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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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壮族自治区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光束里的微尘

秦德龙

    他在漫不经心中发现,一束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而静谧的光束中,悬浮着一些微尘。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那些微尘忽然飘动起来,瞬间消失在幽暗深处。

    渐渐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微尘是在光束中存在的。如果试图挡住它们,它们即会遁失。

    微尘尚且如此,那么个体生命呢?离得开阳光吗?

    到阳光下面去,晒晒太阳。他时自己说。

    每一枚太阳都是新鲜的。

    他曾经到过大海,也到过大山,还到过城市里,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是的,大千世界,让他感慨,可后来,他还是厌倦了一切。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何况,他无法忍受来自生活的挤压,从各方面的挤压。

    他再次回到蜗居的小屋,每天对着电脑,虚构着人生。这天,他百无聊赖,在电脑上敲下几个文字;“昂贵的证据”。很快,电脑便跳出了博尔赫斯的诗句:“这是多么昂贵的证据,尘土,使我们相信难免一死。我们放慢脚步,压低嗓音,走过一列列缓慢的墓碑……”

    博尔赫斯的诗句,在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一遍一遍地默读着那些诗句,不住地洗刷着自己的心灵。自己是多么渺小啊,犹似一粒微尘,微不足道!火热的生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批判呢?该拥抱它才是!

    于是,他打点行装,来到了太阳照耀的乡下。

    他看见一个老农民头顶着烈日,扶着耕牛身后的犁铧在田野里劳作。也许是累了,老农民慢慢地吆喝耕牛停下,然后,楗出一支烟,坐下来休息。香烟从老农民的鼻孔中袅袅冒出,景象美极了。他看得发呆,忘记了时间。

    老农民没有搭理他,在老农民的心中,他是不存在的。老农民吸完了烟,缓缓地站起了身子,重新吆喝耕牛犁地。

    他昂头走了,去寻找乡村新的风景。他边走边想,自己也就是一粒微尘,如果没有阳光的照射,别说舞动起来了,恐怕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灵魂啊,需要阳光!

    回到生存的城市,他找来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建立了“微生”论坛。每晚,坐在电脑前,发表自己的感悟。那些深邃的思想伴随着妙语连珠,洒向广袤的宇宙。以往,他几乎是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落落寡合。从乡下回来后,他像变了个人,生命中总有使不完的热情。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不说出来,灵魂无从安放!

    人们悄悄地打量着他,议论着他。

    他知道,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得有普通人的活法,得过普通人的日子。

    不久,他就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夹着公文包或拎着手提电脑,行走在路上。

    又后来,他娶妻生子,建立了一个安康和谐的幸福家庭。

    只是,一个人孤静的时候,他会回忆从前的日子。这时候,他就打开博尔赫斯的诗集《里科莱塔》,为自己读上一段。然后,对着灿烂的银河遐想,把神秘的夜空瞭望。

    他依旧在“微尘”论坛里发表自己的言论,这都是他对人生的观察、体悟。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许多粉丝。这些粉丝不断地要求他更新论坛里的帖子,把精辟的论断展现给大众。

    他无法满足粉丝们的要求,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想做的一切。他把自己比作一只老黄牛,他喜欢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有一天,妻子问他:“你为什么喜欢老黄牛呢?”

    他若有所思地说:“在乡下,有一位老农民。扶着老黄牛身后的犁铧在犁地。”

    妻子又说:“你这个人就是喜欢低调。”

    他温厚地笑道:“我看见了光束里的微尘,只有阳光照射它,它才会舞动。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老黄牛就是这种品格——需要阳光!”

    接下来,他和妻子同声朗读博尔赫斯的诗句:“这是多么昂贵的证据,尘土,使我们相信难免一死。我们放慢脚步,压低嗓音,走过一列列缓慢的墓碑……”

    妻子陶醉地说:“让我们一起慢慢地老吧。”

    他笑道:“还是让我先死吧,死在你前头!”

    妻子捶了他一下,充满诗意地说:“想得美,谁先死谁有福,还是你送我吧。”

    他揽住妻子的肩头,幸福地笑了。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从“他”的视角来描写老农头顶烈日扶着耕牛身后的犁铧在田野劳作与休息的情景,及其从中获得的感悟,这为下文写“他”的思想转变作了铺垫。 B、小说叙事中穿插精警的议论,如“灵魂啊,需要阳光”“普通人得有普通人的活法,得过普通人的日子”等,是为了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也使故事更加完整。 C、小说中“老黄牛”这一反复出现的意象既是主人公“他”品格的投射,也起到疏通行文脉络、贯串叙事结构的作用,增添了行文脉络的层次感和节奏感。 D、水说写人们对“他”的打量、评议,从侧面衬托“他”从乡下返城后生活态度变化之大;写妻子对“他”的称道,从侧面表现“他”谦卑、朴实的个性。
(2)、小说中前后两次引用博尔赫斯的诗句,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光束里的微尘”为题有什么好处?请从情节、人物、主题三方面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北京,南京

侯发山

    老歪这两天特兴奋,以致于晚上都睡不着,烙油馍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是啊,这事换到谁身上都淡定不了。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说,说他一辈子没出过门,趁着现在还能走动,让他到城里逛一逛,想住了就住下来。老歪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赶集时去一趟,县城都没有去过。两个孩子像是商量好似的,说这几天就把车票给快递过来,让他做好准备。

    村里人说,老歪该享清福了。可不是吗,老歪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都出息了,他还不该享福吗?

    老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当时,亲戚朋友都劝老歪再找一个,说孩子没妈不行。老歪那时还是小歪,挺倔的,说啥也不找。他说,有了后妈,不一定是孩子的福气。就这样,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泪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供他们上大学。两个孩子也算争气,学业完成后都留在了城里。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不在一个地方,儿子在北京,女儿在南京。

    两个孩子还算孝顺,没少给他打钱,没少给他寄东西,电话里也没少说话。他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曾邀请老歪到城里去,尽管老歪也特想去,却一直没有成行,他怕给孩子们增加负担,现在不一样了,都有房子了,都成家了,该去看看他们。这次邀请他进城,也就是在前几天的电话里说的。就这样,老歪睡不着了。

    北京?还是南京?这几天,村里人见了老歪,都会这样问他。

    老歪呢,咧着嘴嘿嘿直乐。说实话,他也没决定好到底是上北京还是下南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说寄车票都寄车票,说不寄都不寄。

    儿子在北京上班,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媳妇是日本闺女。他们举行的是集体婚礼,单位操办的。就没有去。老歪没见过媳妇的面,不能说没见过﹣﹣儿子给老歪买了个智能手机,在手机里见过,还给他拜过年呢,叽里咕噜的,像是鸟语。老歪想等到孙子出生后再过去,儿子似乎知道老歪的心思,在上次的电话里却轻松地说,他们不打算要孩子了!这还了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得去好好数落数落儿子。

    这边牵挂着儿子,那边女儿也连着心。女儿在南京上的大学,女婿是她大学期间就认识的。今年五一结的婚,女婿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哼,老板有啥了不起,收破烂的也叫老板,女儿是旅游结的婚。老歪见过相片,女婿是个秃顶,似乎比老歪小不了多少,女儿说他是二婚。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女儿一直没把女婿领回来过。女儿说,这个老板带来两个孩子,她自己不打算再要了。啧啧,女儿真傻,没有一个亲生的会中?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儿子指靠不了,还得依靠女儿呢。女儿过不好,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到底是去北京还是南京?去北京,女儿不高兴,去南京,儿子不高兴。有了,谁的票到的早去谁那里!主意一定,老歪才想起收拾自己,去镇里洗了澡,破天荒请人搓了搓背,理了理发,刮了刮脸,还拿出新衣服让邻居家的媳妇给熨烫了一下。

    过了一天,老歪收到了一个快递员送来的两个快递——两张卧铺车票——一张去南京的,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上的车次居然是同一天时间!

    快递员的到来早已把左邻右舍吸引过来了,他们相互传递着火车票,眼里写满了羡慕,还一边取笑老歪:你不会分身术,看你这次去哪里!

    当天晚上,老歪捧着妻子的相片喃喃自语:我实指望到时带上你去城里逛一逛,现在不可能了。我决定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说罢,老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去南京的车票是儿子寄来的。去北京的车票是女儿寄来的。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问题

光辉译者心

陶澜

    ①余光中常说,诗、散文、评论、翻译是他生命的四度空间,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美感世界。他翻译的作品极为丰富,有中译英的中国现代诗,也有英译中的英美诗歌,《土耳其现代诗选》,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王尔德的戏剧《理想丈夫》《不可儿戏》《温夫人的扇子》,等等。

    ②他还是那本赫赫有名的《梵·高传》的中文翻译第一人。

    ③余光中大学毕业后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妻子范我存一直不在身边,日益浓郁的思念之情把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推向了深渊。“那是我一生最烦恼的时期,身多病而心常乱,几乎无日安宁。”就在这个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读到了欧文·斯通的《梵·高传》英文本。正是这本书,使余光中像崇拜梵·高的绘画一样崇拜起梵·高的“苦难”来。他决定翻译此书。他把自己的宏大计划与梁实秋先生商量。恰好梁实秋先生也读过这本奇书,可是觉得书太长,又牵涉到许多西方艺术史上的专业问题,就劝初涉译事的余光中不如节译算了。但余光中认定,一本书既然值得翻译,就该全译,否则干脆不译。

    ④一动手翻译,果然艰难。余光中后来回忆道:“本已身心俱疲,又决定要揽下这么一项大工程,实在非常冒险。开始的时候,只觉不胜负担,曾对朋友说:‘等到我译到梵·高发疯的时候,我自己恐怕也要崩溃了。’可是随着译事的进展,我整个身心投入了梵·高的世界,朝夕和一个伟大的心灵相对……在一个元气淋漓的生命里,在那个生命的苦难中,我忘了自己的烦恼……就这样,经过十一个月的净化,书译好了,译者也度过了难关。梵·高疯了,自杀了,译者却得救了。”

    ⑤多年后,余光中更深入地道出翻译《梵·高传》的意义:“我不仅在译一本书,也在学习现代绘画,更重要的是在认识一个伟大的心灵,并且借此考验自己能否在他的感召之下,坚持不懈,完成这长期的苦工。”

    ⑥余光中翻译的《梵·高传》震撼了许多敏感而年轻的心灵。1957年3月,在台湾《大华晚报》连载后,《梵·高传》分上下两册正式出版,先有重光版,后有大地版,一印再印,总印数逾三万。梵·高不仅拯救了余光中,也为余光中赢得了许多朋友。比如陈锦芳,14岁就读了他翻译的《梵·高传》;林怀民更早,12岁就读了;作家三毛殁后,家人以她生前最喜爱的三本书陪葬,其中一本便是余光中译的《梵·高传》。

    ⑦余光中说,梵·高强烈的宗教情操以及色彩感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梵·高的生活经历与悲悯情怀使他自然而然地将艺术的重心从美女贵妇移向“中下层阶级”,使他能把“原本平凡的人物画得具有灵性和光辉,更重要的是,具有尊严”。从创作之初的《扬子江船走曲》到后期的《一枚铜币》,余光中也一直在诗作中表现出对平头百姓由衷的关爱和认同。

    ⑧余光中喜爱梵·高早期的以《食薯者》为代表的写实之作,认为它们“阴沉之中有温暖,黯淡之中有光芒,苦涩之中有一种令人安慰的甜味”,“另具一种坚实苦拙之美,接近原始而单纯的生命,十分耐看”。余光中也推崇梵·高后期那些饶富象征意味的画作,赞颂梵·高能“从写实的局限里跃升入象征与表现”。余光中半世纪的创作历程,同样是不拘一格,不安于小成,力求超越前人、时人和自我。梵·高绘画的色调,成就了余光中诗和散文“蟠蜿淋漓”“沛然运转”“笔挟风雨一气呵成”的节奏感与奇异光辉的美感。

    ⑨20世纪80年代,他在散文中吐露心声:退休后,要“做一个退隐的译者,把格瑞克、劳特雷克、特纳等画家的传记一一译出”。

    ⑩这也是他近来的一个想法,他最大的希望是台面的生活少一点,在书房里的写作多一点,有空多翻译一点。他说:“王尔德的喜剧我已经翻译了三本,还有一本我希望能翻译。还有一些画家的传记,我希望能翻译两三本。”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船夫吴嫂

崔立

    周庄成了名扬海内外的古镇后,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人前来游玩。摇一尾小小的乌篷船,在周庄的小河里缓缓摇曳,成了吸引游客的一大特色。吴嫂,就是众多摇船的男女船夫中的普通一員。

    说起吴嫂,还真不能不让人长吁短叹一番。吴嫂是周庄本地人。吴嫂的命委实不好,3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18岁那年,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奶奶双双过世。20岁,吴嫂嫁了同村的吴大有。22岁,吴嫂生下了智障儿吴小丁。25岁,吴大有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十几年来,吴嫂一个人带着儿子吴小丁过日子。

    吴嫂起先在镇上厂里打些零工,因为要照顾吴小丁,自然就不能随其他人一样做长工,收入就很少。后来,听说做船夫能赚钱,有时游客高兴了,还会给上一些小费,吴嫂就去做了船夫。

    一开始,确实累。摇上一天的船,回到家里,吴嫂手上完全没力气了。长得像个小大人样的吴小丁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吴小丁说:“妈,我要喝水。”吴嫂舒展着手臂,说:“小丁,妈太累了,你自己去倒吧。”吴小丁说:“妈,我要喝水。”不知怎么的,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吴嫂心头猛地就有了气,说:“吴小丁,你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自己去倒水吗?”话一出口,吴嫂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就看到吴小丁眼中的泪。吴嫂赶紧跑过去,抱住吴小丁,说:“小丁,对不起,妈妈不该说那样的话。”吴小丁也抱住吴嫂,一个劲地呜呜呜直哭。

    吴嫂做船夫,比其他人都要卖力,因为摇船是按摇多少趟算费用的。

    早上9点上班,吴嫂8点就来了;下午5点下班,吴嫂都到6点才走。负责调度的老黄说:“吴嫂,你这样我很难做啊。”吴嫂说:“黄哥,你就帮个忙吧,你也知道,我家里确实困难。”老黄是个心善的人,叹一口气,说:“好吧。”

    一起摇船的人也知道吴嫂家的困难,有时游客少,生意清淡,大家都会说:“吴嫂,你先去摇吧,我们再休息会儿。”每次,吴嫂都会很感动地说:“谢谢,谢谢大家。”

    张妈和吴嫂聊得多。张妈说“吴嫂,你这么拼,会累坏的。”“张妈,我是想多赚点钱,我有大用处。我问过一位上海的专家,说我儿子是智障,是可以治的,就是要10万块。我现在已经存了7万块,再有3万块,就够了。”

    说来也巧,几天后,3万块钱就有了。

    吴嫂从她摇的船上捡到了客人丢下的一个包,包里正好有3万块现金。吴嫂把钱交给了老黄,老黄把钱交给了旅游区管委会,管委会的大喇叭反复播着寻找失主的启事。

    3万块钱,可不是笔小数目啊。遗失包的,是一位外国游客,他竖起大拇指,说:“中国人,好,好!”

    这事因为涉及外宾,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效应,昆山电视台特地派记者来采访吴嫂,还准备为这事做一个专题。

    吴嫂坐在摄影机前,正襟危坐。

    漂亮的女记者问:“吴嫂,听说你是这里众多船夫中的普通一员?”

    “是的。”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船夫吗?”

    “我是想赚钱,赚了钱好为我儿子治病。”

    “那在捡到钱后,你第一反应就是把钱交出去吗?”

    吴嫂说:“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把钱交出去,你不知道,我儿子治病,一共需要10万块,我现在存了7万,还差3万块。要是加上这捡到的3万块,就能凑够10万了。所以,一开始,我是想拿这钱的。后来,我又想,要是这钱别人也是用来治病的,或是派别的用处的呢,那我不是罪孽大了吗?而且,即便是用这钱治好了儿子的病,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不知为什么,采访吴嫂的这个专题片,始终都没播出来。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6年第13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蒲公英的歌唱

    教育局来信了。

    老周拿着那个印着火红大字的牛皮纸信封,如拿着一颗不知道该怎么拆卸的炸弹。作为一个外来民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他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隆重的事情。此前,教育局要找他,都是一个电话,内容大多是让他协助调查邻校的打架事件或卖花团伙招未成年人上街行骗等事情。或者,就是严斥他那只有半个篮球场的校园体育设施不达标……

    他硬着头皮打开信封,以最坏的打算读完那份短短的信。信上说:六一儿童节将至,请贵校组织节目,参加区上的文艺调演。

    犹如大牢里的死刑犯,原以为接到的执行判决居然是无罪释放,差点没跳起来。他把信反复读了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颗兴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光高兴没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老师,弄出个好的节目,才不辜负上级。

    他赶紧进城到艺术馆,想去请那里的老师们帮忙。老师们都很忙,一听说连三百元一小时的课时费都交不起,而且还要坐两路公交再转火三轮才能到达他的学校,于是果断地拒绝了。整整一天,他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同的只是有人听他说完而有人只听他说了一半或更少。

    晚上,错过末班车的老周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心情像他的影子一样绝望。就在他不知道该向谁说说委屈的时候,从远处桥洞下传来一阵凄凉的吉它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令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见琴声起处,一个犀利哥样的长发男人蹲在桥墩旁,脚边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酒瓶。

    他小心地走过去,那人也只当他是一阵风,没有理会,继续弹着吉它并唱起歌,那歌是老周从没听过的,讲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在大地上流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天使。老周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特别能引起共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因着这几滴泪,他们接上话来,并一直聊了起来。到天明时,老周已大体明白对方是个音乐家,因为女儿得了脑癌不治身亡而痛不欲生,四处漂泊地想挣脱痛苦,而且,老周还知道并坚信,这是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排练节目的老师。

    他扛着老天送来的老师回到学校,等了一整天,老师才醒,虽然说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致能明白老周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音乐家写出了一首歌曲。歌词大意是讲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蒲公英在星空下寻找人生的答案,并且发出为什么只有美丽的鲜花才有明天的感叹。但最终,蒲公英看到普照的阳光,并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它落地生根,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美丽的生命。

    老周很喜欢这首歌,曲调很美,歌词的意境与学校孩子们的心境相契合,当然,最令他喜欢的还是蒲公英的结局。

    没有伴奏,音乐家为他们设计了无伴奏童声合唱。经过几天的排练,杂乱失控的声音,便被天籁般流畅和谐的演唱所代替。仓库改造的学校,有史以来第一次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为了配得起这歌声,老周花血本为孩子们订制了一套城里孩子们穿的校服,浅蓝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把小家伙们包装得鲜亮整齐。为此,他推迟了给老师们发工资,但老师们并没像以往那样不高兴,纷纷说,这事,值得支持。

    演出那天,一个家长开着他的金杯车把孩子们送到演出的剧场门口。音乐家也破天荒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帅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二十几天的辛苦终于结出了果实,老周脸红红的,眼亮亮的,微笑着,一语不发。

    当老周走进剧场去签到时,负责签到的张科长很困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通知来的。”老周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递上通知。

    科长把通知捻过来,像检验伪钞一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说:“发错了,这是谁干的?明明是通知你们限期关闭学校,怎么装成文艺调演通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老周像被太阳晒过的泡泡糖,软软地飘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犯的错误,他觉得这比让他结束办了多年但终于还是没修成正果的学校更让他难过。

    远处飘来一阵蒲公英的吟唱,那是他的孩子们在做最后一次练习,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感叹:这歌真好听啊!

(选自《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士兵突击(节选)

兰晓龙

    三个人多少是振奋了一下,他们超过了那两名已经油尽灯枯的士兵,一口气把人拉下了几十米。那个终点已经只是八百来米的事情了

    槲树林中忽然跑出一个跌跌撞撞的士兵,摔倒在袁朗(队长)的脚下,那是第一个到达的士兵,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救护。三个人的步子一下慢了下来,互相对望了一服。伍六一又开始挣扎,这回他的挣扎接近于厮打,一下狠狠地甩开了两人。

    “就剩两个名额了!你们还拖着我干什么?三个人!只要三个人!”两个人呆呆地看着伍六一,身后两名士兵正缓慢但固执地赶了上来。

    成才忽然掉头就跑,往终点奔跑。许三多却看也不看跑去的成才,他将背包背在身子前边,抢上来抓住伍六一,他不想丢下他,他要背着他走。伍六一强挣着就是不让,但那条腿已经吃不上劲了,大半拉沉重的身子被许三多架在肩上。许三多拖着伍六一,向终点做拼命的冲刺。由于负重过多许三多慢得出奇,他一步一步地往前冲着。伍六一不敢再挣了,他一只腿竭力地往前蹦着,因为现在的速度很重要,他得为许三多想点什么。

后边的那两名士兵,慢慢地超过他们了。伍六一受不了了,又开始愤怒地吼了起来:“他们超过你了!放开呀!你又要搞什么?还想在那空屋里做看守吗?……”伍六一的声音里都有哭声了。前边的那两名士,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

成才已经到达了槲树林终点,那股子猛冲的劲头让他几乎撞在了袁朗的身上。精疲力竭的成才没有倒下,他立刻转过身看着战友:“许三多快跑!许三多,你加油啊!”

    袁朗意味深长地看看他,又看看远处的许三多和伍六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钦佩。对于那还在争夺中奔跑的四个人来说,这剩下的几百米简直遥不可及。

    “成才已经到了!只剩下一个名额了!你看见没有?!”伍六一望着绿意葱葱的槲树林对许三多说。许三多根本就没抬头看,他的力气依然用在对伍六一的拖拉上。“只剩一个名额!你把我拖到也不算!脑子进水啦!”“加把劲……再加劲。”

伍六一盯着那张汗水淋漓的虚脱的脸,忽然间恍然大悟:“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想拖着我跑到头,你自己装蛋趴窝是不是?”许三多还是没吱声,他只管脚下使幼。伍六一想突然挣开他,却发现横担在肩上的一只手臂简直已经被许三多的手掐到了肉里。

    “蠢货……你不是笨是蠢了……我用得着你施舍吗?…我会去告你的!……你放开……求你放开……到嘴的馒头我们都不吃,现在为什么干这种事?”伍六一已经哭了。

“跑了好远……从家跑到这…前边都是你们推着扛着……最后这一下……我帮一下,又算什么?”伍六一已经完全没力气可用了,他只能看着许三多往前一步步挣扎。伍六一本来是狂怒加无奈的眼神也慢慢平和下来,他说:“许三多,咱们是朋友。”

近在咫尺的砰的枪响,把许三多吓了一跳。伍六一手中的信号枪还在冒着烟,信号弹正缓缓地升天空,伍六一一瘸一拐地高举着双臂,向着终点挥舞着,他说:“我跑不动了!我弃权!”他真的是跑不动了,刚走出两步,便轰然倒地。救护车是随时准备的,几名卫生兵已经发动汽车过来了。

许三多呆呆地看着伍六一。伍六一瞪着他,挥着拳头喊着:“跑啊!许三多!”许三多掉头开始他的最后一段狂奔。那领先的两个兵意识到了后的威胁,也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狂奔了起来。

    许三多喊叫了,他在喊叫中开始了不可能的加速,第一次加速就超过了那两人。一个被超过的士兵终于丧失了信心,在许三多超过他的同时摔在地上.然而,他那位战友却不管不顾地回身拉起了他。许三多仍在喊叫着,喊叫声中救护车与他交错而过,喊叫声中许三多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声音淹没,喊叫声中许三多刚流出的眼泪被风吹干,他在喊叫声中跨越了终点。

    成才欢天喜地地跑过来,他想与许三多拥抱。许三多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的冷淡让成才愣住了。许三多回头看着刚刚跑过的路,他看到那两名士兵正互相地搀扶着跨越终点。远处的伍六一已经被卫生兵用担架抬上救护车。伍六一笑得像个大男孩一样,向这边不停地挥手。

    (选自《士兵突击》,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魔 鬼

[法国]莫泊桑

这个农民面对大夫,站在临终女人的床前。床上的老太婆很平静,她认命了,但神志还清醒,望着两个男人,听他们交谈。她快要死了,但并不抗争,她已经活到九十二岁了,她的寿数

已尽。

七月的阳光,从敞开的门窗投射进来。田野的气味,也随着灼热的熏风涌进屋里。

大夫提高嗓门说道:“奥诺雷,您不能丢下您母亲一个人,她这种状态,随时都可能过去!”

这农民愁眉苦脸,反复说道“可我还得把麦子收回来,撂在地里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正逢好天气。你说呢,妈妈?”

可是,大夫却火了,跺着脚说道:“你真是个畜生,你给我听着,我不准你这么干,明白吧!如果今天,你非得收回小麦不可,那就请拉佩太太来....”.

这个农民又高又瘦,动作迟缓,心里正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他既害怕大夫,又酷爱节俭,

因而犹豫再三,反复盘算....

拉佩太太是个老太婆,专给人熨衣服,还为本村和周围一带人家看守死者或临终的人。她像头年的苹果,满脸皱纹,而生性狠毒。

奥诺雷·本唐走迸她家,见她正在调靛蓝水,好为村里的妇女染细布皱领。

他招呼一声:“嘿!您好,拉佩大妈,一切都如意吧?”

大妈朝他转过头去,答道:“还可以吧。您家呢,都好吧?”

“唔!我嘛,倒挺顺心的,可是我母亲,快要不行了。”

“您母亲不行了?”

“对,我母亲不行了。”

“您母亲怎么啦?”

“她快翻白眼儿了!”

她突然以同情的语气问道:“怎么到了这一步了?”

“大夫说她挺不过下午。”

“那她肯定就不行了!”

奥诺雷还犹豫不决,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就干脆开门见山:“您去守护我母亲,一直到咽气,您向我要多少钱?您也清楚,我根本不是有钱的主儿,连一个女佣的工钱都付不起。正因为这样,我那可怜的母亲太操劳,太累了,才卧床不起。别看她九十二岁了,干起活儿来还像个十岁

的孩子。她那身子骨,谁也比不了! ......”

拉佩太太一本正经地解释:“有两种价钱:若是有钱人家,那就白天四十苏,夜晚三法郎(一

法郎等于二十苏);其他人家,白天二十苏,夜晚四十苏。您就给我二十苏和四十苏吧。”

这个农民心里嘀咕起来。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特别能折腾。大夫说她不行了,

可她还可能挺上一个星期。

他果断地说道:“不,我还是愿意您要个一口价,守护到我母亲咽气的价钱。咱们双方都碰碰运气。大夫说她眼看就不行了。如果真是这样,您就算捡了便宜,我就算吃了亏。如果她还能拖到明天,或者拖更长时间,那便宜了我,您倒了霉!”

看护婆十分惊诧,注视着这个男人。以这种承包的方式给人送终,她从来没有先例,不免犹豫不决,但她倒真想碰碰运气。继而,她又怀疑对方想要耍弄她。

“我还没有见到您母亲,这之前我还不能说什么。”老太婆回答说。

“那就去我家看看她。”

老太婆擦了擦手,随即跟他走了。

快要到他家时,奥诺雷·本唐咕哝道:“也有可能,万一她死了呢?"

然而,老太婆并没有死。

拉佩太太走到床前,仔细察看要死的女人......她已经判定,老太婆挺不过当天夜晚。奥诺

雷也跟着出来,问道:“怎么样?”

看护婆妇答道:“怎么样,她要拖两天,或许三天,全算上,您就付我六法郎吧。”

“六法郎!六法郎!您敢情疯了?我跟您说了,我母亲这样,只有五六个钟头了,不会再长了!”

两个人讨价还价,激烈争论了好久。奥诺雷终于同意了,说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六法郎,全算上,直到入殓。”

“说定了,六法郎。”

......

夜幕降临,奥诺雷回来,走到床前,看看母亲还活着,就问了一声:“怎么样?”

就像从前母亲身体不舒服时那样问道。

然后,他打发拉佩太太回去,还叮嘱一句:“明天,五点钟。”

她回答道:“明天五点钟。”

天刚亮,她果然就来了。

奥诺雷自己做了汤,喝完好下地。

看护婆问道:“怎么样,您母亲过去了吗?”

他眼角狡黠地眨一下,回答说:“倒是稍微见好。”

说罢,他就走了。

拉佩太太心头一紧,不安起来,到床前瞧了瞧,看到垂危的老太婆还是老样子。

看护婆心下明白,这种状态还可能延续两天、四天,乃至一星期。于是,一阵惊恐突袭了她这个吝啬鬼的心,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怨恨这个耍弄了她的狡猾的家伙,也怨恨这个不肯咽气的老太婆。

她还是干起活计,等待着,眼睛一直盯住本唐大妈皱皱巴巴的脸。

奥诺雷回家吃午饭,他那样子挺高兴,几乎带点嘲笑的意味。吃完饭,他又去干活了。显而易见,他的麦子都收回来了,收得干净利落。

拉佩太太真是气急败坏,现在每过一分钟,都好像是窃取她的时间,也就等于窃取她的金钱。她渴望,疯狂地渴望掐住这头老母驴,只要稍微卡紧些,就能制止住窃取她的时间、窃取她的金钱的这股微弱而急促的气息。

接着,她考虑到这样干的危险,于是头脑里又闪现出别的念头。她又凑至床前。

她问道:“您见过魔鬼了吗?”

本唐大妈咕哝道:“没有。”

于是,看护婆便讲起来,给生命垂危的老太婆讲故事,以便恫吓她那虚弱的灵魂。

......

垂危的老人惊慌失措,眼神惶恐,使出超人的力气想要爬起来逃走。她的双臂和胸口甚至都挪出了被窝,按着她却长叹一声,倒了下去。人已经咽气了。

奥诺雷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他看到拉佩老太婆在涛告,立即算出她多赚了二十苏,因为她只看守了三天一夜,一共应付五法郎,而他又不得不给她六法郎。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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