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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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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温州市求知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流光似水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圣诞节一到,孩子们又提出了买一条手划艇的要求。

    “行,”爸爸说,“等咱们回到卡塔赫就买。”

    但九岁的托托和七岁的乔尔比父母想象的执拗得多。

    “不,”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现在就要,在这儿就要。”

    “可是,”妈妈开口了,“要想在这儿航海,你们只能打开浴室喷头放水了。”

    她和丈夫的话都没有错。他们在西印度卡塔吉娜的家有个带海湾船坞的院子,还有一个可容两艘大游艇的棚舍。而在马德里,他们全家挤在卡斯特拉纳街47号的五楼公寓里。可是他俩曾经答应孩子们,如果他们得了全班第一,就送他们一艘有六分仪和罗盘针的划艇,孩子们做到了。于是爸爸把这些都买来,那是一艘漂亮的铝艇,吃水线有一道金色条纹。

    “小艇在车库里。”午饭时爸爸说,“问题是车库也没多大地方了,而且没法拿上来,走电梯或者楼梯都不行。

    可是第二个礼拜六下午,孩子们请同学帮忙把小艇搬上楼梯,好不容易才搬到女佣房。

    爸爸说:“恭喜!现在呢?”

    男孩子们说:“没怎么样啊,我们只是要把小艇在房间里,現在已经放进来啦。”

    又一个礼拜三。爸爸妈妈照例看电影去了。孩子们成了家里的大王兼主子,他们关上门窗,打破客厅里一个亮着的灯泡。一股清凉如水的金光流泻出来,他们任由它流到近三尺深;于是关掉电门,拿出划艇,就在屋内的小岛之间随意航行。

    这次神奇的冒险是我参加一期家用品诗歌研讨会,说了几句玩笑话的结果。托托问我为什么一碰开关灯就会亮,我没有勇气多思考。“光就像水,你一扭开龙头,它就出来了。”我说。

    于是他们每礼拜三晚上继续行船,学习使用六分仪和罗盘针,等他们的父母看完电影回家,总发现他们在干干的陆地睡得像天使。几个月后,他们渴望走更远,就要求全套的潜水裝,包括面具鳍状肢、氧气和压缩空气枪。

    父亲说:“你们把一艘不能用的划艇放在女佣房间已经够糟了。现在你们还要潜水装备,岂不更糟糕。”

    “如果我们第一学期赢得金栀子花奖呢?”乔尔说。

    他们的母亲惶然说,“不,已经够了。”

    他们的父亲责备她太强硬。

    她说,“这两个孩子该尽本分的时候,连根钉子都赢不到。可是为了得到他们要的东西,他们什么奖都拿得到,连老师的职位都能抢到手。”

    最后父母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可是到七月,托托和乔尔各获得一个“金栀子花奖”,且获得校长公开表扬。那天下午,他们没有再开口,就在卧室里发现两套未拆封的潜水用具。于是下一个礼拜三 , 他们的父母在电影院观赏《巴黎最后探戈》的时候,他们把公寓注满了深远两寻(约十二尺)的金光,像温驯的鲨鱼在床铺等家具底下潜游,从光流底部打捞出不少几年来迷失在黑暗里的东西。

    在年终颁奖大会上,两兄弟被赞誉为全校典范,获颁杰出奖状。这次他们用不着开口,父母主动问他们要什么。他们非常讲理,只要求在家个开宴会招待同班同学。

    下一个礼拜三 , 他们的父母正在观赏《阿尔及尔战役》时,卡斯特拉纳街的行人都看见一道光瀑从一幢树影掩映的旧楼流泻下来,溢出阳台,一股一股沿着房屋正面倾注而下,呈金色洪流急奔下大道,一路照亮了市区,直亮到瓜达拉巴。

    救火队为应付这个紧急状况,撞开五楼的门,发现公寓满是金光,一直淹到天花板。豹皮沙发和安乐椅在吧台流出的酒瓶和大钢琴间高高低低漂浮着,钢琴上的马尼拉罩巾载浮载沉,像一条金黄色的软骨鱼不停地扇动。家用品诗意盎然,自己长了翅膀在厨房的天空飞翔。孩子们跳舞用的军乐队乐器,在母亲水族箱里游出来的彩色鱼儿间漂来漂去,那些鱼是浩瀚的金光沼泽里惟一活生生而且快快乐乐的动物。

    大厅那一头,托托戴着潜水面具和仅够抵达港口的氧气,坐在船尾,随浪潮摆动,手握紧双桨,正在找灯塔;乔尔浮在船头,还在用六分仪寻找北极星;满屋子漂浮的是他们的三十七个同学,有的正在窥视天竺葵盆栽,有的正在唱改了歌词来嘲弄校长的校歌,有的正从爸爸的酒瓶偷喝一杯白兰地酒,就这样化为永恒。他们同时扭开太多灯,公寓泛滥成灾,医院传教士圣茱丽安纪念小学的整整两个班学生遂淹死在卡斯特拉街47号五楼——在西班牙的马德里,一个夏天像火烧、冬风冷如冰、没有海洋也没有河流、内陆根性的居民永远学不会光海航行术的遥远城市。

(1)、概括小说中兄弟俩的形象。

(2)、解释小说中多次出现的“礼拜三”的含义,简析其在叙事结构上的特点及作用。

(3)、马尔克斯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家,他曾宣称:“在我的小说里,没有一个字不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结合这句话,从“魔幻”与“现实”的关系角度简析本文的写作特点。

(4)、有人说这是一个悲剧故事,也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结合小说结尾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鳜 鱼

魏柏林

    对你来说,这个夜晚注定难以成眠。明天就是请客的日子,计划中的宴席还有一道主菜未能备齐,确切地说,还差六条鳜鱼。

    鳜鱼谐音“桂遇”,含有蟾宫折桂的意思。露水湖也因此有了一个习俗:只要孩子考上大学,请客设宴便少不了鳜鱼这道菜。这个秋天,你儿子不仅考上了头榜,还拿了考区状元。儿子争得了脸面,做父亲的哪能不请客呢?请客又哪能不用鳜鱼?

    只是,露水湖的鳜鱼越来越难打了。这些天,你同老伙计——那只木质发黑的月牙划盆,几乎日夜泡在湖里下网捕捞,虽然也小有斩获,可离目标还是差了一半。你真的有些着急了。拿钱去买吧,村主任家就有卖,他是网箱养殖能手,全村就他会养鳜鱼。村主任说过,等技术成熟后教大家都养,但这至少要等到明年。可现如今你是火烧眉毛,眼前告急,别说一年,一天也等不了。但是,一条鲜活标子鳜至少要花五十来块,六条就得三四百。这些年,你独自供儿子读书,手头本就拮据,别说没这个钱,就算有这钱你也不能去买。你是谁啊?露水湖一等一的捕鱼高手,拿钱买鱼,岂不让人耻笑?

    今夜,就剩今夜了。老实说,你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对捕鱼者来说,夜幕下的露水湖并没有那么黑暗,虽然这还是个没有星月的晚上,你照样能脚踩月牙划盆,逐浪湖面,将渔网一一下到有效的水域。

    以往下完渔网,你会在岸边拴了划盆,倚靠在盆里,或以手枕头,聆听水面鱼儿游动、林岸虫鸣;或遥望苍穹,依着星月移行的方位,估算着昼夜更替的大致时光;再不就想儿子,想他成年后的身高长相,想他毕业后的工作;或抽完三五支劣质香烟,窝在划盆里惬意地眯一会儿……可今夜,你没有在岸边拴划盆,而是依然荡着划盆,游曳在寂寥如梦的湖面……

    不知不觉,你已接近村主任家的网箱。这儿囤养着清一色的鳜鱼。你知道,村主任在湖边设了哨棚,也常来哨棚过夜,但有时也难免上演 “空城计”。

    此刻,你望着黝黑静谧的哨棚,不由耳热心跳起来,兀自疑问:又是空城计吗?这种疑问,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希望。而更可笑的是,你却还在心里暗暗祈祷:村主任,你可别给我机会啊!

    谁能想到,你的祈祷竟有了神奇的呼应,哨棚里及时地响起了手机彩铃声,当然是村主任的。你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抚了抚胸口,又轻嘘了一口气,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村主任接听了电话。从他的话中,你知道了大致内容:是镇长要村主任连夜去镇里,接待一位露水湖的开发商。村主任临走时,打着手电,从网箱里捞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鳜鱼,然后才匆匆离去。嗅着那鲜腥的鳜鱼味儿,你羡慕得直咽口水:多么可爱的家伙,是拿去讨好开发商的吧?

    村主任走了,哨棚空了,正所谓天赐良机!可你却坐在划盆里发呆,这太巧合了,巧合得难以置信。你猛掐自己的大腿,当确认不是梦境后,你又抱怨起村主任,看似聪明能干,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玩什么空城计,这不是给人可乘之机吗……你说村主任给啥机会不行,为啥偏偏给你做贼的机会?你又说这哪是机会,分明是陷阱,陷你于不仁不义!你甚至抱怨村主任为什么不养条狗,如果有条狗守在这里,你也会打消这种念头……你就这样唠唠叨叨,像个怨妇似的,一肚子不情愿地开始了偷盗。

    也许太有安全感了,你进行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先将划盆缓缓贴近网箱,然后轻轻摁亮手电,细心选择大小合适的捕捞对相。

    就在这个过程中,你意外地发现网箱里的玄机:这些网箱一头养着鳜鱼,一头养着比鳜鱼小得多的小杂鱼,它们中间,相隔着一道网片,这道网片的网眼比小杂鱼大,比鳜鱼小。小杂鱼可以任意去鳜鱼的区间,鳜鱼却无法进入小杂鱼的领地。正是这样,你看到了非常刺激的一幕:几只小杂鱼刚刚穿越那道间隔的网片,就被守候在侧的鳜鱼一口一只鲸吞。接着,又有几条小杂鱼开始“出格”冒险……你看着这些小鱼,先是唏唏嘘嘘可怜它们,随后竟恼怒起来,骂这些小东西愚昧无知,是一群十足的笨蛋。明知道出格就会死,为啥还要铤而走险呢?你说你打了一辈子鱼,还从没见过这么傻的鱼……

    你骂得正起劲,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你。你醒了,揉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啥也没干,只是下完渔网后窝在划盆里打了个盹。

    叫醒你的人是儿子,他特地跑来告诉你:家里请客的鳜鱼齐了,是村主任刚刚送过去的,整整六条标子鳜!

    那一刻,你怔怔地站在划盆里,似信非信,眼里却储满了泪水……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鸿德茶庄

李金海

    天已放亮,雪还在下个不停。鸿德茶庄的掌柜赵四爷顶着风雪来到了他的店铺。每天这个时辰准时打开店铺的大门,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喝茶有讲究,做茶的生意,更要讲究个德行和诚信。

    赵四爷老远就看到店铺的一角簇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小年轻,半边身子已被雪染白,上身棉袄袖口的棉絮都秃噜出来了,这会儿,年轻人睡着了,那被风吹皴了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赵四爷叹口气,把小年轻摇醒。“你是做什么的?”

    “蟊贼,也要饭。”小年轻揉揉眼睛,直瞪着赵四爷。

    赵四爷仔细打量着小年轻。“脸上……”

    小年轻挠挠头。“做事欠点。”

    “欠点就对了,不欠你就完了。”赵四爷狠狠地说。

    小年轻郑重站起身。赵四爷再次上下打量他。这小年轻中等偏上的个头儿,此时睡眼惺忪,但有几分神采。他弱弱地向赵四爷讨口饭吃,赵四爷却说:“以后就跟我卖茶吧!”

    小年轻扑通跪了下来。赵四爷问他叫什么名字。小年轻答:“没名字,爷就给我取个吧!”

    赵四爷略一沉吟,说:“就叫大贵吧。”

    这是大贵的聪明之处,让四爷给他取个名字。赵四爷阅人颇深,不会看走了眼。眼下,店里正要雇俩伙计,算是就地取材了。此外,他还是个心中有佛的人,见不得有人受苦受难。

    大贵在鸿德茶庄待了下来。年轻人一捯饬,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他学东西快,记性好,活络劲儿一点都不缺乏。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知恩图报,对赵四爷绝无二心。

    在这条商贾云集的街道上,茶庄有两家,除了鸿德茶庄,街西头还有一家,与鸿德茶庄规模相当,两家茶庄往来较为密切,既是生意上的伙伴,又是竞争的对手。闲暇时,两位掌柜凑到一起,泡上一壶好茶,细细念叨起国事家事茶事。

    赵四爷有一独生女儿,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姑娘长相俊俏,懂事知礼。她有时也到店里来,一来二往,和大贵也就熟了。赵四爷心里有了底。

    近来,赵四爷愁容满面。原来,鸿德茶庄有一个固定的大客户,住在二百里开外的一个镇子上,每年,满载货物的大车向镇上跑好多趟。可前些日子换了掌柜后,人家进货的地方就换成街西头那家茶庄了。

    大贵安慰四爷:“爷不用愁,生意场上的事说变就变。”

    “你懂什么!”四爷嫌大贵多嘴。

    十几天后,转向街西头那家的大客户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先要一车货,后续的进货就固定在鸿德茶庄了。赵四爷转忧为喜。但他再邀街西头茶庄的掌柜喝茶时,被婉辞谢绝了。

    这天,街西头茶庄的一个胖伙计来到了鸿德茶庄,求四爷收留他。

    原来,就在前几天,这胖伙计负责去二百里之外的镇上送了一趟货,货物很顺利地交接了,可两天后人家找了过来,原因是一包货物里竟掺了沙土。掌柜和胖伙计当然不认账,交涉无果,来客只好悻悻走人了。就在当天,胖伙计就被掌柜辞退了。

    胖伙计说了事情的原因后,又向四爷介绍自己对茶道的精通。

    赵四爷沉吟良久,说道:“我不能留你。你看不好自家的货物,照样看不好鸿德茶庄的。”

    胖伙计走后,赵四爷把大贵叫了过来:“买卖好起来了,是你的功劳!”

    大贵低下了头。

    这桩生意的扭转,确是大贵一手策划和操办的。那天,大贵带上一个人,悄悄地跟踪着街西头茶庄送货的大车,天杀黑时,送货人宿在了路边的一家客栈。夜半时分,大贵先把看门的狗给药晕了,然后潜进了停放大车的后院。他们打开缚车的绳索,向一包货物里掺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沙土。

    赵四爷长叹一口气:“你比我更会做买卖,但我不能留你了。”

    大贵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来给赵四爷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走出了鸿德茶庄。

    第三天,当赵四爷知道女儿跟大贵逃走的消息后,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和悲伤。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第10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八点档

吴念真(台湾)

    直到他医学院毕业、当完兵,然后进入著名的教学医院当第一年住院医师,并且把第一个月薪水拿给她之前,他从没看过母亲的笑容。

    他记得那天母亲很认真地看着薪水袋,好久好久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人家说我这么拖磨,总有一日会出头天……,他们都不知道,最悲哀的是你,我是在等你出头天。”

    他没父亲,没兄弟姊妹,跟妈妈同姓,身分证父亲那一栏之前始终写着“不详”,后来才改成空白。从小到大他从不曾像电影或电视里演的那样,在某个年纪时会问母亲:“我为什么没爸爸?”

    他说不懂事的时候不知道要问,到懂事的时候则根本不敢问。

    小学的时候,母亲每天得帮三户人家洗衣兼打扫,至于下午的时间,他记得母亲曾经卖过臭豆腐、炸粿、蚵仔面线等,而且放学时刻就会把摊子推到学校附近来卖给学生,所以一下课他就必须赶过去帮忙,生意高峰过后他就在摊子旁边写功课,直到卖完为止,没卖完的母子俩当晚餐自己吃。

    每当几个特定的孩子走过摊子前面,母亲总会小声问他:“你考试有没有赢他?”无论他的答案是有或没有,母亲接下来的话永远是:“人家的爸爸不是有钱就是在做官,你爸爸是死在路边被狗拖,如果你连读书都赢不了人,那你以后就准备去帮他们做奴才倒尿桶!”

    后来洗衣机方便了,摆摊子也常被警察抓,母亲只好转业,去一家当时开始流行的地下酒家当内侍,那时候他已经念高中。

    他的便当和晚餐换成母亲从酒家带回来的剩菜,比起小学时代不仅花样多,而且豪华又丰盛,蹄筋、龙虾、鲍鱼、鱼翅不稀奇,他说:“甚至还经常吃到里头附送的牙签、酒瓶盖和烟头。”

    考上第一志愿医科的那一年春节,母亲终于带他回中部的老家“返外家”,听到母亲以那种故作卑微的语气,跟几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阿姨和低头抽闷烟的舅舅们说:“没想到这个从小被我用馊水养大的孩子也会考到医生!”

    回来的火车上,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母亲:“你少年的故事到底是怎样?”

    没想到母亲闭着眼睛装睡,很久很久之后才说:“免问啦,看电视就知道啦,我的故事……连续剧常常在扮。”

    几年后他的小阿姨心脏开刀,成了他的病人,查房的时候偷偷问她母亲的遭遇,没想到阿姨也同样说:“现在想想……,很像八点档的连续剧。”

    他说自己想像过无数次,原本以为会曲折离奇、悲情万分的故事,经阿姨一讲果然老套又无趣:母亲小学毕业后先在家乡的裁缝店当学徒,之后也没跟家里讲,自己偷跑到台北,介绍所帮她找到一个带小孩的工作,谁知道没多久却被这家人的大儿子侮辱了,人家是当官的人,给钱了事可以谈,其他打死不认帐,外公和舅舅们无力对外,只会骂母亲贱,母亲从此一去不回,带着小孩自力更生。

    就这样。

    “不过,结局还不错。”他说。

    两三年前一个夜晚,他被紧急叫进开刀房,救回一个知名官员的命,忙了一整夜,第二天他还主持记者会,跟媒体讲病况。

    当他累歪歪地回到家,听见母亲在房里叫他。他走过去,却发现门锁着,他敲敲门,隔了好久之后,他才听见母亲说:“我没事,免烦恼……我是说……我前辈子一定欠那个xxx非常多……让他侮辱没关系,还要这么辛苦替他养儿子,来……来……救他那条狗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故乡在远方

张抗抗

    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流浪者。

    几十年来,我漂泊不定,浪迹天涯。我走过田野,穿过城市,我到过许多许多地方。

    我从哪里来?哪儿是我的故园我的家乡?

    我不知道。

    19岁那年我离开了杭州城。水光潋滟、山色空濛的西子湖畔是我的出生地。离杭州100里水路的江南小镇洛舍是我的外婆家。

    然而,我只是杭州的一个过客,我的祖籍在广东新会。我长到30岁时,才同我的父母一起回过广东老家。老家有翡翠般的小河、密密的甘蔗林和神秘幽静的榕树岛,夕阳西下时,我看见大翅长脖的白鹳灰鹳急急盘旋回巢,巨大的榕树林上空遮天蔽日,鸟声盈盈。那就是闻名于世的小鸟天堂。新会县世为葵乡,小河碧绿的水波上,一串串细长的小船满载清香弥漫的葵叶,沉甸甸贴水而行,悠悠远去……

    但老家于我,却已无故园的感觉。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并不真正认识一个人。我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地道的家乡方言。我和我早年离家的父亲,犹如被放逐的弃儿,在陌生的乡音里,茫然寻找辨别着这块土地残留给自己的根性。

    梦中常常出现的是江南的荷池莲塘,春天嫩绿的桑树地里透紫酸甜的桑椹儿,秋天金黄璀璨的柚子,冬天过年时挂满厅堂的酱肉粽子、鱼干,还有一锅喷香喷香的煮芋艿……

    暑假寒假,坐小火轮去洛舍镇外婆家。镇东头有一座大石桥,夏天时许多光屁股的孩子从桥墩上往河里跳水,那小河连着烟波浩淼的洛舍漾,我曾经在桥下淘米,竹编的淘箩湿淋淋从水里拎起,珍珠般的白米上扑扑蹦跳着一条小鱼儿……

    而外婆早已过世了。外婆走时就带走了故乡。其实外婆外公也不是地道的浙江人氏。听说外婆的祖上是江苏丹阳人,不知何年移来德清洛舍;又听说洛舍其名是早年此地曾有一支移民来自洛阳,洛阳人之舍,谓之洛舍。由此看来,外婆外公的祖籍也难以考证,我魂牵梦系的江南小镇,又何为我的故乡?

    所以对于我从小出生长大的杭州城,便有了一种隐隐的隔膜和猜疑。自然,我喜欢西湖的柔和淡泊,喜欢植物园的绿草地和春天时香得醉人的含笑花,喜欢冬天时满山的翠竹和苍郁的香樟树……但它们只是我摇篮上的饰带和点缀,我欣赏它们赞美它们但它们不属于我。每次我回杭州探望父母,在嘈杂喧闹的街巷里,自己身上那种从遥远的异地带来的“生人味”,总使我觉得同这里的温馨和湿润格格不入……

    我究竟来自何方?

    更多的时候,我会凝神默想着那遥远的冰雪之地。想起笼罩在雾霭中的幽蓝色的小兴安岭群山。踏着没膝深的雪地进山去,灌木林里尚未封冻的山泉一路叮咚欢歌,偶有暖泉顺坡溢流,便把低洼地的塔头墩子水晶一般封存,可窥见冰层下碧玉般的青草。山里无风的日子,静谧的柞树林中轻轻慢慢地飘着小清雪,落在头巾上,不化,一会儿就亮晶晶地披了一肩,是雪女王送你的礼物。若闭上眼睛,能听见雪花亲吻着树叶的声音。那是我21岁的生命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落雪有声,如桑蚕啜叶,婴童吮乳,声声有情

    那时住帐篷,炉筒一夜夜燃着粗壮的大木棒,隆隆如森林火车如林场的牵引拖拉机轰响。时时还夹着山脚下传来的咔咔冰崩声……山林里的早晨宁静而妩媚,坡上的林梢一抹玫瑰红,淡紫色的炊烟缠绵缭绕,门前的白雪地上,又印上了夜里悄悄来过的不知名的小动物一条条丝带般的脚印儿,细细辨认,如梅花如柳梢亦如一个个问号,清晰又杂乱地蜿蜒于雪原,消失于密林深处……

    那些神秘的森林居民给予我无比的亲切感,曾使我觉得自己也是否应该从此留在这里。

    小小的脚印沉浮于无边的雪野之上,恰如我们飘泊动荡的青春年华。

    我19岁便离开了我的出生地杭州城,走向遥远而寒冷的北大荒。

    那时我曾日夜思念我的西湖,我的故园在温暖的南方。

    但现在我知道,我已没有了故乡。我们总是在走,一边走一边播撒着全世界都能生长的种子。我们随遇而安、落地生根;既来则定、四海为家。我们像一群新时代的游牧民族,一群永无归宿的流浪移民。也许我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我已有了太多的第二故乡。

    然而在城市闷热窒息的夏日里,我仍时时想起北方的原野,那融进了我们青春血汗的土地。那里的一切粗犷而质朴。20年的日月就把我这样一个纤弱的江南女子,磨砺得柔韧而坚实起来。以后的日子,我也许还会继续流浪,在这极大又极小的世界上,寻觅着、创造着自己精神的家园。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日子你要一天一天地过 王开岭

北京台有档周播节目叫《七日》,其广告词这么说:“生活,就是一个七日接着一个七日。”我也做电视媒体,按同行眼光,这句话堪称神来之笔,既行云流水勾勒了百姓过日子,又将岁月和节目划了等号,自恋了一把。

可我老觉得哪儿不对,似乎某根神经被偷咬了一口,后恍然大悟:它在光阴上的计量单位——那个“七日”刺疼了我,它等于是在说,人生即一周加一周加一周……

这尺码太大、太粗放了,它把生命密度给大大冲淡、稀释了。若央视“春晚”给自己打广告,会不会说成“生活,就是一个春晚加一个春晚”呢?如此生命换算和记忆的刻度,简直恐怖。

地铁上,忽听一女孩儿感慨:你说哎,日子真快,眨眼又过年了,不就是看了几部剧,听了几首歌嘛,我夏天裙子还忘了穿呢……

是啊,我们对光阴的印象愈发模糊,时间消费上,所用尺码也越来越大,日变成了周,周变成了月,月变成了年……日子不再一天一天地过,而是捆成大包小包,甩手即一周,一月,一年。打个比方,从前是步枪瞄准,现在则像冲锋枪,突突一梭子,点射变扫射,准星成废物。

一把尺子毫米取消了,只剩厘米。

“今天几号啊?”这声音无处不在。

我自己也常想不起日子,甚至误差大得惊人。那天我寄一份文稿,末了署日期,将“2009”落成了“2007”。②我明白,这不是笔误,是心误。

时间的粗化意味着人生的恍惚,知觉的紊乱。

谁还记得时间本来的模样?

最朴素的生命知觉,最正常的光阴感应,如何获得呢?

或许,人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生物。

这个身份和公鸡没什么两样。

我一直凳得,既然生命乃自然赋予,光阴也源于自然进度,那么,一个人要想持有清晰、纯粹的时间印象,就必须回到大自然——到这位天时的缔造者和发布者那儿去领取。

我们要靠冰雪的融化、草根的发芽、枝条的变软来感知早春;要凭荷塘蛙声、林间蝉鸣、旷野萤火来记忆盛夏;我们的眼帘中要有落木萧萧和鸿雁南飞,要有白雪皑皑和滴水成冰……

最伟大的钟表,捂在农人怀里。

大自然的时间宪章,万余年来,一直镌刻在锄把上,犁刃上,镰柄上。立春、谷雨、小满、芒种、寒露、冬至……光阴哲学上,农夫是世人的导师,乃最谙天时、最解物语之人。错过节气,即意味着饥荒,颗粒无收。

看日期,不能只看表盘和数字,要去看户外,看大自然。

大自然从不重复,每天都是新的,每秒都是新的。细细体察,接受它的沐浴,每天的你即会自动更新,身心清澈,像婴儿。

牢记一条:我们是生物,首先是生物。

③若生物时间丢了,即丢了大地和双足。

日子须一天一天地过。

如此,才知时,知岁,知天命。

时间危机,即人生危机。

没什么比握紧光阴更重要。

有一天,突然想起儿时的日历本,即365页的那种撕历,一天一页,平日乃黑字,周末为红绿,除公历日期,还有农历节气。记得每逢岁末,父亲总要去新华书店买本新日历回来,用纸牌固定后挂墙上。早晨,父亲头件事即更新日历,他从不撕,而是用铁夹子将旧页翻上去,所以一年下来,还是厚厚一本。我最喜红绿两页,不仅颜色漂亮,更意味着可罢学了。

许多年了,我未见这种老日历,总是豪华的挂历和台历。本以为它消失了,可去年逛厂甸庙会,我竟然遇上了,兴奋至极。

从此我恢复了用老日历的习惯。

和父亲一样,我也舍不得撕它,只是一页页地翻。

和父亲一样,这也是我每天起床后的第一道功课。

像精神上的广播操那样。

那感觉很神奇,端详它,就像注视一个婴儿,欣赏一片刚出生的树叶。

一页页地迎接,一叶叶地告别,日子变得清新,丰腴,舒缓。

它每天提醒你,户外——遥远的大自然正发生着什么:雨水、惊蛰、白露、夏至、霜降、秋分、小雪……

我又恢复了“天时”的感觉、光阴“寸寸缕缕”的感觉、日子“一天一天数着过”的感觉。

生活,不再是条粗糙的麻绳,而是一串不紧不慢、心中有数的念珠。

④老日历是我保卫生活的工具之一。

你不妨也试试。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新娘

契诃夫

已是晚上十点钟,一轮满月照耀花园。娜佳看见大厅摆好桌子,放上冷盘,祖母穿着华丽的绸衫在忙这忙那。隔着窗子望过去,母亲在灯光下,显得很年轻。

花园里安静,凉爽,树影躺在地上。人可以听见远处一片蛙声的鼓噪。洋溢着五月的气息,可爱的五月啊!你深深地呼吸着,热切地想着:眼下,不在这儿,而在别的什么地方,在天空底下,在树木上方,远在城外,在田野上,在树林里,春天的生活正在展开,神秘、美丽、丰富、神圣。

她,娜佳,已经二十三岁。从十六岁起,她就一心盼望着出嫁,现在终于成了安德烈·安德烈伊奇的未婚妻。她喜欢他,婚期已经定在七月七日,可是内心却没有欢欣,夜夜睡不好觉,再也快活不起来……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生活将永远这样过下去,没有变化,没有尽头!

这时有人从正房走出来,在门廊上站住。这人是萨沙,他从莫斯科来到她们家里做客,是祖母的一个远亲,大家都说他是出色的画家。

“我正坐在这儿,瞧着妈妈,”娜佳说,“从这儿看过去,她显得那么年轻!”

“是的,她很好……”萨沙同意道,“可是……怎么跟您说好呢?这儿的人什么事都不做。您母亲一天到晚走来走去,奶奶也什么事都不做,您也一样。您的未婚夫也是什么事都不做。”

这席话娜佳去年就听过,以前她觉得这些话很可笑,现在不知怎么她却感到不愉快。

两人朝大厅走去,大家已坐下吃晚饭。祖母很胖,相貌难看,说话很响,凭她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可以看出她是一家之长。她的财产包括集市上好几排的商店和这所有圆柱和花园的旧式房子,可是她每天早晨祷告,求上帝保佑她别受穷。娜佳的母亲,尼娜·伊万诺芙娜,金黄色头发,腰身束得很紧,戴着夹鼻眼镜,每个手指头上都戴着钻石戒指。安德烈·安德烈伊奇,娜佳的未婚夫,是一个丰满而漂亮的青年。他们三个人正在谈催眠术。

晚饭以后,安德烈·安德烈伊奇拉小提琴,尼娜·伊万诺芙娜弹钢琴为他伴奏。十年以前,他在大学语文系毕业,可是从来没在任何地方做过事,也没有固定的工作。

后来,钟鼓十二下,大家起身告辞。

娜佳一觉醒来,大概已是两点,她坐在床上,开始想心事。

滴笃,滴笃,守夜人懒洋洋地敲着梆子,滴笃,滴笃……

“我的上帝,为什么我这样苦恼!也许每个新娘在婚前都有这种感受。谁知道呢!或许是受了萨沙的影响?”

时间过得很慢。下午两点钟,午饭后,尼娜·伊凡诺夫娜又弹了一会儿钢琴,回房去了。

萨沙说:“亲爱的娜佳!您要出去念书才好!只有受过教育的、神圣的人才是有趣味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是社会所需要的。你们这种游手好闲的生活是多么不干净,多么不道德。您、您的母亲,您的祖母,什么事也不做,那就是说,别人在为你们工作,你们在吞吃别人的生命,难道这样干净吗?不肮脏吗?”

娜佳本想说:“不错,您这话是对的。”她还想说她自己也明白,可是眼泪涌上她的眼眶,她突然全身一阵瑟缩,回自己房间去了。

将近傍晚,安德烈·安德烈伊奇来了,照例拉了很久的小提琴。

如同昨天夜里,天刚刚亮,娜佳就醒了。她睡不着,心神不宁。她坐起来,把头抵在膝盖上,想到她的未婚夫,想到她的婚礼……她想起母亲并不爱她那已经去世的丈夫,现在她一无所有,完全靠她婆婆,也就是奶奶过活。她其实是个普通的、平凡的、不幸的女人。

“不过,还是不想的好,还是不想的好……”她小声说,“我不应该想这些。”

滴笃,滴笃……守夜人在远远的什么地方打更,滴笃,滴笃……

时间过得很快。“昨天萨沙责备我什么事也不做,”安德烈·安德烈伊奇说,“他的话对极了!我什么事也不做,而且也做不了。这是为什么?一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戴一枚帽章去办公,我都会觉着那么厌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律师,或者拉丁语教师,或者市参议会委员,我就那么不自在?啊,俄罗斯母亲!啊,俄罗斯母亲,你至今还驮着多少游手好闲的、毫无益处的人啊!”

他对他的无所事事作了概括,认为这是时代的特征。

娜佳心里觉着气愤,身子也不舒服。

早晨喝完茶以后,娜佳走进萨沙的房间。“我忍不下去了……”她说,“以前我怎么能一直在这儿生活下来的,我真不懂!我在这儿连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明天我就离开这儿。”

等到她在车厢里坐定,火车开动,过去就缩成了一小团,同时,以前她不大留意的广阔未来,却铺展开来。欢乐忽然使她透不出气来:她想起她在走向自由,外出求学,这就跟许多年前大家所说的“出外做自由的哥萨克”一样。一时间,她又笑,又哭。

五月间,考试完毕,娜佳动身回家去,精神饱满,兴致很高。她从车站坐着马车回家,一路上觉着房子又小又扁,街上没有人。所有的房子都像蒙着尘土。祖母已经十分苍老,仍旧肥胖、相貌难看。尼娜·伊万诺芙娜也老多了,丑多了,可是仍旧束着腰,手指上的那些钻石戒指仍在发亮。

娜佳走上楼去,见到原来的床,原来的窗子和白窗帘,窗外还是那个花园。晚上,她上床睡觉,盖上被子,不知为何,她觉着躺在这暖和柔软的床上有点可笑。

滴笃,滴笃!守夜人敲打着梆子,滴笃,滴笃!

五月过去,六月来了。娜佳在花园里和街道上溜达,瞧那些房屋和灰色的围墙,她觉得这城里的一切都已衰老、陈旧,只不过在等着结束,或者开始一种富于朝气的全新生活。

她意识到,一种崭新、广阔、自由的生活展现在她的面前,这种生活,尽管还不甚明朗,充满神秘,却吸引着她,呼唤她的参与。

她走上楼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向家人告辞,生气蓬勃、满心快活地离开了这个城,她觉得,她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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