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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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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第六中学校2019届高三语文第二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千年丝路归去来

陈晋源

    ①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地。剔透的天没有任何白云,蓝瓦瓦地将大地罩了个严严实实。地也是尽力地延展,在尽头迫不得已而与天交于一线。这无垠的沙地与戈壁本没有路,一个脚印踏过,来一阵风,便什么也不再留下。

    ②这样的一方天地,一直在沉睡。终于,公元前138年,来了一位27岁的年轻人。他与和他年纪相仿的君主“一拍即合”,为了击退匈奴,决心打通西域。这位正值盛年的侍从官,从汉武帝刘彻的手中接过象征授权的符节,再拜君主。一表心系朝廷的忠心,二表定当竭力完成任务的决心。前路漫漫,这位名叫张骞的侍从官,带领着100多名随行人员,转身骑上骏马,向西域进发。这一转身,便是一个新纪元的序曲。

    ③马匹走在沙丘上,四周悄无声息。久居长安城,从未见过如此阔大的景致,他惊叹于大自然的壮美。天似穹庐,笼盖四方沙地。人与马被晚霞映得通红,犹如披着一件神圣的袈裟。

    ④张骞用一生丈量出一条蜿蜒的路。这条路将时间与空间融为一体。再大的风也抵挡不住历史的进程,丝绸之路应运而生。长安和罗马,形形色色的人一队又一队,带有中亚的骏马、印度的医药、西亚的金银器…在这贫瘠的地上留下了文明的印记。

    ⑤张骞来过后,这里便设有玉石障,五代是天门关,明代又称嘉峪关。站在关上,天地尽是金黄,城楼的砖与戈壁沙漠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仿佛这嘉峪关是大自然一手造就的。古老的风,似从城墙上吹起,让人感受到历史的厚重。

    ⑥一阶阶走下千古关隘,觉得这已经被风干的历史,此刻却都活了起来。我能听到,驼铃声、熙攘的人声和着羌笛和胡笳,点缀着这条路,与自然浑为一体。随着人群来到关隘里的一个小楼之前,这座红色木制的关帝庙,与这个土黄色的世界格格不入。敦煌这一带本该是佛教盛行之地,那莫高窟、榆林窟,吸引了一代代工匠前来修葺,也吸引了中外虔诚的信徒来此拜谒。

    ⑦可偏偏,为什么在这丝路之上,出现了这样一座庙?殿内供奉着关公,手持青龙偃月刀,赤面长髯,带着一种与莫高窟瑰丽色调完全不同的美感。这座庙告诉后人,古代在这里戍守边关的人是山西人。因为关帝来自山西运城。

    ⑧运城与嘉峪关,家乡与边邑,1600多公里,唯有信仰能跨越这段距离。这样的信仰,又在有形的丝绸古路之上架设起一条无形的精神之路。人们虽然殊途,但最终会同归于内心深处的那份安宁。这份安宁,可以抵抗走在大漠中深深的不安感。丝路古道,将急切的军令和温暖的家书,由内地传向边疆或者从边疆传回内地。

    ⑨我开始想象古时戍守边关的人的生活:扎营、练兵、打仗,闲暇时注视着远方若有若无的地平线,那是家乡的方向。“无事则耕,有事则战”,在那个闭塞的地方,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闲暇时去戏台子转一转吧,听听边塞的曲艺,那铿铿的撼动天地的锣鼓声中,或许可以听到秦腔。运城离着陕西很近,所以秦腔也能被认作是乡音了。听到了,心中又不禁翻腾起不尽的乡思。一台戏终了,还可以在戏台周围打听打听各路的讯息,运气好,会收到家人的口信。

    ⑩1516年,这明代的重要隘口被满速儿汗攻破,大西洋上船只的黑烟也渐渐代替了丝路上的驼铃。清朝末年,这座要塞被荒废,众人东迁,官道与民道一同成为了百姓的弃子。一百年后,一把火也将那座古物烧成断壁残垣。这段历史画上了句号。中原的史官把卷帙一片片翻过,此处的西风裹着沙,也一层一层将这条昔日繁华的古道淹没。

    ⑪此后,中原大地一如这沉默的古道一般,强盛不再,自信不再,被列强践踏,被帝国瓜分。

    ⑫时间转到2017年,我来到此地,又是喧闹的景致了,游客熙攘。这样一条用丝绸点缀的路已然复活。同时复兴和崛起的,还有整个民族。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开头用雄浑的笔调描绘出戈壁滩苍茫的景色和恶劣的气候,也从侧面表现出开辟丝绸之路的艰辛和伟大。 B、作者游览嘉峪关,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任笔端在现实与想象间来回穿梭,连缀出一幅幅壮丽的关外图景。 C、第③段运用比喻的手法和诗意的语言,把张骞出使西域这一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事件描绘得庄严又神圣。 D、第⑨段中描写了古时成守边关者孤独单调的生活,极力渲染将士们的思乡之情和有家不能回的哀怨之情。
(2)、文章最后一段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文章内容做简要分析。
(3)、文中对张骞出使西域一事评价极高,说“这一转身,便是一个新纪元的序曲”,结合全文阐述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各题。

酒婆[注]

冯骥才

   酒馆也分三六九等。首善街那家小酒馆得算顶末尾的一等。不插幌子,不挂字号,屋里连座位也没有;柜台上不卖菜,单摆一缸酒。来喝酒的,都是扛活拉车卖苦力的底层人。有的手捏一块酱肠头,有的衣兜里装着一把五香花生,进门要上二三两,倚着墙角窗台独饮。逢到人挤人,便端着酒碗到门外边,靠树一站,把酒一点点倒进嘴里,这才叫过瘾解馋其乐无穷呢!

   这酒馆只卖一种酒,是山芋干造的,价钱贱,酒味大。首善街养的猫从来不丢,跑迷了路,也会循着酒味找回来。这酒不讲余味,只讲冲劲,进嘴赛镪水,非得赶紧咽,不然烧烂了舌头嘴巴牙花嗓子眼儿。可一落进肚里,跟手一股劲“腾”地蹿上来,直撞脑袋,晕晕乎乎,劲头很猛。好赛大年夜里放的那种炮仗“炮打灯”,点着一炸,红灯蹿天。这酒就叫做“炮打灯”。好酒应是温厚绵长,绝不上头。但穷汉子们挣一天命,筋酸骨乏,心里憋闷,不就为了花钱不多,马上来劲,晕头涨脑地洒脱洒脱放纵放纵吗?

   要说最洒脱,还得数酒婆。天天下晌,这老婆子一准来到小酒馆,衣衫破烂,赛叫花子;头发乱,脸色黯,没人说清她嘛长相,更没人知道她姓嘛叫嘛,却都知道她是这小酒馆的头号酒鬼,尊称酒婆。她一进门,照例打怀里掏出个四四方方小布包,打开布包,里头是个报纸包,报纸有时新有时旧;打开报纸包,又是个绵纸包,好赛里头包着一个翡翠别针;再打开这绵纸包,原来只是两角钱!她拿钱撂在柜台上,老板照例把多半碗“炮打灯”递过去,她接过酒碗,举手扬脖,碗底一翻,酒便直落肚中,好赛倒进酒桶。待这婆子两脚一出门坎,就赛在地上划天书了。

   她一路东倒西歪向北去,走出一百多步远的地界,是个十字路口,车来车往,常常出事。您还甭为这婆子揪心,瞧她烂醉如泥,可每次将到路口,一准是“噔”地一下,醒过来了!竟赛常人一般,不带半点醉意,好端端地穿街而过。她天天这样,从无闪失。首善街上人家,最爱瞧酒婆这醉醺醺的几步扭——上摆下摇,左歪右斜,悠悠旋转乐陶陶,看似风摆荷叶一般;逢到雨天,雨点淋身,便赛一张慢慢旋动的大伞了……但是,为嘛酒婆一到路口就醉意全消呢?是因为“炮打灯”就这么一点劲头儿,还是酒婆有超人的能耐说醉就醉说醒就醒?

   酒的诀窍,还是在酒缸里。老板人奸,往酒里掺水。酒鬼们对眼睛里的世界一片模糊,对肚子里的酒却一清二楚,但谁也不肯把这层纸捅破,喝美了也就算了。老板缺德,必得报应,人近六十,没儿没女,八成要绝后。可一日,老板娘爱酸爱辣,居然有喜了!老板给佛爷叩头时,动了良心,发誓今后老实做人,诚实卖酒,再不往酒里掺水掺假了。

   就是这日,酒婆来到这家小酒馆,进门照例还是掏出包儿来,层层打开,花钱买酒,举手扬脖,把改假为真的“炮打灯”倒进肚里……真货就有真货色。这次酒婆还没出屋,人就转悠起来了。而且今儿她一路上摇晃得分外好看,上身左摇,下身右摇,愈转愈疾,初时赛风中的大鹏鸟,后来竟赛一个黑黑的大漩涡!首善街的人看得惊奇,也看得纳闷,不等多想,酒婆已到路口,竟然没有酒醒,破天荒头一遭转悠到大马路上,下边的惨事就甭提了……

   自此,酒婆在这条街上绝了迹。小酒馆里的人们却不时念叨起她来。说她才算真正够格的酒鬼。她喝酒不就菜,向例一饮而尽,不贪解馋,只求酒劲。在酒馆既不多事,也无闲话,交钱喝酒,喝完就走,从来没赊过账。真正的酒鬼,都是自得其乐,不搅和别人。

   老板听着,忽然想到,酒婆出事那日,不正是自己不往酒里掺假的那天吗?原来祸根竟在自己身上!他便别扭开了,心想这人间的道理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到底骗人不对,还是诚实不对?不然为嘛几十年拿假酒骗人,却相安无事,都喝得挺美,可一旦认真起来反倒毁了?

【注】选自冯骥才《世俗奇人》。该书共收录17篇作品,每篇记述一个奇人趣事,各自独立。内容虽互不相关,但“读起来正好是天津本土的‘集体性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天鹅之死

汪曾祺

    “阿姨,都白天了,怎么还有月亮呀?”

    “阿姨,月亮是白色的,跟云的颜色一样。”

    “阿姨,天真蓝呀。”

    “蓝色的天,白色的月亮,月亮里有蓝色的云,真好看呀!”

    “阿姨,树是紫色的。树干是紫色的。树枝也是紫色的。树上的风也是紫色的。真好看!”

    “阿姨,你真好看!”

    “我从前好看。”

    “不!你现在也好看。你的眼睛好看。你的脖子,你的肩,你的腰,你的手,都好看。你的腿好看。你的腿多长呀。阿姨,我们爱你!”

    “小朋友,我也爱你们!”

    “哦!看见玉渊潭了!玉渊潭的水真清呀!”

    “阿姨,那是什么?雪白雪白的,像花一样的发亮,一,二,三,四。”

    白蕤从心里发出一声惊呼:“是天鹅!”

    “它们从哪儿飞来?”

    “从很远很远的北方。”

    “是吗?——欢迎你,白天鹅!”“欢迎你到我们这儿来作客!”

    天鹅在天上飞翔,去寻找温暖的地方。飞过了大兴安岭,雪压的落叶松的密林里,闪动着鄂温克族狩猎队篝火的红光。

    白蕤去看乌兰诺娃①,去看天鹅。大提琴的柔风托起了乌兰诺娃的双臂,钢琴的露珠从她的指尖流出。她的柔弱的双臂伏下了。又轻轻地挣扎着,抬起了脖颈。钢琴流尽了最后的露滴,再也没有声音了。天鹅死了。白蕤像是在一个梦里。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的眼泪流进了她的梦。

    天鹅在天上飞翔。去寻找温暖的地方。飞过了呼伦贝尔草原,草原一片白茫茫。圈儿河依恋着家乡,它流去又回头。在雪白的草原上,画出了一个又一个铁青色的圆圈。

    白蕤考进了芭蕾舞校。经过刻苦的训练,她的全身都变成了音乐。她跳《天鹅之死》。大提琴和钢琴的旋律吹动着她的肢体,她的手指和足尖都在想象。

    天鹅在天上飞翔,去寻找温暖的地方。

    “文化大革命”。中国的森林起了火了

    白蕤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因为她说:“《天鹅之死》就是美!乌兰诺娃就是美!”

    那些 “工宣队员”,每天晚上都想出一种折磨演员的花样。叫她们背着床板在大街上跑步。叫她们做折损骨骼的苦工。命令白蕤跳《天鹅之死》。

    “你不是说《天鹅之死》就是美吗?你给我跳,跳一夜!”

    录音机放出了音乐。音乐使她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她快乐。她跳《天鹅之死》。

    她跳《天鹅之死》。她羞耻。

    她跳《天鹅之死》。她愤怒。

    她跳《天鹅之死》。她摔倒了。

    玉渊潭在月光下发亮。四只天鹅翩然落在玉渊潭上。

    白蕤转业了。她当了保育员。她还是那样美,只是因为左腿曾经骨折,每到阴天下雨,就隐隐发痛。

    孩子们对天鹅说:“天鹅天鹅你真美!”“天鹅天鹅我爱你!”“我们和你来作伴!”

    甲、乙两青年,带了一枝猎枪,偷偷走近玉渊潭。天已经黑了。一声枪响,一只天鹅毙命。其余的三只,惊恐万状,一夜哀鸣。被打死的天鹅的伴侣第二天一天不鸣不食。傍晚七点钟时还看见它。半夜里,它飞走了。

    “阿姨,天鹅还在吗?”

    “在!在那儿,在靠近南岸的水面上。”

    “天鹅天鹅你害怕吗?”“天鹅天鹅你别怕!”

    湖岸上有好多人来看天鹅。他们在议论。“这个家伙,这么好看的东西,你打它干什么?”

    “想吃天鹅肉。”

    “都是这场‘文化大革命’闹的!把一些人变坏了,变得心狠了!不知爱惜美好的东西了!”

    有人说,那一只也活不成。天鹅是非常恩爱的。死了一只,那一只就寻找一片结实的冰面,从高高的空中摔下来,把自己的胸脯在坚冰上撞碎。

    孩子们听着大人的议论,他们好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有懂。他们对着湖面呼喊:“天鹅天鹅你在哪儿?”“天鹅天鹅你快回来!”

    孩子们的眼睛里有泪。他们的眼睛发光,像钻石。他们的眼泪飞到天上,变成了天上的星。

一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清晨(有删减)

【注】①乌兰诺娃:苏联著名芭蕾舞演员,曾两次到访中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坊间绣娘

蒲苇

    ①市井里有一种民俗的诱惑,叫绣娘。她们似乎是跌落在凡间的天使,一颦一笑,尽显女人的古典与柔美。

    ②我在大江南北的很多地方见过她们,在秀美的凤凰古城,在日暮的姑苏,在杭州的小镇,在上海的田子坊,她们就是你行走的目光与灵魂里的那一朵莲花,不沾染尘埃地活着。

    ③或者是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或者是在雨后青苔的盎然里,或者坐在苔痕上阶绿的巷子里,或者坐在临街而开的绣房中,她们手端花绷子,借着煦暖的阳光,或者细细的微风,或者淡淡的花香,纤细葱嫩的手指轻巧地捻丝走线,如蝴蝶一般忽上忽下,一股古典的气息便随着翻飞的绣针氤氲到巷子里,弥漫在空气中。身旁,地上的箩筐里彩色的绣线、绒线随意散落,一只老猫懒洋洋地卧在箩筐旁。熙熙攘攘的游人走过,一双双好奇的、欣赏的目光定格,也打扰不了她们的世界。

    ④此后,我一直被这些坊间的绣娘迷倒。某一年,在江南,杏花烟雨后。我一个人在黄昏的夕阳中漫步在一个小镇,竟然就那么无意地闯入了一条绣巷。那幽深的青石巷子里,两边全是古老的绣房,一间挨着一间,一家挨着一家,挂满了,全是绣品——小女孩的兜肚,女人的罗裙与绣鞋,情人互赠的丝帕,做梦的枕套,美得如同游园惊梦,美得惊心动魄。

    ⑤木质的老房子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朱红的木漆已经斑驳,那是流光将一场场的繁华都抛在了遥远。而终究有些东西固执地留了下来,在尘世里独活,那便是那些古老的绣庄。每家的绣庄都起着别致的名字,抬头一看,只短短的两三个字,御绣,沈庄,青园?不用细想,扑面的感觉就让你知道,这些字,这些屋子已经默默地走过了多少个朝代。

    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刻,屋前檐下的绣娘是眼前人,她们有着现代人的时髦,即便是服饰,也有着现代工艺的精致。她们那么随意地坐在古朴的巷子里,飞针走线,除了抬头时的轻笑,便是低头时的安静,像是在绣一个梦,绣一个心事,那是一种桃花源式的美丽。当我走过,我能感受到她们内心对古典的那一种虔诚。

    ⑦在大多的坊间,绣娘们是为了生计而绣,她们家有老少,要供养。于是,她们便借着旅游的兴起绣出各种各样的绣品,一方方精美的丝帕,一个个可爱的小包,一条条曼妙的长裙,一方方头巾丝巾。她们不是唯利是图的小商贩子,当你欣赏陶醉时,或者就在讨价的瞬间,她们就会依着你的意,以低低的价格将那一幅幅用心绣出的绣品卖给你。

    ⑧要说是为了生计吧,这些东西价格也不贵,可是绣出来,却是要费一番工夫的。要说不是为了生计吧,她们确实是在那游人熙攘的坊间换一口温饱。但当你看到她们一脸的幸福快乐和自足,你就知道她们追求更多的是一种心里的欢乐和那手艺被肯定的喜悦。因而钱,倒不是主要的。

    ⑨也有时候,你在某一个幽静的地方,还会遇到这样一群闲情优雅的女子,在某一个安静小镇深处的某一个院子里,院中的桃枝伸出墙头,院门轻掩,她们就散落在院中,专心地飞针走线。她们来自不同的城市,服饰个性时尚,年轻的脸庞精致妩媚,然而她们此刻却逃离了嘈杂的城市,每日在软缎或者洁白的丝上飞针走线,绣下流动的山水、花木,或者,心里的那个人。

    ⑩我很想过去感觉一下她们的世界,看一眼她们的绣品,在她们清静的小院中站一刻,然而,我最终只是轻轻走过。

    ⑪绣娘是一种市井间的诱惑,使没有去的人向往去,去的人一定要看看。你去时,她们会对远道而来的你轻盈微笑,不俗不媚;你不去时,她们依旧在古巷中安静地绣着,一针一线亦不觉孤单,无扰无嚷,绣的是花,用的是心,是情。

    ⑫我也终于明白:坊间绣娘的诱惑其实更是一种灵魂的诱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舞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首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

    “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

    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朦胧,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舞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

    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哨兵

成征勋

    伪满洲国的讨伐队又要进山了。

    听村里人说,这中共南满省委机关报编辑部就藏在这牛毛大山的密营里,这份南满省委直属的机关报,除了发布最新的党的抗战指示,东北抗日联军在各地打击敌人的胜利消息外,还担负着另外一个任务,负责供给桓仁地区抗联战士穿的鞋子,牛毛沟的张皮匠就是做軏鞡鞋的高手。

张皮匠做軏鞡鞋大多是用牛皮做,牛皮不够用时才用马、猪皮等。收来的皮张先要放到木头底子上用刀往下刮里子,然后把皮子放到装有石灰水的大缸里浸泡七天至半个月的时间,等把皮子上的毛泡掉了,再用清水池,去掉皮子上面的灰尘。

    泡好的皮子是柔软的,将皮子拿出来,搁进皮罩子里,底下放入草点着,用烟熏皮子,这就是熟皮子。熟好的皮子再用太阳晒,晒成老红色,然后再用铲子蹬,刮刀刮,将老红色蹬成杏黄色,裁成軏鞡坯子,将軏鞡坯子和軏鞡脸儿缝到一起,撤出鞋楦(xuàn)子就做出軏鞡鞋了。軏鞡鞋缝出来是敞口的,上面有块布,叫軏軏鞡腰子,用铁梳子将苞米叶子梳成一绺一绺的,或者用山上的軏鞡草,塞进軏鞡鞋里,軏鞡鞋上有軏鞡耳朵,将绳子从中穿过,脚穿进鞋里后,将绳子一紧,一道一道地缠在軏鞡腰子上,既暖和又轻便。东北地区冬天时天寒地冻,大雪插裆深,没有軏鞡鞋根本就出不了门。

    张皮匠做的軏鞡鞋就是专门供应桓仁地区抗日联军的。

    这次进山的讨伐队有一百多人,带头的日军队长叫东日文信。一张驴脸戴着一副近视镜,藏在镜片背后的目光永远是闪烁不定的。几次进山讨伐都是空手而归,他很是想不明白原因在哪里。情报上明明说的报社地点在何处何处,为什么他们一进山,抗联的人就找不到了呢?若说有人偷着给抗联送情报,就更不可能了,每次进山讨伐前,他都会在各个进山的路上布下暗哨,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人进山。

    他知道,今天进山了也抓不到抗联,但密探有情报,又不能不去。东日文信想偷个懒,让副队长带队进山找抗联,自己领着几个日本兵和伪军走进了张皮匠的家,他对中国人脚上穿的軏鞡鞋很感兴趣,想看看制作的工艺流程。

    张皮匠此时正在熏皮子,蒿子草冒出的黑烟经过烟囱“咕嘟咕嘟”地在牛毛沟的上空飘荡着。屋子里充满了沤皮子的臭味。东日文信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让伪军把张皮匠拉到了制作间,他要亲眼看看一双軏鞡鞋是怎么做成的。

    张皮匠很有耐心,把一张皮子如何做成軏鞡鞋的制作过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然后又缝制了一双鞋,把自己脚上穿着的鞋脱下来,演示如何往鞋里絮草,怎么穿。把个小鬼子看得心痒,非要用新做的軏鞡鞋自己试一下,穿上后蹦了两下高,觉得这鞋比自己穿的军靴好,一是保暖,二是轻快,军靴太沉。

    黄昏时,进山讨伐的日伪军陆续回来了,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东日文信很不高兴,撅着驴嘴,穿着这双軏鞡鞋,也没有给钱就走了。

    张皮匠看他们走远了,熏皮子时就用苫房草了,望着牛毛沟上空飘荡的一缕缕轻柔的白烟,再看看峰峦起伏的大山深处,他露出了开心的笑。

    由于屡次讨伐不利,关东军要把东日文信送上军事法庭,东日文信不堪受辱,剖腹自杀了,他到死也没有弄明白,是谁、用什么办法给抗联报的信!

(选自《五女山》2016年1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国文教员

金克木[注]

我上小学时白话文刚代替文言文,国语教科书很浅,没有什么难懂的。五六年级的教师每星期另发油印的课文,实际上代替了教科书。他的教法很简单,不逐字逐句讲解,认为学生能自己懂的都不讲,只提问,试试懂不懂。先听学生朗读课文,他纠正或提问。轮流读,他插在中间讲解难点。课文读完了,第二天就要背诵。一个个站起来背,他站在旁边听。背不下去就站着,另一人从头再背。教科书可以不背,油印课文非背不可。文长,还没轮流完就下课了,文短,背得好,背完了,一堂课还有时间,他就发挥几句,或短或长,仿佛随意谈话。一听摇铃,不论讲完话没有,立即下课。

他选的文章极其杂乱,古今文白全有,有些过了六十多年我还记得。不是自夸记忆力好,是因为这些文后来都进入了中学大学的读本。那时教小学的教员能独自看上这些诗文,选出来并能加上自己的见解讲课,不是容易的事。现在零星写几段作为闲谈。

记得五年级上的第一篇油印课文是蔡元培的《洪水与猛兽》。文很短,又是白话,大家背完了还有点时间。老师就问:“第一句是‘两千多年前有个人名叫孟轲。为什么不叫‘孟子’?你们听到过把孔夫子叫作‘孔丘’吗?”那时孔孟是大圣大贤,是谁也不敢叫出名字的。我在家念的《论语》里的“丘”字都少一笔而且只能念成“某”字。对孟子轻一点,轲字不避讳了,但也不能直呼其名。老师的问题谁也答不出,于是他讲,这第一句用一个“轲”字就是有意的,表示圣贤也是平常人,大家平等。这就引出了文中的议论。

还有一篇也是白话,是《老残游记》的大明湖一段。这篇较长,背书时堂上有许多人站着。他们会高声唱古书,不会背长篇白话。好在选的还是文言多白话少。有一篇是龚自珍的《病梅馆记》。从他讲课中我第一次听到桐城派、阳湖派、“不立宗派”的名目。课文背完了,老师说了一句:“希望你们长大了不要做病梅。”刚说完,铃声响了,他立即宣布下课。

他也教诗词。教了一首七言古体诗,很长,题为《看山读画楼坐雨得诗》,写雨中山景变化。诗中提到不少山水画名家。荆浩、关仝、董源、巨然等名字,我就是从这篇诗知道的。当然那时我们谁也无福见到古画。教词,他选了两首李后主的,两首苏东坡的。背完了,他又提出问题,说,“罗衾不耐五更寒”,“高处不胜寒”,两个“寒”有什么不同?一个怨被薄,是皇帝。一个说太高,是做官的。为什么一样寒冷有两种说法?他还没发挥完,下课了。有意思的是他选了《史记》的“鸿门宴”。文较长,教得也较久,还有许多人背不出,站着。老师说,重念重背,第二天背完有时间了,他又高谈阔论了。他说,起头先摆出双方兵力,刘邦兵少得多,所以项羽请他吃饭,他不能不去。不能多带人,只带一文一武:张良、樊哙,这就够了。司马迁讲完这段历史,最后一句是“立诛杀曹无伤”。这个“立”字是什么意思?有人回答是“立刻”,又问:为什么着重“立刻”?自己回答:因为这是和项羽通消息的内奸,非除不可,还要杀得快。项伯对刘邦通消息,又在席上保护刘邦,也是内奸,为什么项羽不杀他?反而把自己人曹无伤告诉刘邦,难道想不到刘邦会杀他?从这一个“立”字可以看出司马迁要指出刘邦有决断。项羽有范增给他看玉玦也决断不下来。刘邦是聪明人,所以兵少而成功。项羽是糊涂虫,没主意,办事犹犹疑疑,所以兵多将广也失败。他把自己手下的韩信、陈平都赶到刘邦一边去了,太史公司马迁不仅叙述历史还评论历史,先讲什么,后讲什么,字字句句都再三斟酌选用,所以是头一位大文人,大手笔。看书做文,必须这样用心思。不背不行,光背也不行,这位教师引我进了文字,而我也被文字纠缠了一辈子。我究竟应不应该感谢他?自己也不知道。

文本二:

评曰:这些小品文算不算小说?绝不是从外国介绍进来的essay,那种散文的标准是法国蒙田和英国培根的议论短文以及英国兰姆的随笔文章。这些小小说倒像是中国的老传统,《汉书·艺文志》说小说家者流出于稗官,是“九流”之外的第十流,但仍旧是出于“王官”即中央政府部门,不过气派不大,所以比作小稗子。《世说新语》也是这一类小说。尽管里面的大人物有名有姓,但其言行查考起来,还是传闻居多。若不叫“小说”而叫“世说”,那就既好听又符合《汉书》里关于稗官小说的说法:“街谈巷语,道听途说。”清末民初所谓社会小说、言情小说、武侠小说、侦探小说等等的分类多指长篇,短篇的叫作笔记小说,把唐人宋人的一些短文有点故事的都算进去,不论所记是真是假,外国到了现代,小说的体裁也够包罗万象了,所以这里的一些小文收入小说集不能算错。好在都没有列出姓名,是真是假,也就无须考证了。

注:金克木(1912-2000),著名学者。晚年曾写有多篇回忆性的短文,集为“化尘残影”随笔集,并附自评。文本一《国文教员》为“化尘残影”之一,文本二即“化尘残影”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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