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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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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肇庆市第一中学2024-2025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密西西比河上(节选)

【美】马克·吐温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总算勉强在脑子里装满了密西西比河的许多岛屿、沙洲和河湾的名称:这可真是一堆乏味的杂拌儿,不过也是一名合格领航员的基本要求。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把一条船开到新奥尔良去。不消说,这种自满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毕克斯贝先生就会把它压下去:“胡桃湾是什么样子?”

我说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我那火药性子的师傅砰的一声开了枪,随后又继续装子弹,开火,直到他的词儿全都用完了才了事,随后他就会平定下来,变成一支很和气的老滑膛枪;其实他不过三十四岁。过了一会儿他就说:

“我的孩子,你得把这条河的形状完全弄清楚才行。”

“好吧,我试试看,可是河会不会改变形状?”

“你看,河岸正在垮,这条一千多里的河岸正改变形状呢。”

我的情绪又沮丧不堪。有两件事我大概看得很分明了。一是想当领航员,要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二是每过二十四小时,就得换个方式把它从头再学一遍。

我常常看见领航员们凝神注视着河水,把它当作一本书来读;可是这本书却不能教给我什么知识。

终于有一天,毕克斯贝先生似乎是认为我已经大有进步,可以在研究水相这方面下功夫了。于是他开始说:

“你看见水面上那条挺长的斜线吗?那就是一个暗礁,并且还是个陡峭的暗礁。要是撞上了它,就会把船撞得脑袋开花。那条渐渐消失的水纹线,是暗礁的下头。船可以从那儿爬过去,决不会出什么毛病。”

第二天下午值班的时候,毕克斯贝先生问我是否懂得下面几里路的开法。我说:

“从尖嘴子上面第一棵沉树里面通过,再从第二棵的外面通过,然后……”

“全说对了。一会我就回来。”

但是他很久没有回来。直到我绕过了那个尖嘴子,开进了我有些担心的一段河道,他还在下面。我不知道他正藏在一个烟囱后面,看着我怎么办。我高高兴兴地往前开,心里越来越得意,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船交给我单独驾驶过这么久。我甚至把舵轮卡住,嘴里哼着小调。

突然,我的心猛跳到嘴里来了。眼前有一个可怕的陡峭暗礁伸展得很长,挺凶地横挡着船头!我立刻就吓得脑袋发昏,连忙把舵轮往下转,转得飞快;船躲开了那个暗礁,可是暗礁却偏要跟着撵!我直是逃,它还是一个劲儿跟着。可怕的猛撞眼看就要临头了。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无可奈何之下,我不顾一切地把警报的铃子敲得当当响,响得“闹翻了天”。疯狂的铃声中,旅客们吓得往船尾飞跑过去,轮船眼看着就要向河岸的树林猛撞过去。

正在这时候,毕克斯贝先生从从容容地出现了。我心中满怀感激地欢迎他,焦急烟消云散了;他温和而愉快地向我发出了这些命令:“右舷停住!左舷停住!两边后退!”

船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船头在树枝中挤了一会儿,经过紧张的片刻工夫,它不大情愿地开始后退。

毕克斯贝先生用天真的嘲弄口吻说道:“我的孩子,是有人招呼要上船吗?”

我被他挖苦得满脸通红。

“——我是要躲开一个陡峭的暗礁呀。”

“你刚才所在的地方,三里之内都没有什么暗礁。”

“可是我亲眼所见呐,那么陡直。”

“开过去吧!我负责。”

船小心地向那暗礁驶过去。暗礁在船头底下不见了,我们像在油里滑过似地通过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那其实不过是个风礁,是风造成的现象。”

“原来如此,我怎么能把它们区别出来呢?”

“这要靠直觉。你往后自然会知道它们的区别,可是究竟怎么区别,你可永远也说不清楚。”

事实果然是这样。水面成了一本奇书——它对我毫无保留地畅谈知心话,把水的秘密都清楚地告诉我。

我终于学通了这条河的语言,能认识这条大河上的每一个细微的景色,像我对字母那么熟悉,这时候我就算是有了宝贵的收获。但是同时我也有了一种永远无法恢复的损失。这条壮丽的大河上一切的良辰美景和诗情画意都无影无踪了!我还记得当初乘船的时候看见的一次日落奇观。一片广阔的河面变成了血红色;河面上有一条斜着的水纹,闪闪发光;另一处有许多翻腾起伏的圜形波纹打破了水面的平静,艳丽多彩;左边河岸上长着茂密的树木,森林在夕阳中投下一片阴沉的影子,被一道很长的银色波光划破;墙壁似的树林之上,有一棵高高的枯树,摇曳着仅存的绿色树枝,在金色的光辉中,像火焰似地闪耀着。还有些柔和的曲线、反射的影像、光线柔和的远景;远近各处,逐渐消失的阳光在美景之上时时荡漾着,每一刹那都以变幻莫测的新奇色彩使它显得更加美妙。

我心醉神迷地站着,像斟饮美酒似地欣赏着那幅奇景。但是终于有一天,我对河面上光辉灿烂和令人陶醉的美景,渐渐不大注意;再往后,我就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了。即令那次落日的景致重新出现,我会暗自解释:“这样的太阳表示明天会刮风;河面上那条斜的水纹表示下面有一座陡峭的暗礁,如果老是这样伸展,最近几天之内,会在夜里把谁的轮船毁掉;那些翻腾的漩涡表示那儿有一条正在改变的水道;那棵高高的枯树寿命不会长了,以后少了一个善意的航标,夜里通过这个模模糊糊的地方,怎么办呢?”

哎,这条河上的神妙风光和美丽景色全都无影无踪了,这究竟是得到了莫大的收获,还是受到了莫大的损失呢? 

(张友松译,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砰的一声开了枪”“装子弹,开火”表现出毕克斯贝先生的愤怒,他认为“我”应该熟知每一个河湾的形状。 B、毕克斯贝先生对“我”的领航技术比较信任,放心让“我”独自驾驶,没想到“我”遇到复杂情况仍无法应对。 C、暗礁与风礁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相像,而优秀的领航员常常能够根据对河道的了解和多年的经验来作出判断。 D、前半部分写毕克斯贝先生教“我”学做领航员,后四段跳转到对河上风光的哲思,虽显突兀,实则有内在联系。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毕克斯贝先生具有非凡的勇气、敏锐的直觉和强大的记忆力,这个人物身上浓缩了密西西比河上众多领航员的特质。 B、写“我”看到“陡峭暗礁”时,使用短句和感叹号、问号,这些言语形式与危急情况下人物的慌乱心态较为契合。 C、“密西西比河”这一意象不仅提供叙事的空间背景,推动情节发展,也是文中人物勇于追求、挑战自我的精神象征。 D、对回忆中河上日落的描写,时远时近,上下交错,看似毫无章法,却正符合一位经验丰富的领航员观察河道时的特点。
(3)、“我”在学习做领航员的过程中,心理经历了怎样的变化?请简要说明。
(4)、经典阅读小组开展马克·吐温作品研习活动,阅读完本文后,同学们认为,文中的密西西比河作为一个审美对象,给人的感受充满着矛盾。请以“‘矛盾’的密西西比河”为题,写一个发言提纲,在小组内交流。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条河流和我的命

韩浩月

    窗外有一条河流。河床干涸,枯草招摇,寒风卷起不明物体在河岸边盘旋。这样算是真正地与河相伴吗?我不知道。

    记忆里有条河流,和眼前的河流完全不一样。 它叫白马河,是我家的一条河。

每个人的出生地,或远或近,都有这样一条母亲河。喝它的水,用它浇灌土地,在河里洗衣服。 白马河的确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在堤岸两边生活的人们。在我的印象里,它从未干涸过。有时候,水势还大得吓人,但也从未决堤过。(1)这是一匹温顺的白马,它只顾奔跑,随意地留下恩泽。

    第一次对白马河有特别的印象,是童年时一次去河里洗澡。空气燥热,河水温润,我浮躺在缓缓流动的河水里。远处的村落静谧无声,夜空的颜色是一种神奇的湛蓝,月光与星光倾洒在河面之上。 从某一个瞬间开始,我的毛孔仿佛被无声地打开, 整个人的重量开始变轻。觉得自己变成了河面上的一片树叶、一条小鱼、一只不慎落水又挣扎着跃出水面的小鸟。

    那算是河水对我的一次启蒙,那晚的河流分明在启示我一些什么,它瞬间打开了一个孩子头脑里的魔盒。看不清楚那个魔盒里装着什么,但是能发现那里的世界很绮丽,它催促着一个孩子结束对庸常的贪恋,顺着被某种感觉启动的方向走出,走出河流,走向遥远。

    关于白马河,也不尽然都是美好。传说这条河每年都要淹死一个人。孩子们是没有见过人在河里被淹死的场景的,非但不知道害怕,反而有莫名所以的“愤怒”,我也是这样的孩子之一。

    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级的那年暑假,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来到白马河最宽阔的桥面上——据说桥下面是淹死人最多的地方。从桥面到河面的距离大约有十几米,我们在某种“愤怒”的情绪驱使下, 一次次地从桥面上纵身而下。直玩到头昏脑涨,手脚上的皮肤都被泡白了,数了数一起跳的朋友还在,一个也没死,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但好运气是会用完的。我一直觉得是那次的跳河游戏挑蚌了“河神”才导致后来差一点儿死在白马河里。

    我被河水吞没了,全身像瘫痪了一样,只要一开口,河水就会不留情地顺着喉咙往下灌。我拼命地用自己掌握的那点儿游泳技巧往水面上浮,耳朵能听到自己发出的类似于咕噜咕噜的声音。河边有人在大笑,那是他们觉得我在“装死”——经常有孩子这么干,把大人骗过来。就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大人游到我身边,把我拖上了河岸。

    我像条鱼一样在岸边干热的沙土上吐着水,吐了许久才把水吐干。大人们说说笑笑地散去了,能走路的时候我拍拍屁股也回家了。这在乡村不算什么大事,一条河试图吞掉一个孩子,最后没能得逞,这个孩子命大……如此新闻,顶多热闹半天就随风而逝了。

    这是我对白马河的回忆,它曾让我第一次体验到生命中那近似瑰丽的一幕,也曾用神秘的力量想要夺走我的生命。它既疼爱你又恨你,既滋养你又扼杀你。(2)它只对留下来的人有这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感,对于离去的人,却近乎无情的冷漠。我常常想起故乡,想起村庄,却极少想到过那条河流。

    常常就是这样,人们会记得一些轻浅无聊的事,却会忘却那些曾在生命里刻下幸福印痕或者隐约伤痛的事物。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比邻而居

王安忆

    淤装修的时候,有人提醒我,不要使用这条公共烟道,应该堵上,另外在外墙上打一个洞,安置排油烟机的管子。可是,我没听他的。好了,现在,邻居家的油烟就通过我家的排油烟机管道,灌满了厨房。

    我可以确定,我家厨房的油烟仅来自于其中一家,因为油烟的气味是一种风格。怎么说?它特别火爆。花椒、辣子、葱、姜、蒜、八角,在热油锅里炸了,轰轰烈烈起来了。这家人在吃方面还有一个特征,就是每顿必烧,从不将就。时间长了,我对他们生出一些好感,觉得他们过日子有着一股子认真劲:一点不混。并且,也不奢侈。他们老老实实,一餐一饭地烧着,一股浓油赤酱的味,使人感到,是出力气干活的人的胃口和口味,实打实的,没有半点子虚头。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没落下过一顿。他们在吃的方面,一是有规律,二是很节制。这些,都给人富足而质朴的印象,是小康的生活气息。

    有一段日子,在一日三餐之外,这家人还增添了两次草药的气味。草药的气味也是浓烈的,“扑冶一下进来,涌满了厨房。不知是因为草药气的影响,还是实际情况如此,一日三餐的气味不那么浓郁了。倒不是变得清淡,而是带些偃旗息鼓的意思。这段日子蛮长的,这么算吧,每周炖一次鸡汤,总共炖了四至五次。草药的苦气味和鸡汤的香味,是这段时间油烟味的基调。这也是认真养病的气味:耐心,持恒,积极,执着。

    之后,忽然有一天,我家的厨房里滚滚而来一股羊肉汤的气味。这就知道,他们家人的病好了,要重重地补偿一下,犒劳一下。倒不是吃得有多好,但它确有一种盛宴的气氛,带有古意。古人们庆贺战功,不就是宰羊吗?果然,草药味从此消遁,炖汤的绵长的气味也消遁,余下一日三餐,火爆爆地,照常进行。

    虞在较长一段稔熟的相处之后,我家厨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缕咖啡的香气。这是另一路的气味,和他们家绝无相干。它悄悄地,夹在花椒炸锅的油烟里,进来了。这是一股子虚无的气息,有一种浮华的意思在里面,和他们家实惠的风格大相径庭。因此,我断定,这又是一户新入住的人家,很没经验地,也将管子接进了烟道,又恰逢顺时顺风,于是,来到我家厨房凑热闹了。这一路的风格显然要温和、光滑一些,比较具有装饰感,唤起人的遐想。和它不那么实用的性格相符,它并不是按着一日三餐来,不大有定规,有时一日来一次,有时一日来两次,有时一日里一次不来,来时也不在吃饭的点上,而是想起了,就来,想不起,就不来,显得有些孱弱似的。而那先来的,从来一顿不落,转眼间,油烟全面铺开,又转眼间,油烟席卷而去,总是叱咤风云的气势。但是,有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那新来的,悄然而至。咖啡的微苦的香味,弥漫开来。

    气味终究有些杂了,可是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再过段日子,又来了一个,显见得是苏锡帮的,气味特别甜,空气都能拉出丝来了。第四位又来了,它一方面缺乏个性,另一方面又颇善融会贯通。它什么都来:香、辣、酸、甜,大蒜有,大蒜粉也有,麻油有,橄榄油也有。于是,所有的气味全打成一团,再分不出谁是谁的来路。我们这些比邻而居的人家,就这样,不分彼此地聚集在了一处。

    这一日,厨房里传出了艾草的熏烟。原来,端午又到了。艾草味里,所有的气味都安静下来,只由它弥漫,散开。一年之中的油垢,在这草本的芬芳中,一点点消除。渐渐的,连空气也变了颜色,有一种灰和白在其中洇染,洇染成青色的。明净的空气其实并不是透明,它有它的颜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父亲的遗产

金狐

梁燕是我固定的“麻友”,她是个有钱的主儿,从头到脚都花钱倒饬过,这是别人说的,她自己从不承认这回事。她老公常年在江浙沪一带做生意,聚少离多,只要梁燕换了包包或者手指上又多出一枚亮闪闪的钻戒,我们就都知道他回来了。这样的女人,如果不吃点苦头,别人心里是很难平衡的。

没想到第一个让梁燕吃足苦头的是她父亲。那天,她牌运特别差,连输了几把,任凭手机铃音响个不停。她瞄了一眼说:“我老爸,特烦人,瞎操心,不让打麻将,要我出去找工作。”

哪知,这几个电话都是保姆打来的,她父亲病危了。等到打完麻将赶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令梁燕万万没想到的是,老人的遗嘱里,十几万的存款和老屋全部留给了保姆。

简直是晴天霹雳。

梁燕曾经的家,怎么舍得拱手让人?院子里的桂花树,那是父亲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亲手种植的,如今已经枝繁叶茂,有一侧的枝条一直伸展到房间的窗子跟前,每到秋天,金黄的花瓣时时掉落下来,阵阵清香弥漫着整个庭院。梁燕无法想象,伴随着青春记忆的这座房子、这棵树会不再属于她。梁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怕她受委屈没再续弦,独自把她拉扯大,尽自己所能供她衣食住行,哪样都不比周围孩子差。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慈父,竟然剥夺了她的继承权。

我们几个“麻友”陪着梁燕去把保姆的东西一样一样扔在地上,用脚踩着、踢着。我们教她在网上发帖子“缺德保姆骗光老人所有家产”。她老公倒好,老人一下葬他就溜之大吉了,不但不帮她,还怒冲冲打来电话责问她:“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保姆上网吗?有本事你打官司去。”

我拍拍梁燕的肩膀安抚她:“不怕,有我们呢。”可是,不久我就为自己说了这样的大话而羞愧了。打官司需要钱,梁燕找我借钱,我推说手头紧,一分都没借给她。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真走了霉运,继承权的问题还没解决,老公又和她闹起了离婚。

“麻友”小芳消息灵通,有一天在路上遇见我,非把我拖到附近的咖啡厅里去,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律师看了梁燕提供的安装在她家老房子的监控,不帮她了。

奇怪,我之前听说那个律师对这个官司很感兴趣,主动找上门来要帮梁燕。小芳看我满脸疑惑,说:“律师本来是想从监控里找出点证据对付保姆,结果发现保姆很尽责,梁燕很不孝。”

再怎么不孝也是他女儿呀?总该留一点儿给梁燕吧?“是有一个信封留给梁燕的,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肯定是一封信,也可能是一张存折。”我猜测。小芳摇摇头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很想跟梁燕问个究竟,可是许久不联系了,不好意思问。

十年后,再次见到梁燕。久别重逢。难免,旧事重提。梁燕感慨地说。那时候她难过得差点儿自杀,亲情、爱情、友情相继失去。犯罪学有个理论叫破窗效应,当你弱的时候,像一面破窗,坏人闻风而至,随意朝你扔石头。

梁燕的话使我感到不安,脸蛋莫名发烧。我开玩笑说:“我可没朝你扔过石头。”她点点头,嘴角分明闪过一抹嘲讽的微笑,说:“我并不埋怨任何人。上帝是公平的,他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打开了一扇窗。我从贩菜、贩卖服装开始,依靠自己的努力积累了资本。今天是我夕阳红养老院的开业典礼,你们几个都能赶来捧场,我很高兴。今晚我请客,一醉方休。”她的话使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从前的亲切感在我们心头复苏。我趁机问:“听说你父亲当年还给你留下一个信封?”

“是呀。”梁燕说,“正是信封里的东西使我放弃了那场官司。”

梁燕把我们引进大厅,停在一处玻璃展柜跟前。展柜内,金黄的绸缎托着精致的相框,里面镶嵌着一枚亮闪闪的一元硬币,下面还有一行钢笔字:我留给你一块钱,因为你的孝心只值一块钱。

难怪梁燕要创办这样一所养老院。“真想不到,”我说,“你老爹也怪狠的。”

梁燕却坦然一笑:“我相信这是父亲的良苦用心,还有你们更想不到的。”她指着远处大厅的一角说:“那是我的贵人!”

一位大妈蹲在地上,细心而又娴熟地擦拭着花盆里沁出的水渍。哦,是那个保姆!窗外,桂香正浓。

(选自2020年8月上半月《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文本二:

好的小说建构丰富而温暖的人性空间。小说人性空间的容纳,并不拘泥于生命活动的客观真实,而是在一定的社会生活状态中揣摩复杂的人性。作家在构建人性大厦的过程中,将人性置于世俗生存的空间里,又将其超拔出来,在聆听人性的多种声音中感受内在的张力。

(摘编自江腊生《好的小说以有温度的方式与现实生活相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借刀记

文娟

秋香蹲在地上,挥舞菜刀,咚咚咚一阵剁,狠狠地,刀片从木头柄中脱出去,画了个漂亮的圆弧,差点砍着伸头缩脑的芦花鸡。芦花鸡吓得不轻,扑棱扑棱避到远处,窥视着秋香,似怪秋香故意而为。秋香呸了口:“该死的,瞅啥瞅!”

农历四月十六,逢大集。秋香老早与一帮姐妹掰过指头,买红丝,扯绿线,画鸳鸯,描牡丹,绣几双漂漂亮亮的鞋垫子。隐隐约约中,一个念头秘不示人,这念头只敢躲在被窝里想,说出来可羞死人。

秋香扔下木头柄,想象姐妹们嘻嘻哈哈、你推我让的快乐样,嘴巴噘得像钩子。

天蓝蓝,蓝得像屋前的小河水;太阳红红,红得像灶膛里的火苗苗。“都怪这天!”娘说,“趁日头烈,雪里蕻统统起田,腌一大缸酸咸菜,剁一小坛干咸菜。”娘拦下攥着塑料钱包往外走的秋香,说:“抓紧剁,抓紧剁,朝怕南云涨,天色说变就变。”

“死丫头,做啥呢?”娘端着洗衣盆,从水踏子歪歪扭扭爬上来。娘明明看见了地上孤零零的木头柄。阳光下的木头柄,圆润光滑,乌黑发亮。娘经常说,这木头柄,是当初陪过来的嫁妆。

秋香说:“坏了,剁不成了。”

娘说:“剁不成也得剁。”娘看看晾在屋檐上树丫间的雪里蕻,眉眼里嵌满得意,今年雪里蕻长势特别好,绿油油,胖墩墩,一棵一满怀。

秋香说:“咋剁?”

娘说:“去借,东宅,三婶家。”娘又往盆里浸被单。

三婶不赶集去?”秋香问。

“三婶不。”娘肯定。

秋香喊过三婶喊三叔,院子静悄悄,只有老猫伸着懒腰练台步。秋香转去偏屋,一眼瞥见灶台上亮铮铮的菜刀。三婶性子躁,独独与秋香娘投机,过年时年糕合笼蒸,娘半笼,三婶半笼;扯洋布做小褂,一块料子俩人算计来算计去套着剪。

娘说:“小心,三婶菜刀锋利。”

秋香认起真来,干活特利索,日头掠过头顶,一坛子咸菜冒了尖尖。娘用扁担头压了压,又压了压,确信铁板样结实,方用塑料皮封了口。娘吩咐秋香还菜刀。秋香说:“这就去。”又说:“三婶家中午不开伙?怎没见寻菜刀?

秋香喊过三婶喊三叔,院子静悄悄,只有老黑猫追着蝴蝶玩游戏。三婶家墙根儿一溜儿一溜儿凤仙花,一嘟噜红一嘟噜白,热热闹闹正艳。秋香掐了一嘟噜白色的,想了想,又掐了一嘟噜红色的,染指甲,涂脚趾,叫个美!

日头落山时分,三婶大包小包回来了,遇着秋香娘,掏出两把馒头干。原来三婶串亲戚去了。秋香娘想提借菜刀的事,看三婶累得慌,转念晚上过去道声谢也不迟。

三婶高一声低一声好一阵,不知道吵啥吵?秋香捧了饭碗跑过去,左邻右舍好多人捧了饭碗跑过去。三婶站在院门口,手里握着豁了口子的菜刀:“啊,把我菜刀糟蹋成这样!啊,可是把新菜刀,自家舍不得用,哪个缺爹娘少交代的,天打雷劈!”

秋香大气不敢出,拿筷子的手哆哆嗦嗦,饭菜泼洒一地。娘跟过来,揪住秋香,小声说:回家去,死丫头,做了错事不告娘一声!”

秋香磕磕巴巴分辩说:“不是我,保证不是我还过去时,好好的。”

“好好的?”娘不相信。娘说:“你不愿剁,冲我来,不能糟蹋三婶菜刀!”

薄暮中,不知谁附着三婶耳朵小声说:“是……”

“哐当!”三婶把菜刀掼地下,盯着秋香娘俩背影:“我说呢,良心被狗子叼掉了,馒头干塞了屁股眼!”

秋香娘老脸挂不住,退不是进不是,接腔不是不接腔又不是。

“三婶这是骂谁呢?三婶这是冤枉人了呢!”大强拨开人群,说,“三婶啊三婶,大强给你赔莱刀来了。上晌你们不在屋,我拿了剁猪草。”大强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大强住三婶东宅,大秋香两岁,已经验上兵,马上离开家乡去部队。

三婶愣了愣,愣的当口,三叔从地里回来了,三叔拨开人群,火急火燎冲三婶吼:“自个儿整天不着屋,不知轻重张臭嘴,去猪栏看看,下晌老母猪拱了圈,寻不着瓦刀,拿菜刀砌的墙……”

秋香与娘刚睡下,三婶来敲窗子,说:“天气愈来愈热,年糕长了半寸毛,最后一碗,均两份,你一份,我一份,搁窗台上。”

夜里,秋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买了红丝,扯了绿线,画了鸳鸯,描了牡丹,绣了一双漂漂亮亮的鞋垫子。鞋垫子塞进大强背包时,秋香的脸皮像大强胸前的大红花,红彤彤,红彤彤。

(选自《金山》2019年第8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利用水的浮力及河水的流动发展交通运输,是人类早期文明成果之一。中国河运历史悠久,考古工作者在浙江吴兴钱山漾距今五千多年的良渚文化遗址发现了船用木桨,说明当时先民们已经有了舟楫交通工具。然而,中国地势西高东低,主要河流多自西向东流,不利于南北水路交通。于是,中国人很早就学会了开凿运河,以沟通原来互不连通的水道,尤其是加强南北方向的联系。

       大运河是世界上开凿最早、路线最长、工程最大的运河之一。它是古代中国人民劳动和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华民族科技发展的结果。几千里长的运河要通过海拔高程不同的许多地区,纵向沟通长江、淮河、黄河等洪流巨川。在两千多年的挖掘、修建过程中,中国人民不仅大胆冲破中国东西水系这个自然地理的限制,解决了开辟水源、保持水量、改造地形和克服洪水泥沙之害等四大难题,而且创造出许多卓有成效的工程设施。其中以船闸、滚水坝和水柜等最为著名。大运河卓越运能的实现,集中展示了古代中华文明在土地测量、河道建筑、水利水运等工程领域的科学成就、技术进步和创新能力。

      中国很早就形成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作为政治中心的首都有必要建立在兼顾国内不同经济文化成分的地方,汉唐长安和元明清以来的北京就是如此。然而,这就容易造成政治中心与经济发达地区空间上的距离。况且,大一统国家高度的中央集权又使得首都生活的经济供应极为繁重,因而不得不在既有生产力水平上最大限度地发展运力。我们看到,早期运河就是因漕运发展起来的,即利用水运把四方贡赋运往京师或把粮草运往军事重镇。帝国传统甚至使分立时期的中原王朝如五代赵宋也尽可能立国都于漕渠枢纽之地,所谓“国以兵而立,兵以食为命,食以漕为本,漕以河为依”。因此,国都移动,运河水道也随之移动,运河实际成了国都乃至王朝国家的经济命脉。

       运河还有利于发展交通,加强不同地域之间的联系。早期邗沟、黄沟的开通首次将江、淮地区同中原、黄河流域联系起来,再由吴古故水道、百尺渎等把长江和钱塘江流域连接起来,这就大大便利了当时中国东部的南北交通。交通运输的发展又进一步推动各地区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从而对发展和巩固全国的政治统一发生巨大的影响。我们已经看到早期运河网络在秦汉帝国的作用。隋统一后更建成了贯通南北的运河体系,西起京师长安,北通涿郡,南达余杭,全长五千余里。运河上“商旅往返,船乘不绝”,对隋唐时代南北经济、文化交流,维护全国统一和加强中央集权,都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如“平陈之后,牧民者尽更变之。苏威复作《五教》,使民无长幼悉诵之,士民嗟怨”,于是在一些世族豪门的鼓动下,开皇十年(590)冬,“陈之故境,大抵皆反”。叛乱平定之后,隋朝停止了在江南激进的经济、文化政策,并以晋王杨广为扬州大总管镇江都。杨广即后来的隋炀帝,他驻守江都十年,推行文化怀柔政策并取得很大成就,这很可能就是他即位后积极开凿运河并乘龙舟三下江都的主要动因。隋仅二世,但大乱并不始于亡陈,这就很说明问题。而唐朝之所以在安史乱后藩镇割据俨然敌国的情况下还能再延续一百五十多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靠运河转运的东南财赋支持。唐中后期所谓平藩镇的活动,例如宪宗平淮西、武宗平泽潞,主要也是为了打通和保证东南财路。

(摘编自袁行霑《大运河的开通及其意义》)

材料二:

      虽然炀帝因在建城和建宫时穷奢极侈而受到严厉的指责,但他开凿运河的工程是最受儒家史学家痛恨和批判的目标。命令开凿一条运河的诏书是在炀帝执政的第一年(605年)颁布的。《隋书》记载,为了开掘此河渠北部较长的一段,炀帝动员了百万以上的劳工,同年稍晚,他为从淮河至长江的一段又征募10万以上的劳工。《资治通鉴》中有“男丁不供,始役妇人”的记载。610年,炀帝命令开凿从扬州对面的长江往南至杭州湾顶端的运河。它约长270英里,但许多段也是沿着现有河流或以前河渠的河道建造的。

       如果人们看过中国的地形图和对定居的农业已有所了解,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些运河,再加上自然的水道,保证了隋能获取所有最富饶地区的资源(只有四川除外,但它与京都有一条相当完善的驿道相连)。我们现在没有关于隋代船运的税、粮和布的数字,但大粮仓储粮充足,有几个粮仓成了隋末夺权斗争的重要战利品。唐代的繁荣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归因于它继承和改善了这一运河体系。通往东北的永济渠之开凿,不但是为了运来河北的税收,而且部分地出于重要的战略目的,即在需要军队防御北方和东北部区域时供应兵员。此渠还有政治用途。如上所述,中国经过长期的分裂后,此时才靠武力被重新统一。新君主在全帝国炫耀其财富和威严的能力是重要的有利条件;当然,把军队和供应以船运至有潜在反抗危险的地区的能力则更重要。长江南面的中国东南部已处于移民定居的过程中;运河系统延伸至杭州,举例来说,就大大促进了杭州的发展,使它从一个边境前哨地一跃而为繁荣的商业城市。

      运河系统的这些具体优越性给我们以深刻的印象,但中国的历史著作却没有反映这些观点。《隋书•食货志》描写了开凿通济渠的605年炀帝从洛阳巡行至扬州的情景:又造龙舟凤䑽,黄龙赤舰,楼船篾舫。募诸水工,谓之殿脚,衣锦行勝,执青丝缆挽船,以幸江都。帝御龙舟,文武官五品以上给楼船,九品以上给黄篾舫,舳舻相接,二百余里。所经州县,并令供顿。献食丰办者,加官爵,阙乏者,谴至死。该书在文后列了向全国征用物品的清单,接着便是一段非常夸张的叙述:征发仓卒,朝命夕办,百姓求捕,网罟遍野,水陆禽兽殆尽,犹不能给,而买于豪富蓄积之家,其价腾涌。是岁,翟雉尾一,直十缣。

       对上述文字和当时的一些史学家及近代史学家看到的运河系统的具体优越性之间的矛盾,我们又做何解释呢?撰实录和修史的儒家官员一般不赞成中央权力过度扩大和统治的君主无节制地使用这种权力;他们的重农经济观看不到经济发展的好处;他们的政见和他们的历史记载强调对外军事冒险的劳民伤财和害处。历来皇帝既是所有官员必不可少的盟友,又是自然的对手(无论多么隐蔽)。就不得善终的炀帝而言,这种潜在的敌意就表现在以上所引的文字中。

(摘编自[英]崔瑞德《全帝国交通体系的完成》,杨品泉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酒友

邢庆杰

德州是沿运河“四大漕运码头”之一。自古以来,城西的徐家渡口就是一个游人如织、车马拥挤的繁华所在。

徐家渡口往东,是进城的必经之路,路两边店铺如林。其间,有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门口挂了一条大红色幌子:李家酒馆。酒馆后院很大,一半是酿酒的作坊,另一半是老板和伙计们居住的地方。李家酒馆的酒是家传秘方酿造的“德州原浆”,醇香甘洌,入口绵柔,在当地非常有名。很多人慕名而来,先点两样菜,烫一壶酒,细细品过,满意了,临走捎上一坛。

经常来酒馆喝酒的,有一个临清的老板,名叫徐城。他常沿运河往来于临清和德州之间,倒卖各种紧俏物品。徐城大约五六天来一次,在德州盘桓三五日,带的货出了手,再备齐回去的货物,就装船返回。他每次来德州,都吃在李家酒馆,住在酒馆对面的旭日客栈。徐城嗜酒,每日早、中、晚,都会烫上一壶“德州原浆”,独自小酌。临走,他还要带上一坛,供在船上饮用。李家酒馆的酒坛子有五斤的、十斤的、二十斤的。他初时带的是五斤的,后来改成十斤的……再后来,不但带二十斤的,还一次就是三五坛。

徐城跑德州十几年了,和李家酒馆的掌柜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酒友。每次徐城来,李掌柜只要在店里,就会添两个菜、一壶酒,过来陪他喝几杯,天南海北地聊上一阵子。有一次,李掌柜见徐城走的时候又带了五坛酒,就皱了皱眉头,对他说:“老徐,你得少喝点了,再好的酒也不能贪杯。”

徐城说:“放心,这些酒不是我自个儿喝,是给临清的朋友们带的。”

李掌柜这才知道,徐城每次带酒回去,都会和朋友们聚一下。大家喝着这酒不错,价格也不高,就都托他捎回一坛,这一来二去,托他捎酒的越来越多了。

李掌柜说:“既然大家都喜欢咱的酒,你何不在临清开一个小酒铺卖酒呢?”徐城想了想说:“那我试试吧。”

过了几天,徐城回来了。他一见李掌柜,就笑容满面地说:“老李呀,我回去和几个朋友一商量,都说这个生意可做。”

李掌柜一听非常高兴,就问:“好呀,啥时候开业?”

徐城说:“这几天我把临街的房子都腾出来,重新粉刷了一遍,只要酒一到,就可以开业了。”两人到酒馆坐下后,李掌柜赶紧吩咐伙计上菜上酒,两个人要好好庆贺一下。几杯酒下肚,徐城却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

李掌柜知道他肯定是有难处,就隔着桌子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徐呀,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你有啥难处,尽管说。”

徐城这才不好意思地说了。原来,他这次来租了一条机帆船,如果进的酒太少,连运费也挣不出,但家里双亲先后重病,已经掏空了家底,只带来了二十坛酒的钱……

李掌柜听完笑了:“这根本不算个事,先赊给你二百坛酒吧,你那二十坛酒的钱也不用付了,出门在外,手头上总得备点钱……”

徐城听了,眼泪马上涌了出来。

吃完饭,李掌柜安排伙计们将二百坛酒运到码头上,帮着装上船……

伙计们回来后,都有些担心,这么多酒,一文钱都没收,万一是骗子……

李掌柜笑着安慰他们:“我和徐老板是多年的朋友了,他是个义气人,肯定不会黄了咱的酒。”

不想,徐城这一走,就杳如黄鹤。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消息。这十几年来,徐城还从没有离开德州超过一个月。

伙计们私下里议论: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二百坛酒钱肯定是黄了……

李掌柜决定去临清走一遭,带足了盘缠,让两个随从的伙计挑上四坛害藏三十年的原浆老酒,租一条小船,沿运河逆流而上。第二天上午,主仆三人就抵达了临清,在钞关码头上了岸。李掌柜上岸一打听,知道徐城的人还真不少,问了几个人,就基本摸清了他近期的情况:徐城吃上官司了。

三个多月前,徐城在德州装了二百坛酒返回临清时,晚间在郑家口码头过夜,船竟在半夜起了火。由于火是从底舱烧起来的,大火烧裂酒坛,大量的高度酒洒在船底板上,火势迅速蔓延,很快把船底烧透了。等船上的人从梦中醒来时,船已经开始下沉,船老大和他的伙计们都弃船逃生了,徐城侥幸捡了一条命,但他雇的一个伙计不习水性,掉到河里淹死了。

事后,船老大不知所踪,死者的家人一纸诉状把徐城告上了临清县衙,要求巨额赔偿。徐城拿不出钱,一直被县衙关押在大牢里。

当天晚上,李掌柜就让两个伙计挑着那四坛老酒,敲开了县太爷的后门。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拿钱赎人,天经地义,县太爷又是个嗜酒的饮者,闻到了老酒的味道,很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上午,李掌柜如数缴上银子,把徐城赎了出来。

徐城在牢里苦熬了三个多月,迷迷糊糊地被放出来,一见李掌柜站在牢门口,以为是做梦呢,呆在了原地。等他终于明白过来后,当即跪下来,抱住李掌柜的大腿放声大哭。

李掌柜赶紧将他扶起来,安慰道:“人都有旦夕祸福,老天爷这是渡你呢。”

徐城哽咽着说:“老李呀,欠您的酒钱还没着落呢,现在又欠了您这么大一笔钱……这天大的情分,我这辈子也还不起呀。”

李掌柜微微一笑:“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算什么,咱来日方长,我相信你能东山再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找个地方喝两杯。”

两人找了一家酒馆,边喝边谈,一场酒喝下来,李掌柜不但安抚好了徐城的情绪,还给他规划好了以后的生意……

此后,李掌柜又赊给徐城四百坛酒,帮徐城在临清把酒铺开了起来。

日月轮回。数年之后,“德州原浆”在临清一带打出了名气,销量一路看涨,不但徐城发了家,李掌柜的酒坊收入也节节升高。

晚年,徐城和李掌柜都把生意交给子嗣打理。他们有了闲暇时间,经常互相拜访,在一起小酌谈心。他们因生意而建立的友情被运河两岸传为佳话。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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