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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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百所重点校2018届高三年上学期语文联合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风景

贾平凹

    我说的风景是在我家那一方小小的窗上。我常坐在窗前,无聊地向外张望。数年前,天上的星子很稠,后来渐渐归稀,待到高大的建筑撵过来,建筑上的窗便装扮了我的风景,我的窗也或装扮了人家的风景吧?这么想着,很有些卞之琳先生的诗味,我就将头偏过去,久久地看建筑物下的那块生长着五谷的空地。见有一个老头,好高的个子,细细瘦瘦,从地埂的这边走到地埂的那边,再从地埂的那边走到地埂的这边,来回均一百一十步,一步也不差的,就像一把活动着的人尺。

    “老伯,在练功吗?”一天,我终于走出屋去,想找他说个解闷儿的话。

    “气功。”

    “噢,人老了要健身的。这是哪家气功?”

    “生气的功!”

    他站住了,虎虎地拿眼睛瞪我。这是一双有着血丝的眼睛。瞪我久了,他便松下劲来,一扑沓僵坐在了地上。我认出这是一位农夫,有一双硬壳的手,虽然穿了一件呢子中山短装,但没有紧扣子,里边的衬领很油腻。我知道这里的农村已陆续划归城市,土地被征用,村子里不时噼噼啪啪鸣放鞭炮,农民获得一笔巨款,又焕然一新作了市民,那些年轻人兴高采烈。我就投其所好,说:

    “听说你们都可住高楼了?”

    “人是雀儿吗?”

    “你们好幸运,没文凭也‘农转非’了!”

    “有地气吗?”

    “住小土屋有地气,却会得关节炎。”

    “亲戚来了就不患水土病吗?”

    “都吃自来水了,闹不了肚子的。”

    “开电梯还行?”

    “让你去厂里开电梯?那是好工作啊!”

    “好,上去下来上上去下下来上上上去下下下来。”

    “这操什么心?”

    “小时候,夏天在院子里乘凉,爹睡在席左边,娘睡在席右边,我睡在中间,为的是怕狼叼了去。天一黑,常看见田埂上有狗,叫‘哟哟哟’,它就来了,看见一条大尾巴扫帚一样扫在地上,便猛叫一声:‘狼!’狼就吓跑了,我也吓得回家害了一场病。现在倒想见一见狼哩。”

    “动物园不是有吗?”

    老头是不慈祥的,话难投机,我便觉无聊了。又回坐到我的窗前,想所谓的两代人的鸿沟,想所谓的观念陈旧,想所谓的农民意识,觉得这老头可笑,他该是我作品中的一个什么典型。再不愿看到他人尺似的走动。老家伙,他哪里会明白这个世界越来越小的道理呢?

    一天,窗外突然有狗叫声,很凄惨。我朝外望去,那人尺还在那里丈量着,而空地的那头,一群年轻人在杀一条狗。多半是为着一张完整的皮,狗被绳索勒住,但每勒一次,一放到地上就又活了,一个就说:‚狗是土命,吊起来勒,不要放到地上。‛果然狗彻底死了。我瞧见年轻人大呼小叫,而人尺再没有丈量了,呆立了许久,就走掉了。

    这一走,老头就再没有出现。

    两年过去了,我的窗外再没了那块生长着五谷的空地,我的风景愈发平淡。但在这个城市里新出现了一位说独角戏的绝好的演员,他在台上台下,出言都极幽默,反话正说,正话反说,你永远无法摸清他的真实性。我看过他的演出,有人告诉我说,他就是两年前由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是那个人尺的儿子。演出后,我向他打听他爹。

    “你爹好吧?”

    “瞧我腿肿吗?辛苦呀,昨晚端端靠着床板立了一夜。”

    “好久未见他老人家了。”

    “太累了,累昏迷了,一夜都没苏醒。”

    “他去开电梯了吗?”

    “今早起来,端个刷牙缸子,哇哇直吐啊!走到厕所,看见啥不想吃啥啊!”

一九八八年一月二十日

(选自《人民日报》)

(1)、下列对作品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写老头在地埂上来回‚“人尺”似的“丈量”,写出了他对土地的留恋,以及失去土地的莫名焦虑。 B、“虎虎地拿眼睛瞪我”“一双有着血丝的眼睛”这些细节描写,表明老人对陌生人怀有敌意和嫌怨。 C、“上去下来上上去下下来上上上去下下下来”这一句运用反复辞格,表达了老人对所从事工作的厌烦。 D、“我”“再不愿看到他人尺似的走动”,并称他“老家伙”,还挖苦他,这写出了“我”与老人的隔膜。
(2)、作品花费笔墨叙写年轻人杀狗这一事件,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作品以“我”与“人尺”的儿子——独角戏演员的问答收尾,作者这样写有多方面的考虑,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丁家斋

孙方友

    ①北下街位于陈州城西南角,南起西关大街,北至朱家街。很早的时候,北下街就是回族群居的老街,到了清朝年间,回族聚居点不断由城内的“回族巷”向西扩展,北下街一带回民不断增多,只是少了一个清真寺。清末时,居住在西大街的沙、马两家富户捐资,在路西搭了个席棚,称为“经房”,回民们开始就近在此礼拜。直到1920年,回教徒才开始集资筹建清真寺。再后来,越来越多的回民围寺而居,形成了较大的回民区。

    ②清末民国时期,西关大街的商业繁盛,也给北下街的回族同胞带走了商机。他们纷纷做起清真风味小吃,而且很快形成了气候,打出了名气。如豆沫、羊肉胡辣汤、牛骨髓油茶、绿豆糊涂、羊肉水煎包等各有特色。名气大的有盖家“宝隆铺”的小苏肉、牛肉丸子,马家烧饼,白家豆腐脑儿,丁家斋八宝莲子粥。

    ③白家豆腐脑儿配有煮熟的咸黄豆、酱胡萝卜、黄瓜丁、酱油盐卤和适量的卤汤,卤汁鲜美,豆腐软嫩,色泽明快,老少皆宜。丁家斋八宝莲子粥是用江米、薏仁米熬制而成,吃的时候,每碗现加糖莲子、糖百合、瓜条、葡萄干儿、桃仁、杏仁、瓜子仁等多种果料和白糖桂花。糯甜、味香、爽口,且又营养丰富,颇受顾客青睐。

    ④传说掌柜白福祥的嗓音非常好,他站在店前一声吆喝,顺风能传到朱家街。白家和丁家的店铺挨着,席棚相连,白福祥年过古稀,身板硬朗,还能站坛前卖豆腐脑儿。丁家的老主人丁百仟已过世,接班的少掌柜丁海是丁百仟的三儿子,进铺子当掌柜的那一年才21岁,熬粥配料已很内行。

    ⑤与白家豆腐脑儿相比,无论制作方法和配料,丁家斋的八宝莲子粥皆属“贵族粥”,就是说,是有钱人喝的。由于它配料高档,卖价也高。当时一碗豆腐脑是一文钱,而莲子粥就需十文钱。所以前来喝粥的客人多是中等以上的人家。为能与“贵人吃贵物”配套,丁家的铺子也比较高档一些:八仙桌、石鼓凳、明窗亮几。“丁记八宝莲子粥”的招牌据说是当年丁海的爷爷专请名人写的,花了50两银子。与丁家相比,白家就显得寒酸:低桌子,小矮凳,而且又破又旧,油腻腻的样子。又由于所卖的是价格低廉的大众食品,前来喝豆腐脑儿的人也多是引车卖浆之流。对这种人,低桌矮凳自然也就可以了。每每开张,摆在街边处,上面搭卷棚,给人一种很临时的感觉。前来吃饭的人也多是慌里慌张的,全不像进丁家斋喝八宝粥的客人那样把吃饭当成了某种享受。

    ⑥这样,丁海就有点儿看不起白家了,觉得白家太“下里巴人”,与他们为邻总有点儿掉份儿之感。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儿顾及父辈们的交情,每天早晨开张还时不时向白老板打声招呼,可后来就很少正眼朝白家卷棚瞧了。为能抬高自家的身价,丁海开始装修门面。他花钱将店门重漆一遍,门前的走廊间原来是砖铺地,现在换成了大理石的。店门两旁还放了两尊青田石狮,又摆了几盆时令大花盆。为与花盆对称,还在屋檐下挂了四个山东莱州的红绣球。如此一翻新,丁家斋更加“阳春白雪”,更让白家显得寒酸。

    ⑦可是,让丁海不解的是,他如此这般非但没引起白福祥的不满和嫉妒,相反他还非常高兴似的,每见到丁海就禁不住由衷地祝贺,而且能让人看得出那是一种真诚与善意的祝贺,毫无虚伪之处。这就让丁海有些犯难,丁、白两家店铺相邻,世代友睦。他原以为自己如此朝“贵族化”发展能引起白家的忌恨,然后搬迁或将店铺转让于他,那样他就可以再将铺面扩大,使丁家斋彻头彻尾变成“阳春白雪”,专赚富人们的锥子。不想白老汉如此死脑筋,自己如此“欺负”他,他还表示由衷的祝贺,仿佛丁家的生意是他白家的一样,跟这种毫无野心的人为邻,除非辈辈平庸下去,决不会有大的发展。

    ⑧曾有那么几天,他看白家一直无动于衷,心想你不搬我搬,可又一想,回族巷是小吃一条街,如果离开此黄金地段生意肯定会受损不说,自己花这么多钱不是白装修了。更令他不可解的是,白家的生意非但没因他的“贵族化”而减弱,反而越来越红火,自家的生意反而不见长进,某些时段还仿佛不如以前。

    ⑨一天,他按捺不住,向“宝隆铺”的盖老板求教。盖老板开初不愿说,逼得急了才笑了笑,说:“丁老板,你别忘了,车有车路,马有马道,你赚的是贵人的钱,而白老板赚的是穷人的钱,可天下还是穷人多呀!”丁海一听,恍然大悟。自己一心想赚富人的钱,而北下街的富人就那么多,再加上北下街本来就是小吃一条街,人家真正有钱的人压根儿就不朝这里朱。你把店铺打扮得再贵族化,可在人家眼里你的整条街就不够格儿!人家去的是闹区的大饭店,要的是档次。

    ⑩后来,丁海的生意越来越清谈,门台一高,穷人不敢进,富人不愿来。再后来,终于撑不住,就将店铺盘了出去。可令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接他家店铺的不是别人,而是卖豆腐脑儿的白老汉。

(选自孙方友《陈州笔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梨花白

刘建超

    梨花白在老街唱红时,年方十六岁。

    梨花白六岁开始跟着师傅学艺,拜在梅派名师门下。在老街首次登台时,正值梨花满天,一院春色,师傅便给她起了个艺名梨花白。

    梨花白登台唱的是梅派经典剧目《贵妃醉酒》。梨花白扮相俊秀,嗓音甜润,念白、唱腔、舞蹈、水袖,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都深谙梅派风韵,把老街人听得如醉如痴。

    梨花白走出戏楼已是午夜,一轮弯月苍白地挂在丽京门的檐角,青石板路泛着幽幽的冷光。一辆车轻轻地来到她的面前,拉车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老街人歇息的早,天黑收店,吃饭睡觉。半夜里是不会有啥生意的,尤其是个拉车的。

    “这么晚了,还没有收工?”

    小伙子憨憨地笑笑:“我是在等你,天黑,路上怕不安全。”

    梨花白好生感动。说了句:“去怡心胡同。”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颠簸起来。

    老街的戏园子在城外两里地。从丽京门到戏园子,一色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在戏班子唱戏时才热闹一下,沿街两边卖各种小营生的摊贩忙碌着,多半是些卖小吃、水果的。在这里可以吃到纯正的不翻汤、浆面条、绿豆丸子汤。戏散人静,青石板路便又恢复了冷清。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微微颠簸,却很舒适。许是太累了,梨花白在轻微的颠簸中闭上眼睛睡了。拉车的小伙子放慢了脚步,双手攥紧车把,让车子走得更平稳些。怡心胡同到了,小伙子不忍心叫醒梨花白,车子拐过头又跑了回去。梨花白醒来,看见小伙子气喘吁吁,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梨花白连忙表示歉意,小伙子乐呵呵地说:“没事,我爱听你唱戏。只要你有戏,多晚我都等你。我姓程,你叫我程子就中。”

    程子真的每次都等着拉梨花白,并且说啥都不收钱。梨花白说急了,程子就呵呵笑,说:“那中,啥时候你给我唱出戏就中了,我爱听《贵妃醉酒》。”

    一个雨夜,程子送梨花白回家,发现胡同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子也就没走,躲在一个屋檐下。

    梨花白住的二层木楼上果然传出了动静。程子飞一般蹿过去,跑上二楼,推开了门。几个汉子满嘴酒气,梨花白单薄的身子缩在床角发抖。

    几个痞子对程子来搅和他们的好事极其恼怒,三五下就把程子打翻在地。程子满脸是血,依然倔强地站起来。

    痞子头儿说:“看来你真是想逞能了。那我成全你,今天我要不了女的就要你。你是干啥的?”

    “拉车的。”

    “靠腿脚吃饭啊。那好吧,今天我废了你的腿,就放过这个小妞。”

    “咋都中,你们别欺负女娃。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拽个垫背的。”

    痞子掏出了刮刀,程子的一双脚筋被他们生生挑断。

    虽然那几个痞子后来被法办了,但是,程子只能坐轮椅了。

    程子学了剪裁手艺,在丽京门下开了“贵妃醉裁缝店”。每天接送梨花白的是她师兄洛半城。老街人都说梨花白和她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就是等不到他们结合的消息。

    动乱的年月,剧团由造反派接管,梨花白被当成资产阶级的黑苗子遭受批斗,发配到街道去扫大街。

    程子转着轮椅,找到“靠边站”的洛半城,说:“我听着剧团里演李铁梅的那主嗓子不中,不洪亮。英雄李铁梅声音不洪亮咋能鼓舞咱老街人们。你和剧团头头说说,可以让梨花白伴唱,这也是接受改造,接受教育嘛。”

    剧团头头觉得革命群众说得有理,就把梨花白抽回团里,在幕后为演李铁梅的演员伴唱。老街人知道后,都去听梨花白唱戏,听戏的人多了,剧团头头挺高兴。

    中秋时节,梨花白发烧,嗓子不佳,她和剧团头头请假。头头瞪着三角眼不允许——中秋节快到了,要过革命化的中秋节,死了都要唱。

    结果梨花白在唱“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时,倒了嗓子。剧团头头说梨花白故意破坏,还是想着那些才子佳人。在戏园子的土台子上,不但批斗打骂梨花白,还要她把“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唱一百遍。

    梨花白直唱得气若游丝,昏死过去。从医院出来,梨花白彻底失音,别说唱戏,说话都如蚊子嗡嗡。洛半城气愤难平,把剧团头头狠狠揍了一通,从此不再唱戏。

    一个艺人,不能唱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梨花白来到了洛河边。圆月朗朗,秋水依依。梨花白的脚刚刚踏进河水,却听到洛河桥上传来《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竟然是程子。梨花白哭倒在程子怀中。

    动乱过后,梨花白又回到剧团,担任艺术指导。她退休后常常推着程子去广场听大家聚会唱戏,两人真的是发如梨花。

    又是一个中秋夜。老街戏园子那座土台子上,梨花白和洛半城着装重彩,冰冷的月光下,演着《贵妃醉酒》。

    台下没有观众,静静的场子里,只有一部空空的轮椅。

——(选自《市井人物•出门是江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背后的子弹

包利民

    冲出战壕的时候,班长赵锐只觉得兴奋,他大步向前,狂风,还有子弹的呼啸。他都没有一点儿的恐惧,这样的场景他经历得太多了,竟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忽然,一丝莫名的凉意夹杂着不安涌上心头,只觉背后异样,猛回头,却见战士钱万里正跟在身后十来米处,黑洞洞的枪口晃动着,不时划过他的后心,他不禁颤了一下。

    赵锐瞬间想起,许多次战斗都是这样,冲锋的时候,钱万里就跟在他后面不远处。他的心更是紧提了起来,作为班长,他没少收拾这个沉默的战士,总是找茬让他吃些苦头。有时是钱万里真的犯了错,有时是无事找事,不为别的,他就是讨厌钱万里的冷淡与冷漠,这个兵蛋子,不会讨好班长,也不会笑,让人心里不舒服。赵锐回想起刚才钱万里看着他的目光,比那枪口更让人心生寒意。事实上这种眼神赵锐在钱万里的眼中已看过多次,说不出的阴寒。这小子总跟着自己,不会瞅冷子照自己放上一黑枪吧!

    钱万里的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每次冲锋,他都紧紧尾随赵锐,他甚至无视迎面而来的弹雨,眼中只有那个让他痛恨的背影。他是有着痛恨的理由的,他才十八岁,偷偷跑出来参军,就是为了躲避养父母的虐待。从小到大,他是在阴暗的际遇中成长起来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温暖,虽然不至于去恨每一个人,可他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只是本份地当一个兵,作战也勇敢不退缩,可这却引来了班长的不满。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那份饭,却被班长痛斥,不但饿着肚子,还被关了一夜的禁闭。他没想到逃出那样的家庭,却又迎来这么一个班长。他的恨便疯长起来,每一次他的手都攥得发白,下定决心一定要报复。

    已经越来越接近敌人的阵地,不少战士都倒在了冲锋的途中。那子弹也越发密集起来,可却影响不了这两个人的推进速度。随着脚步的迈动,钱万里的步枪枪口也在不停地抖动,而枪口的前方,就是赵锐。赵锐也因此一阵阵地脊梁发冷,奔跑的身姿也有些僵硬。前方,敌人已经冲出阵地,战斗的短兵相接异常激烈。混战之际,钱万里觉得机会来了。他不停地开枪打倒对自己构成威胁的敌人,同时寻找时机向那个背影开上一枪,而这一枪,一定要毙命,还要做成是敌人射击的假相。赵锐听着身后的枪响,见敌人一个个倒下,暗自吁了一口气,同时笑自己的多疑。于是恢复了状态,围拢过来的敌人在他的枪口下一个个倒地。

    冲到敌人阵地前,兵员已经大幅减少,敌人也呈包围之势靠拢过来,几乎四面都有敌人。见这情形,钱万里一阵激动,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机警地四顾,敌人又倒下许多,前面的班长也撂倒了不少,在全排,他们两个的单兵作战能力是最突出的,钱万里想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赵锐才会收拾他。见周围的敌人有些退缩,暂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钱万里的枪口暗暗对准了前面背影的心脏位置,他相信自己的枪法,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全身也出了汗,风更猛,他忽然打了个冷战,感觉到冷。那一瞬间,他记起一个同样寒冷的时刻。那时他躺在战壕里,午夜,冬季,睡梦中被冻得醒过来,而更大的困意再度让他迷糊,只觉得一个草垫子忽然盖在身上。他微微张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而此刻,那背影正在清晰。

    赵锐仿佛有预感般转过身来,见钱万里的枪正直直地瞄着自己,他下意识地举枪。钱万里的枪响了,而赵锐的枪也响了。有那么一刻,赵锐觉得无边的寂静,自己仍然站着,转回身去,一个接近他的敌人正在倒地。钱万里见到赵锐开枪,脸上竟露出了微笑,可身上却没有痛的感觉,一个敌人在他身后正慢慢倾倒。

    两人对视了一发。赵锐骂道:“发什么呆,快跟上,小心我收拾你!”钱万里提枪而上,全身的寒冷顿消。战场上,两个身影正所向披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瀛湖的静与闹

刘云

    到过安康瀛湖的外地人,多半会感叹西北中国竟然也有这么大面积的水面。瀛湖被四周的青山拥着,晴空如水,水如晴空,在瀛湖看最干净的云朵,不需要往天上看,就看水,看湖,那湖水里漂着白云,就是清水漂着刚织出的雪白的丝绸。

    进得大湖,越过四五个小小子岛,过了“爱情岛”,迎面现出一派迷迷水天,水道宽阔,水烟迷离,翠屏岛渐渐展现在眼前。从空中看这岛,像朵巨大的睡莲卧在清波之上。上得岛来,只见树木、竹林、草地,不见房屋建筑。深林中宾馆旅舍、会堂书馆、球场健身房、乡宿小店,好像一枚枚书签,夹在绿的章节,都是静的。走累了随便进一处小店小馆,女主人迎你的笑脸是静的,脚步是静的,端上来的绿茶和咖啡是静的。这岛上的绿太浓了,把尘世间的俗音都润化成绿色,安静的绿色,与绿植一体的静。

    然而,这个岛又是热闹的。从岛的东南下到湖边去,就是西北最大的湖上人工水上运动中心,十多平方公里的湖湾里,浮筒拼装的水上运动中心浮在清波上。从暮春开始,直到秋初,这个湖湾举办着各式水上运动活动,前来休闲放松的市民,扑进瀛湖的怀抱,在清水中把自己的心情泡软,泡柔,泡得如清水一样干净。翠屏岛一岛的静,翠屏湾一湾的闹,经历了这一静一闹,好像明白了不少人世间的大道理。

    瀛湖的静和闹,还在远看不起眼的一处名叫唐家链子的渔村。它处在一处静的、浅的、低洼的、杂树丛生的湖湾。湖湾原本散住着二十来户以网箱养鱼为生的农户。说他们是农户,他们每年也在湖岸边的坡地上种麦子、种包谷,在房前屋后的园子种四季蔬菜。他们既是农户,也是渔户,自打二十年前有了这方水波茫茫的瀛湖,他们就驾船在湖里打大鱼。湖里的鱼少了,他们也学着南方海边的人,在湖里架网箱养各色大鱼,养鲟、养鲢、养鲫等。秋天,在湖岸的浅水里拖瀛湖银鱼。湖里的人把拖银鱼形容成“收银子”,在晴好的天光下,出水的银鱼就是一网网的碎银子——瀛湖银鱼贵比银子。山上种,水里收,瀛湖的农民、渔民生活自在,旱涝皆收。若是你叫他们变一变这生活,他们会对你说,那你是叫日月变吗!

    可这日月真是变了。十年前,瀛湖大面积退耕还林、还草,坡地都成果园了。五年前,瀛湖的枇杷、大樱桃、五月桃、金钱橘、纸壳核桃,已经就是瀛湖的一大景致,春天果木坐花,瀛湖是花海、花湖;初夏鲜果次第上市,瀛湖是果海、果湖。金钱橘、纸壳核桃秋里上市,瀛湖一年的花果季才算收尾。人说,在瀛湖做农民,四季收钱,钱就是果树上的叶子、果树上的花,风一吹落一地,弯腰就捡上了。十年瀛湖植绿,让一湖水常清,让瀛湖鱼名声远扬。

    瀛湖植绿,植了十年,山上变成果园子。瀛湖收网,也收了十年,三十七处湖湾,硬是收了十年,如今收出瀛湖一片水的静、水的清。唐家链子,只是其中的一处。二十来户农民、渔民,最后告别他们网箱的那个早上,看到机船轰鸣着把他们养了十年的网排拖走,内心很有不舍。这一天,成了唐家链子人共同的纪念日。

    但唐家链子还是欢笑着的。2018年春天一个晴好的日子里,我在唐家链子采访瀛湖人家的新生活。他们说湖,说水,说湖水里每一天看着的高兴和亲情。他们说邻里的生意,说谁家的客人扎得久。说婆娘们的手艺,说汉子们风吹雨打的心思变细。我看到的唐家链子,是瀛湖三十七处湖湾里的一个乡宿旅游示范村,一家一院都临水坐落,家院的栈桥都伸向湖岸的水中,每个农户都是一个乡居旅舍。入住其中,你大可以将此作为你“家”的一站,“家”的乡下别院。你放下身心,成为这个旅舍的主人。你可以自己动手,在园子摘菜,在湖边钓鱼,可以开怀畅饮“家”里窖藏的“瀛湖米酒”。高兴了,你可以跟原“家”的主人攀成亲戚。你久居城里,瀛湖一行,你就有了水乡的一门至亲,你就有了乡愁,你的心就在这清波荡漾的地方,有了牵挂。

    在瀛湖,网箱告别一个时代。但瀛湖的水中,最有名的河鲜依然在生长,在收获。政府每年在湖里进行增殖放流,任其野生野长,瀛湖里的大鱼每年秋里依然在收,自然生长的瀛湖鱼,两年生、三年生的鲟、鲢、鲫、鳜,照样撑着瀛湖“河鲜宴”的大招牌。瀛湖人骄傲地说,到安康游,不吃瀛湖鱼宴,只算路过安康。

    在唐家链子,我请北京来的几位作家吃“瀛湖鱼宴”。他们是沿着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一路走来的,最后,走到这调水工程的重要水源地。他们走南闯北,吃惯了山珍海味,却被这瀛湖的“河鲜”迷住了。他们喝瀛湖米酒大醉,跟着主人家的娘子学唱瀛湖的民歌,哪里是唱,简直是吼是叫。我们一帮人,和唐家链子人一起开怀欢笑,我们都记住了这忘形的一场欢聚。

(选自《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一副从城里来到乡下的麻将

余清平

    你是一副麻将,产于羊城的一家高端娱乐用具公司,因此,你爱大城市,爱繁华,爱热闹。可是,事与愿违,你被帅哥买了去送给他住在乡村的父亲。

    你记得那天帅哥买下你,虔诚地将你装进包里。当时,你的世界只有一个色调——黑。

    等你看到阳光的时候,你却想哭,太陌生,太寂静,这是啥地方?你看看四周,没有汽车,没有霓虹灯晃到心里的七彩光亮,房子是新建的,但没装修。原来,你被送到了一个小山村。

    你有了新主人,是一个老人。他虽然背驼、腰弓、头发白,但有着帅哥的影子。你眯着眼想了想,便猜到他是帅哥的父亲。这个帅哥,竟然将你当成礼物送给他乡下的老父亲。你哭你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你慢慢地学会了安静,更学会了与老人对视。

    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但你一眼就看出他那浑浊里有无限的思念和忧郁。你知道他肯定是想儿子。

    老人很喜欢你,天天抱着你说,我崽是个孝顺的崽,给爸买麻将,有了麻将,日子就不难挨了。崽,你在那边好好打工,房子装修需要钱,你娶屋里(老婆)也需要钱,爸一个人过得去,别挂念爸。

    这一刻,你才理解了帅哥,也原谅了他,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啊。

    相处的时间长了,你说,我们来带点彩头吧,干玩,一点味儿也没有。

    老人对你说,不能玩大的,那是赌博,就玩一二三,崽说过小玩怡情。老人开始是一个人玩,几天后,就觉得不过瘾,就对你说,这带彩的还真得四个人玩才有意思。老人一拍脑壳说,哦,那就喊郝才、老木和刘婆过来,一起玩。

    老人拿着一个木炭,在桌子上边写边对你说,这里坐着的是郝才,前年就死了,享清福去了;这里坐着老木,这家伙去城里与他崽一起过了;这里是刘婆,刘婆最喜欢打麻将,以前经常去别的村子找人玩,那次不知怎么就跌倒了,就去了,现在我有了麻将,这婆子却不在了。

    你看见老人的眼睛湿湿的。老人在最后一方写了一个“我”,说这方就是我。老人又在每一方放了八十块零钱,说老伙计们,八十块,够了,能输光八十块的,那你就够背的,活该。

    你看着老人围着桌子转起圈来。一开始,老人玩得有滋有味,不论是谁和牌,他都很开心地笑,特别是他自己自摸时,居然常常玩得忘记吃饭。你看着也乐。有一次,老人手气太背,五十块差不多输光了。你看见老人盯着你看,脸色有些异样。老人喃喃自语,老伙计们,对不起了。

    老人接连来了几次自摸。老人没笑。默然一阵,老人对你说,今天我怎么做出这种事!你看出老人很惭愧。此后,老人就不玩带彩头的了。

    有几次,老人拎着你满村庄转。你知道老人是想找人玩,但就是凑不齐四个人。老人说他不能去别的村,怕像刘婆一样,让崽在外面不能安心打工。再后来,你看到老人的腰更弓了,老人就抱着你晒太阳,从日出晒到日落,从早晨坐到黄昏。有一天,老人说今天不晒太阳,要睡觉。老人拿出手机给帅哥打电话,但没人接听。老人就抱着你一起睡了。老人这一睡下,就再也没醒来。老人脸上带着微笑,你看了却痛哭起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条河流和我的命

韩浩月

    窗外有一条河流。河床干涸,枯草招摇,寒风卷起不明物体在河岸边盘旋。这样算是真正地与河相伴吗?我不知道。

    记忆里有条河流,和眼前的河流完全不一样。 它叫白马河,是我家的一条河。

每个人的出生地,或远或近,都有这样一条母亲河。喝它的水,用它浇灌土地,在河里洗衣服。 白马河的确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在堤岸两边生活的人们。在我的印象里,它从未干涸过。有时候,水势还大得吓人,但也从未决堤过。(1)这是一匹温顺的白马,它只顾奔跑,随意地留下恩泽。

    第一次对白马河有特别的印象,是童年时一次去河里洗澡。空气燥热,河水温润,我浮躺在缓缓流动的河水里。远处的村落静谧无声,夜空的颜色是一种神奇的湛蓝,月光与星光倾洒在河面之上。 从某一个瞬间开始,我的毛孔仿佛被无声地打开, 整个人的重量开始变轻。觉得自己变成了河面上的一片树叶、一条小鱼、一只不慎落水又挣扎着跃出水面的小鸟。

    那算是河水对我的一次启蒙,那晚的河流分明在启示我一些什么,它瞬间打开了一个孩子头脑里的魔盒。看不清楚那个魔盒里装着什么,但是能发现那里的世界很绮丽,它催促着一个孩子结束对庸常的贪恋,顺着被某种感觉启动的方向走出,走出河流,走向遥远。

    关于白马河,也不尽然都是美好。传说这条河每年都要淹死一个人。孩子们是没有见过人在河里被淹死的场景的,非但不知道害怕,反而有莫名所以的“愤怒”,我也是这样的孩子之一。

    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级的那年暑假,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来到白马河最宽阔的桥面上——据说桥下面是淹死人最多的地方。从桥面到河面的距离大约有十几米,我们在某种“愤怒”的情绪驱使下, 一次次地从桥面上纵身而下。直玩到头昏脑涨,手脚上的皮肤都被泡白了,数了数一起跳的朋友还在,一个也没死,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但好运气是会用完的。我一直觉得是那次的跳河游戏挑蚌了“河神”才导致后来差一点儿死在白马河里。

    我被河水吞没了,全身像瘫痪了一样,只要一开口,河水就会不留情地顺着喉咙往下灌。我拼命地用自己掌握的那点儿游泳技巧往水面上浮,耳朵能听到自己发出的类似于咕噜咕噜的声音。河边有人在大笑,那是他们觉得我在“装死”——经常有孩子这么干,把大人骗过来。就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大人游到我身边,把我拖上了河岸。

    我像条鱼一样在岸边干热的沙土上吐着水,吐了许久才把水吐干。大人们说说笑笑地散去了,能走路的时候我拍拍屁股也回家了。这在乡村不算什么大事,一条河试图吞掉一个孩子,最后没能得逞,这个孩子命大……如此新闻,顶多热闹半天就随风而逝了。

    这是我对白马河的回忆,它曾让我第一次体验到生命中那近似瑰丽的一幕,也曾用神秘的力量想要夺走我的生命。它既疼爱你又恨你,既滋养你又扼杀你。(2)它只对留下来的人有这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感,对于离去的人,却近乎无情的冷漠。我常常想起故乡,想起村庄,却极少想到过那条河流。

    常常就是这样,人们会记得一些轻浅无聊的事,却会忘却那些曾在生命里刻下幸福印痕或者隐约伤痛的事物。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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