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奔跑的兔子

刘云芳

    那是一只1995年的兔子,也可能是1996年的。

    此时是午后,地头的人刚刚午休起来,像是还没完全从梦里走出来,他们手里的镰刀、铁锹和镢头,像是长了触角一样,把他们带到自己熟悉的田地里。

    兔子依旧站着,像个望乡的人。就在这时,懒懒地行走的人忽然高喊一声:“兔子!”这个词语竟像子弹般射进人们的血液,把刚才的困顿瞬间击散。听到的人全都兴奋起来,一下子还原成祖先围猎的情形。他们举起手中的农具,围拢过来。铁锹、镰刀还有镢头都阻拦在兔子面前。它这时做了一个自认为英明的决定:向河边跑去。在一群人的夹击下,兔子飞快奔跑,圈子越来越小,就在人们以为它走投无路的时候,它竟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水面上的波纹像一个句号,把人们的目光固定住。大家以为这是一只以生殉志的倔强的兔子。但是,忽然,那兔子却露出水面,浮在水上,像只狗一样游起泳来。那是村里人第一次看到一只游泳的兔子。为此这只兔子几十年时间都出现在他们的讲述里。

    老马说到这里,饭桌上的人眼里都泛起光,我们似乎都看到了那只奔跑并且又会游泳的兔子,甚至殷切地希望,那只兔子能够顺利过岸。为此,我们放下手里的筷子,似乎一不小心,桌上那道兔肉就会自行完成组装,然后逃跑似的。大家在内心里把它与那只几十年前的兔子联系在一起,开始为今天点这道菜感觉到羞愧。

    老马讲兔子游泳的时候,脸上现出少年的英气。他还讲起少年时的光景。几瓶花生米,就能让大家幸福好一阵子。我只记得,长我几岁的李忠子天天在麦秸秆上盘坐,要修炼一门武功绝学。跟在他身后的小伙伴更是到处翻看无人居住的老土屋,寻找被人遗失在那里的武林绝学。以至于,第一次进城之后,他便带回来一把长剑。我至今还记得他在村口大槐树下,手持那剑的样子。他站立着,大喇叭裤的阔度和剑的修长形成了一种很好的互补,有了这两样稀缺物件,李忠子便在小一点的孩子那里成了神奇人物,真的像大侠一般。后来他就离开了家。直到他母亲去世时才回来过一次,穿着一条黑色西裤,黑布鞋,花纹衬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完全没有当初的大侠风范。

    那些事情在记忆里被拉长,细节逐渐被延伸开,从不同的时节漫溢出来。那时,我天天睡懒觉,在屋子里等待,然后买菜,做饭。我从省会带来一口平底锅,用那口锅做味道单一的炒土豆丝,或许应该叫炒土豆条。跟在省会的生活完全不同。那时,同学们羡慕我,有那么充实的工作,我扮演着螺丝钉的角色,被整齐划一、被相同的秩序相同的规则要求着。如果不是爱情诱出的生命缺口,让我从当时的生命状态冲出来,我会以当一个螺丝钉作为最终的归宿,并以此为荣。

    众人以为的同龄人的那种叛逆,在我身上没有发生过,在我朋友们身上也没有出现。更多的时候,我们是一个不住奔跑的群体,在镰刀的挥舞下,在铁锹的阻拦之下,我们跳向河水。跳向河水并非兔子的叛逆,是它求生的本能。

    那些年,未来是那么美好,是一只兔子驻立时能望到的彼岸。时间的弧度让我们对一切都有所期待。我们那时,总在说以后,以后……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到了当初说的“以后”。只是,我们这些曾在故土上盼着见光明的人,再见面时,大多都成了为命奔跑的兔子。大家的爱好也日益趋同,聚个餐,喝个酒,K个歌……似乎这就是精神生活的全部。

    我站在故土之上,感觉乡村生活和乡村梦想已经被瓦解。我同辈的人像兔子一样不得停顿。他们把孩子扔到父母那里,等着未来再爱他们。我知道的那些中年人,在各个大城市里辗转,宁愿头顶街边霓虹,也不愿去守住故乡的暖炉。

    我在一个城市居住多年,后来换一个城市居住,发现,在原来城市拥有的建筑,也慢慢搬进后来的城市,一条街道复制着另一条街道,一个城市复制着另一个城市,甚至一个人的面孔复制着另一个的面孔,一群人的语言复制着另一群人的语言。就像我身边的人,他们复制着彼此的生活轨道,那些跑到天边的父母复制着同样的渴望,远在家乡的孩子复制着同样的焦虑……复制无处不在。这种复制,让村庄成了空壳,让城市变得拥挤,让孩子的寂寞成为一个强大的梯队。

    我为这只兔子欢呼。虽然如果身在现场,我一定会站在人类的这一边,失落于他们的大意。但是隔着时间,在这种陈述里,我轻易就流露出自己的善良,而不是本能。

    暗影之下,人们行走匆匆,我看到一只只奔跑的兔子,一只只尖叫的兔子。一只只兔子复制着相似的神情,它们跳跃、游泳,与自己抗争,然后逃生,最后却在命运的掌心里妥协。

    而所谓的希望是一个遥远的警告,那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出门时,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身影,想在那里看到咬人的野兽。可等我从动物园里回来的时候,便放下了这样的戒心,那些野兽都做着家猫的动作。这世界,没有比这样更可怕的事情了,它让一只兔子无处逃生。

(1)、理解文中划线词语的含义。

①梯队:

②本能:

(2)、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3)、联系全文,谈谈“让一只兔子无处逃生”的原因有哪些?
(4)、简述文章以“奔跑的兔子”为题的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浣花草堂

黄裳

    到四川来以前,在行筐里放进了几册旧书,其中清初朱鹤龄的《杜诗辑注》是部头最大的。

    虽然觉得有些累赘,可是终于还是放进去了。半月以来,枕上灯前,有时间就拿来翻翻,真也给旅途平添了无限趣味。尽管已经是平日熟读了的,可是在蜀道上重读,就会给你带来更为新鲜的感受。诗人的写景抒情、用字遣词,有时候也只有面对真实的山川风物才体会得出那严肃的创作态度和可贵的才华。

    杜甫在成都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在集子里留下了四五卷诗,约占他全部留下来的作品的六分之一。人们就从他的诗里追寻他当日居住的草堂的遗址。从宋代开始,人们就在成都西郊为他建了一座祠堂,这就是“浣花草堂”。历代经过十次以上大小的修缮,直到今天,更修整得焕然一新,成为游赏的登临胜地。

    走出西郊,经过青羊宫、百花潭,沿着公路走去,二三里后更左折走上一条田间小径,就可以远远望见一丛浓绿,那就是草堂的所在了。

    这里有好大的一座庭院,四面是连绵不断的围墙,远远绕过去,才看得见那山门。走进去又是照例的几重佛殿,伽蓝,天王,佛像,这些都给迫切想要看到工部祠的人们增添了焦急的心情。一直走到最后的一层大殿,才在一块石碑上看到,这原来是草堂寺,还不是草堂。

    从大殿里出来,向和尚问了路,才从右面的一道侧门里穿出去,来到真正要拜谒的地方。从侧门出,迎面就可以看到用青花碎瓷片叠起来的“草堂”两个大字,再转过去,就是一条曲折的、为两堵矮矮的红墙围起来的夹道。那暗红色的夹墙,碎石的泥径,墙外的翠竹幽篁,幽静极了。古建筑里经常使用的这种暗红色,不知怎的,自然会产生那样庄严宁静的气韵。

    从夹墙里穿出去,眼前展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几十棵参天的翠柏、香楠矗立在绿草如茵的庭院里。一套四座厅堂,由石径小桥连接起来,这就是草堂的一系列主要建筑了。

    穿过花径,走到工部祠去。这是草堂几组厅堂的最后一座。小小的殿宇,前面的院子里散布着几株用石坛围起来的大树。洁净无尘。这时候,云影微破,秋天金黄色的太阳洒了下来,穿过翠柏的枝叶,留下了满庭稀疏的日影。

    走进祠里去看,厅内一排三龛,当中塑着杜甫的像。虽然是一般化的塑像,却也还清疏,没有怎样的仙气,不能不说是难得的了。旁边两座龛里是陆游和黄庭坚两位宋代诗人的塑像。好像是怕他独居寂寞,所以才陪了一起在这里排排坐的。黄、陆都有石刻像,都比泥塑高明得多。在这间厅堂背后的墙上,还嵌着两块更旧的杜甫石刻画像碑。

    草堂后身是一座小小的土山,一道溪水从草堂的右侧绕了出去。前面有回廊曲槛,可以凭栏欣赏池里的圆荷。草堂简朴却不失规模,给人一种清疏而幽峭的感觉,和杜甫当年居处的风格是近似的。这个新修缮的草堂,和几百年前重修的原样相去不远,在最外面一进过厅墙上有一块石刻旧图,看那里勾勒出来的轮廓,和今天是十分相近的。像这种地方,不用说,大红大绿的建筑,大屋顶之类的铺陈,都是完全不合适的。

    这里还新修了一个文物陈列室。在外面的柱子上,看到郭沫若先生所题的一副对联: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这是一副出色的对联,它概括了诗人伟大成就的主要方面。人们一直非常喜欢杜甫,说他的作品是“诗史”,在中国文学史上留给他一个最光辉的席位——诗圣。

    坐在水槛上休息。默默地在心里复诵了一下杜甫的草堂诗,会使你像一个梦游者似的走入四时不同、风光各异的如许境界。仿佛看到了在晓雾里沾湿了露水的笼竹,呢喃的定巢燕子,冉冉发出幽香的红藻,往还追逐的蝴蝶,相并相亲的白鸥,随风的柳絮,逐水的桃花,袅袅有如少女腰肢的垂柳,轻得只禁受得起两三个人的野渡,柴门月色,江路梅香……

    老杜是一个多么勤恳的诗人!他从不放过一切刻画现实的机会。他的诗里有丰富的人民生活的写照,可是也不缺乏自然风物的描写。因为这一切都出现在祖国的土地上,也都是诗人所挚爱的。杜甫写出了多么美好的自然景色,多么可爱的和平环境!可有人提到杜甫描写自然的草堂诗,总不免有些惴惴然,仿佛这些诗里的“人民性”总看不大清楚,这恰恰把诗人的伟大处缩小了。

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五日,成都

(选自《黄裳散文选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淘来的幸福

黄建霞

    退休在家的张大爷每天早上都会去集市上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入眼的好玩意儿。张大爷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古玩,尤其是对明清时期的青花瓷情有独钟。闲着没事就喜欢看看鉴赏书,电视上的民间鉴宝节目也是一期不漏地看。

这天,正在集市上闲逛的张大爷一眼看到一件青花瓷器,浅口盆的形状,颇似鱼缸。他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推正眼镜问道:“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旁的小贩连忙说:“五百。”张大爷不吭声,小贩殷勤地说:“您可别小瞧了这玩意儿,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哼,要真值个万儿八千的,你能五百就卖啊?”小贩急忙说道:“我这也是收上来的,我就卖这个价。您就别犹豫了,成不成吧?”张大爷一摆手:“得了,买了。”

心里吃不准的张大爷拿着青花瓷器往老友李大爷家里赶,心想着老李在瓷器鉴赏方面颇有心得,指不定能帮自己瞧瞧。李大爷拿着放大镜对着瓷器左看看,右瞧瞧,摇头道:“悬啊,东西要是对,少说二三十万。要是不对,是个新活儿,也就值五十块钱。”张大爷心想完了,买了个假货。

张大爷被这么一刺激,血压陡然升高。张妍劝道:“爸,您看这盆不是挺好看的嘛,反正咱们家还要花钱买玻璃鱼缸,不如就用这个盆吧。我这就给您买几条金鱼去。”

    自从盆里装了几条小金鱼后,张大爷没事就给金鱼喂食,集市也懒得去了。这天正百无聊赖间,张大爷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他来到鱼鸟市场,拿起和家里的瓷器盆差不多大的鱼缸问道:“老板,这鱼缸多少钱?”“一百。”他接连跑了好几家,鱼缸的价格越问越低,张大爷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还有人追出来问:“三十成不?”张大爷心烦地挥了挥手,沮丧地回了家。

一到家张大爷就胸闷气喘。张妍一测量,血压果然又上升了。张妍没辙了,只好跑去找李大爷,想自己出钱让李大爷把鱼缸买下来。李大爷摇头道:“不成,就你爸那脾气,不会把鱼缸卖给我的。要想让他让出那鱼缸,我还得想个法子。”

这天,李大爷来找张大爷下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大爷问:“老张,你这玩意儿用来养鱼了?” “哎,别提了。”张大爷叹了一口气。“这鱼在你这儿养,可惜了呀老张!”李大爷说。

“咋了?这有什么可惜的,住五百块钱的豪华别墅还亏着它们了?”“哈哈,你这鱼得在大木盆里养。这么着,这几条鱼让我捞走得了。我不管你这鱼买来多少钱,我付你五百块钱。”张大爷连忙说:“别,你当我卖鱼的呢。”李大爷问:“那这盆你还要吗?”张大爷挥挥手道:“钱我收下,你就连鱼带缸拿去吧。”李大爷端着瓷器盆走了。

这天,张大爷吃完晚饭看电视里的《民间探宝》节目。突然,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大爷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朋友老李么!他怎么上电视了?张大爷狐疑地盯着电视看。再看展览台上的宝物,不就是自己买的那个鱼缸么!到了专家鉴定环节,只听专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清乾隆年间的青花龙纹笔洗。我给出的市场参考价是四十万元。”

    “啊!”张大爷忍不住惊呼,这刺激可不小,不仅血压上去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妍忙跑去开门,原来是李大爷。张妍忙把他让进屋。李大爷笑道:“我给你送东西来了。这花五百块买一四十万的东西,你说,这东西我敢要吗?”

张大爷精神一下振作了起来,可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李说:“哈哈,我还不知道你老哥的脾气。你说我是要这四十万啊,还是要你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啊?有人见钱眼开,为了钱六亲不认,你说,咱是那种人吗?”

    “就咱这交情,都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呐。”张大爷叹了口气。“是啊,你说对了。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交情,比这瓷器还‘瓷’!”李大爷说着,指了指手里的鱼缸,“这东西你收好了,上次我买鱼花的五百块钱是你的好闺女出的,不用给我。”

(选自《民间文学(故事)》,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卖书的老李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邂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抑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后来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给我。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百花园》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秋来查干湖

李旭光

    查干湖美,美在秋天。秋湖的长天,极为疏朗。站在环湖路上,依稀看得见天宇的穹顶与湖水交割的弧线。惊鸿照影,间或掠过几朵祥云。夜幕乍落,伫立在湖岸高坡上的妙因寺,不时传出阵阵晚课的钟鼓和诵经的吟唱,剪影里,空气也凝固了一般。到了晓夜当空,繁星拱月时,天上湖中,已辨不出哪里是真实的,哪里是虚幻的。

    查干湖美,美在秋水。秋水如娴静而又落落大方的少妇,深邃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你。从松花江引入湖中的百里运河,已放慢了流速,使得这时的湖水波澜不惊,清澈见底。泥沙已经淘尽,水中的游鱼和水草分明可见。夏日肥得如油的湖水,已经显得清瘦,是湖水中的鱼虾和健硕的蒲苇把它的营养吸吮殆尽。湖水从暑热变为秋温,鱼儿多半向湖的深处游去,垂钓的人们便懒于来此蹲守。随着秋一天天走向肃穆,湖区的游人也少了许多,但仍有不少老人、情侣、画家、摄影家、迁客骚人来此小住。与其说是游湖,莫若说是人生的一次悄然回眸。

    查干湖美,美在秋草。轻露染过的蒲草依然葱郁滴翠,很深的一截还在水里,蒲棒却透出橙黄。渔民介绍,蒲棒采摘下来,可以作为驱赶蚊蝇的香炷,一支蒲棒,可以燃上几个小时。有些地方用蒲草做床垫,铺在下面厚厚的、暖暖的,还散发着蒲香,销路很被看好。秋苇比起蒲草来,要更美些,更张扬些,更浪漫些。一枝枝、一簇簇,泛着轻黄的舒展的苇叶,就像跳藏族舞的姑娘,张开双臂,弓起腰肢,献出哈达。而泛着油光的银白色的芦苇花,在风中柔软地散落开,烈火呼啸般地狂舞。修长的苇秆,接踵摩肩,竹林般地森然列阵。待到湖上结冰时,这些蒲草和芦苇都要被渔民割掉。割去固然可惜,但为了将一腔热血回报养育它们的大地,为了来年春天新生命的再一次萌发,想一想,也就释然了。湖中还有铺天盖地的菱角与荷花。花期过后,尚有一片片圆得可人的叶子浮在湖面,新绿里透着油一般的光泽,圆叶的下面,是一枝细蔓连到湖床。这时,肥硕的菱角,黑黝黝的已经成熟。记得小时候开那达慕大会时,总有一些小商贩,将菱角煮熟后对半切开,用粗瓷碗盛着叫卖。孩子们用菱角那略朝里弯曲的锋利的尖儿,把果肉从菱角壳里抠出来,送到嘴里,吃起来真香。荷花的莲蓬籽,连同泥里鲜嫩稚白的藕都已成熟,渔民们却不舍得去捡拾,任由它们在湖中自在地散落,肆意地蔓生。

    秋天的查干湖,是水鸟的王国。从8月底到10月初,在北国圣水中完成季节性侨居、顺便又繁衍后代的候鸟,几十万只之众,从四面八方向湖中翔集。对水禽颇有研究的鲍鹏友局长告诉我,这里面有天鹅,有丹顶鹤、白鹤、灰鹤、苍鹭、白鹳,有大雁以及其他近百种水禽,其中,光是野鸭,就有针尾鸭、绿头鸭、赤颈鸭等20多种。一时间,湖中用来接待“客人”的蒲苇显得容量不足,鸟儿们吵闹着、争抢着、嬉戏着,一边庆幸着对圣湖的占领,一边抓紧时间在这里捕鱼啄虾,补充能量,同时讨论着生活琐事,谋划着南归的路线。

    秋天,湖中的鱼也肥了。南湖的水草茂密,草根鱼、青根鱼长得特别快。夏天到南湖垂钓,听到“咔哧”“咔哧”,那是草根鱼进食的声音,“咯嘣”“咯嘣”的声响则是青根鱼的。青根鱼被渔民归类为牙鱼,它们非常爱吃田螺、河蚌等贝类,因此青根鱼的牙床后面有个冲压床一样的凹凸槽,骨头自然是极硬的。渔民在食用青根鱼前,都要先把这块骨头取出来,做成小饰件。青根鱼的肉雪白、细腻,口感极爽,是湖中的上佳之品。每年冬捕时,南湖的青根鱼一出水就极畅销,大的四五十斤重,一两米长,一斤就要卖到100多元钱。在北湖,鲢鱼、鳙鱼、鲤鱼、湖虾,俱为上佳之品。尤其是北湖的鳙鱼,俗称胖头鱼,是经过国家认证的绿色有机食品。冬捕时,湖面上人潮涌动,车如穿梭,冰晶雪国里蒸腾着节庆的热浪。

    秋天的查干湖,最美的还是渔民。春天投放鱼苗,夏天管护,到了秋天,终于眼见着湖里的鱼肥了、大了,将整个湖都胀满了,渔民便美在了心里。他们这时开始收拾冬网,做着冬捕的准备。干活累了,几杯酒落肚儿,他们在一起海吹神聊,什么泥鳅用皮肤、肠道呼吸啦,胡罗鱼要在河蚌里产卵啦,老头鱼会冬眠啦,更别有一番情趣。

(选自《中国散文精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柳青的遗产

路遥

    ①比之某些著作浩繁的作家来说,柳青留给我们的作品也许不够多。可是,如果拿一两金银和一斤铜铁相比,其价值又怎样呢?

    ②是的,这位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在其一生的文学活动中,即使创作巴掌大一片东西,他也尽力用他独特的艺术雕刀精心镂刻,尽可能避免一种工匠式的制造。至于他那部未完成的史诗《创业史》,几乎耗去了他整个生命的三分之一。尽管这座结构宏大的建筑物永远再不可能完整一体,而就其现成的部分也不是完美无缺,但它仍然会让现在和以后的人们所珍重。

    ③柳青是这样的一种人:他时刻把公民性和艺术家巨大的诗情溶解在一起。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始终像燃烧的火焰和激荡的水流。他竭力想让人们在大合唱中清楚地听见他自己的歌喉,使自己突出于一般人。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又严格的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普通公民,尽力要求自己不丧失一个普通人的感觉。他多年像农民一样生活在农村,像一个普通基层干部那样做了许多具体工作。

    ④作家当年毅然地离开繁华的大城市,身居皇甫村一个破庙改建的院宅里,眼睛琐碎地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而另一方面又把眼光投射到更广大的世界。他一只手拿着显微镜在观察皇甫村及其周围的生活,另一只手拿着望远镜在瞭望终南山以外的地方。因此,他的作品不仅显示了生活细部的逼真精细,同时在总体上又体现出了史诗式的宏大雄伟。只有少数天才才能把这两个方面统一起来。当我们读《创业史》时,常感到作品所展现的整个那段生活就像一条宽阔的长河在眼前淌过;而在这条波涛汹涌的长河中,我们如果在任何一个湾道里停下来,便会发现那里也是一个天地——而且每一处都有一种独特的风光。像《创业史》第二部第二十五章梁大和他儿子生禄在屋里谈话的那种场面,简直让人感到是跟着这位患哮喘病的老头,悄悄把这家人的窗户纸用舌头舐破,站在他们的屋外敛声屏气所偷看到的。

    ⑤毫无疑问,这位作家用他的全部创作活动说明,他并不仅仅满足于对周围生活的稔熟而透彻地了解;他同时还把自己的眼光投向更广阔的世界和整个人类的发展历史中去,以便将自己所获得的那些生活的细碎的切片,投放到一个广阔的社会和深远的历史的大幕上去检查其真正的价值和意义。他绝不是一个仅仅迷恋生活小故事的人。如果是这样,他也许只能给我们留下一些勾勒得出色的素描,而不会把《创业史》那样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我国当代文学的画廊里。

    ⑥没见过柳青的人,都听过传闻说这位作家怎样穿着对襟衣服,头戴瓜皮帽,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或者像小镇上的一个钟表修理匠。是的,他就是这副模样。可是,这样一个柳青很快就能变成另外一个柳青:一身西装,一副学究式的金丝边眼镜,用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侃侃而谈。有关国内和国外的政治、经济、民族、历史、文化、地理,几乎世界上的一切方面都在这个貌似农民的作家的视野之内;而且他不仅通晓这些方向的问题,也往往对这些问题有一种叫你感到新奇而独到的见解。在他晚年换过几处的寓所的墙壁上,没有什么其它装饰,往往只挂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他会不时走到地图前,用枯瘦的手指头一下子指住他正在谈论的中国或外国的一个地方。他有时会指着地图,给你讲述半天有关英国或法国农业的历史和现状、有关加拿大小麦种植方面的情况等等。这时你会觉得他不是一个作家,而是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一位专家。他在写作《创业史》的时候,还写了关于改变陕北山区农业经营方式的论文。他在论文中引用了大量有关国外农业方面的资料,使一些著名的农业专家感到吃惊。正是作家具有这种辽阔的视野和广泛的学识,加上他对生活的透彻的了解,才能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史诗的品质。他的作品决不能简单地说成是“山药蛋”。

    ⑦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柳青五年前已经离开了我们。但这位作家无疑给我们留下了一份不薄的遗产。作为晚辈,我们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他的馈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箫之韵

梁晓声

    时下,文化人士的这个协会那个协会,都搬入文化局新盖的机关楼里了,腾出的那些房子,租作酒楼、洗浴中心什么的。美术家协会的房子由一位五十几岁的副主席承包,改造成了画廊。前不久,我应友人相邀,前往画廊,赴茶聚,幸会了那位副主席。他姓谭,留髯,穿唐装,着布鞋,形象特古代。一隅,有白发翁抚古琴,仙风道骨,其调袅宛。友人言:“今日谭先生高兴。”问何故?答曰:“近来售画频频。”

    谭先生忽然问我:“怎么不发高论?”

    我笑道:“听琴。”

    谭先生神情郁悒,轻叹一声,正欲开口,有人制止:“万勿再提小穆。”

    众人一时默然,各动怀想之容……

    友人送我归至宾馆。我忍不住问小穆何人?

    友人说,谭先生创办画廊之初,公开招聘善箫者,结果一下子就吸引了近百名应聘者,但都难令谭先生满意。这过程中谭先生收到一封求职信——写信人声明,自己是个只哑不聋的哑巴。因为都不满意,谭先生就想起了那封信。即日下午,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青年出现在谭先生面前。谭先生给了他一支笔,两页纸。先问青年姓甚名谁,何方人氏,青年写出自己的名字“穆小小”,接着写了“保密”二字。又问师从,笔答“父亲”。其字娟小,笔画工整。再问其父艺从何来?似有所讳。

    半页纸没写满,谭先生已无心多问,命吹来。青年唇触之际,箫音悄起。但觉五声曼妙,缠绵低回,如诉如泣,似怨似慕。欣录之。

    谭先生刚刚创业,急于收回投资,处处精打细算。对于小穆的薪水,也不例外,月付三百元而已。每到一小时另付50元。小穆默然认可。且要求不论早晚,随传随到。自用小穆,谭先生的财运,一月旺过一月,却连为小穆定做的一套服装,也从定薪里照单扣钱。画家画商,凡听过小穆吹箫的,无不大加称赞。谭先生得意,小穆知足。

    两周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修鞋的老头儿,在画廊门旁摆开了摊位。谭先生命手下捧人。老头儿作揖打躬,苦苦哀求。恰逢小穆前来赶场。老头儿求小穆乞情。小穆自然没开口,凝视谭先生。谭先生禁不住那凝视,说好吧好吧。

    从此,画廊门前也多了一道“风景”。修鞋摊与画廊自是很不和谐的,但人们的眼渐渐看惯了,也就接受了。那老头儿,有点儿怪。小穆不到,不见他的影子。小穆来,他也出现。不知不觉到了冬季。有天晚上,飘降大雪。那老头儿袖着双手,缩着颈,冻得咝咝哈哈的还自说自话:“雪正下着呢,我可不走……”谭先生睁一眼闭一眼地装没看见。小穆塞给他一纸条,上面写着:“老板,我可以给那大爷一杯热茶吗?”谭先生愣了愣才答应。春节前几天,有位美籍华人画家,慕名前来办画展。剪彩之后,箫声幽幽。画家说,这才像画展。突然马路上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有人喊:修鞋的老头儿被轧了!箫声顿停,小穆尖叫着不顾一切冲出了画廊哭喊:“爸呀!爸呀!”人们正疑惑,墙根那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喊:“女儿!那不是我呀!我在这儿呢,好好的。小心你自己别被车撞了呀!”小穆抱紧他,一通哭……几分钟后,父女二人,一个背着修鞋的破箱子,一个抹着泪。在人们怀疑的目光注视下相伴而去……

    谭先生愤怒极了,深觉自己大丢面子,遗落笑柄……

    数日后谭先生收到了小穆的信。她承认自己欺骗了他,说她的姐姐患了癌,她和父亲背井离乡四处闯荡,实指望能挣到替姐姐治病的钱……最后请求原谅……

    谭先生不相信,撕了。仅隔一夜,却又信了。再隔一夜,竟自我谴责得不行。后悔有时月入数万元,怎么对一个女孩儿那等小气……他经常拨“小穆”的手机号,发了几十条短信,再也联系不上了。

    友人最后讲,谭先生的画廊里,还会有人弹古筝、古琴,甚至吹萨克斯,但再也听不到箫音了。因为谭先生觉得,别人吹得都不如“小穆”好,尽管有人的水平比“小穆”高多了……

    友人吐尽一口烟后,问:“也有人认为,世道不古,人心诡诈。那父女二人没将画廊的画盗走批,已算谭先生幸运。你怎么看?”

    我想了半天,老实回答:“不好说。”

    是的,对于世道,对于人心。我近年来也每每难以判断了……

    那天夜里我连续做梦:先梦见自己变成了谭先生,并且找到了“小穆”,将她接回画廊,从此好生对待。又梦见自己变成一位富商,获得了“小穆”的下落,暗中向她父女二人捐了一大笔款。或者,接着做下去会是那父女二人盗画的梦,还没开始做,却醒了……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