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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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容易

广西河池市宜州区2024-2025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检测试卷

阅读《木头人》,完成问题。

木头人

①在凌晨六点的滨河公园散步,清脆的鸟鸣声可以清心,让人愉悦。风照例很轻,东边的树林中,离天更近的叶子已渐渐染红。

②“一二三,木头人!”不远处的树丛中,传出清脆的女声。

③谁这么早会在这里玩游戏?我朝前望去。不远的树下,停着一辆三轮摩托改装的清洁车,这是本地护栏清洁工的标配,主要是把河边的护栏和石阶上的牛皮癣广告洗刷干净。

④声音就来自车上坐着的一个胖胖的女人。她的长相,显然没有她的声音那般灵巧。

⑤见过无数吊嗓子的,但没见过喊木头人的吊法。我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撕广告太无聊。我正打算离开,树后面传出另一个声音:“怎么这么久啊?我憋不住了,草里好多虫虫,专咬木头人!”话音未落,从树后冲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扑进女人的怀里。阳光正好从前方的树冠上斜照下来,女人脸上的汗水和男孩脸上的茸毛,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⑥女人的脸顿时鲜活起来。她捧着孩子的脸,像捧着随时可能化掉的甜糯冰激凌,语调温和地说:“你是男子汉,连这点儿时间都坚持不了吗?”女人从围兜口袋里拿出清凉油,轻轻给孩子涂上,说:“乖,再坚持一下,我一喊你就躲到树背后,不要说话不要动,好吗?快去吧!”小男孩虽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⑦“一二三,木头人!”女人喊了一声。孩子从她怀中蹭地一下蹿出去,像一只灵巧的松鼠,躲到了树背后。“影子,还有影子在外面!”女人焦急地喊。树后的小影子,小心地缩进了大树的阴影中。女人很满意地笑笑,说:“很棒!我没叫‘三二一,解冻’,你一定不能出来!”

⑧我在内心轻蔑嘲讽:工作时间带孩子,一举两得啊!

⑨正想着,从远处遛过来一辆电动车,车上坐着一位穿着和她一样的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妇女,她一路扫视着护栏,向这边骑过来。她看看护栏,再看看人行道的红砖和马路牙子,以及花圃的大理石台壁,脸上的每块肌肉都饱饱地充盈着挑剔的神色,随时准备喷射而出。

⑩她的目光一路扫来,停在胖女人脸上。“你今天打扫的这几处,有进步,但前面下河的第五级台阶上有一片树叶,西边花台的第二个砖缝里有一块泡泡糖,记着收拾了!另外,你没带娃娃来上班吧?”她的话语像刚出冷库的冰砖硬邦邦。

⑪胖女人低着头,底气不足地说:“没,没带……主管,您听我说……上次是因为小宝的外婆病了,我5点上早班,幼儿园8点才开门,孩子他爸又外出打工了,没人能送他去幼儿园,所以才……”树背后,小小的影子微微一闪,仿佛大树也紧张地吸了一口凉气。胖女人像被筷子拎起的汤包,顿时紧作一团。

⑫听她说完,主管冷硬的语气,有所缓和:“唉,你也不容易,我对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上次要不是被马总正好抓个正着,也不会罚你的款,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嘛。我知道你需要这个工作,但如果我管理不好,我的工作也干不成,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哩……”胖女人一个劲儿地点头,鼻尖上不知是汗还是泪,亮亮地一闪一闪。

⑬主管说完,继续巡视着往前走。走了很远,拖着声说:“那棵大树后面我就不看了,你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没撕干净的广告!”

⑭胖女人一愣,冲着她远去的背影,重重地点头。太阳从她身后升起来,给她的身影镀上一片金黄,也给我的心头笼上一层暖意。

⑮远处,音响开始叮咚起来。树背后,小小的影子微微一闪。愿这棵坚强大树旁的树苗也能挺拔强壮,共抗风雨。

(1)、依据文章内容,补充表格内容。

情节

“我”的心情

清晨散步听到“一二三,木头人”的喊声

疑惑好奇

发现喊“一二三,木头人”者的身份

观看母子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感动尊敬

(2)、请从修辞的角度赏析第⑪段中画波浪线的句子。
(3)、“欲扬先抑”是为了赞扬某一对象,先用曲解、嘲讽的态度加以贬抑,然后再着力褒扬的一种写作手法。请从“胖女人”和“女主管”两个人物形象中分析文章如何运用欲扬先抑的手法突出人物形象。
(4)、请结合文章主旨,谈谈你对文章第⑮段画横线句子的理解以及它带给你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妈妈的额头

蒋平

       ①童年的印象里,母亲的额头是最亲切的。那时的我体质弱,常常生病发烧。每次见到我一脸绯红的样子,母亲就觉得不对劲,然后她的额头就会贴在我的额头上,只那么轻轻一贴,母亲就能准确判断出我的健康状况。

       ②母亲的额头,很多时间都被汗水占据着,劳动着的母亲是美丽的。那时候,年轻的母亲,以光洁而温馨的额头为纸,为这个家,书写着人生的喜怒哀乐。跟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日子,母亲是开心的,幸福的,这些开心和幸福,在她的额头上表现得阳光灿烂。当我们遇到挫折和磨难,那额头上则会写满忧虑和郁闷。我一度怀疑,多年以后,母亲额头上那一条条清晰的纹路,该是多年担忧留下的记忆档案。

       ③母亲用额头为我诊断了无数次病痛,而她自己生病的时候,总是悄悄瞒着。好些回,我看见母亲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父亲用湿毛巾捂着她的额头,才知道母亲已被病魔折腾多时。每一次,母亲从疲惫中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揉拍前额,好让自己保持一份清醒,第一时间理清生活的繁琐,解开心头的愁结,为家的未来精打细算。韶华流转中,母亲老了,无论记忆力还是动作气力,已经大不如前,唯一不改的,依然是拍额头的习惯性动作,那手掌在额头上发出的声音,于我而言,更多成了一种带着淡淡咏叹的生活乐章。

       ④母亲是爱美的,也许从她懂事时起,就用那些粉膏,每天在额头上涂抹。然而岁月匆匆,雨霜重重,谁也无法挽留青春饱满的脚步。一道道皱纹,在一个个不经意的夜晚,悄悄爬上了母亲的额头。如果说母亲是一棵树,那额头上的纹路,就像一圈圈年轮,圈满了昨日的记忆。而我更感觉那纹路如林,是一种写在额头上的不变情怀,仿佛漫山遍野的秀木,永远葱绿绵长。

       ⑤母亲七十大寿那天,女儿忽然说头晕,母亲的额头,又习惯性地跟她贴在一起。那是怎样的两张额头啊,一张沧桑遍布,饱经风霜;一张青春饱满,一如母亲当年。母亲仔细端详着孙女,不由感慨万千:“奶奶老了,瞧这额头上的皱纹,多深!”我伸过手,轻抚母亲的额头:“妈,谁说您老呀。瞧您的额头,还是当年那样温暖。在我心里,您有一张永远年轻的脸。”

       ⑥是啊,母亲的额头是不老的,那里面,写满了永恒的母爱。

(摘自《天津工人报》)

阅读课文《我的老师》选段,回答问题。

       ①有一件小事 , 我不知道还值不值得提它,但回想起来,在那时却占据过我的心灵。我父亲那时候在军阀部队里,好几年没有回来,我跟母亲非常牵挂他,不知道他的死活。我的母亲常常站在一张褪了色的神像面前焚起香来,把两个有象征记号的字条卷埋在香炉里,然后磕了头,抽出一个来卜问吉凶。我虽不像母亲那样,也略略懂了些事。可是在孩子群中,我的那些小“反对派”们,常常在我的耳边猛喊:“哎哟哟,你爹回不来了哟,他吃了炮子儿啰!”那时的我,真好像死了父亲似的那么悲伤。这时候蔡老师援助了我,批评了我的“反对派”们,还写了一封信劝慰我,说我是“心清如水的学生”。一个老师排除孩子世界里的一件小小的纠纷,是多么平常;可是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却觉得是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他的老师是多么慈爱,多么公平,多么伟大的人啊。

       ②每逢放假的时候,我们就更不愿离开她。我还记得,放假前我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看她收拾这样那样东西的情景。蔡老师!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察觉,一个孩子站在那里,对你是多么的依恋!至于暑假,对于一个喜欢他的老师的孩子来说,又是多么漫长!记得在一个夏季的夜里,席子铺在当屋,旁边燃着蚊香,我睡熟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里的什么时辰,我忽然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就走。母亲喊住我:

       ③“你要去干什么?”

       ④“找蔡老师……”我模模糊糊地回答。

       ⑤“不是放暑假了吗?”

       ⑥哦,我才醒了。看看那块席子,我已经走出六七尺远。母亲把我拉回来,劝说了一会儿,我才睡熟了。我是多么想念我的蔡老师啊!至今回想起来,我还觉得这是我记忆中的珍宝之一。一个孩子的纯真的心,就是那些在热恋中的人们也难比啊!什么时候,我能再见一见我的蔡老师呢?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音乐之伴

张抗抗

       音乐是有年龄的。

       在我们幼年的时候,音乐也许曾经是保姆。旋律的构成简单而稚拙,但每个音符都舒缓、柔和、温厚和淳朴。那节奏是摇篮式的,在摇晃着的歌谣里,我们的骨节一寸寸放大着,成长着,却分不清保姆和音乐,是怎样各司其职又互为其主。

       少年时代,音乐轻捷的脚步,是我们第一个悄悄钦慕的恋人。我们在深夜与它相约,聆听它的倾诉和呼唤。乐曲中每一处细微末节,哪怕一个小小的颤音,也会让我们心跳脸红。那欢喜是纯真无邪的。无论哪一种音乐都会使我们欢欣。但可惜那时我们太年轻,心里喜欢着,却无法分解和辨析它真正的奥妙。

       当我们成为沉稳和成熟些的青年时,浮游荡漾在空气中的音乐,也渐渐沉淀下来。那时我们开始思考音乐,努力试图去读解和领悟,并试图与音乐对话。音符变得立体,有一种辐射和扩张的趋势,暗藏着你听得见或是听不见的声音。音乐不再仅仅是一种情绪,而有了实在和具体的内容,成为可视可感的语言和思想,甚至是哲学。你发现音乐世界其实是一条深不可测的隧道,内壁悬缀着抽象的音符,不可复制也不可临摹,往往当你开口或是动手将其制作成曲谱时,它们却已消失。你只能将其烙刻在脑子里,一遍遍碾磨成体内血液流淌的声音。

       被琐事杂事俗事缠身的中年,岁月匆促,音乐在生活中已是显得奢侈的享受,往往纯粹是一种娱乐和休闲。那时候音乐有点像一个分手多年的旧情人,只是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会偶尔下决心安排一次有礼貌而有节制的约会。多少有点儿可有可无的意思。但若是真正割断情丝,又是不甘的。在忧伤的乐曲中,重温往昔的缠绵和恩爱,毕竟还有一种依稀的幸福感。

       音乐对于老年,若不是感官麻木得不再需要,那定是摈除得很彻底很坚决的。没有音乐的老年,也许枯涩也许灰暗但也许恰是因他的内心饱满滋润,而无须依赖音乐的浇灌。人到了老年,对音乐的选择变得十分挑剔。若是喜欢的音乐,必是自己灵魂的回声,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除了自己认定的那种之外,天下的音乐都是不堪入耳的噪声。所以老年音乐,由于排除了功利的杂音,在自然淡泊的心境中,便有了一种宁静透明的质感。人走向生命尽头时,音乐不再是保姆也不是恋人,不是先哲更不是神抵,而只是一个忠实的人生伴侣。

       所以音乐具有着极其博大而丰富的包容性。音乐无法定义。不同的音乐可以被每个年龄段的音乐爱好者音乐迷分享,音乐其实是没有年龄的。古典或是现代、严肃或是流行,在欣赏者那里,并没有绝对的界别。在感人至深的音乐中我们常常迷途甚至错位,但音乐宽容大度,它知道自己所能在人们心上激起的回声,是“喜欢”的唯一标准。

       音乐只是有点儿模糊,有点儿空灵。它无形无状、无影无踪,无法触摸、无法品尝,是一种流逝的时间,一种被曲谱固化的记忆。音乐被人吸纳到心里去,又被人在各个生命阶段自然而然地传递下去,音乐就变得永恒了。

阅读《挂在冬雾下的春天》,回答各题。

挂在冬雾下的春天

①一滴水,携着剔透的梦,穿过暗蓝的夜。

②万籁俱寂中,远山睡熟了,河流睡熟了,屋檐也睡熟了。树,到底是不肯安分寒冬的单调,深夜里,犹然还做着春天的计划,此一处纯白,彼一处嫣红,把一场花事安排得熙熙攘攘。一梦花香里,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清凌凌的笑声,飞出树梢,与恰巧路过的水相撞。树的笑,水的梦,齐齐破碎,弥散成一场雾的缥缈,在夜的空旷中,细细密密铺陈开来。

③这样的铺陈,真让人错愕。满目之间,是接天连壤的白,白得纯净,白得朦胧,于熹微的晨光中,栖息在每一寸能到达的空间,或浓或淡。浓的,恣意张扬,无拘无束,从天际横亘到枯草匍匐的地面,浩浩荡荡,编缀成一种极致的醇厚,任你如何察看如何分辨,也探究不到它的深处;那淡,似乎也早已领悟了某种天意的暗示,只省略掉浓厚的边缘,仿若是给谁的纤指修剪了的雪花飞絮,稀薄得让你看得见,摸不着,却又分明感到它的清凉和湿润。

④城市,树木,行人,这些司空见惯已不能称为风景的风景,无不因这一场浓淡的铺陈而妩媚和神秘起来。鳞次栉比的大楼,只留下尖尖的顶,浮沉在这一片白色的海洋里。路上的行人,影影绰绰,身前身后,亦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树,一夜未睡,满身都是水遗落下来的梦的碎片,冷凝成雾凇,开成冬天里的千花万蕊,晶莹剔透。

⑤我找出久违的画笔,试图把这一份缥缈的美丽描摹下来,挂在我的墙上。而当我落笔时,才发现,雾,其实是最难描摹的一幅画。深浅参差,浓皴轻染,很难把握。着色太多,会失了雾的灵性和朦胧,而只用一笔淡墨来勾勒的话,又觉得不甘心,因为它原来的饱满与圆润,实在是不能只用一些疏密、虚实的穿插就能表现出来的。

⑥我只好丢了笔,走进雾中。我前进一步,雾,便退后一步,能辨别的,不过是眼前一米左右的事物。

⑦清晨的街道是安静的。几只麻雀飞来跳去,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从一株草茎跳到另一株草茎,啄食着草地上的草籽,或用尖尖的嘴梳理一下蓬乱的羽毛。有风吹过,雾,便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我的睫毛上,像风雪夜归人,眨眼之间,是微微的清凉。

⑧雾气凝成的水滴,掉落在草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草地,渐渐地湿润和柔软起来,草们,饱吸着露珠,舒展着枯黄的身体,交头接耳,似乎能听见它们欢快的笑声。而从这些枯黄中穿过的时候,我无意中竟发现一丝嫩绿!

⑨我一直沉闷的心,忽然有了莫名的惊喜。我知道,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春,最早都是从草尖上赶来的。尽管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但叶尖上的那一丝绿,已然透露出春的信息。我屏息静气,看着那株泛起生命律动的草,顶珠挂露,汪出一个鲜活的春天。才知道,那一滴水携带的梦里,原本都藏着春的信息,一经散开,便落入了人间。

⑩站在这白茫茫的尽头,忽然觉得,自己原本就是一株小草,经历过漫长寒冬里的蛰伏,被雾的浩荡滋润过,便也开始了新一轮的生长,与那一树树的新芽,一朵朵的鲜花,一起把整个春天演绎得五彩斑斓,花香满途。

⑪离开的时候,我把那一丝嫩绿铭记在了心里。相信,在我再次遭遇寒冬的时候,无论风有多凛冽,冰有多锋利,我依然能在草尖上寻找到那挂在冬雾下的春天。(有删改)

[注释]①皴(cūn):中国画技法之一,涂出物体纹理或阴阳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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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海男

    城里的中老年人都喜欢晒太阳,是啊,露天庭院中都有藤蔓下的一把把旧藤椅,父亲用过的那把旧藤椅还在院子里。有时候,一把藤椅的寿命超过了人本身的年轮。弹指间,父亲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从前,父亲总喜欢将一把藤椅移到单位的院子里,他摊开报纸,那时间父亲正值中年。他身穿灰色的确良衬衣,慢慢地将报纸摊开在膝头。他手里拿着一支蓝色圆珠笔,凡被父亲看过的报纸,都会留下圆珠笔画过的痕迹。

    坐在藤椅上看报的父亲成为了永久的回忆,随同时光飞逝,那把藤椅被母亲迁往了省城,最后迁往了我的小书房,我坐在藤椅上读书写作,仿佛父亲并没有离世:我又听见了父亲在滇西小县城将藤椅移动的声音,他不需要太用力,就能让藤椅寻找到阳光,那冬日午后的阳光,父亲从包里掏出一盒火柴,用手指划火柴棍时,阳光也过来了。

    晒着太阳的中老年人们,看上去平静而满足。我更喜欢衣物从晾晒杆上铺平拉直的时刻,一生中总会搬迁几次住宅,我最注重的是晒衣杆……从少女时代我就跟随母亲将手洗衣物晒在铁丝上,那时候,铁丝拴在两棵树之间,就是稳定的晒衣绳子了。

    每次晒过太阳后的衣服,从铁丝上收回到怀中时,母亲便忍不住低头,这最初是母亲的习惯,那时候,我们的个子,还没有长到母亲的双肩头,但看见母亲将衣服收到怀中低下头时,感觉到母亲在嗅什么?好奇心上升,母亲看着我们说道,太阳晒过的衣服有一种太阳的味道,哦,太阳也有味道吗?太阳的味道是什么样的。母亲将衣物交给我,又去收床单了。

    晒着太阳看报纸的父亲,已经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这就是命运吧,母亲九十多岁了,她比父亲整整多活了三十多年。

    母亲抗拒各种拐杖,而我们却总是会在旅途中给她带来拐杖。有一天,那是在哀牢山中部,我们刚走完了一座原始森林,身心已很疲惫,我刚把一根在路上随便找到的松木拐杖放下,说真的,树林里有许多天然的手杖,只须稍为修整,就可以撑在手中了。如果不是拐杖的故事,我早就忘却了这段人生。A人,总是边走边看,以此让自己能活出自己的风范。母亲大约是在八十九岁的那一年用上拐杖的,她之前的拒绝消失了,因为这一年她的腿突然就虚弱了。B其实,人生多数时间,我们所面对的都是无常和虚弱,这才是人生的真实面貌

    在哀牢山的中部,当我们几个人走出身后的原始森林时,我突然看见了一根奇异的手杖,那是一根黑色的檀香木手杖,相隔几米,我就闻到了黑檀香木的奇香。我想把它带给母亲,因为母亲年岁已高,之前,尽管母亲拒绝手杖,但我知道,这根手杖带回去,母亲会有用处的。果然,几天以后,我将留有我手纹的黑檀木手杖带到母亲身边时,她没有再拒绝,面对岁月,她已经开始妥协,并试着开始撑起了手杖,她说,有了手杖就不害怕头晕了。

    母亲撑着手杖的岁月开始了,她一生都喜欢太阳。从青年到中年时代,母亲每天都奔向太阳,尽管并不是每天都有太阳照耀着通向乡村的小路。作为农艺师的母亲春夏秋冬都戴着一顶箴竹编织的宽边帽子,既可以遮挡夏季的烈日和暴雨,也可以挡住高原上最强烈的紫外光线。母亲在光热和雨季不断交织变化的乡野间走尽了最好的年华。

    当母亲晒着太阳时,她又像父亲一样开始看报纸。母亲的眼睛不戴老花镜,竟然在九十多岁以后,仍然能读晚报,这是一个让我欣美的现象。当我一次次地从晾衣架上收回被太阳晒干的衣服时,总会想起幼童时代,母亲在两棵树之间拴起来的那根铁丝。母亲每次收衣服时,都会低下头嗅一嗅衣物上留下的阳光。

    太阳掠过了母亲的白发和脸上的表情,总觉得母亲越来越安静,在安静中她像一个孩子 , 最近,母亲有时会混淆很多事情,包括我们的名字,也会遗忘。是的,C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总要让身心变得轻盈些,所以上苍让我们有遗忘的能力

    感恩,在这个越来越被高科技所笼罩着的时代,我还能看见九十多岁的母亲仍在阅读晚报,父亲的习惯被母亲延续下去。母亲已经习惯了早餐以后,坐在临窗的藤椅上晒着初生的太阳读报纸。母亲的活着,对于我来说,是一件人生大事。只要母亲活着,我就能每天看天气预报,如果晴天,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苹果般的祥和的日子。从母亲的身体中我感受到了人间的美意,母亲的身体温暖,对于我来说,就是人间的温度。

(2024年10月2日《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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