晚上整个屋里出奇地安静。隽儿也睡得意外地早。云康夫妇亦早早地躺在了床上。虽然好久还睡不着。大概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云康翻身爬起,蹑足到门口朝外觑了觑。门缝里只见何老先生一个人趿双拖鞋,蹲在地上,徒劳地在拼凑那宜兴壶的残片。拼拢来,又一垮,拼拢来,又一垮。

还看见有老泪从眼角里慢慢渗出,继而流到面颊上那些深深的皱纹里,又朝横向缓缓溢开,蓦然间垂直滚下。

足足有好几颗。

第二天,云康在厂里搞了些环氧树脂回来,将残片一一粘好了,很费了些气力。尽管看得出极明显的印迹,然而毕竟宜兴壶又是一个整体了。何老先生也没吱声。

又凑巧,那天,云康的那个老同学又来了。云康背着父亲,把宜兴壶如此这般又说了一番,很有些感慨,说幸亏这回是儿子打碎的。不过无论是哪个打碎的,到底还是可惜。这样名贵的一把壶呢。那同学接过壶来,细细端详了一阵,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柄放大镜,这样照,那样照。尔后,嘿嘿一笑。

“这是件赝品。只是做得几乎可以乱真。”

云康一听大惊,决不相信。

“壶柄底下还有时大彬的拇指痕呐!看见没有?”

老同学仍旧一笑。

“拇指痕哪个摁不出?哪个又晓得是不是时大彬的?再说,真正名贵的宜兴壶,其体比一般壶要重,其色比一般壶要紫,其亮又要比一般壶润。而且所有之款皆系阳文字体,亦极工整。伪制者呢,其性糟,其色黄,有亮者少,无亮者多。即或有亮,亦显然是用川蜡所烫,绝没有真者之亮润。至于用旧壶而刻新款者,全是阴文。有识者不难一望而知……”

那老同学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派自得嘴脸。云康哪里打得断他的话?

幸亏此时,何老先生牵着隽儿到天心阁去了。

那天天气仍然极好。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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