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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 难易度:普通

【2025年春季】部编版九年级下册语文6.《变色龙》同步练习

下列填入语段横线上的句子,最能表达奥楚蔑洛夫内心恐慌的一项是(  )

“去调查一下,这是谁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呢,把它弄死好了。马上去办,别拖!这多半是条疯狗……请问,这到底是谁家的狗?”

“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人群里有人说。

“____”奥楚蔑洛夫说。 

A、席加洛夫将军?哦! B、叶尔德林,帮我把大衣脱下来……真要命,天这么热,看样子多半要下雨了…… C、它怎么会咬着你的?难道它够得着你的手指头? D、它是那么小;你呢,却长得这么魁梧!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小题

酸橙

    ①金华的亲戚送了我家一麻袋的橙子。橙甜,汁液淌嘴角。吃了橙,手也舍不得马上洗,用舌头舔一遍,把橙汁舔干净。村里没有人种橙。父亲说,这个橙好吃,下次来你带两棵橙苗来。

    ②第二年,我家后院的空地上种上了橙苗。

    ③又三年。橙子树高过了瓦屋,开了花。树冠伞形,圆圆的,撑开的伞一样。橙子花白白的,五片花瓣,中间黄色的花芯。满树的花,绿叶白花披在树上。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橙子花。花开时节,正是雨季,雨滴滴答答,也不停歇。每下一次暴雨,花落一地,树下白白的一片。雨季结束,花也谢完了。花凋谢了,青色的黄豆大的橙子,结了出来。

    ④橙子的皮还没发黄,青蓝青蓝,但个头已经塞满一只手掌心了。我便跑去摘橙子吃,用刀切开,掰开肉瓤,黄白色,汁液饱胀。我塞进嘴巴,又马上吐出来,眯起眼睛,浑身哆嗦。母亲笑了起来,是不是很酸啊。我说,牙齿都酸痛了,没见过比它更酸的东西,比醋还酸。母亲说,没熟透的果子都酸不溜秋的,等皮黄熟透了,酸就变成甜了。

    ⑤皮黄了,和油菜花一样黄得澄明纯粹,可橙子还是酸得牙齿漂浮。我对这棵橙子树再也指望不上了。可父亲不死心,说,还是霜降呢,冬至以后肯定甜蜜蜜,野柿子也是冬至后甜蜜蜜的。过了冬至,剥橙子吃,还是酸。

    ⑥金华的亲戚又来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是他给错了树苗。我们全家彻底死心了。橙子吊在树上,再也无人问津。

    ⑦橙子熟了,唯一吃它的,是鸟。鸟啄食的橙子会腐烂,掉下来。没有啄食的橙子,不落地,还吊在枝桠上,第二年又返青。

    ⑧过了几年,橘子树蓬蓬勃勃,树冠有一个稻草垛那么大。看着满树的花,我大哥不免叹气,说,这棵橘子树,像一个漂亮的女人却生怪胎。我书读不好,母亲以橙子树作例子,教育我:“你看看这棵橙子树,好看,结的橙子却难吃,是没用的。做人也一样,肚子里要有货。”

⑨有一次,我表哥来,他是镇里有名的厨师,看着树上黄澄澄的橙子说:“酸橙?这可是个好东西!烧鱼,用半个橙子,放点盐煮,比什么都鲜,什么佐料也不用放。做酸汤也好,不用醋不用酸菜,是做酸汤最好的料了。”我母亲说,哪有用酸橙子烧菜的。表哥掌勺,烧了鱼,烧了酸汤。我母亲吃了,说,确是好味道,一个酸橙,烧出两个好菜。

    ⑩邻居知道了酸橙可烧鲜鱼,烧酸汤,家里做喜事,提一个篮子来,向我母亲要十几个酸橙。提篮里,还拎十几个鸡蛋来。我母亲怎么也不收,说,以前觉得没用,现在可以提鲜,算是没白白种了它。

    ⑪后来,我父亲患了一种病,就是打嗝,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次,有客人来,见我父亲不停打嗝,说,你这个病是不是好几年了。父亲说,是啊,大小医院看了十几家,没结果。客人是个医生,他说,有一样东西,可以断病根,只是很难找。父亲说,打嗝太难受了,难找也要找。客人说,用酸橙泡水喝,喝三个月,便好了。我父亲把他拉到后院,客人满脸惊喜:“这就是酸橙,熟后不落蒂,四季有鲜果。”

    ⑫有一年,村里来了一个收木料的人,对我父亲说,这棵树要不要卖呢?我出好价钱。父亲说,收它干啥?收木料的人说,酸橙木打木床,比任何木头都好,蚊子不入屋。我父亲说,钱再多,也会用完,树却年年开花,是钱换不来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部读不完的书叫母亲

    那一年,我的生母突然去世,我不到八岁,弟弟才三岁多一点儿,我俩朝爸爸哭着闹着要妈妈。爸爸办完丧事,自己回了一趟老家。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大的小姑娘。爸爸指着她,对我和弟弟说:“快,叫妈妈!”弟弟吓得躲在我身后,我噘着小嘴,任爸爸怎么说,就是不吭声。“不叫就不叫吧!”她说着伸出手要摸摸我的头,我拧着脖子闪开,说就是不让她摸。

    望着这陌生的娘俩儿,我首先想起了那无数人唱过的凄凉小调:“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有娘呀……”我不知道那时是一种什么心绪,总是用忐忑不安的眼光偷偷地看她和她的女儿。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喊她妈妈。学校开家长会,我愣是把她堵在门口,对同学说:“这不是我妈。”有一天,我把妈妈生前的照片翻出来,挂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以此向后娘示威。怪了,她不但不生气,而且常常踩着凳子上去擦照片上的灰尘。有一次,她正擦着,我突然向她大声喊道:“你别碰我的妈妈。”好几次夜里,我听见爸爸在和她商量“把照片取下来吧”,而她总是说:“不碍事儿,挂着吧!”头一次,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但我还是不愿叫她妈妈。

    孩子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大人的心操不完。我们大院有块平坦、宽敞的水泥空场,那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我们没事儿便到那儿踢球、跳皮筋,或者漫无目的地疯跑。一天上午,我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自行车撞倒,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立刻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大夫告诉我:“多亏了你妈呀!她一直背着你跑来的,生怕你留下后遗症,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呀……”

    她站在一边不说话,看我醒过来,就伏下身摸摸我的后脑勺,又摸摸我的脸。我不知怎么搞的,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了。

    “还疼?”她立刻紧张地问我。

    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

    “不疼就好,没事就好!”

    回家的时候,天早已经全黑了。从医院到家的路很长,还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小胡同,我一直伏在她的背上。我知道刚才她就是这样背着我,跑了这么长的路往医院赶的。

    以后的许多天里,她不管见爸爸还是见邻居,总是一个劲埋怨自己“都赖我,没看好孩子!千万别落下病根呀……”,好像一切过错不在那硬梆梆的水泥地,不在我太调皮,而全在于她。一直到我活蹦乱跳一点儿也没事了,她才舒了一口气。

    没过几年,三年自然灾害就来了。只是为了省出家里一口人吃饭,她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那个老实、听话,像她一样善良的小姐姐嫁到了内蒙,那年小姐姐才十八岁。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一天,天气很冷,爸爸看小姐姐穿得太单薄了,就把家里唯一一件粗线毛大衣给小姐姐穿上了。她看见了,一把就给扯了下来,“别,还是留给她弟弟吧。啊?”车站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在火车开动的时候,她才向女儿挥了挥手。寒风中,我看见她那像枯枝一样的手臂在抖动。回来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叨叨:“好啊,好啊,闺女大了,早点儿寻个人家好啊,好。”我实在是不知道人生的滋味儿,不知道她一路上叨叨的这几句话是在安抚她自己那流血的心,她也是母亲,她送走自己的亲生闺女,为的是两个并非亲生的孩子,世上竟有这样的后母?

    望着她那日趋隆起的背影,我的眼泪一个劲儿往上涌。“妈妈!”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她站住了,回过头,愣愣地看着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又叫了一声“妈妈”,她竟“呜”地一声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多少年的酸甜苦辣,多少年的委曲,全都在这一声

    “妈妈”中融解了。

    母亲啊,您对孩子的要求就是这么少……

    这一年,爸爸有病去世了。妈妈她先是帮人家看孩子,以后又在家里弹棉花,攫线头,妈妈就是用弹棉花、攫线头挣来的钱,供我和弟弟上学。望着妈妈每天满身、满脸、满头的棉花毛毛,我常想亲娘又怎么样?!从那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们家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苦,但是,有妈妈在,我们仍然觉得很甜美。无论多晚回家,那小屋里的灯总是亮的,桔黄色的火里是妈妈跳跃的心脏,只要妈在,那小屋便充满温暖,充满了爱。

    我总觉得妈妈的心脏会永远地跳跃着,却从来没想到,我们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却突然地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

    妈妈,请您的在天之灵能原谅我们,原谅我们儿时的不懂事,而我却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却永远不能忘记您给予我们的一切……

    世上有一部书是永远写不完的,那便是母亲。

鉴赏小说。

午餐[英]毛姆

    我在剧场看戏时遇见她。她向我招手:“哎呀,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请我吃了午餐。”

    我能不记得吗?

    二十年前,我住在巴黎拉丁区的那间狭小的公寓,那里望出去是一片坟地,挣的钱只够果腹。她看过我的书,给我来信,我回信谢了她。很快又收到她的信,说她要经过巴黎,想和我聊一聊,问我是否可以在福伊约餐厅请她吃顿便饭。福伊约是法国议员们用餐的地方,就我来说,那儿是高不可攀的。但我想,一顿便饭应该不会超过十五法郎,如果我后半月不喝咖啡,问题不大。而且那时我太年轻,还没学会对一位女士说“不”。

    她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很健谈。她那一口为数众多、超过了实际需要的牙齿,又白又大又平整,给我印象颇深。

    当菜单拿上来时,我心中一惊,价格远高过预料。但她的话使我放心。

    “我午餐从来不吃什么的。”她说。

    “嗨,别那么说!”我慷慨地答道。

    “我向来只吃一道菜,或许可以吃点鱼,不知有没有鲑鱼。”

    还没到吃鲑鱼的季节,菜单上也没有,但我还是问了侍者。

    “有的,刚进了一条很好的鲑鱼!”我点了这条鱼。侍者又问她是否再吃点什么。“不,我向来只吃一道菜,”她答道,

    “除非你们有鱼子酱。”

    我的心微微一沉,告诉侍者拿份鱼子酱。我为自己点了菜单上最便宜的羊排。“我认为吃肉是不明智的,”她说,“我不知道你吃了油腻的东西后怎么工作。我不喜欢把胃塞满。”

    接下来是饮料的问题。

    “你想喝点什么?”我问道,口气很客气,但不热情。她对我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的医生绝对禁止我喝酒,除了香槟。”

    我想我有点面色苍白了。我要了半瓶。

    吃了鱼子酱,又吃了鲑鱼,她愉快地聊着艺术、文学和音乐。可我却一直在琢磨账单。这时,侍者又拿着菜单走过来,我便说:“我打算只吃一道菜。”她轻轻递了一个手势,让侍者站在一边。

    “我午餐绝不多吃,我吃那点东西只是借此聊天。我恐怕吃不下任何东西了,除非有那种大芦笋。吃不到芦笋就离开巴黎我会遗憾的。”

    我的心一沉。我在店里见过芦笋,贵得吓人。

    “这位女士想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大芦笋。”我问侍者。一个由衷的笑容在侍者的脸上展开,他让我不用担心,他们的芦笋很脆嫩。

    “我一点都不饿,”我的客人叹道,

    “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介意吃点芦笋。”

    我陷入了恐慌,我很清楚我身上有多少钱。如果账单超过了这个数目,我打定主意把手伸进口袋,然后戏剧性地大叫一声,说钱包被人偷了。当然,如果她也没钱付账的话就更尴尬了,那就只能把我的手表留下作抵押…

    芦笋上来了,水灵灵的,它那嗞嗞作响的奶油香味一阵阵地往我鼻孔里钻。我一面看着这可恶的女人贪婪地吞咽着芦笋,一面彬彬有礼地谈论着巴尔干半岛的戏剧状况。她终于吃完了。

    “喝咖啡吗?”我问。

    “好吧,只要咖啡冰淇淋就好。”她答道。

    我现在已经把一切置之度外了 , 给自己也叫了咖啡,给她要了咖啡冰淇淋。

    “我很信奉这样一个原则,”她边吃边说,“当你离开餐桌时,总有一种还能再吃一点的感觉才好。”

    “哦,不,我不饿了。”

    “你还饿吗?”我有气无力地问。

    然后,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当我们等咖啡的时候,那个侍者,提着一只大篮子向我们走来,篮子里装满了硕大的桃子。桃子肯定还没到上市的季节,只有上帝知道多少钱一个。我的客人,边说着话,边心不在焉地拿起一个来。

    “你看,你吃了那么多肉把肚子撑饱了。”(我那块小得可怜的羊排!)

    “你再也吃不下东西了。而我只是随便吃了一点,我还可以再享受个桃子。”

    付完账后,我的钱已不够付像样的小费。她的目光在我留给侍者的三法郎上停了一会儿,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很吝啬。

    “学我的样子,”道别时她说,“午餐顶多吃一道菜。”

    “我会做得比那更好,”我回敬道,“我今天晚餐什么都不吃了。”

    “幽默家!”她高兴地喊着,跳上了一辆马车,“你是真正的幽默家!”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复了仇。我相信我不是一个爱报复的人,但当永恒的上帝插手管这件事时,我暗自得意地看着这个让我欣慰的结局——现在她的体重三百磅。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幽幽七里香

丁立梅

①这世界哪怕再叫人失望,也有一种叫美好的东西,在暗地里生长。

②三层小楼,粉墙黛瓦,阅览室设在二层。靠楼梯的一面墙上,满满当当的,摆的全是书。朝南的窗户外面,植着七里香。人坐在室内看书,总有花香飘进来,深深浅浅,缠绵不绝。

③这是当年我念大学时学校的阅览室。对于像我这样痴迷读书而又无钱买书的穷学生来说,这间免费开放的阅览室,无疑是上帝赐予的一座宝藏。在那里,我如饥似渴,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书籍。

④其实那时,我心卑微。我来自贫困的乡下,无家室可炫耀,又不貌美,穿衣简朴,囊中时常羞涩。在一群光华灼灼的城里同学跟前,我觉得自己真是既渺小又丑陋。

⑤是读书使我的内心慢慢地变得丰盈。那真是一段妙不可言的光阴。每日黄昏,一下课,我匆匆跑回宿舍,胡乱塞点食物当晚饭,就直奔阅览室。看管阅览室的管理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个高,肤黑,表情严肃。他一见我跑去,就把我看的《诗经》取出来,交到我手上,把我的借书卡拿去,插到书架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跟上了发条似的,机械连贯,滴水不漏。我起初还对他说声“谢谢”,但看他反应冷淡,后来,我连“谢谢”两字也免了,只管捧了书去读。

⑥读着读着,我贪心了,想把它据为已有。无钱购买,我就采取了最笨的也是最原始的办法——抄写。一本《诗经》连同它的解析,我一字不落地抄着,常常抄着抄着,就忘了时间。年轻的管理员站在我身边许久,我也没有发觉,直到他不耐烦地伸出两指,在桌上轻扣,“该走了,要关门了。”语调冷冷的。我才吃一惊,抬头,阅览室的人已走光,夜已深。

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归还了书。窗外七里香的花香,蛇样游走,带着露水的清凉。我心情愉悦,摸黑蹦跳着下楼,才走了两级楼梯,身后突然传来管理员的声音:“慢点走,楼梯口黑。”依旧是冷冷的语调,我却听出了温度。我站在黑地里,独自微笑很久。

⑧那些日子,我就那样浸透在《诗经》里,忘了忧伤,忘了惆怅,忘了自卑。我蓬勃如水边的荇菜、野地里的卷耳和蔓草。我只是单纯地迷恋着、挚爱着,无关其他。

⑨很快,我要毕业了。我突然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本《诗集传·楚辞章句》,岳麓书社出版的,定价七元六角,厚厚的一本。扉页上写着:赠予丁小姐,一个爱读书的好姑娘。下面没有落款。

⑩我不知道是谁寄的,我猜过是阅览室那个年轻的管理员。我再去借书,探寻似的看他,他却毫无异常,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表情严肃。我又怀疑过经常坐我旁边读书的男生和女生,或许是他?或许是她?他们却埋首在书里面,无波,亦无浪。窗外的七里香,兀自幽幽地吐着芬芳。

⑪我最终没有相问。这份特殊的礼物,被我带回了故乡。后来,又随我进城,摆到了我的办公桌上。我结婚后,数次搬家,东迁西走,丢了很多东西,但它却一直被我珍藏。每当我的目光抚过它时,心中总有一丝细微的温暖。我知道,这世界哪怕再叫人失望,总有一种叫美好的东西,在暗地里生长。

(选自《愿全世界的花都好好地开》,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

合欢,合欢 李晓东

①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合欢。

②我九岁那年七月,母亲去小城开会,带上了我,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们住在一个一眼看不到头的大院子里,当母亲推开浅绿色的木窗,我来到窗前,一棵大树正对着窗口。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树,开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扇子密密缀满枝头。树冠在十几米高处平平地铺开,将七月骄阳隔在树外,树下形成天然绿荫。

③我雀跃而出,跑到屋后,见十来棵一般模样的大树肩并肩默立,树叶间缀满了粉红色棉絮一样的绒花,远远望去,如雾一般。从那红雾里,飘出丝丝缕缕清甜的香气。我站在树下,看见那香气正倾泻而下,从我的头顶、发梢,直到我的肩膀、我的手、我的脚下,然后那香气蓬勃而起,又从我的脚下蒸腾,沿着我的手、我的肩膀、我的发梢,直到我的头顶,翻翻覆覆,重重叠叠。我在那香气里静悄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母亲唤着我走过来了,她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她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洗过澡的缘故,还是被那笼罩在头顶的粉色映照的缘故,像抹了胭脂一样。她从那香气里走过来了,她唤我的声音也是香的、软的呢。

④又五年,我读到了史铁生的《合欢树》,这个名字让我喜欢,但是文章始终没有描摹过合欢的样子。“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可是,史铁生终究没有走近那棵树。“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待一会儿,悲伤也成享受。”史铁生的悲伤我那时并不理解,让我失望的是,合欢在哪里呢?

⑤我真正认识合欢,是在羊城,那时我十九岁。还是七月,我走得大汗淋漓,而在头顶,却是一棵大树,那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扇子密密缀满枝头。树干上挂着小牌子:“合欢,又名……”合欢,合欢,原来,史铁生笔下那棵始终未曾露面的合欢,我早在九岁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

⑥那是一次仓促的旅行,仓促到不知道为什么旅行,仓促到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我站在羊城街头,看衣着光鲜的人流开开合合,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在这里邂逅的合欢,与十年前小城的合欢相比,是傲慢的。虽然树是一样的树,花是一样的花,但是,那香气里已然有了本土的居高临下、不屑一顾。我感到十分茫然。

⑦又是七月,我已是母亲当年的年纪,依然在小城,依然有合欢,然而母亲再也站不起来了。她整日躺在病床上,医院的颜色,除了白,还是白。但窗外是有颜色的,是有花树的,那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扇子密密缀满枝头。我站在窗前,窗外是合欢,床上是母亲。母亲唤着我走过来了,她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她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洗过澡的缘故,还是被那笼罩在头顶的粉色映照的缘故,像抹了胭脂一样。她从那香气里走过来了,她唤我的声音也是香的、软的呢。惊回首,病床上的母亲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⑧我知道了,史铁生为什么终究没有走近合欢。

【注】史铁生的《合欢树》讲述了史铁生十岁那年作文获奖、二十岁时母亲为他治病和鼓励他写小说以及三十岁以后出名,母亲却已离世七年,从而引出母亲生前种合欢树、细致照顾合欢树的故事。而他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再见一眼那棵合欢树,造成终身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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