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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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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景县中学2017-2018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开学摸底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教父

赵冬

    我是在北方那座俄罗斯式的城市里长大的。

    那时候,教堂顶的白雪,尖楼上的钟响,紧裹黑衣的修女……无不诱惑着我对神秘殿堂产生不着边际的遐想。

    外公是天主教徒,对耶稣十分虔诚。他不仅自己信教,每周还要领儿孙们去教堂礼拜和做弥撒。他与教堂的老神父交情甚密,神父待人谦恭、和善,小孩们都喜欢围着他蹦呀跳呀,或听他讲圣经故事。

    神父是外公的挚友,也是两个舅舅的教父。闲暇时常来家里与外公聊天,对饮,一瓶酒,四碟菜,多至深夜。谈得投机便与外公同榻而眠,情同手足。两个舅舅才十八、九岁,对教父更是顶礼膜拜,言听计从。

    外公兴趣很广泛,爬山、钓鱼、打猎、打拳、下棋、舞文弄墨……没有他不好的。有一次去雪山打猎,一熬就是半个月,结果还真打死一头黑熊,一个人把熊用爬犁拉了回来。他在人前最得意炫耀的是那件火狐狸皮大衣,据说是件宝物。外公说穿上它就是在雪地里睡上三天三夜也冻不死。这件大衣是用好几百只红狐狸皮缝制的,我猜,皮大衣一定是很值钱的。

    秋去冬来,北方的大地又覆盖了一层白皑皑的冰雪。天气冷得能冻掉行人的下巴颌,松花江被冰雪封了顶。外公是个不甘寂寞的老人,他不听家人劝阻,拿着鱼具到江面上戳出一个冰窟窿,下网捞起鱼来。从清晨到黄昏,家人见这么久未归,便去寻找。江面的冰上摆着鱼具,却不见了老人。

    全家人慌慌张张地奔到江边,望着冰窟窿里蒸腾出的寒气哭号不停。人们都说,一定是老头子捞鱼不慎跌进冰窟窿里了。

    由于未捞到尸首,外公的丧事也只好草草举行。尽管这样,还是赶来了许多人,都是他各界的朋友,人们大都受过外公的恩惠,希望能为老人做点什么……忙前忙后,里外张罗得最欢的要属老神父了。分家的时候,他把我大舅拉到一旁,对他说:“告诉你,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爹在那边呢……”他用手指了指天空:“他蹲在雪地里,一丝也不挂呀!我看见他身体直打颤,好可怜呢!”

    第二天,教父伏在二舅耳朵上,神秘地说:“孩啊,昨夜你爹又托梦给我,他说那边天冷,他快被冻死了……”

    两个舅舅像两只傻鹅,呆呆地望着教父,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教父又来到我家,告诉舅舅说外公梦中委托他把那件狐皮大衣给捎过去。

    舅舅不敢怠慢,急忙取来大衣,让教父拿走了。

    做礼拜的时候,教父满脸慈祥地拍了拍大舅的肩,眨着眼睛说:“你爹接到大衣穿上了,还夸你是个大孝子呢……”几句话说得大舅轻飘飘的。

    可是,没过几天,外公突然活着回来了。四邻震惊不小,家人欢天喜地。

    原来,那日外公在江面网鱼,几网下去,不见半个鱼星,来了脾气。旁边正好有位老渔翁经过,便赌气扔下鱼具,随老渔翁到江下游用大网捞鱼去了……

    从此,教父再也没到家里来过。外公到教堂几次,教父均以病相避。一连好几年,外公怕教父难为情,也就换了一个教堂做礼拜。

    记得外公临终前,还念念不忘这件事。他躺在床上,用微弱的声音对大家说:“……唉,真没想到,一件破大衣,竟伤了一位……老朋友。罪过呀!……”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开篇描写了北方城市里的教堂、钟楼和修女,营造了浓浓的宗教氛围,属于小说自然环境的描写。 B、“我”生活在这座北方城市里,小说以“我”的见闻串联情节,内容更加紧凑,更具有真实感。 C、神父待人谦恭、和善,虽然觊觎外公的大衣,但事后又幡然悔悟,所以得到了外公的原谅。 D、两个舅舅一直对教父言听计从,外公“遇难”后,舅舅们不知所措,这是神父阴谋得逞的原因。 E、小说以外公的叹息结尾,临终微弱的声音却展现了人性的至善至美,给读者心灵以巨大的震撼。
(2)、小说中外公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3)、小说结尾外公突然活着回来,出人意料,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匠心?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女歌手》选段,完成后面的题。

    小船在岸上碰了一下,发出隐约可闻的响声,停住了。父亲走进水里,捏住一只桨架,把船推上去一点,然后把烟蒂扔进水里,把盖尔卡从船头里抱出来,裹在棉背心里,捧在两只手上,沿着木梯级向小木屋走去。

    有时,盖尔卡醒过来含含糊糊地问:

    “我们已经到家了吗?”

    “到了,到了。睡吧,女歌手。”父亲说着把她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她则把细小而又香甜的暖气呼向他的胸脯,他真想说:“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小宝贝!没有你,我会怎么样呢?……”

    可是他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而仅仅停在陡岸上,嘶哑地清了一阵子被甜丝丝的愁绪哽住的喉咙,把女儿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害怕单独留在这黑沉沉的夜色当中,留在黑黝黝的河流上空。在这条河上稀稀拉拉地闪现着航标的灯光,远处的某个地方传来了桨叶的击水声和拖轮的排气声。

    “轮船在行驶,”父亲轻轻地说,同时倾听着自己的声音,“女儿,它正在看你点的灯光,所以不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

    她就是在那儿——在航标工的小木屋里长大的。她把父亲也葬在那儿,与母亲并排地葬在一个绿草如茵的小山冈上。现在她在一个挺大的机关里工作,坐在一块绘图板的后面。有时候一出神,她就会轻轻地忧伤地唱起歌来:

    心上人啊,你要去哪儿,要去哪儿啊?……

    这时,设计科的同事们就从桌子、描图纸、绘图板上抬起头来,不时地含笑打量着这位白皙的、不知何故总是默默无言和忧郁的姑娘。很少有人了解她从前生活得如何,在哪儿长大的,在想些什么。

    傍晚,她经常走到堤岸上去,把双肘支在栏杆上,望着河流,凝视着那些与铁浮桶连在一起的自动闪光航标,目送播放着欢快的乐曲和灯窗通亮的轮船,等待着某种东西。她等待着:有朝一日这些轮船中的一艘会驶到她的跟前来,把她随船载去,把她带到想停靠的那个地方去。也许,在那儿,在黑幕中,闪烁和燃烧着那盏惟一的灯光,它是富有生气的、温暖的,她想念它,想念得如此长久而又有耐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捡烂纸的老头

汪曾祺

    烤肉刘早就不卖烤肉了,不过虎坊桥一带的人都还叫它烤肉刘。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馆子,地方不小,东西实惠,卖大锅菜。炒辣豆腐,炒豆角,炒蒜苗,炒洋白菜,比较贵一点是黄焖羊肉,也就是块儿来钱一小碗。在后面做得了,用脸盆端出来,倒在几个深深的铁罐里,下面用微火煨着,倒总是温和的。有时也卖小勺炒菜:大葱炮羊肉,干炸丸子,它似蜜……主食有米饭、花卷、芝麻烧饼,罗丝转;卖面条,浇炸酱、浇卤。夏天卖麻酱面。卖馅儿饼。烙饼的炉紧挨着门脸儿。一进门就听到饼铛里的油吱吱喳喳地响,饼香扑鼻,很诱人。

    烤肉刘的买卖不错,一到饭口,尤其是中午,人总是满的。附近有几个小工厂,厂里没有食堂,烤肉刘就是他们的食堂。工人们都正在壮年,能吃,馅饼至少得来五个(半斤),一瓶啤酒,二两白的。女工们则多半是拿一个饭盒来,买馅饼,或炒豆腐、花卷,带到车间里去吃。有一些退休的职工,不爱吃家里的饭,爱上烤肉刘来吃“野食”,爱吃什么要点儿什么。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主儿,原来当会计,他每天都到烤肉刘这儿来。他和家里人说定,每天两块钱的“挑费”都扔在这儿。有一个煤站的副经理,现在也还参加劳动,手指甲缝都是黑的,他在烤肉刘吃了十来年了。他来了,没座位,服务员即刻从后面把他们自己坐的凳子搬出一张来,把他安排在一个旮旯里。有炮肉,他总是来一盘炮肉,仨烧饼,二两酒。给他炮的这一盘肉,够别人的两盘。因为烤肉刘指着他保证用煤。这些,都是老主顾。还有一些流动客人,东北的、山西的、保定的、石家庄的。大包小包,五颜六色。男人用手指甲剔牙,女人敞开怀喂奶。

    有一个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两餐,都在这里。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是个捡烂纸的。他穿得很破烂;总是一件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里系一根烂麻绳,没有衬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浅黄的。说不清有多大岁数,六十几?七十几?一嘴牙七长八短,残缺不全。你吃点儿软和的花卷、面条,不好么?不,他总是要三个烧饼,歪着脑袋努力地啃噬。烧饼吃完,站起身子,找一个别人用过的碗(他可不在乎这个),自言自语:“跟他们寻一口面汤。”喝了面汤,“回见!”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他是向谁说的。

    一天,他和几个小伙子一桌。一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跟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多了心:“你说谁哪?”小伙子没有理他。他放下烧饼,跑到店堂当间:“出来!出来!”这是要打架。北京人过去打架,都到当街去打,不在店铺里打,免得损坏人家的东西搅了人家的买卖。“出来!出来!”是叫阵。没人劝。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打架?这么个槽老头子?这老头可真是糟,从里糟到外。这几个小伙子,随便哪一个,出去一拳准把他揍趴下。小伙子们看看他,不理他。

    这么个糟老头子想打架,是真的吗?他会打架吗?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吗?看样子,他没打过架,他哪里是耍胳膊的人哪!他这是干什么?虚张声势?也说不上,无声势可言。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没人理他,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把没吃完的烧饼很费劲地啃完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大情绪。“跟他们寻口汤去。”喝了两口面汤,“回见!”

    有几天没看见捡烂纸的老头了,听煤站的副经理说,他死了。死后,在他的破席子底下发现了八千多块钱,一番一沓,用麻筋捆得很整齐。

    他攒下这些钱干什么?

(选自《汪曾祺全集》)

[注]①挑费,京津冀方言,指家庭日常开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奇石

琬琦

    吴老先生的奇石店在郁林郡远近闻名,他的一手赏石绝活,更是诸多同行都一致钦佩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石头,只要往吴老先生跟前一摆,他立马就能说出石头的产地和价值来。

    这日晨起开店不久,就来了个络腮胡子,指名道姓地要见吴老先生。先生那时正在后堂与两位知交品茶,见有客来访,便转出店堂来。

    那络腮胡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却是满脸堆笑:“吴老先生,久仰大名,在下有一件石头,想请先生看看,如果合适,还请先生收留。”

    这人脸生,外地口音,又带凶相,吴老先生有心想拒客。但看络腮胡子身后的两个壮汉呲牙咧嘴,肩上的铁扁担被压得半弯,扁担中挂的那件东西还用布盖着,显见是块大石头。店里好久没收过这么大块的石头,而且看这架势,络腮胡子对这石头又分外珍爱,吴老先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说:“先看看东西再说吧。”

    络腮胡子却是左顾右盼,显得有些为难。吴老先生忙将他们让进后堂,并满怀歉意地打发了两位知交。络腮胡子这才示意那两个壮汉将石头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挥手让他们出去。待后堂只剩下两个人后,络腮胡子抢前一步,将布轻轻撩开,一边撩,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吴老先生的神色。

    只见先生先是大张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待整块布揭开之后,先生脸上微露惊讶之色,紧接着就是拈着胡须,颔首微笑。

    络腮胡子心里不禁一喜,急问:“先生,这石头……”

    吴老先生脸色一正,说:“还是我先来问你吧。你是否外地人?”

    络腮胡子点头不迭:“正是,在下昨夜才来到贵城。”

    吴老先生又问:“是否以前从未玩过石头?”

    络腮胡子继续点头:“先生真神人了。”

    吴老先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你是否才刚刚听说陆太守离任?并且不相信陆太守当真是清官?”

    络腮胡子满脸喜色顷刻消失,惊讶与惶恐,还有几分恼羞成怒,但他还是极力按捺着:“吴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但不知此话怎讲?”

    吴老先生淡淡一笑:“这种石头在我们郁林郡随处可见,普通得很。但你手上这件,三天前就轰动了整个郁林郡,百姓们都称之为‘廉石’。论价格不值几文钱,论价值却也算无价之宝。我劝你还是尽早物归原主吧。”

    络腮胡子悻悻离去,却把那块石头弃在店中。吴老先生上街去请了两个壮汉,又请了马车,很费了一番周折,才将石头运至郁州码头。

    果然,有艘小船正静静地停泊在一个僻静处。吴老先生上船,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那便是刚离任的郁州太守陆绩。陆绩虽不好玩石,但平日喜到市井走动,对吴老先生这位赏石奇才早有耳闻。当下吴老先生命人将石头抬上船。

    吴老先生说:“太守受惊了。”陆绩哈哈一笑:“吴老先生果然眼光犀利,竟然一眼认出这件石头就是我船上的。”吴老先生说:“太守过奖。三天前,太守离任,因行李物品过轻,船工恐遇狂风急流会出事,太守叫人上岸搬来此石压舱。此事郁林城里无人不知,此石亦被我等尊为‘廉石’,在下怎敢轻易忘却?”

    陆绩叹息:“本来三天前就该起程,刚行了数里水路,贱内忽染小疾,所以又转了回来。不想昨晚来了一帮汉子,硬说我刚离任,定然搜刮了很多财物,上来翻抄了一番,一无所获,竟以为我这块石头是什么稀世珍宝,硬是抢了去。”

    吴老先生说:“这帮汉子想是从外地流窜至本城的,听市井传言太守携石上船,便以为是稀世珍宝,真是有眼无珠。若是郁林本地人,太守如此廉洁公正,端的是谁人不知?”

    二人相视而笑。

    是日午时,陆太守的小船悄悄离开郁林郡。这“廉石”被抢的故事,也迅速在市井中流传开来。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1年1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话友

聂鑫森

    1972年深秋的一个凌晨,白霜染地,西风砭骨。

    五十岁出头的时子春,从望天湖五七干校偷跑出来,他要赶往百里外的湘潭市一家中医院,去探看弥留之际的话友季尊秋。

    何为话友?只因他们都是湘潭市“胜利话剧团”的演员,共事多年,关系极为亲密;工作之余,又喜欢互相召邀,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天。演的是话剧,说的是心里话,不是“话友”是什么?

    时子春先是紧走疾行,然后碰见一辆老乡开的拖拉机,搭了几里路的顺风车,再赶到一个乡镇的长途汽车站,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一辆浑身吱啦啦响的客运汽车,慢吞吞开往湘潭城,他没头没脑地在心里直骂。

    昨天上午,时子春忽然收到季夫人寄来的一封信,说尊秋已是胃癌晚期,唯一的愿望,是和多年的老搭档时子春见个面。季夫人还说,恐怕时子春请假难,即便来了,病房外有看守人员也难得进去。她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怕伤丈夫的心。时子春含着泪,去向军代表请假,理由是家里病了人,没想到军代表大手一挥,说:“不行!”

    时子春扭头就走,心想:你说不行我说行,老子自个儿去!

    季尊秋怎么没到干校来呢?他出身地主家庭,而且他扮演过许多帝王将相,却不肯出演一个工、农、兵的角色,口头禅是:我只演让我怦然心动的戏。“文革”拉开序幕后,骨格清奇的季尊秋,对任何莫须有的罪名一概缓缓出语予以驳回。愤怒的“革命群众”不但狂呼“打倒季尊秋”的口号,还常施以拳脚把他打倒在地……当时敢和季尊秋同排而站的只有时子春。

    台上没戏可演,他们便常悄悄相聚,说说心里想说的话。

    “子春兄,我们搭档演过多少戏呀。《戊戌变法》,你演谭嗣同,我演康有为;《甲午惊涛》,你演邓世昌,我演李鸿章。”

    “尊秋兄,《甲午惊涛》还参加过全国话剧汇演,得了一等奖。”

    “我不演工、农、兵的角色,是我自知性格、气质、形体不适合演,演显官大员、儒生学人则本色当行,这怎么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记得吗?我曾自制一把大折扇,用隶书写四个大字‘丰华真率’,然后送给了你,你的演技与之最为匹配。”

    “为答谢兄,我画了一幅大写意的邓世昌肖像作为回赠。你称赞说:‘传神取貌,活活如生。’让我得意了好多天。”

    “是呀,尊秋兄,还记得那场戏吗?邓世昌要去谒见李鸿章,门官拦阻,于是,我大声叫嚷。你在内厅响亮地喝道:‘谁在二堂喧哗?’这句话声调、节奏恰到好处,激起一片掌声。”

    “以后这句话居然变成了团里的常用语,遇到有人吵嘴了,开会发生争论了,不知谁会学着用我的腔调,一声喝问:‘谁在二堂喧哗?’于是,马上一片宁静。眼下我真想对这个世界大喝一声:‘谁在二堂喧哗!’”

    “尊秋兄,你有胃病,要多多保重,天天下雨、打雷,就没个开天放晴的时候?”

    “是的……是的……”

    汽车到达湘潭市中医院已是上午十一时。时子春跑步去住院部大楼的肿瘤病室,他向值班护士打听季尊秋住在哪儿?护士说:“408室。不过,他因胃部剧痛,正在昏迷中。再说,这个人问题严重,有专人在门外站岗!”

    时子春没听完,就大步来到408室门前,伸手就要去推门。

    两个壮实的年轻人上前拦住时子春,大声吼道:“外人不准探看,走开!”

    时子春双眼圆睁,头一昂,说:“我要探看我的话友,谁拦阻,我跟谁急!”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季尊秋是什么人?有问题的人。你来探看就是他的同党!”

    “我只知道他是受群众欢迎的演员,是个好人。”时子春蓦地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铁硬的腱子肉。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出响亮的喝问:“谁在二堂喧哗?”

    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季尊秋的声音。

    时子春狠狠地把两个年轻人扒开,然后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应声而入。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将马蹄袖左右拂扫的动作,“啪、啪”的声音响得很利落,再抢步上前,单腿打千,低头说道:“回大人,在下邓世昌,拜见中堂大人。”

    “平身!”

    时子春站起来,走到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季尊秋伸出的双手。

谁也说不出话,只有泪眼相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鉴 赏 家

汪曾祺

全县第一个大画家是季匋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

叶三是个卖果子的,专给大宅门送果子,也就是给二三十家送。这些人家他走得很熟,看门的和狗都认识他。到了一定的日子,他就来了。里面听到他敲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叶三。叶三卖果子从不说价。买果子的人家也总不会亏待他。有的人家当时就给钱,大多数是到节下(端午、中秋、新年)再说。叶三把果子称好,放在八仙桌上,道一声“得罪”,就走了。他的果子不用挑,个个都是好的。他的果子的好处,第一是得四时之先。市上还没有见这种果子,他的篮子里已经有了。第二是都很大,都均匀,很香,很甜,很好看。他的果子全都从他手里过过,有疤的、有虫眼的、挤筐、破皮、变色、过小的全都剔下来,贱价卖给别的果贩。他经常出外,出去买果子比他卖果子的时间要多得多。

立春前后,卖青萝卜。“棒打萝卜”,摔在地下就裂开了。杏子、桃子下来时卖鸡蛋大的香白杏,白得像一团雪,只嘴儿以下有一根红线的“一线红”蜜桃。再下来是樱桃,红的像珊瑚,白的像玛瑙。端午前后,枇杷。夏天卖瓜。七八月卖河鲜:鲜菱、鸡头、莲蓬、花下藕。卖马牙枣,卖葡萄。重阳近了,卖梨:河间府的鸭梨、莱阳的半斤酥,还有一种叫做“黄金坠子”的香气扑人个儿不大的甜梨。菊花开过了,卖金橘,卖蒂部起脐子的福州蜜橘。入冬以后,卖栗子、卖山药(粗如小儿臂)、卖百合(大如拳)、卖碧绿生鲜的檀香橄榄。他还卖佛手、香橼。人家买去,配架装盘,书斋清供,闻香观赏。

不少深居简出的人,是看到叶三送来的果子,才想起现在是什么节令了的。

叶三卖了三十多年果子,他的两个儿子都成人了。他们都是学布店的,都出了师了。老二是三柜,老大已经升为二柜了。这年是叶三五十岁整生日,一家子商量怎么给老爷子做寿。老大老二都提出爹不要走宅门卖果子了,他们养得起他。叶三有点生气了:“我跑惯了。我给这些人家送惯了果子。就为了季四太爷一个人,我也得卖果子。”

季四太爷即季匋民。他大排行是老四,城里人都称之为四太爷。

“你们也不用给我做什么寿。你们要是有孝心,把四太爷送我的画拿出去裱了,再给我打一口寿材。”这里有这样一种风俗,早早就把寿材准备下了,为的讨个吉利:添福添寿。于是就都依了他。

叶三还是卖果子。

他真是为了季匋民一个人卖果子的。他给别人家送果子是为了挣钱,他给季匋民送果子是为了爱他的画。

季匋民有一个脾气,一边画画,一边喝酒。喝酒不就菜,就水果。画两笔,凑着壶嘴喝一大口酒,左手拈一片水果,右手执笔接着画。画一张画要喝二斤花雕,吃斤半水果。

叶三搜罗到最好的水果,总是首先给季匋民送去。

季匋民每天一起来就走进他的小书房——画室。叶三不须通报,由一个小六角门进去,走过一条碎石铺成的冰花曲径,隔窗看见季匋民,就提着、捧着他的鲜果走进去。他给季匋民送果子,一来就是半天。他给季匋民磨墨、漂朱膘、研石青石绿、抻纸。季匋民画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很入神地看,专心致意,连大气都不出。有时看到精彩处,就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甚至小声地惊呼起来。凡是叶三吸气、惊呼的地方,也正是季匋民的得意之笔。

季匋民最讨厌听人谈画。他很少到亲戚家应酬。实在不得不去的,他也是到一到,喝半盏茶就道别。但是他对叶三另眼相看。季匋民最佩服李复堂。他认为扬州八怪里复堂功力最深,大幅小品都好,有笔有墨,也奔放;也严谨,也浑厚,也秀润,而且不装模作样,没有江湖气。有一天叶三给他送来四开李复堂的册页,使季匋民大吃一惊:这四开册页是真的!季匋民问他是多少钱买的,叶三说没花钱。他到三垛贩果子,看见一家的柜橱的玻璃里镶了四幅画,——他在四太爷这里看过不少李复堂的画,能辨认,他用四张“苏州片”跟那家换了。“苏州片”花花绿绿的,又是簇新的,那家还很高兴。

叶三只是从心里喜欢画,他从不瞎评论。季匋民画完了画,钉在壁上,自己负手远看,有时会问叶三:“好不好?”“好!”

“好在哪里?”

叶三大多能一句话说出好在何处。季匋民画了一幅紫藤,问叶三。叶三说:“紫藤里有风。”“唔!你怎么知道?”“花是乱的。”“对极了!”

季匋民提笔题了两句词:

“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

季匋民最爱画荷花。他画的都是墨荷。他佩服李复堂,但是画风和复堂不似。李画多凝重,季匋民飘逸。李画多用中锋,季匋民微用侧笔,——他写字写的是章草。李复堂有时水墨淋漓,粗头乱服,意在笔先;季甸民没有那样的恣悍,他的画是大写意,但总是笔意俱到,收拾得很干净,而且笔致疏朗,善于利用空白。他的墨荷参用了张大千,但更为舒展。

有一天,叶三送了一大把莲蓬来,季甸民一高兴,画了一幅墨荷,好些莲蓬。画完了,问叶三:“如何?”叶三说:“四太爷,你这画不对。”

“不对?”

“‘红花莲子白花藕’,你画的是白荷花,莲蓬却这样大,莲子饱,墨色也深,这是红荷花的莲子。”

“是吗?我头一回听见!”

季匋民于是展开一张八尺生宣,画了一张红莲花,题了一首诗:

“红花莲子白花藕,果贩叶三是我师。惭愧画家少见识,为君破例著胭脂。”

季匋民送了叶三很多画。有时季匋民给叶三画了画,说:“这张不题上款吧,你可以拿去卖钱,——有上款不好卖。”

叶三说:“题不题上款都行。不过您的画我不卖!”

“不卖?”“一张也不卖!”

他把季匋民送他的画都放在他的棺材里。

十多年过去了。季匋民死了。叶三已经不卖果子,但是他四季八节,还四处寻觅鲜果,到季匋民坟上供一供。

叶三后来也死了。他的儿子遵照父亲的遗嘱,把季匋民的画和父亲一起装在棺材里,埋了。

(有删改)

【注】①李复堂,名,字宗扬,复堂是他的号,又号懊道人。②苏州片:仿旧的画,多为工笔花鸟,设色娇艳,旧时多为苏州画工所作,行销各地。

现代文阅读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中华民族作为一个自觉的民族实体,是在近百年来中国和西方列强对抗中出现的,但作为一个自在的民族实体则是几千年的历史过程所形成的。它的主流是由许许多多分散存在的民族单位,经过接触、混杂、联结和融合,同时也有分裂和消亡,形成一个你来我去、我来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这也许是世界各地民族形成的共同过程。

中华民族这个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还有它的特色:在相当早的时期,距今三千年前,在黄河中游出现了一个若干民族集团汇集和逐步融合的核心,被称为华夏,它像滚雪球一般地越滚越大,把周围的异族吸收进了这个核心。它在拥有黄河和长江中下游的东亚平原之后,被其他民族称为汉族。汉族继续不断吸收其他民族的成分日益壮大,而且渗入其他民族的聚居区,构成起着凝聚和联系作用的网络,奠定了以这疆域内部多民族联合成的不可分割的统一体的基础,形成为一个自在的民族实体,经过民族自觉而称为中华民族。

汉族的形成是中华民族形成中的一个重要阶段,在多元一体的格局中产生了一个凝聚的核心。

中国最早的文字史料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商代的甲骨文,相传由孔子编选的《尚书》还记载着一些上古的文件和传说。这些文字史料已有部分可以和考古资料相印证,使我们对新石器时代末期到铜器时代的历史能有较可靠的知识,特别是八十年代初期发掘的河南登封王城岗夏代遗址一般认为即是夏王朝初的“阳城”遗址,夏代历史已从神话传说的迷雾中得以落实。商代历史有甲骨文为据,周代历史有钟鼎文为据,相应的后世的文字记载都可得而考。夏商周三代正是汉族前身“华夏”这个民族集团从多元形成一体的历史过程。

河南夏代“阳城”遗址所发现的文物显示了它是继承了新石器时代河南龙山文化发展到了铜器时代。从黄河中下游遗留的文物中也可以看到这些地区都早已发展了农业生产,这和夏禹治水的传说(河南龙山文化的中晚期)可以联系起来,表明了这地区早期居民当时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我们还记得河南的龙山文化正是在仰韶文化的基础上吸收了山东的龙山文化而兴起的。所以可以说华夏文化就是以黄河中下游不同文化的结合而开始的。

传说的历史中在禹之前还有尧、舜和神话性的始祖黄帝。留下的传说大多是关于他们向四围被称为蛮夷戎狄的族团的征伐。黄帝曾击败过蚩尤和炎帝,地点据说都在今河北省境内。据《史记》所载,舜又把反对他的氏族部落放逐到蛮夷戎狄中去改变后者的风俗,也可以说就是中原居民和文化的扩张。到禹时,如《左传》所载:“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禹贡》将此时的地域总称为“九州”,大体包括了黄河中下游和长江下游的地区,奠定了日益壮大的华夏族的核心。

继夏而兴起的是商。商原是东夷之人,而且是游牧起家的。后来迁泰山,再向西到达河南东部,发展了农业,使用畜力耕种。农牧结合的经济使它强大起来,起初臣属于夏,后来取得了统治九州的权力,建立商朝,分全国为中东南西北五土,《诗经·商颂》有:“邦数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其疆域包括今河南、山东、河北、辽宁、山西、陕西、安徽以及江苏、浙江的一部分,可能还有江西、湖南及内蒙古的某些地方。

继商的是周,周人来自西方,传说的始祖是姜源,有人认为即西戎的一部分羌人,最初活动在渭水上游,受商封称周。它继承了商的天下,又把势力扩大到长江中游。《诗经·北山》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它实行宗法制度,分封宗室,控制所属地方;推行井田,改进农业,提高生产力。西周时松散联盟性质的统一体维持了约三百年,后来列国诸侯割据兼并,进入东周的春秋战国时代。这时的统一体之内,各地区的文化还保持着它们的特点。直到战国时期,荀子还说:“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夏是指中原一带的一个核心,不论哪个地方的人,到了越就得从越,到了楚就得从楚,可见,楚和越、夏还有明显的差别。

汉作为一个族名是在汉代和其后中原的人和四围外族人接触中产生的。民族名称的一般规律是从“他称”转为“自称”。生活在一个共同社区之内的人,如果不和外界接触不会自觉地认同。民族是一个具有共同生活方式的人们共同体,必须和“非我族类”的外人接触才发生民族的认同,也就是所谓民族意识,所以有一个从自在到自觉的过程。秦人或汉人自认为秦人或汉人都是出于别人对他们称作秦人或汉人。必须指出,民族的得名必须先有民族实体的存在,并不是得了名才成为一个民族实体的。

汉族这个名称不能早于汉代,但其形成则必须早于汉代。有人说:汉人成为族称起于南北朝初期,可能是符合事实的,因为魏晋之后正是北方诸族纷纷入主中原的十六国分裂时期,也正是汉人和非汉诸族接触和混杂的时候。汉人这个名称也成了当时流行的指中原原有居民的称呼了。

当时中原原有的居民在外来的人看来是一种“族类”,而以同一名称来相呼,说明这时候汉人已经事实上形成了一个民族实体。上面从华夏人开始所追溯的二千多年的历史正是这个民族诞生前的孕育过程。

(节选自费孝通《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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