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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自主高效练】主题一民俗风情

阅读.

山屋

吴伯箫

①屋是挂在山坡上的。门窗开处便都是山。不叫它别墅,因为不是旁宅支院颐养避暑的地方;唤作什么楼也不妥,因为一底一顶,顶上就正对着天空。无以名之,就姑且直呼为山屋吧,那是很有点老实相的。

②搬来山屋,已非一朝一夕了;刚来记得是初夏,现在已慢慢到了春天呢。忆昔入山时候,常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寞,原来地方太偏僻,离街市太远啊。可是习惯自然了,又爱了它的幽静;何况市镇边缘上的山,山坡上的房屋,终究还具备着市廛与山林两面的佳胜呢。 想热闹,就跑去繁嚣的市内;爱清闲,就索性锁在山里,是两得其便左右逢源的。倘若你来,于山屋,你也会喜欢它吧? 傍山人家,是颇有情趣的。

③譬如说,在阳春三月,微微煦暖的天气,使你干什么都感到几分慵倦;再加整天的忙碌,到晚上你不会疲惫得像一只晒腻了太阳的猫吗? 可是大大的睡了一场,寅卯时分,你的梦境不是忽然透出了一丝绿莹莹的微光吗,像东风吹过经冬的衰草似的,展眼就青到了天边。恍恍惚惚的,屋前屋后有一片啾唧哳哳的闹声,像是姑娘们吵嘴,又像一群活泼泼的孩子在嘈杂乱唱;兀的不知怎么一来,那里“支幽”一响,你就醒了。立刻你听到了满山满谷的鸟叫。缥缥缈遥的那里的钟声,也嗡嗡的传了过来。你睁开了眼,窗帘后一缕明亮,给了你一个透底的清醒。靠左边一点儿,石工们在叮咚的凿石声中,说着呜呜噜噜的话;稍偏右边,嘚嘚的马蹄声又仿佛一路轻的撒上了山去。一切带来的是个满心的欢笑啊。那时你还能躺在床上吗? 不,你会霍然一跃就起来的。衣裳都来不及披一件,先就跳下床来打开窗子。那窗外像笑着似的处女的阳光,一扑就扑了你个满怀。

④那山上一抹嫩绿的颜色,使你深深地吸一口气,清爽是透到脚底的。瞧着那窗外的一丛迎春花,你自己也仿佛变作了它的一枝。

⑤要是夏天,晌午阳光正毒,在别处是热得汤煮了似的了,山屋里却还保持着相当的凉爽。坡上是通风的。四周的山松也有够浓的荫凉。敞着窗,躺在床上,噪耳的蝉声中你睡着了,噪耳的蝉声中你又醒了。没人逛山。樵夫也正傍了山石打盹儿。市声又远远的,只有三五个苍蝇,嗡飞到了这里,嗡又飞到了那里。老鼠都会瞅空出来看看景吧,“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心跳都听得见扑腾呢。你说,山屋里的人,不该是无怀氏之民吗?

⑥可是,我得告诉你,秋来的山屋是不大好斗的啊。若然你不时时刻刻咬紧了牙,记牢自己是个男子,并且想着“英国的孩子是不哭的”那句名言的话,你真挡不了有时候要落泪呢。黄昏,正自无聊的当儿,阴沉沉的天却又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滴滴零零抽丝似的,人的愁绪可就细细地长了。真愁人啊! 想来个朋友谈谈天吧,老长的山道上却连把雨伞的影子也没有;喝点儿酒解解闷吧,又往哪里去找个把牧童借问酒家何处有呢? 你听,偏偏墙角的秋虫又凄凄切切唧唧而吟了。

⑦最可爱,当然数冬深。山屋炉边围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说着话,暖烘烘的。有人偎依在床上,唏嘘也好,争辩也好,锁口默然也好,态度却都是那样淳朴诚恳的。回忆着华年旧梦的有,希冀着来日尊荣的有,发着牢骚,大夸其企图与雄心的也有。怒来拍一顿桌子,三句话没完却又笑了。

⑧若有三五乡老,晚饭后咳嗽了一阵,拖着厚棉鞋提了长烟袋相将而来,该是欢迎的吧? 进屋随便坐下,便开始了那短短长长的闲话。“八月十五云遮月,单等来年雪打灯。”说到了长毛,说到了红枪会,说到了税,捐,拿着粮食换不出钱,乡里的灾害,兵匪的骚扰,希望中的太平丰年及怕着的天下行将大乱:说一阵,笑一阵,就鞋底上磕磕烟灰,大声地打个呵欠,“天不早了。”“总快鸡叫了。”要走,却不知门开处已落了满地的雪呢。

⑨原来我已跑远了。急急收场:“雪夜闭户读禁书。”你瞧,这半支残烛,正是一个好伴儿。

(选自《吴伯箫散文》,有改动)

(1)、〔结构·精巧〕

阅读文章,梳理结构,完成下面的思维导图。

(2)、〔手法·精妙〕

本文采用第一人称与第二人称相结合的叙述方式。请谈谈其妙处。

(3)、〔语言·精美〕

联系上下文,品味下列句子,思考并回答括号内的问题。

①那窗外像笑着似的处女的阳光,一了你个满怀。(加点的“扑”字传达出作者怎样的感受)

②阴沉沉的天却又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 , 滴滴零零,抽丝似的,人的愁绪可就细细地长了。(删去加点部分,全句的表达效果会有什么变化)

举一反三
文学作品阅读。

与草化敌为友

                                                                                                陈立明

      ①草是庄稼的敌人。庄稼是父亲的心头肉。草跟父亲势不两立。

      ②草长在庄稼地里,与庄稼争抢养料、阳光和雨露,那些草明着是长在庄稼地里,暗里其实是长在父亲的心头,汲取父亲的血脉。

      ③父亲头顶烈日,一锄一锄把草锄掉,庄稼欢天喜地,而草则恨意浓浓,它们无处躲,没处藏,被父亲连根锄起。父亲背着手像个将军一样走在田埂上,眼睛锥子一样,锋利地扫过庄稼地,瞄到一株草,哪怕是微小的一株,他也会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到草面前,拨开庄稼,掐住草的七寸,把它连根拔起,撂在田埂上晒太阳。

      ④父亲与草,草与父亲,势不两立。

      ⑤父亲老了,种不动地了,只好放下高高挽起的裤管,洗净双脚上沾染的泥土,跟随儿女进城。父亲进城,庄稼们挥泪告别,草们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得意扬扬地说:到城里待着去吧,再不要回来!

      ⑥进了城的父亲,起初有些坐卧不安。他对那些没人打理的土地,盈满了牵挂。父亲常情不自禁地唠叨,那些地没了娘老子,成了没人管的孩子,草就疯了,多好的地,一年收多少粮食啊……

      ⑦有次下班回家,吃惊地发现,阳台上多了几盆花。花是父亲倒了几趟车,去花市买的。父亲进城后,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不会走离小区太远。这座城市对于父亲来说,大到没有边际,所有的路和楼都是一个面孔,他怕迷路,走丢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⑧每每这时候,父亲就会想念乡下的老家,在那里,每一条路父亲都是熟悉的,就像熟悉自己的每条血管一样,熟悉每条路的走向,熟悉到闭上眼睛也不会迷路。而离开了土地,父亲就像航船失去了罗盘与群星的指引,迷失在钢筋水泥的汪洋之中,不知去向。

      ⑨父亲每天都会亲手打理那几盆花,就像对待上幼儿园小班的孙子一样,充满了爱怜和疼惜。但对于从花盆角落里悄悄冒出来的几株草,父亲一如当初对待大田里的草一样,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重重地摔进垃圾桶。

      ⑩父亲以照顾庄稼的细密的心思,照顾着盆里的花。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花没多久就枯萎凋敝了。花的骄矜,显然大大出乎父亲的预料,也让父亲有些失望,这更加勾起了父亲对皮实的庄稼的念想与回味。

      ⑪花枯萎了。父亲找来一些大蒜,把它们种在花盆里,又到菜市场买来一些香葱种在里面。果然,这些蔬菜比那些花儿好侍弄多了,浇了一些水后,便葳葳蕤蕤长起来。等到长大一些,就有些发黄了,显然是肥力不足,那些花草专用的混合物跟泥土相比,单薄了许多,让蒜和葱营养不良,枯黄瘦小。

      ⑫后来,父亲趁着回老家的机会,背了半袋子大田里的泥土过来。拔除了那些营养不良的蒜和葱,一盆一盆地装满泥土,摆在阳台上晒着。父亲是打算让泥土吸饱了阳光,然后种上蔬菜。父亲叫我帮着从网上买点黄心乌种子,我给忙忘记了,父亲可能以为我不想他在阳台上种菜,就没再提过。

      ⑬等我想起来,从网上买回来黄心乌种子时,几个花盆里细细密密地长出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草。父亲经常用淘米水浇灌那花盆里的土,我猜那是为了把土喂肥了,好种上黄心乌。可黄心乌还没种进去,那些草却在淘米水的滋养下先一步出生了,且长得极快,很快就把花盆铺满了,嫩嫩绿绿的,一派生机。

      ⑭我以为父亲会毫不留情地拔了那些草,种上黄心乌,不仅可以观赏,长大了还可以拔出来炒着吃,而且是没有污染的原生态蔬菜。然而过了很久,也没见父亲把那些黄心乌种进花盆。

      ⑮那些草已经长得老高,有的都已经打苞要抽穗的样子。父亲有事没事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祥和地打量着那些草。父亲温柔的目光已然没有了对草的“仇恨”,反而多了一份欣喜和眷恋。

      ⑯父亲与草和解了,面对面坐着,就像深交多年的老朋友,彼此都不说话,却没有半点疏离。我不知道是什么消解了父亲与草之间的仇恨,是硬冷的城市,还是父亲心头对田野的思念?

      ⑰但不管怎样,化敌为友总是一件让人走向平和豁达的光明路径。那些生命力顽强的草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幸福地生长着,无忧无虑,陪伴着孤寂的父亲,消融了高楼大厦的硬冷,成了一道温暖的风景……   

阅读《烙印在时光里的生命片刻》,完成后面小题。

烙印在时光里的生命片刻

裴鸽   

      人们常常把一些小事抛在脑后,一些生命的片刻烙印在时光的尘埃里,我们可以试着忽略,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却一点一滴形成一条链子,将你与过去连在一起。

                                                                                              十一岁

      初冬的早晨,屋外还是一片漆黑,充溢着暖暖的灯光的厨房便成为世界的中心。睡梦中的我隐约听到窗外大扫帚掠过地面的唰唰声,接着在屋里往往会有“啪”的一声,因为妈妈常会在经过小仓库时碰掉一两个玩具。然后我能想象到腰椎不好的妈妈绝不会弯腰,而是蹲下来,拾起掉落的玩具,摆回原处。她会迈着花仙子般轻盈的步伐进入厨房,当然不是那种小精灵了,应该是睡美人的精灵婶婶。

      水龙头的流水声,燃气灶被拧开的声音,盖上锅盖的声音,水被煮沸的声音……掀开锅盖,水汽弥漫,犹如精灵山谷的密林晨雾。水被倒进碗里,是山谷绝壁上飞流直下的瀑布,蒸腾着“白烟”,激荡着水花。然后是磕鸡蛋的声音,打蛋时碗筷撞击的声音。突然,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一秒、两秒、三秒,筷子缓慢搅水的声音渐渐传来,我松了一口气。想象到前几秒,鸡蛋沿着碗壁滑入水中,像一大束阳光徐徐流下来,渗入透明的泉水中。鸡蛋几乎是在一瞬间转化成一团团软绵绵的淡黄色云朵,飘来飘去。我咽下口水,半眯眼睛,沙发左端的爸爸像一个魁梧版的“长妈妈”,摆个大字,睡得正香。爸爸的胃病没养好前,妈妈每天早晨都会给他冲一碗鸡蛋。我想起爸爸的手总会在严冬中被冻出几道小伤口,他站在柜台里用粗糙的手指认真地摆弄玩具上的小轴承的画面,我永远也不会忘。

      我们的路上有对彼此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还有对社会的责任。

      沙发上的那个孩子翻了个身,缩回了在爸爸啤酒肚上取暖的脚,又酣然入睡。

                                                                                              十五岁

      雨,又是雨。秋夜本该是爽朗惬意的,可是今天例外。车窗外,一棵棵法国梧桐缓慢地向后移动,黄绿参半的叶子在冷冷的夜雨中显得格外诡异。路灯点点昏黄的光悬浮在空中,商场的广告牌在远处发出刺眼的白光和红光。我能清楚地看到车前的每一滴雨珠,在灯光和黑暗交接的地方,凭空射出了一簇簇的白色蛛丝。雨声、树叶声、鸣笛声、汽车驶过水层的声音无一例外地从窗外闯进来。

      我躺在妈妈的怀里,盖着外套,刚脱下来的,有点湿。“妈——我鞋都湿了!”我懊恼地抱怨。妈妈本能地直起身,要帮我脱鞋,这一动作让冷空气瞬间侵入我背后,刺激得我打了个寒战。她刚松开的手又搂紧了我。“快脱了!脚不能沾凉水的。都多大了,鞋湿了还不知道自己脱吗?”我只得磨蹭着双脚将两只鞋踹掉。“也不知道北京下雨了吗……”妈妈又开始皱眉了,她平常没表情的时候,额头两眉中间也会有凹痕,现在更深了。“你哥当时走的时候就没带伞,也不知道记不记得买把伞。”我还没说话,爸爸突然回答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男子汉还怕淋点雨吗?”说着掏出了手机递过来,“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接过手机,解开锁屏,刚准备按下拨号键,突然发现主页面的时间显示栏下面有每日的天气预报。“多云转晴,温度7℃~12℃,1~2级西风”,它显示的所选定预报城市不是我们的城市,而是北京——哥哥上学的城市。

      原来每个人的路都承载着他人的期待,你走每一步都牵动着爱你的人焦灼的目光。

      一条未查看的短信被我点开,上面说:“爸,晚上有雨。”

      ……

      我有过这样一些记忆,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但有时候,开始也是结束,而结束恰恰又是开始。梭罗说:

      谢天谢地,世界并不仅限于这里。

                                                                                                                         (节选自裴鸽的《选择存在》,有删改,标题为编者所加)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题目。

棉花糖

       那年,老家的炊烟像云朵一样悠悠地飘着。

       晌午,父亲拖着一身的泥巴吭哧吭哧地走回家。这日头!父亲心里一阵嘀咕。

       “回来了?”母亲把毛巾递给父亲。

       “嗯,先喝口水。”父亲走到水缸边,用勺满满地盛了一碗凉水,咕噜一声灌进肚里。

       我那时年龄小,每天屋里屋外跑。父亲背着一大摞农具进院门时,我每次比母亲跑得快。

       “丫头,又看我喝水?”父亲滴着汗珠朝我笑。

       “甜吗?爹。”我两手搭着缸沿咯咯地笑弯着头。

       A、“甜,很甜,像吃棉花糖。”爹又笑。

       于是那天起我记住了棉花糖的滋味,做梦也想吃棉花糖。后来我上学了,看到学校的门口有流动的商贩卖好看的棉花团一样的东西。同学们说那是棉花糖。棉花糖?我禁不住诱惑,用零碎的硬币买了一小团吃。真的很甜,还带着香味。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父亲陶醉的样子。父亲说缸里的水是棉花糖味,这是真的吗?难道是棉花糖化了变的?

       我急切地穿过窄窄的田埂,我没见到父亲行走的身影,却看见母亲提着竹杆沿着河塘在追赶鸭群。

       B、我打开家门,扔下书包就蹿到院里的水缸边。我个子矮,踮着脚看不到水的影子。我端来一把椅子站上去,才终于看见那一汪被父亲快喝光了的棉花糖水。

       “你不要命了?”母亲不知啥时候进来的,见我的头隐没在缸里,大叫起来。

       我后来对母亲说:“没有您一声叫,我也许就掉不进缸里去,也不会明白缸里的水根本不是棉花糖的味。”

       父亲惊慌地把我湿漉漉从缸里拎了出来,嘴里咕噜噜地想说什么。然后我看见父亲舀了一瓢水喝,父亲那会儿喝水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当然我不敢问缸里的水甜不甜,因为我已经知道水不是棉花糖味的。

       惊魂未定的母亲给我换干衣服后去了堂屋,我根本没想到她会去找那根赶鸭的竹杆来打我。

       “你这是作啥?放下!”父亲扔了水瓢吼道。

       “今天不打她一下,明天还会掉进缸去。”母亲气着说。

       我受了太大的惊吓,在两个水缸缝隙里躲藏。

       “出来!”父亲朝我喊。C、我从缸缝里看见父亲的脸铁青,筋脉一根根在颤抖。

       “不出来我要砸缸了!”父亲嗓门特别大。

       我只好出来,我想父亲一定不会打我,因为他从来没打过我,刚才还阻止了我母亲的竹杆。但我很快感到不妙了,父亲的眼睛转来转去显然是在寻找打我的家伙。

       果然父亲在堆满农具的墙角一顿乱翻,第一次他拿起一根粗大的竹棍子走到我跟前,把我吓得半死。第二次他换成扁担又走到我跟前,我哭着求饶。第三次他拿起一顶草帽,我破涕为笑。然而父亲还是没打下来。而这时让我惊奇的是父亲蹲在地上拼命地在拔一根草。拔草作啥?我呆呆地看着父亲。

       “站好了!”父亲站起身命令我。

       我很听话,毕恭毕敬地站着。

       随着一阵风吹过颈部,父亲说惩罚结束。原来父亲用那根草在我脸上打了一下。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痒。

       晚上,父亲来到我床头边,问:“丫头,疼吗?”

       我大哭起来,紧紧地抱住了父亲。

       “小孩子不能喝生水,要得病的。”父亲微笑着对我说。

       “今天我买了棉花糖吃,爹不是说缸里的水和棉花糖一个味吗?”我伤心地说。

       “爹骗你的。”父亲愣愣地看着我。

       父亲走的那年我正读大学。有一天,我接到加急电报,告知父亲病危的消息,我连夜乘火车赶回老家。

       父亲一直等着我,在病床上他老泪纵横地捏紧着我的手。可父亲的手冰冷。

       “爹…….这辈子…….只打过你……一次。”父亲喘着气说。

       “您……一次……也没打过。”我感动得泣不成声。 母亲在一边默默地流着泪。

       “爹,还记得这个吗?我把它带回来了。”我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地打开。

       “一根草?”周围的人全惊讶万分。

       我把那根草轻轻地放到父亲的手心上,然后我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再把父亲的五指合起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六只柿子

    ①家里的晚秋蚕养完了,父亲计划着进城来玩玩。“给你妈买双皮鞋,我自己也买件衣服”,父亲说。卖了蚕茧,父亲的语气里透着奢侈的喜悦。

    ②父亲进城,肩上扛的米袋子,手里拎的是方便袋,里面有青青的黄豆荚,嫩绿的韮菜,还有六只又大又红的杮子。

    ③父亲电话里问,杮子熟了,想不想吃?我说想。也只是随便说说。街上的水果一茬接一茬,桃子走了有鸭梨,现在苹果桔子已大量上市了。还有北方的大枣,被山东汉子用小推车推着,满街叫卖,说是甜如蜜糖,脆如雪梨。尝一颗,果真是。这些水果,都比杮子好吃。

    ④但父亲却把我的话当真了,很认真地给我挑了六只杮子,然后扛着沉沉的米袋子上路了。米袋子里,是新脱粒的新米,家中田里自个儿长的。他说要送来给我尝尝鲜。

    ⑤父亲途中转了两次车,才到达我家。父亲就那样扛着米袋子,上上下下。又扛着米袋子,走过长长的街道,在穿流的人群里,左冲右突。有汗珠子滚下来吗?我不知道。因为父亲到我家时,我还在上班。等我回到家,米袋子已立在客厅里了,六只红红的杮子,可爱的小灯笼似的,置在桌上。

    ⑥父亲坐在沙发上,极享受地看着电视。看到我回家,父亲说,累了吧?瞧,你爱吃的杮子。他指指桌上,而后带着万分歉意地说,人老了,没力气了,再多,就拎不动了,只能挑了六只带来。我的眼光,落到父亲的头上。那里,有稀疏的发,已几乎看不见黑的了。记忆里相貌堂堂的父亲,如今,真的成了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了。

    ⑦父亲不知我心里的感伤,他兀自高兴地向我叨叨着家里的事:水稻收了。蚕茧卖了好价钱。圈里的猪也很快能卖了。还养了两只羊。你喜欢的那只猫,生了小猫,却不归家,把些小猫衔得藏东藏西的,生怕哪个去捉了它的小猫。父亲说到此,呵呵笑起来,是满心欢喜,又充满幸福。

    ⑧下午,你有空吗?叨叨一阵后,父亲忽然问我。

    ⑨我想了想,点点头。父亲很高兴,说,下午你陪我到街上去帮你妈买双皮鞋,她苦了一辈子,都没穿过好鞋子,这次蚕茧卖了好价钱,我要好好奖励一下她。

    ⑩我跟他逗趣,你真的有钱?父亲立即忙不迭掏口袋,说,真有钱。我看过去,也不过几百块钱的样子,父亲却像拥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似的。

    ⑪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酸酸的,我转身去吃杮子,装着万分喜欢的样子。父亲在一边看着乐了,很得意地说,我和你妈挑了又挑,挑的是最大最红的带过来的。路上怕被什么东西撞破了,就把它们放在韮菜里,拎在手上。一路上,我一直袋子不离手的。你看,它们的皮,一点也没破吧?

    ⑫的确是,它们薄薄的皮,撑着饱满的果肉,像幼孩的皮肤,轻弹即破,却硬是连一点皱褶也没有。

    ⑬想大街上南来北往的人群里,父亲佝偻着腰,扛着沉沉的米袋子,一边却要护着手里的方便袋。没有谁知道,他手里小心护着的,不过是六只杮子,带给他女儿吃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的家国

鲍鹏山

①2004年暑假,我回老家看望父亲。父亲骨瘦如柴,双目视力几乎完全丧失,两耳的听力也微乎其微。在精力好的时候,他给我们说起他年轻时候的孤危和艰难。鲍姓在当地是小姓,我的祖父没有兄弟,单门独户又忠厚朴拙,我父亲也只有弟兄二人,叔叔老实可欺。我父亲的娘舅那边倒是人丁兴旺,却又人缘极差,乡誉极低,不仅不是可资利用的人际资源,反而要时时注意撇清干系,从而也无从依靠。说着说着,父亲就给我们背了一首诗:

人情相见不如初,多少英雄守困途。

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炭世间无。

时来易借金千两,运去难赊酒半壶。

识破人情全是假,还须自己着功夫。

    ②背完此诗,父亲还顺带跟我们说起他的一位朋友。说起我父亲的这位“朋友”,我们倒都认识,是镇上人。那时的镇上人,吃商品粮的,和我们相比,几乎是两重天。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来往,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有什么杯酒之欢。到了后来,竟至于不来往了。原来,有一年,我父亲的这位朋友病了,父亲要去看望,可是家里实在太穷,什么也拿不出来,踌躇多日,只好硬着头皮,几乎空手去了。心想,朋友一定会理解。但没想到,朋友一见父亲几乎空着手,当时就拉下了脸。我父亲觉得大受伤害,也对“朋友”等等,心灰意冷。

    ③父亲一生性情刚烈慷慨,仗义重谊。这次,他给我们背这首诗,带着满腹伤感,几乎唏嘘。我心里极感震动,那种人生的寒凉,一下子就包围了我。我问父亲,这是谁的诗?父亲说,他也不知道,是他年轻时,到一户人家,人家的中堂上,就写着这首诗,因为说中心中隐痛,触动心中感慨,一下子就记住了。④过了几日,我和大哥坐在父亲病床边,父亲和我们聊,那天他的情绪很好,他说有一首诗,是邵康节先生的,很好,就又背给我们听:

每日清晨一炷香,谢天谢地谢三光。

惟求处处田禾熟,但愿人人寿命长。

国有忠臣扶社稷,家无逆子恼爷娘。

四方平定干戈息,我纵贫时也不妨。

    ⑤我父亲少时读私塾,读《论语》《孟子》,读《千家诗》,几年的私塾教育,使他终生都像一个读书人,有着读书人的情怀气质,常常民胞物与,感怀万端:有着读书人的思维方式,时时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还有着天下家国的眼光,总是忠臣孝子,修身齐家。我后米到了城市,在城市里见到不少我父亲这个辈分的人,他们大多认识字,能读报,还有各自的技术或专业,见识也广,但是却毫无父亲的那种读书人的气质。这促使我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教育,什么才是真正的文化,什么才是真正的素质。

⑥但是啊,深受私塾熏陶的父亲后来却终生在农村,做一个地道的农民,身边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情怀和感慨。他是何等的孤独啊!这种孤独,是那样的深,却又那样的长——长到他自己的一生。

⑦他后来砸锅卖铁,也要让我们念书,在没有高考的时代,在社会禁钿阶层流动的时代,这样的读书完全没有什么目的。他大概是太寂寞了吧,希望通过自己的培养,让我们能听懂他的心声。

    ⑧我在父亲给我背的两首诗中,感受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和伤感,也感受到了他对家国的真诚祈祷。

    ⑨不久,我的父亲就去世了。在那样偏僻的乡下,在那样一个完全无人注意的角落,我的农民父亲,对人生有着那样苍凉的感受,还有着那样深重的对家国的关怀。这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个文化的奇迹,也是一个人的奇迹

    ⑨父亲曾经对我有很多的期望,但是,他最后对我的交代,就仅仅是希望我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你负担重啊!”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的话。

    ⑩我知道我不能让父亲对我完全满意。但我会一直秉持良心写作和教书,因为,我生活在父亲的家国,我会像我父亲一样,为天下家国祈祷。

    【链接】“天下国家”主张,出自《孟子·离娄上》,原文为:“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这里,虽言“天下国家”,实是在揭示修身为本的人生问题,亦即家国情怀的修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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