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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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白城市第一中学2024-2025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12月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支队政委(节选)

王愿坚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像是负了伤,正在爬一个崖头,怎么也爬不上去。忽然,老胡来了,他变得跟棵老黄松似的,又高又大,伸出小葵扇那么大的一只手,拉住了我……一睁眼,可不是,我的手正在他手里攥着呢。

见我醒了,他把我的手捏紧了,突然问我:“老黄,我求你个事成不成?”

“怎么不成!”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被拂晓时的月光一照,更是苍白,简直像是块白石头刻出来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一定!”

他扭身戳了戳正在酣睡的林大富。小伙子一骨碌爬起来,愣眉愣眼地问:“政委,要出发?”

“不,有任务!”老胡说着抓起一个挎包,对我说:“咱们到那边竹林里去。”

我疑疑惑惑地背起他,来到了那片竹林边上。这时,启明星贼亮贼亮的,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了。老胡四下里看了看,选了一棵大毛竹,靠在上面坐下来,又问了我一句:“真的叫你干啥你干啥?”

“真的,快说吧!”我被他弄得又糊涂又心焦。

“好!”他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两根绳子,“噗”的一声扔在我面前,然后两手往竹子后面一背,厉声说:“把我绑起来!”

“该不是叫伤口疼得他神经错乱了吧?”我想,本想不干,无奈已经有言在先了,我一面绑,一面问“这是干啥?你疯啦?”他没搭我的腔,只是一个劲叫着:“绑紧点,绑紧点!”等我们把他两手绑好,他又把那条伤腿伸开,蹬住了另一棵竹子:“把这也绑住!”我们也照办了。

看看我们都弄妥了,他咬咬牙说:“来,使劲挤它!”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叫过小林,轻经地打开了他伤口上的布带子。伤口,像个发得过了火的开花馒头,又红又肿,没有器械,没有麻药,硬是把脓血从伤口里挤出来,这痛苦……

“快,快下手哇!”他在催我。

“我,我干不来!”我痛苦地说。

“你答应过我嘛,黄兴和同志!”他哀求似地说,“你总不能瞪着眼看我受罪呀,是不是?俗话说‘伤口出了脓,比不长还受用’,帮我挤挤就好了。好了,那不给队上减少了个累赘?又可以多帮你干点工作。”对我说完软的,又对小林来硬的:“林大富同志,‘三大纪律’头一条就是服从命今,我命令你:挤!”

我横了横心:“干!”便让小林抱住他的腿,我两手握着伤口按下去。随着手劲,我觉得手底下他的肌肉猛地哆嗦了一下。我问:“老胡,怎么样?”

“没关系,你,你别管我!”

我继续用力挤着伤口,这会儿我真想看看他是不是吃得消,却又不敢看。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减少些痛苦,我故意把话岔开来:“老胡,你看今天敌人还会不会再跟上来?”

“说……说不上……”他低声回答。他把“上”字说成了“桑”,听得出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再追上来怎么办呢?”我又问。

“嗯……”他猛地抖了一下,那两株竹子也跟着索索地抖一阵。

“要是真来了,咱就再干他一下,好不好?”

“嗯……”他又是一阵猛抖。

一连两次问话没有回答,我心慌了,扭头向他望了望,只见他两手紧紧抠住地面,那被痛苦扭歪了的脸上,汗水顺着那浓黑的眉毛和鬓角,一串串地流着。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想住手的打算,火辣辣地喊了声小林:“快,快去化杯盐水来!”

蓦地,竹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两片硬硬的小碎骨片跳到了我的手上,然后滑过指缝掉落到脚下的草丛里。我停住了手。这才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冷,原来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我俩把他的伤口用盐水洗净,包扎好了,然后解开绳子,扶他在草地上平躺下来。他紧闭着眼,像睡着了似的。我撩把野草擦着手,坐到他的身边,小林正在掰着他的手指,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潮湿的泥土。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淡淡地洒在他的险上。他无力地睁开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老黄,痛——啊!”

汗珠映着阳光,晶亮晶亮的。我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被这晶亮的反光刺得发痛,一滴咸咸的东西滚下来,流到了嘴角上。

(有删改)

文本二:

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节选)

[美]哈里森·索尔兹伯里

陈毅的伤口始终愈合不了,到了1935年6月,他已不能行走。游击队缺医少药,只有四种成药:八公丹、万金油、人丹和济公水。陈毅把万金油涂在伤口上,再换上新纱布。不久,伤口情况有所好转。

夏天,陈毅还能一瘸一拐地走路,可是到了9月,伤口变得疼痛难忍,腿也肿了起来,为了去南雄开会,他不得不拄着拐棍,脚步蹒跚地翻山越岭。这时他决定彻底治疗一下他的腿伤。他叫警卫员把他伤口中的脓挤出去。警卫员看到陈毅痛得脸色发白,急忙停下手来。陈毅命令他继续挤,警卫员说他下不了手。陈毅已经痛得浑身发抖,“好吧,”他说,“用绳子把我捆起来,这样我就不会发抖了。”警卫员把陈毅的腿捆在树上又继续挤,直到把脓挤净并挤出了一片碎骨头才停下。然后,用盐水冲洗了伤口,用涂过万金油的干净布包扎好。陈毅痛得像得了舞蹈病似地浑身发抖,但不久就恢复了自制力,笑着说:“这回它不会再反攻了。”的确如此,伤口彻底愈合了,再也没有发作。

[注]①见陈丕显回忆录《赣南三年游击战争》。②材料来自1984年3月23日对胡华的采访。(过家鼎等译,有删改)

(1)、下列对文中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从老黄斩钉截铁的回答“怎么不成!”中,能看出老黄和老胡革命友谊深厚,两人私交也很深。 B、“政委,要出发?”小林被戳醒后的随口一问与众不同,反映出战事的紧张和他高度的机警性。 C、老胡对于“我”,以情动之;对于小林,以理服之:不同的游说方法足以看出老胡丰富的智慧,有足够的手段达到目的。 D、文本一老胡腿里挤出两片碎骨头,而文本二中写的是一片碎骨头,可见艺术创作中可以有虚构和加工。
(2)、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本一依次写到“月光一照”“启明星贼亮贼亮的”“太阳已经出来了”,既推进了情节发展,也暗示了主人公心理的变化。 B、文本一中的老黄是小说叙述者,也是“手术”的实施者,小说通过描写他不敢下手、不敢看等情形,烘托了老胡的刚毅。 C、文本二中陈毅“术”后笑着说“这回它不会再反攻了”,这样的话语既带着战争年代的特定色彩,也表现出陈毅的乐观与幽默。 D、通过对老胡和陈毅战胜身体痛苦的描写,两个文本不仅写出了战斗生活的艰苦卓绝,更写出了革命信仰的巨大力量。
(3)、老胡这一人物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结合文本一简要分析。
(4)、这两个内容相近的文本文体不同,因而艺术表现也有差异。请比较并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安装工小马

王剑冰

    小马的墨镜还放在那个台上,静静地享受着昏暗的光。而小马这时可能正在阳光下骑着车子狂奔。几次打给他电话,他都说在去客户家的路上。小马很忙,忙的连眼镜都顾不上来取了。那天,小马干完活走得慌张,已经九点多了,我才发现他的墨镜忘在了杂物台上。

    小马是一家公司的热水器安装工,来我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小马表示很不好意思,说让我久等了。小马干活很麻利,为了安装得美观些,小马在不大的空间里费了很大的事。

    我说一会儿装热水器的时候叫我一下。可等我看见,小马自己一个人正扛着那个大家伙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转着身子。我赶忙去帮手,那个大东西被小马举过了头顶,这时我已经帮不上了,小马是站在梯子上。可是,小马举着那么大个东西,就是挂不上钉好的小钩子,那两个小钩子太袖珍了。我看得出,小马已经没有缓冲的余地,要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挂上去,要么就会坚持不住掉下来。小马满头大汗地憋红了脸的最后一举,站立的梯子在猛一用力中突然滑动了,小马站立不稳,差一点摔了下来,而我就在他的下面仰头看着,躲是来不及了。小马打了个趔趄没有摔到地上,而热水器正好挂在了其中一个钩钩上,斜斜地没有掉下来。好险啊!小马直说不好意思。而我吓了一头汗。

    这时小马的手机不停地响。小马接听说一会儿就赶过去,好像是一个客户的事情。小马说总有干不完的事,等干完了,也快半夜了。

    又有个电话打进来,是问小马在哪里,吃饭了没有,而且还要把饭送过来,小马说不用不用,你先吃吧,一会就好了。那边说,你不要急,把活给人家干好,别马虎。小马说是,我啥时马虎过。那边说要过来帮上一把,小马就有些急躁了,说你啰嗦什么,耽误我干活。

    我说是你的爱人吧?挺关心你的。小马说是,她总是怕我给人家干不好。我说,她干什么的?小马说是干销售的。两人在郊外租了一间很便宜的房子,比都市村庄的还便宜,就是路远一点。起的早一点,睡的晚一点,腿和车子辛苦一点,就又能多余下点钱了。可以给她买个好衣服什么的,她跟了自己,总是什么都不舍得买,起早贪黑地跟着自己吃苦,不管多晚回去,都在那里等着,有时就守着饭菜睡着了。

    我说小马有福,小马说是啊,那就只有好好干活儿,爱人也是看中了自己这一点才跟自己好的。我心里感慨社会里还有这么实诚的年轻人。

    我忽然想起来,应该给小马拿点吃的。就去了厨房拿来几个包子,可小马很是不好意思起来,说什么也不吃,说这是公司的规矩。我说,就当是兄弟。小马还是不吃,说一会就好了,不饿的,把碗放在了那里。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吃一个。而这之中,小马又忙了个把小时。小马把活做得很认真,线路跑得规规矩矩,还帮我做了多余的活,比如另外跑了一根线。小马很仔细地填写了安装单,很仔细地讲说了注意事项,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小马留下了手机号,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另一个客户家,调度那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了。小马又得忙到很晚了。妻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这中间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小马脾气很好地说着善意的谎话,说再有一个小时就回去了。小马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把那个遮阳的墨镜忘在了水池的台子上。

    我记着小马说,干一个月虽然工资也不高,但小马挺满意的。小马说,钱拿多少是小事,关键是把活干好,不能损坏了公司的名誉。小马是个很敬业的人。我想我要是有一个公司,就让小马做个总经理助理什么的,小马是个可用的人,而他的妻子能做部门经理。可我笨得不会经营什么公司。

    小马黑黑的,壮壮的,精精明明的,小马很是让人想念。

    我再一次给小马打电话,告诉他我会把他的墨镜直接送到卖热水器的商场去。

选自《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师的由来

【法】莫洛亚

    画家比埃·杜什正在收尾,就要画完那张药罐里插着花枝、盘中盛着茄子的静物写生。这时,小说家葛雷兹走进画室,看他朋友这么画了几分钟,大声嚷道:“不行!”

    那位正在描一只茄子,惊愕之下抬起头来,不画了。“不行!这样画法,永无出头之日。你有技巧,有才能,为人正派。可是你的画风平淡无奇,老兄。这样轰不开,打不响。一个画展五千幅画,把观众看得迷迷糊糊,凭什么可以让他们停下步来,流连在阁下的大作之前……不行的杜什,这样永远成不了名。太可惜了。”

    “为什么?”正直的杜什叹了口气。

     “作品比买主多,蠢货比行家多。没成名的成千上万,你想想,怎样才能出人头地?”

    “靠苦功,靠真诚。”

    “咱们说正经的。那些蠢货,想刺激他们一下,非得干些异乎寻常的事。炮制几篇宣言,否认存在什么动态或静态,白色或黑色,圆形或方形。发明只用红黄两色作画说是新荷马派绘画啦;或者抛出什么圆锥形绘画,八边形绘画,四度空间绘画,等等。”

    这时,飘来一缕幽微的清香,斯卡夫人到来了。这是一位美艳的女子,杜什赞赏不已。只因杜什没什么大名,便也瞧不起他的画品,瞅了一眼画布,娇嗔地说:“昨天,我看了个展览,那是关于全盛时期的黑人艺术。噢!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

    画家送上一张自己颇感得意的肖像画,请她鉴赏。“蛮好。”她用舌尖轻轻吐出两字。之后,她失望地,婉转地,娇媚地,留下一缕清香,走了。

    杜什抄起调色板,朝屋角扔去,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我宁可去当保险公司跑街、银行职员、站岗的警察。画画这一行,最要不得。帮闲们只知瞎捧,走红的全是画匠。

    那些搞批评的,不看重大师,一味提倡怪诞。我领教够了,不干了!”

    葛雷兹听毕,点上一支烟,想了半天。临了,说道:“你能不能这样做,向斯卡夫人,向其他人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十年来,你一直着意于革新画法?”

    “你听着……我写两篇文章,登在显著位置,告诉知识界的名流说你开创了一个意识分解画派。真正能体现一个人的,不是肖像,而是他在我们心中唤起的意念。因此,画一位上校,就应以天蓝和金黄两色作底,打上五道粗杠,这个角上画匹马,那个角上画些勋章。实业家的肖像,就用工厂的烟囱、攥紧的拳头来表现。杜什,就得拿这些去应市,懂吗?这种肖像分解画,一个月里你能不能替我炮制二十幅出来?”

    画家惨然一笑,答道:“一小时里都画得出。可悲的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那好办,老兄。有人向你请教,你就不慌不忙,点上烟斗,朝他脸上喷一口烟。

    来上这么一句:‘难道你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这样,人家会觉得你很高明。你等着让他们发现、介绍和吹捧吧!到时候,咱们再来谈这桩趣事,拿他们取笑一番!”

    两个月后,杜什的画展在胜利声中结束。美丽的斯卡夫人,那么娇媚地跟着新近的名人,寸步不离。“噢,”她一再说,“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哎,亲爱的,真是惊人之笔,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家略顿一顿,点上烟斗,喷出一口烟道:“难道你,夫人,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波兰美女感动之下,微启朱唇,露出柔媚的微笑。

    风华正茂的斯特隆斯基,穿着兔皮领外套,在人群中议论开了:“高明!真高明!但是,杜什,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启示的?”

    杜什吟哦半晌,得意地朝他喷了口烟道:“难道你,朋友,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妙哉!妙哉!”那一位点头赞叹道。

    这时,一位有名的画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抓住画家的袖子说道:“这些作品,我统统包下了。不告诉你,你就不要改变画风,我每年向你买进50幅画……行不行?”

    杜什像谜一样不可捉摸,只顾抽烟,不予理会。画室里人慢慢走空,这时楼梯上还传来渐渐远去的阵阵赞美。跟画家单独相对时,小说家兴冲冲地说:“哎,老兄,你信不信,他们全给你骗了?我原以为人类的愚蠢是深不可测的,殊不知更在我预料之外!”

    他抑止不住狂笑起来。画家皱皱眉头,看他不住地笑,突然喝道:“蠢货……”“蠢货?”小说家愤愤然了,“我刚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画家傲然环视那二十幅肖像分解画,踌躇满志,一字一顿地说:“是的,葛雷兹,你是蠢货。这种画自有某种新意……”小说家打量着他的朋友,愣住了。“真高明!”他吼道,“杜什,你想想是谁让你改弦更张新法作画的?”

    这时,杜什消消停停地从烟斗里吸了一大口烟。

    “难道你,”他答道,“从来没看到过江流水涌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再听一段梅葆玖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这是京剧《大唐贵妃》中的一段唱词,也恰唱尽梅葆玖一生:一生为艺,一生为戏。

    1934年,梅葆玖出生在上海思南路57号“梅宅”,是梅兰芳第九个孩子。

    梅兰芳原本选定的接班人是第三子葆琪,可惜葆琪8岁患白喉病去世。梅葆玖10岁时,父亲让他试演一段《三娘教子》,“一看嗓子、扮相都可以”,决定让他继承梅派。

    被命运选中,梅府最小的孩子不得不收起心来,一边读书上学,一边拼命学戏。13岁,梅葆玖正式登台演出。

    2016年3月29日,梅葆玖的最后一个生日,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和青年学生一起度过。每次大家鼓掌时,他都起立双手合十并微微欠身。

    这天,最小的梅派男旦巴特尔为梅葆玖演唱《麻姑祝寿》,梅先生很是高兴。没想到,两天后,梅葆玖因突发支气管痉挛,导致脑缺氧送医院抢救。亲友在他耳边放《大唐贵妃》,他一度有心率反应。但奇迹没有出现,4月25日上午,梅葆玖病逝,享年82岁。

    梅葆玖一生培养了49个弟子,他曾说:“我给父亲有了交代,也给了梅派、给了京剧一个交代。”

    梅葆玖幼年学戏,父亲是名角,但并不亲自教他,而是延请名师王幼卿为他开蒙。梅兰芳看老师教儿子,从来不插手,他对儿子说,老师教你的都是对的。

    在梅葆玖的回忆里,父亲是一个狂热爱学习的人,每周两次,下午四点以前学习英语。每天请俞振飞先生来,向他学习昆曲。梅葆玖也犹记得,父亲当年追着盖叫天学一个动作,还跟荀慧生学眼神,跟程砚秋学水袖。

    梅兰芳对佛学也相当有研究,他自创的《天女散花》,每一个手势无不从佛学中而来。梅兰芳研究服饰学,演出的服装都自己设计,然后让妻子到大栅栏去买料子。他喜爱花卉园艺,据说研究出如何嫁接培植4000多种牵牛花的技术。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并擅长写诗填词……

    梅兰芳教育孩子们,传统的东西要学,西方的东西要懂。

    见过梅葆玖的人都说,无论是长相,还是做派,他都似足了父亲梅兰芳。

    梅葆玖讲话的声音轻轻的,但声音的位置偏高,这或许是一个男旦演员常年保存的讲话习惯。那些字正腔圆的语调,听了让人浑身一激灵,仿佛北京的四合院、城墙根儿、老槐树都盛放在那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上。

    作为梅家在世唯一活跃在梨园界的孩子,梅葆玖努力扛起梅家这面树起了百年的旗帜。

    时代发展,传统戏种没落,让年轻人接受古老的戏曲成为梅葆玖常思考的问题。他豁达面对时代的选择,努力让京剧靠近时代步伐。

    一次和唱片公司合作、跨界流行乐坛,录制《贵妃醉酒》《太真外传》等唱片,外界有不少物议。但梅葆玖仍坚持有保留地革新:“像《太真外传》这些唱腔里最传统的东西,我原封不动。”

    2013年,梅葆玖最后一次在上海登台演出。工作人员感叹:“玖爷西装翩翩但盈盈下拜的模样,真是难以形容的优雅。”梅葆玖先生说普通话、上海话都很好听,尤其上海话用词老派,比如年轻人都已经不会用了的“交关”,他说出来有一种别样雅致。应观众要求给海报、书籍签名,不管多累,他都有求必应。

    台湾作家陈念萱感叹:见过梅家人,你会懂得什么叫教养。一分来自与生俱来的音色,三分来自家学渊源,而最重要的部分,却是那万金不换的教养与门风。难怪梅兰芳先生会要求梅葆玖,四十岁以前,不许演出《贵妃醉酒》。梅先生向来主张,生活里的晶莹剔透,才能让舞台上的演出不是表演,而是自然呈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丑兵

莫言

    七六年冬天,排里分来几个山东籍新战士,除王三社外,都是小巧玲珑的身材,白白净净的脸儿。王三社,真是丑得扎眼眶子,与其他人在一起,恰似白杨林中生出了一棵歪脖子榆树,白花花的鸡蛋堆里滚出了一个干疤土豆。

    我刚提排长,意气洋洋,神气得像只刚扎毛的小公鸡。我不但在军事技术、内务卫生方面始终想压住兄弟排,就是在风度上也想让战士们都像我一样(我是全团有名的“美男子”)。可偏偏来个丑八怪,大煞风景。丑兵对任何事情都热心得让人厌烦,喜欢提建议,口齿又不太清楚,常常将我的姓“郭”字读成“狗”字。我对他的反感与日俱增。

    小豆子他们几个猴兵,天天拿丑兵开心,稍有空闲,就拉着丑兵问:“哎,老卡(卡西莫多,小说《巴黎圣母院》中的人物,艾丝米拉达也是),艾丝米拉达没来找你吗?”丑兵既不怒,也不骂,只是用白眼珠子望着天,连眼珠也不转动一下。

    有一天中午,全排正在吃饭,小豆子他们对着丑兵笑,我瞅了丑兵一眼。老天爷,真没想到,这位老先生竟然戴了个黑不溜秋、皱皱巴巴的脖圈!

    “哎,老卡,”小豆子指指丑兵的脖圈说,“这是艾丝米拉达小姐给你织的吧?”丑兵的眼睛里仿佛要渗出血来,他把一碗豆腐粉条扣在了小豆子脖子上,小豆子吱吱哟哟叫起来了。

    我把饭碗一摔,对着丑兵就吼道:“把脖圈撕下来!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马铃薯再打扮也是土豆!”他瞪了我一眼,慢慢地解开领扣,仔细地拆下脖圈,装进衣袋,嘴里嘟哝着:“脖圈是俺娘给织的,俺娘五十八了,眼睛不好……”他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大家把责备的目光投向小豆子,小豆子低下了头。

    丑兵向连里打了一个很长的报告,要求到生产组喂猪,连里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晃三年过去了,我已提升为副连长,主管后勤,又和丑兵打起交道来。

    七九年初,中越边境关系紧张。连里召开动员会,抽调一批老战士上前线。晚上,支委会讨论去南边的人员名单,丑兵闯了进来。

    他说:“请问连首长,这次是选演员还是挑女婿?”大家面面相觑,他又说:“像我这样的丑八怪放出的枪弹能不能打死敌人,扔出的手榴弹会不会爆炸?”丑兵眼睛潮乎平地说,“我长得不好看,但我也是解放军战士!我也要上前线!”

    丑兵被批准上前线了。开完欢送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惭愧的心情愈来愈重。

    我披衣下床,向丑兵住的屋子走去。

    时间正是古历的初八九,半个月亮明灿灿地照着营区,像洒下一层碎银。小屋里还亮着灯,我推开门走进去,丑兵正在用玉米糊糊喂一头小猪崽,看见我进去,他慌忙站起来,连声说:“副连长,快坐。”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喂好的小猪抱进一个铺了干草的筐子里:“这头小猪生下来不会吃奶,放在圈里会饿死的,我把它抱回来单养。请连里赶快派人来接班,我还有好多事要交待呢……”

    “副连长,我这次不打出个样子来,就不活着回来。”

    “我要求来喂猪是有私念的。我看好了这间小屋,它能提供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两年来,我读了不少书,并开始写一部小说。”他从被子下拿出一叠手稿:“这是我根据我们家乡的一位抗日英雄的事迹写成的。他长得丑,小时天花落了一脸麻子,后来他牺牲了……”

    他把手稿递给我,“副连长,我要上前线了,这部稿子就拜托您处理吧。”

    几个月后,电台上、报纸上不断传来激动人心的消息,我希望能听到或看到我的丑兄弟的名字,他的名字始终未出现。丑兵的小说投到一家出版社,编辑部来信邀作者前去谈谈,可是丑兵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这实在让人心焦。

    终于,小豆子来信了。他左目已瞎,右目只有零点几的视力,他向我报告了丑兵的死讯:“我和三社并肩前进,不幸触发地雷,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被人背着慢慢爬行。我问:‘你是谁?’他瓮声瓮气地说:‘老卡。’我挣扎着要下来,他不答应。后来,他越爬越慢,我意识到不好,赶忙喊他,摸他。我摸到了他流出来的肠子。我拼命地呼叫:‘老卡!老卡!’他终于说话了,伸出一只手让我握着:‘小豆子……不要记恨我……那碗豆腐……炖粉条……’他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

    丑兵死了,竟应了他临行时的誓言。我的泪水打湿了信纸,心在一阵阵痉挛,我的丑兄弟,我的好兄弟,我多么想对你表示点什么,我多么想同你一起唱那首丑娃歌,可是,这已成了永远的遗憾。

(选自《莫言中短篇小说散文选》,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小狗包弟(节选)

巴金

    一个多月前,听人讲起一位艺术家的和狗的事情。据说艺术家隔壁人家养了小狗,它和艺术家相处很好,艺术家常常用吃的东西款待它。“文革”期间,他给人揪回来,说他“里通外国”,是个反革命,批他,斗他,他不承认,就痛打,拳打脚踢,棍棒齐下,不但头破血流,一条腿也给打断了。批斗结束,他走不动,让专政队拖着他游街示众,衣服撕破了,满身是血和泥土,口里发出呻唤。认识的人看见半死不活的他都掉开头去。忽然一只小狗从人丛中跑出来,非常高兴地朝着他奔去。它亲热地叫着,扑到他跟前,到处闻闻,用舌头舔舔,用脚爪在他的身上抚摸。别人赶它走,用脚踢,拿棒打,都没有用,它一定要留在它的朋友的身边。最后专政队用大棒打断了小狗的后腿,它发出几声哀叫,痛苦地拖着伤残的身子走开了。

    我想起我曾经养过的那条小狗。那是1959年的事情,当时一位熟人给调到北京工作,把他养的小狗送给我。狗来了,是一条日本种的黄毛小狗,干干净净,而且有一种本领:它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它还有一位瑞典旧主人,关于他我毫无所知。小狗来的时候有一个外国名字,它的译音是“斯包弟”。我们简化了这个名字,就叫它做“包弟”。

    包弟在我们家待了七年,同我们一家人处得很好。它不咬人,见到陌生人,在大门口吠一阵,我们一声叫唤,它就跑开了。夜晚篱笆外面人行道上常常有人走过,它听见某种声音就会朝着篱笆又跑又叫,叫声的确有点刺耳,但它也只是叫几声就安静了。它在院子里和草地上的时候多些,有时我们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或者同老朋友聊天,它会进来作几个揖,讨糖果吃,引起客人发笑。

    有一次大概在1963年或以后的夏天,一家日本通讯社到我家来拍电视片,就拍摄了包弟的镜头。又有一次日本作家由起女士访问上海,来我家做客,对日本产的包弟非常喜欢。两年以后,她再到北京参加亚非作家紧急会议,看见我她就问:“您的小狗怎样?”听我说包弟很好,她笑了。

    我的爱人萧珊也喜欢包弟。在三年困难时期,我们每次到文化俱乐部吃饭,她总要向服务员讨一点骨头回去喂包弟。

    1962年我们夫妇带着孩子在广州过了春节,回到上海,听妹妹们说,我们在广州的时候,睡房门紧闭,包弟每天清早守在房门口等候我们出来。它天天这样,从不厌倦。它看见我们回来,特别是看到萧珊,不住地摇头摆尾,那种高兴、亲热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感动,我仿佛又听见由起女士的问话:“您的小狗怎样?”

    “您的小狗怎样?”倘使我能够再见到那位日本女作家,她一定会拿同样的一句话问我。她的关心是不会减少的。然而我已经没有小狗了。

    1966年8月下旬红卫兵开始上街抄四旧的时候,包弟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大包袱,晚上附近的小孩时常打门大喊大嚷,说是要杀小狗。听见包弟尖声吠叫,我就胆战心惊,害怕这种叫声会把抄四旧的红卫兵引到我家里来。当时我已经处于半靠边的状态,傍晚我们在院子里乘凉,孩子们都劝我把包弟送走,我请我的大妹妹设法。可是在这时节谁愿意接受这样的礼物呢?据说只好送给医院由科研人员拿来做实验用,我们不愿意。以前看见包弟作揖,我就想笑,这些天我在机关学习后回家,包弟向我作揖讨东西吃,我却暗暗地流泪。

    十多天来我就睡不好觉,这一夜我想得更多,同萧珊谈起包弟的事情,我们最后决定把包弟送到医院去,交给我的大妹妹去办。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摔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身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

    即使在“说谎成风”的时期,人对自己也不会讲假话,何况在今天,我不怕大家嘲笑,我要说: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棣花之荷

徐祯霞

    对于棣花的荷,我好奇着,并疑惑着,因此一直处于隔县观望的状态。天下美荷,多在南方,北方甚少,荷生之地,多是水源涵养之所,棣花乃旱地,何以养得了如此多的荷?更何况是千亩之荷,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可去过棣花的人都说棣花的荷美,有水道,能划船,花开之际,一眼望不到边,只见荷头攒动,绿叶招展,真真是个美煞人也。人如此说,我依然是有些不相信的。我始终以为,不是荷有多美,而是荷因为棣花这片土地而被人高看一眼,荷花长在棣花的土地上,贾平凹也出生在棣花的这片土地上,人因为贾平凹而来棣花,因为贾平凹的大名而仰视棣花的荷,棣花的荷便因为贾平凹而与其它的荷大大不同了。

    这些年见的荷多了,有私人庭院的荷,有公园的荷,有水塘的荷,更有南方的荷。尤其是在济南,看到了大明湖的荷,于是,天下的荷在我的眼里顿时逊色,大明湖的荷,那可真真是不辜负传说,石桥、曲廊、画舫、古亭,都是最美的风景画,湖中荷韵飘香,岸边绿柳垂绦,在绿柳婆娑间,远处烟波浩渺,青山如黛,忽然楹联出现在我的面前:“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此联是对大明湖景色最好的概括,大明湖的荷花确实浩瀚无边。

    棣花的荷塘开放好久了,我一直没有去,常见之物,也少了去探究它的兴致。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丹凤,同行之人说要去看看棣花的荷,于是便陪同前往。来到棣花,放眼四望,原来,棣花的荷竟是不逊于济南大明湖的荷花的,我诧异,在秦岭山中,这样一个崇山峻岭的县城,也会有如此浩瀚的江南之地,烟波水乡,确实让我吃惊不小,千亩荷塘,真不是一个传说,我不仅诧异了,而且惊喜了,我常常追逐于江南的水乡,而就在我所处的商洛,也一样有着一个水光潋滟荷叶田田的水乡,我竟然几年视而不见,太辜负这片生机勃勃的荷塘了。

    来到荷塘边,我放眼望去,荷塘在我的眼前便如铺开的一幅硕大的锦画,绿荷、拱桥、长亭、游船,一眼望不到边,我静静地打量了数分钟,心中顿有豁然之像,总是喜欢江南的开阔,喜欢江南的无遮无拦,喜欢一眼可以看出几里外的视觉,眼前的荷塘,又让我有了找到小江南的感觉,看到那些在荷塘中穿梭迂回的船只,我不禁心动起来,划船去,划船去!

    我们上了船,船顺着水道“嗖”地向前驶去。第一次坐船,坐北方荷塘中的船,这种感觉是兴奋且激动着的,我一边用手拍水,一边欣赏着满塘的荷花,突然想起了杨万里的诗:“红白莲花共塘开,两般颜色一船香。疑是汉殿三千女,半是红妆半淡妆。”此诗恰好写出了此时荷塘的景色,水波两边,荷花开得正艳,粉的,白的,竞相在往出窜,共争一池春色。正是赏荷时节,我们在无意之中赶上了一塘荷的盛宴,在这里,观赏到了荷生命中最美的姿态,袅袅婷婷,如豆蔻少女一般的绽放。

    蓦然想起了晋乐府《采莲曲》:“江南可采莲,莲叶荷田田;鱼戏荷叶东,鱼戏荷叶西;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此时,不是采莲的季节,我也只能臆想一下。我是没有采过莲子的,愈是没有机会体验的事,愈是充满着无限的好奇。船依然在行进,我们已经置身在满满的荷丛当中,纵眼四周,全是荷,挤挤挨挨,将我们簇拥着,心也如这船儿荡漾了起来。

    自此,对于一个没有考察论证过的事情再也不敢妄下断言。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万物都有自己的不同,在荷的世界里,每一朵荷看似相同的,其实又是不同的,生长的土壤、气候、环境以及地域地貌特征,都会让它们产生很大的不同,有的肥厚,有的瘦削,有的丰硕,有的娇艳。而在花的世界里,它们又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轮回。有早开的,有晚开的,有绽尽一生风华的,也有被无情的风雨摧折的。而我们看到的,都只是它们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而它们的艰辛与磨砺我们却不知。棣花的荷,也注定是有过艰辛的,它也是从一个个小的叶片逐渐成长起来的,长成这郁郁葱葱健硕丰满的荷塘,而最终盛开成这一片天光灿烂的荷花。因此,任何的成长和成功都不会一蹴而就,正如贾平凹辉煌的文学成就,它也是贾平凹用心血和汗水浇灌出来的,如果没有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苦耕耘,他如何能著作等身?如果没有写出优秀深刻的文学作品,他又如何能够屡屡获奖,以至“荷叶田田”呢?

    棣花的荷,注定是与别处的荷不同的,它有着别的荷所没有的成长经历和故事,它有着自己的性格和品格,有着自己的人生故事和人文情怀,它与天下荷是相同的,又与天下荷是不同的。

    正如,众生有别。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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