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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锁定)2016-2017学年山东省枣庄第九中学高三寒假作业自测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青衫

海津

    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男人,早已失去了书香熏染出的儒雅与温和。在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了那飘逸的青衫,我们身边的人,再也不见了那种诗情的洋溢。不见了青衫的时代,仿佛空气中缺少了一种成分,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些枯燥,有一些乏味,有一些沉闷。

    我对于青衫的怀想,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那种服装的款式。我一直执著地认为,那简洁流畅的青衫,就是莘莘学子的文化符号。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书舍学馆之中,那些翩翩的身影,总是在岁月中浓来淡去。青衫的背后,深藏的是浩繁的书卷,是满腹的经纶。

    中国的传统文化,总是以简洁豁达的方式表达出来,总是以优美浪漫的形式呈现出来。青衫,既是简洁的,又是优美的。青色是一种不好确定的颜色,在可见光谱中介于绿色与蓝色之间。也有人说如果有一种颜色让你分不清是蓝色还是绿色,那就是青色了。我想青衫的青色还包括了黑色和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这样复杂地呈现出来的带有文化意义的青色,拥有中庸的品性,泰然,淡定,不事张扬,却透着一种执著与稳健。一袭青衫,自然流畅的线条,自上而下,一以贯之,不枝不蔓,没有任何修饰,不繁复也不简陋。它洋溢着中国文人不卑不亢、入世淡定与出世超脱的精神内质。

    青衫是文化的,它昭示的一切,来自十年寒窗、秉烛夜读之苦。苦虽苦矣,但是,苦中之乐,自有个中真味。且不说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文化理想,只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价值判断,也美若虚幻。夜深人寂,有红颜相伴,素手秉烛,红袖添香,即使读遍经史子集,又何苦之有呢?更何况还有心中那座黄金屋,在远方熠熠生辉,耀人眼目。

    款款青衫妆扮出来的,必定是一副周正坦荡的君子之相,君子必定有德才兼备之品。德与才的统一,是传统文人的完美追求,它氤氲成一种浩然正气,在中国历史的深处,撑起一座精神大厦。尽管有些沉重,但岁月,总会留住那些风景。

    我记起韦尔乔的一幅画,画中一个穿长衫的人,将绞索从容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个穿长衫的人,则平静地为他扶着脚下的凳子,整个画面气氛宁静而安逸。这一切仿佛都很自然,穿长衫的人生死竟如此从容。是谁垂下的绞索?在绞索上结束的是什么?我想,那两个人身上穿着的长衫,一定是青色。

    那些穿青衫的人都已经逝去了,青衫也在岁月中沧桑老去,如一缕袅娜的青烟,在我的心里,如梦似幻,散而不去,淡而不绝。

(1)、下列对这篇散文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青衫是古代文人所穿的一种服装的款式,它在作者眼中成为一个文化符号,含有中国文人淡定超脱的精神内质。 B、青色之所以有文化意义,是因为它拥有中庸的品性,泰然,淡定,不事张扬,却透着一种执着与稳健。 C、秉烛夜读之苦,苦中之乐的个中真味,这“真味”指的是颜如玉、黄金屋这些虚无的东西。 D、“款款青衫妆扮出来的,必定是一副周正坦荡的君子之相”,这个“相”指的是留住的那些“风景”。 E、这篇散文对青衫的内涵作了多方面的解读,表达了对青衫的留念和深刻的理解。
(2)、作者说:“青衫,既是简洁的,又是优美的。”,为什么说青衫是“简洁”与“优美”的?请用原文的句子回答。
(3)、文中插入写韦尔乔的一幅画有什么作用?
(4)、青衫在岁月中沧桑老去,但为什么作者说它“在我的心里,散而不去,淡而不绝”?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练习题。

    只说公人将林冲送到沧州牢城营内来,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七死八活。”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十分好了。”

    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那个是新来配军?”林冲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剌剌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功效。”把林冲骂得一佛出世,那里敢抬头应答。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林冲笑道:“总赖照顾。”差拨道:“你只管放心。”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差拨道:“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值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林冲道:“多谢指教。”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本是高太尉陷害,配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林冲听得叫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左右与我马犬起来。”林冲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牌头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差拨道:“见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教林冲去替换他。”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到天王堂交替。差拨道:“林教头,我十分周全你。”林冲道:“谢得照顾。”

                                                                                                        (选自《水浒传会评本》第八回,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翡  翠

        立 夏

翡翠看完信,搁到一边,桌上几条蚕正悉悉索索啃着桑叶。翡翠想起信上提到的一个词:蚕食。“真形象啊。”翡翠看着它们贪婪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厌恶。

信是沈君写来的。信上说:我们已到达陕北。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可惜你不能与我们同行,如果你来了,会觉得中国还是大有希望的。

翡翠想起和沈君他们在一起上学、办报、演话剧的日子,现在只剩下咀嚼和回味。“他们都走了,独独丢下我一个。”翡翠想象着他们在黄土高坡的狂放自由和意气风发,不由怅然若失。

带信的是一个陌生人,他踏着吱嘎吱嘎响的木楼梯,找到翡翠家。现在他就坐在翡翠的对面,等着翡翠的一句回话。

“翡翠,给客人倒杯茶啊。”里屋传来的苍老声音伴着拉风箱一般吃力地喘息。翡翠应了一声,起身从锡罐里拿了一撮茶,放在瓷杯里泡上,茶汤有些发黄,叶片在水中起起伏伏,就像翡翠现在的心情。

那人啜了一口茶,轻声说:“沈君同学说你非常可靠,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翡翠想了想,又想了想,她扭头看到有风从窗口跑过,吹皱了她的翡翠绿旗袍,然后她说:“好吧。”

翡翠出门时穿了一身小碎花的旗袍,嫩嫩的细藕样的手臂上,拎着一袋点心。那人说:“我们观察过,那个岗亭每天经过的百姓比较多,对带着良民证的,盘查得并不严,你只要把点心带过去,再把对方交给你的东西带回来就可以了。”

电车开到桥头停下来,车上的人都要下车鞠躬并接受检查。翡翠努力想象着她正在演一场话剧,而她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角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个日本兵挨个儿看了他们的良民证,放他们过了桥。

茶室在闹市区,翡翠曾和沈君来喝过茶,她忘了当时喝的是什么茶,只记得沈君坐在她对面,眼睛亮亮的,像暗夜里的星。现在对面没有沈君,坐着一个剪着短发的女子,她们交换了点心和茶叶,说了会儿闲话。那女子说:“这茶很不错。”翡翠说:“嗯,很不错。”回来的时候,翡翠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翡翠把一盆花拿到窗台放上。约摸一个时辰,那人就来了,打开茶叶包,仔细从里面摸索出几张绿色的纸条,对着翡翠说:“太好了!你信吗你现在所做的事,甚至比沈君他们所做的更有意义。”

那人走后,翡翠小心地将茶叶收到锡罐里,又拿了一小撮在瓷杯里泡开。茶是好茶,有着翡翠一样鲜亮的颜色,泡到水中,叶梗朝下,芽尖朝上,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立在水里。

翡翠狂热地爱上了喝茶,把那些翡翠的叶片放进洁白的瓷杯,冲入滚烫的开水,叶片如同一朵朵兰花舒展,然后啜一口,有清香扑鼻,真是美好的享受。至于那些泡过的茶叶,她也不忍丢弃,晒干后做成枕芯,每天伴着茶香入眠,让她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意外出在回来的时候,那个岗亭除了平时把守的两个日本兵和伪军,又多了几个日本军官。那是翡翠第五次出门,此前的几次都很顺利,所以翡翠并未在意。她下了车,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良民证跟着排队的人流慢慢往前挪,却发现今天的盘查比往日严格得多,每人手里的东西都要打开来检查。翡翠突然就慌了,怎么也找不到角色的感觉。

再过五六个人就轮到翡翠了,翡翠看着手里的茶叶包,脑子里仍然空空的。队伍停下来,正在过岗亭的那人大概因为害怕,愣愣地攥着手里的大袋子,没有及时打开,日本兵哇里哇啦叫着,猛地拿刺刀一挑,袋子里的东西霎时滚落一地。

翡翠突然尖叫一声,攥着手里的茶叶就往桥头跑。

那天,很多人看到一个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女子,轻盈地跃过桥栏,飘进了苏州河。她落在水中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随着她飘进河里的,还有洒得纷纷扬扬的茶叶,每一片都有着翡翠的颜色。

很多年以后,一个男人坐在苏州河边,那里不再有岗亭,不再有日本兵。男人将一把把茶叶洒入河中,嘴里喃喃说:“好茶,翡翠。”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的题。

长期以来,极光的成因机理未能得到满意的解释。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 , 人们一直认为极光可能是由以下三种原因形成的。一种看法认为极光是地球外面燃起的大火,因为北极区临近地球的边缘,所以能看到这种大火。另一种看法认为,极光是红日西沉以后,透射反照出来的辉光。还有一种看法认为,极地冰雪丰富,它们在白天吸收阳光,贮存起来,到夜晚释放出来,便成了极光。总之,众说纷纭,无一定论。直到20世纪60年代,将地面观测结果与卫星和火箭探测到的资料结合起来研究,才逐步形成了极光的物理性描述。

现在人们认识到,极光一方面与地球高空大气和地磁场的大规模相互作用有关,另一方面又与太阳喷发出来的高速带电粒子流有关,这种粒子流通常称为太阳风。由此可见,形成极光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大气、磁场和太阳风,缺一不可。具备这三个条件的太阳系其他行星,如木星和水星,它们的周围,也会产生极光,这已被实际观察的事实所证明。

地磁场分布在地球周围,被太阳风包裹着,形成一个棒槌状的胶体,它的科学名称叫做磁层。为了更形象化,我们打这样一个比方。可以把磁层看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电视机显像管,它将进入高空大气的太阳风粒子流汇聚成束,聚焦到地磁的极区,极区大气就是显像管的荧光屏,极光则是电视屏幕上移动的图像。但是,这里的电视屏幕却不是 18英寸或 24英寸,而是直径为4000公里的极区高空大气。通常,地面上的观众,在某个地方只能见到画面的l/50。在电视显像管中,电子束击中电视屏幕,因为屏上涂有发光物质,会发射出光,显示成图像。同样,来自空间的电子束,打入极区高空大气层时,会激发大气中的分子和原子,导致发光,人们便见到了极光的图像显示。在电视显像管中,是一对电极和一个电磁铁作用于电子束,产生并形成一种活动的图像。在极光发生时,极光的显示和运动则是由于粒子束受到磁层中电场和磁场变化的调制造成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船夫吴嫂

崔立

    周庄成了名扬海内外的古镇后,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人前来游玩。摇一尾小小的乌篷船,在周庄的小河里缓缓摇曳,成了吸引游客的一大特色。吴嫂,就是众多摇船的男女船夫中的普通一員。

    说起吴嫂,还真不能不让人长吁短叹一番。吴嫂是周庄本地人。吴嫂的命委实不好,3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18岁那年,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奶奶双双过世。20岁,吴嫂嫁了同村的吴大有。22岁,吴嫂生下了智障儿吴小丁。25岁,吴大有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十几年来,吴嫂一个人带着儿子吴小丁过日子。

    吴嫂起先在镇上厂里打些零工,因为要照顾吴小丁,自然就不能随其他人一样做长工,收入就很少。后来,听说做船夫能赚钱,有时游客高兴了,还会给上一些小费,吴嫂就去做了船夫。

    一开始,确实累。摇上一天的船,回到家里,吴嫂手上完全没力气了。长得像个小大人样的吴小丁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吴小丁说:“妈,我要喝水。”吴嫂舒展着手臂,说:“小丁,妈太累了,你自己去倒吧。”吴小丁说:“妈,我要喝水。”不知怎么的,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吴嫂心头猛地就有了气,说:“吴小丁,你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自己去倒水吗?”话一出口,吴嫂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就看到吴小丁眼中的泪。吴嫂赶紧跑过去,抱住吴小丁,说:“小丁,对不起,妈妈不该说那样的话。”吴小丁也抱住吴嫂,一个劲地呜呜呜直哭。

    吴嫂做船夫,比其他人都要卖力,因为摇船是按摇多少趟算费用的。

    早上9点上班,吴嫂8点就来了;下午5点下班,吴嫂都到6点才走。负责调度的老黄说:“吴嫂,你这样我很难做啊。”吴嫂说:“黄哥,你就帮个忙吧,你也知道,我家里确实困难。”老黄是个心善的人,叹一口气,说:“好吧。”

    一起摇船的人也知道吴嫂家的困难,有时游客少,生意清淡,大家都会说:“吴嫂,你先去摇吧,我们再休息会儿。”每次,吴嫂都会很感动地说:“谢谢,谢谢大家。”

    张妈和吴嫂聊得多。张妈说“吴嫂,你这么拼,会累坏的。”“张妈,我是想多赚点钱,我有大用处。我问过一位上海的专家,说我儿子是智障,是可以治的,就是要10万块。我现在已经存了7万块,再有3万块,就够了。”

    说来也巧,几天后,3万块钱就有了。

    吴嫂从她摇的船上捡到了客人丢下的一个包,包里正好有3万块现金。吴嫂把钱交给了老黄,老黄把钱交给了旅游区管委会,管委会的大喇叭反复播着寻找失主的启事。

    3万块钱,可不是笔小数目啊。遗失包的,是一位外国游客,他竖起大拇指,说:“中国人,好,好!”

    这事因为涉及外宾,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效应,昆山电视台特地派记者来采访吴嫂,还准备为这事做一个专题。

    吴嫂坐在摄影机前,正襟危坐。

    漂亮的女记者问:“吴嫂,听说你是这里众多船夫中的普通一员?”

    “是的。”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船夫吗?”

    “我是想赚钱,赚了钱好为我儿子治病。”

    “那在捡到钱后,你第一反应就是把钱交出去吗?”

    吴嫂说:“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把钱交出去,你不知道,我儿子治病,一共需要10万块,我现在存了7万,还差3万块。要是加上这捡到的3万块,就能凑够10万了。所以,一开始,我是想拿这钱的。后来,我又想,要是这钱别人也是用来治病的,或是派别的用处的呢,那我不是罪孽大了吗?而且,即便是用这钱治好了儿子的病,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不知为什么,采访吴嫂的这个专题片,始终都没播出来。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6年第13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雪中六盘

张承志

    ①离开沙沟和西吉滩,在大雪纷扬中,我们穿过了一片片斑驳错落的村寨,来到了单家集。一罐茶只喝了一口,我们便又穿过杨茂、姚杜,急急地前进了。干燥的雪在脚下“喳喳”作响,问答间已经能辨出方言的差异。西吉一别,即是隆德。我们踏着硬硬的薄雪,背上行装迈开大步,搭上手扶拖拉机越过隆德。我们的心在六盘。

    ②人间的事就是这样,当一切都已远逝,当新的世界像江河浪涛一样卷持着自己浮沉而下的时候,人们有时会回忆起一个遥远的印象。随着成年,随着见识和缺憾的积累,人们会开始懂得这印象的可贵。因为它只这么闪烁一瞬,然后就消失,就熄灭,就永远失而不得了。它在消失和熄灭的时候,带走了你的一份青春和历史,当你知道已经真的失去了它的时候,你会感到额头上又添了一道皱纹,你的生命又衰老了一分。

    ③我感谢六盘山,因为在我顺着它腰肢的崎岖小道向上攀登时,它为我唤醒了一个已经沉睡了的印象。那是一个十八岁的我,背负着六十斤重的行囊,在岷山山地的一座高山上行走的印象。六盘山雪路泞滑,路边灌木枝条上凝成银白的雪柱,山岩状如冰雪雕塑,白雪为悲壮的贫瘠山体披上了外衣,山间弥漫着沉甸甸的浓雾。眼前的景象,还有那急促的喘息和背上的汗水、双腿的沉重,都强烈地向我的肉体和心灵唤起着那个印象。那一天,我和一个背着一篓煤炭的农民并肩走在大雪覆盖的岷山道上,那农民被压弯的背和煤灰染黑的脸上流淌的道道汗水,还有那双在黑污中朝我闪着善良憨实的目光的眼睛,曾经给年轻的我带来过撞击般的感触。从那以后近二十年过去了。像我这样的人也能说:近二十年过去了,荒凉的岷山道,雪封的远山近村,脚上的冻伤和背上的重负,连同那个脸膛黑污、眼睛和善的驮炭人,都被忙碌的生涯淘去了,淡忘了。我只是朦胧中觉得自己心里似乎还存留着什么,它常常使我在奔波中稍稍定神的一瞬感到惶惑。

    ④所以我感谢六盘山。哪怕是短暂的接触也好,哪怕我还远远不能洞知和理解;尽管我仍然只能再去投身于我的奔波世界,尽管我深知当我们在顶峰欢呼雀跃之后,朝下山道上迈出一步就有可能是对这座山峰的永诀——我仍然感谢六盘山。它在我成年的心里唤醒的那个印象已经再也不会沉睡了。当我望着在雪幕后雄伟的、缓缓升起的、那颜色灰蒙的静默大山,望着它身上鳞甲般的丛丛树木,望着它襟裾下茫茫无际的大地上不可思议的梯田村庄的地图时,我久久地想着这近二十年的时光里经历的一切。从岷山道上那背炭的农民开始,一直到沙沟乡面容坚忍的哲合忍耶回民,许许多多的熟识面影,仿佛在向我启示着什么。

    ⑤来到和尚铺,回首望六盘,顶峰和山口已经被山峦遮住了。想起昨天夜宿的杨河乡,只觉得天关难越。眼前路分三岔,固原城已经举步可接。我知道,此别六盘山就是告别西海固;前面虽路程尚远,但我这次严冬远行的计划已经结束了

    ⑥巍巍六盘山还在冬雪中无言地默立着,荒瘠的岭脉沿着路左一字排开。我没有多少惊喜或可数的收获,但我的心中是一片踏实的宁静。

    ⑦再见,我质朴、刚强的六盘山!

(选自《风土与山河》,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1987年的浆水和酸菜

马金莲

    羞脸鬼,羞脸鬼,端个瓦盆要浆水。

    这是我们编的顺口溜儿。

    快做晚饭的时候,二奶奶来了,她个子小腿短,走路慢悠悠的,微微撇着脚,她的鞋永远是不会穿起来的,不管是烂鞋还是刚上脚的新鞋,她一律将后跟踏倒,像拖鞋一样耷拉着,奇怪的是她这个样子走路,竟然没有一点声息。

    二奶奶肯定是来借东西了。我们的目光习惯性地去看她腋下,看见一个瓦盆夹在那里。这就对了,又要浆水来了。

    卧浆水是多麻烦的一件事,担水烧火,累人,费柴火,不是件轻松活儿。我们辛辛苦苦做好了,她就来吃现成的。况且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十几年以来都是这样。

    我妈受不了了,凉着脸接过瓦盆放在案板上,不说话,只是薄薄地笑着。二奶奶不说话,走过去自己揭开缸盖,踮着脚往里瞅,哟,新卧了浆水啊?

    一股煮干菜微微发酵后的酸味儿飘散了出来,谁都闻得出这是真正的浆水味儿,只是还没有发酵好,浓郁的菜腥味还没有消退。

    二奶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她悻悻地夹上瓦盆离开了。

    爷爷和二爷爷是亲兄弟,他们从小没娘,兄弟间的关系要比别人亲厚得多。爷爷常在强调,要我们对二爷爷一家好一点。有一年,爷爷缝了个二毛皮大衣,穿着去寺里礼拜,看见二爷爷穿着单薄,冷得脸色都白了。兄弟两个边走边说话,走到家门口,爷爷脱下皮衣披到兄弟身上,说送给他了。直到第二年冬天,爷爷也还是没能够穿上新做的皮衣。

    奶奶是个老实人,但是为着这件皮衣,她很多年都耿耿于怀,说起来就忍不住抱怨爷爷。

    还是说浆水和酸菜吧。它们是同一口缸里待着的,从浆水缸里捞出的菜,就是酸菜,泡着酸菜的水,就是浆水。酸菜和浆水是骨肉相连水乳相融的关系,就像一家人中两口子的关系,就像我家和二爷爷家的关系。

    饭桌上爷爷终于无法忍受,拍着筷子不看奶奶,说家里有两个女人呢,连一口浆水都做不好,要你们是做啥的?

    奶奶一看这场面,气短了,一点都不敢犟嘴,给爷爷调一筷子油辣子,说新磨的胡麻油,滚滚的热油泼的辣椒,闻着都香!你不尝一口?

    第二天的干粮时节,爷爷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了刚要吃,奶奶端着一大碟子酸菜上来了。碟子一落桌,一股酸菜伴着胡麻油的清香味道散开了,白生生的萝卜条,翠黄的叶脉,碧绿的菜叶,杂拌在一起,上面还抹了红红的辣椒油。

    爷爷眼神不好,没看清是什么,但是抽了一下鼻子,酸菜吗?酸菜成了吗?呵呵,你这老奶奶,酸菜已经成了咋不早说呢?边说边夹起一大筷子,一口馒头,一口酸菜,吃得滋味绵长。两个馒头不见了,一碟子酸菜也消失了。

    奶奶不高兴了,你咋一个人把酸菜吃光了呢?也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爷爷放下筷子,朝阳的光从向东的窗口照进来,光斑洒了爷爷一脸,他一脸金黄,很快这层金色绽开了花,冰面破裂了,爷爷笑呵呵说:没了再调一碟子嘛,你这死老奶奶,吃酸菜还能把家里给吃穷了?说着端起碟子,把最后残余的一筷子菜也吃了,连碟底那点汤水也喝了。

    奶奶彻底不高兴了,嚷了起来:谁叫你把汤也给喝了?

    爷爷摸一把胡子,呵呵笑个不断,站起身拍打一下屁股,溜下炕去,他要收拾一番骑着骡子去赶集了。

    奶奶再去捞一碟子酸菜,这一回舍不得拌清油了,多多地撒了一点干辣子面。然后一口洋芋一口酸菜地吃起来。

    我和姐姐在院子里跳绳。被我们绕着跳来跳去的草绳,正是串过干菜的冰草绳。它们和萝卜叶子绑在一起后,一起变干了。现在干菜卧出了酸菜,草绳没什么用处了,我们每人一根,在院子里乱舞着。

    我们终于跳乏了,将草绳搭在牛圈门上,看着牛一点一点往大嘴巴里叼。牛很笨,明明已经吃进去了,可是舌头在那里乱搅,忽然又吐出来,只能又往进吃,白白长了个大嘴巴,连一根草绳都不能吃得利索点。

    姐姐终于没心思捉弄老牛了,懒懒地松开了手心里的那最后半截草绳,拉上我的手,走,上山拾呱呱牛去。

    出门撞上奶奶端了一大盆浆水,她这是要给隔壁的二奶奶家送去。

    每次新的浆水卧成,奶奶都要这么送一回。一来叫二奶奶一家赶紧尝一尝新浆水。二来等于在告诉二爷一家,可以继续来我家要浆水吃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缸浆水的馨香滋养两个家庭的日子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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