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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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南通中学2018-2019学年度第一学期11月高三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父啊,我的父啊

徐可

    父亲是在他76岁生日的前一天走的。那天上午,接到家中电话后,我争分夺秒地往回赶,傍晚到家时,父亲已处于弥留状态。家人喊他,告诉他我回来了,没有反应;又让我喊,我握着他的手,一迭连声地喊:“父啊!父啊!”父亲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却哽咽得喊不出来了。一会儿,父亲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睛也睁开了,仿佛刚刚睡醒一样。转瞬间,他又闭上了眼睛,我终是克制不住,跑到屋外捂着嘴啜泣,生怕被别人听到。过不多时,侄子走过来告诉我,爷爷走了。我进去一看,父亲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一般。这一刻,距我到家仅十几分钟。

    从小到大,我和父亲并不很亲。我们家乡有很多很奇怪的习惯,其中之一便是:家境较好的、父母对孩子较娇惯的,叫“爸爸”“妈妈”或“娘”;家境较差的、父母对孩子没那么宠爱的,都单叫一个“父”“妈”,“父”后加语助词“啊”,叫“父啊”。

    我家穷,孩子多,父母对我们自然宠爱不过来,理所当然是后者。父亲读过初小,算是一个文化人,当过村里的会计。但是他太轻信别人,村民从队里借点钱、粮什么的,他从来不记账,绝对相信别人。到年底一查账,亏空了,谁也不认账,只好由他赔偿,于是,会计的职位丢了,家也被抄了,稍值钱一点的八仙桌之类被抬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地一个有名的小偷又光顾了我家,把能拿走的全拿走了。抄家、遭窃,都被年幼的我看见了,这些给我的 心灵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我们与别人家的孩子有了冲突,他不仅不护着我们,反而责备我们。我自小很乖,不爱惹事,挨打算是少的了,但也有刻骨铭心的几次。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不知为什么打我,一巴掌把我打得摔倒在地上,我捂着脸含着泪却不敢哭,心里恐惧极了。那时父亲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副暴君的嘴脸。直到长大懂事后,听到村人夸老徐家的孩子懂事有教养,我才对父亲的严厉有了一丝感激。

    在我19岁那年,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那时交通不便,我要到十几里外的县城坐长途汽车到省城,再坐火车到北京。前往学校报到的那天下着大雨,大哥用自行车驮着我的行李,天不亮就出发了。父亲坚持要送我,我们在沉沉的夜色中默默地走了一程又一程,只听到刷刷的雨声和脚踩泥泞的路面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我一次次地催他回去,他总不肯。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或是一个小时,天色微微亮了,父亲总算停下了脚步,叮嘱我到了就给家里写信。我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他还在原地站着,我鼻子有点酸酸的。后来才知道,父亲回到家后扑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随着我在事业上取得了一点成绩,父亲对我的态度变得尊敬、谦恭,甚至有点拘谨、小心翼翼。他跟我说话总是小声地,陪着笑脸。小时候觉得父亲很高大、威严,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瘦小、卑微。我知道父亲是为我高兴,为我自豪。在他的眼里,这个最小的儿子还是有点出息的,是让人尊敬的,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这种尊敬。我没有制止他这样做、但这却让我很是不安。

    我对父亲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顶撞他,但有一件事令我一直心怀愧疚。有一年我回老家,家乡领导要请我吃饭,并请我父亲和村支书参加。领导的意思是,我不在家,请村里多多照顾我年迈多病的父母。不巧村支书不在家,我想那父亲也别去了,免得有蹭饭之嫌。

    当时父亲已经换好了新衣服,等着走呢。我跟他说了,他没说什么。事后母亲告诉我,父亲已经跟左邻右舍说了,市领导要请他和儿子一起吃饭。我一听后悔莫及!父亲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就这么被他的儿子轻轻地戳破了。

    父亲去世前半个月左右,已经报过一次病危。我匆匆赶回家去,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父亲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得只剩下骨头了,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看着非常吓人。那时他生活已经无法自理,我帮他擦洗身子,他像个孩子似的不好意思,轻轻地说:“脏。”我心里很不好受,一个曾经那么要强的人,现在只能任人摆布。在家待了几天,大概母亲跟他说了什么,有一天他跟我说:“你工作忙,先回去吧,有了特殊情况再回来。”我“嗯”了一声,一出门眼泪就下来了。

    过去,我曾经很不喜欢“父啊”这个称谓,觉得它土,乡里乡气的,当着别人的面都叫不出口。现在,我却特别怀念可以叫“父啊”的时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多么希望一直这么叫下去!

    父啊!我的父啊!

(1)、根据文意,简要分析第⑥段中“不安”的内涵。
(2)、结合文章内容,概括“父亲”的形象。
(3)、赏析第⑨段中的画线语句。
(4)、请探究文章最后一段的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问题。

我的同班

冰心

    L女士是我们全班男女同学所最敬爱的一个人。大家都称呼她“L大姐”。

    她是闽南人,皮肤很黑,眼睛很大,说话做事,敏捷了当。在同学中间,疏通调信,排难解纷,无论是什么集会,什么娱乐,只要L大姐登高一呼,大家都是拥护响应的。

    在医预科的末一年,有一天,我们的班导师忽然叫我去见他。在办公室里,他很客气地叫我坐下,婉转地对我说,校医发现我的肺部有些毛病,学医于我不宜,劝我转系。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我要学医,是十岁以前就决定的。因我的母亲多病,服中医的药不大见效,西医诊病的时候,总要听听心部肺部,母亲又不愿意,因此,我就立下志愿要学医,学成了好替我的母亲医病。在医预科三年,成绩还不算坏,眼看将要升入本科了,如今竟然功亏一篑!从班导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在生理学实验室,我说:“L大姐,我不能同你们在一起了,导师不让我继续学医,因为校医说我的肺有毛病……”L大姐愕然,说:“不是肺痨吧?”我摇头说:“不是,据说是肺气枝涨大……无论如何,我要转系了,你看!”L大姐沉默了一会,便走过来安慰我说:“可惜得很,像你这么一个温和细心的人,将来一定可以做个很好的医生,不过假如你自己身体不好,学医不但要耽误自己,也要耽误别人。同时我相信你若改学科,也会有成就的。人生的路线,曲折得很,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她赶紧又加上一句:“你素来对文学就极感兴趣,我常常觉得你学医是太可惜了。”我听了大姐的话,转入了文学系。在她的指导鼓励之下,我渐渐地消灭了被逼改行的伤心,而增加了写作的勇气。至今回想,当时若没有大姐的勉励和劝导,恐怕在那转变的关键之中,我要做一个颓废而不振作的人吧!

    在我教书的时候,L大姐已是一个很有名的产科医生了。在医院里,和在学校里一样,她仍是保持着领袖的地位,作一班大夫和护士们敬爱的中心。在那个大医院里,我的同学很多,我每次进城去,必到那里走走,看他们个个穿着白衣,挂着听诊器,在那整洁的甬道里,忙忙地走来走去。闻着一股清爽的药香,我心中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一个受伤退伍的兵士,裹着绷带,坐在山头,看他的伙伴们在广场上操练一样,也许是羡慕,也许是伤心,虽然我对于我的职业,仍是抱着与时俱增的兴趣。

    抗战前一个月,我从欧洲回来,正赶上校友返校日。那天晚上,我们的同级有个联欢会,真是济济多士!十余年中,我们一百多个同级,差不多个个名成业就,儿女成行(当然我是一个例外),大家携眷莅临,很大的一个厅堂都坐满了。觥筹交错,童稚欢呼,大姐坐在主席的右边,很高兴地左顾右盼,说这几十个孩子之中,有百分之九十五是她接引降生的。酒酣耳热,大家望洋兴谈起做学生时代的笑话,气氛愈加热烈了。主席忽然起立,敲着桌子提议:“现在请求大家轮流述说,假如下一辈子再托生,还能做一个人的时候,你愿意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哄然大笑。于是有人说他愿意做一个元帅,有人说愿做个百万富翁……轮到我的时候,大姐忽然大笑起来,说:“×××教授,我知道你下一辈子一定愿意做一个女人。”大家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当着许多太太们,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笑着反攻说:“L大夫,我知道你下一辈子,一定愿意做一个男人。”L大姐说:“不,我仍愿意做一个女人……”

    盛会不常,佳时难再,那次欢乐的聚会,同班们三三两两的天涯重聚,提起来都有些怅惘。事变后,我还在北平,心里烦闷得很,到医院里去的时候,L大姐常常深思地皱着眉对我们说:“我呆不下去了。这里不是‘生’着,只是‘活’着!我们都走吧,走到自由中国去,大家各尽所能,你用你的一枝笔,我们用我们的一双手,我相信大后方还用得着我们这样的人!”大家都点点头。我说:“你们医生是当今第一等人材,我这拿笔杆的人,做得了什么事?假若当初……”大姐正色拦住我说:“×××,我不许你再说这些无益的话。你自己知道你能做些什么事,学文学的人还要我们来替你打气,真是!”

    一年内,我们都悄然地离开了沦陷的故都。我从那时起,便没有看见过我们的L大姐,不过这个可敬的名字,常常在人们口里传说着,说L大姐在西南的一个城市里换上军装,灰白的头发也已经剪短了。她正在和她的环境,快乐地、不断地奋斗,在蛮烟瘴雨里,她的敏捷矫健的双手,又接下了成千累百的中华民族的孩童。她不但接引他们出世,还指导他们的父母,在有限的食物里,找出无限的滋养料。她正在造就无数的将来的民族斗士!

    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回到故都重开级会的时候,我能对她说:“L大姐,下一辈子我情愿做一个女人,不过我一定要做像你这样的女人!”

(选自《冰心散文》,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父亲

    小时候,父亲在我心中,是严厉的一家之主。这个三级抹灰工,靠出卖体力供我吃穿,是我的恩人,令我惧怕的人。

    父亲从不抱怨,也不叹气,板着脸任我们“吃”他。我常常希望父亲也抱怨点什么,也唉声叹气。照我天真的想法,父亲如果唉声叹气,会少发脾气。

    母亲属羊,像羊那么驯服,完全被父亲“统治”。她是一位私塾先生的女儿, 颇识一点文字,期望孩子长大后有出息,是她本能的憧憬。

    关于“出息”,父亲有他独到的理解。一天吃饭时,我喝光了一碗苞谷粥,又想去盛,瞥见父亲在瞪我,我胆怯了,犹犹豫豫地站在粥盆旁。父亲却鼓励我:“盛呀!再吃一碗!”见我只盛了半碗,又说:“盛满!”,接着,用筷子指着哥哥和两个弟弟,异常严肃地说:“你们都要能吃,能吃,才长力气!你们眼下靠我的力气吃饭,将来,你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

    我十岁那年,父亲随建筑公司支援大西北去了。每月寄回的钱,根本不够维持家中的开销。父亲第一次探家,攒的三百多元钱,还了母亲借的债,只剩下一百多元。

    为了节省,父亲始终三年才探一次家。父亲是很能攒钱的,母亲是很能借债的。我们家的生活,恰恰特别需要这样一位父亲,也特别需要这样一位母亲。

    父亲第三次探家那年,哥哥正要考大学。父亲以说一不二的威严反对。“我供不起你上大学!”父亲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让哥哥去市场卖菜挣钱。卖十斤莱可挣五分钱,哥哥每天回家交给父亲五角钱。那五角钱,是母亲偷偷给哥哥的,哥哥实则是到江边温习功课了。父亲发现后大发雷霆,用水杯砸碎了镜子。他气得当天就回大西北,我和哥哥去送父亲。列车开动前,父亲从车窗探出身说:“老大,听爸的话,别考大学!咱们全家七口,只我一人挣钱,我已经五十出头,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应该为我分担一点家庭担子啊!”语调中流露出无限的苦衷和哀哀的恳求。列车开动时,父亲流泪了。

    哥哥还是参加了高考,母亲和哥哥又一次欺骗了父亲,我“知情不举”,也欺骗了父亲,内疚极了。哥哥接到大学录取通知时,母亲欣慰地笑了,哥哥却哭了。我去送哥哥,他没让我进站。他说:“省下买站台票的五分钱吧。”又说:“二弟,家中今后全靠你了!先别告诉爸爸,我上了大学……”

    哥哥随人流走入火车站,左手拎着行李卷,右手拎着网兜,一步三回头。我缓慢地往回走,攥着省下的那五分钢币,心中暗想,为我们家祖祖辈辈的第一个大学生,全家一定要更加省吃俭用,节约每一分钱……

    哥哥在第一个假期被学校送回来了,再也没能返校,他进了精神病院……

    我从哥哥的日记本中,翻出了父亲写给哥哥的一封错字和白字占半数的信:老大!你太自私了!你心中根本没有父母!根本没有弟弟妹妹!你只想到你自己!就算我白养大你!就算我没你这个儿子!我再也不会认你!所有这些“!”号,似乎也无法表达父亲对哥哥的憎怒。

    这封信,使我想起父亲的教导:“将来,你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大概倘一个人明明可以靠力气吃饭而又并不想靠力气吃饭,也许竟是真有点大逆不道的吧?父亲是一个体力劳动者,却并不因此自卑自贱。相反,还盲目自尊,崇尚力气,对凡是不靠力气吃饭的人,都一言以蔽之曰:“吃轻巧饭的!”心里隐含着一种藐视。

    父亲第四次探家前,我去了北大荒,一直再没见过父亲。第七年,连队第二次推荐我上大学。我并不怎么后悔地放弃了第一次上大学的机会,然而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获得第三次被推荐的机会,那一年我25岁了。

    几经彻夜失眠,我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告知父亲我已被推荐上大学,请求父亲汇给我二百元钱。

    信一投进邮筒,我便追悔莫及。没想到父亲很快就汇来了钱。二百元整,电汇。附言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不勾,久来电”。

(选自梁晓声《父亲》,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捞月亮的母亲

石兵

    捞月亮的人,是一位母亲。

    在那座川藏交界处的偏僻山村里,我遇到了她和她时年六岁的儿子。彼时我还只有二十出头,心性不定,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那座贫瘠的大山是我在天黑之后来到的地方。我支起随身携带的帐篷,准备在野外过上一夜,就在似睡非睡之际,我听到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顿时睡意全无,连忙小心地坐起身来,慢慢拉开账蓬一角,很快,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提着水桶的女人领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披着漫山的月光从山下走来。

    我屏住呼吸,这时已经接近午夜零时,居然还有人来山上汲水,种种灵异传说让我不寒而栗。女人一手提着水桶,一手牵着男孩,两人一言不发,不疾不徐地走着,只是短短几分钟,便在我视野中只留下了模糊的背影。

    好奇心最终让我战胜了恐惧,我走出账蓬,小心翼翼地循着她们的背影走去,远远地,我看到母子俩停下了脚步,那里居然有一口水井。

    这时,我已经确定,这只是一对普通的山村母子,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上几步,终于听到了女人说出的话语。

    “只有这个时候,井里的月亮才最大最圆,狗儿莫急,娘给你捞一个上来,回家以后放在你的床前。”女人的乡音十分绵软,不像山里女子所固有的泼辣。

    “娘,月亮落在水里,是不是就被洗干净了,不像在天上那样模糊着让人看不清楚了?”儿子稚嫩的声音充满着期待。

    女人顿了一顿,说:“狗儿说得对,月亮被水洗了以后,可好看了,就像狗儿的眼睛一样好看。”

    听了母亲的话,小男孩笑了起来,奶声奶气的笑声顿时让幽黑沉默的大山有了勃勃生机。

    母亲用力地在井中提出水桶,然后弓着腰提起水桶,另一只手牵着小男孩,吃力地踏上了归途,走上十几步,瘦弱的母亲就要休息一下。

    我不再犹豫,快步从低凹处走了出来,来到她们的面前。 我说:“大嫂,我来帮你提水吧。”

    女人没回答我,自顾自地说:“你是刚才路边账蓬里的游客吧,这山上很凉,收了帐篷跟我们到家里休息吧,本想下山时再叫醒你的,没想到你跟着我们上了山。”

    原来,她早就发现路边的账蓬和我了,只是也许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没有刻意多看几眼罢了。

    走近以后,我才发现,小男孩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女人对我说:“狗儿眼上有病,长了白疮,你们城里人叫白内障,我正在攒钱给他治。这不,白天我上了一天工,给人纺丝线,晚上才能照管家里的田地,刚刚散了工,想起家里没水,才在这个时候上山。”女人接着说:“狗儿爹去了城里打工,那里挣钱多一些,家里就只有我和狗儿了。”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提起水桶,慢慢地跟着两母子下了山,一路来到了女人位于半山腰处的家里。

    这个小村落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同样的贫穷让女人无法得到他人的帮助,可女人跟我说起这些时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她说,乡邻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我躺在外间屋原属于男人的床上,听到了两母子在睡前的交谈。

    儿子说:“娘,我想爹了,今天山上遇到的那个人好像爹啊,个子一样的高,手一样的有劲,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母亲说:“狗儿,快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你爹的样子了,再过上半年,咱们就去城里找他,治好你的眼睛。狗儿知道吗?你的眼睛跟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娘就是这条命不要了,也要让你看清楚你想看的。”

    或许是怕打扰,两母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却早已听得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回到城市,用最快的时间联系好医院,然后找朋友开车来到大山接这两母子去医治眼患。面对她们的道谢,我竟羞愧得无地自容。

    那位捞月亮的母亲或许并不知道,她捞起的并非只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美好愿望,更有一个旁观之人的迷途之心,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的自己正因为一场懵懂爱情的破碎而选择了放逐与放纵,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那么多更加珍贵的事物,譬如四处寻找我去向的焦虑父母,譬如被青春之雾迷失视线的纯真心灵,譬如这世间那么多的温暖与悲凉,伤痛与希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士兵突击(节选)

兰晓龙

    三个人多少是振奋了一下,他们超过了那两名已经油尽灯枯的士兵,一口气把人拉下了几十米。那个终点已经只是八百来米的事情了

    槲树林中忽然跑出一个跌跌撞撞的士兵,摔倒在袁朗(队长)的脚下,那是第一个到达的士兵,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救护。三个人的步子一下慢了下来,互相对望了一服。伍六一又开始挣扎,这回他的挣扎接近于厮打,一下狠狠地甩开了两人。

    “就剩两个名额了!你们还拖着我干什么?三个人!只要三个人!”两个人呆呆地看着伍六一,身后两名士兵正缓慢但固执地赶了上来。

    成才忽然掉头就跑,往终点奔跑。许三多却看也不看跑去的成才,他将背包背在身子前边,抢上来抓住伍六一,他不想丢下他,他要背着他走。伍六一强挣着就是不让,但那条腿已经吃不上劲了,大半拉沉重的身子被许三多架在肩上。许三多拖着伍六一,向终点做拼命的冲刺。由于负重过多许三多慢得出奇,他一步一步地往前冲着。伍六一不敢再挣了,他一只腿竭力地往前蹦着,因为现在的速度很重要,他得为许三多想点什么。

后边的那两名士兵,慢慢地超过他们了。伍六一受不了了,又开始愤怒地吼了起来:“他们超过你了!放开呀!你又要搞什么?还想在那空屋里做看守吗?……”伍六一的声音里都有哭声了。前边的那两名士,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

成才已经到达了槲树林终点,那股子猛冲的劲头让他几乎撞在了袁朗的身上。精疲力竭的成才没有倒下,他立刻转过身看着战友:“许三多快跑!许三多,你加油啊!”

    袁朗意味深长地看看他,又看看远处的许三多和伍六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钦佩。对于那还在争夺中奔跑的四个人来说,这剩下的几百米简直遥不可及。

    “成才已经到了!只剩下一个名额了!你看见没有?!”伍六一望着绿意葱葱的槲树林对许三多说。许三多根本就没抬头看,他的力气依然用在对伍六一的拖拉上。“只剩一个名额!你把我拖到也不算!脑子进水啦!”“加把劲……再加劲。”

伍六一盯着那张汗水淋漓的虚脱的脸,忽然间恍然大悟:“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想拖着我跑到头,你自己装蛋趴窝是不是?”许三多还是没吱声,他只管脚下使幼。伍六一想突然挣开他,却发现横担在肩上的一只手臂简直已经被许三多的手掐到了肉里。

    “蠢货……你不是笨是蠢了……我用得着你施舍吗?…我会去告你的!……你放开……求你放开……到嘴的馒头我们都不吃,现在为什么干这种事?”伍六一已经哭了。

“跑了好远……从家跑到这…前边都是你们推着扛着……最后这一下……我帮一下,又算什么?”伍六一已经完全没力气可用了,他只能看着许三多往前一步步挣扎。伍六一本来是狂怒加无奈的眼神也慢慢平和下来,他说:“许三多,咱们是朋友。”

近在咫尺的砰的枪响,把许三多吓了一跳。伍六一手中的信号枪还在冒着烟,信号弹正缓缓地升天空,伍六一一瘸一拐地高举着双臂,向着终点挥舞着,他说:“我跑不动了!我弃权!”他真的是跑不动了,刚走出两步,便轰然倒地。救护车是随时准备的,几名卫生兵已经发动汽车过来了。

许三多呆呆地看着伍六一。伍六一瞪着他,挥着拳头喊着:“跑啊!许三多!”许三多掉头开始他的最后一段狂奔。那领先的两个兵意识到了后的威胁,也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狂奔了起来。

    许三多喊叫了,他在喊叫中开始了不可能的加速,第一次加速就超过了那两人。一个被超过的士兵终于丧失了信心,在许三多超过他的同时摔在地上.然而,他那位战友却不管不顾地回身拉起了他。许三多仍在喊叫着,喊叫声中救护车与他交错而过,喊叫声中许三多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声音淹没,喊叫声中许三多刚流出的眼泪被风吹干,他在喊叫声中跨越了终点。

    成才欢天喜地地跑过来,他想与许三多拥抱。许三多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的冷淡让成才愣住了。许三多回头看着刚刚跑过的路,他看到那两名士兵正互相地搀扶着跨越终点。远处的伍六一已经被卫生兵用担架抬上救护车。伍六一笑得像个大男孩一样,向这边不停地挥手。

    (选自《士兵突击》,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题。

老屋祭

李汉荣

    ①老屋的院墙终于倒了,唯有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和几间残破的土坯房还矗立在那里,还有一些憔悴的记忆留在风中……

    ②自从搬了新家,很多年没回老屋了,再加上我又久在异地,所以住了几十年的老屋的影像竟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

    ③记忆里老房子比我的年纪还大。听奶奶说,老房子是民国时期建的,是祖爷爷建起来的,据说他是个大地主,这一代的房子,全部是他家的,后来二爷爷用卖花生赚的钱买了这所房子。再后来,二爷爷在城里有了工作,自己又建了一所房子,这座老房子就归了我家。老屋一共五间,中间是隔开的,奶奶一个人住东边两间。房子是土坯的,只有房子的地基是砖垒成的,是那种古绿古绿的砖。因为久经风雨,红色的瓦砾上稀稀疏疏地长了些茅草,微风一吹,草绿色的种子四处飘散,来年的时候,又会是芳草萋萋。

    ④老屋的门是暗绿色的,屋门上的几块玻璃,有的已经破了半边。屋顶覆以苇子编成的席子,椽子很黑,黑的油光发亮,因为日久天长,烟熏缭绕,有的地方甚至能滴下油来。屋子很小,即使是白天屋里的光线也很暗,窗框是木头做的,纸糊的窗棂被风一吹沙沙作响。窗户外面是一颗老枣树,记不清它的年纪了,反正自打我记事起,这棵枣树就年年结出累累硕果,一到秋天,红红的枣子青春便醉了我的青春,我的梦想。白天的时候,硕大的树冠便遮蔽了半个老屋。下午,当慵懒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透过密密的树叶间隙碎碎点点的落在白色的窗棂上,如星星,又如小花,空灵静雅,如幻如梦。

    ⑤小时候老屋是我快乐的源泉。那时候村里很穷,家里也很穷,电灯经常没电,停电的时候就点上油灯或蜡烛,当然,蜡烛也是奢侈品,偶尔的时候也点上支。油灯的油是柴油,就是老人们说的“洋油”,灯芯是棉花做的。夜深人静的夜晚,昏黄色的光晕顿时洒满了小屋,细细的火苗伴着些许的黑烟,袅袅地飘向屋顶。每每这时,父亲总是喜欢点上一支廉价的香烟,坐在小桌旁,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惬意地吐出缭绕的烟气。橘红色的灯光,照着他古铜色的脸颊,额头上密密的皱纹一道一道的舒展开来,每每此时,我便觉得也许那时便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⑥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外屋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和两张老式的藤椅,因为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掉了许多,斑驳陆离的表面上有些细碎的小坑,上面沾满了油渍和灰尘。里屋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长方形大柜子,据说是母亲的随嫁品,木质很好,用了这么多年还完好无损。柜子里除了放衣服,还有一些好吃的东西,小时候因为馋,常常偷偷地掀开柜子拿东西吃。西面是一个土炕,和东北的大炕差不多,冬天冷的时候,烧火做饭,灶台的热气就会顺着通道涌进土炕里,睡在上面十分舒适和暖和。

    ⑦春天的时候,院子里的那棵老枣树,结出嫩嫩的细芽,一场春雨过后,便长出椭圆形的叶子;夏天的时候,白色的小花簇满了枝头,浓郁的芳香引来成群的蜜蜂,嗡嗡地穿梭于细密的小花间。花谢后,便结出青绿的小枣子,起初还不如绿豆大,后来竟长成如大拇指肚大小的椭圆形枣子;秋天,枣子渐渐地由青变白,由白再变红,到了金秋八九月间,红彤彤的枣子便挂满了树梢间,犹如一颗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镶嵌在硕大的树冠上。每年这个季节,便是我们兄妹三个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放学回家,我就蹭蹭地爬上树,站在树杈上,抓一把红枣塞进嘴里,醉人的香甜嗖的一下从嘴里甜到心里,继而传遍整个神经末梢。妹妹够不着,便仰着脖子在树底下等我晃一下枝头,然后噼里啪啦的下起枣子雨,妹妹提着小竹篮,一边吃,一边捡,那种情形至今回想起来,心里还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感动。

    ⑧老屋院子很小,小的养上牛、猪、狗、鸡等家禽、家畜以后就挤得满满的。来人的时候,鸡犬相鸣,其乐融融。东边的院墙很矮,隔壁院子里长着一棵老槐树,夏天的时候,槐花穿过矮矮的院墙,小小的院落里便飘满了槐花的香味,抓一把槐花放在嘴里,又香又甜,回味无穷,直到现在还一直陶醉童年时代的槐花香里。

    ⑨然而,就像歌里唱得那样,岁月就像一把无情刻刀,不知不觉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们最初的梦想。父亲早早地盖上了新房,原本想我学业上没有成就的话,就给我娶上一个媳妇,做一个本分的庄稼人。可是我上了大学,在另一个城市找了工作,买了房子,于是父亲就搬离了老房子,住进了新家。然而,人一上了年纪,心里就越放不下东西,就越舍不得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一有空的时候,父亲就常回老房子转悠。还经常拾掇拾掇这里,再拾掇拾掇那里,房子漏雨了他就爬上房顶盖盖塑料布,土墙掉皮了就再泥泥。我说过父亲很多次了,“房子既然没人住了,倒了就倒了吧,反正早晚要倒,就让它倒了吧。”可父亲依然倔强地多次回到老房子里修修补补。过年的时候,我回了趟老家,到承载着我儿时的梦想的老房子里转了转,看了看。因为很久没有住人了,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门前的那棵老枣树已经没有了踪影,地上依稀还能看见几片枯萎凌乱的枣树叶。土坯垒成的院墙终于倒了,只留下南面一段孤零零的门楼,还有那扇写着“忠”字的黑漆漆的大门……

    ⑩如今,成群的鸡鹅不见了,成片成片的白杨树栽满了小小的院落,错落有致。房屋白色的墙皮已经脱落的伤痕累累,房顶的茅草长得一尺多高,有的地方已经塌陷了一个窟窿,露出了一角苍白的天空。枣树已然没有了,可屋子依然很黑,很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唯有起风的时候,几篇残留的白色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我给父亲说,老屋的院墙倒了,父亲听了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但是,久久的沉默和那一声重重的叹息,让我的心酸酸的。我知道父亲舍不得老屋,舍不得几十年的眷恋。可是有些东西,随着岁月的流逝,终究会被风化的。父辈们总喜欢回忆过去,年轻人喜欢畅想未来,这也许就是我和父亲的观念不同的原因之一吧。

    ⑪也许,老屋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件过了时的艺术品,我们只能在远远地驻足凝望,却永远走不进它,而在父亲的心里,却是一种厚重情感的积淀,只有他能走近它,读懂它,欣赏它,感受它无与伦比的震撼。

    ⑫老屋的院墙终于倒了,唯有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和几间残破的土坯房还矗立在那里,还有一些憔悴的记忆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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