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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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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普宁市勤建学校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A班彩排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沉默的守望

梅世雄 郑茂琦

①这里的一切都是土黄色的,唯有天上的白云,长长的一条挂在山尖。

②我们边防连驻扎在河谷,战士们每天都要上山巡逻。巡逻路上,有一个连续下坡的急弯,路面常年结冰,路边立着一块墓碑。墓碑简易朴实,但周围十分整洁,这里安葬着4名烈士。战士们常来扫墓,把长长的、洁白的哈达系在墓碑上,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③山脚下,有一家小小的茶馆。石砌的屋子四处漏风,几把破旧的桌椅擦得锃亮,所有物品都整齐有序,倒是有几分军营的味道。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天气好时,能看到一条薄薄的云带围在山尖。

④茶馆是一个跛脚的汉族大叔开的,大家都叫他老赵,指导员却喊他赵哥。老赵头戴一顶摘掉帽徽的军帽,上身穿着一件藏袍,下身是一条旧军裤。黑里透红的脸被岁月犁出了道道深沟,满脸褶皱中隐约可见几道伤疤。走路虽然一瘸一瘸的,但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没客人的时候,老赵会久久地坐在窗前。

⑤我们乘车到县里办事,正好老赵也要到县里看病。指导员说,把老赵捎上,万一路上有情况老赵也能帮衬。

⑥从连队到县里,路上需要翻越好几个海拔5000多米的山口。阿里地区的天,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上午出发还阳光灿烂,越往山上走,风越大,不一会儿竟飘起了雪。老赵摇下车窗,看了看山顶,一片雾蒙蒙,又嗅了嗅冷飕飕的空气,说,估计过不去了。

⑦果然,山口上漫天风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悬崖边,有一辆越野车已经陷进了雪沟,动弹不得。我们赶忙拿出铲子,清除越野车周边的积雪。尽管腿脚不方便,老赵却冲锋在前。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老乡的车辆终于脱困下山。

⑧前行道路已经阻断了,老赵联系了乡里负责道路保通的道班,我们要等铲雪车开路.坐在车里,我们闲聊起来。驾驶员忽然问:“当年牺牲的那几名战士您认不认识?”老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认识。随后,给我们讲起了当年那场雪。

⑨那天的雪比今天还大。连队接到乡里的电话,请求救援陷进雪里的老乡车辆。连长带上4名战士,拿着铁锹就驾车冲上了山。在山口找到被困车辆时,雪已经没过了小腿,只能一步一步走过去。

⑩战士们用铁锹把轮胎周围和汽车底盘下的雪一锹一锹铲出来.5000多米的山口上,人活动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老乡的车上拉着煤,车子本身动力弱,轮胎陷进雪里一直空转。连长带头推车,猛地大喝一声,所有人一齐发力,车辆终于爬出雪坑。连长带着4名战士轮流铲雪开路,2个多小时后,老乡的车终于脱困。

⑪为了安全,下山时连队的车在前带路,老乡的车跟在后面,沿着军车的车辙前进。行驶至一处连续下坡的急弯,山上积雪突然崩塌,军车驾驶员不由猛打方向,加上路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车子瞬时失控滑下了山崖。

⑫老乡急忙联系乡里,附近的百姓都拿着工具赶来救援。大伙儿把受伤的战士抬下山的时候,一路上还有不少乡民往山上赶。可惜,4名年轻的战士还是牺牲了。

⑬最先从车里甩出去的是连长。老乡来救他的时候,他咬牙说自己没事,让老乡先去救其他战士。连长是最后一个被抬下山的,他受了重伤,但侥幸活下来了。老赵望着山崖,神情木然地说。

⑭老赵所说的那条路,就是我们每次巡逻的必经之路。

⑮铲雪车来了,我们的车跟在铲雪车后面,慢慢翻越山口。经过一个弯道,车辆突然失控,“啊,打滑了!”驾驶员一声大喊.车子朝着万丈悬崖滑去。我们紧紧抓住车辆扶手,冷汗湿透了全身.关键时刻,老赵扑过去双手死死把住方向盘,车子最终在悬崖边上停住了。驾驶员脸色苍白,不停地喘着粗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⑯到山脚休整,惊魂落定后,我们想起老赵刚才讲的故事里的细节,问老赵,那个连长姓啥,后来咋样了?老赵淡淡地说,那连长姓赵,受伤后就退伍了。

⑰我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⑱回望来路,远方土黄色的大山沉默地矗立着,唯有天上的白云挂在山尖。

(选自2024年3月《解放军报》,有删改)

(1)、请按照老赵两次救援遇险的先后顺序,简明扼要地梳理小说的故事情节。
(2)、文中反复写到挂在山尖的白云,有何用意?
(3)、老赵是个怎样的人?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分析。
(4)、关联文章和以下链接材料,简要陈述你的探究发现。

【材料一】 她问我们饿了没有。这正问中了我们的心事.她拿出仅有的一点米,放在房中间木头架成的一个灶上煮粥。她向我们道歉,说没有多的米,也没有大锅,要不就多煮些给部队吃。我们给她钱,她不要。好容易来了一个认识的同志,带来一袋米,虽然明知道前面粮食缺乏,我们还是把这整袋子米送给她。她非常欢喜地接受了。

——《老山界》

【材料二】 他又指了指狭小潮湿的防空洞说:“再比如蹲防空洞吧,多憋闷得慌哩,眼看着外面好好的太阳不能晒,光光的马路不能走。可是我在这里蹲防空洞,祖国的人民就可以不蹲防空洞啊,他们就可以在马路上不慌不忙地走啊。他们想骑车子也行,想走路也行,边遛达边说话也行。只要能使人民得到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所以——”他又把雪放到嘴里,像总结似的说:“我在这里流点儿血不算什么、吃这点儿苦又算什么哩!”

——《谁是最可爱的人》

【材料三】 十多年前,有一队解放军路过这里,在树林里过夜、半夜淋了大雨。他们想,这里要有一间给过路人避风雨的小屋就好了,第二天早上就砍树割草盖起了房子.她姐姐恰好过这边山上来拾菌子,好奇地问解放军叔叔:“你们要在这里长住?”解放军说:“不,我们是为了方便过路人。是雷锋同志教我们这样做的。”她姐姐很受感动。从那以后,常常趁砍柴、拾菌子、找草药的机会来照料这小茅屋。 

 ——《驿路梨花》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大师

       ①他是个普通的石匠,那天,接到一桩大买卖。邻村的财主要用汉白玉为去世的母亲雕座真人像,放在园子里,天天看着。

       ②第一次听到消息时,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会落在自己身上。一个石匠能雕刻玉石,应该说身价上了一个台阶。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如果真的完成了这座人像,那么他就可以在石像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那时,他就是石匠行当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再也不会雕那些石碑石人石马,摆在自家门前,等人来收购,然后送到墓地,过着清贫的日子。因为那时,他应该是位大师了。

       ③他认真地做着准备工作。先将所有的工具磨了一遍,然后将自己关了三天三夜,只看财主母亲的一幅画像,那画像似乎是女人年轻时候的,看上去很漂亮。石匠将那女人的相貌记在了心里。

       ④当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来到财主家,第一眼看见那块汉白玉的时候,就已经按人体的比例位置,将那块漂亮的汉白玉给划分了,包括他的名字刻在哪里。他给自己的名字找了三个地方,一是在人像裙子的下摆处,二是在人像的袖口处,还有就是在人像的背后

       ⑤石匠构思好了便开始干活。一个月过去,人像完成了。财主来看的时候叫了起来:“你这刻的不是我母亲!”石匠找出财主母亲的画像,对比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也觉出不像,但他没说,只是拿着画像给财主看。可财主却不看画像,冲着石匠说:“你现在雕的只是像我母亲,而不是我母亲。如果你只能做成跟这幅画一样,那我要你来雕什么?我有这幅画就行了。”说着,财主指着人像的袖口处说:“这是什么?你的名字?这画上有吗?我跟你说,你要雕得不好,这汉白玉的钱你出!”说完扬长而去。

       ⑥石匠傻了眼,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没赚到钱还要赔钱,要是传出去,在这个行当里就没法混了。石匠坐在人像前,目光呆呆地看着他亲手雕出来的人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月光洒落在人像上,映衬出汉白玉的洁白。石匠透过月光看见汉白玉发散出一片金光,在那金光里他看见了离世多年的母亲,正满含愁苦却不失慈祥地看着他。石匠,多年没看见母亲了,他想起母亲带给他的温暖,以及在他年少时母亲给他的关爱。这个时候,他突然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再一次感受母亲给他的爱。他扑了上去,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石头,石匠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⑦石匠又在雕刻那座人像了,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完工。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完工。财主派人来看了几次,回去报告说还没有完工。整整十个月,石匠每天对着汉白玉慢慢地雕刻着,汉白玉是越来越鲜活,而石匠却是日渐消瘦。

       ⑧十个月后,财主再次看见人像的时候,一下子跪倒在人像前,失声痛哭起来。跟来的家丁们也一下子肃然起敬,眼前的人像就是他们当年的老夫人。

       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绕着人像转了几圈后,轻轻地走到石匠面前说:“你还没刻上你的名字。”

       ⑩石匠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说:“这么洁白的人像上为什么要刻我的名字?”说完,他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对那个人说:“我好像忘了我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⑪那人一下子弯下了腰,轻声地说:“你的名字叫大师。”

(选自《天池小小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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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主动要求上前线

(一)

    战争爆发的时候,父亲在一家军工厂上班而无须服兵役,但他写了入党和上前线的申请书。就这样,他被派往了仅有28人的苏联内务人民委员别动队。队伍被投送到德军后方,完成炸桥和破坏铁路等行动,但他们几乎立刻就中了埋伏——有人出卖了他们。法西斯分子在树林中不断搜索,但父亲活了下来,他在沼泽地里躲了几小时,用芦苇秆来呼吸。

    我记得很清楚,父亲曾对我说,别动队队长是个德裔公民,但其实他还是德国人。

    值得一提的是,两年前有人从国防部送来了该别动队的档案。我在新奥加廖沃的家里珍藏着档案的副本,上面记录了小组成员名单和简短介绍。是的,一共28人,队长是德国人,跟我父亲说的一样。28人上了前线,仅有4人活着回来。

(二)

    后来,幸存者被派到列宁格勒郊外的部队。当时这里是德军包围的最热点地区,战斗异常激烈。父亲说,他在那里受了重伤。腿上的弹片未被取出,伴他走完了一生,从此落下了病根。

    当时,他和战友向德军后方出动,他们爬啊爬,结果爬进了德军的火力点,遭到了敌方的机枪射击。从敌方走出一个健壮的男人,父亲说:“那个男人仔细地看向我们,然后接连向我们扔出了手榴弹。”生命就是这么简单又残酷的东西。

    那么,父亲恢复知觉后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是什么?当时已是隆冬时节,涅瓦河上结了冰,他需要爬到河对岸寻求专业的医疗救助。但父亲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个河段被纳粹的炮火和机关枪控制,几乎没有东西可以掩护他爬到对岸。但巧合的是,父亲竟然碰到了在彼得霍夫的邻居。邻居毫不犹豫地把父亲弄到了医院,两个大活人是爬过去的。邻居一直在医院等着,直到确认父亲做了手术,然后他说:“好了,现在你活下来了,我该去赴死了。”于是邻居又返回了前线。

    此后,他们彼此失去了联系,父亲以为邻居已经不在了。但在20世纪60年代初的一天,父亲回到家后哭了起来,原来他在列宁格勒的商店里偶遇了这位救命恩人。

(三)

    母亲讲述了她是如何到医院探望受伤的父亲的。列宁格勒已被希特勒的军队牢牢围困,人们忍饥挨饿。当时他们有一个3岁的孩子,父亲背着医生和护士,将医院的份饭偷偷交给母亲,好让她带回家喂孩子。后来父亲饿晕在病房,医务人员搞清状况后不再让母亲探视。

    后来孩子被抢走了。母亲说,为了不让小孩子们饿死,他们被集中在幼儿园等待转移,这甚至不征求家长的意见。这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在幼儿园得了白喉病,最终没能活下来。父母甚至没被告知他葬在哪里。

    失去孩子后家里只剩母亲一人,当父亲拄拐出院回家时,看到卫生员正在往外抬饿死的人。在这些人里他看到了母亲,但他觉得母亲气息尚存。父亲对卫生员说:“她还活着!”卫生员却回答:“路上她就会死的。”父亲说,当时他举起拐杖冲向卫生员,强迫他们将母亲抬回屋内。在父亲的照料下,母亲活了下来,一直活到了1999年,而父亲则在1998年年底去世。

    父亲一脉是个大家庭,他有6个兄弟,其中5人死于战争。对一个家庭来说,这是场灾难。母亲家也有亲人死亡。我出生得晚,母亲41岁才生下我。

    我是在仇恨敌人的苏联书籍和电影中长大的,但母亲完全没有这样的情感。她的话我记得非常清楚:“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呢?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普通的劳动人民,只是被赶上前线罢了。”

    这些话,我从小时候牢记至今。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童年随之而去

木心

    满船的人兴奋地等待解缆起篙,我忽然想着了睡狮庵中的一只碗!

    那碗却有来历。——我不愿吃斋,老法师特意赠我一只名窑的小盂,青蓝得十分可爱,盛来的饭,似乎变得可口了。每次餐毕,我自去泉边洗净,藏好。临走的那晚,我用棉纸包了,放在枕边。不料清晨被催起后头昏昏地尽呆看众人忙碌,忘记将那碗放进箱笼里,索性忘了倒也是了,偏在这船要起篙的当儿,蓦地想起:

    “碗!”

    “什么?”母亲不知所云。

    “那饭碗,越窑盌(注:同“碗”)。”

    “你放在哪里?”

    “枕头边!”

    母亲素知凡是我想着什么东西,就忘不掉了,要使忘掉,唯一的办法是那东西到了我手上。

    “回去可以买,同样的!”

    “买不到!不会一样的。”我似乎非常清楚那盌是独一无二。

    “怎么办呢,再上去拿?”母亲的意思是:难道不开船,派人登山去庵中取——不可能,不必想那碗了。

    我走过正待抽落的跳板,登岸,坐在系缆的树桩上,低头凝视河水。

    满船的人先是愕然相顾,继而一片吱吱喳喳,可也无人上岸来劝我拉我,都知道只有母亲才能使我离开树桩。母亲没有说什么,轻声吩咐一个船夫,那赤膊小伙子披上一件棉袄三脚两步飞过跳板,上山了。

    杜鹃花,山里叫“映山红”,是红的多,也有白的,开得正盛。摘一朵,吮吸,有蜜汁沁舌——我就这样动作着。

    船里的吱吱喳喳渐息,人们各自找乐子,下棋、戏牌、嗑瓜子,有的开了和尚所赐的斋佛果盒,叫我回船去吃,我摇摇手。这河滩有的是好玩的东西,五色小石卵,黛绿的螺蛳,青灰而透明的小虾……心里懊悔,我不知道上山下山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鹧鸪在远处一声声叫。夜里下过雨。

    是那年轻的船夫的嗓音——来啰……来啰……可是不见人影。

    他走的是另一条小径,两手空空地奔近来,我感到不祥——碗没了!找不到,或是打破了。

    他憨笑着伸手入怀,从斜搭而系腰带的棉袄里,掏出那只盌,棉纸湿了破了,他脸上倒没有汗——我双手接过,谢了他。捧着,走过跳板。

    一阵摇晃,渐闻橹声欸乃,碧波像大匹软缎,荡漾舒展,船头的水声,船梢摇橹者的断续语声,显得异样地宁适。我不愿进舱去,独自靠前舷而坐。夜间是下过大雨,还听到雷声。两岸山色苍翠,水里的倒影鲜活袅娜,迎面的风又暖又凉,母亲为什么不来。

    河面渐宽,山也平下来了,我想把碗洗一洗。

    人多,船身吃水深,俯舷即就水面,用碗舀了河水顺手泼去,阳光照得水沫晶亮如珠……我站起来,可以泼得远些——一脱手,碗飞掉了!

    那碗在急旋中平平着水,像一片段梗的小荷叶,浮着,氽(注:方言,漂浮的意思)着,向船后渐远渐远……

    我望着望不见的东西——醒不过来了。

    母亲出舱来,端着一碟印糕艾饺。

    我告诉了她。

    “有人会捞得的,就是沉了,将来有人会捞起来的。只要不碎就好——吃吧,不要想了,吃完了进舱来喝热茶……这种事以后多着呢。”

    最后一句很轻很轻,什么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怕的预言,我的一生中,确实多的是这种事,比越窑的盌,珍贵百倍千倍万倍的物和人,都已一一脱手而去,有的甚至是碎了的。

    那时,那浮氽的盌,随之而去的是我的童年。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麦与镰的季节

屈绍龙

    ①时光,以镰刀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近。阳光的移动,河水的流逝,月亮的圆缺,燕去雁归,土地在河水中移动,这就是时间的脚步。在收割着地面的一切,不知不觉间,夏季来了。麦子在逐日褪去身上的绿色外衣,披上淡黄色的衣衫。

    ②立夏过后,扬花的麦子,总是羞涩地将两点花瓣儿挂在穗头,麦地里就多了一层淡雅的粉白。粉白不起眼,只是很温情,像乡村的少女,匆匆赶路,总是散着一绺头发,低着眉,红着脸,青春的气息,舒畅而又细腻。

    ③麦子是土地的女儿,也是养育乡村的母亲。就像乡村的女孩儿有一天也会感到受孕的幸福,以生命创造生命,在痛苦的幸福中祈福。

    ④初夏,楝子花开,是麦子逐渐成熟的标志。羽状的复叶是苦的,粗糙的树皮是苦的,椭圆的果实是苦的,深埋的根须也是苦的,苦心的苦楝树,淡紫色的小花朵浓郁地开满整个灌浆时节,一种独特的苦香四处弥漫。麦子的成熟,是和石榴花开相应和的,饱满的麦粒,堆满我们的院落,火红的花朵,摇曳在我们的每一段岁月。岁月,让人的感情发生着变化,就像葡萄在时间的催化下变成美酒一样,浓郁芳香醉人。

    ⑤我曾在柔和的春夜漫步田间,微朦的月光下,小麦,在风中摇曳,显示出努力生长的模样,土地是软绵绵的,踏上去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新翻的泥土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气息,与小麦散发的清香味糅合在一起,有一种给人向上的力量的感觉。月光如水,静静地泻在田野作物的叶面之上,像洁白的乳汁。作物在春的时节,努力地拔节生长,似乎能听到生长的声音,一种向上的音响。

    ⑥麦子是温柔的女子,在召唤阳刚的镰刀。初夏时节,麦子成了待阁的少女。

    ⑦我手握镰刀,弯腰低头,向麦子致敬。或许是她们太矮小,不,是她们太牵挂母亲。我只好蹲下,与她们近距离接触。我再一次对她们感念,我单膝跪下,进一步向她们致敬。

    ⑧一分神,手指被锋利的镰刀轻轻划破,殷红的血液,在光洁的镰刀上留下斑斑痕迹。不知是麦子柔弱,还是土壤疏松,镰刀时而割断麦子,时而又将麦子连根拔起,麦芒刺伤我的手指和手背,隐隐作痛。

    ⑨远方的养牛院子里,牛的尾巴在不停地摇摆,驱赶着身边的蚊蝇,姿态很甜美,旋律也很优雅。或许,牛儿们知道麦子成熟,收割后,被轧扁的麦秸是它们最好的食粮,麦田就是它们天然的谷场和食料厂。

    ⑩有些植物追求肥沃,有些植物则追求空间,而麦子,是既追求肥沃,又追求空间的农作物。当冬日万物沉睡时,麦子则在广袤的土地之上苏醒,绿色在田野间镶上了边框,她们是那么纤细,是那么弱小,是那么新绿。此刻面对金色麦田,她们过往的绿色身影,在我们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绿色,是最感人,最有情的。她们不像红色那样热,不像蓝色那样冷,她们柔和美好,给人安慰,使人安静,叫人思索。

    ⑪手指上的鲜血,给她们配上热烈的色彩,使她们显得更加美好柔和,给人安慰,给人安静,让人增添无限的思索……

(选自2017年第5期《散文选刊》,有删节)

阅读理解

生生不息儿女河

①儿子小时候总是喜欢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而我也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诸如,“妈妈,我们的皮肤为什么是黄色的呢?”“因为我们老家有条河叫黄河呀!”“黄河在哪里呀?”“黄河在中国,在山西,在忻州。姥爷姥姥和他们的姥爷姥姥一直生活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河,叫黄河,是母亲河。”“哦!妈妈,我知道了,黄河是母亲河,我们就是黄河的儿女了吧!”

②母亲的故乡是山西忻州,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的发源地。

③汾河流经山西省的忻州市、太原市、吕梁市、晋中市、临汾市、运城市6市的29县(区),全长713公里,在万荣县荣河镇庙前村汇入黄河。汾河是山西省的第一大河,可称为三晋大地的母亲河。

④出自唐代山西绛县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从小耳熟能详的诗词。那年,在墨西哥湾咸湿的海风里,我和6岁的儿子一起背诵。“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啊?”可儿子直接忽略我的教导,反而刨根问底地对黄河感兴趣。于是我便对他讲了姥姥家的汾河之源,以及汾河和黄河的母子关系。潜移默化地,儿子逐渐知道自己来自于黄河的土地。更有意思的是有一次与儿子谈论家乡的黄土高原,儿子求知欲极强地念叨了一句:“不知道是黄河的水把土地变成了黄色的呢,还是因为黄土地的土把河水染成了黄色的?”

⑤为了解答儿子的问题,我特意上网查找答案,根据百度解释:古代的黄河,河面宽阔,水量充沛,水流清澈,那时,它的名字并不叫黄河。我国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中称黄河为“河”,《史记》中称“大河”。到了西汉,由于河水中的泥沙含量增多,有人称它为“浊河”或“黄河”,但未被普遍认可,直到唐宋时期,黄河这一名称才被广泛使用。由此可见,黄河之称的来源确实与黄土地的泥沙相关。

⑥黄河之所以被称为母亲河,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黄河孕育了中华文明。无论是父亲的家谱中在大明王朝惧怕了黄河水患的祖先,还是一直生活在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源头的母亲的祖先,祖祖辈辈都是喝黄河的水长大的。所谓母亲河,就是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祖先生命的河水,而我们就是传承到了21世纪的黄河的又一代子孙。

⑦儿子在4岁时随我们漂洋过海来北美定居。虽然他的中文听、说、写能力水平有限,但是对中国、山西、黎城、忻州尤其是黄河却如数家珍。每每与人聊天,总是骄傲地说:“我们是山西人,我们喜欢吃醋;我们是黄河的儿女,所以我们有黄色的皮肤;黄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汾河是山西人的母亲河。”

⑧汹涌澎湃的黄河水浇灌着黄土地上干涸贫乏的土地,养育了黄河两岸的华夏儿女。父亲一直自诩他是黄河和太行山的儿女。而我的儿子则在异国的土地上,坚信他是黄河和黄土地的后世子孙。

⑨黄河的水日夜不停地流,黄河的儿女们散落天涯。唯有那份乡愁,那口乡音,那乡思乡情,与黄河相依相连,与黄土地割舍不断。一代代传承,在异域的土地上流淌出黄河的儿女河,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现代文阅读Ⅱ 

被圈住的母亲

乔叶

①“我这一辈子都叫大山圈着……”无数次,母亲略带伤感地说。在她的意念里,大山是个圈

②小时候,姥姥是圆心,她是半径。她十二三岁就一个人赶着花面毛驴,走几十里山路给她的姥姥送煤。她穿着自己织的布、自己缝制的印染着白蝴蝶的衣服,留着月牙头,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过一沟一梁,走过美丽的桃树坡,一切的一切都成为她半径上的风景。

③成家后,家和孩子是圆心,她是半径。大哥二哥嗷嗷待哺时,正赶上没粮吃的年代。一丛丛的灌木像汹涌的波浪,她就在这波浪里挖野菜。猛然间,她发现一棵山葡萄树,上面一串串的小葡萄让她牢记在心,掐着指头总算盼到葡萄成熟的日子。她往山上赶,采到葡萄的欢喜让她忘了空空的肚腹和颤抖的膝盖。进门后迫不及待先送到孩子们的手上,笑着看吃得欢天喜地的孩子,然后钻进灶棚里开始煮野菜。

④父亲在外面教书,母亲一个人扛着家里所有的体力活。上山拾柴让母亲更加忙碌。山上的橡壳、香栗等野果,母亲都用来填过全家人的肚子。每年夏秋,打山桃、山杏,更是母亲不可少的大事。她总是第一个上山,拾掇得筐满袋满。然后,她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蜕核,蜕核了再敲仁儿。一灯如豆,锤子板凳叮当响,常忘了夜已三更。仁儿够上一回石碾了就到碾上推,推完了再上火熬油。记忆中,母亲炒菜哪里肯用勺子舀油?就是一截筷子上扎一小块白布,从小油罐里蘸一下,在锅底上蹭几下就开始炒菜。一日三餐就是凭着这些油花,点缀了一家人贫穷的日子。

⑤老家缺水,收雪、打冰块是母亲每年冬天最重要的事。一大早她就拿上笤帚、簸箕、箩筐出去收雪,收一筐雪不知要摔倒多少次。四里地以外有个地方叫狼窝沟,那里有一眼浅浅的小井,山崖上常年有山涧水流下,冬天这里会结很多冰。母亲要么挑上半担水,要么打上一担冰,回去放在大水缸里。一滴水里有母亲的百滴汗,看着炕上欢蹦乱跳的孩子,她不觉得累。她想着,孩子们很快就长大了。

⑥我们逐渐长大,母亲的圆圈在逐渐缩小。在煤矿打工的二哥是母亲最扯心挂肠的人。如遇雨天,她就提着一箩筐一箩筐的煤灰和柴灰给二哥垫路,一直垫到村口和大路接上,说二哥回来不好走。雪天,她就会站在雪地里,下一层雪,扫掉一层,直到二哥在大路上出现,这才放心地回家暖一下冻得麻木的手。

⑦母亲的圆圈在一点点缩小。有一次她到附近的地里刨土豆,不足一腿高的地堰她手脚并用才爬了上去,但刨了半袋的土豆却怎么也拿不动,她坐在地上伤心地痛哭起来……母亲把力气已经都交给了大山和土地,她还想给,可是她没有了。

⑧母亲的圆圈在一点点缩小。她开始经常摔倒。家人都劝她拄上拐棍,她就是不拄,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腿,拄上了。即便这样,母亲只要觉得自己有点力气,就会做各种吃的,等着孩子们回到老屋享用。她还要站在公路边的榆树下,看着班车停下,载走她的儿孙。

⑨母亲的圆圈在一点点缩小。她连公路边的榆树下也去不了,只能走到院子下边的柴堆旁,坐下来,把拐棍放在脚边,眼巴巴地往公路上看。再后来,她只能坐在炕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的儿孙走出家门。

⑩这时候,母亲成了圆心,儿孙、重孙们都是她的半径。可常年守在老屋的母亲无法看到每一个半径上的景致。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就是她的生日、中秋节、祭祖日和过年。但这样的日子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热闹之后更冷清……

⑪母亲坐上轮椅之后,三哥时常推着她在老屋外晒太阳。她无力的目光时不时投向灰蒙蒙的远山,像是和身边的人说,又像在自语:“又梦见不知道在山上做甚哩,树叶绿汪汪哩,我跑得可快哩……”母亲半闭着眼睛,声音拉得悠远,那是对梦境的无限留恋。

(选自《三晋都市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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