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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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安达市田家炳高中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两家客店

(法)都德

    在那小村的边界上有两所大客店,静立在街的两旁。

    那边,是一所高大的新建筑,尽是热闹、生动的气象。门都敞着,门前停着驿车,远客们在墙阴遮挡的大道旁酣饮。庭院里挤满了骡马和车辆,车夫在棚下躺着,等候夜间的凉气。屋里溢出狂暴的呼号和叫骂,酒杯在叮当相碰,拳头在乱击着桌子。还有一种清脆欢快的歌声超出一切喧嚣之上,震得窗户都在颤动。

    这边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大门前乱草丛生,窗扇都已破碎,一株脱皮的冬青树横悬在门上。进门来是一间狭长的房子,荒凉而惨淡,从三个没有帘子的窗口中透入些微光,屋子越显得荒凉难堪;桌子上放着积满灰尘的破玻璃杯;一张黄色小榻和一张书桌,似乎都在那里打瞌睡。好多的苍蝇,聚集在天花板上,爬在窗户上。推开门,只听见一阵嘤嘤嗡嗡的翅子声。房子尽头,有一个妇人紧靠窗子站着,眼睛茫然地向外边张望。这是一个衰老的农妇,皱痕满面,容色灰暗。

    “你要干什么?”她擦了擦眼睛说道。

    “我想在这里休息,还想喝一杯酒。”

    她惊愕地注视着我,立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这不是一所客店么?”

    妇人长叹了一声:“就算是吧。可是,为什么你不到对面去呢?那里多热闹呵。”

    “我受不了热闹,我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不等她的答复,我就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看出了我说的是实话,这女店主才显出忙碌的样子。她打开门,搬过酒瓶,擦净杯子,竭力想驱散那成群的苍蝇。今天来了一位客人,显然是一件郑重的事情。这女人不时停步,手摸着头,像是因为东西不齐供应不周而觉得失望。她走进后面的屋里去,我听到她的大钥匙在摇动作响,听到她在摸索锁孔,在开面包箱,在洗拭盘子,时时传来沉痛的悲叹和掩抑的抽咽。这样过了一刻钟,我面前有了一盘葡萄干,一块干面包,石块一般硬,还有一瓶新制出来的酸酒。

    “替你预备好了。”这古怪的老妇说完,又回到窗口去了。我一面喝酒,一面想些话来和她攀谈。

    “不常有人到你这里来吧?”

    “从没有一个客人,先生。比起从前真差得远了。这里本是换马的地方,还要替打猎的人们预备晚餐,终年有牛马在这里往来停留。但是,自从我们邻家的铺子开张以后,就什么都完了。客人都跑到对面去,觉得这里太无趣味。实在呢,这屋子里确乎没有一点儿快乐处。我既长得不好看,一向又害着热病,我的两个小女孩也都死了。对面店里可大不同,他们终日地欢笑。有一个从阿莱来的女人——一个美貌的女人,衣上镶着好看的花边,脖子上挂着三串金珠——在看管店房。驿车上的车夫就是她的情人;所以把车子赶到那边去。她又雇了几个轻贱的女孩做使女,怎能不得顾客的欢心?车夫们不惜绕着远道在她的门前经过,可我呢……”

    她迷惘地,冷冷地说着,前额还紧紧地压着玻璃,显然是对面店里的事情能引她的注意。突然间,大道那边起了一阵骚动,驿马车轧着尘灰向前移动了。鞭声在空中爆裂,跑到门外的女孩们都喊道:“再会呵!再会!”那里又发出一种洪亮的歌声,压下了别的声音,就是我刚才所听见过的。这歌声飘来,使女店主听了浑身颤抖。她回过身来对我说道:“你听见没有?那就是我的丈夫,唱得好么?”我茫然望着她。

    “什么?你是说他……?”

    她脸上现出伤心的神情,但又柔声答道:“自从两个女孩死后我只是悲泣。这屋里充满了忧郁和苦痛,自然没有人肯来了。受不了这样的烦闷,我可怜的约瑟就跑到大道那边去喝酒了。他有一口好嗓子,那阿莱的女人就教他唱歌,听啊!他又在那边唱了。”

    她僵直地站着,神魂恍惚,颤抖着,泪珠从颊上滚下。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恰当的一项是(    )
A、“你要干什么”这句生硬的发问,既表现了老妇人对陌生客人到来的冷漠和不欢迎,也反映了她作为店主人高度的警惕性。 B、“她惊愕地注视着我,立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表现了老妇人对于“我”的话很怀疑,她不相信“我”真的会光顾她的客店,足以看出店里无人光顾时间之久。 C、顾客都不约而同地光顾对面小店,即使等待也愿意,其中有顾客喜新厌旧的心理原因,同时也与老妇人的小客店卫生条件差、饮食质量不高、服务不周到有一定关系。 D、丈夫痴迷于对面客店,跟着那个女人唱歌,说明他是一个耐不住寂寞贪图热闹的人,同时也表现了他对音乐的极度热爱,而这一点是之前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
(2)、小说中的老妇人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请结合具体情节简要分析。
(3)、文章的情节安排很有特色,女主人公的丈夫约瑟并没有在文章中正面出现,请结合具体情节分析作者这样安排有什么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一条绳索

[秘鲁]弗朗西斯科·埃斯卡特

①胡安发现了一条从天上垂下来的绳索。

②那条长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绳索一直往上延伸,延伸,直至消失在冬日的云层里,胡安一边看着它一边想身边没有人会相信他看到的这一幕。

③“这孩子太孤独,出现幻觉了。”听到胡安的故事,他姑姑会这么说。“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最后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④于是胡安一直跑回了家,看见他爸爸正坐在门口的那段老树干上。“有一条绳子从天上垂下来!”胡安喊道。

⑤父亲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好像胡安说的是一种奇怪的无法理解的方言。

⑥胡安痛恨没有人认真地对待这件事,然而他已经习惯了,人们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尽管他都快十岁了,在大草原上可以骑着自行车到处来去。

⑦“爸爸,你得看看,我发现的那条绳子非常粗大,我一个人没法把它运回家。”胡安试着用父亲的语言表达,想让他别再像平时那样用轻蔑的表情看着自己。

⑧“请您跟我来一下吧,爸爸,就一会儿。”胡安哀求道。

⑨但这仍是徒劳,父亲不喜欢胡安求他玩耍,就像不喜欢玩耍本身,于是那孩子决定再次消失,重新向发现那条绳索的地方跑去。

⑩他很快又看到了它,在大草原中央,纹丝不动,风吹拂着,但那条绳索仍定定地悬在那里,并不是绷紧了,只是静静的。胡安看了它一会儿,又向天上望去,寻找一种解释,但是同样一无所获,这时他想到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碰过那条绳索,就决定碰碰看,好证明那是真实的,而不仅仅是一种幻觉,或是海市蜃楼,就像那些在沙漠里迷路的旅行者所看到的。

⑪胡安重新看了一下绳索,决定走过去。但因为某种原因,他又想起了搂着绳索渴死的旅行者,不敢向前走一步。考虑了几秒钟后,他吸了一口气,向前迈出了第一步,然后,又一步,又一步,直到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伸出胳膊,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绳索。“很软。”他想。

⑫胡安决定拉一下那条绳索。他用双手抓住绳索,使劲向下一拉,但是什么也没发生,绳索顶住了他的全部力量,于是他决定全身吊上去,他助跑,牢牢地搂着绳索纵身一跳,就像一个九岁的人猿泰山一样吊在了绳索上。

⑬胡安想起了一个小孩和三颗菜豆的故事,那个小孩在他家院子里种下了三颗菜豆,最后菜豆长成了一棵巨大的爬蔓植物,一直长到了天上,那孩子顺着它爬上去,在顶端发现了一座城堡,里面满是财宝。但是真的是菜豆吗?菜豆不会长成爬蔓植物呀,真是个奇怪的故事……

⑭胡安学校的作业本上总是写满了老师的评语,说他是个非常不专心的孩子,喜欢在课堂上想入非非。现在胡安可给了所有那些老师一个理由了,在他眼前出现了一条悬空的神奇的绳索。“我应该爬上去,我得看看这是什么。”他这样想着,开始攀着绳索向上爬。

⑮胡安爬到了十米高的时候,就害怕得不敢继续了,但是也没有勇气松开手,于是就停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小手很疼,胳膊开始颤抖,他决定慢慢地滑到地面上去,然后从家里随便找个人来,让他看看这条绳索。但是他刚准备动一下,就感到绳索开始下降。

⑯突然,从很高的地方传来一声:砰……胡安一下子掉在了地面上,绳索开始往他身上落,好像终于从固定它的地方松开了。

⑰绳索不停地往胡安身上落,把胡安埋在里面形成了一座小山;胡安绝望地挪动着胳膊,这时他感到绳索湿透了……他终于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溜烟跑回了家。

⑱父母不想听胡安解释,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开始下着细雨;一顿惩罚后,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窗户看着雨,无法讲述自己的奇遇。雨不停地下了三天三夜,胡安的父母决定停止度假回城去;胡安无法回到发现绳索的地方了,全家人都监视着他,同时全家人都受够了那场绵绵不绝的雨。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那场雨的罪魁祸首……

⑲在绳索落地的地方,大雨形成了一个湖;随着时间的流逝,湖带来了植物,植物引来了动物,大草原变成了一个山谷;七十年后,那个被称为“拉坎提亚”的山谷里的湖成了当地河鳟最多的地方。最近一次我去那里,一些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湖里的所有小艇上只有一个人没有在垂钓,那是一个老人,他看着沁凉的湖水,似乎在思念着什么,看了他好一会儿,我禁不住好奇心驱使,上前问他在找什么。

⑳“我的绳索。”他回答道。

(《译林》2010年第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归来

女真

    李大壮心疼。广州开往沈阳的火车票,两张票多花了二百。二百块钱哪!冯秋萍知道了,更得心疼!在老家,冯秋萍抠门儿是有名的。吃不舍得,穿不舍得。养了一水塘的鸭子,鸭蛋腌咸了,端午那天,一家三口一人一只,剩下的卖给来水塘钓鱼的。他们家的鸭子在水塘里放养,不喂饲料,吃过的都说好。冯秋萍还不舍得穿。五年前的一套红秋衣,已经洗得没底色了,除了夏天,一直套在身上。

    ①车厢里挤满了回东北过年的老乡。行李架上塞得满满的,从广州出发时,过道上就有站着的了。李大壮和李强,有座位。李大壮靠窗,李强挨着过道,父子俩肩挨肩,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谁也不说话。两年前,年根儿底下,母子俩南下和他会合。李强在鞋厂学徒,冯秋萍给食堂摘菜洗碗。一家三口,年在哪儿都是过,省了路费,还有春节加班的额外补贴,挺好的事儿。没想到,这个元旦刚过,冯秋萍突然肚子疼。肚子疼她向来不当回事儿。肚子疼对女人来说还算病吗?她不肯吃药。忍不住了,买了两盒止疼片。两盒药吃完,还是疼,疼大发了,冒冷汗珠子,发烧,这才舍得去医院。去医院的路上,冯秋萍说:“我想回家过年。”

    就为她这句话,李大壮安排了这次行程。

    火车有节奏的晃动让他昏昏欲睡。儿子李强不肯说话。李大壮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还生气呢。那也没办法。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他也生气,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没早带媳妇去医院。问题是:生气有用吗?!

    车过山海关。蓝天、白雪覆盖的原野,透明的空气,那是白天应有的景象。现在,外面一片黑暗,他却精神起来,再也睡不着。瞟了一眼儿子。李强睡得正香。毕竟是孩子啊!一家三口,其实最适应广东气候的,就是儿子。他从来没说过想家的话。过完年李强肯定要回南方。李大壮没想好自己回不回去。临走时,他跟老板说的是活话儿。他还有退路。问题是,他还能回去吗?那个城市,让他心疼!

    火车终于在北站停下时,李大壮的腿,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左手拎着包裹,右手提着旅行袋。儿子扛着大编织袋,里面装着一家三口的四季衣裳,还有冯秋萍嘱咐他给老人买的过年东西。

    ②冬天的早晨,冷,心脏好像被冻小了,往胸腔里缩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成白霜,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这样的冷,曾经让他想念,现在,却让他伸出的手很快僵硬起来。

    通往靠山屯的长途汽车上,李强仍旧不跟他说话。他的心咚咚跳着,像一个没经历过世面的年轻人。在北站,他给村里打了电话,庆魁说去汽车站接他们。挂甲屯、毛屯、姚千户、杨千户,然后就是靠山屯了。他们在靠山屯下了车,候车亭前,聚着好几十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都是来接他们的!庆魁冲在最前面,问他:“我二嫂呢?”

    李大壮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从上车,第一次有人问他话!家乡话!

    李大壮举起手里的包袱。包袱里是一只精致的骨灰盒。五百块钱买的。一路上,他没敢打开看,怕惊着周围的乘客。

    “怎么不早送医院呢?!”在沉默而哀戚的目光中,李大壮看出了乡亲们的心里话。是啊,怎么不早送医院呢?!广州医院的大夫也这样责问他。止疼片吃完了,还疼,疼得冒冷汗,发烧,说胡话,哭爹喊娘,这才张罗去医院。李大壮的媳妇冯秋萍,这辈子就住过一次医院。大夫说,太迟了,肠穿孔。怎么不早点送来?!

    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些乡亲,他忽然明白了,儿子跟他生气是对的。媳妇这辈子活得太屈,吃没吃上、穿没穿上。最后一次,他得让女人活得值,他得大办,请吹鼓手来,请扎纸活儿的来,把村长请来主事。因为村长收回养鱼塘,李大壮跟他翻脸,一气之下去了南方。现在,人家到车站来接你了,你还计较那些事儿吗?看在女人的面子上吧。

    过小年的头一天,靠山屯鼓乐震天。

    李大壮一家,从南方回来过年了。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东家女

彭瑞高

    ①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②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她?”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③“她”,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④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⑤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⑥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⑦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⑧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⑨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⑩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⑪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⑫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

    ⑬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⑭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阳光路十七号

王虹莲

    新婚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出去打工了。他们山村的男人几乎全出去谋活路,山上的东西实在是不能养活他们。

    她在家里,种地、养猪、赡养老人,等待着他从远方寄来的信和钱。

    每个月,他都会给家里寄来钱,或多或少。她似孩子一样,跑到储蓄所存起来,舍不得花掉一分钱。他们文化都不高,写封家书还是够用的。他的字丑陋,可是她喜欢,那字里行间,满是对她的牵挂和惦念。她也回信,羞涩地表达着惦记。正是新婚,她的每一瓣心花里,全是那个黑黑瘦瘦的男子。

    他的地址她早就背下来了——阳光路十七号。

    阳光路,多好听的名字。在那个繁华的大城市,这条路一定是铺满了金灿灿的阳光。何况,他在来信中说,阳光路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路,绿阴蔽日,碎石铺就,这里条件相当好,住的是有露台的那种房子,虽然是打工,可并觉得不苦。

    于是她的想像就更加完美,问,那阳台上有杜鹃花吗?有水仙花吗?那围墙上青藤爬满了吗?这种幻想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感。所以,等待着阳光路十七号的来信成了她最大的快乐。

    她喜欢听他描述外面的世界,那些红白相间的房子,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女孩子,那悠扬的钢琴声;他还说起过麦当劳,说,什么时候你来,我带你去吃。

    但那年的春节,他却没有回来。他说,公司组织去海南旅游,机会难得,还是明年再回去吧。她逢人便说,我们家男人去海南旅游了,公司组织的。好像公司是个很气派的词,好像海南是国外一样。

    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了,她跟他说,明年你回来,我们一起盖个新房子吧。他们在信上的计划是那么美好,盖个新房子,买几只小猪仔,再种点玉米,生一个小孩子。想着想着,她就会甜蜜地笑。

    他离开家快两年了,她想他想得快发了疯了。于是她准备动身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她到达了那个城市。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大都市,她一下子就晕了,如果不是警察帮助,她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把写着“阳光路十七号”的纸条递给警察。警察说,很远的地方,在郊区呢,离城市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呆住,以为听错了,他明明说是在市中心啊。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她又打听这个地方,有人指给她说,往前走,那边搭的简易棚子就是!

    她终于看到一块破牌子上写着——阳光路十七号。

    那是一块简陋的木牌子,上面有水泥和白灰。她也看到了那些简陋的房子,真是红白相间,红的砖,上面画着白线。而刚才路过那些漂亮的小区时,她也的确看到了带露台的房子,听到了钢琴声,可那都是别人的快乐。

    旁边的人说,这片大楼快盖完了,这片简陋的房子也快拆除了,这帮农民工也应该回家了。他们在这儿干了快两年了,为挣钱都舍不得回家,可春节时老板跑了,连路费都没给他们留。

    站在那简陋的房子前,她哭了。她没有去找他,而是又坐三天三夜的火车回了家。

    回家后她写信给他:我想你了,回家吧。

    一个月后,他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当然,还带着一份不再新鲜了的麦当劳。她让他吃,他说,你吃,我在外面总吃。她含着眼泪吃完那个叫汉堡的东西,然后说,不好吃,不如红薯粥好喝呢,怪不得你说吃腻了。

    整整一夜,他给她讲外面的世界,一直说阳光路十七号,她听着,在黑暗中流下眼泪。最后,她握住他的手:因为有你,那条路才叫阳光路。

    她一直没有说,她去过阳光路十七号。

    那是她一个幸福而心酸的秘密。

(选自《中国青年》杂志,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蘑菇圈(节选)

阿来

    蘑菇季快结束的时候,阿妈斯炯拿起手机,她想要给做州长的儿子胆巴打个电话。

    她要告诉儿子,自己老了,腿不行了,明年不能再上山到自己的蘑菇圈跟前去了。

    ……

    第二天,丹雅就上门了。

    丹雅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阿妈斯炯,我替胆巴哥哥看望你老人家来了。胆巴哥哥让我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阿妈斯炯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是再也不能去找我的蘑菇圈了。

    丹雅说,那么让我替你来照顾那些蘑菇吧。

    阿妈斯炯说,你怎么知道如何照顾那些蘑菇?你不会!

    丹雅说,我会!不就是坐在它们身边,看它们如何从地下钻出来,就是耐心地看着它们慢慢现身吗?

    阿妈斯炯说,哦,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丹雅说,我知道,不就是看着它们出土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吗?

    阿妈斯炯说,天哪,你怎么可能知道!

    丹雅说,科技,你老人家明白吗?科学技术让我们知道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阿妈斯炯说,你不可能知道。

    丹雅问她,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蘑菇圈里的样子?

    阿妈斯炯没有言语。

    丹雅从包里拿出一台小摄像机,放在阿妈斯炯跟前。一按开关,那个监视屏上显出一片幽蓝。然后,阿妈斯炯的蘑菇圈在画面中出现了。先是一些模糊的影像。树,树间晃动的太阳光斑,然后,树下潮润的地面清晰地显现,枯叶,稀疏的草棵,苔藓,盘曲裸露的树根。阿妈斯炯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她的蘑菇圈。那块紧靠着最大栎树干的岩石,表面的苔藓因为她常常坐在上面而有些枯黄,现在,那个石头空着。一只鸟停在一只蘑菇上,它啄食几口,又抬起头来警觉地张望四周,又赶紧啄食几口。如是几次,那只鸟振翅飞走了。那只蘑菇的菌伞被啄去了一小半。

    丹雅说,阿妈斯炯你眼神不好啊,这么大朵的蘑菇都没有采到。她指着画面,这里,这里,这么多蘑菇都没有看到,留给了野鸟。

    阿妈斯炯微笑,那是我留给它们的。山上的东西,人要吃,鸟也要吃。

    下一段视频中,阿妈斯炯出现了。那是雨后,树叶湿淋淋的。风吹过,树叶上的水滴簌簌落下。阿妈斯炯坐在石头上,一脸慈爱的表情,在她身子的四周,都是雨后刚出土的松茸。镜头中,阿妈斯炯无声地动着嘴巴,那是她在跟这些蘑菇说话。她说了许久的话。周围的蘑菇更多,更大了。她开始采摘,带着珍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下手,把采摘下来的蘑菇轻手轻脚地装进筐里。临走,还用树叶和苔藓把那些刚刚露头的小蘑菇掩盖起来。

    看着这些画面,阿妈斯炯出声了,她说,可爱的可爱的,可怜的可怜的这些小东西,这些小精灵。她说,你们这些可怜的可爱的小东西,阿妈斯炯不能再上山去看你们了。

    丹雅说,胆巴工作忙,又是维稳,又是牧民定居,他接了你电话马上就让我来看你。

    阿妈斯炯回过神来,问,咦!我的蘑菇圈怎么让你看见了?丹雅并不回答。她也不会告诉阿妈斯炯,公司怎么在阿妈斯炯随身的东西上装了GPS,定位了她的秘密。她也不会告诉阿妈斯炯,定位后,公司又在蘑菇圈安装了自然保护区用于拍摄野生动物的摄像机,只要有活物出现在镜头范围内,摄像机就会自动开始工作。

    阿妈斯炯明白过来,你们找到我的蘑菇圈了,你们找到我的蘑菇圈了!

    如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找不到的,阿妈斯炯,我们找到了。

    阿妈斯炯心头溅起一点愤怒的火星,但那些火星刚刚闪出一点光亮就熄灭了。接踵而至的情绪也不是悲伤,而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种空洞的迷茫。她不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有丹雅在跟她说话。

    丹雅说,我的公司不会动你那些蘑菇的,那些蘑菇换来的钱对我们公司没有什么用处。

    丹雅说,我的公司只是借用一下你磨菇圈中的这些影像,让人们看到我们野外培植松茸成功,让他们看到野生状态下我公司种植的松茸怎样生长。

    阿妈斯炯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亮光,她问,是为什么?

    丹雅说,阿妈斯炯,为了钱。那些人看到蘑菇如此生长,他们就会给我们很多很多钱。

    阿妈斯炯还是固执地问,为什么?

    丹雅明白过来,阿妈斯炯是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打她蘑菇圈的主意。

    丹雅的回答依然如故,阿妈斯炯,钱,为了钱,为了很多很多的钱。

    阿妈斯炯把手机递到丹雅手上,我要给胆巴打个电话。

    丹雅打通了胆巴的电话,阿妈斯炯劈头就说,我的蘑菇圈没有了。我的蘑菇圈没有了。

    电话里的胆巴说,过几天,我请假来接你。

    过几天,胆巴没有来接她。

(有删改)

【注】①蘑菇圈:阿妈斯炯偶然在深山里发现的蘑菇源,传说圈里的蘑菇是山里所有同类蘑菇的起源。蘑菇是一切菌类的总称,松茸是其中的一种。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材料一:

自然,做起小说来,总不免自己有些主见的。例如,说到“为何”做小说罢,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需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 我深恶先前的称小说为“闲书”①,而且将“为艺术的艺术”,看做不过是“消闲”的新式的别号。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发疗救的注意。所以我力避行文的唠叨,只要感觉够将意思传给他人了,就宁可什么陪衬拖带也没有。中国旧戏上,没有背景,新年卖给孩子看的花纸上,只有主要的几个人,我坚信对于我的目的,这方式是适宜的,所以我不去描述风月,对话也决不说到一大篇。

我做完以后,总要看两遍,自己感觉拗口的,就增删几个字,必然要它读得顺口; 没有相宜的白话,宁可引古语,希望总有人会懂。只有自己知道或连自己也不懂的生造出来的字句,是不大用的。这一节,许多批评家当中,只有一个人看出来了,但他称我为 Stylist(文体家)。

所写的事迹,大略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 有人说,我的那一篇是骂谁,某一篇又是骂谁,那是完全乱说的。

注:①《汉书·艺文志》溯小说之起源,谓其出于稗官,街谈巷议道听途说之所造。

(摘自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材料二:

鲁迅小说的现实主义的核心是“写真实”,他非常重视社会生活,要求艺术创作真实地描写生活,反映生活中复杂的关系。他的这种主张起初是在评价古典说部的时候表达出来的。鲁迅赞扬中国古典小说中的现实主义。他说《儒林外史》的刻画人物,  “现身纸上,声态并作,使彼世相,如在目前”; 《红楼梦》的描写生活,  “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写实,转成新鲜”。从笔底经历到纸上声态,在鲁迅看来,它们之所以动人,全在一个“真”字; 而他说的“正因写实,转成新鲜”,实在是直搏内核的至理名言——从平凡的现象(写实) 中揭示不平凡的真理(新鲜),也是他自己的现实主义的最简括、最深刻的科学的说明。一九三五年,鲁迅在一篇评论果戈理的文章中,引了普希金说的“含泪的微笑”这句话,同时指出果戈理的“独特之处,尤其是在用平常事,平常话,深刻的显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这同他赞扬《儒林外史》和《红楼梦》的语言几乎是一致的。鲁迅称《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感而能谐,婉而多讽”,  “感而能谐”是“含泪的微笑”的同义语; 称《红楼梦》的写实本领为“如实描写,并无讳饰”,  “如实描写”也同“用平常事,平常话”显出地主的无聊生活十分相似。鲁迅在翻译介绍、整理编写的过程中,潜心巨著,多所发明,从中外著名作品中开掘出了许多可以互相参照、互相补充的艺术的手段与法则。

这些事实加深了鲁迅对现实主义的认识。他将古代的和外国的经验移植到现代创作上,向艺术家提出:  “因为真实,所以也有力。”当张天翼的小说《蜜蜂》引起蜜蜂是否会于虫媒花有害的讨论,他认为这是可能的,主动写了《“蜜蜂”与“蜜”》,介绍蜜蜂争蜜的情形; 当杨昌溪抄袭《毁灭》,将莱奋生佩挂的“日本指挥刀”改为“日本式指挥刀”,他认为这是错误的,又主动写了《刀“式”辩》,说明游击队的生活。他自己为了小说《阿Q正传》里阿Q唱绍剧《龙虎斗》中“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散文《女吊》里女吊出场时唱“奴奴本是杨家女,……”两段,怕儿时记忆不真,都曾向人询问,调查对证。

细节描写是构成现实主义创作的条件,而根本的关键在真实。鲁迅还多次告诉我们什么是真实。有一个要点他曾反复说明:真实不一定是事实。虽然从一般意义上说,事实也是真实的,但没有经过剪裁和集中,没有经过综合和概括,没有经过典型化的艺术的过程,严格地说,这样的作品不能算是艺术品。艺术上的真实,鲁迅说,“不必是曾有的实事,但必须是会有的实情”,鲁迅自述其创作经验有四句话,叫做:  “静观默察,烂熟于心”,“凝神结想,一挥而就”。他不用一个单独的模特儿,便于将真实和事实区分开来,这对小说的现实主义的典型化手法,大有好处。一九三三年十二月,《申报》副刊《自由谈》发生文学与社会生活问题的争论,鲁迅在一封给人的信里说:“艺术的真实非即历史上的真实,我们是听到过的,因为后者须有其事,而创作则可以缀合,抒写,只要逼真,不必实有其事也。”但他又反转来强调,凡所缀合、抒写的“何一非社会上的存在”!他自始至终重视社会生活:不必是事实,一定要真实。就在这封信里,对社会生活与文艺创作的关系,鲁迅还发表了一段十分精辟的言论,他就两者的作用与反作用,打了个比喻说:“这正如芝麻油原从芝麻打出,取以浸芝麻,就使它更油一样。”从这句话里,也透露了鲁迅对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极为重要的见解,值得深入的探究与钻研。

(摘自唐弢《论鲁迅小说的现实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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