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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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泸州市泸县二中教育集团初中教育共同体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各题。

我真不想脱贫 侯发山

①听说月亮湾村脱贫了,我决定瞅个星期天,到村里看一看。我算了算,张蕾研究生毕业刚 参加工作就下来当驻村第一书记,已经四年了。如果月亮湾村能够脱贫摘帽,张蕾就可以打道回 府。她是签订了“军令状 ”的,不脱贫摘帽,不能回城。

②我打算到老福家看一看,如果他脱了贫,月亮湾村应该都 OK 了。老福是村里的老大难, 一直拖着月亮湾村致富奔小康的后腿。老福的父母去世后,他也因病致贫,五十多了还没成家, 破罐子破摔,成了村里有名的懒汉,说句不当说的话,混成了茅子的石头——又臭又硬。

③当年我曾帮扶过老福。头一次去时,家徒四壁,像大水冲过一样,估计老鼠都不过夜。我

回来没多久,就去旧货市场给他买了电视、沙发等家电家具。再去时,他已经把电视卖给了收破 烂的。后来,我用自己的工资给他买了两头波尔山品种羊。隔了五天,村主任老贵说,老福已经 把羊给赶到集上换成了油盐。我决定不再从物质上资助他,于是又破了半个月工资给他购买了西 瓜种子。我担心他把西瓜种子当零食吃了,便和老贵一道帮他把种子种下,叮嘱他注意除草、打 药等。到了秋天,我赶到老福的瓜田,真算是开了眼界,田里的草深得能撵出狼来,我来回走了 几趟,终于找出了两个跟小孩儿拳头大小的西瓜蛋……唉,他又辜负了我的帮扶。恰巧这时候, 张蕾来当“替死鬼 ”,我才得以脱身。

④河洛地方邪,光说不敢嗽。说的是你念叨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出现;所以只能念叨 好处,不能说别人的不是。就在我刚要出门时,老福闯了进来。我怔了一下。老福真是变了,胡 子剃得溜光,身上穿得干净清爽,跟几年前相比,年轻了许多,好像吃了孙猴子师父的肉。我说: “老福,听说你脱贫了?乡里准备给你'摘帽'呢! ”

⑤听我这么一说,老福慌乱地摆着手,说:“ 叶书记,我不想脱贫! ”

⑥莫不是狗改不了吃屎?或者是老贵和张蕾给我的信息有误?“今年西瓜卖了多少钱? ”我 知道老福承包了十亩地,勤勤恳恳地全部种上了西瓜。不说往年,只要今年纯收入达到 4000 元, 就算脱贫了。我给老福接了一杯水递过去。今年没有大风、没有冰雹,应该说是风调雨顺,不会 出现意外。我想套套他的话, 给他算算账。

⑦谁知道,老福比山里的猴还精。他接过水,咕咚了两口,狡黠一笑,说:“叶书记,今年 没卖上钱!不信,咱算算?    

⑧“好。 ”我想听听他怎么狡辩。

⑨老福一下子精神起来,神采飞扬地说: “十亩地,西瓜种苗八千块。土地租金六千块,肥 料农药七千块。农膜、水电、燃料等各种杂费,加起来有一万,总投入将近四万。 ”

⑩我打断他的话,说:“西瓜的亩产按 3000 公斤计算,西瓜的收购价格每斤一块二左右, 一亩产值约七千,除成本,纯利润至少两千六,十亩西瓜也该有近三万。 ”

 “不信你问老贵,我今年真的没得钱,谁得钱谁是河里爬的。”老福两手比划着“王八 ”, 信誓旦旦地说。

难道老福卖西瓜的钱丢了?我知道他是肚子里玩杂戏——怪主意多,便趁机给老贵打电话。 老贵在电话里说,老福良心发现,为了感恩社会,今年的西瓜一个也没卖,全部捐出了,给敬老  院送了一车,给村小学送了一车……接下来,老贵着急地说: “张蕾找来《中州晚报》的记者宣  传他呢,这货不知躲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

我心里松了口气,告诉老贵让记者到乡政府来,然后对老福跷着大拇指: “老福,行啊。 土话咋讲来着?乌鸦照镜子,刮目相看啊。 ”

老福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反正我不想脱贫! ”

 “为什么?你不摘帽脱贫,人家张蕾就不能回城。你想想,人家一个大姑娘,三十好几, 对象都没时间谈…… ”我越说越来气。

老福打断我的话:“叶书记,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脱贫。脱了贫,张蕾就要走了……为了 帮扶我种西瓜,她可真没少操心。我无儿无女,她……她就像我的‘小棉袄 ’。 ”说着,老福的 泪已经把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给填满了。

是啊,她的青春之花在这里绽放,“她    ”也在月亮湾村人的口里变成了“我们    ”。

(选自《小小说选刊》2021 年第 6 期,有改动) 

(1)、参照下面的表述,将小说情节补充完整。

老福父母去世后

“我 ”做驻村第一书记帮扶期间

老福承包土地做西瓜种植,渐渐脱贫

老福为留下张蕾,故意捐出西瓜以证明自己没有脱贫

(2)、请赏析第⑦段划横线的句子。

他接过水,咕咚了两口,狡黠一笑,说:“叶书记,今年没卖上钱!不信,咱算算? ”

(3)、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老福”的人物形象。
(4)、结合最后一段画线句的含义,谈谈你对小说主题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

天上的星星

贾平凹

      大人们快活了,对我们就亲近;他们烦恼了,却要随意骂我们讨厌,似乎一切烦恼都要我们负担,这便是我们做孩子的不曾明白的。天擦黑,我们才在家捉起迷藏,他们又来烦了,大声呵斥。我们只好蹑蹑地出来,在门前树下的竹席上,躺下去,纳凉是了。

      闲得实在无种极了。四周的房呀、墙呀、树的,本来就不新奇,现在又模糊了,看上去黝黝的似鬼影。天上月亮还没有出来,星星也不见,昏亮亮的一个大大的天空。我们伤心了,垂下了脑袋,不知道这夜该如何过去,痴呆呆儿守着瞌睡虫爬上眼皮。

     “星星!”妹妹突然叫了一声。

      我们都抬起头来,原本是无聊得没事可做,随便看看罢了。但是,就在我们头顶,出现了一颗星星,小小的,却极亮极亮,分明看得出是有无数个光角儿的。我们就好奇起来,数着那是四个光角儿呢,还是五个光角儿,但就在这个时候,那星的周围,又出现了几颗星星,就是那么一瞬间,几乎不容察觉,就明亮亮地出现了。呵,两颗,三颖……不对,十颗,十五颗……奇迹是这般迅速地出现,愈数愈多,再数亦不可数。一时间,漫天满空,一片闪亮,像陡然打开了百宝箱,灿灿的,灼灼的,目不暇给了呢。我们只知道夜晚天上要有星星,但从没注意到这么出现,那是雨天的池塘,霎时浮了万千水泡?还是无数沉睡的孩子,蓦地睁开了光彩的眼睛?它们真是一群孩子呢,一出现就要玩一个调皮的迹儿啊!这些鬼精灵儿,从哪儿来的,是一个家定的兄妹?还是从天涯海角集合起来,要开什么盛会呢?

      我们都快活起来了,一起站在树下,扬着小手。星星们似乎很得意了,向我们挤弄着眉眼,鬼鬼地笑。

      过了一会儿,月亮从村东口的那个榆树丫子里升上来了。它总是从那儿出来,冷不丁地,常要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先是玫瑰色的红,像是喝醉了酒,刚刚睡了起来,蹒跚地走。接着,就黄了脸,才要看那黄中的青紫颜色,它就又白了,白极白极的,夜空里就笼上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气。我们都不知道这月亮是怎么了,却发现星星少了许多,留下的也淡了许多。这使我们大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妹妹慌慌地说。

      “月亮出来了。”我说。

      “月亮出来了为什么星星就少了呢?”

      我们闷闷不得其解。坐了一会儿,似乎就明白了:这漠漠的夜空,恐怕是属于月亮的,它之所以由红变黄,由黄变白,一定是生气,嫌星星们不安分,在吓唬它们哩。

      “哦,月亮是天上的大人。”妹妹说。

      我们都没有了话说。我们深深懂得大人的威严,又深深可怜龙星星了:月亮不在的时候,它们是多么有精光灵气;月亮出现了,它们就变得这般猥琐了。

      我们再也不忍心看那些星星了,低了头走到门前的小溪边,要去洗洗手脸。

      溪水浅浅地流着,我们探手下去,才要掬起一杯来,但是,我们差不多全看见了底里,有着无数的星星。

      “啊,它们藏在这儿了。”妹妹大声地说。

      我们赶忙下溪去捞,但无论如何也捞不上来。我们明白了,那一定是星星不能在天上,就偷偷躲藏在这里了。我们就再不声张.不让大人们知道,让它们静静地躲在这里好了。

      于是,我们都走回屋里,上床睡了,却总是睡不稳一那躲藏在水底的星星会被天上的月亮发现吗?可惜藏在水底的星星大少了,更多的还在天上闪着光亮。虽然它们很小,但天上如果没有它们,那会是多么寂寞啊!

      大人们又骂我们不安生睡觉了,骂过一通,就打起了鼾。我们赶忙爬起来,悄悄溜到门外,将脸盆儿、碗盘儿、碟缸儿都拿了出去,盛了水,让更多更多的星星都藏在里边吧。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好望角

    ①老人划着船向岸边驶来。我踏上船板,船身晃荡了几下,荡出去一层层细密的波纹。我回头朝岸边望去,老人问:“岸边像什么?”我盯着那个凸出的尖端,想给老人一个精当的比喻。他乐呵呵地说:“非洲好望角!”我愣住了。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诡秘的笑:“跟好望角长得一模一样!”

    ②我不解地问:“您到过好望角?”老人呵呵一笑:“非洲那个我倒是没去过,但我现在不整天都在好望角吗?”他将目光送到了远处的河岸。河水哗哗地响。河上无风。芦苇丛簇挺立。

    ③“我小的时候,在一本地图册上看到了这个地名。当时我就想,长大后一定到好望角,看看那里到底是个啥样子!可我连小学都没读完,日本鬼子就扛着枪进村了。人们四处逃难,我和爹娘跑散了。后来,我就参军打鬼子、打老蒋,差不多把山南海北都跑遍了。那本地图册一直揣在怀里,行军或休息时总把手放在胸口上摸一摸。”老人说着,掏出一本面黄肌瘦的小册子——中间破了个圆圆的洞。有一页折起一角,翻到那页,好望角的浪潮就从灰黄粗糙的纸页上拍打了出来,我似乎闻到了咸腥的海浪气息。

    ④“这怎么破了一个洞啊?”

    ⑤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亲密地挤到一起,说:“鬼子枪子打的,还在我肚子上打了一个洞。”老人微笑着摸了摸小肚子:“解放后我买了很多书,我想,只要把书念成了,迟早会被国家派到国外学习。可书没读多少,又是‘革命’什么的。干脆不念了,这辈子就没有念书的命。那年我托人说了个媳妇成了家。我想,这好望角啊,它就在这张书页里,世上压根儿就没有!”老人向远处望了一眼:“可后来我儿子非说,好望角就在非洲南端。”

    ⑥“你儿子?”这时,一只白色水鸟从芦苇丛中飞来,落在了我们小船上。老人伸手抚摸着,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啊,后来有了个儿子。不光我儿子说有,连这家伙也呱呱叫着,一个劲地说‘有’呢。”水鸟果真朝他吆喝了起来。老人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米粒,丢在船板上。水鸟啄了一阵,在老人头顶飞旋了两圈,飞回了芦苇丛。那里传来了很多鸟嬉戏的鸣叫声。

    ⑦老人激动地说:“儿子很争气,考上了大学,后来恰好到非洲工作。那次他差点就把我接过去看好望角了。”A老人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

    ⑧河上起了一阵风,吹得芦苇沙沙地响。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在非洲被当地人给绑了。老婆子一听就晕了过去。她在床上躺了半年,我想了各种办法骗她,可她就是想走了,谁也拦不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老人的讲述纯净如清澈的河水。

    ⑨B“老婆子一走我就觉得院子太大了,就像穿了一条肥裤子一样老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感觉。有时候又觉得院子太小了,压得我胸闷。那天我走到村外,在河边一直坐到傍晚。日头把整条河照得黄灿灿的,我跳进河里,游了很远。回头一看,他娘的!河岸跟地图册上画的一模一样。这不就是好望角吗?我盼了一辈子好望角,竟在家门口找到它了。我哇哇地叫喊了起来,让鼻涕眼泪也痛快了一回......”老人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随着波纹微微荡漾。

    ⑩“现在我啥也不想了,我划划桨、喂喂鸟,整天都能看到好望角,自在得很!”老人的脸庞像天空一样明净而深远……

    夕阳正红,映得老人满身古铜色。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幺八

周同宾

    幺八幼时,曾拉盲艺人游乡卖唱。从山区唱到平原,唱遍村村寨寨。师父死了,埋殡罢,他不想再漂泊,就用剩下的钱买地,娶妻,在我们村落户了。

    他人极好,乡亲们从不把他视为外人。加上和福二爷拜了把子,年轻人就把他当作长辈看待,叔咧爷咧,叫得亲热。幺八爱唱,唱大调曲子。幺八会唱多少段,他自己也说不清。福二爷会弹三弦,经幺八教调,技艺大进。还有个瞎老五,孤身一人,和一架古筝厮守几十年。三人常搭档,闲来演唱,忘忧亦忘年。

    那时,尚在童年。一日,晚饭后,没人玩,好烦恼。奶奶说:“幺八爷唱曲儿呢,听去吧。”

    踏着月光,跑到幺八家。满院都是丝竹声,丝丝瓤瓤的,好似一进门就被缠绕着。堂屋里,一盏灯,一定点着三四根灯草,很亮。一张八仙桌,三把太师椅。瞎老五居中,桌上放古筝,十个手指在弦上起起落落。福二爷坐左边,怀抱三弦,头随着音乐前后俯仰。幺八在右,身腰直挺,二目微闭,手持檀板,击着节拍,缓缓地吟唱。大人小孩,坐了半屋,都屏息静听。我挤进人缝儿,正对他站着。怪不得人们管唱大调曲子叫哼曲子,他的声音就好像从鼻子里发出,却那么细,那么柔,又那么响,那么脆,拖出尾音,震荡得满屋子都瓮瓮共鸣。唱的啥,我听不懂,只觉得好听,耳里美,心里美,身上的每个毛孔都美。瞎老五的古筝好似被幺八的唱腔牵扯着,一会儿轻拢慢捻,十三根丝弦像凑在一起压低嗓子说悄悄话儿,一会儿嘈嘈切切,像三伏天的猛雨一般。有时,乐音戛然一停,又突地噔的一声,像一颗圆圆的石子落入老井。福二爷拨弹着,两眼眯眯的,嘴角带微笑,三弦似乎就是他心中发出的笑声。我呆呆地站着,忘掉了世界,满耳里只有幺八的哼唱,和在梦中也没听过的音乐。只觉得,似有一条清凌凌的小溪,溅着浪花儿,漾着波纹儿,潺潺地流进我的心田,那么滋润,那么熨帖;又觉得,似有一只手,带着温情,带着叮咛,带着慰藉,亲亲地轻抚我的面颊,我的心头,我感到怎也说不出的愉悦,兴奋……

    夜深了,月光照进了屋子。曲未终,人未散,奶奶硬把我拽回家。躺床上,满耳满心似仍是那动人的歌吟,动人的乐音。我做了梦,梦见蓝天白云,彩霞长虹,绿草红花,莺啼燕语,和一片片从未见过的风景……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音乐征服。想不到捉摸不住的声腔乐曲对一个儿童的心灵竟有如此大的冲击力。

    据说,幺八会唱的曲目共三百多个。其中一部分只他能唱,别无传人。他自己琢磨出的新唱法如《银扭丝》带《垛子》,《罗江怨》带《哭扬调》(皆为曲牌名),没人能学来。

    “文革”肇始,幺八被批被斗,人格受辱,斯文扫地。不久,郁郁地死去,他的一肚子曲词,他的独有的声腔,也随他埋进三尺黑土之下,永难再见天日。

    下葬后,福二爷在坟前大哭一场,别人去了,他仍不走,直坐到深夜。从此,再不弹三弦。死后七天,瞎老五抱着古筝,磕磕绊绊摸到坟前,奏一阕《高山流水》,而后,摔筝于地,用脚猛踹,弦断筝毁……

(选自《散文百家》2010年第一期《真不该忘了他们》,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棵不开花的苹果树

崔修建

①那是一棵十分特别的苹果树,栽种在菜园子里五年多了,它还从来没有开过一朵花,我多么希望在即将来临的这个春天,它能开出一些粉红的花朵。

②这棵苹果树,原本生长在村西的草甸子里,孤零零地站在那些肆意疯长的茅草中间,流露着莫名的忧伤。看到形单影只的它,父亲便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它很像村里无儿无女的老薛头。于是,父亲决定将它移植到屋前的菜园子里,成为那些蔬菜瓜果的邻居。

③被施了农家肥,浇足了水,喷洒了杀虫药,再加上父亲不时地修剪,懂得感恩的苹果树快速地成长起来,不到两年的工夫,便宛然出落成一个秀气的大姑娘,肌肤光鲜,仪态端庄,还有着楚楚动人的气质

④“这么好的一棵苹果树,明年一定会结出香甜的苹果。”我抚摸着它粗壮的枝干,开始憧憬起来。

⑤它却始终没有开花,只是一年又一年地粗壮着枝干,一年又一年地茂密着叶子,在四季轮回里幸福地生长着,无忧无虑,仿佛从未听到过有关开花的召唤。

⑥那天,母亲要杀掉家里的一只老母鸡,招待远方来的亲戚。这只老母鸡上了年纪,现在几乎不下蛋了,尽管它原来是一个下蛋能手,但如今落到被淘汰的结局,似乎是注定的,我也爱莫能助。

⑦那一棵始终不肯开花的苹果树,根须却一直在泥土里与豆角、茄子争抢养分,浓密的树荫还遮挡了不少辣椒该享受的阳光,我对它越来越失望了,建议砍掉它算了,就像母亲淘汰那只不再下蛋的母鸡一样,不必再犹豫了。

⑧父亲却执意留下它,理由是:再等等,或许它现在还不想开花,还想无拘无束地疯长两年,等某一天它突然想开花了,没准儿就会开出令人惊讶的花呢。

⑨我查阅了一些资料,但没有找到苹果树不肯开花的确切原因。也许真的像父亲所言,它只是迷恋于生长,迷恋于做一棵春天发芽、秋天落叶的苹果树,至于是否开花,或者何时开花,它并不关心。再说,谁规定一棵苹果树就一定要开花结果?难道它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愿活一回吗?别的苹果树喜欢开花就尽管开花好了,它只想尽情舒展自己的绿叶,为何要被责怪呢?

⑩突然间,我对这棵执意不肯开花的苹果树敬佩起来:不管是命运注定了它无法开花,还是它自己选择了不开花,它都始终从容地赶着自己的路,倾听春风,笑对秋风,安然若素地迎接着四季的风霜雨雪,除了没有开出人们熟悉的花朵,没能结出人们想象的苹果,别的什么也不缺少啊,即便是有些遗憾,也无妨啊。谁的生命中没有一些遗憾呢?何况这棵苹果树活出了独特的自己,没有走进那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模式……

⑪如是一想,我便释然了,不再期盼着苹果树开花,反而觉得不开花的它更可爱,活得有想法,有个性,淡定而洒脱。或许父亲和母亲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们早就听从邻居们的劝告,将它当作生火的柴烧了。

⑫多年以后的一个秋天,我和朋友一起去锦州游玩,到路边的一个果园买刚上市的苹果。那一树树红通通的苹果,令人口舌生津。蓦然,我想起那棵一直不开花的苹果树,便请教那位热情的果农问他是否也遇见过不开花的苹果树,他说当然碰到过,碰到了,就砍掉,倒出位置给开花的苹果树……

⑬我能够理解果农如此干脆利索的选择。在我家菜园子里的那棵苹果树,是幸运的,我虽然曾期待过它开花,也曾抱怨它不开花,但渐渐地理解了它,一点点地欣赏它了。

⑭与一位教哲学的老教授聊天时,我又提到了那棵不曾开花的苹果树,老教授感慨:那真是一棵有性格的苹果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成就,就那么不疾不徐地活一回,自由自在,根本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坦然地活自己,这样的一生也是富足的。

⑮时光流转,我见过种类繁多的开花的树,唯有那一株没有开花的苹果树,在我的心上深深地扎下了根,季季枝繁叶茂,在我出神的凝望与遐思中,那棵神奇的苹果树竟开出一朵朵绚丽无比的意念之花,引我朝着生命的深处,执着地一步步走去。

(有删改)

文学类文本阅读

那盏叫父亲的灯

迟子建

①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我就会得到一盏灯。那不是寻常的灯。从门外的雪地上捡回一个罐头瓶,然后将一瓢开水倒进瓶里,“啪”的一声,瓶底均匀地落下来,灯罩便诞生了,再用废棉花将它擦得亮亮的。灯的底座是木制的,有花纹,从底座中心钉透一颗钉子,把半截红烛固定在上面,待到夜幕降临时,点燃蜡烛,再小心翼翼地落下灯罩。我提着这盏灯,觉得自己风光无限。

②父亲给我做这盏灯总要花上很多工夫。就说做灯罩,总要捡回五六个瓶子才能做成一个。尽管如此,除夕夜父亲总能让我提上一盏称心如意的灯。没有月亮的除夕夜,这盏灯就是月亮了。我提着灯,怀揣一盒火柴东家走西家串,每到一家都将灯吹灭,听人家夸几句这灯有多好,然后再心满意足地点燃蜡烛去另一家。每每转回到家里时,蜡烛烧得只剩下一汪油了。那时父亲会笑吟吟地问:“把那些光全折腾没了吧?”

③“全给丢在路上了。”我说,“剩下最亮的光赶紧提回家来了。”“咱女儿还真顾家啊。”父亲笑着说,便去看那汪蜡烛油上斜着的一束蓬勃芬芳的光。

④父亲说过年要里里外外都是光明的,所以不仅我手中有灯,院子里也是有灯的。高高挂起的是红灯,灯笼穗长长的,风一吹,刷刷响。低处的是冰灯,放在大门口的木墩上。无论是高出屋脊的红灯,还是安闲地坐在低处的冰灯,都让人觉得温暖。但不管它们多么动人,也不如父亲送给我的灯美丽。因为有了年,就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因为有了父亲,年也就显得有声有色;而如果又有了父亲送我的灯,年则妖娆迷人了。

⑤我一年年地长大了,父亲不再送灯给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提着灯串来串去的小孩子了。我开始在灯下想心事。但每逢除夕,院子里照例要在高处挂起红灯,在低处摆上冰灯。

⑥然而,父亲没能走到老年就去世了。父亲去世的当年我们没有点灯,别人家的院子灯火辉煌,我们家却黑漆漆的。我坐在暗处想:点灯的时候父亲还不回来,看来他是迷路了。我多想提着父亲送我的灯到路上接他回来啊。爸爸,回家的路这么难找吗?从此之后,虽然照例要过年,但是我再也没有提着灯的福气了。

⑦一进腊月,家里就忙年了。姐姐会来信说年忙到什么地步了,比如说被子拆洗完了,年馍蒸完了,各种吃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然后催我早点儿回家过年。所以,不管我身在哈尔滨、西安,还是北京,总是千里迢迢地冒着严寒往家奔,当然今年也不例外。腊月廿六我赶回家中,母亲知道这个日子我会回去的,因为腊月廿七那天,我们姐弟要“请”父亲回家过年。

⑧我们去看父亲了。给他献过烟和酒,又烧了些纸钱,已经成家立业的弟弟叩头对父亲说:“爸爸,我有自己的家了,今年过年去儿子家吧,我家住在……”弟弟把他家的住址门牌号重复了几遍,怕父亲记不住,我又补充说:“离综合商场很近。”父亲生前喜欢到综合商场买皮蛋来下酒,那地方想必他是不会忘的。

⑨正月十五到了,多年前的这一天,在一个落雪的黄昏,我降临人世。那时天将要黑了,窗外还没有挂灯,父亲便送我一个乳名:迎灯。没想到我迎来了千盏万盏灯,却再也迎不来父亲送给我的那盏灯了。

⑩在冷寂的大街上,忽然发现一个苍老的卖灯人。那灯是六角形的,用玻璃做成的,玻璃上还贴着“福”字。我立刻想到了父亲,正月十五这一天,父亲的院子该有一盏灯的。我买下了一盏灯。天将黑时,将它送到了父亲的墓地。“察”地划根火柴,周围的夜色就颤动了一下,父亲的房子在夜色中显得华丽醒目,凄切动人

⑪这是我送给父亲的第一盏灯。那灯守着他,虽灭犹燃。

(选自《人民周刊》2020年11期,有删改)

专题二:悟家国情怀

“青春献礼”人物寻访团约你共探一户人家祖孙三代的故事。

再造一条河

王东梅

那一年,我爷爷是个战斗英雄。我爷爷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不怕牺牲,身上的一处处伤疤见证了他的勇猛。

也是那一年,爷爷跟随大部队转战到一个叫南泥湾的地方。这里除了漫山遍野的荆棘荒草,人都见不着几个。我爷爷问首长:“没有人,和谁打仗啊?”首长一指:“和这山打,和这荆棘荒草打。”我爷爷问:“咋打?”首长说:“用镐头,用铲,用脚,开荒。”

首长的话就是命令,我爷爷把枪从肩上卸下来,放在地头,和荒山开了战。

首长说:“我们打的是一场要让前方的战士们吃饱穿暖的仗。这场仗无论多苦多难,都只能打赢。”

当!我爷爷一镐挖到块石头上,镐头溅起点点火星。我爷爷抓起石头,胳膊一扬,石头就被丢进了对面的山沟里。

那一年,我奶奶是洋学堂里的女学生。我奶奶在报纸上读到了一篇关于延安的文章,文章里的延安是革命的圣地。革命的火种,正在延安熊熊燃烧。

就在那一年,我奶奶甩了甩自己的短头发,拎了一只小皮箱,趁着夜色逃出了旧式家庭,踏上了革命的道路。

延安向东南四十五公里就是南泥湾,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开荒运动。我奶奶要去看一看,看一看一手握枪一手抡镐的战士会是什么模样。

那一年,南泥湾的畦埂上,一棵枯了半边的老枣树突然又发了芽。陕北出枣,可南泥湾没有河。老枣树不信邪,那一年的春风一吹,老枣树就像被唤醒了一样。战士们开垦出来的第一批荒地撒上种子的时候,老枣树也披上了绿油油的新衣裳。

敌人可不想让战士们的开荒这么顺利,时不时就会来搞一下破坏。首长说:“打狗日的!”战士们就丢下手里的镐头,抄起地头放着的枪。嘟嘟嘟,嘟嘟嘟,枪口里喷出的火焰无比炽烈。敌人吓坏了。敌人以为拿起镐头的战士已经成了农民,端起枪,他们依然是战场上的铁血战士。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我爷爷打退了敌人,两膀就有了无穷的力量。我爷爷的镐头就比别人抡得都起劲儿,我爷爷开出的荒地就比别人都多。不知不觉,要表扬他。我爷爷手里的镐头就抡得更起劲儿了。

所以,当我奶奶站在枣树下的时候,我爷爷只顾撅着屁股掘地,根本没有看见她。

漫山遍野的开荒人,我奶奶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要找的人。我奶奶就扯着嗓子喊:“李大壮,李大壮!”

漫山遍野的荆棘荒草挽了手臂拦在我爷爷面前。我爷爷手里的镐头咔的一下刨下去,被刨断筋脉的荆棘就软了身子;咔,再刨下去;咔,咔,咔,石头土块都被刨出来了。我爷爷的镐头不停地刨,耳朵边被咔咔咔的声响填得满满的,哪里能听得见我奶奶的喊声?

我奶奶的一张脸就在枣树下涨成了红枣子。

首长说:“这是一群英雄的士兵。在战场上,他们战之能胜,英勇杀敌。在南泥湾,把南泥湾改造成了陕北的好江南,他们是改天换地的英雄。”

我奶奶一个劲儿地点头,决心要用手中的笔记录下英雄们的伟大事迹。

“写啥写呀?”我爷爷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在战场上杀敌,在南泥湾开荒,都是革命的任务。”

我奶奶手里的笔就落不下去了。我奶奶说:“这也是我的任务呀!”

我爷爷说:“你的任务可以先放一放。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纺纱织布,做一件新衣裳,把你身上大小姐的衣裳换下来。”

我奶奶这才发现自己的洋学生装,被爷爷身上的土布褂子千层底布鞋衬得与周遭那么格格不入。于是,在那个下午,嗡嗡嘤嘤,唱起一首欢快的歌。

当洁白的棉花从纺车上绕出细细的线,当我奶奶手心里的纺锤又肥又胖,当纷纷扬扬的枣花落满我奶奶的肩头,这才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样子嘛!”

就在那一天,老枣树看见一朵鹅黄色的枣花飞进了我爷爷的眼里。

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多年以来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直到他们的塑像和他们用过的镐头、纺车被摆到延安革命纪念馆,他们当年一手握枪一手抡镐的故事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历史。

这些年,我走遍了南泥湾的角角落落,寻访了许多像爷爷奶奶一样的开荒人,这些珍贵的资料而今已经成了最宝贵的文物。我把它们集中到延安革命纪念馆,供更多的人参观,让更多的后来人记住那段难忘的历史、那些可爱的人。

讲解员当然是我。

本来也可以是我爹。可我爹说,他有更重要的事。

我爹和我爷爷一样,当了一辈子兵,南征北战。老了,跑不动了。我爹回到南泥湾,还带来了他的老部下。他们一个人一把锹,一棵,又一棵,愣是种出了一大片枣园。

我爹说:“陕北出枣,可出枣的地方都挨着河。延安有延河,南泥湾没有河。可是我们可以在南泥湾再造出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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