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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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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12月月考试卷

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材料一:

    春节临近,烟花爆竹摆上了各地的零售摊点,随之而来的,则是“今年放不放鞭炮”的大讨论。

昨天,首都文明办发出倡议书,号召市民绿色环保、文明出行过大年,留住“北京蓝”。北京市社情民意调查中心的民意调查显示,受访人群中82.9%表示今年春节期间在北京不打算燃放烟花爆竹,比去年同期上升6.4个百分点。按照规定,如果在春节期间遇到空气重污染橙色以上预警,北京市将全面禁放烟花爆竹,98.3%的被访者表示会严格遵守。

    昨天,法晚记者从新浪微博等多渠道随机截取的1万8千余条网络留言显示,近四成网友不想燃放烟花爆竹是出于保护空气环境考虑,另外,有近一半的网友建议各地组织一次集中燃放,既安全又环保。

(节选自《法制晚报》)

材料二:

    近年来,随着雾霾天气的长期肆虐,人们对蓝天白云的迫切渴求,呼吁不放烟花爆竹的民间声音已经越来越强烈。首都文明办顺势而为,发出倡议,语言亲和平易,感情真诚友善,可谓顺应民心之举。相对于此前河南“禁炮令”的朝令夕改,高明了太多。

穹顶之下,雾霾肆虐,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也少有人是彻底的无辜者。人类存在于城市之中,每个人都在排放、每辆车都会排放PM2.5,每个家庭都在使用和消耗能源。通过行为的克制,为环保尽一份力,应该成为每一位有识之士的自觉行动。然而,自觉行动是一码事儿,强制限制是另一码事儿,春节期间的“禁炮令”不是不能出台,应确需充分的民意支持、经过充分酝酿讨论,完成行政和法律程序,方可实施。在此之前,引导工作就非常有价值。

(节选自《每日新报》)

材料三:

    给鞭炮热降温确有必要。除了固有的不安全因素外,对环境的污染,特别是对空气质量的影响也同样不容忽略。最近几年,京津冀及周边地区空气质量普遍偏差,一级二级预警天数显著增多。而燃放烟花爆竹,往往会让本来就很差的空气质量雪上加霜,严重影响到人们的身体健康。目前一些城市已经出台禁放、限放烟花爆竹措施,这确实大有必要。

    烟花爆竹寄托着人们对新年的美好祝福。尽管燃放烟花爆竹具有极大的危害,我们很难一步到位将其彻底禁止。过年,人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过年方式。但前提是要遵守国家相关的法律法规,遵守相应的操作规程。不能为了利益去铤而走险,做出违法的举动,这到头来只会是害人害己。而对绝大多数家庭来说,积极寻求新的、更安全、更环保、不扰民的过年欢乐方式,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所以说,确有必要给当前的“鞭炮热”降降温。

(节选自“东北新闻网”)

材料四:

    近年来,各地对于春节烟花爆竹的管理从限放到禁放,体现的是政府对环境治理的决心。而普通民众从对禁止放炮规则的抵制到主动执行,也说明大家环保意识在增强,人人都希望过一个祥和绿色的健康年。电子鞭炮作为年货“新宠”持续走俏,就是环保宣传、民众自省的最佳佐证。

    事实上,“年味儿”并不等于“炮味儿”,传统的中国年有丰富的年俗,少了鞭炮,还有祭灶、除尘、写春联、挂年画、贴窗花、蒸年糕、包饺子、守岁、拜年、舞狮子、耍龙灯、逛花市、赏灯会等,这些方式都会使“年”更有味道。

    越来越多的市民开始承担责任,自觉放弃燃放爆竹,为改变公共环境尽一份心力,形成了政府提醒、百姓配合的社会管理新局面。它的价值将远超春节不放爆竹本身。

(节选自《法制晚报》)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材料一介绍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首都文明办发出绿色环保、文明出行倡议书,二是众多网友参与“今年放不放鞭炮”的讨论。 B、材料二认为春节“禁炮令”并不单是政府的工作,政府的规定要得到民众的认可,要交由民众充分商讨,完成行政和法律程序。 C、材料三分析了给鞭炮热降温的原因:一是烟花爆竹存在安全隐患,二是对环境尤其是空气质量影响很大。 D、材料四介绍政府对春节烟花爆竹管理变化和民众对禁止放炮规则的态度变化,说明政府对环境治理的决心和百姓的环保意识增强。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
A、材料一用具体的数字说话,如“上升6.4个百分点”说明认识烟花爆竹危害的人数增加,“98.3%”说明受访者对政府政策的执行力强。 B、材料一中记者从微博中获取信息说明当前的媒体注重网络调查,对网友的观点、态度很重视,同时也侧面表现了我国网民素质很好。 C、材料二用首都文明办的倡议书顺应民心以及河南朝令夕改的“禁炮令”的对比说明“禁炮令”政策不能随心而为,要注意地域特点。 D、材料三在讨论“禁炮令”时考虑问题全面,注重多方面的分析,比如第二段从民众有权选择自己的过年方式的角度进行细致分析。
(3)、结合材料,谈谈如何才能做好禁止燃放鞭炮工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曹雪芹

    宝玉自贾政起程之后,每日在大观园中任意纵性游荡,甚觉无聊,只见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幅花笺,送与他看。宝玉展开花笺看时,上面写道:

    妹探谨启二兄文几:今因使几凭床处默,忽思历来古人,务结二三同志,或竖词坛,或开吟社,虽因一时之偶兴,每成千古之佳谈。妹虽不才,幸叨陪泉石之间,兼慕薛林雅调,风庭月榭,惜未宴集诗人: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雄才莲社,独许须眉:不教雅会东山,让余脂粉耶?若蒙棹雪而来,敢请扫花以待。此谨奉。

    宝玉看了,不觉喜的拍手笔道;“倒是三妹妹探春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来到秋爽斋,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里了。探春笑道:“我不算俗,偶然起了个念头,写了几个帖儿试一试,谁知一招皆到。”宝玉笑道:“可惜迟了!早该起个社的。”宝钗道:“你忙什么!人还不全呢。”一语未了,李纨也来了,进门笑道:“雅的很啦!要起诗社,我自举我掌坛。既是三妹妹高兴,我就帮着你作兴起来。”

    李纨道:“我们七个人起社,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会做诗,须得让出我们三个人去。我那里地方儿大,竟在我那里作社,我虽不能做诗,容我做个东道主人,我自然也清雅起来了。还要推我做社长,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必要再请两位副社长,就请菱洲、藕榭二位学究来,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迎春、惜春本性懒于诗词,又有薛、林在前,听了这话,深合己意,二人皆说:“是极。”

    探春道:“这原是我起的意,我须得先做个东道,方不负我这番高兴。”李纨道:“既这样说,明日你就先开一社不好吗?”探春道:“明日不如今日,就是此刻好。你就出题,菱洲限韵,藕榭监场。”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很好,你们何不就咏起它来呢?”迎春道:“都还未赏,先倒做诗?”宝钗道:“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做。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寓情,要等见了做,如今也没这些诗了。”迎春道:“这么着,我就限韵了。”说着,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来随手一揭,是一首七言律诗,递与众人看了,都该做七律。迎春笑道:“就是“门”字韵,起头一个韵定要‘门”字。”说着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随手拿“盆”“魂”“痕”“昏”四块来。

    侍书一样预备下四分纸笔,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独黛玉或抚弄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们嘲笑。迎春又命丫鬟点了一枝梦甜香,如香烬未成便要受罚。一时探春便先有了,自己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递与迎春。因问宝钗:“蘅芜君,你可有了?”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宝玉背着手在回廊上踱来踱去,因向黛玉说道:“你听他们都有了。”黛玉道:“你别管我。”宝玉又见宝钗已誊写出来,因说道:“了不得,香只剩下一寸了!我才有了四句。”又向黛玉道:“香要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做什么?”黛玉也不理。宝玉道:“我可顾不得你了,管他好歹,写出来丢。”说着,走到案前写了。

    李纨道:“我们要看诗了。若看完了还不交卷,是必罚的。”宝玉道:“稻香老农虽不善作,却善看,又最公道,你的评阅,我们是都服的。”众人点头。于是先看探春的稿上写道:

    咏白海棠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大家看了,称赏一回,又看宝钗的: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李纨笑道:“到底是蘅芜君!”说着,又看宝玉的: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大家看了,宝玉说探春的好。李纨终要推宝钗:“这诗有身分。”因又催黛玉。黛玉道:“你们都有了?”说着,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李统等看他写的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看了这句,宝玉先喝起彩来,说:“从何处想来!”又看下面: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众人看了,也都不禁叫好,说:“果然比别人又是一样心肠。”又看下面道: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众人看了,都道:“是这首为上。”李纨道:“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芜。”探春道:“这评的有理。潇湘妃子当居第二。”李纨道:“怡红公子是压尾,你服不服?宝玉道:“我的那首原不好,这评的最公。”又笑道:“只是衡、潇二首,还要斟酌。”李纨道:“原是依我评论,不与你们相干,再有多说者必罚。”宝玉听说,只得罢了。

    李纨道:“从此后,我定于每月初二、十六这两日开社,出题限韵都要依我。到了初二、十六这两日,是必往我那里去。”宝玉道:“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探春道:“俗了又不好,忒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诗开端,就叫个‘海棠诗社’罢,虽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碍了。”说毕,大家又商议了一回,方各自散去。

(选自《红楼梦》第三十七回,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文后各题。

隐身树

甫跃辉

    ①我记得它们,那些隐身的树。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我记得它们站立的土地,沟渠边、小山坡、竹林旁,或旧屋后。我也记得风吹过它们的样子,它们开花的样子落叶的样子。当整个村子在变迁,房屋拆了建新的,人老了死了出生了长大了离开了到来了住下了,它们沉默着,渐渐藏身隐匿之地。但我仍然记得它们。

    ②最先隐身的,是大院子里的桃树。那是很老的一棵桃树了,在我家的东北边,通往邻居家的路边。春天开很密集的粉色花朵,夏天里密集地结出桃子,初秋桃子密集地成熟。无论满树的花还是满树的果,都让人担心,桃树要被压塌了。我记得,奶奶会在桃树下纳凉。那桃子是什么味,却早忘却了。不知道在一个什么日子里,斜对面的邻居家修路,砍掉了它。

    ③接着隐身了的,是我家后院的两棵银桦树。它们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高的树。走在村子里,稍一抬头就能望见它们。竹林已高出两层楼的瓦屋,它们收紧枝桠像是抱紧了手臂,高高地肃立在竹林之上,真似乎要插到云霄里去。

    ④它们给我的最大快乐,是上面不知何时有了个硕大的鸟窝。春末夏初,两只老鸹绕着高高的银桦树飞上飞下。你见过老鸹在天上飞么?天蓝透了,闪亮的白云缓缓走动,老鸹展开它们黑而亮的翅膀,不紧不慢地飞,不时发出响亮的一声:“哇——”它们视域下的村庄,愈发静寂了。

    ⑤一声一声,嘹亮,孤独,庄严。

    ⑥银桦树热闹起来了。当老鸹飞近,一个个小脑袋探出头,数一数,一只两只三只……最多时候,同时出现的有四只还是五只?鸟窝离我们至少三四十米远,要看清初雏鸟并非易事。但我们每天回家,必然要站在后院里仰头看上半晌。

    ⑦不知过去多久,雏鸟们长大了,老鸟们带着它们围着银桦树飞啊飞;又不知过去多久,小鸟们飞得不知踪影了,两只老鸟仍绕着银桦树飞啊飞。漆黑的身影,补丁一样打在天上。

    ⑧两棵银桦树是忽然被砍倒的。它们实在太高,不可能直接从脚下砍倒,只能从树梢砍起——先砍掉枝桠,再从上往下一截一截砍掉主干。后来听大人说,邻居家是以一千块钱的价格卖掉它们的。那两只老鸹莫非预料到两棵树的命运?早两年它们便飞走了。

    ⑨再也看不到它们了,那高耸的身影。站后院朝南望,空落落的天让人不习惯。

    ⑩时间似乎在加速,更多的树列队走向隐匿之地。

    ⑪紧接着加入隐身队伍的,是水井边的几棵柳树、石榴树,邻居后院的一棵李子树,我家后院附近的两棵银桦树,田边的一棵桃树。然后,是菜地边的一排长期充当篱笆的树——是些什么树呢?是几棵桃树、一棵酸木瓜树、一棵柏树和一棵枇杷树。那棵枇杷树还年轻,别的树是有些年岁了。桃树已经很少再结果;酸木瓜树更是,枝干老硬虬结,每年不过聊以自慰般开几朵红红的寂寞的小花。柏树呢?从老屋我那间房的窗口,刚好能望见它。夏日忧愁的雨雾里,它静穆地立着。奶奶信佛,我曾经爬上柏树,给奶奶折下树枝,晒干了舂碎,让她当做香面带去寺庙。奶奶老得不能出门了,不再到寺庙去了,它也就再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吧?反正这么些树,三两天给砍光了。

    ⑫接下来呢?时间继续着吞噬一切的习性。

    ⑬后院边上的邻居家从外地回来,要盖新房了。他们决定,要砍掉我家南边的一片竹林,还有竹林边的几棵树:狗骨头树、洋草果树和苦楝树。

    ⑭多少个日子,正午的时候,太阳总要把那棵三四层楼高的洋草果树的影子投到后院,正晒着的衣服,完全给遮挡住了;又有多少个日子,大风吹起来,小小的小小的紫色花朵,忽忽悠悠地,飘到院子里来了。让小时候的我觉得有点儿可惜的是,那么秀丽的花,最后结出来的果是有些傻气的,圆乎乎的,黄暗暗的,一嘟噜一嘟噜挂在枝头。但对大人来说,它们倒有别样的用场,可以收集来做成胶水,将一层一层布粘牢,待压实晒干后,便可剪成鞋垫。

    ⑮那棵狗骨头树呢?据说木质坚硬,是做陀螺的上佳之选。我是有过一只陀螺的,是用它的枝桠做的么?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很模糊。

    ⑯时间不停歇。后院那棵比我年纪还大的大枇杷树也隐入黑暗中了。它站立的地方,已建起钢筋混凝土的新房。那年,我回到家,看到新房,没和爸妈提起它,爸妈也没和我提起它。好几年过去了,几乎从未有人提起过它。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东边那棵小枇杷树,一年一年立在那儿,开花,结果,果实没人摘,也没人吃。一年一年,熟透风干的果实落满拆剩一半的老屋的屋顶。记得那晚躺在新房的床上,睡不着了。闭上双眼,看见那熟悉的村子了。面对时间的深渊,呼唤那些早已隐身的树的名字。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一棵,它们在我心里翠绿地显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苏七块

冯骥才

    苏大幅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踝,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结齿,眸子赛①灯,下巴颤儿一塔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戳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功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各色②。苏大夫有个各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绝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作“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门上一靠,右手拖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了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他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哼呦哼呦叫疼。谁料苏大夫听都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这绰号就表现得斩钉截铁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门后,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

    过了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架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去。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

(选自《俗世奇人》)

【注释】①赛:天津地方土语,有“好像”或“似”之意。②各色:方言,意思是特殊,与众不同。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智县委

贾大山

他姓智,那时人们不叫他智书记,而是叫他智县委。

夜晚,我和我的伙伴们打戏院门口的电灯泡玩儿,看谁能打中。我正瞄准,忽然有人揪住我脑后的小辫子,伙伴们立即就跑散了。扭头一看,揪我小辫儿的是个生人,中等个儿,白净脸儿,穿一身灰军装,戴一副眼镜,我挣脱他的手,撒腿就跑,他一把又揪住我的小辫儿,揪得好疼。我骂他的娘,他也不理睬,终于把我揪到父亲面前去了。

“这是你的小孩?”生硬的外地口音。

“噢,是我的孩子。”父亲是个买卖人,开着一个杂货铺,一向胆小怕事。一见那人,赶忙捻亮罩子灯,显得很惊慌:

“智县委,请坐……”

我也一惊,他就是智县委

智县委没有坐,眼睛忽然盯住桌上的一片字纸。那是我写的一篇大楷: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哪个写的?”他问。

“他写的。”父亲指指我说,“瞎画。”

他立刻瞅定我,脸上竟然有了喜色,眼镜也显得明亮了。

“几岁了?”

“十岁了。”

“十岁了还留小辫儿?”

父亲赶忙解释:“当地的风俗孩子们留小辫儿,要留到十二岁,成人。”

智县委听了哈哈大笑,说:“好哇,那就留着吧!”

智县委夸了一番我的毛笔字,就和父亲说起话来。他问父亲的年龄、籍贯,又问这个小铺值多大资本,生意如何,拿多少税。我站在他的背后,并不注意他们的谈话,眼睛一直注视看他的衣襟下面露出的那块红布——那是一把盒子,真家伙!

他和父亲谈着话,忽然仰着头,望着货架子说:“怎么,连个字号也没有?”

“没有。”父亲笑着说,“小本买卖,还值得立字号?”

“怎么不值得?”智县委好像生气了,脸色红红的,说,“城里买卖家,哪个没字号?‘亨茂号’‘文兴成’‘荣泰昌’‘广顺正’,都有字号嘛!你也赶快立个字号!”

父亲想了一下,说:“叫‘贾家小铺’?”

“不好,小气!”

“叫‘万宝店’?”

“也不好,俗气!”

父亲就笑了:“智县委赏个名儿吧!”

“‘复兴成’,怎么样?共产党保护民族工商业,一切都要复兴的,你也要复兴嘛!”

父亲说:“好,行,不错。”

后来我才知道,智县委对买卖家的要求是很严格的,脾气也很暴躁。

他不但要求买卖人做到“秤平斗满,童叟无欺”,而且还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夏天不搭凉棚不行,门口不设“太平水缸”不行,没有字号也不行……谁家不按他的要求去做,就把掌柜的叫到街上,当众批评一通。买卖人都很怕他,暗地里叫他“智大炮”。

买卖人怕他,心里又很敬重他。有一天,我看见一个胖胖的、歪戴着帽子的醉人,从周家烟摊上拿了一盒“大婴孩”香烟,说是“赊账”。周掌柜不认识他,刚刚说了一声“不赊账”,醉人口里便冒出一句惊人的话:“老子打过游击!”

话音刚落,智县委刚好走到这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醉人急了,拍着胸脯大叫:“好哇,你敢打……”

认清是智县委,放下香烟,赶紧走了。买卖人哈哈笑着,故意说:“智县委,你们八路军,可是不兴打人呀!”

“这种东西不是人!”

“他喝醉了……”

“我也喝醉了!”他说。

寒假里,刚刚下了一场雪,街上冷清清的,没有人买东西。我正趴在柜台上写大楷,一个青年来买松花,买二十个。父亲看看玻璃缸里,只有十来个松花了,便说:“买那么多?”“有多少要多少吧!”青年笑着说,“前天晚上,智县委来买松花,没有敲开你家的门。今天我想多买几个,给他预备着。”

“你是……”

“我是他的通信员,叫小马。”小马说,“智县委睡觉前爱喝两口酒,最喜欢吃松花。”

我想起来了,正是下雪的那天晚上,父亲正在灯下“碰账”,外面有人啪啪地敲门,父亲没有理睬。又敲,父亲便一口吹灭了灯……“那是智县委?”父亲吃惊地望着小马。

小马笑着点点头。

“我不信。”父亲摇摇头,也笑了,“半夜里,那么大雪,他来买松花,你干什么?”

小马说:“黑夜里买东西,他总是自己去,从不使唤我们,买到就买,买不到就回去。他怕我们狐假虎威,打扰睡下了的买卖人。”

从那以后,不管天多晚了,只要听到敲门的声音,父亲就赶紧起来去开,但是哪一次也不是智县委——智县委调走了。

他走了,好像是在一个春天,满街古槐吐新芽儿的时候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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