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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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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温州市新力量联盟2024-2025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七根火柴

王愿坚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草地的气候就是怪,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浓云像从平地上冒出来的,霎时把天遮得严严的,接着,就有一场暴雨,夹杂着栗子般大的冰雹,不分点地倾泻下来。

卢进勇从树丛里探出头,四下里望了望。整个草地都沉浸在一片迷蒙的雨雾里,看不见人影,听不到人声。被暴雨冲洗过的荒草,像用梳子梳理过似的,光滑地躺倒在烂泥里,连路也给遮没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偶尔有几粒冰雹撒落下来,打在那浑浊的绿色水面上,溅起一撮撮浪花。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因为小腿伤口发炎,他掉队了。两天来,他日夜赶路,原想在今天赶上大队的,却又碰上了这倒霉的暴雨,耽误了半个晚上。

他咒骂着这鬼天气,从树丛里钻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阵凉风吹得他冷不丁地连打了几个寒战。他这才发现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要是有堆火烤,该多好啊!”他使劲绞着衣服,望着那顺着裤脚流下的水滴想到。他也知道这是妄想——不但是现在,就在他掉队的前一天,他们连里已经因为没有引火的东西而只好吃生干粮了。可是他仍然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裤袋里。突然,他的手触到了一点黏黏的东西。他心里一喜,连忙蹲下身,把裤袋翻过来。果然,在裤袋底部粘着一小撮青稞面粉;面粉被雨水一泡,成了稀糊了。他小心地把这些稀糊刮下来,居然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他吝惜地捏着这块面团,一会儿捏成长形,一会儿又捏成圆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昨天早晨我没有发现它!”已经是一昼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看见了可吃的东西,更觉得饿得难以忍受。他正要把它送到嘴边,蓦地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叫声:“同志!——”

这声音那么微弱、低沉,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他略略愣了一下,便一瘸一拐地向着那声音走去。卢进勇蹒跚地跨过两道水沟,来到一棵小树底下,才看清楚那个打招呼的人。他倚着树根半躺在那里,身子底下贮满了一汪浑浊的污水,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挪动了。他的脸色更是怕人,被雨打湿了的头发像一块黑毡糊贴在前额上,雨水沿着头发、脸颊滴滴答答地流着。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眼睛无力地闭着,只有腭下的喉结在一上一下地抖动,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发出低低的声音:“同志!——同志!——”

听见卢进勇的脚步声,那个同志吃力地睁开眼睛,习惯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坐起来,但却没有动得了。

卢进勇看着这情景,眼睛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在掉队的两天里,他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战友倒下来了。“这一定是饿坏了!”他想,连忙抢上一步,搂住那个同志的肩膀,把那点青稞面递到那同志的嘴边说:“同志,快吃点吧!”

那同志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卢进勇一眼,吃力地抬起手推开他的胳膊,嘴唇翕动了好几下,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没……没用了。”

卢进勇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不知怎么好。他望着那张被寒风冷雨冻得乌青的脸,和那脸上挂着的雨滴,痛苦地想:“要是有一堆火,有一杯热水,也许他能活下去!”他抬起头,望望那雾蒙蒙的远处,随即拉住那同志的手腕说:“走,我扶你走吧!”

那同志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来是在积攒着浑身的力量。好大一会儿,他忽然睁开了眼,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腋窝,急急地说:“这……这里!”

卢进勇惶惑地把手插进那湿漉漉的衣服。这一刹那,他觉得那同志的胸口和衣服一样冰冷了。在那人腋窝里,他摸出了一个硬硬的纸包,递到那个同志的手里。

那同志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纸包,那是一个党证。揭开党证,里面并排着一小堆火柴,焦干的火柴。红红的火柴头簇集在一起,正压在那朱红的印章的中心,像一簇火焰在跳。

“同志,你看着……”那同志向卢进勇招招手,等他凑近了,便伸开一个僵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拨弄着火柴,口里小声数着:“一,二,三,四……

一共只有七根火柴,他却数了很长时间。数完了,又询问地向卢进勇望了一眼,意思好像说:“看明白了?”

“是,看明白了!”卢进勇高兴地点点头,心想:“这下子可好办了!”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通红的火堆,他正抱着这个同志偎依在火旁……

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那个同志的脸色好像舒展开来,眼睛里那死灰般的颜色忽然不见了,爆发着一种喜悦的光。只见他合起党证,双手捧起了它,像擎着一只贮满水的碗一样,小心地放到卢进勇的手里,紧紧地把它连手握在一起,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记住,这,这是,大家的!”他蓦地抽回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手来,直指着正北方向:“好,好同志……你……你把它带给……”话就在这里停住了。卢进勇觉得自己的臂弯猛然沉了下去!他的眼睛模糊了。远处的树、近处的草,那湿漉漉的衣服、那双紧闭的眼睛……一切都像整个草地一样,雾蒙蒙的。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它高高地擎着,像一只路标,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

这以后的路,卢进勇走得特别快。天黑的时候,他追上了后卫部队。

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簇簇的篝火烧起来了。在风雨中、在烂泥里跌滚了几天的战士们,围着这熊熊的野火谈笑着。湿透的衣服上冒着一层雾气,洋瓷碗里的野菜“哦噬——”地响着……

卢进勇悄悄走到后卫连指导员的身边。映着那闪闪跳动的火光,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个党证,把其余的六根火柴一根根递到指导员的手里,同时,又以一种异样的声调在数着

“一,二,三,四……”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的环境描写既交代了时间、天气,也陈述了卢进勇行程耽误的原因,推动了情节发展。 B、“一会儿捏成长形,一会儿又捏成圆的”表现了卢进勇过分爱惜面团,可见艰难之中食物的珍贵。 C、“卢进勇的手停在半空”说明他认同无名战士的话,食物对一个垂死之人已没有用处了。 D、“他的眼睛模糊了”说明此时卢进勇悲痛难忍,这与后文“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并不矛盾。
(2)、关于文中卢进勇赶上后卫部队的部分,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卢进勇走得特别快不是因为小腿伤口好转了,而是因为受无名战士的精神鼓舞,无畏向前。 B、天黑时追上了后卫部队一面说明他走得很快,只一天就追上了;另一面说明他没有落下太远。 C、篝火、谈笑、野菜描绘了一幅风雨后的安适画面,是为了烘托卢进勇转交火柴时的沉痛心情。 D、小说结尾部分在情节上与前文相呼应,如"他追上了后卫部队",使文章内容完整,结构严谨。
(3)、小说中有两处数火柴的情节,卢进勇和无名战士在数数时的心理有何异同?请结合文中相关部分简要概括。(6分)
(4)、有评论家认为,本文作者借鉴了雕塑和抒情诗的创作艺术,使小说人物有雕塑的分明线条,也使主题有抒情诗的深远意境。请结合文本举例说明。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哑巴

王中华

    哑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震雷。据说他出生那日,好好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天儿降生,娘却离世,而爹正好五十岁。

    震雷2岁大时,还不会说话。爹把朝鲜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张医师找来。张医师让孩子张嘴,看后说:“一切正常。”当爹的心才落下。

    哑巴读书了。每天放学,辫子女孩手举小红旗,身后是一长溜的小人儿,像跟着一群欢快的小鸭子。而哑巴总是排在最后,因为同学欺他不会说话。

    爹病了,张医生来看望。他俩在里屋坐了半天。临走时,他对哑巴说:“叔后天要随医疗队去非洲援外,明天是星期六,记住,你一定要带爹去医院看病,否则他可能终身瘫痪。”

    清晨,哑巴挽着爹的手,爹步履维艰,突然整个人就斜倒在树丛里了。爹嘴歪了,不能说话,身子沉得像一块铁。有女士走来,哑巴跟在后面,喉咙却发不出音。他重新回到爹身旁,接着又掉头跑向路口……

    “咕──”是出租车的刹车声。司机见男孩不说话,踩油门,又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影,男孩的身子在颤抖。

    “咕──”又一辆车停住了。司机看了一眼男孩,刚要踩油门,这时,孩子整个脸涨得像柿子一样红,然后嘴里挤出“爸爸”两字。

    “你说什么?”司机觉得有些怪。孩子又无话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正要离去时,孩子再次满脸通红,说:“他病了。”

    “你爹患的是急性脑中风,幸亏送医院早!”张医生赶到医院,跟哑巴说。然后,他就下一步治疗向医生、护士,甚至连送饭的阿姨一一做了交代。他还为哑巴请了三个月的停学假,因为他明天就要出国去了。

    第二天早晨,哑巴早早地坐在爹的床头。送饭阿姨来了。“早饭有馒头、稀饭、面条……想吃啥?”阿姨心急地问。哑巴屏住呼吸望着爹微动无声的嘴唇,好久才涨红着脸说:“稀饭。”

    第三天,说话仍是满脸通红。

    第七天,送饭阿姨笑嘻嘻说:“你儿这个传话筒,这周能说好几个词了。”爹的脸瞬间浮现出幸福的喜悦,然后舔了舔嘴唇,似乎能说话了。

    “不过啊,”阿姨继续说,“其实有的哑巴是说话太少,你儿如果像现在这样,坚持十年,肯定说话顶呱呱。”他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眼前浮现出朝鲜战场乌云滚滚的往事:一位原先能说能笑的孩童,因看见爹妈被燃烧弹烧死后,就不再说话,以后真成了哑巴儿。

    哑巴话虽不多,但哑巴说话的传闻远远胜过他说过的话。

    那一年,人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哑巴会说话了?”

    以后是:“听说哑巴会说很多的话。”

    再后来成了:“哑巴越来越会说话了。”

    高中毕业那年,哑巴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进行的演讲,让全校师生喝彩不止。

    这一天,一位军人模样的汉子朝哑巴家走去,他是援外九年的张医生。当他紧紧握住对方手时,哑巴爹也激动地站起来。稍后,张医生问:“老哥,这些年可好?听说哑巴儿能说话了?”

    对方一阵沉默,接着还是沉默。

    “老哥!”张医生重新站起来。“请说话啊!”他祈求道。

    对方张了张嘴,然后屏气,脸渐渐变红,接着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短促的“呵……呵……”声,像是喉咙含着两记滚动的闷雷,光有嗡嗡的滚动,却始终没有雷爆声。

    “老哥!”张医生颤颤地叫了一声。

    对方又痛苦地像刚才一样试了一遍,然后苦涩地摇头笑了一笑。

    “老哥啊,”这位在朝鲜战场上曾一天掩埋14位战友都不落泪的汉子哭了,“我们不是曾经商量好,等哑巴会说话,我们就不再演戏,你马上就过正常人的生活吗……老哥啊,你怎么自己反成哑巴了呢……是我害了你啊……这让我怎么跟死去的嫂子交代呀……”

    此时,哑巴儿立在院门口,他怀抱奖状证书,望着父辈的两个背影,天没下雨,但他的泪水如雨。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6 年15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

(智利)奥莱加里奥·拉索·巴埃萨

    一个小老头下巴蓄着又白又长的胡须,上唇的小胡子被尼古丁熏成了红色。他披着一件大红斗篷,脚蹬高跟皮鞋,头戴一顶龙舌兰编的草帽,胳膊上挎着一个小篮子,来到兵营的门口,走过去,倒回来,走过去,倒回来,反反复复,显得十分胆怯。他想向哨兵打听什么,但哨兵没等他开口就高声喊道:“警卫班长!”

    一个班长从门后跳了出来,仿佛是埋伏在那儿的。他仰起头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老头儿说:“我儿子在吗?”班长笑了起来。

    “他叫曼努埃尔……叫曼努埃尔·萨巴塔,先生。”

    “我不知道哪个士兵叫这个名字。”

    乡下人骄傲地直起身子讥讽地笑了: “可是,我儿子不是士兵,他是军官,是正儿八经的军官……”

    警卫团的号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凑过来低声告诉班长:“是新来的,刚从学校来的……”

    班长看他是个穷人,没敢请他去军官俱乐部,而是叫他去了警卫团。

    老头儿坐在一条木凳上,把篮子放在伸手可及的身边。士兵们一下子围拢来,他们以好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农民,对那个篮子很感兴趣。篮子不大,用一片口袋布盖着。那帆布下面先是听到啄食声,接着便有一只红冠老母鸡露出头来,由于闷热,它的嘴张开着,不停地喘着气。

    看到那老母鸡,士兵们一边鼓掌一边像孩子似的高声叫道:“炖鸡吃!炖鸡吃!”

    农夫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儿子,面对那么多持枪的士兵又十分紧张,不禁傻乎乎地笑起来,思想也乱了:“哈,哈,哈……对,炖鸡吃,炖了给我儿子吃。”

    说罢,老人却是一阵心酸,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接着又说道:“我都五年没见他了!他不愿意回村里去……”

    一个卫兵去叫中尉。中尉正在驯马场上跟一伙军官在一起。他个子矮小,长得黑不溜秋,躯干粗得像个木桶,面容俗气。卫兵打了个立正,两脚并拢时靴子底掀起一股尘土,报告道:“有人找您……我的中尉。”

    不知怎么回事,中尉的脑海里一下就闪现出了他老父亲那干瘪矮小的身影。他仰起头,为了让他的同事们听到,以鄙夷不屑的语调大声说道:“在这个镇子上,我谁都不认识……”

    卫兵又主动解释说: “是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披着斗篷……他从很远的地方来,提着一个篮子……”

    虚荣心顿时把中尉闹了个大红脸,他把手举到帽檐上说: “行啦……您走吧!”军官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萨巴塔扫了一眼。那么多道询问的目光令中尉实在难以承受,他垂下头,咳嗽了一声,点上一支香烟,开始用刀鞘包头在地上胡乱划起来。

    过了五分钟,又来了一个卫兵: “有人找您,我的中尉!是一个乡下老头子……他说他是您父亲……”

    中尉没有纠正卫兵的话,他把香烟扔到地上,怒冲冲地一脚踩灭,喊道:“滚吧!我就来。”

    为了不做任何解释,中尉一头钻进了马厩。老人坚持要见儿子,卫兵班长每五分钟向上司报告一次,上司军官被弄得烦了,就去找萨巴塔。

    与此同时,那个变得像孩童似的可怜的老父亲越来越心神不宁。他竖起耳朵听动静,只要听到一点儿声响他就伸长脖子往外看。那脖子又红又皱巴,跟火鸡脖子一样。听到脚步声,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来拥抱他,来给他讲述他的新生活,让他看他的武器、马具和马匹来了。

    警卫团军官佯装检查马厩找到了萨巴塔。他开门见山、干巴巴地对他说: “有人找您……说是您的父亲。”

    萨巴塔移开目光,没有回答。

    “他在警卫团……一定要见到您才走。” 萨巴塔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脚,恼怒地咬了咬嘴唇去了那儿。

    他一进警卫团,有个士兵就喊道: “立——正!”听到喊声,士兵们立刻如弹簧一般霍地站了起来,团部里响起一阵大刀声、脚步移动声和鞋跟撞击声。

    士兵们对儿子的尊敬弄得老头儿晕头转向,他忘掉了篮子,也忘掉了老母鸡,张开胳膊向儿子迎过去。他那像老树皮一般的面庞上绽出了欢欣的笑容,兴奋得浑身颤抖着高音叫道: “我亲爱的曼努埃尔!我的小曼努埃尔……”

    尉官只冷冷地向他打了招呼。

    农夫的双臂落了下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不止。

    中尉偷偷地把他拉出军营,到了街上,悄悄地对他说: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干嘛到这来看我……我有军务在身……不能出去。”说罢,转身走进了军营。

    乡下老汉又回到警卫团,浑身哆哆嗦嗦,茫然不知所措。他狠狠心把鸡从篮子里掏出来给了警卫班长。

    “给你们吧,就你们吃。”

    他向士兵们告了别,失望之下,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身来两眼含泪地补充了一句:“我儿子特别喜欢吃鸡脯,你们给他一块……”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义渡传人

侯发山

    “过罢年,我就整整撑了40年。我老喽,干不动了。”父亲一直看着春子,眼光里有疼爱,有欢喜,有期待。

    春子瞅着升腾的火苗,没有说话。

    “因老家遭了大水,你老爷(曾祖父)带着一家老小落脚到这里。感念这里的人好,你老爷会些木工手艺,就自造了一条小船,摆渡,不取分文报酬。你老爷临死立下遗嘱,子孙后代义渡乡亲……”父亲不像是自言自语,像是说给春子听。

    春子的目光溜出门外,望着眼前缓缓流动的小河,心里生起无端的怨恨。

    “你老奶(曾祖母)去世时,你老爷上午忙完丧事,下午就到渡口去了……到你爷爷这一辈,他结婚那天,拜了天地后,直奔渡口……轮到我,那就多了。有一年,我下河救人,上岸后发起了高烧,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出院。你打工没回来,我就掏了1000元雇人摆渡了半月……”说到这里,父亲的脸上有了神采,连那一道道皱纹里都放出光来。

    “乡亲们的情啥时候才能还完?”春子忍不住说道。

    “还不完!咋能还完呢?若是当年他们不收留你老爷,只怕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哪会有我?更别说你了。”说到这里,父亲指了指墙角的蓑衣和竹篙,说,“还有外面的船,这就是咱的传家宝。从你老爷到我这一辈,先后渡坏22只木船,撑破一百多把竹篙……到你这里,不能断了,还要传给我的孙子。”

    “这有什么可骄傲和自豪的?”春子又带气又带笑。他在外面打工,每月四五千块的收入,实在不愿意回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凌乱的脚步声。有人过河!父亲站了起来,要去拿墙角的竹篙。

    “大叔,过年了,陪你喝两盅。”随着话音,门口一暗,进来几个村民。一个个手里都不空,提溜水果,还有酒和菜肴。春子认得,其中一个是老村长。

    看到春子,老村长说道:“春子也在啊,啥时间回来的?过了年不走了吧?”

    不等春子说话,父亲呵呵一笑,豪气地说:“不走了,不走了,该接班喽。”

    春子站起来给老村长打过招呼,回家了。回到家,娘刚蒸出一笼馍。家的味道,年的味道,一下子把春子包围了,心里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子刚要伸手抓个花卷吃,娘拍了一下他的手,说还没敬河神呢,等会儿吃。

    听说要敬河神,春子心里又生出隐隐的不快。

    娘似乎知道春子的心思,说:“你爹让你回来就回来吧,有地,饿不死,挣那么多钱干嘛?人这一辈子,名声比啥都重要。”

    “娘,别说了,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春子看到娘的头上一片雪白,心里动了一下。

    过罢年,春子真的就接替了父亲摆起了渡。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春子破例收取费用,一个人一次两元钱。

    “你到底要干啥?”父亲强压住心头的火气。

    春子说:“我收钱,乡亲们就没有亏欠感了。”

    “放屁!是咱欠乡亲们的!”有好多天,父亲都不敢出门,不敢面对乡亲们。

    其实,父亲的猜测和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对于春子摆渡收费,有不少村民倒还是理解的。老村长知道父亲的心思,还特意赶来安慰他,说收费是应该的,早应该收费了。

    私下里,有人曾给春子算过一笔账,一个人一次两元,一船按10人计算,每天大概30个来回,每个月至少有两三万的收入。春子要发大财了。

    父亲再出门时,明显感觉到了乡亲们的目光跟先前有很大的不同,见了面也没有过去的热乎劲了。

    春子也有类似的体会,乡亲们的眼神,较之以往,少了温度,少了情谊,多了冷冰冰,多了敌意。有时当着他的面,指鸡子骂狗,话也说得难听。

    一年后,村里来了一支建筑队,在小河上架起了一座桥。

    春子的小船、竹篙和蓑衣真的成了文物。有村民还幸灾乐祸的,见到春子,还假惺惺地关心,说有了桥,春子要失业了。春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没有一点失落的样子,当桥竣工那天起,春子又到外地打工去了。

    那天,父亲忍不住告诉老村长,说那座小桥是春子出资修建的。

(节选自2017年《天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半座桥

戴智生

    半座桥又叫寡妇桥。寡妇桥无疑与寡妇有关了。

    别的桥梁下面都是完整的桥洞,半座桥下面半孔洞。

    古藤老树,小桥流水人家,暮归老牛,后面跟着蓑笠老翁。这是涟溪村常见的画面。

    涟溪村在偏僻的山里,阡陌蜿蜒,溪涧纵横,小桥必不可少。最简易的桥,横豆两根树木,抑或架块青石板;永久性的桥就是石拱桥了,小的跨度不足一米,长的十几米远,桥下是双孔洞。

    石拱桥由族人捐建,一石一挂一根--栏或有刻记。这是相当体面的事情,谁都想光宗耀祖,但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涟溪村出茶出笋出木材,也出官吏,他们族姓彭氏,崇尚读书,历代都有子民考取功名。宗谱记载,四十余人先后跻身仕途,最高官职二品侍郎。族规约定,五品以上官员可在故里造桥一座。

    至乾隆五十二年,涟溪村兴建石拱桥二十一座。

    话说当年村里有位员外,拥有几百亩山地,县城多处店铺,经营茶叶,木材和百货。这位豪绅口碑尚可,每逢灾年必开粥厂,祠堂修缮,义塾馆维护,他捐钱最多,人称彭大善人。

    彭善人有个心愿,也想在村里建座石拱桥。他卑微地找族长,族长摇头,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彭善人不甘心,许下重诺,族长不敢擅断,召集几位老人商议,最终同意让他先铺一条石板路。

    这路原本就有的,三里便道,极简易,村里人不常走。便道通向茶马古道,皖赣商贸必经之路。茶马古道人来人往,过了涟溪村,上行三十里才有人家,所以经常有人拐进村,借宿煮饭喂马。

    虽然桥归桥路归路,彭善人还是应承了下来。

    他立即包给了一位石匠。

    石匠是下黄村请来的。下黄村的男人半数做石匠。黄石匠现场勘察,路基现成的,上面铺层青石板,挺容易。他估算价格,彭善人没还价,两人爽快地签字画押。

    手艺人讲究信誉,黄石匠也确实不会报虚价。

    黄石匠收到线就开工。采石场在青龙山,相距二十里,他开始让人把石材送过来,自己找个帮手搬石垒路。石材送来几次,黄石匠心慌了,仔细核算,造价竟然错报了一大截。

    他硬着头皮找彭善人,彭善人没让座,端起盖碗茶,轻轻吹了吹碗沿,说:“价钱是你定的,我没少一文、白纸黑字!”

    黄石匠无言与对。

    他回去告诉老婆,沮丧地说:“这下亏死了,怎么办?”

    老婆没有责备,而是平静地说:“是屎也要吃下去!”

    他们成婚多年,日子虽然艰难,但彼此体贴关怀。不知何故,老婆至今没有开怀,他们听见骂人的话“做缺德事断子绝孙”,浑身便不自在,于是做事做人格外小心。

    偷工减料不能做,只有省吃俭用,事必躬亲。石材不用人送了,黄石匠自己用独轮车推,老婆用根绳子在前面埋头拉,帮工辞退了,老婆抬石头,也焖饭。下饭菜是盐水炒小石子,吃口饭吮下石子咸味。生盐吃了反胃,舐过的石子洗净可以重复使用。

    过去半年,路上青石板铺了三分之二,黄石匠再也无钱采购石材了。事情到了这地步,他是哑巴吃黄莲,更觉没面子,一个小项目都搞砸,以后怎么在本行当立足。

    他整日唉声叹气,是夜,黄石匠在一棵樟树底下上吊了。

    涟溪村的村民把他就进掩埋在荒山上。

    老公一了百了,妇人又悲又恨,她恨老公懦弱,恨得潸然泪下。擦干泪,妇人央求村民在茶马古道岔路口搭间草屋,青石板不铺完,她决不离去。

    她想好了,别的事情做不了,卖点茶水和马草。“宁喝生水,不喝温水。”水要烧开,不能害人路上屙肚子。夏天凉粉也做,平时备点山货,过往的行人草屋歇歇脚,借锅造饭,走时总会照顾一些生意。

    三年了,她酬到钱就铺路,一丈三丈十丈,总算铺到涟溪村的西头。

    西头有条小水沟,上面有块青石板,跨过去就是村里人家了。

    路人把她所作所为传开来,妇人名声大噪,大家誉她刚烈女子。

    彭善人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他补偿了妇人一笔钱。

    妇人号啕大哭了一会,没有眼泪。她拿着钱找族长,“钱我不需要,在沟上面建座桥吧?”

    族长同意了。

    为了有所区别,又不违背族规,小桥设计成半孔洞,意为半座桥。

    碑石铭记了妇人事迹,村外人称这桥为寡妇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暴水桥头

谈歌

徐水城西有一暴水河,沿河二十余里,只上游有一桥,桥面极窄,只走一辆车马,常有人失足落水,弄得行人惊惊险险。

几任县太爷都筹划过建桥,只是短缺银子。

徐水“乐仁药堂”的老板方树林,也曾动议募捐,并自认五百大洋。告白贴出十几日,共捐得了十几块大洋,还有人讥讽:“沽名钓誉,若真心造桥,你自家出资便是。”他便冷了心,大醉一场,再不提造桥。这一切,虞世明皆看在眼里。

虞世明十几岁便担菜渡河售卖。经人介绍,承包“乐仁药堂”的蔬菜供应。小世明眉清目秀,干完活,常在药堂痴痴看方树林写字。(域中店铺商号的匾额,多是方树林的墨宝,北京城里商号也有用他的字。)方树林见此,也送他一些碑帖笔墨。三年后,虞世明的字竟有了几分气魄。

那一年春节将至,城中富户来求方树林写春联,方树林却推说感了风寒,竟把虞世明喊进县城舞墨。于是,徐水县城里纷纷贴出了虞世明的字。虞世明便抛了卖菜的挑子,成了“乐仁药堂”的记账伙计。

方树林丧妻,只有一女,名叫方念桥。念桥很俊,年纪与世明相仿。

那一日,方树林多吃了酒,在堂内喝茶,看世明记账,问道:“世明啊,你做我干儿如何?”虞世明笑笑,不搭话,又埋头记账。

秋天,方树林采购药材,醉酒夜归,却遇上暴雨,不幸翻船溺亡。

好些日子,虞世明总在河岸上呆立,如失魂魄。

一个月后,世明对念桥讲:“师妹啊,师傅不在了,店里生意冷落,用不了这么多人,开销太大,我想告退。”方念桥一怔,横一眼虞世明:“你说昏话,走路也轮不到你。”虞世明道:“都是店中的老伙计,怎好让哪个走,还是我走好说话。”方念桥怒道:“不行。”虞世明道:“师妹不要多想了,我去意已决。”

虞世明赁了间房,挂出“方树林师傅第一传人”的牌子,开了“写字坊”。他一改方树林的规矩,总要同主顾争得面红耳赤,狠索润资,概不赊账。即使是一些方树林当年的老朋友,虞世明也不肯让一文钱。

徐水人恼怒:“方老板怎么走了眼,传下这样一个重利寡义之徒。”

一天,方念桥来城东办事,顺脚来看虞世明。虞世明正在写字,方念桥喊了他一声,虞世明抬起头来,二人的脸都热了。

“师妹也来求字?”

“不知多少润资?”

“不知师妹近来生意如何?”

“还好。”

“那么,就每字讲定一百元。”

“师兄啊,你也委实太狠了些吧。”

虞世明淡然一笑:“绝不还价。”方念桥冷脸道:“你岂不知一分利撑死,九分利饿死。”虞世明脸色安详,念桥渐渐青了脸,掉头出来,伸手摘了门前“方树林师父第一传人”的牌子,摔在地上,洒泪走了。店门口几个围观的街人叹息着散了。虞世明端坐,目光茫然,纹丝不动。

一支军阀的队伍轰轰地开进了徐水县城。军阀姓耿,人称耿司令,竟也喜欢舞文弄墨。耿司令驻下第一件事,即派几个大兵把虞世明请来,虞世明道:“虞某润笔高,恐长官不肯出钱。”耿司令似乎怔了一下,继而咧嘴大笑:“不知道虞先生开价多少?”

“照例一字一百大洋。”

耿司令收住笑:“你黑心要价,不怕我杀了你?”虞世明淡然一笑:“若要便宜了长官,人都要骂虞某势利。”

这耿司令到底有些不俗,还是出了一千大洋,虞世明便给他写了一副中堂。

半年后,方念桥出嫁“庆和药堂”掌柜陈再明。

又半年,陈再明携款进货途中被人杀死。方念桥成了寡妇,“乐仁药堂”和“庆和药堂”便合在一处,取名“仁和药堂”。念桥请几个书家写过匾,都不中意。

这天,虞世明正在聚英楼上闷闷地饮茶,抬头一看,方念桥正站在他的面前,他怔了一下,手中的茶碗一晃,水扑溅到了桌上。方念桥稳稳神情笑笑:“请虞先生写一块匾,不知道多少润资?”虞世明看一眼方念桥,低了声音道:“听说方老板的生意不如往日兴隆,虞世明不敢开价。”方念桥沉了脸:“谅那一块匾还是写得起的。”虞世明以商量的口吻道:“一字一百大洋如何?”

方念桥并不还价。虞世明换一杯热茶,饮过,便伏身研墨,竟研得沉重,不似平日潇洒。

只听得墨在砚上吃力地转动。

“仁和药堂”四个字,一气呵成,方念桥不禁失声喊一句:“果然好字。”方念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捡起字便走。虞世明轻喊一声:“师妹留步。”方念桥款款站定。虞世明指那银票:“这字算我送与贵店的。”

方念桥怔了一下,一笑:“虞先生做的是买卖,怎可如此?”说罢,转身下楼。聚英楼上,食客们鸦雀无声。

五日后,县衙贴出文告,说要在暴水河上造桥,全部款子,皆为虞世明先生捐奉。一城人呆若木鸡。

方念桥在人群中,听罢,她如梦方醒,一时泪流满面,她拼力挤出人群,一路跑到虞世明的写字坊,却是人去楼空。

数月后,河上建起一座石孔桥。桥宽可并列通过四辆马车。桥头立一石碑,碑文为虞世明所书:方树林师父传人虞世明捐建。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如果没有李白

王晓磊

如果没有李白,我们的生活会怎么样?

似乎并不会受很大的影响,对吗?不过是一千多年前的一个文学家而已,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紧要,和我们普通人的柴米油盐没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了李白,屈原就没有了传人,“饮中八仙”会少了一仙,后世的孩子会少几首启蒙的诗歌,似乎也仅此而已。

《全唐诗》大概会变薄一点,但也程度有限,可能减少五十分之一至四十分之一。名义上,李白是“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余光中诗),但从数量上算,他诗集的规模远没有半个盛唐这么大。在一共九百卷的《全唐诗》里,李白的诗占据了第一百六十一卷至一百八十五卷。少了他,也算不得特别伤筋动骨。

没有了李白,中国诗歌的历史会有一点变动,古体诗会更早一点输给格律诗,甚至会提前半个世纪就让出江山。然而,我们普通人也不用关心这些。

不过,我们倒可能会少一些网络用语。比如一度很热门的流行语“你咋不上天呢”,最先是谁说出来的?答案正是李白爷爷:“耐可乘流直上天?”

那么,李白还创造了其他的网络用语吗?有的。比如“深藏功与名”,其源自李白《侠客行》中的“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如果没有李白这首诗,香港的金庸也不会写出武侠小说《侠客行》来。非但《侠客行》写不出来,《倚天屠龙记》多半也悬。小说中的这把“倚天剑”,是古人宋玉取的名,但为这把剑打广告最多、宣传最卖力的,则要数李白,比如,“擢倚天之剑,弯落月之弓”“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不只是香港文艺界要受一些影响,台湾也是。词曲作者黄安一定不会写出当年唱遍大街小巷的《新鸳鸯蝴蝶梦》来,这首歌就是从李白的一首诗《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里面化用出来的。

没了李白,女孩子们的生活也会受到一些影响。比如美国的化妆品品牌Revlon,中文名字也不可能叫“露华浓”了。因为它是从李白的诗里来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如果没有李白,中国诗歌江湖的格局会有一番大的变动。

几乎所有大诗人的江湖地位都会提升一个档次。李商隐千百年来都被叫“小李”,正是因为他前面有“大李”。要是没有李白,他可以扬眉吐气地摘掉“小李”的帽子。王昌龄大概会坐上唐代绝句的首席,因为能和他相比绝句的只有李白。至于杜甫,则会成为无可争议的唐诗第一人。

除此之外,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还会遇到一些表达上的困难。

比如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女朋友,你将没有词来准确形容他们的关系。你不能叫他们“青梅竹马”,也不能叫他们“两小无猜”,因为这两个词都出自李白的《长干行》。

你也无法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一段恋情,因为这个词也是出自李白的文章:“深荷王公之德。铭刻心骨。”

不仅无法形容恋人,我们还将难以形容全家数代人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景象,因为“天伦之乐”这个词也是李白发明的,出自他的一篇文章——《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

“杀人如麻”也不会有,这出自李白的《蜀道难》。“惊天动地”也没有了,这是白居易凭吊李白墓的时候写的诗:“可怜荒垄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没有李白,又怎么会有李白墓?没有李白墓,又怎么会有白居易的凭吊诗呢?

扬眉吐气、仙风道骨、一泻千里……要是没有李白,这些成语我们都不会有。此外,蚍蜉撼树、春树暮云、妙笔生花……这些成语也都是和李白有关的,也将统统没有。

没有了李白,我们还会遇到一些别的麻烦。

当我们在际遇不好,没能施展本领的时候,将不能鼓励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当我们遭逢了坎坷,也不能说“长风破浪会有时”;当我们和知己相聚,开怀畅饮的时候,不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些都是李白的诗句。

那个我们很熟悉的中国,也会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们将不知道黄河之水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庐山的瀑布有多高,不知道燕山的雪花有多大,不知道蜀道究竟有多难行,不知道桃花潭有多深。

白帝城、黄鹤楼、洞庭湖,这些地方的名气,大概都要略降一格。黄山、天台山、峨眉山的巍峨,多半也要减色许多。

变了样的还有日月星辰。抬起头看见月亮,我们无法感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也无法吟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如果没有李白,后世的文坛还会发生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没有了李白的“举杯邀明月”,苏轼未必会“把酒问青天”;没有李白的“请君试问东流水”,李煜未必会让“一江春水向东流”;没有李白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李清照未必会“九万里风鹏正举”。

后世那一个个浪漫的文豪,几乎个个都是读着李白的集子长大的。如果没有李白,他们能不能成为文豪都将是一个问题。

革命的浪漫主义色彩也会衰减不少。有李白的“我欲因之梦吴越”,才有毛泽东的“我欲因之梦寥廓”;有李白的“欲上青天揽明月”,才有后来的“可上九天揽月”;有李白的“安得倚天剑”,才有“安得倚天抽宝剑”。

我们的童年世界也会塌掉一角。那个几乎存在于每个小朋友记忆深处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也将没有。它可是小学生作文万金油般的典故。没有了它,小朋友们该怎么把作文写得更出色呢?

在今天,若问如何检验一个人是不是中国人,答案是抛出一句李白的诗。每一个中国人听到“床前明月光”,都会条件反射般地说出“疑是地上霜”。

看一个文学家的伟大程度,可以看他在多大程度上融入了本民族的血脉。李白这位唐代的大诗人,已经化成了一种文化基因,和每个中国人的血脉一起流淌。哪怕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中国人,哪怕他一点都不喜欢诗歌,也会开口遇到李白,落笔碰到李白,童年邂逅李白,人生时时、处处、事事都被打上李白的印记。

李白说“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这个志向他是超额完成了的——所谓“垂辉映千春”,他已经辉映了一千三百多个春秋,并且还会继续辉映下去。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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