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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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惠州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张爱玲

    ①禄兴衔着旱烟管,叉着腰站在门口。雨才停,屋顶上的湿茅草亮晶晶地在滴水;地下,高高低低的黄泥潭子,汪着绿水。禄兴在板门上磕了磕烟灰,紧了一紧束腰的带子,向牛栏走去。牛栏里面,积灰尘的空水槽寂寞地躺着,上面铺了一层纸,晒着干菜。角落里,干草屑还存在。栅栏有一面磨擦得发白,那是从前牛吃饱了草颈项发痒时磨的。禄兴轻轻地把手放在磨坏的栅栏上,一缕辛酸慢慢堵住咽喉,泪水泛满了眼睛。

    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禄兴娘子已经立在他身后,也直瞪瞪望着空的牛栏,头发被风吹得稀乱,下巴颏微微发抖,泪珠在眼里乱转。他不响,她也不响,然而各人心里的话大家看得雪亮。瘦怯怯的小鸡在狗尾草窝里簌簌踏过,四下里静得很。

    ③“到底打定主意怎样?”她兜起蓝围裙来揩眼。

    ④“不怎样。”

    ⑤“眼见要立春了,家家牵了牛上田,我们的牛呢?”

    ⑥“明天我找蒋天贵去。”

    ⑦“天贵娘子当众说过的,要借牛,先付租钱。”

    ⑧他垂下眼,弯腰把小鸡捉在手中,“不,不!”她激动地喊着,已领会到他无言的暗示了,用惊惶和恳求的眼色看着他,“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答应,先是我那牛活活给人牵去,又是银簪子,又轮到小鸡了!我问你,小鸡是谁忍冻忍饿省下钱来买的?”她把蓝围裙蒙着脸哭了起来。

    ⑨“闹着借牛的是你,舍不得鸡的也是你!”禄兴背过脸去吸烟。到底借牛是正事,不耕田,难道活等饿死吗?她懂得的。

    ⑩黄黄的月亮斜挂在茅屋烟囱口上,把湿茅草照成一片清冷的白色,烟囱上正蓬蓬地冒着炊烟,熏得月色迷迷蒙蒙,鸡已经关进笼里,低低地、咯咯地叫着。

    ⑪后天早上,鸡没有叫,禄兴娘子起身把灶上点了火,禄兴跟着起身,吃了一顿热气蓬蓬的煨南瓜,把红布缚了几只鸡的脚,倒提在手里,兴兴头头向蒋家走去。

    ⑫黎明的天上才漏出美丽的雨过天青色,树枝才喷绿芽,露珠亮晶晶地,一个个牵了牛扛了锄头的农人唱着歌经过它们。蒋家的牛是一只雄伟漂亮的黑水牛,温柔的大眼睛在两只壮健的牛角的阴影下斜瞟着陌生的禄兴,在禄兴的眼里,它是一个极尊贵的王子,值得牺牲十只鸡,虽然它颈项上的皮被轭圈磨得稀烂。他俨然感到自己是王子的护卫统领,一种新的喜悦和骄傲充塞了他的心,一路上高声吹着口哨。

    ⑬到目的地时,放牛的孩子再三叮咛他,又立在一边监视他为牛架上犁耙,然后离开。他开始赶牛,然而,牛似乎有意开玩笑,才走了三步便身子一沉,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他用尽了种种手段,只在那粗牛角的阴影下狡猾地斜睨着他。太阳光热热地照在他棉袄上,他浑身都出了汗。远处的田埂上,农人顺利地赶着牛,唱着歌,在他的焦躁的心头掠过时,都带有一种讥嘲的滋味。

    ⑭“杂种畜牲!单单欺负你老子!”他焦躁地骂,刷地抽了它一鞭子。“你——你杂种的畜牲,还敢欺负你老子不敢?”

    ⑮牛的瞳仁突然放大了,翻着眼望他,鼻孔涨大了,嘘嘘地吐着气,慢慢地、威严地站了起来 , 禄兴迅速地嗅着了空气中的危机。一种剧烈的恐怖的阴影突然落到他的心头,他一斜身躲过那两只向他冲来的巨角,很快地躺下地去和身一滚,骨碌碌直滚下斜坡的田陇去。一面滚,一面听见那涨大的牛鼻孔里咻咻的喘息声,觉得那一双狰狞的大眼睛越逼越近,越近越大——和车轮一样大,后来他觉得一阵刀刺似的剧痛,又咸又腥的血流进口腔里去——他失去了知觉,耳边似乎远远地听见牛的咻咻声和众人的喧嚷声。

    ⑯又是一个黄昏的时候,禄兴娘子披麻戴孝,送着一个两人抬的黑棺材出门。她再三把脸贴在冰凉的棺材板上,用她披散的乱发揉擦着半干的封漆。那柔驯的棕色大眼睛里面塞满了眼泪;她用打颤的声音说:“先是……先是我那牛活活给牵走了……银簪子……陪嫁的亮晶晶的银簪子……接着是我的鸡……还有你……还有你也给人抬去了……”她哭得打噎——她觉得一生中遇到的可恋的东西都长了翅膀在凉润的晚风中渐渐地飞去。

    ⑰黄黄的月亮斜挂在烟囱,被炊烟薰得迷迷濛濛,牵牛花在乱坟堆里张开粉紫的小喇叭,狗尾草簌簌地摇着栗色的穗子。展开在禄兴娘子前面的是漫漫的长夜——缺少了吱吱咯咯的鸡声和禄兴的高大的在灯前晃来晃去的影子的晚上,该是多么寂寞的晚上呵!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小说开篇写雨后的景色,真实细腻,勾勒出雨后清冷的画面,渲染烘托人物内心的痛苦,暗示春雨后即将耕种。 B、禄兴虽然对蒋家的牛很是喜欢,以为“它是一个极尊贵的王子”,但终因它不是自家的牛而鞭打、激怒了它,导致悲剧的发生。 C、小说使用了留白艺术,比如对于禄兴死亡的具体场景,作品没有作任何描绘,却能让人联想起当时的血腥画面。 D、禄兴娘子的形象很饱满。她勤劳坚忍,与丈夫辛苦持家,却过着极为艰难的生活,无法摆脱悲惨的命运。 E、小说给我们展现了一个苍凉的世界:自然环境是苍凉的,人物的境遇是苍凉的,故事的结局也是苍凉的,深刻地反映出旧中国农民在现实生活中的痛苦挣扎与无奈。
(2)、文章第二段对禄兴家的“空牛栏”进行了细致的描绘,请分析作者这样写的用意。
(3)、小说第⑫⑬段两处写农人牵牛唱歌的情景分别有何作用?
(4)、第⑮段划线的语句写了牛暴怒的情形。小说在前面是怎样为此留伏笔的?请作简述。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与周瑜相遇

    一个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夜晚,我枕着一片芦苇见到了周瑜。那个纵马驰骋、英气逼人的三国时的周瑜。

    那晚,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河岸上。凉而湿的水气朝我袭来,我不知怎地闻到了一股烧艾草的气息,接着是鼓角相闻,我便离开河岸,寻着艾草的味儿和凛凛的鼓角声而去,结果我见到了一片荒凉的旷野,那里的帐篷像蘑菇一样四处皆是,帐篷前篝火点点,军马安闲地垂头吃着夜草,隐隐的鼾声在大地上沉浮。就在这时,我见到了独自立在旷野上的周瑜。

    周瑜也注意到了我,因为在这旷野上,睁着眼睛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就是周瑜。

    我见到了我最想见到的一个男性,那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我见到亲密的人时往往都是这个表情。

    周瑜身披铠甲,剑眉如飞,双目炯炯,一股逼人的英气令我颤抖不已。

    “战事还未起来,你为何而发抖?”周瑜说。我想告诉他,他的英气令我发抖,只有人的不可抗拒的魅力才令我发抖,可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又有什么战事要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安营扎寨,这么使周瑜彻夜难眠的战事,一定非同一般。短兵相接,战前被擦得雪亮的军刀都会沾有血迹。只有刀染了血迹,战争才算结束。

    周瑜并没有在意我的发抖,而是将一把艾草丢进篝火里,我便明白了艾草味的由来。可是先前所闻的鼓角声呢?周瑜转身走向帐篷时,我见到了支在地上的一面鼓,号角则挂在帐篷上。他拿起鼓槌,抑扬顿挫地敲了起来,然后又吹起了号角。他陶醉着,为这战争之音而沉迷,他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

    我说:“这鼓角声令我心烦。”

    周瑜笑了起来 , 他的笑像雪山前的回音。他放下鼓槌和号角,朝我走来。他说:“什么声音不令你心烦?”

    我说:“流水声、鸟声、孩子的吵闹声、女人的洗衣声、男人的饮酒声。”

    周瑜又一次笑了起来。我见月光照亮了他的牙齿。

    我说:“我还不喜欢你身披的铠甲,你穿布衣会更英俊。”

    周瑜说:“我不披铠甲,怎有英雄气概?”

    我说:“你不披铠甲,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们不再对话了。月亮缓缓西行,篝火微明,艾草味由浓而淡,晚风将帐篷前的军旗刮得飘扬起来。我坐在旷野上,周瑜也盘腿而坐。

    我们相对着。

    他说:“你来自何方?为何在我出征前出现?”

    我说:“我是一个村妇,我收割完芦苇后到河岸散步,闻到艾草和鼓角的气息,才来到这里,没想到与你相遇。”

    “你不希望与我相遇?”

    “与你相遇,是我最大的心愿。”我说。

    “难道你不愿意与诸葛孔明相遇?”

    “不。”我说,“诸葛孔明是神,我不与神交往,我只与人交往。”

    “你说诸葛孔明是神,分明是嘲笑我英雄气短。”周瑜激动了。

    “英雄气短有何不好?”我说,“我喜欢气短的英雄,我不喜欢永远不倒的神。英雄就该倒下。”

    周瑜不再发笑了 , 他又将一把艾草丢进篝火里。我见月光微微泛白,奶乳般的光泽使旷野显得格外柔和安详。

    我说:“我该回去了,天快明了,该回去奶孩子了,猪和鸡也需要喂食了。”

    周瑜动也不动,他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周瑜。走前我打着哆嗦,我在离开亲密的人时会有这种举动。

    我走了很久,不敢回头,我怕再看见月光下周瑜的影子。快走到河岸的时候,却忍不住还是回了一下头,我突然发现周瑜不再身披铠甲,他穿着一件白粗布的长袍,他将一把寒光闪烁的刀插在旷野上,刀刃上跳跃着银白的月光。战马仍然安闲地吃着夜草,不再有鼓角声,只有淡淡的艾草味飘来。

    我伸出一双女人的手,想抓住他的手,无奈那距离太遥远了,我抓到的只是旷野上拂动的风。

    一个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夜晚,我枕着一片芦苇见到了周瑜。那片芦苇已被我的泪水打湿。

(选自《小作家选刊》,有删改)

【注】《与周瑜相遇》是迟子建的一篇著名小小说,获得首届“小小说金麻雀奖”。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文后各题

最后一次蹲守

朱卫国

    公墓,秋叶纷纷。

    老梁身穿保洁工作服,挨着一辆垃圾车,他一边观察着不多的扫墓人,一边清理小径的落叶。时间过去一年了,他又在这里等她,如果这次等不到,这将是老梁职业生涯的一个遗憾,再过几天,他就正式退休了。

    今天是她儿子十周岁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肯定会来,一个母亲唯一的儿子长眠在此,那么孤单,她一定熬不了的,明知道来看儿子会有危险,但还是要来。

    老梁赌她这几天一定会来,并且预测她更加憔悴与绝望了。一年前,就在此地,他和她近在咫尺,尽管她如此乔装打扮,如此谨慎小心,他还是认出了她。他应该扔掉手中的扫帚,一跃而上,结束多日的蹲守,但他没有,他犯了一个职业大错,让一个女逃犯从眼前平静地离开了。

    这是老梁单独执行的任务,尽管没有受到处分,但蹲守必须继续。

    一年了,她凌乱不堪的眼神让老梁无法平静。那是怎样的一副面容啊,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却如一片枯黄干涩的落叶,凄惶憔悴,不可终日,痛失爱子的折磨已经深肌入骨。是的,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老梁看见她眼中浑浊的泪水,像一根雨线倾注而下,被极力克制的身子仍剧烈抖动着,那是一位悲伤无助的母亲在逝儿墓前的哭泣。

    此前,他曾无数次熟悉过她的照片与资料,他不敢相信之前风华动人的她竟凋零成如此模样。她跪在儿子的墓前,轻轻抚摸着孩子的相片,完全忘却了身边可能存在的危险,此刻,她已丢掉警惕与防范,回到了纯粹的母亲身份,她凝视着儿子定格的面容,很久很久。渐渐地,她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意,或许,她想到了:人间与天堂的距离不过是一块墓碑。

    老梁没有冲上去,设计好的种种抓捕细节已经忘得无影无踪,他甚至不忍心靠近去打扰她,不知怎的,心底有一种力量拉着他继续隐藏,他看着她哭完后摆出了祭品,有巧克力、玩具,然后,她平静地离开了墓园。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老梁并不后悔放走了她。

    一阵秋风把老梁从思绪中拉回,他紧了紧上衣。瑟瑟寒意让墓园更显寂寥,远处的暮霭中开始闪现零星的灯火。公墓里人影寥寥,夜晚的帷幕即将拉起。

    他赌这几天她一定会来的。

    他再一次在脑海中回溯起她的经历。原本她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尽管被丈夫抛弃了,母子俩还可以相依为命的。她发誓要好好带大儿子,她的确做到了,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赚了很多钱,如果儿子没有突发那场疾病,一切都是美好的。医生的那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

    绝望的她执拗地认为医生治死了她的儿子,她要报复,要把医院的大门炸掉,要给医院好看。她私买了一些炸药,藏在特意在郊外空旷地方租来的屋子里,哪知骤起的高温让炸药自爆,炸伤了偶尔从这里经过的路人。看到有关爆炸的新闻后,她开始了逃匿生涯。

    老梁承认自己容易感情用事,这是职业大忌,他反省过。他一次次地想象着她的逃匿生活,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永远只能是地下人,无法见到阳光。慢慢地,老梁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罪人,是他让她在继续着不幸与痛苦。是的,抓住她,让她有一个结束,也有一个新的开始,才是对她最好的怜悯。

    她仿佛彻底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发现不了她的踪影。但老梁坚信,她一定还会在她儿子生日前后出现在儿子的墓地,毕竟,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秋雨似有似无,老梁在落叶间凝神注视。她一定会来的,他坚信。他再次预想种种抓捕细节,甚至安排好了在外围配合的同事。他想,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蹲守。

    他的预测没有错。下午五点五十,一个人影闪了过来,往十九号墓地走去,是她,就是她,老梁一眼认出来了,并给外围的同事发出了信号。

    他假装推动垃圾车,继续观察她的动静。他心想,该结束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一样样放在儿子墓前,轻轻抚摸着儿子的相片,温情地说着:“儿子,妈妈来看你了。”

    老梁拿着扫帚边扫边靠近她,以便距离合适后成功抓捕,只有四米了,三米,两米,必须要行动了,他向同事发出了行动信号。

    突然,她转过身,对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是警察,让我再看一会儿孩子吧,我进去后,孩子就看不到妈妈了。”她化了精致的妆容,仍掩不住满脸的风霜。

    “好吧。”他说。

    半个小时后,她缓缓起身,最后回头看了一下儿子,对老梁说:“是该结束了。” “嗯,是该重新开始了。”他给她戴上了手铐。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7期,略有删改)

【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非法制造、买卖、运输、邮寄、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诱狼

张爱国

    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月,一停下,猎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树林里,等待那只母狼。

    太阳就要落山了,母狼还没有来。莫非它不会来了?就在猎人的耐心将尽的时候,树林里伸出一个灰褐色的头颅,猎人一眼就认出是那只母狼。它四下一番张望,大概是认为没有了危险才慢慢走出来。血腥的记忆让它不得不这么做,这个冬天,它家族的七只成年狼,除了它,都成了猎人的盘中餐和袋中钞票。

    看着母狼明显消瘦的身子,猎人的心很疼,既为那白白流失的肉,更为那宝贵的皮——瘦狼的皮易脱毛、没看相,卖不上好价钱。

    母狼已到了射程之内,但猎人不能开枪,因为一枪下去,至少要在它的身上留下一个窟窿,那样的皮更卖上好价钱。

    母狼突然停下脚步,昂头,嗅鼻。它似乎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一只被猎人折断了腿的兔子。母狼一看,冲过去,两只前爪摁住兔子,张开了嘴……

    猎人激动极了,只要它咬一口兔子,他就成功了——兔子身上被抹了毒药。可是,就在母狼大张的嘴即将挨上兔子的一刹那,它却突然丢下兔子跑进树林。

    可恶的畜生,竟然识破了计谋。猎人很懊恼,一定是一个月前死于同样计谋的公狼的遭遇唤起了它痛苦的记忆。

    猎人必须筹划新的计谋,他不相信凭他作为一个人的智慧就战胜不了一个畜生。

    三天后,当那只母狼又出现时,猎人的心一阵剧痛——它更加消瘦了。它虽然还是很警惕,但踉跄的步伐里明显多出了急躁。猎人知道,为了幼狼,它今天必须找到食物,它体下被幼狼抓咬得血肉模糊的乳头就是明证。

    这次,猎人为母狼准备的是它的“公狼”——猎人将那只公狼的皮囊塞满了海绵,固定在一个做了伪饰的陷阱上。

    发现“公狼”时,母狼稍一吃惊就跑了上去。为了避免它发现破绽,猎人摁一下手里的遥控器,“公狼”发出一声狼叫声。猎人本以为它听到叫声后会更加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没想到它却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公狼”,突然蹿进树林里。

    猎人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嘴巴,骂自己自作聪明,多此一举,十足的猪脑子:凭狼的听觉,能分辨不出它的公狼的叫声?

    猎人决定采用对他来说是最辛苦的一招。

    猎人踩着没膝的雪,在树林里攀爬了三天才找到那只母狼的巢穴。母狼不在,两只幼狼中的一只已经死去,另一只骨瘦如柴,浑身颤抖,伏在地上,不时地伸舌舔舐一截干枯的兽骨。见了猎人,幼狼竟然晃悠悠地站起来,飘忽忽地走向猎人,它大概是误以为猎人是给它送食的吧。

    猎人抓出幼狼,为了不让它立即死去,给它喂了点牛奶,然后固定到陷阱上那只“公狼”的身边。

    母狼很快就找来了。它完全没有了前两次的小心和警惕,惨叫着跑向幼狼,干瘦的身子直被风吹得打趔趄。就在猎人认为母狼这次一定会掉进陷阱的时候,母狼却在陷阱的边沿站住了,直盯着幼狼,凄惨地叫着。约莫半分钟,母狼开始绕着陷阱走。三四圈后,母狼跨上那根架在陷阱上用于伪装的树枝,颤巍巍地走向幼狼——它要救走幼狼。

    猎人赶紧大叫,想让母狼受惊吓而跌进陷阱,可它仿佛听不见。猎人又向母狼身旁放了一枪,可它还是毫无顾忌,只专注地走向幼狼。

    眼看母狼就要挨上幼狼了,猎人慌了,对着幼狼“砰”的一枪。幼狼中枪,掉落陷阱。母狼没有叫,也没有跑,扭头看看树上的猎人,看看陷阱里的幼狼,又看看“公狼”,突然一声惨叫,扑向“公狼”,抱着它一起滚进陷阱。

    猎人得意地从树上跳下,活动活动冻僵的手脚,走过去,掀开陷阱上的伪饰物,不由得大惊:母狼已将公狼的皮囊撕成碎片,正在拼命地撕咬、抓扯着自己的皮毛。

    陷阱里,一片血腥!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各题。

日   食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用流利的英语说:“太阳升起不久,天渐渐地黑了。”这是张老师最喜爱的一种英语游戏,一个人一句用英语接故事。第一句通常是由她说的,她常用这种看上去错误或是荒诞的句子开头,这样可以打开学生的思路。

    当然,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刚从小学踏入初中的学生,这种练习有一定难度。

    “太阳与月亮在天上遇到了麻烦。”前排一个形如小豆子的男孩说。在他后排的女生想都没想立即站起来说:“他们因彼此见面难而深感不安。”

    那女生后面的人会意地一笑,果断地说:“也许他们相爱了。”

    班上一阵骚动。后面的人说:“可他们很难见面。”

    接下去一句又一句连起来是:太阳在地球前面,月亮就躲在地球后面。月亮去见太阳时,太阳又藏在地球的后面。地球很为难,它挡住了关于爱的光,于是地球叫来星星。太阳把光送到星星上,星星把光送到月亮上。月亮知道太阳想见她,月亮从地球身后跑出来,太阳也升起来了……

    最后一个高大的男生站起来涨红着脸说:“太阳与月亮站在一起,地球上天就黑了。”

    这时全班同学热烈鼓掌,张老师感叹道:“多美的故事啊!”

    “太阳升起不久,天渐渐地黑了。”张老师面对她新教的高中生微笑着说。这些学生有足够的单词量和语法知识,他们有能力编出更美的故事。

    前排第一个学生站起来,紧锁双眉,半天冒出一句:“太阳的光被挡住了,这是日食。”接下来的人都很迟疑,结结巴巴连出这样的故事:

    日食是光线直进产生的物理现象。事实上光线从太阳到地球不是直的,因为地球外围的大气分布不均匀,会使光偏折。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并不是实物,而是光的成像……仿佛一篇科普说明文。

    尽管这些学生英语单词量不小,但由于过多地涉及物理知识,张老师不得不应他们的要求,告诉他们“偏折”怎么说,“全食”“环食”怎么说。最后仍是一个高大男生站起来说: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地球上同时看到日全食和日环食。”

    这时,早已不耐烦的张老师略感欣慰,她很快结束了游戏——这毕竟不是物理课。

    “知道吗?你们班上只有那个高个子男生有些创造性思维。”张老师对该班班主任、教物理的陈老师说。

    “他发言说什么?”陈老师问。

    “日环食和日全食不能在地球上同时看到。”张老师回答。

    “太好了!”陈老师说,“我前几天在课堂上强调的结论他终于记住了!”

    张老师一愣:“这么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老师笑了笑说:“当然。不可能有人在地球上同时看到全食和环食,知道为什么吗?”

    陈老师得意地问。见张老师不说话,他便熟练地说:“日食是光线直进产生的物理现象。事实上光从太阳到地球并不是直的,因为……”

    第二天上课张老师心里反复想着:太阳升起来,天渐渐地黑了……但始终说不出口。

(取材于李乐夫同名作品)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住在“本葆将军”旅店的老船长

(英)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

当年我父亲开“本葆将军”旅店的时候,有一天,一位皮肤黝黑的老海员到我们旅店来投宿,他的航海用的大木箱搁在他身后的双轮手推车上,黏糊糊的辨子耷拉在脏兮兮的蓝外套的肩部,粗糙的手上疤痕累累,指甲乌青而残缺不全,一道肮脏的铅灰色刀疤横贯一侧面颊。他一面环顾着小海湾,一面径自吹着口哨,接着嘴里突然冒出了那支水手谣:

十五个家伙争抢死人箱——

哟——嗬——嗬,

快来一瓶郎姆酒!

高亢、苍老、颤动的嗓音仿佛汇入了绞盘机起锚时众人合唱出的破调门。接着,他用一根自带的像铁头手杖似的木棍子重重地敲门。当我父亲出来后,他又粗声大气地要来杯郎姆酒。酒送到后,他慢慢地啜饮,一面细细地品味,一面还继续打量着四周,抬头审视我们的招牌。

“这是个挺便利的小海湾,”最后他说,“而且酒店的位置不错。客人多吗,伙计?”

我父亲告诉他不多,客人非常少,实在遗憾。

“那么好吧,”他说,他冲着推手推车的人喊道,“把车子靠边儿,帮我卸下箱子,我要在这儿住上一小段儿。”接着他又说,“我是个简单的人,有郎姆酒、咸肉和鸡蛋就成。你们该怎么称呼我?你们可以叫我船长。噢,我懂你的意思——瞧这儿!”说着他把三四枚金币抛在了门槛上“用光的时候告诉我。”他说,神情严厉得像个司令官。

也整天带着架黄铜望远镜在小海湾一带转悠,要不就在峭壁上游荡;整晚坐在客房火炉旁的角落里,拼命地灌郎姆酒。大多数时候,别人和他说话他都不予理睬,只是猛然抬头瞪人一眼。每天,当他巡游回来的时候,他都会问是否有船员路过。起初我们以为他问这个问题是寻找伙伴,后来我们才开始明白他是想避开他们。每当一个船员到“本葆将军”旅店来投宿,他在进餐厅之前总会透过门帘窥探一番,一旦有一个这样的人在里面,他必定会像只耗子似的不声不响。有一天他曾把我拉到一边,要我帮他“留神一个独腿水手”,并且一旦那个人出现就向他通风报信,这样每月月初他就付给我一枚四便士银币。

有些晚上,在他喝了他的脑袋支撑不住的过量的郎姆酒和水后,他就坐下来唱他那些个邪恶、古老、粗野的水手歌曲,旁若无人;但有时他会嚷着轮流干杯,还逼着所有战战兢兢的房客们听他讲故事,或者和他一起合唱。我常常听见房子和“哟—嗬——,再来一大瓶郎姆酒”的歌声一起颤动;邻居们全都为了宝贵的性命、怀着对死亡的恐惧加入到这歌声里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唱得响亮,生怕引起他的注意。有时是因为一个问题,有时则是因为没人提问题,他断定大家没好好听他的故事。于是他会用手拍着桌子要全体肃静;他会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在他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地上床之前,他不准任何一个人离开这个旅店。

船长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全部时间里,除了从一个货郎那里买些袜子外,他的穿着丝毫未变。那个航海用的大木箱,我们谁也没见他打开过。

他只碰了一次钉子,那是利弗西医生在一个傍晚来给我父亲看病,用了点我母亲准备的晚餐后走进了客厅,等人把他的马从小村子里牵过来,因为我们的旅店没有马厩。这位医生明亮的黑眼睛和翩翩的风度,同那些轻佻的乡下人,特别是同那个猥亵、笨拙、醉眼惺忪的我们心目中的海盗,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突然,他——也就是船长——开始唱起了他常唱的水手谣∶

十五个汉子扒上了死人箱——

哟——嗬——嗬,

再来一瓶郎姆酒!

我察觉到,医生对此毫无赞赏的表示,因为他在同花匠老泰勒谈话,他只是抬头望了一下,接着就又谈论起关于治疗风湿病的新药方来。同时,船长逐渐被自己的歌鼓动起情绪来,最后他玩起了我们都知道的那一套,用手拍面前的桌子——安静。声音立刻平息下去,只有利弗西医生一如既往地讲着,声音清晰悦耳,在每一句话间还轻松地抽一口烟斗。船长盯着他瞅了一会儿,又拍了一遍桌子,更为严厉地瞪着他,最后用恶狠狠、低沉的声音咒骂起来:“安静,都给我安静!”

“你是在关照我吗,先生?”医生说道。

这个老家伙的暴怒是可怕的。他跳了起来,拔出并打开了一把水手用的折叠式小刀,摊开在他的手掌上,好像是恐吓医生,要把他扎到墙上去。

医生岿然不动。他转过头来,声音略微高些,口气却相当平静而严肃:“如果你不立刻将刀子送回你的口袋,我以我的名誉发誓,你将在下一次的巡回审判中被绞死。”

接着,在他们之间展开了一场目光的对峙战。但是船长很快便屈服了,放下了他的武器,退回到座位上,像只挨了打的狗似的咕哝着。

医生继续说道:“现在,你听着,先生,我不仅仅是个医生,我还是一名地方法官,如果我听到一句对你的控告,哪怕只是像今晚这样的一次无礼,我都将为此而采取有效措施,追捕并找出你。”

不久,利弗西医生的马被牵到了门前,他就上马离开了。但是那天整个晚上船长都保持沉默,并且后来许多晚上也是这样。

(节选自《金银岛》)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题。

木耳

在阿勒泰连绵起伏的群山深处,凡有生命的东西,都甘心遁身阴影之中,安静而绝美;当然,包括一排排半透明地立在倒木上的木耳。它们是森林里最敏感的耳朵,总会比你先听到些什么,多知道些什么。

我们在深山里的森林边上开店,也算为方圆百里的牧人提供了方便。

日子寂静,我们更为寂静地做着各种简单的事,愿望也简单。走过长长的草地,走过独木桥,到远远的泉眼边打更干净的水,回来淘米做饭。食物也简单。各自端碗,围着一碟粗糙腌制的野菜,寂静地吃。偶尔说些寂静的话。那时没有木耳,我们安心打理小店。

一天午饭后,我妈进入峡谷北边山阴面的那片黑林子。她回来得很晚,手持一根小树枝,枝梢上凝结着指头大的一小团褐色的、嫩嫩软软的小东西,像是活的、能蠕动的小动物。那就是木耳。

我们的采木耳生涯就有了第一根小线头。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像一朵朵花渐次开放,满胀在心里。为采到更多木耳,我妈出去得一天比一天早,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每当她疲惫地回到家中,无论收获如何,我都觉得她像是又离我们远了一点……

我们把木耳摊在门口晾,来买东西的牧人都会问这是什么。他们再来时,纷纷从口袋里掏出这种东西给我们看。我妈非常高兴,大方地掏钱买了下来。

那时候,除了牧人之外,知道这山里有木耳的,还只有很少的一些人。他们采摘木耳也只为给自己家里人尝尝鲜,改善改善伙食而已。

当晾干的木耳攒够六公斤时,我妈仔细分装好,一手拎一只箱子,搭一辆卡车去了山下。搭车回来时,六公斤木耳全卖了,一公斤八十块,一共四百八十块,远比我们靠小店做生意赚得多。我妈得意坏了。

虽然木耳能赚钱,但我们却说服不了更多人干这个。

那天晒木耳时,西面沟谷里的老牧民阿勒马斯骑马路过。他瞅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们很努力地解释。

“哦,”他说,“我们那里多得很呢。”

我们大喜,报出诱人的价格。谁知老头淡淡地说:“这样的事,让孩子们玩吧。”我想起了近年发生的一则故事:一个商人到牧场收购活羊,看中了牧人家的一头大尾羊,但牧人对报价不满意,于是双方讨价还价。一直折腾到天黑,商人只好留宿。结果晚宴时,牧人直接把那只大尾羊宰杀待客了。

我妈每次下山卖木耳都被抢购一空,我们就涨到了一百块钱一公斤。再后来,可可托海甚至乌鲁木齐也有人来收购。我们顺势涨到了一百五十块钱一公斤。

采木耳的队伍悄然扩大。才开始大家只是为近水楼台,工作之余赚个零花钱。到了后来,就开始有人专职干这个了。最壮观的是娘子军。她们都是打工者的家属,跟着男人带着孩子来到新疆。她们特别能吃苦,往往揣几个馍,腰里塞一张塑料纸,带一只天大的编织袋就敢进林子。一进去就好几天,晚上把塑料纸往结满冰霜的草窝子里一铺,裹着大衣就捱过一宿。

木耳生长的速度极快,尤其在下过雨后。但还是赶不上采摘的速度了。我妈就不断开拓新阵地。

等待我妈回家的日子里,我天天在门口遥望。那些森林,那些大幅倾斜的碧绿草坡,还有我看不到的、山的另一面的巨大峡谷,高耸的崖壁。想象那些我尚未去过的地方,是怎样在他们的脚下和眼里,因变得过于熟知而再也不能令人惊奇了。我久久张望。

那年,远在甘肃、宁夏的人也来了。木耳明显少了。

从秋天到冬天再到春节,木耳从两百块飙涨到三百甚至四百块。那些人大量买下木耳,他们自己肯定是吃不完的。木耳恐怕已不是用来吃了吧……外面大地方的人总是有着更灵活更繁杂的心思,木耳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的用途。

第三年,木耳的世界疯了!伴随着木耳的狂躁,同时暴发了牲畜的大规模瘟疫,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新型瘟疫。大批牛羊被活埋。山上的人不准下来,山下的人不准上去。山里一片混乱,抢劫不时发生,弄得所有人都很恐慌。那一年,牧人手头都紧,商店的生意也惨淡。

来年春天,桥头爆满了,到处都有人依偎着自己破旧的行李露宿废墟。还来了个铁匠,专门给大家打制挖野货时使用的工具。似乎在一夜之间,旧马路边出现了好几家非常便宜的小饭馆和小旅店。采木耳的队伍分成几派,矛盾不断,深山里出事的传闻也就不断。

树林里堆满了以塑料制品为主的垃圾。老早以前,这里的居民产生的垃圾主要是煤灰和柴灰。更早以前,我听说煤灰和柴灰也有用。那时,万物滴水不漏地循环运行,世界一定无懈可击。

所有伴随着木耳到来的事物,在你终于感觉到它的到来时,已经强大到不可回避了。

又一个春天,来买木耳的人据说开价到了五百块钱一公斤。

但是,就在那年——木耳出现后的第五年或第六年——再也没有木耳了。

是的,木耳没有了,我们加以它的沉重愿望也没有了。总有一天,它的这场“没有”也会让人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那天我一个人进山,看到前面有人,那是我妈,她还在找。她手边有一朵木耳,那是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朵。但是她没有发现。我呆呆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取材于李娟的同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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