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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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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肇庆市封开县2024-2025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1月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何所冬暖,何所夏凉

宁碧君

①“快点吃呀,再不吃,油又结膏了。”奶奶一边催我们,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我捧着牛大骨,呵呵呼着热气,狼吞虎咽地啃起来。爷爷摩挲着那个刻着飞龙的手工暖壶,慨叹当年他看到的那个女工的手是如何的粗糙又灵巧,生活是如何的艰辛。

②每到冬天,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浮起这些画面来。

③记忆中,童年的冬天是真的冷,房顶和屋檐常挂着冰霜,路边的小草;地里的菜,总是会被冻死的。

④ 赶上特别冷的时候,我们一连几天都不洗澡。

⑤睡觉之前,奶奶端了水为我们简单地洗漱。我和弟弟还有堂弟堂妹,围着那盆水坐在一起。我们挨个儿洗脸,洗完脸再挨个儿擦身。擦身的时候衣服也不用脱,奶奶把毛巾拧干就往我们的衣服深处掏去。擦到胳肢窝的时候,我们一个劲儿躲,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⑥奶奶主打的是环保节约,必须完成这些工序才换水。换好水后,我们一起把脚放进盆子里洗。有时,奶奶也把她的脚伸进来。调皮的堂弟经常把水踢到我们的身上,水溅得满地都是,奶奶就佯装要揍他。

⑦爷爷坐在灶炉旁缝补他的旧棉絮,一遍遍重复叙述着他坎坷的往事。那七八只猫,懒洋洋地伏在他的脚边打呼噜。

⑧水雾的暖气让冰冷的房子变得暖和,寒冷的冬天似乎也变得温馨祥和起来了。

⑨那时盖的棉被很厚实很沉,有时盖过头了,甚至连呼吸都上不来。但,实在是暖和。

⑩我们常常在被子上打天九(一种骨牌)。堂弟一输就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打滚,撒泼,要赖。奶奶操了扁担进来,一声令下:“睡觉!”我们便乖乖躺下。

① 耳边是奶奶轻轻的呼噜声,被窝里还有雪花膏的味道,连梦都是香的。

⑫记忆中最冷的,是有一年春节前,表姑妈来我们家做客,爸爸第一次带我们到河对面的茶楼喝早茶的那个早上。我蜷缩着身子走在寒风凛冽的堤围上,冷得瑟瑟发抖,那是刺入骨头的冷。

③热气腾腾的云吞终于上来了,我和弟弟三下五除二就扒完了一大碗。表姑妈说:“孩子,有好吃的东西时要多想着你们的爷爷呀!”爷爷摸摸我的小辫,慈祥地说:“我不喜欢 吃云吞,吃吧,你们吃吧!”

⑭饱腹之后的温暖,还有爷爷的怜爱,对比来时的那种冷,是我回想起来,一辈子当中最暖的时刻。

⑤小时候;一到夏天我们就成了两栖动物;地上动物和树上动物。哪家的小孩不见了,家长第一时间不是去河边找,而是到树下去找。石榴树,黄皮树,芒果树,龙眼树,总能在某一棵树上找到自家的娃。

⑩我们的村子四面都是树。每一棵树上有多少个丫权,哪一个丫权坐着最舒服,我们都知道。连捉迷藏,我们都会躲到树上去。我们甚至还会把饭带到树上吃。坐在树丫权上,吃 着饭,逗着小鸟,喂着蚂蚁,不亦乐乎。

⑦ 村里家家户户都种果树,站在阳台上,或者推开窗户就能摘到黄皮和龙眼。就算不是自家的也可以摘来吃,最多也只是挨家长不痛不痒的一顿小骂。骂完还是会继续摘来吃,被摘了果子的主人也不会责备我们,因为果子多得根本吃不完。

⑧ 我喜欢坐在窗边的阶梯上吃饭,窗外的小伙伴也端着饭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吃。我们隔着窗户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这时,凉飕飕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好不惬意。

⑨午后,妈妈带我们去菜地拔草。拔着拔着,弟弟总是会喊肚子痛,吵着要回家去吃何济公药散。这时候,如果妈妈叫他去买雪条,他的肚保准就不痛了。他一溜烟地跑去小卖部,比刘翔都快。有时候我想,弟弟读书的时候能参加市运会,应该得益于小时候经常跑去买雪条吧。

⑩现在我时常想:坐在田间地头,看着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山去,火烧云把天边都染红了。那,应该是最美好的时刻了吧 ……

(选自《羊城晚报》2023年9月26日,有删改)

(1)、文章围绕“冬暖”和“夏凉”写了多件童年往事,请根据提示填写下面内容。

冬暖:① “我们”在被子上打天九,奶奶操扁担进来命令“我们”睡觉②夏凉:“我们”在树上玩耍、吃饭、逗鸟、喂蚂蚁、摘果——“我”与小伙伴隔着窗户开对方玩笑— ③ 

(2)、根据要求赏析下列句子。
①我蜷缩着身子走在寒风凛冽的堤围上,冷得瑟瑟发抖,那是刺入骨头的冷。(从加点词的角度赏析句子)
②爷爷摸摸我的小辫,慈祥地说:“我不喜欢吃云吞,吃吧,你们吃吧!”(从人物描写方法的角度赏析句子)
(3)、结合文章内容,说说你如何理解题目中的“暖”和“凉”。
(4)、阅读全文,分析最后一段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说和做》选段,回答问题。

    ①“人家说了再做,我是做了再说。”

    ②“人家说了也不一定做,我是做了也不一定说。”

    ③作为学者和诗人的闻一多先生,在30年代国立青岛大学的两年时间,我对他是有着深刻印象的。那时候,他已经诗兴不作而研究志趣正浓。他正向古代典籍钻探,有如向地壳寻求宝藏。仰之弥高,越高,攀得越起劲;钻之弥坚,越坚,钻得越锲而不舍。他想吃尽、消化尽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化史,炯炯目光,一直远射到有史以前。他要给我们衰微的民族开一剂救济的文化药方。1930年到1932年,“望闻问切”也还只是在“望”的初级阶段。他从唐诗下手,目不窥园,足不下楼,兀兀穷年,沥尽心血。杜甫晚年,疏懒得“一月不梳头”。闻先生也总是头发零乱,他是无暇及此的。饭,几乎忘记了吃,他贪的是精神食粮;夜间睡得很少,为了研究,他惜寸阴、分阴。深宵灯火是他的伴侣,因它大开光明之路,“漂白了的四壁”。

    ④不动不响,无声无闻。一个又一个大的四方竹纸本子,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如群蚁排衙。几年辛苦,凝结而成《唐诗杂论》的硕果。

    ⑤他并没有先“说”,但他“做”了。作出了卓越的成绩。

    ⑥“做”了,他自己也没有“说”。他又由唐诗转到楚辞。十年艰辛,一部“校补”赫然而出。别人在赞美,在惊叹,而闻一多先生个人呢,也没有“说”。他又向“古典新义”迈进了。他潜心贯注,心会神凝,成了“何妨一下楼”的主人。

    ⑦做了再说,做了不说,这仅是闻一多先生的一个方面——作为学者的方面。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一颗糖,一世暖

    ①小时候,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和小伙伴们围在一起,从攥紧的手心里取出一颗糖,小心翼翼地撕开糖纸,慢慢地将糖放进口中,瞬间,那甜便可以蔓延开来,在稚嫩的脸上妖娆绽放。

    ②每每此时,小颜只是远远地望着我们,不肯靠近,却也不舍得离开。直到他的母亲恶狠狠地喊着他的名字,小颜才恋恋不舍地拿起镰刀,迈开细长的双腿到后山去割猪草。小颜的母亲从来没有给他买过一颗糖,甚至有时连饭都不给他吃。

    ③有次放学,我和小颜结伴回家。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即将入口的时候,却在眼角的余光中留意到了小颜眼神中的渴望,我轻轻咬下半块糖,把剩下的半块递给小颜。小颜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满脸的天真和烂漫。

    ④也许是因为半块糖的缘故,小颜和我成了最好的伙伴。小颜长得瘦弱,又总是沉默不语,便时有调皮的同学欺负他。可无论同学们如何欺负,小颜总是默默承受。然而有一次,小颜却和别人打了起来。高年级的同学知道我口袋里有糖,就把我堵在回家的路上。“放她走!”一直沉默的小颜突然开口道。那些同学根本没有把小颜放在眼里,便和他扭打起来。平时看似柔弱的小颜此时却爆发出了超强的力量,他像一只发怒的豹子,闪转腾挪,火焰般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他们最终落荒而逃。

    ⑤而在家里,小颜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无论母亲如何打骂。后来小颜考上外地的大学,才结束了不堪回首的时光。我们都替小颜庆幸,觉得在苦难里浸泡的他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我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小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毕竟,这里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东西。

    ⑥没想到,毕业之后的小颜竟然回来了!他放弃了外面条件优厚的工作,毅然回到了家乡。在工作之余,小颜悉心侍奉在瘫痪的母亲床前,给她做各种好吃的饭菜,给她换上新衣服,推着她在阳光晴好的小路上散步。仿佛幼时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在他面前的是视他如宝的亲生母亲。

    ⑦坐在洒满阳光的小院里,我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从来没有恨过你的继母吗?”小颜轻轻地笑了:“没有,从来没有。其实我很感激她,她让我和爸爸重新拥有了完整的家,而且她始终坚持没有让我chuò(    )学。就像你当初给我的半块糖,那份甜,氤氲了我的整个童年。在生活里,她也给了我一颗糖,那一点点甜,化作了温暖我一辈子的暖。”

    ⑧突然想起小时候吃糖的情景,我们把糖含在嘴里,就那么任糖在嘴里慢慢融化,直至渗透到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多年以后,我们甚至回忆不起糖的味道,但只要看到当年珍藏的糖纸,那些甜蜜的点滴便会卷土重来,暖暖的,将我们包围。原来,当年的一颗糖,早已铭刻在我们的身体里,化作了映亮一世的暖。

小说阅读理解

开往远方的列车

[美]伊夫·邦廷

“这就是我们要坐的火车。”卢小姐说。列车长沿着月台走过来,他问:“女士,这些就是孤儿吗?”卢小姐直挺挺地站着:“一共十四位。”列车长说:“我们在车尾特意为你们加挂了一节车厢。听说西部有很多人想收养小孩儿。”

我们上车了。

我让萝拉坐在靠窗的位子,我们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影像。她穿着有亮晶晶纽扣的蓝色新外套,软帽下露出耀眼的鬈发。我也看见自己瘦长的脸,一点都不好看。我知道萝拉一定是第一批被选定的人。

没关系,我对自己说。我的手指慢慢滑进口袋,摸着那根柔软的羽毛。她会在那里,她一定会要我。

火车开动了。

我们快速平稳地前进,经过许多旧房子、一排排仓库,然后进入乡间,那里有好多树上结满了苹果。天黑后,我们就互相倚靠着,坐在位子上睡觉。

车轮整晚发出低沉的声音,咔嗒,咔嗒。妈妈,我来了,等等我。

离开纽约以后,已经过了好几个白天和夜晚。现在,窗外只剩下一片起起伏伏的,望不到尽头的草地。突然就听见有人大喊:“普特维站到了。”

月台上有一群人在等我们。“我的老天爷啊!”桑奇看见那么多人,喘了口大气。我一看就知道妈妈不在那里,她可能在更西边的地方。有个男人带我们去市政厅,所有人都跟在后面,好像在游行。卢小姐小声叮咛:“微笑啊,高兴一点儿。”我们坐在台上的椅子里,镇里的居民打量着我们。

桑奇和另外两个大男孩儿很快就被领走了。玛薇被一个瘦小的太太挑中。玛薇又高又壮,圆圆的脸上有个非常甜美的酒窝。那个瘦小的太太对另一个瘦小的太太大叫:“你看我挑的这个女孩儿,她一定可以帮我做不少家务事。”卢小姐边签同意书边说:“玛薇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对她好一点。”“小姐,你认为我不会好好待她?你是这个意思吗?”她瞪着卢小姐,“要我把她还给你吗?”卢小组默默地把同意书交给她,没作声。

有对夫妻在我们面前停下来。我的膝盖一直在发抖。“哦,罗伯特,你看这个小女孩多可爱啊!”女人微笑着看着萝拉,“我们选她,好不好?”萝拉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必须很用力才能把萝拉的手指掰开。萝拉一直哭,不停回头看。我也哭了。

不过,我倒觉得自己没被挑中是件好事,我必须等妈妈。她把我留在孤儿院的那天,蹲在台阶上对我说,她会回来接我。她当时在鸡肉工厂工作,头发上沾了一根白色羽毛。我拿下那根羽毛,轻轻贴在脸颊上。“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她说:“圣诞节以前。”我已经等了好几个圣诞节了。

剩下我们九个小孩儿又回到火车上。

到了吉尔本,我们在一间五金行前排好。有个男人说:“我还以为强壮的男孩儿都被挑走了,幸好……”艾迪被挑中了。还有个男孩儿也被挑中了。我们这些没被挑中的孩子又回到车上。卢小姐擦干眼泪说:“再怎么样也比待在纽约的街头流浪好。你们大多数都会找到很好的家庭。我们没办法永远照顾你们。”

下一站是葛洛法,等我们的人不多,妈妈也不在那里。她到底在哪里?她应该知道我可能在这列火车上。因为卢小姐说,所有报纸都报道了我们的事。“'圣克里之家的孤儿上路了。” 报纸列出了每一站的站名,我相信妈妈一定就在其中一站等我。

等等我,妈妈!我来了!

在“圣克里之家”,每天晚上我都希望自己的思念能穿过黑暗,飞到远方的妈妈身边。妈妈,你不必来接我,我就要去找你了。

但是,她在哪里呢?

到了葛洛法,他们要我们在铁道旁排成一行。苏珊和另外两个男孩儿被挑中了。“没什么好选的了!”有个女人没好气地说。我心里有种被深深刺痛的感觉。妈妈不要我,看起来也没有人要我。我不希望自己被挑中,因为妈妈可能就在下一站等我。但是如果她不在那里,我该怎么办?

剩下我们三个孩子跟卢小姐一起回到火车上。她说:“孩子们,不要垂头丧气。”到了第四站,有四个人在等我们,我妈妈不在那里。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儿,摇摇晃晃下车。有对夫妻带走了她们。卢小姐手中紧握着最后的一份同意书--那份属于我的同意书。我低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火车的汽笛响了。我跟卢小姐一起上车,我知道,只剩下最后一站了。我们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列车长大喊:“远方站到了。”真是个奇怪的站名,好像它觉得自己真的很远,好像它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我戴上帽子,手不停地发抖。从窗户望出去,有对夫妇在马车旁等待。那个女人矮矮胖胖,穿着厚厚的黑色洋装,戴着一顶塌塌的黑帽子。她不是我妈妈。

卢小姐轻声问:“玛丽安,你准备好了吗?”我缩在椅子一角。“还没……”我小声说:“还没有…”卢小姐牵着我的手下车。那个男人很高,有点驼背。女人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小火车头。卢小姐把我轻轻推向前:“她是玛丽安。”“只剩……”女人把话咽回去,又专注地看着我,表情很温柔。我一直觉得,妈妈会那样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好像很了解我,她知道那种没有人要的感觉。

她把手中的玩具火车头递给我:“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我不是你们想要的小孩儿

对不对?”我说。白先生在一边插嘴:“不过,我倒觉得自己没被挑中是件好事,我必须等妈妈。”她把我留在孤儿院的那天,蹲在台阶上对我说,她会回来接我。她当时在鸡肉工厂工作,头发上沾了一根白色羽毛。我拿下那根羽毛,轻轻贴在脸颊上。“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她说:“圣诞节以前。”我已经等了好几个圣诞节了。

剩下我们九个小孩儿又回到火车上。

到了吉尔本,我们在一间五金行前排好。有个男人说:“我还以为强壮的男孩儿都被挑走了,幸好……”艾迪被挑中了。还有个男孩儿也被挑中了。我们这些没被挑中的孩子又回到车上。卢小姐擦干眼泪说:“再怎么样也比待在纽约的街头流浪好。你们大多数都会找到很好的家庭。我们没办法永远照顾你们。”

下一站是葛洛法,等我们的人不多,妈妈也不在那里。她到底在哪里?她应该知道我可能在这列火车上,因为卢小姐说,“所有报纸都报道了我们的事。”圣克里之家的孤儿上路了。“报纸列出了每一站的站名,我相信妈妈一定就在其中一站等我。”

等等我,妈妈!我来了!

在“圣克里之家”每天晚上我都希望自己的思念能穿过黑暗,飞到远方的妈妈身边。妈妈,你不必来接我,我就要去找你了。

但是,她在哪里呢?

到了葛洛法,他们要我们在铁道旁排成一行。苏珊和另外两个男孩儿被挑中了。“没什么好选的了!” 有个女人没好气地说。我心里有种被深深刺痛的感觉。妈妈不要我,看起来也没有人要我。我不希望自己被挑中,因为妈妈可能就在下一站等我。但是如果她不在那里,我该怎么办?

剩下我们三个孩子跟卢小姐一起回到火车上。她说:“孩子们,不要垂头丧气。”到了第四站,有四个人在等我们,我妈妈不在那里。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儿,摇摇晃晃下车。有对夫妻带走了她们。卢小姐手中紧握着最后的一份同意书--那份属于我的同意书。我低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火车的汽笛响了。我跟卢小姐一起上车,我知道,只剩下最后一站了。我们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列车长大喊:“远方站到了。”真是个奇怪的站名,好像它觉得自己真的很远,好像它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我戴上帽子,手不停地发抖。从窗户望出去,有对夫妇在马车旁等待。那个女人矮矮胖胖,穿着厚厚的黑色洋装,戴着一顶塌塌的黑帽子。她不是我妈妈。

卢小姐轻声问:“玛丽安,你准备好了吗?”我缩在椅子一角。“还没……”我小声说:“还没有……”

卢小姐牵着我的手下车。那个男人很高,有点驼背。女人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小火车头。卢小姐把我轻轻推向前:“她是玛丽安。”“只剩……”女人把话咽回去,又专注地看着我,表情很温柔。我一直觉得,妈妈会那样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好像很了解我,她知道那种没有人要的感觉。

她把手中的玩具火车头递给我:“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我不是你们想要的小孩儿,对不对?”我说。白太太说:“不骗你,我们本来想要男孩儿。”白先生在一边插嘴:“不过,我们也喜欢女孩儿。”白太太眯着眼睛看我:“我知道,我们也不是你想要的。”她轻轻拍着白先生的手,他们微笑着看着彼此。她说:“有时候,你最后得到的比你原先想要的更好。”

我有一种期望落空的感觉。我妈妈不在远方,她根本不在这里或别的地方等我。我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那根羽毛。我用手指抚平它:“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喔,谢谢你。”白太太把那根羽毛插在自己的帽带上。它插在那里的样子很特别,好像它属于那里,好像它终于找到自己的地方。白太太看着我:“你愿意跟我们回家吗?”我小声说:“好。”

卢小姐微微向前:“玛丽安,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现代文阅读

风调个方向吹

王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这是《国风》里写母亲与子女的诗。初读即爱,再读更喜。外人不知道,这段日子我们姐弟和老母亲经历了怎样的一段煎熬。

母亲十多年前从乡下老家到了几百公里之外的苏州,帮衬弟弟一家,做家务,接送孩子,多年如一日。母亲如一颗螺丝钉,嵌在家庭机器上。

假期,让母亲陪小孙子到我住的小城来补课,这样的理由才能让她暂时丢开一切,来我这里小住几日。母亲一刻不闲,把我楼上楼下犄角旮旯擦得亮亮堂堂,我们回家,还以为开错了门。我已过半百,还是她的孩子。她要把多年不能照顾我的缺憾补上。

我白天问问孩子的学习,晚上带奶孙两个逛逛吃吃。送她回苏州后,还带她去金鸡湖看音乐喷泉,去了观前街,尝了松鹤楼,又到葑门那边吃了肉汤圆,还点了鑫振源的大虾生煎和苏式面,乐得母亲跟一起剥鸡头米的老姊妹大谈这几天的新奇。

后来,母亲有点不舒服,我们都以为是小事。我的假期结束,要赶回去,便关照小侄女,带奶奶去医院看看。这一去,就被医生留下了。再和她通话,母亲的声音涩涩的,却硬气,说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情况都能接受。我们不能接受。母亲苦尽甘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也快到退休的年龄,正打算带着爸妈游览祖国大好河山,吃没吃过的,看没看过的,弥补我远嫁的缺憾。

忙碌的弟弟停下手里的工作,去医院陪护。住院挂水,等待手术。那一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被雨淋湿的马路上残留着片片落叶。漫长的四个多小时,母亲说睡了一觉就做好了。手术过程中护士出来告知:快速病理检测是良性的。全家都松了一口气。医生又告诫,最终结果要等再检测。尽管还没百分百把握老母亲平安无事,但我们的心里都轻松了不少。事实证明,出院时最终检测结果仍是良性的。从手术到出院只用了三天,我的母亲闯过了这一关。我们并没有觉得医生之前的话危言耸听,相反,我们非常感激这样的警醒。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母亲还年轻,永远生龙活虎。我们孝顺的时间还很长很长,不争朝夕。

三年前,我动过一次大手术,感受过立在悬崖边的惶恐。痊愈后,格外珍惜生命,珍惜亲人。医院陪护期间,弟弟发了张病房里的深夜配图,说母亲住院才知道父母已老。一场病痛,让我们更加珍惜父母,体恤彼此。凯风自南,往后余生,风调个方向吹。退休后,如果有可能,我也到苏州去住。你听杜荀鹤在《送人游吴》里说得多好: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江南在左,亲人在右,夫复何求?

【注释】①选自2023年10月10日《扬子晚报》,有删改。②棘心:酸枣树初发的嫩芽。这里比喻子女。③劬(qú)劳:劳苦。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吴召儿

孙犁

    们机关搬到三将台,是个秋天,枣儿正红,芦苇正吐花。我们来了一群人,不牛棚马圈全住上,当天就劈做饭,上山唱歌,一下就和老乡生活在一块几了。

    我组织民校妇女识字班,课程第一是唱歌,歌唱会了,制下的时间就碰球。山沟的青年妇女们,碰起球来,真是热烈,整个村子被欢笑声浮了起来。

    一天,我翻着点名册,随便叫了个名字:“吴召儿!”

我听见嗤的一声笑了。抬头一看,在人鲜末尾,靠着一根白杨木柱子,站起一个女孩。她正在背后掩藏一件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假手榴弹,坐在一处的女孩子们望看地笑。地红着脸特过身来,笑看问我:“念书吗?”

    “对!你念念头一段,声音大点儿。大家注意!”

    地正地立起来,两手捧着书,低下头去,就念开了,书念得非常熟快动听。就是地这认真的念书态度和声音,不知怎的一下就印进了我的记忆。下课回来,走过那条小河,我听到了只有在阜平才能听见的那激动的水流的声响,听到在这山草表白叶红的山地,还没有飞走的一只黄鹂的叫唤。

    十一月“反扫荡”,我当了一个小组长,我们的向导老不来。我跑到村长家里去找,村长说:“男的分配完了,给你找了一个女的!”

换着一个女孩子跑出来,穿着一件红棉袄,一个新鲜的白色挂包,钎在地的腰里,装着三颗手榴弹。

“真是,”村长也在抱怨,“这是“反扫荡'呀,又不是到区里睑操,也要换换衣裳!红的目标大呀!”

“尽是夜间活动,红不红怕什么呀,我没有别的衣服,就是这一件。”女孩子笑着,“走吧,同志!”说着就跑下坡去。

    在路上,她走得很快,我跑上前去问她:“我们先到哪里?”

“先到神仙山!”她回过头来一笑,这时我才认出地就是那个吴召儿。

“到了神仙山,我有永成。”她说,“我姑住在山上,她家的倭瓜又大又甜。今天晚上,我们到了,我叫她给你们热着吃个饱吧!”

    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到了神仙山的脚下。爬得很快,走一截一就坐在石头上我们笑,像是在这乱石山中,突然开出一朵红花,浮一片彩云来。

    北斗星转下山去,我们才到了地的姑家。

“这都是我们的同志。”吴召儿大声对地姑说,“快给他们点火做饭吧!”老婆子拿了一根麻枯,在灯上取着火,就往锅里添水。吴召儿和地姑有说不完的话。

    “你爹给你买的新袄?”姑问。

“他嘟里有钱?是我给军队上纳鞋底换的。”

第二天,我们在这高山顶上休息了一天。

    以后每天黎明,吴召儿就把我唤醒,一网到那大黑山的顶上去放哨。山顶不好爬,又危险,她先爬到上面,再把我拉上去。山顶上有一丈见方的一块平石,我们坐在那平石上,月亮和星星都落到下面去,我们觉得奴忽不定,像活在天空里,

    这一夜下起大而来,雨下得那样暴,在这样高的山上,我们觉得不是在下雨,倒像是沉落在波浪滔天的海洋里。风狂吹着,块大平石也像要被风吹走。

    吴召儿紧拉着我到大石的下面,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平石上流下,我们像钻进了水帘洞。

我说:“你害怕吗?”

“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常在山上遇见这样的暴雨,今天更不会害怕。”吴召儿说。

“为什么?”

“领来你们这一群人,身上负看很大的责任呀,我也顾不得怕了。”

    她的话,像地那天在识字应里念书一样认具,地的话同而闪电一同响着,响在天空,落在地下,水远记在我的心里。

    一清早放晴,我们就看见从邓家店起,一路的村庄,都在看火冒烟。我们看见敌人像一条虫,在山脊上往这里爬行。一路不断响枪,那是各村伏在山沟里的游击组,吴召儿说:“今年,敌人不敢走山沟了,怕游击队。可是走山梁,你就算保险了?免崽子们!”

    敌人的目标,显然是在这个山上,吴召儿把身上的手榴弹全拉开弦,跳起来说:“你去集合人,我去盛兔息子们。”地在那乱石堆中,跳上跳下奔着敌人的进路跑去。

我喊:“红棉袄不行啊!”

    “要伪装起来!召儿笑 , 一转的工夫,她已经把棉袄翻过来,棉是白子,这样一来,就活像一只逃散的黑头的小白山了,一只聪明的、热情的、勇敢的小白山羊啊!

她登在乱石尖上跳跃着前进。那翻在里面的红棉袄,还不断被风吹卷,像从她的身上撒出的一朵朵的火花,落在地的身后。

    当我们集合起来,从后山上跑下,来不及脱鞋袜,就跳入山下那条激荡的大河的时候,听到了吴召儿在山前连续投击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我能断定,她的生活和那段岁月会在我们这一代生活里放光的。

 1949年11月

 (选自《孙犁文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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