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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西南宁市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求雨

汪曾祺

ㅤㅤ①昆明栽秧时节通常是不缺雨的。雨季已经来了,三天两头地下着。停停,下下;下下,停停。空气是潮湿的,洗的衣服当天干不了。草长得很旺盛。各种菌子都出来了。青头菌、牛杆菌、鸡油菌……稻田里的泥土被雨水浸得透透的,每块田都显得很膏腴,很细腻。积蓄着的薄薄的水面上停留着云影。人们戴着斗笠,把新拔下的秧苗插进稀软的泥里……

ㅤㅤ②但是偶尔也有那样的年月,雨季来晚了,缺水,栽不下秧。今年就是这样。因为通常不缺雨水,这里的农民都不预备龙骨水车。他们用一个戽斗,扯动着两边的绳子,从小河里把浑浊的泥浆一点一点地浇进育苗的秧田里。但是这一点点水,只能保住秧苗不枯死,不能靠它插秧。秧苗已经长得过长了,再不插就不行了。然而稻田里却是干干的。整得平平的田面,晒得结了一层薄壳,裂成一道一道细缝。多少人仰起头来看天,一天看多少次。然而天蓝得要命。天的颜色把人的眼睛都映蓝了。雨呀,你怎么还不下呀!雨呀,雨呀

ㅤㅤ③望儿也抬头望天。望儿看看爸爸和妈妈,他看见他们的眼睛是蓝的。望儿的眼睛也是蓝的。他低头看地,他看见稻田里的泥面上有一道一道螺蛳爬过的痕迹。望儿想了一个主意:求雨。望儿昨天看见邻村的孩子求雨,他就想过:我们也求雨。

ㅤㅤ④他把村里的孩子都叫在一起,找出一套小锣小鼓,就出发了。

ㅤㅤ⑤一共十几个孩子,大的十来岁,最小的一个才六岁。这是一个枯瘦、褴褛、有些污脏的,然而却是神圣的队伍。他们头上戴着柳条编成的帽圈,敲着不成节拍的、单调的小锣小鼓:冬冬当,冬冬当……他们走得很慢。走一段,敲锣的望儿把锣槌一举,他们就唱起来:小小儿童哭哀哀,撒下秧苗不得栽。巴望老天下大雨,乌风暴雨一起来。

ㅤㅤ⑥调子是非常简单的,只是按照昆明话把字音拉长了念出来。他们的声音是凄苦的,虔诚的。这些孩子都没有读过书。他们有人模模糊糊地听说过有个玉皇大帝,还有个龙王,龙王是管下雨的。但是大部分孩子连玉皇大帝和龙王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天,天是无常的。它有时对人很好,有时却是无情的,它的心很狠。他们要用他们的声音感动天,让它下雨。(这地方求雨和别处大不一样,都是利用孩子求雨。所以望儿他们能找出一套小锣小鼓。大概大人们以为天也会疼惜孩子,会因孩子的哀求而心软。)

ㅤㅤ⑦他们戴着柳条圈,敲着小锣小鼓,歌唱着,走在昆明的街上

ㅤㅤ⑧小小儿童哭哀哀,撒下秧苗不得栽。巴望老天下大雨,乌风暴雨一起来。

ㅤㅤ⑨过路的行人放慢了脚步,或者干脆停下来,他们看着这支幼小的、褴褛的队伍。他们的眼睛也是蓝的。

ㅤㅤ⑩望儿的村子在白马庙的北边。他们从大西门,一直走过华山西路、金碧路,又从城东的公路上走回来。他们走得很累了,他们都还很小。就着泡辣子,吃了两碗包谷饭,就都爬到床上睡了。一睡就睡着了。

ㅤㅤ⑪半夜里,望儿叫一个炸雷惊醒了。接着,他听见屋瓦上噼噼啪啪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才意识过来:下雨了!他大声喊起来:“爸!妈!下雨啦!”

ㅤㅤ⑫他爸他妈都已经起来了,他们到外面去看雨去了。他们进屋来了。他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斗笠和蓑衣上滴着水。

ㅤㅤ⑬下雨了!下雨了!

ㅤㅤ⑭妈妈把油灯点起来,一屋子都是灯光。灯光映在妈妈的眼睛里。妈妈的眼睛好黑,好亮。爸爸烧了一杆叶子烟,叶子烟的火光映在爸爸的脸上,也映在他的眼睛里。

ㅤㅤ⑮第二天,插秧了!

ㅤㅤ⑯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到处都是人。望儿相信,这雨是他们求下来的。

(选自《汪曾祺自选集•小说三篇》,有改动)

(1)、全文围绕着“求雨”这一线索展开,全文的情感随着“求雨”的发展而发生变化,请你梳理出文章的情感发展脉络。

求雨的过程

情感

昆明雨季来晚,农民无法栽秧

希望与决心

村童敲锣哀歌,昆明天旱难栽

求雨“感动天地”,夜雨缓解农难

喜悦与感恩

(2)、文章语言平淡清新而富有诗意,请按要求赏析文中两处画横线的句子。

①雨呀,你怎么还不下呀!雨呀,雨呀!(从修辞的角度赏析)
②他们戴着柳条圈,敲着小锣小鼓,歌唱着,走在昆明的街上。(从描写的角度赏析)

(3)、小说讲究前后照应,请找出与文中第⑨段画波浪线句子相照应的句子,并说说它的作用。
(4)、结合全文,如何理解文末“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到处都是人。望儿相信,这雨是他们求下来的”这句话?
举一反三
阅读下列文字,回答文后问题:
                                                                                                          儿子的旋律
       儿子下班了,父亲紧张地数着儿子的脚步声。果然儿子“啪”地开了门。父亲默默地看着他。儿子没有看父亲,似乎点了头,往自己卧室边走边脱外套。
       收录机又响了。儿子!
        两人面对面准备吃饭。儿子在撬午餐肉,父亲从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父亲一字一句:
        “我被免职了。明天宣布。”
        儿子猛地扬起脸。父亲没有在这稍纵即逝的惊讶里看到别的什么。没有怜悯没有安慰也没有懊恼。
        儿子手不停:“你也需要休息了。”
        父亲感到胸闷气短。他盯着儿子。儿子的手健美粗大,血管里青春在跃动。
        儿子一声不吭。父亲没有说话也不再盯着儿子。他感到儿子匆匆搁筷,找衣服,又跨进卫生间。马上,水声“哗啦哗啦”,跟着儿子的歌声高高扬起。声音温存自信,旋律跳荡。
       儿子!儿子!儿子!
       儿子你在想什么?你大了不再崇拜父亲,你越来越沉默,你不再抱怨父亲呆板僵化,不再为各种政治问题与父亲争论不休,也不再说父亲刚愎自用。儿子,你甚至看不起父亲。可父亲这样你还是无动于衷吗?
        这就是这一代的冷漠理智?你匆匆吃饭洗澡是因为那打字员在等你去看歌剧?可是儿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你啊。我的官龄比你年龄还大一圈……
        电视在播相声。父亲茫然四顾时才发现儿子并未出门,而是坐在他身后看书。父亲不由纳闷:打字员前天就订了票,还兴冲冲问他是否同去。
       父亲彻夜来回踱步,儿子也辗转反侧。父亲老了,他的一切都老了。曾和父亲这一辈很协调的背景已走向薄暮黄昏。这是变幻莫测的时代,不是仅仅需要热血赤诚的岁月。
       早上儿子起得很早,父亲晨练回来,儿子已准备好早餐。收录机照样开着,而且旋律明亮欢跃。
       父子俩依然沉默着洗漱用餐。儿子几次似乎要开口,父亲沉下心微颤地期待着,儿子却什么也没说。
       父亲佝偻着进卧室更衣。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捧着一套西装。
     “穿这精神。——是去开宣布会吗?”儿予又拿过领带走到父亲跟前。父亲迟疑着。
     “我给你打。”儿子看着父亲。温柔的手像父亲过世的妻子,父亲的心紧成一团。
      “行吗?”父亲侧侧身。
       父亲和儿子一起看着穿衣镜。沉默着,父亲凝视着儿子的眼睛,儿子也凝视着父亲。儿子对着镜子:
      “一夜之间你衰老了许多,”儿子声音低沉、温柔,“可我一直为你感到骄傲,为你一辈子正直无私,一辈子对信仰的忠诚。你尽力了。”
       父亲心潮翻涌。肩头上儿子的手十分有力。他感到心中自信像空气注入瘪气球一样迅速饱满地回归。
        最后接送父亲的小汽车在笛笛呼唤,父亲走到门口又折回头:“昨晚干嘛不去找她?”
       儿子沉默了一会:“分手了。”
      “ 因为……我下台?”
      “大概——但这没关系。”
        儿子!儿子!儿子!
        父亲老泪闪烁。儿子把双手搭在父亲肩上,笑道:“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我很高兴不再有你的耀目光环笼罩我的光彩——你说呢?”
        儿子!儿子!你可以把收录机再开大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①市图书馆离我家很近,每逢双休日,我都会到图书馆的阅览室去翻阅一些报纸和杂志。每次来这里,总看到座无虚席的场面,有时,大家还会围绕一些文学现象进行交流。在这紧张而喧嚣的都市里,能保持一份阅读的闲情,是难能可贵的。所以,在我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定的层次和修养。

       ②北方冬天的雪大,雪一下,许多麻烦就随之而来了。走在街上,鞋上会粘满脏雪,从天寒地冻的室外进入室内,脏雪马上就会化作污水。所以人走过的地方,往往会留下两行黑乎乎的脚印。正是在一个雪天,我走进阅览室时发现了异样。屋子里多了一个擦地的女工。她看我进来,竟紧张地盯着我,手执拖布,如临大敌。我故作视而不见,可感觉告诉我,她正跟在我的身后。我猛回头,把她吓了一跳,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吃惊于自己留下的那行脚印,在淡黄色的地板上,显得如此扎眼。而那个擦地女工,正在奋力擦抹。

       ③坐在座位上,想着刚才的脚印,愧怍油然而生,再也无心看书了。阅览室是一个开放的公共场所,来往进出的人很多。我注意到,每个进来的人都在犯着同我一样的毛病,浑然不觉自己的双脚正恶作剧式地在刚刚被擦干净的地板上涂鸦。于是,那个女工就要不停地跟在进进出出的人后面,擦了再擦。不断地踩踏与不断地擦抹,像一场破坏与复原的拉锯战,在阅览室里上演着,让人心惊。渐渐地,那个疲于擦地的女工,已是额头见汗。

       ④忽然有种感觉,每一双进出的脚都充满着罪恶,因为,它们是在不断践踏着别人辛苦取得的劳动成果,是在破坏着一种美好与和谐。

       ⑤不知过了多久,人才渐渐坐定,女工也有机会喘口气、歇一歇了。这时,那扇门又被悄悄推开了,一个男人伸头朝里面看来看去,但又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两扇门都被推开了。还是刚才那个男人,这次,他是肩扛一桶纯净水进来的,脚下发出一阵 “沙沙”的响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从上往下打量他,老旧的棉帽子、军绿大衣……最后我看到了他的双脚,每只脚上竟然都套着一个塑料袋。他一走动,塑料袋就发出“沙沙”的响声。因为套了塑料袋,所以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点污迹,还是那样干干净净的。我注意到女工表情复杂地盯着送水的男人,看他放好水,慢慢离开阅览室。而当她再次转过头来,眼里竟有泪光闪现。

       ⑥这个下雪的周日里,我没有读书,却想到了“修养”这个词。我想,修养并不是一个人比别人多认识一些字、多读几本书;或是一个人了解《红楼梦》的情节,会背莎士比亚的一些名句。修养应该是在一个人举手投足的细节中体现的。就像那个送水工,懂得在雪天里进入室内之前用塑料袋把两只脚套上。

阅读下面课外文章,完成后面问题。

善意

    搬新家后,黄昏将近时我喜欢倚在阳台上,看街道上人群熙攘,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即将归家的松弛和喜悦。

    很是偶然地看到对面阳台上的目光,干净剔透,有些许寂寞掺杂,像年幼的鸟儿,落单在荒原,找不到将要飞去的方向。

    那双眼睛刚能露在阳台的玻璃上,如果她努力跳了一下,那一定是楼下的孩子们发出了快乐的叫喊,她想看清自己不曾拥有的欢乐,跳完之后,她的嘴角会微微上扬,眼神飞快跌回寂寞。她的眼睛让我的心颤了一下,那种眼神不是她该拥有的,她那么小,看上去不过五岁左右的样子。

    我与小女孩的目光相遇,她先是怔怔地看我,我把手竖在耳朵上,做个小白兔蹦跳的姿势,她的眼睛笑了,像雨后的花瓣,璀璨明媚。我趴在阳台上和她对望,彼此隔了些距离,说话很费力,我就用手势逗她玩,她看着我静静地笑,看得出她的手势表达不是很好,总是一伸手,又羞涩地缩了回去。

    后来,她母亲到了阳台上,大约是叫她进去吃晚饭,我冲她扬了扬手,表示再见,她别着小小的脑袋[甲]_______(A.恋恋地;B.傻傻地:C.恨恨地)望着,忽然地扬起了手,向我表示再见,虽然她的手被妈妈[乙]________(A.缓缓地;B.飞快地;C.勉强地)捉了回去,可是,我还是看见了她没有拇指的右手。

    我的心,忽然地疼了一下,手就那么扬着,久久地没有收回。

    对面阳台的门砰地关上,隔着玻璃,还是能看到她母亲冷漠、倔强的脸色。我瞬间明白了许多……

    从那以后,我总忍不住想去看对面阳台上的眼神。黄昏时,面目冷清的母亲总是严严攥牢她小小的右手,目不斜视地穿过住宅小区的花园,遇到相熟的街坊,亦不肯停下来打招呼,拽着对街上的热闹无限留恋的女儿上楼,然后,小女孩的眼睛便出现在对面阳台上。

    看见我时,小女孩依旧会顽皮地做个鬼脸,我的心怅怅的,她总会长大的,总要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那时,她的自尊还能像在母亲的保护下那样倔强站立么?

    周末,女儿潇潇从寄宿幼儿园回来,我带她去海边,远远看见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在离人群较远的沙滩上玩。我忽然有点冲动:“潇潇,想不想交个新朋友?你看,那位小朋友就住在我们家对面,很可爱的。但是,小朋友的右手没有拇指,做朋友时,不能盯着她的右手看,也不能表示好奇。”潇潇很奇怪,问:“为什么?”

    “因为小朋友没有拇指已经很伤心了,或许在很久以前丢掉拇指的事她已经忘了,伤心也成为过去了,问她,等于提醒她记起丢了拇指的事,她会很伤心的。”

    潇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奔向小女孩。

    在这个世界上,善意有很多种表达方式。譬如,不是所有的沉痛往事都需要安慰,不是所有暂时的贫穷都需要施舍,亦不是所有肢体残缺的人都需要同情或怜悯。因为,某些不合时宜的善意表达,只会伤害到他们的自尊。有时,忽略是表达善意的更好方式,它远要比及时伸出所谓援助之手更能抚慰人们脆弱的心灵。

    小女孩面对潇潇伸出去的手,怯怯地看了看母亲。潇潇亦回头张望我,我用微笑鼓励她。显然,那母亲认出了我,冲小女孩勉强点了点头,小女孩终于伸出了左手,潇潇拽起她,玩起了堆城堡的游戏。

    那天,小女孩和潇潇玩疯了,她的母亲望着她兴奋得通红的小脸蛋,眼里盈满了泪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炒米和焦屑

汪曾祺

    ①小时候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妙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作“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②说是自己家里炒,其实是请了人来妙的,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牛,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妙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③装炒米的坛于是固定的,这个坛子就叫“炒米坛子”,不做别的用途。舀炒米的东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个香烟罐头,我的祖母用的是一个“柚子壳”,柚子——我们那里柚子不多见,从顶上开一个洞,把里面的瓢掏出来,再塞上米糠,风干,就成了一个硬壳的钵状的东西,她用这个柚子壳用了一辈子。

    ④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著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著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来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⑤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晚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晚,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哪里叫作“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⑥我们那里还有一件可以急就的食品,叫作“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缺练,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此炒面爽口。

    ⑦我们都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这很有点像古代行军用的“糒”。有一年,记不得是哪一年,总之是我还小,还在上小学,党军(国民革命军)和联军(孙传芳的军队)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信念,大家都以为红十字会是哪一方的军队都不能打进去的,进了红十字会就安全了,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练阳观,祖母指挥着,特别关照,把一坛炒米和一坛焦屑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往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请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⑧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⑨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阅读选文,回答问题。

《母亲的味道》

①母亲的习惯做派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像男人一样抽烟,喜欢盘腿坐在床上,嗓门粗大,说话的语气总像跟人吵架。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又酸又臭,稍微靠近一些,便熏得我头晕恶心。后来我知道,母亲是有狐臭。都说狐臭会遗传,我却没有,反而对气味格外敏感。这使我在懂事之后,便开始远远地避开母亲。

②我10岁那年,父亲在为人盖房时从二楼摔下来去世了,从此,母亲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卖鱼,一年四季穿着高筒胶鞋在水渍里蹭来蹭去。每天晚上,母亲收摊回来,人都会累成一堆泥。我给母亲温一盆洗澡水,洗好碗后便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可是最终还是被母亲喊出来给她搓背。母亲的身上又添了浓烈的鱼醒味,和着难闻的狐臭味,我几乎无法呼吸,胡乱搓几把,便逃也似地离开。

③那年冬天,因为城市改造重建,那个菜市场被拆除,母亲失业了。母亲的失业,意味着这个家失去了最坚实的支撑,也意味着我的大学梦将成为一个泡影。那些夜里,母亲似乎一直在咳嗽,有一次,我被母亲的咳嗽声惊醒,我走到母亲的房前,房门虚掩着,母亲背对着我在擦父亲的照片,我听母亲对着照片说:“……真真这丫头从小心气就高,我不能把她给耽误了……”

④我站在门外,心突然又酸又软,泪水成串地滴落下……

⑤母亲终于找到了新的工作,是在一家医院里打扫卫生。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赶到医院,拖地板、洗马桶,在八点之前,要把整幢楼的卫生全部打扫完毕。这份又脏又累没有人愿意干的活儿,母亲却做得很开心。她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复杂,有时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有时是清洗剂的淡淡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熟悉的缘故,母亲身上的狐臭味越来越淡,到后来,我竟闻不出那种气味了。

⑥后来,我如愿以偿,考进北京一所大学。每隔一段日子,母亲会准时寄钱和信来,总是说让我安心念书,说自己很好……薄薄的信纸上,仍然是母亲特有的复杂味道。大二的寒假,我回家过年,在小城下车,已经是夜里十点。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寒气逼人。我走出车站,搓着冻僵的双手,疾步往家赶。刚出车站,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吆喝:烤红薯,香甜的烤红薯……是那个我一直听了二十年的口音。我慢慢走过去。直到我走近,母亲才怔了怔,扑过来为我拍肩上的雪,一把把我拉到炉子旁,把一个烤红薯塞在我手里,一迭声地问我:“冷吗?累吗?甜吗?”母亲身上满是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很浓很浓的香味。

⑦那夜我帮母亲推着车一起回家,一路上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母亲说上了年纪手脚不灵便,医院的活儿人家不让做了;母亲说一斤烤红薯能挣三毛钱,卖一天,也能挣不少钱呢;母亲还说,我有钱,你在学校一定不能替我省钱,要吃好…..

⑧我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瘦小的背影和迟缓的步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悄悄地模糊了双眼。

⑨研究生毕业后,我拒绝了北京好几家大公司的挽留,执意回了老家那座小城。母亲很歉疚:都是因为我,不然你留在北京发展多好,咱这小城,委屈你了。我笑着跟母亲开玩笑说,北京再好,没有妈妈,也是一座空城。母亲笑,不再说什么,起身收拾碗筷,却背过身,手在脸上迅速地抹了一下,又抹了一下。

⑩回家以后,帮母亲洗澡,成了我每天必做的功课。每当这时,母亲身上的狐臭味、鱼腥味、汗酸味、香烟味、消毒水味、烤红薯味油烟味……那些为了养活一个家而散发的味道,似乎全消失殆尽。

⑪我闻到的,是纯粹的、芬芳的、淡而舒缓的芳香,这才是母亲真正的味道。

阅读下面名著选段,完成各题。

我八岁那年开始在本地一个小学堂读书,一直读到十三岁。早晚我到地里干活。白天我读孔夫子的《论语》和《四书》。我的国文教员是主张严格对待学生的。他态度粗暴严厉,常常打学生。因为这个缘故,我十岁的时候曾经逃过学。但我又不敢回家,怕挨打,便朝县城的方向走去,以为县城就在一令山谷里。乱跑了三天之后,终于被我家里的人找到了。我这才知道我只是来回兜了几个圈子,走了那么久,离家才八里路。可是,我回到家里以后,想不到情形有点改善。我父亲比以前稍微体谅一些了,老师态度也比较温和一些。我的抗议行动的效果,给了我深刻的印象。这次“罢课”胜利了。

……

我家分成两“党”。一党是我父亲,是执政党。反对党由我、母亲、弟弟组成,有时连雇工也包括在内。可是在反对党的“统一战线”内部,存在着意见分歧。我母亲主张间接打击的政策。凡是明显的感情流露或者公开反抗执政党的企图,她都批评,说这不是中国人的做法。

但我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同我父亲辩论的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用他自己的办法,引经据典地来驳他。父亲喜欢责备我不孝和懒惰。我就引用经书上长者必须仁慈的话来回敬。他指摘我懒惰,我就反驳说,年纪大的应该比年纪小的多干活;我父亲年纪比我大两倍多,所以应该多干活。我还宣称:等我到他这样年纪的时候,我会比他勤快得多。

我的不满增加了。在我们家里,辩证的斗争在不断地发展着。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大约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请了许多客人到家里,我们两人在他们面前争论了起来。父亲当众骂我懒而无用,这激怒了我。我骂了他,就离开了家。母亲追上前来,竭力劝我回去。父亲也赶来,一边骂一边命令我回去。我跑到一个池塘旁边,恫吓说如果他再走近一步,我就要跳下去。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提出了停止内战的要求和反要求。父亲坚持要我磕头认错。我表示如果他答应不打我,我可以跪一条腿磕头。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我从这件事认识到,我如果公开反抗,保卫自己的权利,我父亲就软了下来;可是如果我仍温顺驯服,他反而打骂我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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