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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金海岸实验学校2022-2023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问题。

通往滴水泉的路

李娟

最早的时候,通往滴水泉的路只有乌斯曼小道。乌斯曼是一百年前那个被称为“哈萨克王”的鼎鼎有名的阿尔泰土匪头子。

更早一些,这片茫茫戈壁上,牧民之间神秘流传着一种说法,就在戈壁滩最最干渴的腹心地带,在那里的某个角落,深深地掩藏着一眼奇迹的泉水。水从石头缝里渗出,一滴一滴掉进地面上的水洼中,夜以继日,寒署不息。那里有着一小片青翠静谥的草地,有几丛茂盛的灌木,水流在草丛间闪烁,沼泽边生满了苔藓。那是一片狭小而坚定的沙漠绿洲——有人声称亲眼目睹过那幕情景,当时他身处迷途,几天几夜滴水未进,已经意识昏茫、濒临死亡了,这时他一脚踩入滴水泉四周的潮湿的草丛中,顿时感激得痛哭起来。他在那里痛饮清冽的甘泉,泪流满面。

然而战乱使大地上不再存在安静的角落。滴水泉最终还是从牧民世代口耳相传的秘密中现身了,它的确切位置在戈壁滩的遥远之处被圈点了出来。乌斯曼的烈马走出了一条忽明忽暗的羊肠小道,笔直地戳向滴水泉。那些烽火连天的年月里,他一手持匕首一手握马缰,无数次孤身前往这隐蔽的绿洲,补充给养,这是乌斯曼的传奇,也是滴水泉的传奇。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要到乌鲁木齐的话,只能搭乘拉矿石的卡车,沿东北面的群山颠簸好几天。这条“东线”道路只在夏天通畅,到了冬天,去乌鲁木齐只能走通过滴水泉的那条路。

司机们路过滴水泉,无疑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无论当时天色早晚,都会停下来歇一宿。打水洗漱,升火烧茶泡干粮。等过了滴水泉,剩下的路程又将是几天几夜无边无际的荒凉。后来,有一对从内地来到新疆的夫妻经历种种辗转来到滴水泉,在泉边扎起了帐篷,开了一家简陋的小饭馆,菜蔬粮油全都由过往的司机捎送。这样一个小店对于司机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于是,在往返这片漫漫戈壁滩时,总算可以过一天“人过的日子”了。

然而这对夫妻,他们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讨生活,不只是辛苦,更多的是寂寞吧?常常一连几天,门口的土路上也不会经过一辆车。再后来,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个女人走了,那个男人也没有等待,不久后也走了。滴水泉又恢复了深沉的寂静。

不知又过去了多长时间,又发生了怎么样的周折,那个女人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司机出现在了滴水泉。饭馆重新开张了,泉水边还放养了几只鸡,简陋的餐桌上出现了鸡蛋和鸡肉。小饭馆有了住宿的地方,虽然只是一面大通铺。

总会有一些日子,大家提前约好了似的,突然间会有很多人同时光临滴水泉。那时,饭桌前的板凳都不够用了,大家捧着饭碗黑压压蹲了一屋子。睡觉的地方更是不够用,女主人把饭桌拼起来,把自己的床铺让出来,还在地上铺塑料布和毡子。一房子横七竖八躺满熟睡的身体。

那一年,从乌鲁木齐到富蕴县的班车也开通了,每星期对发一趟。他们的生意极好,滴水泉从未曾如此热闹过。于是两人决定把店面扩大。

整个夏天里,当车辆穿行在东线的群山中时,滴水泉是悄寂无声的。两个人决定用这段时间盖几间新房子。

他们把泉水下的水坑挖成深深的池子,又挖了引水渠一直通向店门口。

泉水很细弱,他们用了一个夏天的时间耐心地等待水池一次次蓄满,用这水和泥巴打土坯。晾干后,土墙很快砌了起来。他们又赶着马车,从几百公里以外拉来木头架檩子搭椽子。在屋顶铺上干草和厚厚的房泥。

就这样累死累活干了一整个夏天,房子渐渐起来了,新的饭桌打制好了,也添了两个屋子的新床。他们坐下来等待冬天,等待大雪,等待第一辆车辆在门口鸣笛刹车,等待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等待人间的喧哗再一次点燃滴水泉。

但是,他们一直等到现在。

就在他们盖好房子的第二年,新公路在戈壁另一端建成通车了。通往滴水泉的路,被抛弃了。它们空荡荡地敞在荒野之中,饥渴不已。久远年代的车辙印如做梦一般遗留在上面,它们比从不曾有人经过的大地还要荒凉。

新的道路如锋利的刀口,笔直地切割在戈壁腹心。走这条路,一两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一切都在上面飞速地经过,不作稍刻的停留。

滴水泉的故事结束了吗?滴水泉那些一滴一滴仍在远方静静滴落的水珠,还有意义可被赋予吗?再也不需要有那么一条路通向它了吗?再也不需要艰难的跋涉和挣扎的生活来换取它的一点点滋润了吗?我们如今所能得到的一切,全都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了吗?

还有两个人,至今仍留在那片小小的绿洲上,仍然还在泉水边守着一滴滴下落的泉水,日以继夜和泥、打土坯,并在等待土坯晾干的漫长时间里,冲着天空仰起年轻的微笑的面孔。只有他们仍然还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之中,美梦不受丝毫惊扰。

当我在这片荒野里走着,不知不觉又走上了通往滴水泉的旧道。茫茫野地上,路的痕迹如此清晰,便不由得清楚地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勇敢地对那个年轻的司机说:“我们去滴水泉吧!”

(有删改)

(1)、“滴水泉”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故事。阅读全文,补写下面的表格。

时期

关于“滴水泉”的故事

更早一些

民间传说有人穿越戈壁滩时,在绝望中发现了滴水泉。

战乱年代

后来

有一对夫妻在滴水泉边开了一家小饭馆,不久后又走了。

过了很长时间

那个女人跟一个年轻司机在滴水泉边重新开张饭馆,扩大店面。

新公路建成后

(2)、“那里有着一小片青翠静谧的草地,有几丛茂盛的灌木,水流在草丛间闪烁,沼泽边生满了苔藓”这一处描写有什么作用?请作简要分析。
(3)、本文的语言极具特色,结合上下文,从修辞角度分析下列句子的表达效果。

他们坐下来等待冬天,等待大雪,等待第一辆车辆在门口鸣笛刹车,等待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等待人间的喧哗再一次点燃滴水泉。

(4)、文章的标题是亮点,请结合全文分析标题的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沙枣

梁衡

    沙枣是农田与沙漠交错地带特有的树种,研究黄河沙地和周边的生态不能不研究沙枣。

记得我刚从北京来到河套时就对沙枣这种树感到奇怪。1968年冬我大学毕业后分到内蒙古临河县,头一年在大队劳动锻炼。我们住的房子旁是一条公路,路边长着两排很密的灌木丛,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第二年春天,柳树开始透出了绿色,接着杨树也发出了新叶,但这两排灌木却没有一点表示。我想大概早已干死了,也不去管它。

    后来不知不觉中这灌木丛发绿了,叶很小,灰绿色,较厚,有刺,并不显眼,我想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树吧,也并不十分注意。只是在每天上井台担水时,注意别让它的刺钩着我的袖子。

    6月初,我们劳动回来,天气很热,大家就在门前空场上吃饭,这时隐隐约约飘来一种花香。我一下就想起在香山脚下夹道的丁香,清香醉人。但我知道这里是没有丁香树的。到晚上,月照窗纸,更是香浸草屋满地霜。当时很不解其因。

    第二天傍晚我又去担水,照旧注意别让枣刺刮着胳膊,这才发现,原来香味是从这里发出的。真想不到这么不起眼的树丛能发出这么醉人的香味。从此,我开始注意沙枣。

认识的深化还是第二年春天。那是4月下旬,我参加了县里的一期党校学习班。党校院里有很大的一片沙枣林,房前屋后也都是沙枣树。学习直到6月9日才结束。这段时间正是沙枣发芽抽叶、开花吐香的时期,我仔细地观察了全过程。

    沙枣的外表极不惹人注意,叶虽绿但不是葱绿,而是灰绿;花虽黄,但不是深黄、金黄,而是淡黄;个头很小,连一般梅花的一个花瓣大都没有。它的幼枝在冬天时为灰色,发干,春天灰绿,其粗干却无论冬夏都是古铜色。总之,色彩是极不鲜艳引人的,但是它却有极浓的香味。我一下想到鲁迅说过的,牛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它就这样悄悄地为人送着暗香。当时曾写了一首小词记录了自己的欣喜:干枝有刺/叶小花开迟/沙埋根,风打枝/却将暗香袭人急。

    1972年秋天,我已调到报社,到杭锦后旗的太荣大队去采访,又一次见识了沙枣的壮观。

    这个大队紧靠乌兰布和大沙漠,为了防止风沙的侵蚀,大队专门成立了一个林业队,造林固沙。十几年来,他们沿着沙漠的边缘造起了一条20多里长的沙枣林带,沙枣林带的后面又是柳、杨、榆等其他树的林带,再后才是果木和农田。我去时已是秋后,阴历十月了。沙枣已经开始落叶,只有那些没有被风刮落的果实还稀疏地缀在树上,有的鲜红鲜红,有的没有变过来,还是原来的青绿,形状也有滚圆的和椭圆的两种。我们摘着吃了一些,面而涩,倒也有它自己的味道,小孩子们是不会放过它的。当地人把它打下来当饲料喂猪。在这里,我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它的实用价值。

    首先,长长的沙枣林带锁住了咆哮的黄沙。你看那浩浩的沙海波峰起伏,但一到沙枣林前就止步不前了。沙浪先是凶猛地冲到树前,打在树干上,但是它立即被撞个粉碎,又被风卷回去几尺远,这样,在树带下就形成了一个几尺宽的无沙通道,像有一个无形的磁场挡着,沙总是不能越过。而高大的沙枣树带着一种威慑力量巍然屹立在沙海边上,迎着风发出豪壮的呼叫。沙枣能防风治沙,这是它最大的用处。

    沙枣还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怎样干旱,只要插下苗子,就会茁壮生长,虽不水嫩可爱,但顽强不死,直到长大;它的枝条上长着尖尖的刺,动物不能伤它,人也不能随便攀折它,正因为这点,沙枣林常被栽在房前屋后当墙围,或在地边护田;它的根扎在白色的盐碱土上,枝却那样红,叶却那样绿。因为有这些优点,它在严酷的环境里照样能茁壮地生长。

    过去我以为沙枣是灌木。在这里我才发现沙枣是乔木,它可以长得很高大。那沙海前的林带,就像巨人手挽手站成的队列,那古铜色的粗干多么像男人健康的臂膀。我采访的林业队长是一个近60岁的老人,20多年来一直在栽树。花白的头发,脸上深而密的皱纹,古铜色的脸膛,粗大的双手,我一下就联想到,他像一株成年的沙枣,年年月月在这里和风沙作战,保护着千万顷的庄稼不受风沙之害。质朴、顽强、吃苦耐劳,这些可贵的品质就通过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在育苗时注到沙枣秧里,通过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在期待中注到沙枣那红色的树干上。

    不是人像沙枣,是沙枣像人。

    第二年的端午节,我到离沙地稍远一点的一个村子里采访。这个地方几乎家家房前屋后都是沙枣,就像成都平原上一丛竹林一户人家。过去我以为沙枣总是临沙傍碱而居,其叶总是小而灰,色调总是暗而旧。但在这里,沙枣依水而长,一片葱绿,最大的一片叶子居然有一指之长,是我过去看到的三倍之大。清风摇曳,碧光闪烁,居然也不亚于婀娜的杨柳,加上它特有的香味,使人心旷神怡。沙枣,原来也是很秀气的。它也能给人以美的享受,能上能下,能文能武,能防沙,能抗暴,也能依水梳妆,绕檐护荫,接天蔽日,迎风送香。多美的沙枣!

    那年冬季,我移居到县城中学来住。这个校园其实就是一个沙枣园。一进校门,大道两旁便是一片密密的沙枣林。初夏时节,每天上下班,特别是晚饭后,黄昏时,或皓月初升的时候,那沁人的香味四处蒸起,八方袭来,飘飘漫漫,流溢不绝,让人陶醉。这时,我感到万物都融化在这清香中,充盈于宇宙间。

    宋人咏梅有一名句“暗香浮动月黄昏”,其实,这句移来写沙枣何尝不可?这浮动着的暗香是整个初夏河套平原的标志。沙枣飘香过后,接着而来的就是八百里平原上仲夏的麦香,初秋的菜香,仲秋的玉米香和晚秋糖菜的甜香。

    沙枣花香,香飘四季,40多年了还一直飘在我的心里。

(有删改)

阅读名著,回答问题丁香小教堂
    我的住宅外面有一条种满丁香花的林荫道,葱郁幽深,路面开阔。五月,街道两旁的树丛婀娜地伸展着枝条,枝头垂挂的串串小花互相交织在一起,俨然变成了一座小教堂。上午,柔和的阳光洒落在这里,气氛一片祥和,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
    在这美妙的日子里,昆虫朝圣者们都跑来参加这“聚餐会”,品一份春天的佳肴,饮一口自然的纯酿。
    来者当中有一对冤家——条蜂和毛斑蜂,它们你来我往,轮流品尝在同一朵花中的露水。此刻,昆虫里的抢劫者和被劫者和睦相处,它们忘却了彼此的积怨,只为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分享露水。
    黑切叶蜂也赶来参加这个聚会了。瞧,它还着郑重地打扮了一番呢!花粉扑在毛茸茸的肚子上,旁边的芦苇也因此沾光被洒上不少。管蚜蝇嗡嗡地唱着歌,羽翼像是云母片一样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它们似乎已经被这里的琼浆玉液给灌醉了,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宴席,到一片阴凉下醒酒去了。
    那边是胡蜂——一群好勇斗狠的家伙。它们总是喜欢若是生非,凡是性情温和的昆虫看到它们都会退避三舍。就连那些带着尖刺的蜜蜂,虽然在数量上占上风,但正忙着采蜜,见到它们以后,也都赶忙让到一边去了。
    一大群穿着白衣、长着黑色眼圈的单眼粉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它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跳着好看的芭蕾舞。不时会有一些伙伴退到丁香树上歇歇脚,顺便喝一些丁香花密解渴。它们把嘴管伸到狭窄的花朵里吮吸时,一对大翅膀也轻柔地摆动着,竖起来,又缓缓推开,然后又坚起来。
    成群结队的金凤蝶系着漂亮的橘色丝带,也赶来参加这场舞会。可惜由于身体太大,它们的身姿不够敏捷。
    我的孩子们也喜欢在这里玩耍,他们被这些优雅的昆虫舞蹈家迷住了,就伸出手去抓,希望能够捉到一只,可是,金凤蝶每次都能巧妙地躲开,飞到远处的花丛中寻找花蜜去了。当它们把糖浆顺利地吸到嘴里时,金凤蝶会在阳光下轻松地开合翅膀,表示自己的心满意足。
    是小的孩子安娜不再执著地去抓 金凤蝶了,她虽然是个灵巧敏捷的孩子,是金凤蝶似乎比她更灵活,总是不等她靠近就远远地躲开了。安娜现在找到了更合心意的花金龟。这是一种浑身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美丽昆虫,因为贪恋早晨的清凉,现在它们还甜甜地睡在丁香花上不肯起床,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所以,我的小安娜没有一会儿工夫就毫不费劲地捉到了五六只。我连忙出面制止,请她别再打扰花金龟的清梦。
    花朵里吮吸时,一对大翅膀也轻柔地摆动着,竖起来,又缓缓推开,然后又坚起来。
    成群结队的金凤蝶系着漂亮的橘色丝带,也赶来参加这场舞会。可惜由于身体太大,它们的身姿不够敏捷。
    我的孩子们也喜欢在这里玩耍,他们被这些优雅的昆虫舞蹈家迷住了,就伸出手去抓,希望能够捉到一只,可是,金凤蝶每次都能巧妙地躲开,飞到远处的花丛中寻找花蜜去了。当它们把糖浆顺利地吸到嘴里时,金凤蝶会在阳光下轻松地开合翅膀,表示自己的心满意足。
    是小的孩子安娜不再执著地去抓 金凤蝶了,她虽然是个灵巧敏捷的孩子,是金凤蝶似乎比她更灵活,总是不等她靠近就远远地躲开了。安娜现在找到了更合心意的花金龟。这是一种浑身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美丽昆虫,因为贪恋早晨的清凉,现在它们还甜甜地睡在丁香花上不肯起床,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所以,我的小安娜没有一会儿工夫就毫不费劲地捉到了五六只。我连忙出面制止,请她别再打扰花金龟的清梦。
    孩子们把已经捕获的花金龟放进一只铺碰上花瓣裖子的盒子里,等太阳再升高一点的时候,我们会在花金龟的脚上系一根线,让它们在温暖的天气里在孩子的头顶上绕着圈儿飞行。
——选自《昆虫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①我喜欢诗,喜欢读诗、写诗。

    ②少年的时候,有诗句陪伴,可以一个人躲起来,在河边、提上、树林里、小角落里,不理会外面世界轰轰烈烈发生什么事。也可以背包里带一册诗,或者就是一本手抄笔记,或者就是脑子里背诵记忆的一些诗句,也足够用。可以一路念着,唱着,一个人独自行走天涯海角。

    ③有诗就够了,我年轻的时候常常这么想。行囊里有诗,口中有诗,心里有诗,四处流浪,很狂放,也很寂寞。

    ④相信可以在世界各处流浪,相信可以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醒来,大梦醒来,或是大哭醒来,满天星辰,可以和一千年前流浪的诗人一样,醒来时随口念一句:今宵酒醒何处?无论大梦或大哭,仿佛只要还能在诗句里醒来,生命就有了意义。

    ⑤少年时候,有过一些一起读诗写诗的朋友。现在也还记得名字,也还记得那些青涩的面容笑得很腼腆。读自己的诗或读别人的诗,都有一点悸动,像是害羞,也像是狂妄。

    ⑥后来星散各地,奇无音信,心里有惆怅,不知道他们流浪途中,是否还会在大梦或大哭中醒来,是否还会狂放又寂寞地跟自己说:今宵酒醒何处?

    ⑦我习惯走出书房,在生活里听诗的声音。

    ⑧小时候,听街坊邻居闲聊,常常出口就是一句诗:虎死留皮人留名啊。那人是街角捡字纸的阿伯,但常常出口成章,我以为是字纸捡多了也会有诗。邻居们见了面总问一句:吃饭了吗?也让我想到乐府诗里动人的一句叮哼:上言加餐饭。生活里,文学里,“加餐饭”都一样重要。

    ⑨有些诗,是因为惩罚才记住的。在惩罚里大声朗读: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朗读是肺腑的声音,无怨无恨,像天山明月,像长风万里,那样辽阔大气,那样澄澈光明。诗句让惩罚也不像惩罚了。

    ⑩小时候顽皮,一伙儿童去偷挖地瓜,被老农民发现,手持长竹竿追出来。他一路追一路骂,口千干舌燥,追到家里,告了状。父亲板着脸,要我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作为惩罚。背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时,我好像忽然读懂了杜甫,在此后的一生里,记得人在生活里的艰难,记得杜甫或老农民,会为几根茅草或几块地瓜,唇焦口燥地追骂顽童。

    ⑪我们都曾是杜甫诗里欺负老阿伯的“南村群童”,在诗句中长大,知道领悟和反省,懂得敬重一句诗,懂得在诗里尊重生命。

    ⑫有诗,就没有了惩罚。苏轼总是在政治的惩罚里写诗,越惩罚,诗越好。流放途中,诗是他的救赎。

    ⑬家家户户门联上都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诗经》的声音与节奏。

    ⑭在一个春天走到江南,读到门楹上两行长联,真是美丽的句子:

风风雨雨,寒寒暖暖,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⑮那一对长联,要时让我觉得骄傲,是在汉字与汉语的美丽中长大的骄傲,只有汉字汉语可以创作出这样美丽工整的句子。平仄、对仗、格律,仿佛不只是技巧,而是一个民族传下来可以进入“春天”,可以遇见“花神”的通关密语。

    ⑯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选自《文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家书

舒怀玉

    ①十九岁入伍,父亲便阔别故土,多地辗转。一家人也跟着他,忽而南至深圳,忽而北迁京城,不断地变换居住地。每次搬家,都要苦着母亲对家用进行取舍。哪双鞋子可丢,哪把凳子应留,哪套盘碟送人,决定权都在母亲手里。只有一样东西例外。那就是父亲保存的一麻袋家书,无论走到哪里,父亲都带着它。它带给父亲的慰藉与日俱增。

    ②父录的数百封家书,安静而温暖地躺在家中某一个角落。它们斑驳、浸渍、堆放,娓娓诉说血肉深情与家族基因密码。

    ③这些文物般的家书,是父亲和祖父母的来往书信。当父亲打起背包去军营时,祖父特地买了十本信纸,在站台上塞进父亲的挎包——那是一个在邮局打电话都要排队的年代。自此,多少年军旅岁月,祖父母从未去部队探望过他们的儿子,家庭的经济基础决定了两代人之间的交往与交流方式。写信成为祖父母那一段人生旅途的重大寄托。父亲每个星期给家里写一封信,这个频率一直保持到手机出现。十本信纸,写尽父亲青少年时代的悲欢。

    ④如今,父亲的人生开始踏入念旧、怀旧的阶段,他是那么喜欢读那些略显稚嫩的文字,翻来覆去,不厌其烦。而且似乎他每读一遍都有新的。得与我交流,或勾起曾经以为忘记或放下的往事与我分享。

    ⑤祖父母用的“信纸”,是如此特别——这些纸,有不规则的糊窗户纸,有香烟盒包装纸,有会计用的账本纸,有小孩用的田字格作业纸,还有那个年代杂货店包食品用的黄草纸…它们被祖父母写上文字,寄给他们长年漂泊在外的儿子后,享受着传家宝式的珍藏。手捻这些恍若隔世的信纸,读着祖父的文字,我不禁正襟危坐。也许是祖父的字,横折竖钩,点提撇捺,一丝不苟。也许是信中有太多的教和训的字眼、虽然时隔二十多年,但透过信纸,依然能感受到祖父那严厉的语气,眼前会浮现戴着高度近视镜的祖父训话的样子,不苟言笑,不客置疑。袁凯在《京师得家书》中说:“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祖父却在信中反复告诫父亲,不要念家,不要回家,不要太早成家,在部队扎下根来,改变命运,建功军营。

    ⑥不久前,一档读信的文化节目《见字如面》在一片叫好声中大量圈粉。这些家书,讲述的就是中国故事,抒发的就是中国情感。我读祖母写给父亲的信,就时常会静静地泪流满面。这种跨代解读,因为血脉相通而没有任何困难。、有一封信,祖母用的是香烟包装盒纸,纸上有一大片污渍,她的笔就躲着这片污渍绕着写。如今,时间让这片污渍不断浸染扩大,它已经吞噬了大部分文字。隐约中,只见到四个字:我儿勿念。我推断,这文绉绉的四个字,是祖母从祖父那里现学现用的。因为祖母的一生,识字不过百十来个。但祖母敢于提笔,这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在支撑着她。我合计过,祖母给父亲写的每一封信,都只有七八十个朴素的字。朴素到每封信都要告诫父亲“要听党的话”“要相信组织”干工作不要怕脏怕累”。所以,我有时候必须哭着读!“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七八十个朴素的字,字字牵肠挂肚,句句有泪不弹,时时催人奋进。

    ⑦有几封信,祖母写在黄草纸上。当年,这类黄草纸是杂货店用来包红糖的。现在,这些纸已经极度脆弱,它们安静地睡在信封里,我都不敢打开,害怕心中有一个地方再次“决堤”。当时,乡下人家里不会常有糨糊,更没有现在用的固体胶棒。有时候,祖母写完信,干脆用饭粒粘住封口。这些饭粒,因为祖母,因为岁月,因为与字和纸的缠绵,在我的视线里变得如此圣洁,甚至有些神秘。

    ⑧“凭君莫射南来雁,恐有家书寄远人。”最懂信的人,莫如游子。而之于我,感谢岁月,让我最终得以理解父亲的行为方式,并通过他的思维频率与情感路径读懂世间很多东西。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后,完成下列小题

     卖伞姑娘

①有些想念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时常跃入我心中的那个姑娘的身影。每当缠绵的细雨裹住这个城市的时候,这种思念就如同四处弥漫的细雨一样,无边无际。

②那是一年前的一个雨夜。路灯在丝丝雨线织成的帷帐里睁着惺松的睡眼,洒下的光映射在路面的积水上。在单位加班昏了头的我下了楼,才知道这个城市的一切都猫进了细雨的怀抱里。我呆望着路灯罩里舒缓而降的雨丝,想起了远在十多公里之外的家,心一横,推着车子撞破了雨幕。

③“先生,您需要一把伞吗?”正准备骑上车子的我,突然听到一个轻盈、温馨的声音。回过头我才发现单位大门外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姑娘,怀里抱着一捆伞。她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鹅黄色的薄毛衣和黑色的长裙,背光站着,我看不清她的脸庞。

④我的确是需要一把伞呀!我停下来,仔细地把她怀抱中的十几把雨伞挑了一遍。我那时世俗地想:街头小贩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假冒伪劣,既然急需,那就买吧,但挑挑拣拣的事儿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⑤那姑娘极有耐心地把我打开包装的雨伞又一一地装上。她蹲下来时,一头长发几乎垂到地上,发梢上一缕缕地淌着雨水。

⑥ “姑娘,你卖的是雨伞,为什么不自己用一把?看你,小心淋病了。”我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没停下挑拣的动作。

⑦ “一用就卖不出去了,这是我这学期的生活费……”姑娘说了半截,止住了话头。我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贩是个学生。我想接着问她其他的情况,但她再不肯说一句话了,只是细心地拾掇着被我弄乱的雨伞。

⑧事情就这么简单,简单得如同到集贸市场那样。但那个雨夜及时出现的那把雨伞却罩着我。而且,我刚走到半路时,原本温柔细腻的雨丝变成了瓢泼狂暴的大雨。因而,那把雨伞便更显得尤为体贴、尤为及时……

⑨隔了两天,我无意中翻阅晚报时,在一版右下角看到了一幅图片报道。虽然那晚我没有看到卖伞姑娘的面孔,但我从衣着的款式、颜色和报道的内容上却立即断定,她就是我遇见的那个卖雨伞的姑娘。图片报道简练得只有几句说明:“这位贫困大学生昨晚在勤工俭学卖雨伞时,挺着感冒了好几天的病体,因冒雨等待一位付款时掏掉了四百余元钱的顾客,而昏倒在街头……”那个因付款而掏丢了四百多元钱的人肯定不是我,如果是我,那就太富有戏剧性了,而且我对她的挂念也会有充分的理由。报纸上没有她就读的校址,只有她的很美的名字。

⑩又是一个下雨天。我独自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里,又想起了那个卖雨伞的姑娘。初春的雨水还有几丝凉意,我没有打伞,潜意识里有一种希冀:那个穿着鹅黄毛衣、黑色长裙、看不清面庞的姑娘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先生,你需要一把伞吗?”我真想再次听到那句轻盈温馨的问话。

此时的我没有雨伞,但我总觉得头顶有一把粉红色的雨伞,伴我在每一个雨天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一声老腔震山川

霍竹山

①大幕拉开时,一群关中老农或站或坐,甚至有些零乱地散在舞台上。只是手中的农具变成了月琴、板胡、战鼓、大锣,不,还有板凳、梆子、惊木、烟袋。他们头顶手帕,穿着对襟和大襟的中装上衣、老土布裤子,好像刚从田里劳作回来没来得及换,身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带着野花的清香。

②在一声震天的响声里,舞台上突然刮起了一股旋风。一时里月琴、板胡、战鼓、大锣、干鼓、钟铃、梆子、惊木齐鸣,像要把天震塌下来似的。台下观众,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哪是音乐啊,这分明是暴雨,一声惊雷里的漫天暴雨。“华州老腔一声喊,喊得那巨灵劈华山。”这哪里是唱啊,仿佛洪水决堤从九天呼啸着冲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了,眼前是洪荒的景象,以至于后边唱什么,我都没听清楚,其实也没办法去听了!心在翻腾,黄河倒流到天上了,太阳掉落下西山了……

③八百里秦川,小时候我无数次地听父亲说起过。好像那关中就是小麦的故乡,面条裤带一样宽,馍馍枕头似的大,说尽了人们生活的富裕。这跟我的家乡陕北的贫穷,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但说实话,那些年我心里是瞧不起关中的,就那喊破天的秦腔,听多了耳里会起老茧!哪像陕北信天游,窑洞里那一声“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抒情得让人听了想流泪,想回家看看。悠扬的信天游,萦绕在山山峁峁上,也萦绕在我的梦里。没想到,我后来竟兼任了一个秦腔团的团长。逃不掉,干脆走进秦腔,这才知自己大错特错了,“家乡的月圆人也圆,他乡的太阳短半截”,我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④一板凳尘烟弥漫,一嗓子通天入地。喊破天的秦腔,喊出了关中人劳动之余的激情,也喊出了关中人的一种气概。鼓乐声里,当我闭着眼睛细细地品味秦腔时,耳中分明是刀剑的撞击声啊!我想,这一定是人们安逸日子里不可或缺的一种昂扬斗志。马蹄的哒哒声,也许来自血液,仅凭此,便让那些入侵者害怕三分。至于秦腔与老腔的关联,除了源于西府和东府两个不同的地域,以及秦腔属于舞台大戏,而老腔是说唱艺术之外,渊源上我以为是相同的。马嘶萧萧,激昂澎湃,在“撑天破”“鬼神惊”、酣畅淋漓的啸叫声里,我们可以听出秦人不屈、拼搏、奋发的精神。

⑤“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这朴实的老腔,不用舞台,田间地头就是舞台;不用背景,天地就是背景;不用铺垫,金戈铁马就是铺垫。那一阵阵苍凉高亢之气里,犹如千军万马在沙场冲撞、角逐、冲杀或撕咬,容不得谁去躲避。这是陕北说书《刮大风》的震撼:“磨扇在地上翻烧饼,碾轱辘空中耍流星。”顿时,感觉置身秋风落叶的萧飒中了,一身湿热的汗水,早无影无踪!“风儿吹,月亮转,东边转到西那边。麦青了,又黄了,人醒了,又睡了,鸟儿背着太阳打转了……”朝代更迭,风云变幻,没有人能够改变逝去的历史。永远不变的是这一轴关中乡村的画卷,热爱生活、守护和平是人们的美好心愿,也是一种朴实的家国情怀。

⑥台上紧锣密鼓的敲击、声如洪钟的长啸戛然而止,可耳边还嗡嗡作响。戏散了,我跑到舞台上,拿着惊木在板凳上砸,却没了那种粗糙如霹雳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那种天籁般明净的声音。我知道,我做作了。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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