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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2017-2018学年高中语文必修五第5课滕王阁序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江上风劲折奇才(节选)

葛昌永

    好一个王勃,他哪里是在写序!他是在借滕王阁盛会的机会,抒发他那久积于胸的块垒!明日,他又要从这里,从这里张帆,去天涯海角,看望因他的才气而被拖累贬官的老父亲。那年迈的老父远在南海之外的地老天荒的蛮野之地。“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他翻山越州,不远万里,逢水张一叶小帆,在州骑一只瘦驴,抱着满怀的忧怨,去省自己无辜受过的高堂。“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能不感慨万千吗?而昨日,春风得意马蹄疾,小小年纪的王勃,已经以卓冠群芳的才气,名重当朝,可惜因着一篇讥讽流俗、评砭时弊的戏文,竟然遭遣。祸不单行,可怜一介少年才子,从此被弃之川野江湖!二十多岁的人留下的文章,百世生辉,千秋垂范,可天地之大,却容不下一个王勃!这江风好大好劲呀!明日,他要乘风远去,别中原的山水、江南的山水,别滕王阁上亲眼目睹他写序的人们。明日的明日,他还要乘着风漂洋过海,去交趾省亲。可是还没有见到老父亲,大海便吞噬了他年仅27岁的生命!27岁呀,正是英姿勃发的年龄。巍峨的滕王阁呀,你因了王勃才真正巍峨,你又为王勃做过什么呢?那黄鹤楼的费先生,成了驾鹤而飞的仙人;岳阳楼的范仲淹,成为垂范古今的名臣。而你呢?滕王阁?你是用苍凉的感叹铭刻下自己的人文基因,践踏着悲酸的倾诉而成为江南的名楼的吧?江风呀,你小些吧,再小些吧;海风呀,你小些吧,再小些吧;天风呀,你小些吧,再小些吧!风劲一时休,休杀少年才!

    “天杀少年才”,这是我来这里,领受滕王阁上飞卷的江风时,首先掠过脑海的一个闪念。那时的滕王阁,一定不像今天的滕王阁;那时的江风,却不会有异于今日的江风。“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滕王阁废毁了多少次,修建了多少次,面貌一次又异于一次,而王勃的文章,又有谁能写出新的来代替呢?一千多年了,任时光飞逝,而《滕王阁序》永在。王勃,还有贾谊、李贺,可以说是短命的,是命途多舛的,可是他们的生命价值是不朽的,给后代人留下的宝贵财富,永远滋润和哺育着后人。与当时能够掌握他们命运的人,能够掌握他们命运而迫害他们的人相比,不是日月与流星的对照吗?只可惜他们这些英才,可以留下流传千秋的锦绣文章,却不能躲过他所处的时代给予他们的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人间啊,一代又一代的时尚,一代又一代的福灾。谁能躲得过那铺天盖地的风霜雨雪?谁能躲得过无情的春夏秋冬?陈子昂,也算一代英杰吧,却栽在一个小小县令手里,被那鸡狗之徒迫害。呜呼,难道就因为天有不平,世界才有这么传奇这么丰富吗?

    在这样唏嘘中,天已垂暮,江阴之气氤氲而至,于是,我们收拾起徘徊复徘徊,踟蹰复踟蹰,回到旅馆。夜里,江风还在刮着。

(原文有删改)

(1)、文章一开始就说“好一个王勃,他哪里是在写序”,结合全文来看,这篇“序”说的是哪篇文章?作者认为王勃写这篇“序”的目的是什么?
(2)、作者在文中引用“黄鹤楼的费先生”“岳阳楼的范仲淹”的作用是什么?
(3)、文章中多次写到“江风”,如“这江风好大好劲呀”“江风呀,你小些吧,再小些吧”“江风还在刮着”等,试分析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
(4)、作者在文中还提到了贾谊、李贺,结合所学的有关知识和本文的内容谈谈王勃与这两人的异同。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古运河畅想曲

巴桐

    ①伫立于姑苏寒山寺侧畔的枫桥上,古运河迂缓地从眼底流过。时序正值初冬,一叶乌篷扁舟,载着唐朝诗人张继从古运河驶入枫桥镇,也许就系缆我身边的石驳。霜天,冷月,捋须吟哦,那咽吞的水声,回响着千古的绝唱:“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②遥想当年,吴王夫差对越国和楚国军事得手后,企图北进中原一试吴钩的锋刃,他调集军民,在长江、淮河之间开凿了长一百八十多公里的邗沟,用来运兵输粮,这就是运河的前身。迨至隋朝,隋炀帝杨广更不惜耗尽国库开凿运河,据说是这个皇帝老儿为着要到扬州去看琼花,而终招致亡国之恨。不过唐朝诗人皮日休则吟诵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确实,千年运河与万里长城同属中国古老的伟大工程,是中国古代文明的象征,华夏民族的骄傲。它北起北京,南迄杭州,全长一千七百九十四公里,对促进南北经济和文化交流起过巨大的作用。然而,到了清朝中叶,由于黄河迁徙,水源不足,南北断航,这条中国古老的动脉血管萎缩了。

    ③这次漫游江苏,令人欣喜地看到运河正在恢复青春,沿途处处可见施工的场面,挖泥船、驳船“突突”奔忙,石驳岸节节延伸,古运河不仅将重振南北水上运输大动脉的雄风,而且将辟为一条“黄金旅游线”。

    ④古运河,宛如一根银线把长江、太湖风景区,缀连成一串闪光的珠链。泛舟这段古运河中,既可观赏江南水乡风光和人民生活情趣,又可真切地看到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真是其乐无穷!

    ⑤游览古运河,必须水陆兼顾,时而登岸,时而泛舟。从扬州发船,先作陆上浏览。这里有唐代鉴真东渡扶桑的史迹,宋代欧阳修吟诗宴客的平山堂,“扬州八怪”的诗画……  船出扬州三湾、瓜洲古渡,面前豁然开朗,运河与长江在此交汇,顿觉海阔天空,汪洋恣肆。对岸的金山、焦山、北固山鼎足而立,气势恢宏。三国吴王孙权曾将这里作为江防要地。而《白蛇传》里“水漫金山”的故事,又增添了神秘色彩。

    ⑥江南运河是从镇江经太湖到达杭州的。从丹阳到常州是其中最狭最浅的一段,沿途山陵起伏,河岸高耸,那慢条斯理的水牛,包头巾的南国农妇,鳞次栉比的清水墙平房……呈现出一派朴实恬静的田园诗韵致。

    ⑦我曾坐在常州运河边上的舣舟亭,凝视滔滔的江水,这里曾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时系舟之处。这个风流皇帝,每到一处总爱御笔题铭,勒石纪胜。园内亦有一块御碑,但字迹残缺模糊,已无法卒读了。当年的系舟处,却见驳船牵引着长长的船队,宛如游龙,沿江而下

    ⑧船过常州,从西北方向逶迤进入无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河心小洲——黄埠墩,广不及半亩,却树木葱翠,楼台翼然。据说,文天祥被俘后押解大都途中,曾在墩上留宿,并写下正气凛然的《过无锡》诗。历史悲壮的一幕,如古运河的湍流澎湃于胸臆!

    ⑨过了无锡,船就缓缓驶入姑苏。运河在城外的铁铃关拐了个弯,枫桥镇便闯入视野,游船穿行在水乡风情的画廊里。眼前掠过残存的纤道,古代饯别的“十里长亭”,勾起缠绵的思古幽情。

    ⑩“欸乃,欸乃”的桨声,把人们从遐思中拉回现实,“船上人家”的船只不时交臂而过。那壮实的船老大有韵律地摇着橹,一样壮实的船家嫂怡然地摆着舵。你还可以瞥见,三四岁孩子被绳子系着在船板上玩耍。船上养有鸡鸭猫狗,船篷上摆着一排排花盆,在料峭的江风里,依然开得姹紫嫣红,而船头几个瓦罐里栽的葱,也长得青乎乎的,不由得叫人赞上一句:这些船上人家真懂得生活情趣!

    ⑪进入苏州,那“人家尽枕河”的情景更令人神往。沿河户户前门临水,后门濒河。透过花墙,时时可瞥见院中主妇或在梳头,或在晾衣,或在做饭;老人临窗逗着小孙孙;姑娘们赤脚伸在河里,搓洗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这般境界真是如诗如画,姑苏人的生活多么温馨啊!

    ⑫古运河环抱着苏州城。这座建筑于春秋时期的历史文化名城,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地理位置未曾移动,基址和格局未变,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与刻于宋代的“平江图”对照,不仅城内所有建筑地理位置分毫不差,而且全城周长同样是四十七公里,这在世界上是罕见的!而苏州之所以能如此完整地保存基址格局二千五百年不变,应当说是拜古运河所赐。古运河是她的护城河,千百年来呵护着这座文化名城。

    ⑬在苏州,处处都有吸引人们寻踪探古的胜迹:埋葬吴王阖闾的虎丘,越王勾践的剑池,纪念兵家孙子的孙武亭,还有众多的名园,无不闪耀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之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李新立

    突然想起“刃”,我被自己的这一闪念吓了一跳。

    金属的刃,是技术高超的匠人千锤百炼精心打造而成的,大凡削铁如泥的利刃,要有柔而坚的优良材质。而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好刃似乎都沾了过多的血腥。因此,我尽量避开血腥和与血腥相关的词语,只说生活的日常。

    那年我十七岁,第一次进城。从东关车站出来,避开纷杂的喧闹,朝西缓缓而行。街道狭窄漫长,两侧的土台子上,摆满了高低不一的民房,这些房舍,檐子高挑,花格状的窗户裱糊了白纸,双扇大门钉了铜扣,笨拙得让人喜爱,而木质的材料上,全部涂了深红色的颜料,显得沉稳大气。想必它们一定是民国的建筑风格吧。临街的个别房子前,扬着商家的幌子,有酒有茶,有布有面,斗大的隶书是绣上去的,经年不会掉色。

    先是听见“叮当,叮当,叮当”的敲打声,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极具节奏。泥炉的火焰正好,一块铁在里面燃烧,支在一旁的砧台上,老师傅用钳子夹着一块已经打扁了的铁料,挥着小锤。小锤打下去,抬起,年轻的徒弟抡起大锤砸了下去。砧板上的铁,红星四溅,随后由红变黑,师傅又将它丢进泥炉。如此反复,一把刀有了形状。水槽里的水泛着浊红,带着高温的铁放了进去,雾气升腾而起,上面坐了神仙似的。刀口处一抹白,与众不同,名叫铁白,那是一把利器的刃。

    可惜的是,这个美妙的去处很快消失了,先是街道拓宽,土台子和那些建筑尽悉拆除,硬化了的人行道和楼房修筑而成时,民国遗风茫然无存,我也就不知道老手艺的去向。

    现在想起这个,是因为我所寓居的巷子里一声唱腔般的“启刀磨剪子喽”,突兀得让人措手不及,险些将行人撞翻。这也是个老手艺人,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在小巷子的出入口处摆了一条长凳,上面夹着他的家当。他没有坐在长条凳子上,而是坐在旁边的可折合的小马扎子上,当时就想到,他这是出于对一种老手艺的尊重吧。他用钢质铁器启磨菜刀时,肯定用力却捉拿得有些分寸,刀口卷起的铁屑,刨皮一般。然后在磨石上稍加抛光,菜刀的刃口就闪着宝贵的银白。

    无独有偶,不几日,又在巷口遇见了另一磨刀者。其实他是出售磨刀工具的,属于现代科技产品。叫卖声是从旁边的电喇叭里发出的,不是方言的唱,是普通话的讲。我看清楚了,任何刀具,置于规定的磨口,只需拉几下,刀口就可变得锋利,以他的现场演示,吹发可断,落纸可削。但不同的是,那个刃,有些粗糙,虽然发白,却不见银光划亮眼睛。

    我仍然要说有刃的生活器具。

    在老家农村,每一件有刃的家当都置放于指定的位置,比如,菜刀的刀背朝外或者朝下,出工的铁锨夹在腋下,锨头朝前,刃口向下,更不允许用有刃的家当直指他人。但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耕作者,要经得起许多磨练,要让它们熟悉你的体温和气息,你要有接近和使用它们的足够本领。一次,我合刃具时,没有多少经验,加上用力过猛,刃具的偏锋划在手掌上,没有声响,没有疼痛,只见鲜血直流,因此而耽误了几天的劳作。

    假货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就连一把用以收割的刃具,也会有假货,即便是真货,也分三六九等。其中奥妙只有经年和土地打交道的人知道。我曾经跟着年长者去商店购买刃具,他拿过一沓,蹲在地上,抬起胳膊,逐一将手中的刃具摔到地面上去,将那种发出清脆声响的收到一边。而后,又在这些刃具中用手指试着刃口。这些,是生活累积的经验,口传无效。假货材质不好,那只能算是一片硬铁,没有可用的刃口,就连裁纸可能都有些费力,更别说用来收割作物。年长者对这样的东西当然不会鉴别不出来,并且十分不屑。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一片“死铁”罢了。由此,我认定一张好的刃具,是鲜活的,有生命的,甚至是有灵性的。

    除了厨具和农具,几乎每个人都使用过有刃口的其它工具。小时,我用过的就有削铅笔的小刀,村小学门口不远处就是代销点,包容了许多日常所需的商品。我和许多同学一样,不是用现钱去购买的,是拿了可以当作钱花的鸡蛋,换一把铅笔刀和一支不带橡皮的铅笔。现在回想起来,剔除物质上的匮乏,竟然觉得有些古风的味道。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

王开岭

    “故乡”,不仅仅是个地址和空间,它是有容颜和记忆能量、有年轮和光阴故事的,它需要视觉凭证,需要岁月依据,需要细节支撑,哪怕蛛丝马迹,哪怕一井一石一树……否则,一个游子何以与眼前的景象相认?何以肯定此即梦牵魂绕的旧影?

    当眼前事物与记忆完全不符,当往事的青苔被抹干净,当没有一样东西提醒你曾与之鬓厮磨、朝夕相处…它还能让你激动吗?还有人生地点的意义吗?那不过是个供地图使用、供言谈消费的地址而已。

    地址只象征方位、坐标和地理路线,而地点是个生活空间,是个有根、有物象、有丰富内涵的信息体,它繁殖记忆与情感,承载着人生活动和岁月内容。比如说“什刹海”“南锣鼓巷”“鲁迅故居”,即活生生的地点,去了便会收获你想要的东西。再比如传说 的“香格里拉”,即是个被精神命名的地点,而非地址——即使你永远无法抵达、只能诗意消费,也不影响其存在和意义,地址是死的,地点是活的。地址仅仅被用以指示与寻找,地点则用来生活和体验。

    安东尼·奥罗姆是美国社会学家,他有个重大发现:现代城市太偏爱“空间”却漠视地在他看来,地点是个正在消失的概念,但它担负着“定义我们生存状态”的使命地点是人类活动最重要、最基本的发生地。没有地点,人类就不存在。”

    其实,“故乡”的全部含义,都将落实在“地点”和它养育的内容上。简言之,“故乡”的文化任务,即演示“一方水土一方人”之逻辑,即探究一个人的身世和成长,即追溯他那些重要的生命特征和精神基因之来源、之出处,若抛开此任务,“故乡”将虚脱成一记空词、一朵谎花。

    当一位长辈说自个儿是北京人时,脑海里浮动的一定是由老胡同、四合院、五月槐花、前门吆喝、六必居酱菜、月盛斋羊肉、小肠陈卤煮、王致和臭豆腐……组合成的整套记忆或者说,是京城喂养出的那套热气腾腾的生活体系和价值观,而今天,当一个青年自称北京人时,他指的一定是户籍和身份证,联想的也不外乎“房屋”“产权”“住址”等信息。

    前者在深情地表白故乡和生壤,把身世和生涯溶化在了“北京”这一地点里,后者声称的乃制度身份、法定资格和证书持有权,不含感情元素和精神成分。

    “空间”的本能是膨胀和扩张,它有喜新厌旧的倾向;“地点”的秉性是沉静和忠诚,无形中它支持保守与稳定,二者的遭遇折现在城市变迁中,即城区以大为能、建筑以新为尚,而熟悉的地点和传统街区,正承受垃圾的命运,其实,任何更新太快和丧失边界的事物,都是可怕的,都有失去本位的危险,都是对“地点”的伤害。像今天的北京、上海、广州,一个人再把它唤作“故乡”,恐怕已有启齿之羞——

    一方面,大城欲望制造的无边无际,使得任何人都只能消费其极小一部分,没人能再从整体上把握和介入它,没人再能如数家珍地描叙和盘点它,没人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老人”。

    另一方面,由于它极不稳定,容颜时时变幻,布局任意涂改,无相对牢固和永久的元素供人体味,一切皆暂时、偶然,沉淀不下故事——于是你记不住它,产生不了依赖和深厚情怀。总之,它不再承载光阴的纪念性,不再对你的成长记忆负责,不再有记录你身世的功能。

    面对无限放大和变奏、一刻也不消停的城市,谁还敢自称其主?

    所有人皆为过客,皆为陌生人,你的印象跟不上它的整容。而它的“旧了”易迷路的“新人”,如此无常的城市里,人和地点间已失去了最基本的约定,同一位置,每年、每月、每周看到的事物都闪烁不定,偶尔,你甚至不如一个刚进入它的人了解某一部位的现状。

    吹灯拔蜡的扫荡芟除,无边无际的大城宏图,千篇一律的整容模板……

    无数“地点”在失守,被更弦易帜。

    无数“故乡”在沦陷,被连根拔起。

    “我回到故乡即胜利。”自然之子叶赛宁如是说。沈从文也说,一个士兵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他们算是幸运,那个时代,故乡是不死的。至少尚无征兆和迹象,让游子担心故乡会死。

    是的,丧钟响了。是告别的时候了。每个人都应赶紧回故乡看看,赶在它整容、毁容 或下葬之前,当然还有个选择:永远不回故乡,不去目睹它的死。

    没有故乡,没有身世,人何以确认自己是谁、属于谁?

    没有地点路标,人如何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们唱了一路的歌,却发现无词无曲。

    我们走了很远很远,却忘了为何出发。

(选自《古典之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夜哭

吴佳俊

    我在夏夜里听到过各样的哭声。

    那哭声,有时大,有时小;有时缠绵,有时悱恻;有时孤绝,有时冷寂;有时如流星划过天幕,有时如蚊虫嗡鸣耳畔;有时似夜风摇撼大树,有时似月光照临池面;有时像乡村基督徒唱诵的赞美诗,有时像吃斋信佛者念诵的经文……

    这些哭声,曾让我彻夜难眠。我躺在床上,被各种哭声深深地包裹着,酷似黑夜包裹着村子。苦痛和忧伤如同明灭闪烁的繁星,布满了我大脑的天空。我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屋瓦,耳边不自然地响起艾青在他的《诗人论》里发出的诘问:“如果你听见深夜里还有哭声……你的嘴还能缄默吗?”然而,我的确只能缄默,在这个沉闷的夏季的夜晚。我不缄默,又能如何呢?

    在回乡居住的这些日子里,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地被众多的密集的哭声所恼过,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不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这是一个有着哭声的惶然的“子夜”。我一定要出那些哭声的来处,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深夜里哭泣,以便使我的内心获得安妥和宁静。我的锐敏的听觉的雷达,顺着那声音的频率,在黑夜里四处探查,像一束微弱而幽冷的光,穿梭于夜的深渊里。遗憾的是,我探查了整整一个夏季,还是未能彻底搞清楚那些哭声的来源。只有极少数的几种哭声,我是确凿地知道它们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为此,我愿意将它们简略记述在这里。我希望我的文字不再缄默,尤其在听见深夜里的哭声的时候。

    树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树的叶片都是纷乱的,有的甚至变得焦黄。我居住的周围有很多这样的树——有感情的树,会欢笑也会流泪的树。我经常在散步的时候看到过它们那或悲伤或祥和的样子。印象最深的,是我家菜园旁土坎上的那棵洋槐树。每年春天,树上都会缀满繁密的白花。那是蜜蜂最欢欣的季节,却是洋槐树最忧愁的季节,现在,洋槐树早已枯萎了,再也开不出洁白的花朵,然而蜜蜂仍会年年飞来围着枯树转,有时,蜜蜂还会带来鸟雀、蝴蝶、蜻蜓随着它们一起转。转着转着,蜜蜂就开始哭了。蜜蜂一哭,鸟雀也哭,蝴蝶也哭,蜻蜓也哭。最后,枯死的洋槐树也哭了。我至今不明白,既然树都死去了,那它又怎么还会哭泣呢?而且哭声还那么响亮,那么具有穿透力。难道是洋槐树死了,只剩下它的哭声还活着么?

    土地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土地只长荒草不长庄稼。我的村庄周遭全是这类长满了荒草的土地,我每天从原先的土坎走过,荒草都会抓我的膝盖,它们试围覆盖我,我挣扎着,抵抗着,为土地,也为我自己。或许是土地可怜我,才在我脚底下嘤嘤地哭。我熟悉它们的哭声,它们的哭声里包裹着太多的盐和太多的碱。

    夏天肯定哭过。因为哭过的夏天总是海热、干燥的,它们会把嗓子哭得沙哑,把喉咙哭得冒烟把田地哭得坼裂,把虫子哭得自杀;它们还会把凉风哭成汗液,把山路哭成血管,把粮食哭成饥饿……我不知道其他的季节是否也会哭,比如春天会哭吗?冬天会哭吗?秋天会哭吗?反正夏天是会哭的,难怪我会在夏季里听到那么多的哭声呢。也许,夏天是在代替秋天哭、冬天哭和春天哭吧。待夏天把眼泪都流尽了,也就不会再有哭声了,那该是多么爽朗而宁谧的季节哟。

    我肯定也哭过。不然我绝不会听到这些夜里的哭声的。只有哭过的人,才会对各样的哭声那般敏感。那么,我又是为何而哭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泪水从没有告诉过我,它也从来不受我的控制。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的双脚一踏上故乡的土地,我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然后,刮过故乡的野风就会将我的哭声带走,带出我的视线和意识,春念和哀愁。如今,在这个充斥各样哭声的夏夜,我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哭泣的缘由——我哭我的树和土地,也哭我的夏天,更哭艾青那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诗句。

(摘自《流火或寒冰》,《2018中国最佳散文》)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最后的下午茶

龙应台

    ①从一月十三日开始,我每个星期日到大理街去。冬日的下午四点,常常下着小雨,带点寒意。我们总是开了暖气,燃起灯,泡好了热茶,才开始谈话。

    ②一辈子拒绝写回忆录、不愿意被采访的余先生对摆在桌面上的几部录音机有点儿不习惯,也不让我把小麦克风别在他襟上。好,不要就不要,你别怕录音机,我不也在作笔记吗?

    ③讲到东北战争的细节,情感的冲动使他忘了录音机的威胁,抓起麦克风当道具:喏,这是沈阳,这是长春,公主岭在那边……,更激动的时候,就把笔从我手中拿去,直接在我的笔记本上画起作战地图来。

    ④我们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谈,窗外夜色越来越黑,到了晚饭时刻,管家把饭菜摆上了桌,渐渐凉掉,凉掉了再热。有一晚,起身去用餐时发现已是夜里九点,他已经口述了五个小时,却一点也不想停止。我坐在那儿发慌:回忆像甜苦的烈酒,使他两眼发光,满蓄的感情犹如雪山融化的大河涌动 , 我们谈下去谈下去,彻底谈下去不要停。可是他猛烈地咳嗽,不得不硬生生地煞住: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⑤他很虚弱,从回忆的缠绵迷宫中抽身而出,显得不太舍得。到了饭桌上,他又开始叙述起来,我于是干脆将收好的录音机又取出来,把盛饭声、喝汤声、咳嗽声、笑声和历史的空谷回音一并录进。

    ⑥好几个下午和夜晚,风雨无阻地,我们坐在灯下工作。有时候我带来一把乱七八糟的糖果,问他吃不吃,他总是说“吃”。于是我们一人一个,剥糖纸吃糖。我放纵自己想喝浓咖啡,问他喝不喝,他总是说“喝”,于是我们一人一杯滚烫的咖啡,慢慢儿喝,就在那冬日暖炉边。我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容不容许吃糖果喝咖啡,但是他兴致盎然,好像在享受一场春日的下午茶。糖果纸是花花绿绿的玻璃纸,剥起来发出脆脆的声响,灯光照着,泛出一团绚丽。

    ⑦有一天晚上在叙述中碰到一个细节,“这我说不清了,”他说,“可是白先勇知道,你打电话给他。”

    ⑧算算时间,是美国西部的清晨两点,我犹豫着,他也犹豫着。

    ⑨然后他下了决定,说:“打吧!”

    ⑩回忆真的是一道泄洪的闸门,一旦打开,奔腾的水势慢不下来。

    ⑪电话不断地拨,总是传真的声音,试了许久,只好放弃。他露出孩子似的失望的表情,我也垂头丧气。

    ⑫他又拾起一颗糖,慢慢地在剥那五彩缤纷的糖纸。房子静悄悄的,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

    ⑬我看见一个眼睛清亮的四岁孩子在北京的胡同里吃糖,溥仪刚退位;我看见一个十岁的学童在江苏的村子里看《史记》,直皖战争爆发;我看见一个十来岁奶声奶气却故作老成的少年在上海读《饮冰室文集》被梁启超深深震动,“五卅惨案”正在发生;我看见一个英气逼人的二十岁青年在南京街头追打误国的外交部长,“九一八”事变震惊了全世界;我看见一个心里藏着深情、眼睛望向大海的年轻人忧郁地踏上驶往伦敦的轮船,怀里揣着姊姊给的手帕,蒋委员长正在进行对共军的第四次围剿,毛泽东的部队遭到胡宗南的突袭,损失惨重,我看见……

    ⑭我看见一个文风郁郁的江南所培养出来的才子,我看见一个只有大动荡大乱世才孕育得出来的打不倒的斗士,我看见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当代典型——他的背脊直,他的眼光远,他的胸襟大,他的感情深重而执著,因为他深信,真的相信:____________。

    ⑮我看见一个伟大光明的人格。

——原载于《中国时报·人间副刊》,有删改

附记:余纪忠先生(1910—2002),台湾《中国时报》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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