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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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8年高考语文(新课标Ⅱ)模拟考试卷(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阿咪

丰子恺

    阿咪之父是中国猫,之母是外国猫。故阿咪毛甚长,有似兔子。想是秉承母教之故,态度异常活泼,除睡觉外,竟无片刻静止。地上倘有一物,百玩不厌。人倘理睬它一下,它就用姿态动作代替言语,和你大打交道。此时你即使有要事在身,也只得暂时撇开,与它应酬一下;即使有懊恼在心,也自会忘怀一切,笑逐颜开。哭的孩子看见了阿咪,会破涕为笑呢。

    我家白昼往往岑寂,写作的埋头写作,做家务的专心家务,肃静无声,有时竟像修道院。自从来了阿咪,家中忽然热闹了。厨房里常有保姆的说话声或骂声,其对象便是阿咪。室中常有陌生的笑谈声,是客人在欣赏阿咪。来客之中,邮递员最是枯燥,往往交了信件就走,绝少开口谈话。自从家里有了阿咪,亲昵得多了。常常因猫而问长问短,有说有笑,送出了信件还是留连不忍遽去。

    访客之中,有的是为公事或私事或礼貌而来的,谈话有的规矩严肃,有的虚空无聊,谈完了天气之后只得默守冷场。然而自从来了阿咪,我们的谈话有了插曲,主客都舒畅了。一个客人向我叙述一件颇伤脑筋之事,谈话冗长曲折,连听者也很吃力。谈至中途,阿咪蹦跳而来,无端地仰卧在我面前了。这客人正在愤慨之际,忽然转怒为喜,停止发言,赞道:“这猫很有趣!”便欣赏它,抚弄它,获得了片时的休息与调节。

    一个客人带了个孩子来。我们谈话,孩子不感兴味,在旁枯坐。我正抱歉,忽然阿咪从沙发下钻出。后来我应酬大客人,阿咪替我招待小客人。原来小朋友最爱猫,和它厮伴半天,也不厌倦。因为他们有一共通性:活泼好动。女孩子更喜欢猫,逗它玩它,抱它喂它,劳而不怨。因为她们也有个共通性:娇痴亲昵。

    我回想起已故的黄猫来了。这猫名叫“猫伯伯”。我女儿最喜欢它。有时她正在写稿,忽然猫伯伯跳上书桌,面对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稿纸上。她不忍驱逐,就放下了笔,和它玩耍一会。有时它竟盘拢身体,就在稿纸上睡觉了,正好装满了一张稿纸。

    有一天,来了一位难得光临的贵客。我正襟危坐,专心应对。“久仰久仰”,“岂敢岂敢”,有似演剧。忽然猫伯伯跳上矮桌,嗅嗅贵客的衣袖。我觉得太唐突,想赶走它。贵客却抚它的背,极口称赞:“这猫真好!”紧张的演剧变成了和乐的闲谈。后来我把猫伯伯抱开,希望它去了,好让我们演完这一幕。岂知过了不久,忽然猫伯伯跳到沙发背后,迅速地爬上贵客的背脊,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后颈上了!这贵客身体魁梧奇伟,背脊颇有些驼,猫伯伯看来是个小山坡,爬上去很不吃力。

    此时我但见贵客天官赐福的面孔上方,露出一个威风凛凛的猫头,画出来真好看呢!我以主人口气呵斥猫伯伯无礼,起身捉猫。但贵客摇手阻止,把头低下,使山坡平坦些,让猫伯伯坐得舒服。于是主客关系亲密起来,交情深入了一步。

    猫伯伯行年四岁,短命而死。这阿咪青春尚只三个月。希望它长寿健康,像我老家的老猫一样。这老猫是我父亲的爱物。父亲晚酌时,它总是端坐在酒壶边。父亲常常摘些豆腐干喂它。六十年前之事,今犹历历在目呢。

(选自丰子恺《阿咪》,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首段交代阿咪的血统,介绍了阿咪可爱的样貌,突出了它活泼好动的习性,引出下文对有关阿咪的生活趣事的叙写。 B、文章通过对阿咪来家前后家里气氛的对比,表明阿咪的出现给家人和客人带来了热闹和欢笑,表达出对阿咪的喜爱之情。 C、作者说小朋友爱猫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特点,而女孩子尤其喜欢猫,是因为女孩和猫有娇痴亲昵的共性,所以他赞成女儿养猫。 D、本文是丰子恺的随笔体散文,语言朴实自然,描写细腻,叙述委婉,既真率自然,又妙趣横生,含蓄着人间的情味。
(2)、请赏析文中画线句子。
(3)、本文的标题是“阿咪”,作者为什么要用大量笔墨写“猫伯伯”?请谈一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可以预约的雪

林清玄

    东部的朋友来约我,到阳明山往金山的阳金公路看秋天的菅芒花。说是在他生命的印象中,春天东部山谷的野百合与秋季阳金公路的菅芒花,是台湾最美丽的风景。

    如今,东部山谷的野百合,因为山地的开发与环境的破坏,已经不可再得,只剩下北台湾的菅芒花是惟一可以预约的美景。

    他说:“就像住在北国的人预约雪景一样,秋天的菅芒花是可以预约的雪呀!”

    我答应了朋友的邀约,想到两年前我们也曾经在凉风初起的秋天,与一些朋友到阳明山看菅芒花。

    经过了两年,菅芒花有如预约,又与我们来人间会面。可是同看菅芒花的人,因为因缘的变迁离散,早就面目全非了。

    一个朋友远离乡土,去到下雪的国度安居。

    一个朋友患了幻听,经常在耳边听到幼年的驼铃。

    一个朋友竟被稀有的百步蛇咬到,在鬼门关来回走了三趟。

    约我看菅芒花的朋友结束了二十年的婚姻,重过单身汉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呢!最慈爱的妈妈病故,经历了离婚再婚,又在45岁有了第二个孩子。

    才短短的两年,如果我们转头一看,回顾四周,两年是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天旋地转的时间了,即使过着最平凡安稳生活的人,也不可能两年里都没有因缘的离散呀!即使是最无感冷漠的心,也不可能在两年里没有哭笑和波涛呀!

    在我们的生命里,到底变是正常的,或者不变是正常的?

    那围绕在窗前的溪水,是每一个刹那都在变化的,即使看起来不动的青山,也是随着季节在流变的。我们在心灵深处明知道生命不可能不变,可是在生活中又习惯于安逸不变,这就造成了人生的困局。

    我们谁不是在少年时代就渴望这样的人生:爱情圆满,维持恒久;事业成功,平步青云;父母康健,天伦永在;妻贤子孝,家庭和乐;兄弟朋友,义薄云天……这是对于生命“常”的向往。但是在岁月的拖磨里,我们逐渐看见隐藏在“常”的面具中,那闪烁不定的“变”的眼睛。我们仿佛纵身于大浪,虽然紧紧抱住生命的浮木,却一点也没有能力抵挡巨浪,只是随风波浮沉。也才逐渐了解到因缘的不可思议,生命的大部分都是不可预约的。

    我们可以预约明年秋天山上的菅芒花开,但我们怎能预约菅芒花开时,我们的人生有什么变化呢?

    我们也许可以预约得更远,例如来生的会面,但我们如何确知,在三生石上的,真是前世相约的精魂呢?

    在我们的生命旅途,都曾有过开同学会的经验,也曾有过与十年、二十年不见的朋友不期而遇的经验。当我们在两相凝望之时常会大为震惊,因为变化之大往往超过我们的预期。我每次在开同学会或与旧友重逢之后,心总会陷入一种可畏惧的茫然,我畏惧于生之流变巨大,也茫然于人之渺小无奈。

    思绪随着茫然跌落,想着:如果能回到三十年前多好,生命没有考验,情爱没有风波,生活没有苦难,婚姻没有折磨,只有欢笑、狂歌、顾盼、舞踊。

    可是我也随之转念,真能回到三十年前,又走过三十年,不也是一样的变化,一样的苦难吗?除非我们让时空停格、岁月定影,然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深深去认识生命里的“常”与“变”,并因而生起悯恕之心,对生命的恒常有祝福之念,对生命的变化有宽容之心。进而对自身因缘的变化不悔不忧,对别人因素的变化无怨无尤。这才是我们人生的课题吧!

    当然,因缘的“常”不见得是好的,因缘的“变”也不全是坏的,春日温暖的风使野百合绽放,秋天萧飒的风使菅芒花展颜,同是时空流变中美丽的定影、动人的停格,只看站在山头的人能不能全心投入、懂不懂得欣赏了。

    在岁月,我们走过了许多春夏秋冬;在人生,我们走过了许多冷暖炎凉。我总相信,在更深更广处,我们一定要维持着美好的心、欣赏的心,就像是春天想到百合、秋天想到芒花,永远保持着预约的希望。

    尚未看到菅芒花的此时,想到车子在米色苍茫的山径蜿蜒而上,菅芒花与从前的记忆美丽相迭,我的心也随着山路而蜿蜒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卖书的老李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邂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抑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后来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给我。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百花园》2017年第1期)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因为我是一个父亲

梅子涵

    ①明天,女儿就要返回巴黎。今晚,她和同学聚会,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②我睡不着,在二楼坐着等,到一楼门口站着等。透过大门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小路,小路上只有小路,只有深夜,只有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可是我现在想听见声音,想听见是女儿回来了,哪怕看见走过去的不是女儿,哪怕它也不是这深夜小路上很贵重的脚步声,因为我听见的时候会想,这大概是女儿了,我就会准备了开门。这样地仔细听着,准备开门,可却不是她,脚步声便是我这时最重要、最单调、最丰富的心思。我还可以有什么别的心思呢?如果有别的心思,那么也只有是从这个心思里生出来。这个心思是现在这个时间的母题。

    ③这时隔壁小毛家刚满月的小女儿啼哭了几声。这样的细嫩声简直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梦神,朝你呼出了一口无限软的气,让窗里窗外、小毛家窗外的树、我家门口的路,都成了恍然飘忽的梦。刚满月的小女孩,你细嫩地一哭,妈妈就喂你吃奶,爸爸就给你换尿布,他们和你都是在一个最无忧的童话里,你正是你的父母的梦神,连安徒生也很难写出它的安详。

    ④可是门外的路上仍旧只有小路,只有深夜,只有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没有女儿的脚步声。她不是刚满月,细嫩的声音只在我们耳边、眼前;不是五岁、十岁,玩耍的脚步只在家门口;十八岁那年,中学领着他们去一个水边的小镇,大概是想让他们最后一次松垮地走走,天真地闹闹,说说惆怅和茫然,提前喝一杯告别酒,就要参加生命一世最大的考试了,每一天的路都走得颤抖。她站在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回家,告诉我大家都喝黄酒了,大家都说,马上就要分开了。她电话里的声音满是迷雾般的水汽,我知道她也是颤动着想哭的。可是那时,我完全没有去想到,这一场最大的考试,接着的大学,接着的继续长大,都只是她会和我的分开、和妈妈分开的序幕。而其实,只要会分开,那么之前的每一天都只是序幕,可是那时我哪里能够想得到?

    ⑤女儿现在的脚步是在巴黎走,在欧洲和别的国家走,偶尔一年或两年,才走到中国上海的家门口。上海的家只是她偶尔回来住几天的地方。而那几天,她还要忙碌地走出去,和人轻松地说这话,和人严肃地说那事。一个人的长大如果还是在他没有长大时的路上,那么是不是就可能不被注视、不被喜欢、不被人夸赞地说:“你真是棒哦!”如果一个人永远还是童年路上的溜达者,那么即使门口的路上昼夜亮着路灯,生命的气质里是不是就不会有溢彩的流光?

    ⑥我很矛盾地这样想这么问,是因为我只能这样想着问着慰问自己。我已经想了很久,慰问了很久。我没有答案,因为我也早不是走在很小的时候、很年轻时候的家门口了。我的脚步早就踩在了无数地址、五湖四海。我的外祖母,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也总是在看得见家门口小路上的窗口前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我走到家门前的路上……抬头看去,窗口已经没有外祖母,也没有父亲,总算母亲还在。而窗口终究都会空的,站在路上,看着窗口,我们只能对自己说:“空了。” 而那时,我们可能也的确很棒了。想过来说过去的矛盾啊!

    ⑦而我现在站在这儿,女儿走到门口,门里看着门外,门外看着门里,真真实实,什么也不少,虽然是夜里,没有那么亮堂,但那短短的一会儿,眼里是流光的,心里是溢彩的。一个当父母的人,一天的日子,就算拉上红颜色的帷幕了,明天怎么开始,那就随便它怎么开始吧。

    ⑧我不能不叹息,因为偏偏这时一个计算题从母题里生出来了。我算着,假如我可以再活20年,女儿一年回来一次,每一次我都在她离开的前一个夜晚站在这里等候她,那么我就还可以有 20 次。假如我只可以再活15年,那么我就只有15次。即使还可以有30次,它也是这么少,怎么会这么少啊?

    ⑨数学的计算啊,你就这么把我这一天快落下的红帷幕算得有些忧伤了。

    ⑩其实每一次,去巴黎,离开的时候,在机场告别,我拥抱着她,心里也是这样想,又减少了一次。安徒生在他的童话里很喜欢写类似伤感的句子:减少了、减少了,故事结束了。

    ⑪我想,还是打个电话吧,问问她是不是快到家了。可是这时又有脚步声了。这时的路上终于不是只有路了,女儿走到了门口。我开了门。我把红幕拉上。我对她说:“早点睡,明天夜里在飞机上又睡不好。”明天夜里她睡不好的时候会想起今晚我站在这里等她吗?而明夜的这时我照旧会想,她在已经飞行很远的飞机上睡得好吗?上海到巴黎很远!她从小到大,我总是在一个单调的心思里打滚,滚得疲劳,又乐此不疲。

    ⑫因为我是父亲。父亲和母亲都会这样单调,其实,他们都非常丰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留余

侯发山

    康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康百万发现,康家的摊子大了,利润倒没怎么上升。难道是里面有人捣鬼?他通过调查,发现大相公以及各个行当的相公、账房先生及小相公,都是按照他的旨意在循规蹈矩地做事,并没有投机取巧,更没有吃里爬外。原因出在哪里呢?他愁肠百结,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后晌,康百万信步来到了神都山下,想散散心,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黄河黄,河面宽阔,像一幅闪光的黄绸;洛水清,水流平静,河面如清绒的地毯。如果说黄河有男子汉的粗犷,则洛河有女子的婉约。两条河交汇后,一黄一清界限分明,绵延数里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经过一番激烈“搏斗”,最终洛河融进了黄河里。据说,伏羲创造的八卦图就是根据这一景象画出来的。黄河里走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船只,船工的号子抑扬顿挫,此起彼伏……一个头戴草帽的老汉,站在河边的树下,拿着一个大舀子——漏水的勺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

    康百万来到老汉身边,顺势坐在河岸上,观看老汉捞鱼。

    老汉看了康百万一眼,没有说话,转眼盯着水面。

    康百万瞅了瞅老汉身边的鱼篓,发现鱼篓里只有两条二斤左右的黄河鲤鱼,皱着眉头问道,大叔,您啥时候来的?

    老汉说,大清早就来了。

    康百万不禁惊讶地问,大叔,大半天您就弄到这两条啊?黄河里的鲤鱼不是也不少吗?

    你是说我捞鱼的水平很臭吗?老汉似乎不高兴了。

    康百万忙说,大叔,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忽然,老汉猛地一甩胳膊,舀子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似乎瞬间完成了下水和出水的过程。一条鱼被舀子捞着了,这条鱼不小,有三斤多重。老汉把鱼丢进了鱼篓。

    康百万发现了秘密所在,忽然笑了,快嘴快舌地说,大叔,您的舀子的洞太大了,只能捞到大鱼,一斤以下的小鱼都捞不到啊。

    老汉气呼呼地说,如果舀子底部没有窟窿,想“一网打尽”,大鱼小鱼都不放过,怕是一条鱼也捞不到。

    为什么?康百万顺嘴问道。

    老汉说,有句古话叫做“漏水的勺子才能舀到大鱼”。这是为啥?因为漏水的那些孔,不但没有影响俺们捕鱼,反倒如渔网一般,减轻了水的冲击力,捕大鱼如探囊取物。

    大叔,您说的好像有一些道理。可是,像您这种捞法啥时候才能把鱼篓捞满呀?康百万感到不可思议。

    老汉瞪了康百万一眼,恶狠狠地说,我不稀罕小鱼!

    康百万闹了个大红脸,不明白老汉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话不投机,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康百万觉得无趣,准备起身离去。

    老汉瞄了康百万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康百万说,如果连小鱼也不放过,天长日久,河里还会有鱼吗?不留鱼,俺们渔民日后咋生活?后世子孙咋生存?赶尽杀绝那是自掘坟墓!

    “……”康百万张嘴说不出话来。仔细琢磨老汉的话,不禁对老汉肃然起敬,他的话太有哲理了。

    当天晚上,康百万失眠了。留鱼?留鱼?留余?康百万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兴奋得差点叫起来。

    不久后,康百万召集家族会议,大刀阔斧地改变经商策略,其中最主要一条就是,做生意只赚取利润的百分之六十,要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利益均衡,保持人与社会、自然各种关系的和谐,相伴相生,正常谋利,谋正当利,适可而止。他说,留余忌尽,忌盈忌满,福不可享尽,势不可使尽,心机不可用尽,留余不但是昌家之道,也是做人之则。随后,他让当朝文状元牛瑄雕刻“留余匾”挂在客厅,作为家训让后世子孙铭记。

    此后,康家世世代代秉承留余思想,一直富裕了四百多年。

(原载《天池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邮票

萧乾

生活转着多种的轮,抓着一只,就会成为这人一切想望的中心。

我的生活一向就离不开玩耍。如同前年高尔夫球时兴的时候,我的闲暇就都消磨在大华球场里了。今年又给一个同学染上了收集邮票的癖好。起初,人家分我几片印着热带植物的邮票。我觉得怪好玩的,就随手塞在书本里了。

渐渐地,由这朋友的好意,我的邮票竟够填满一个信封了。那同学见到他的耐心已培植起我的兴趣来,也就不那么慷慨地分润了。而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就开始向认识的人讨。对于一切垂问我近来作什么消遣——一句最常问到我的话——的时候,我总毫不踌躇地回答:在搜集邮票,有了别忘记给我。

有一天在植物学的课上,当教员在黑板上描画海棠子房的构状时,我一翻讲义,偶然翻出几片新获到的大清帝国邮票。我正端详那古铜色团龙的姿势呢,坐在我右边的同学把一个蓬乱的头探到我的座位里来。为了怕先生注意,我赶忙藏起,并侧过头来看他那清癯的脸,眉间带点苦相。他自觉冒失,就向我点点头,表示歉意。

这人好像叫赵什么的,去年才转学来的。同学中谁也不理他,他也不理谁。我倒不在乎。我的朋友多半是挺红的脸,成天不是背着冰鞋就是夹着球拍,高高兴兴地玩。这人可不。我们在操场踢球,他把两只手缩在袖筒里,兀自沿着校园南墙的一行小松树走。他不像我,爱给先生画像;他总写字,用轻笔写,又描成立体,然后又填成黑字,终于是涂成一个大大黑团。我从不睬他的瞎闹。有一回好像不经意地看见他在几何命题的空白处描了几个好大的字,头两个好像是什么“誓死”。

第二次上植物班可巧我们都到得早一点。这人在我耳边用极沉重而低微的声音问,“你干啥留那东西?”这辽宁的口音逗得我直笑。玩玩罢咧。这人偏过身子去半叹半哼地来了一声,“玩玩,那么大一片土地都玩掉了。”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可是老师随着铃声进来了。

我不好再追问,可是我不服。

那天下午我在第三宿舍的楼梯上遇到他了。还是那么一头蓬乱的头发,穿着件破旧的黑学生装,脚下可蹬着双灰残得不成样子了的拖鞋,在捧着一份天津报纸看。瞅见了我,苦笑了一声,就又一面看,一面用笨重的脚步盲目地向楼上走。

我追上了这人,问他:“什么一片大土地给玩丢了,谁玩丢了的?”他把视线由报纸移上我的鼻尖,又哼了一声,就把报纸向我身边一抖,指给我一行黑字看,这不是我注意的体育栏,也不是电影广告;是在头一篇,印着溥什么要称帝的话。

我眼珠一转,这不是说又多了一国的邮票吗?就把手搭在他肩上,问他有没有邮票给我。他好像生了我的气似地,用极不恭敬的样子由鼻子里哼出:邮票多着呢。

呵,我听了真是高兴得不知怎么好。多,多为什么不给我?可是这人撑着一大张纸,丢了魂似地向楼上逃。

我懂得这是我的运气上了门。一种受惠者的敬意顿时由心中钻了出来,蹑蹑地跟在他后面。等他回身摸钥匙的时候,才发现带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就一面把报纸向胁下夹,一面用勉强的口气说:“进来坐坐。”

这人敢情也懂得客气。我就吹着哨,抬头看了看那写着“三十四”号的房牌,蹦了进去。

这屋子一点也不好,墙上没有半张明星的相片,围着墙用铜钉按满了一些乱写的字。陡然一堆红色拖去了我的注意,那是贴在靠书架壁上的一张纸,一张空白的地图,图的一角涂了一些挺难看的红颜色。我说难看,并不委屈它。比方说,要红得像杨梅吧,看看也还有点甜味儿;或者索性弄成粉红色,像女孩子的脸蛋,多开心呀。他染的偏偏是那么紫红,像猪血似的。呕,并且还在地图旁边写了四个字。这字我认得的,是上上期《良友》第一页印的“还我河山”,我还记得那是《精忠传》里岳飞写的呢。

他用削瘦污黑的指头,在披散的头发间穿来穿去,就光着脚走到他抽屉那里,扯出一封印着“吉林”下款的信封,交给了我。

“揭吧,这是你最后的一个!”

天,黑乌乌的,几颗残星在一程灰云左近怔忡着。

“有月亮多好呵!”我说。

“不,”他仰起头来,“惟有这黑漆漆的才是我们的世界。”

“其实,也不怪你。人都爱玩,爱活泼;谁爱皱眉,爱流血?可是倒霉的你是在帝国主义者蹂躏下的中国人。你没死,是因为还没杀到你这块儿。早晚——除非你堵上耳朵,闭上眼睛,也不成,也不成。”

“我爸爸新近给鬼子捉去了。之前一家杀的就剩我们三个。我去年逃进关来,只剩他老两口。这回,就剩下我妈一个人了——”说到这儿他狠命地用拳头打了一下秋千的柱子。“我恨不得飞了回去,落在那鬼子的身上,咬他个稀烂。”

这想法好像给了他多少快慰似地,就握住了我的手,说“都不死,永远就都当猪!你还小——”

我仰头在黑暗中辨视他的脸,心下好像是说:“我不小。你看,我也哭了。

后来,我才发现那有“吉林”下款的信封背面用铅笔草率地写着:

“我走了。羡慕你睡得舒坦,不忍叫醒。昨夜话,莫忘。邮票,随你撕。那住址只告诉你:我拼命的场所。无从通讯。——知名不具。”

唉,唉,不中用的我。

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七日

(选自《篱下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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